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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季大人也很是恼火。女儿不明不白的离家出走,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说白了,这事季芙的责任重大,季茉也是为了想要帮季府履行婚约,这才代姐出嫁的。夫人一心将责任往季茉的头上推,着实有些蛮不讲理。“还是先想想,如何跟国公府那边儿交代吧。”

  “交代什么,咱们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季夫人高声的反驳,愤怒早已让她失去了理智。

  当丫鬟急匆匆的前来禀报,说她的芙儿找不到了的时候,她就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后来,又得知季茉愿意替姐出嫁,她的身子便摇摇欲坠。若不是丫鬟搀扶的及时,她怕是要摔下椅子去。

  当时,她的心又慌又乱,一边为女儿的出走感到担忧,一边又为季茉的趁人之危而感到不耻。就在心里的拉锯战互相攀扯的时候,一对新人来到了她的面前。鬼使神差的,她什么都没说,任由着谢大少将假扮新娘的季茉给接走了。只是,事后她又隐隐的后悔。凭什么季茉那丫头能够代替她的芙儿,成为国公府的儿媳妇。

  当然,这些事情,她会永远的埋藏在心底。

  就在夫妇二人为了此事争论不休的时候,就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是奉国公府的太夫人国公爷国公夫人和大少爷过来了。

  季夫人的哭声一顿,忙拿起帕子擦干眼泪。“老爷,您快拿个主意吧。国公府,怕是来者不善。”

  季大人瞥了她一眼,方才她不还强词夺理来着么,怎么才一会儿就变卦了?

  “去将人请到厅堂里,我一会儿就过去。”他对丫鬟吩咐道。

  丫鬟领命而去,季大人这才起身,对季夫人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堂都拜过了,茉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回季府。这一点,希望夫人能够谨记。”

  季夫人挑眉,似乎不赞同这个做法。可她又不想让芙儿嫁去国公府受苦,只得咬牙默许了季大人的策略。

  两人来到厅堂的时候,谢府的一家子正愤愤不平的指着跪在地上的季茉破口大骂。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都说了不可能接纳你,你别痴心妄想了!”一脸嫌弃的,是谢家大少爷谢卿流。

  “以你的出身,就连给我的流儿做妾室都算是高攀了。还妄想做正室夫人?简直就是大言不惭!”满脸鄙夷的,是国公夫人李氏。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深的城府。难道季府就没教过你礼义廉耻吗?”端着道义的架子的假正经,是太夫人唐氏。

  只有谢大老爷一脸为难的在厅堂中走来走去,敢怒而不敢言。

  “谢兄。”季大人踏进门槛的那一刻,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谢大老爷尚未开口,李氏就抢先一步,大声的质问道:“你们季府还真是厚道,啊?居然以次充好,用这个冒牌货代替季府大姑娘出嫁。若是不想结亲就早说,何必做出这么令人难堪的事来。你们季府不要脸面,我国公府还要呢。”

  李氏一上来,就噼里啪啦的乱骂一通,让原本还带着歉意的季夫人瞬间也变了脸色。“国公夫人还是留一留口德,在事情尚未弄清楚之前不要妄下结论。”

  “你们都做得出来,还怕人说吗?”李氏沉着一张脸,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季夫人气得胸口直起伏,一张脸憋得通红。她自诩礼仪世家出身,向来不屑跟这种泼妇纠缠。可今时今日,她的涵养却破宫了。“国公夫人,你可莫要血口喷人。你家大公子前来迎娶的时候,我可是亲手把姑娘交到他手里的。如今我们家芙儿下落不明,我们没追究你国公府的责任就已经不错了,你们凭什么来质问我们!”

  “你说什么?居然怀疑我们国公府把大姑娘弄丢了,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李氏没想到季夫人会反咬一口,高声骂了回去。

  季大人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僵,只得和谢大老爷使了个眼色,将两个激动的妇人给拉开。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相互指责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量吧。”

  李氏和季夫人这才撇过脸去,不情不愿的入了座。

  季茉仍旧跪在厅堂正中,低垂着头,满脸的泪痕,不敢哭出声也充满了惶恐。当初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她就已经料到了今日的局面。不管以后的路如何的艰难,她已经踏出了第一步,断没有反悔的道理。所以,不管李氏如何的谩骂季夫人如此的埋怨,她都不会轻易地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太夫人仗着长辈的身份,坐在了与季大人平起平坐的主位。“这件事,李氏做得虽然有些过,却也情有可原,还望季大人不要跟她一般计较。流儿乃是我国公府的长子嫡孙,身份尊贵,可容不得人如此愚弄。季大人,你说是不是该给国公府一个交代。”

  见她一口一个国公府,一遍又一遍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季夫人就觉得恶心至极。当初,她怎么就没瞧出她这副嘴脸来,还害得她的芙儿跟着遭了罪。想到下落不明的季芙,季夫人又是一阵难过。

  季大人见她如此神色,怕她激动之下又口不择言,于是率先接下话来。“事情究竟如何,我们也是才听说。不如,先问问季茉。”

  季大人在朝为官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练就的炉火纯青。季茉虽然刻意的将真实一面掩盖了过去,可细微的表情还是逃不过他锐利的双眸。

  季茉这些年在季府过的什么日子,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夫人容不下她,下人们也难免会有所轻谩。可在人前,她总是维持着端庄纯良的模样,并没有表现得十分委屈,反而总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娘的确是不简单。可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又没怎么见过世面,故而一眼便能看穿。

  寄人篱下的日子,她怕是过够了,所以才得知芙儿不愿意嫁入国公府时,才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来。

  也罢,既然她想争取,那他就成全她,也算是对得起当年替他挡箭的故友了。

  季茉听到名义上的父亲这么一说,心里一喜,眼里瞬间多了一丝的感激。

  “她的话不听也罢,一面之词而已。今儿个我们过来,就是想要一个答案。”太夫人摆了摆手,可没兴趣听一个小姑娘的辩解。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季府将季大姑娘交出来抬回国公府,顺便让季府赔偿国公府的损失。

  嗯,至少也得赔上几万两银子。

  “太夫人想要什么答案?”季大人假装糊涂的问道。

  “自然是何时将季大姑娘送去国公府了?”李氏抢在太夫人前面回答。

  这个儿媳妇可是她千辛万苦相中的,可不能说没了就没了。

  太夫人瞪了李氏一眼,觉得她太过失礼,不该目无尊长,抢了她的话头。可这会儿她也没空跟她一般计较,只想着如何从季府这边捞到多少好处。“就是这个意思。另外,季府让国公府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季夫人见她们居然如此厚颜无耻的勒索,顿时就气得白了脸。“恕妾身没听明白,太夫人能否把话说得清楚直白一些?”

  这个老东西,也太把自个儿当回事了。

  季大人轻咳两声,提醒夫人不要太过激动。“太夫人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茉儿已经跟令孙拜过堂,也当着亲友的面揭了盖头,这又该如何处置?”

  “不是还没洞房么,自然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了!”李氏哼道,眼底的讽刺毫不掩饰。

  季茉紧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尽管知道会面临多么大的困难,可是这些难听的话从未来婆婆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季夫人本来是不待见季茉的,可看到国公府的人如此的嚣张,暂时将对她的不喜给咽下,站出来说道:“国公府也欺人太甚了吧。都拜过堂入过洞房了,如何还能退回?难道就不怕世人耻笑吗?”

  “不退回,难道还要国公府养着她么,也不看看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季府都容不下的人,便可以胡乱的推给别人么?!”李氏的伶牙俐齿在厚颜无耻的时候显得特别的利索,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你…”季夫人无耻不过人家,被堵得无话可说。

  “母亲…是孩儿令您蒙羞了…孩儿这就一死谢罪…”季茉轻咬下唇,见双方争执不休,自己根本没用插话的机会,只得捏紧拳头,使出杀手锏。

  先不说她是不是真的要寻死,可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按照大齐的律法,她已经是国公府的人了。若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国公府就算有千万个理由有万般的委屈,也逃脱不掉一个逼死儿媳的罪名。

  谢大老爷反应最快,忙吩咐府里的丫鬟道:“快,快拦下她。”

  季茉哪里会真的寻死,被丫鬟死死地保住腰身无法动弹,这才掩面哭倒在地。

  谢大老爷见人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厉声呵斥李氏,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出了人命,国公府吃了人命官司你才甘心?!”

  “是她自己要寻死,与我们何干?”李氏不满的反驳,不过刚才季茉那撞门柱的举动的确是将她给吓得不轻。

  冷静下来之后,又隐隐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她一头撞死了才好呢,省得季府强词夺理的想要将她强塞给国公府。

  见李氏还没有觉悟,谢大老爷真是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上前伸手就给了李氏一个大嘴巴子。“愚妇!亏你还是国公夫人,竟连国公府的名声都不要了么!季二姑娘已经跟流儿拜过了堂,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她就是国公府的儿媳。你一再的出言羞辱,不是逼她走上绝路么?逼死儿媳,若是传出去,莫说你这个国公夫人的名声不保,整个国公府都要因你而蒙羞。你还嫌御史弹劾咱们国公府不够,是不是?”

  李氏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谢大老爷虽然冷落她多时,可也只是不到她的院子。结发二十载,他们一直相敬如宾,何曾闹到如此地步?而且,最令李氏不舒服的是,谢大老爷还是为了个外人而打的她,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谢卿流一直耷拉着脑袋,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季府的后院,季大姑娘季芙的身上,根本就没那个心情听长辈们论理。直到李氏被打,距离李氏最近的他才恍然。

  “爹…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般对待母亲!”

  “给我退一边去。我若是再不教训她,她怕是都要翻了天了。这些年来,你们一个二个的将我这个一家之主置于何地,你们心里清楚。以往你们小打小闹,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如今竟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我如何能继续放任你们胡闹。”谢大老爷的脾气一旦爆发,也是不容小觑的。

  以前,他习惯了包容,觉得跟一个妇人计较有失颜面。可到头来呢,纵容的她们无法无天。眼看着国公府一日一日的衰败下去,她们不但不思悔过,反而变本加厉。如此下去,国公府早晚有一日会被她们给拜掉。

  太夫人见到儿子如此霸气的一面,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差点儿将茶盏摔落。

  这还是她那个温润懦弱的大儿子吗?

114 吃哑巴亏

  “谢兄,息怒…”季大人见谢大老爷发威,心中暗暗高兴的同时,还不忘充当和事老“有话好好说…”

  只要谢大老爷能够当家做主,那么此事解决起来就顺利多了。

  谢大老爷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冲着季大人拱手,道:“季兄…你放心,二姑娘既然已经进了我国公府的门,便是我谢家的嫡长媳,我谢家绝对不会亏待她。”

  “老爷…”李氏见谢大老爷居然跟她唱反调,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惊声尖叫起来。

  谢大老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不然还能怎么样?!事实已经造成了,岂能说换就换,当成儿戏吗?”

  李氏愤愤的咬着牙,说道:“我不同意!老爷若是一意孤行,让这个冒牌儿货进门,我立刻去京衙门,让官府出面来解决这件事!”

  季夫人看着事情好不容易有了转机,岂能让李氏得逞。“谢夫人,当初两家议亲的时候,可没说明到底是哪一个姑娘。”

  李氏面色一僵,继而暴怒。“就算没明说,可满京城谁不知道我国公府的嫡长子娶的是你尚书府的嫡长女。怎么,如今要反悔?难道就不怕有人骂你们背信弃义,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李氏歇斯底里的叫骂着,完全没有一个国公夫人该有的样子。

  “你…”季夫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你了半天都没说出半个来。

  季夫人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多。若不是身后的丫鬟婆子眼疾手快,将她搀扶住,怕是要摔得不轻。

  “夫人宽心,事情没那么绝对。”季夫人的心腹妈妈压低声音在季夫人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就算告到官府衙门,也不一定会判咱们有错。毕竟,两家交换庚帖的时候,上面并没有署名。”

  季夫人眼睛一亮,顿时安心不少。“既然谢夫人要去衙门告状,那就不留你了。赵妈妈,送客。”

  “哼,不劳谢夫人下令。流儿,我们走!”李氏早已丧失了理智,一心只想着如何讨回公道,根本听不进任何的劝说。

  谢卿流本就是个没脑子的,又被娇惯的厉害,自然李氏说什么就是什么。“娘,孩儿跟您去!”

  太夫人见那母子俩就这么走了,还要去官府告状,一张脸就拉了下来。“真是岂有此理!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如此不知礼节的蠢妇女,早该休回李家去,也省得在外头丢人现眼!”

  原本能够好好商量,却因为李氏无休止的吵闹无疾而终。谢大老爷一边饱含歉意的向季大人赔罪,一边奉太夫人的命追着李氏而去。

  谢家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让季家人很是气愤又隐隐担忧。

  “老爷,他们不会真的告去官府吧?”季夫人虽然已经吃了一颗定心丸,可一想到季府清白的名声就要遭受质疑,心里也很是忧虑。

  季大人在厅堂里走来走去,脸色变幻莫测。“以谢国公爷的性子,是一定不会想要与季府交恶的。”

  “国公爷的为人,妾身倒是信得过的。只是,李氏却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季夫人不担心问题出在季大人身上,而是担心那个撒起泼来就什么都不顾的国公夫人李氏。

  “已经派人去打听情况了,夫人稍安勿躁。”季大人心里虽然也担心,可面上却维持着镇定。

  季夫人叹了口气,只得暂时将这件事情压下。

  等回过神来,看到还跪在地上的季茉时,她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滚回国公府去!”

  “母亲…”季茉身子抖了抖,怯懦的唤了一声,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她看起来格外的动人。

  季夫人撇过脸去,根本就懒得多看她一眼。“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得自己承担起责任。从此往后,你就是谢家的人了,就算在那边受了什么委屈,也别哭着回季府求助。这国公夫人的位子,本就是你从芙儿手里抢过去的,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感激。你,可听明白了?”

  季夫人的话很绝情,很冷漠,听了叫人胆寒。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女人一旦脱离了娘家这个靠山,在夫家的地位便会一落千丈。季夫人这番话,不可谓不狠辣。

  季茉跪趴在地上,泣不成声。“茉儿多谢母亲成全。”

  “行了,你回去吧。”季夫人深吸一口气,想要将她打发的远远地,来个眼不见为净。

  季茉再三的叩拜,直到丫鬟拽着她的胳膊起身,这才依依不舍的踏出季府。

  “姑娘这样做,值得么?”陪同她出府的丫鬟小吉怯怯的小声问道。

  此刻穿着大红色的吉服的季茉,早已不见在季府时候的卑躬屈膝胆小怯懦。她的眼眶虽然红肿,可眼泪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见丝毫的楚楚可怜。“寄人篱下的日子,我受够了。就算将来的日子再难,也总比在季府里外不是人的好。”

  “可国公府那边,并不承认姑娘的身份…”小吉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都听不清了。

  季茉却将下巴微微昂起,眼底有着不服输的坚定。“最艰难的日子已经熬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只要能够呆在国公府,只要我还是谢家的少夫人,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们认可我。即便不认可,也要让她们敬畏我。”

  她的语气很轻柔,但却充满了胆色与力量。

  小吉看着自小服侍的姑娘,久久没有吭声。

  公主府

  “真闹到官府去了?”谢荣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跟着红绸学绣花。只是,任她脑子再聪慧,也无法将一根根不同颜色的细线勾勒出精致美观的图案。

  红绸看着那乱成一团的丝线,嘴角隐隐抽动。“姑娘,不是这样的…”

  “我方才见你是这么刺的…”谢荣华义正言辞的说道。就算做错了,也会坚持到底,绝对不承认自己没有女红的天赋。

  红绸表示很无辜。

  谢荣华拍了拍手,将绣了几针的帕子往针线篮子里一丢,觉得还是听八卦比较适合她。“红妆,继续说啊。”

  红妆轻咳两声,这才绘声绘色的接着讲道:“是真的。不过起初,府尹大人并不想受理这件案子,让两家坐下来商量,免得伤了和气。后来大夫人干脆在府衙门口敲响了鸣冤鼓,如此一来,府尹大人不想接都不行了。”

  “结果如何?”谢荣华往嘴里塞了一块冰镇西瓜,颇有兴致的问道。

  “这就是最令人称奇的地方。”红妆先卖了个关子,才继续说道。“这件事嘛,错本来是在季府的。谁叫她们把人弄错了呢?大夫人原本也以为能够打赢这场官司的,可谁曾料到,将当时的婚书拿出来一瞧,上面的名字竟然真的是季府二姑娘季茉,而非季大姑娘季芙。您说,是不是特别诡异?”

  谢荣华将啃了一般的西瓜全部塞进嘴里,咽下之后才接话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姑娘真是料事如神。大夫人听了宣判,当场就气得反驳了回去,说是有人伪造了婚书,甚至还气得将官府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红妆乐呵呵的讲述着,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辱骂官员,可是重罪。”红绸一边听着,一边插话道。

  “可不是…府尹大人当场气得就训斥了大夫人几句。又说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她狡辩。啪的一声放下惊堂木,气呼呼的就离开了。”红妆得意的挑眉,为自己探听消息的能力大大的骄傲了一回。

  “依大夫人的性子,怕是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红绸也跟着浅笑。

  “不善罢甘休又如何,婚书摆在那儿,上面还有官媒的印记,想反悔都不成。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真没想到,季府还真是有能耐。居然能够将婚书这么重要的证物给掉了包。国公府这下子怕是要臭名远扬了。”谢荣华嗤笑一声,眉头轻扬。

  “姑娘的意思是,这是季府在暗中操作的?”红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听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

  “如果不然呢?”谢荣华反问道。

  “可要想将婚书掉包,也不是易事。据说,那婚书可是大夫人亲自保管的。”红妆一边感叹一边不解的问道。

  “李氏身边的人,难道就不能买通么?”谢荣华好意的提醒道。

  红妆捂着小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连咱们公主府都有别人的探子,更何况区区一个国公府。”谢荣华知道她性子单纯,不想太过打击她。可若是不给她好好儿的上一课,怕是永远都不会有长进。

  红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可不是…本来名声就不大好,还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成为百姓们的谈资了。”红绸偶尔说上一句,然后又开始动手做起手边的活。

  谢荣华拿起帕子擦了擦粘腻的手指,哂笑不已。“这都是她自找的。”

  “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啊,那季二姑娘一身大红的嫁衣跪在国公府门口,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呢。”红妆连这种微不足道的消息也没有放过,一五一十的详细告知。

  “季二姑娘么…有意思…”谢荣华勾了勾唇。

  看来,日后国公府有的闹了。

  一个爱慕虚荣死要面子,一个虚以尾蛇擅长伪装,两个人斗起来,不知道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呢。

  “还不止这些呢…”红妆压低了声音,爆料道。“我听一个在国公府做洒扫丫头的小姐妹说,大夫人又在张罗着给流少爷娶平妻呢。”

  “流少爷才成婚没几日,又要娶平妻?”红绸听到这消息,有些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大夫人对那位季氏少夫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被人平白无故的诓了,自然是要找回场子的。”

  主仆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傍晚。

  “姑娘,天没那么热了,外面加一件披风吧。”临去陶华院的时候,红绸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粉色的披风替谢荣华披上。

  谢荣华任由她动作,没有拒绝。

  谢荣华刚踏进屋子,就见安宁公主朝着她招手。特意将谢荣华叫来,为的还是其兄长谢卿洛的亲事。“骄阳,快过来瞧瞧。”

  “娘这次又相中了哪家的姑娘?”谢荣华笑嘻嘻的走上前去,挨着安宁公主的身边坐下。

  “万寿节赶回京城贺寿的封疆大吏不少,娘觉得其中有几个还不错。你瞧瞧这个,容貌一等一的出挑。还有这个,性情敦厚,文采出众。”安宁公主近来的心思都在相看儿媳妇的事情上,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

  谢荣华一一的浏览着那些美人图,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手里的动作一顿,安宁公主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怎么,骄阳觉得她不错?”

  谢荣华摇了摇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觉得有些面熟罢了。”

  “这个呀?”安宁公主打量了那画像一眼,良好的记忆力让她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常宁侯府的嫡姑娘。”

  仅此一句,再没了别的。

  谢荣华听出安宁公主的语气有些不对,于是问道:“母亲不太中意这常宁侯府的姑娘?”

  安宁公主轻叹一声,道:“这位穆姑娘的模样倒是上乘,看起来也文文静静的。只是常宁侯府的内宅太过复杂,我怕这姑娘心术不正。”

  “母亲有没有想过给大哥娶个什么样的妻子?”谢荣华眼珠子转了转,打算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安宁公主想都没想,答道:“自然是要端庄贤惠、知书达理、沉静温柔的。”

  “这种大家闺秀并不难找,为何娘亲挑了好几圈,还是没有确定人选呢?”谢荣华一语惊醒梦中人。

  安宁公主怔了怔,不知道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