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什么?本夫人问你,你从厨房到六公子的院子,中间可遇到了什么人?有什么人碰过你端的早膳?”
那丫环想了想,道:“夫人,奴婢途中经过顾姨娘的‘落秋院,只和顾姨娘院子中的灵玉说过几句话,那灵玉姐姐还,还帮奴婢端了端盘子。”听她说完,那顾姨娘心中咯噔一下,心下明白,这是冲着自己来的。只见灵玉上前,也跪在地上,说道:“回夫人,奴婢确实帮小荷端了盘子,可奴婢并没有下毒呀,请夫人明查。”说完,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便挺起了上身。
那付氏看了灵玉一眼,又道:“不错,不能因为灵玉端了盘子就说是她下的毒。毕竟,嫌疑最大的还是王氏和小荷二人。”接着话音一转,“管家,去小荷、灵玉和王氏的院子里搜,看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管家得了令,便带了几个下人去搜屋子了。
这时,顾氏心中已是有了准备,只怕灵玉的屋子里让人放了东西了。顾氏的眼眯了眯,并未说话,又盯着灵玉看了看,灵玉转过头看向顾氏,眼神中透出让顾氏放心的信息。顾氏看了,脸上稍有放松。双手却是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她心里明白,今日,这付氏就是想把事情闹大。所图的,不过是自己的这条命还有自己的那些嫁妆。想起前几日,苏明鹤告诉自己的计划,她心里有了计较,只怕自己的儿子这次,是要将计就计呀!只是,付家家大业大,付氏身后又有德贵妃和左相两个强硬的靠山,儿子这次能否成功呢?
还来不及多想,这管家就带着人回来回话了,说是在灵玉的房间里搜到了砒霜!这下子,整个大厅里可就炸开了锅了。那付氏一脸强横地盯着明玉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灵玉面上虽有惧怕,却不慌乱,磕了个头道:“回夫人,奴婢从未买过这种东西,奴婢是被人栽赃陷害的,求夫人明查呀!”说完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没一会儿,那灵玉的头上和地上就都是斑斑血迹了。
付氏不理她,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顾氏,道:“妹妹,你别怪姐姐多心。只是这灵玉,是妹妹房里的人。妹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番吗?”
“夫人明断,这灵玉平日里,素来手脚干净。这次,只怕是真如她所说,被人陷害了。”
“哦?既然妹妹这么说,这下毒的就是王氏或是小荷了?”
“妾身不敢断言,只是刚才夫人有所问,妾身才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而已,并非是觉得这下毒之个就是王氏和小荷中的一位。”
站在付氏身边的林婆子此时说道:“顾姨娘自然是要为灵玉说话。夫人,这府里人人都知道这‘落秋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这顾姨娘向来又不和院外人来往,就算是灵玉被人陷害,只怕,也是落秋院里的人下的手!”这林婆子说完,又向灵玉走近两步道:“灵玉,若这毒真是你下的,你死了也不冤;可若是被自己人给陷害了,你这条命可就不值了。”说完,眼睛还瞟向顾氏,又看了看灵玉的表情。果然如林婆子所料,这灵玉有些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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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要先解决男主的一些麻烦,为后面的文做铺垫。亲们,要有些耐心呀!
第十章 一纸休书
“夫人,夫人救救奴婢呀,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做呀!”灵玉膝行上前抱信顾氏的双腿哭喊道。“放肆!在正室夫人面前,一个姨娘,也能被称做夫人不成?来人,还不拉下去打!”林婆子喊道。
顾氏没有说话,看着灵玉被人拖下去打。顿时,满院子都是明玉的哭喊声和板子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声。付氏满意的向上弯了弯嘴角,而林婆子则是对付氏传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林婆子故意不让人堵住灵玉的嘴,就是想让这顾氏心疼,想让顾氏乱了阵脚,不再平静。这人一旦慌乱起来就容易出错,就像是刚才的灵玉。这林婆子两只眼睛死盯着顾氏,只盼着从她看起来平静的脸上找到什么把柄。可惜了,外面的灵玉似是已挨了十几下板子了,这顾氏仍是一脸无所谓的,事不关己的模样。
正在此时,苏文回来了。苏文刚一下朝就见府里派了人来催请自己回府,路上将苏明宇差点中毒这件事弄了个大概。
“都住手!”苏文一进院子就大喝一声。这付氏与顾氏还有另外几个姨娘也都起身相迎。众人落座后,苏文问道:“都弄清楚了?”这林婆子忙上前将事情的起末细细说与了苏文听。苏文皱着眉,看向了顾姨娘。又看到已被架起,押在一起跪着的灵玉。“顾氏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众人一听,便都起身行了礼,回各自的院子了。这整个大厅就只剩下了苏文、付氏、顾氏还有林婆子、明玉。苏文在厅里来回踱了几步,向灵玉问道:“说,六公子的毒是不是你下的?”灵玉吓得浑身瘫软,伏在地上,“回老爷,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苏文看了看灵玉,对一旁的林婆子道:“先把她关在柴房,找两个人看守。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看她。”林婆子得了令,喊了两个婆子将灵玉架了出去。
“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苏文面向顾氏道。
“哼,”顾氏面上一阵冷笑,“老爷这是怀疑妾身了?怎么?老爷以为这毒是妾身吩咐灵玉下的不成?”苏文对顾氏的态度很是不满。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二品大员,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与自己说话,竟是带着轻蔑的态度,而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妾室!
“妹妹,并非是老爷怀疑你,而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灵玉抵赖!谁不知道灵玉是你身边最得力的人?若是没有你的许可,你哪儿来的胆子对我的明宇下手?”苏文没有说话,可是付氏却是插话道。付氏看了看苏文的脸色,继续道:“妹妹,我自问一直待你不薄,你与你的两个儿子的吃穿用度,在这府里,有哪个姨娘及的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莫非是还惦记着这正妻之位不成?”
“哼,夫人说的不觉得理亏吗?我惦记正妻之位?我若真的惦记,当年就不会让出这正妻之位!我更不会自贬为妾!夫人,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可与你争过什么?我的两个儿子可又与你的三个儿子争过什么?”顾氏言词犀利,字字珠玑。
付氏听了,不由地面色一白,她说的没错,当年若不是自己利用付家的权势,这正妻之位如何能是自己的?这顾氏本就是苏文的结发妻子,并无过错,她自己甘愿降为平妻,让苏文以正妻之礼将自己迎进了府。这件事,在当时可是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也正因如此,她才平静了几年,不敢向顾氏下手,就怕落人口实,说自己强抢人家正妻之位,还擅妒,容不下人。如今,这顾氏旧事重提。付氏又怕会因此污了自己的声誉。正想着该如何辩解,只听得苏文喝到:“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哪是对正室夫人应有的礼数,老爷我还站在这儿,你就这般无礼,我平日里不在府中时,你岂不是要翻了天去?”
付氏听了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敢露,只是用手在苏文胸前,为他顺了顺气,道:“老爷莫气!顾氏,你还不跪下向老爷认错!”付氏这话说的极为隐晦。要顾氏跪下认错,是认哪个错?是认冲撞了夫人的错?还是认自己指使人下毒的错?顾氏冷笑,明鹤说的果然没错,这苏文当真是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要不是自己为他四处打点,他又岂能高中?岂能入朝为官?顾氏心中对这苏文已是心冷了,她缓缓开口,“既如此,老爷,就请你给妾身一纸休书吧!”
苏文听了,心下一惊,看向顾氏。这顾氏,原是苏州首富的长女,自嫁给自己后,也是处处为自己着想,特别是在迎娶付氏这件事上,若是没有顾氏的低头,是无论如何也办不成的。在大历除了七出之条外,若是为人妇者自降身份,必须是本人自愿所为,才可得到官府的认同。苏文想到此,对顾氏又是生出了一种愧疚之感。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事,明日再议吧。”说着,就回了外书房。顾氏也行了礼,回了自己的落秋院。
第十一章 无耻夫妇
到了傍晚,苏文来了付氏的院子里。林氏看苏文的脸色不好,便将下人们都遣了出去,自己也备好了茶水后,退出去,守在门外。
苏文轻啜了几口茶后,开口问道:“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善了?”付氏听了,知道他是舍不得顾氏了。心下一恨,狠声道:“老爷,她今日敢下毒害我的明宇,明日就能下毒害我的明祥、明瑞!指不定哪日就能暗到我的头上了!怎么?老爷可是舍不得她了?宁愿不要嫡子了,也要护着她?”说完,竟是拿帕子掩面,啜泣起来。
苏文见她一哭,也知这事儿本是她受了委屈。便轻揽了她的肩轻哄:“我知你受了委屈,可她毕竟是明鹤和明浩的娘亲,就看在她为我生养了一场的份儿上,饶了她,可好?”
付氏听到这儿,推了苏文一把,“你就只知道明鹤和明浩。怎么不看看你的三个嫡子呢?那明鹤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在家中倒也罢了,我前些日子病的下不了床,那兄弟二人哪个过来瞧了我一眼,倒是那王氏的明诺常来我身边侍奉。不来便不来吧,偏那兄弟二人还对外说什么是我这个嫡母容不下他这个庶长子。他才被迫离家!还说,还说我派了杀手去杀他!呜呜,这样的污蔑于我,我可还怎么活呀?”说着,就要去撞墙,苏文一把拉住她,面色严峻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爷,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杀他呀!再说了,这事儿,这事儿也不知是那明鹤传出来的,还是那顾氏。难道老爷以为这些话是我编出来的不成?”说着,又大哭起来。
苏文的面色一寒,这可是污蔑嫡母呀,这要是被族中的长辈们知道了,顾氏是要被沉塘的呀!苏文心里犹豫不决,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付氏知道苏文这是有些举棋不定了。便又添把火道:“如今,证据确凿,老爷不想着为我们母子做主,却偏袒一个妾室,这是要落一个‘宠妾灭妻’的骂名吗?”
苏文听了,自是着急,这皇上可是最见不得这‘宠妾灭妻’之人的。皇上后宫佳丽无数,不论再宠谁,却永远都越不过皇后去。这当朝的臣子们,哪个敢顶着个‘宠妾灭妻’的名头去上朝?不是找死吗?
“好了,别哭了,那依你之见呢?”
付氏听到这儿,才止了哭声,“老爷,既然顾氏自请休书,那给她就是了。妾身也不是得理不让人之人,只要她离开了苏府,便再没有机会对苏府不利了。只是,只是妾身担心,她的两个儿子定是不会罢休的!”说完,便看向苏文。
“哼,两个孽子!不知道好好孝顺嫡母,整日里也不学好!哪像是我苏文的儿子?”苏文越想越怒,竟一气之下,摔了茶盏!这付氏见此,知道时机成熟了,便在苏文耳边低语了几句,苏文听了,脸上是先惊后喜。转头对付氏道:“你的意思是要将他们兄弟二人赶出府去?”
“老爷,妾身刚才不是说了,借这个机会把她的嫁妆夺过来,至于他们兄弟二人,只是为了吓吓他们,让他们知道,离了苏府,离了老爷,他们什么都不是,连饭都不一定吃的上。这样一来,他们定会来求老爷宽恕,老爷这个时候再让他们回府就是了。相信经过这么一回教训,他们兄弟二人定不会再为顾氏之事与老爷离心,更是不敢再对老爷和妾身不敬了!”
“嗯,这个权宜之计,倒是不错。哼,就像你说的,离了老爷我,他们什么都不是?可是,如果他们要去苏州呢?他们的舅舅?”说到这儿,那付氏接过话道:“老爷,您怎么这么实心眼儿呀,赶他们出府,咱们自然得派几个人暗中保护着两位公子呀,只是为了吓吓他们,又不是真的不要他们了。让人暗中守着他们,若是发现他们要去苏州,让人想法子拦了就是。再说了,他们身上没有银钱,能去哪儿呢?”
苏文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而付氏一脸的笑意,心里却是恶毒无比,哼,只怕他们兄弟二人出了这个门,就永远也别想再回来!
第十二章 赶出族谱
次日一早,就有人来报,说是关在柴房的灵玉不见了。付氏脸上一喜,哼,顾氏,这回还怕你不死?付氏吩咐下去,让门房看到老爷的轿子就回来禀报,不一会儿门房来报,说是老爷的轿子快要进府了。付氏一听,忙吩咐人将顾氏与五公子苏明浩请来。待顾氏与五公子到后,苏文也紧跟着进了门。付氏上前将苏文的斗篷解了,又去了偏间给苏文换了一套常服。二人在偏间又小声地嘀咕了几句,这才到了正厅。
苏文坐下后,便开口道:“顾氏,你可知错?”
“老爷,不知妾身何错之有?”顾氏上前施了一礼道。
苏文看她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是有些心虚。付氏在一旁低咳了一声后,苏文才又开口:“你指使灵玉给六公子下毒,本已证据确凿,然,爷本欲饶你一次,可你不该将证人灵玉放跑,这样做,岂不是不打自招?”
“老爷明鉴,妾身并未将灵玉放走。妾身也是今早来这儿的路上听人说,有人将灵玉放走了。”
“哼,还要狡辩!”付氏插话道:“顾氏,昨晚老爷为你说情,我本不想将事情闹大,可你竟是如此的不知好歹!你谋害我儿不成,竟然还想要毁灭证据!看来,你是想闹到官府里去了?”
苏文忙劝道:“夫人莫气,爷自会为你做主。”说着,又转向顾氏道:“顾氏,爷本念你服侍了爷一场,又给爷生下了两个孩子,不想与你为难。你就承认了吧!”
这话说的,可真是柔中带刚呀。意思是我念你曾与我夫妻一场,不想对你用刑。你若认了,便罢。若不认,你可就吃些苦头了。“老爷,妾身未做过的事,您要妾身如何认?”顾氏仍是一副我就是不认,你待如何的样子。
苏文听了顿时便恼,“来人,将顾氏带下去,先打二十板子。”说完,便上来了几个婆子。“慢着!”叫停的竟是付氏。付氏笑了笑,对苏文道:“老爷,她要谋害的是我的儿子,要打,也是该打她的儿子才是。”说完也不待苏文说话,对那几个婆子喊道:“把六公子拖下去,先打二十板子!”
众婆子应了就要去抓那苏明浩。顾氏与苏明浩哪里肯依,苏明浩大声喊着:“你这个毒妇,你陷害我娘,还想要我的命,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毒妇!”
“住手!”这苏文听了苏明浩的话,更是气恼。本来苏文对昨晚付氏说的话不家些不信,可如今当着自己的面儿,这明浩就敢大骂付氏。这传出去,还得了?苏文上前‘啪啪’甩了苏明浩两巴掌。
这两巴掌下的手劲儿可不小,只见苏明浩的嘴唇两侧已是流下了血迹,两个脸颊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老爷,夫人,你们要妾身如何才肯放过明浩?既已到了这步田地,你们直说便罢!哪怕是要了我条命去,我也没有二话!”说完,顾氏搂着明浩泣不成声。那苏、付二人对了眼色,心下了然,便让众人退下去了。屋子里只留了他们主子四人。
付氏轻笑了笑,对着顾氏道:“顾氏,你昨日向老爷求了一纸休书,老爷允了。只是你毒害我的孩儿,要是闹到官府,你只怕最轻也是个流放,弄不好,就是死罪!这里头的轻重,你该明白。”说到儿,话声一顿。付氏端起茶杯,轻啜了几口。慢慢放下茶杯,又拿手帕,在唇边擦了擦,才道:“我也不是非要你的性命,这样吧,你写下一份切结书,将你的所有嫁妆充入苏府公中。这些个银子就算是向我家明宇陪罪了,你看可好?”
顾氏冷笑,不语。倒是苏明浩似是不服气,想上前辩驳,被顾氏拉住。苏文又道:“顾氏,念你伺候了爷一场,爷自会给你留些傍身的银两。”顾氏仍是不答。
那付氏又说;“至于这五公子嘛!老爷,这对主母不敬,可该怎么罚呀?”
“孽子,还不上前向你母亲认错?”
“哼,我没有这种恶毒的母亲!”
“明浩,不可胡言。夫人说的,妾身应下就是。还望夫人莫要再怪罪明浩。”说着,竟是跪下身来,向付氏叩了一个头。
付氏满意的一笑,“既如此,妹妹就请写下切结书吧。”说着,指向一旁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顾氏心中冷笑,这二人竟是如此歹毒的算计,料到自己定是不会不管明浩,早已将东西备好了。顾氏也不多言,草草地写下了切结书。那付氏拿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对苏文使了个眼色。苏文会意,将早已写好的休书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了顾氏。
“明浩,顾氏出府后,就将你养在你母亲名下,如何?”
“明浩只有一个母亲,母亲去哪儿,明浩就去哪儿!”明浩虽是被打了,仍是一脸的倔强。不过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竟是如此的执拗。苏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在这时,外面来人通报说是族里的几位长辈来了,正在花厅歇息。苏文一惊,看向付氏。只见付氏吩咐道:“派几个婆子陪着顾氏去拿钥匙和行李。”来人称是,便请了顾氏母子出去。
在大历,出嫁的女子的嫁妆都是登记在册,官府那儿也是留了凭证的。女子的嫁妆归自己保管,若是以后被休、和离都是可以将嫁妆带走的。所以付氏才会要求顾氏写下切结书,以证明这些嫁妆是自己自愿留在苏府的。
苏文与付氏一起去了花厅见客。
一到花厅,族里的几位长辈就厉数苏明鹤身为长子,上不孝敬父母,下不善待兄弟,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等一大堆的罪状。完了,又是对苏明浩一阵数落。苏文也只是点头听着。这几位老头子说了约莫有半柱香的功夫,才停了口。
那付氏,此时也是一脸的委屈样儿,把刚才苏明浩大骂嫡母的事儿又学了个绘声绘色。那一众老人听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嚷嚷着要家法伺候。不一会儿,几位老头子便达成了统一意见:将苏明鹤与苏明浩二人逐出苏府,赶出族谱。
苏文听了,面色不善,本来只是想将他们暂时逐出府去的,怎么又加上了赶出族谱?可这些话,他自是不能说出来的。再者,他本就对这兄弟二人不满,今儿又被苏明浩一闹,更是生气。看了看付氏,这付氏也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存在呀!罢了,赶出族谱也好,大不了,等他们以后学乖了,再认回来就是。对他而言,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儿。想到此,当下就允了。
当日,那顾氏,将所有的嫁妆箱子,以及自己小库房的钥匙全都给了付氏。而苏明浩也如愿地同顾氏一同离开了苏府。出了府门后,顾氏与明浩一改脸上的伤心悲痛之色,相视一笑,大步向城门口走去。
只过了一日,苏府就开了祠堂,敬告苏家的列祖列宗,将苏明鹤、苏明浩二人正式赶出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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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写这些,是为了给后面做铺垫,希望大家可以耐心看完。
第十三章 狗仗人势
无忧、无虑一行人已经到了杭州。他们二人跟在少主的后面,三人在杭州府最繁华的一条街上闲逛。正走着,听见前面似是传来一阵叫骂声。三人凑上前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喂,掌柜的,告诉你,我们柳王妃可是说了,要用金丝线绣的牡丹花!可你现在看看这是什么?这是金丝线吗?这是牡丹吗?”
“对不起呀,姑娘,真的对不起,这样吧,我马上让人重做,一定不会耽误了柳王妃的事!”
“哼,告诉你,这件衣服,我们王妃,明日就要穿,你看着办吧!”
“啊?这,不是说还要再过两日的吗?”
“怎么?我们王妃什么时候穿什么衣裳还要问过你们这金绣坊不成?”
“不敢不敢。”那掌柜的赶忙上前施礼赔罪。
“柳王妃?这位大叔,敢问这柳王妃是何人呀?”无忧在无情的示意下,佯做不知地问身旁一位大叔。
“这柳王妃你都不知道。这可是离王府的王妃呀?你们是外地来的吧?难怪你们不知道。”
“可是,大叔,离王妃,不是姓慕容吗?我记得还是先帝赐婚呢。”
“是呀是呀,应该是慕容王妃呀。”一旁的无虑也高声附和道。
“喂,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非议我们柳王妃,还出口对离王不敬!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这位小姑娘,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我们从京城而来,也是官宦之家,自然是知道离王正妃乃是慕容氏!你们又是从哪儿冒出个柳王妃来?不会是在这儿诈人吧?”无忧出言道。
一旁的那位掌柜听了,忙将无忧拉到一边,“这位公子,千万别再出声了。在这杭州,谁不知道柳王妃呀?那可是离王的宠妃!听我一句,别再生事了,快些走吧。”说着,就推着无忧往人群外走。
“慢着。污蔑了我们王妃就想一走了之吗?这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说着,就指着几个护卫打扮的小厮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养你们是吃闲饭的?没听到这几个人对王妃出言不逊吗?还不打?”几个小斯得了令,上前就要打人。
“慢着!”一道柔媚的声音传来,细看,竟是位打扮艳丽的中年贵妇,身后还跟着一帮丫环、侍卫。
“给柳王妃请安!”刚才骂人的那位小姑娘忙向贵妇请安。无情冷笑,这就是离王的宝贝柳侧妃?哼,什么东西?那柳侧妃竟是受了这小丫头的礼,还摆出了王妃的架子,看向众人。那小姑娘将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这柳氏是什么人?是杭州知府的亲妹妹!是离王疼在心坎儿上的人!哪容得人们这样放肆!当下大怒,喊了侍卫就要打人!
“慢着!”此时,那戴帷帽的男子出声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座下手?活的不耐烦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无品侧妃吗?居然敢自称王妃!当真以为我大历的王法是摆设吗?”说到此处,他厉眼扫过众人,又盯住柳侧妃道:“哼,不过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还不滚回你们别院。”说完一甩手就要离开。
“站住,你是什么人,胆敢对本王妃不敬?”
“哼,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侧妃,说白了不过就是个妾,也敢自称王妃?你真以为有离王护着你,就没人敢动你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
“哼,柳氏,我胆子再大,也没有冒充王妃!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一字一句地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柳氏等人,被那男子的气势所震。竟是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阻拦!而回响在柳氏耳中的只有那句“诛九族类的大罪”!这次,柳氏自知是丢人到家了。忙灰溜溜地回了别院。
第十四章 夜探柳府
却说三人从大街上离去后,并未去任何客栈,而是在城里绕了两圈后,到了离西湖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小院里,早已有人等候,不是别人,正是阿左。“少主,你要的东西已经备好了。”
“嗯,都打探清楚了?”竟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是,打探清楚了。”
“今日,我在街上怒斥了柳侧妃,想必,她一定会去找她的知府哥哥做主。”
“少主的意思是,”
“就在今晚,趁着他们去搜客栈的功夫,咱们尽快动手。”
“是,属下马上就去安排。”
这戴帷帽的并非男子,而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她不是别人,正是那闻名江湖的崔无情。传说此人极为冷血,杀人不眨眼。但行踪却是极为诡异,江湖传闻崔无情是一名绝世高手,是一名年约二十岁的年轻男子。谁能想到,其实却是一名女子呢?
果然不出无情的预料,那柳氏白天在街上被人斥责,哪里肯依,先后找了离王和哥哥大闹。说是要是找不出出言侮辱自己的人,就一头撞死。这亏了这离王就这样宠她,竟是要柳知府连夜彻查。
柳府内,柳知府用过了晚膳,稍事休息,又带人出了府门,搜查客栈、饭庄以及花街柳巷去了。无情等人就伏在柳府正房的屋顶,见人离开,马上向柳家祠堂的方向掠去。无忧、无虑用迷香迷晕了祠堂的看守,几人进屋小心搜寻。“少主,四处都搜过了,没有。”无忧过来回话道。无情的眼睛眯了眯,又将这祠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阿左开口道:“少主,莫非是情况不准?”无情摇了摇头,看向正中间的蒲团上。用眼神示意阿左。阿左会意,上前挪开那蒲团,用手指在几块砖上敲了敲。果然,有一块砖发出的声音与其它不同。
阿左拿出一把短匕首,轻轻地撬起了那块儿砖。砖下,有一个约莫三寸长、两寸宽的锦盒。阿左小心地将锦盒拿出,又轻轻打开,里面静躺着一方白色锦帕。无忧上前将锦帕取出,抖开。锦帕竟是一张名单!锦帕右半部分为黑色墨迹,左半部分为红色墨迹。无情看完了锦帕的内容,点头说道,“是真的,无虑!”
“是。”说完无虑将身后的包袱取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方白色的帕子,两支毛笔,两个封好的小瓶子。无虑拿起支笔,打开了其中一个瓶子,将笔伸进去點了點,照着刚才那幅锦帕的样子抄写起来。原来瓶子里的竟是事先磨好的墨汁。无情又扫了无忧一眼,无忧会意,飞身出去,上了祠堂的屋顶。
无虑的字写得很快,却很工整。约过了有半刻钟的时间,无虑将锦帕交给了阿左,自己则收起了那方白色的帕子,交给了无情。阿左将东西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将蒲团也归到原位。几人又空梭在夜色中,不见了。
回到小院儿后,无情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阿左,“你去交给子轩,告诉他,明日一早,务必让离王妃母女回京。”
“是。”
无情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想着京城的局势,夜不能寐。思索了许久,她起身向屋外走去,已是深夜,而无情却是了无睡意。不知道明鹤那边的进展如何?无情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站下,抬头望月。曾几何时?自己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只是如今······想到此,无情的面色更冷了。
她的眼睛微睨了不远处的海棠树一眼,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向海棠树的方向掷去。“唉呀!”一声,从树上跌下个人来。“喂,不用这么狠吧?你好歹也该叫我一声哥哥呀!”
听到声音的无忧无虑早已起来,全副武装,再一看来人,两人哭笑不得,互睨了一眼,退下了。“喂,今天是你在大街上骂了那个柳侧妃?”来人一脸笑意,坐在石桌旁,自个儿给自个儿倒了杯茶,饮下,毫无夜闯女子闺房的自觉。
“既然来了,就在这儿为本座守夜吧。”无情开口赶人道。
“喂,情儿,你这也太无情了吧?外面很冷吔!”
无情不理他,径自向屋内走去。咣地一声,门关上了。
男子撇了撇嘴,正想离去,里面又有一道声音传来,“沐子轩,我警告你,别想偷懒!”被称作沐子轩的男子身形一顿,一脸不情愿的表情,抬头向上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敢走,又到原来自己藏身的海棠树上假寐了。
第十五章 无情回京
次日一早,离王妃就在沐子轩和沐子悦的陪同下,来到了离王住的别院。到了客厅,离王妃拿出了一封家书交给了离王。“王爷,子轩刚从京城赶来,说是父王病重,我已命人将我与子悦二人的行囊收拾好了,准备即刻回京,不知王爷。”离王妃说到这儿,看了柳侧妃一眼,并未继续说下去。
离王看了信,确是老王爷亲笔所书。点头,道:“父王病重,身为子女,我们的确应该马上回京侍疾。”
“王爷,这老王爷一直不都是挺健朗的吗?上个月不是还写信说一切安好?怎么这说病就病了,还病的厉害?”
“柳侧妃,父王年纪大了,早年又曾在战场上受过伤。身为晚辈,我们不能在跟前侍奉,已是不孝。如今,父王病了,你不说安排事宜,火速回京,反而说出这些有损父王声誉的话来,你是何居心?”
离王妃字字珠玑,却也是字字诛心呀。父亲尚健在,离王身为唯一的子嗣竟是携全家远游,这已是大不孝。要不是老王爷说看着他们心烦,想自己一人清静,为他解了围,那皇上早就把离王这个封号给他摘了。现在这柳侧妃的话里竟是透着老王爷诈病的意思,这若是让外人听了,那还得了?你不过一个妾室,竟然敢置疑公爹?
离王听了,面上很是难看,不悦地对柳氏说:“你没听到王妃的话吗?赶快下去准备,明日回京。”柳侧妃应了,也不再说话,便下去了。
离王妃又开口道:“王爷要携带家眷回京,路上只怕要耽搁不少时间,妾身就不等王爷了,妾身今日就带着子悦回京,路上有子轩照应,王爷也不必担心。”说完,也不看离王,直接带着众人走了。
当日,无情一行人便和离王妃一起离了杭州府,向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三日后,平都,皇宫
密室内,一个金面黑衣人将手上的一张帕子交给康平帝看。康平帝看了,大发雷霆!“好,好,朕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皇上息怒,这名单上的必杀之人。属下已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只是,皇上这里,是否也要多做准备?”金面人的声音清冷,听不出男女,语气中也不带一丝的感情。
“这杭州知府,你已经处理了?”
“尚未,待离王及其家眷出了江南,属下才会命人下手。”
“嗯,如此甚好。”康平帝轻轻地吐了一口浊气,缓缓道:“离王,一直是他们的目标?”
“依属下看,他们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以为离王府与墨羽军有牵连。而如今离王府最有权势的就是离王了,他们自然是想在他身上下手。”
“哼,离王越是不理朝政,不参予政事,他们就越以为这是离王的伪装!哼,真是自作聪明!”康平帝看向金面人又问道:“你想清理离王府?”
“不,属下不会介入离王府的争斗,只是,离王妃,她休息地够久了,该让她活动活动了。”
“你想重新启用离王妃?老王爷的意思呢?”
“老王爷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