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这两个动作也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那男子看她的右脚向自己的命根子踢来,身子只好一个扭转,避开她的攻势,但下一刻,枯蝶没有继续出脚,而是双手一举,就将原本盖在身上的锦被铺天盖地地向那男子头上罩去。男子没有提防她还有这一招,本要抬头向她看去,没想到,这样一来,倒是让那锦被罩了个正着。

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上罩着锦被,遮住了视线,枯蝶再次趁机出脚,这下倒是将对方踹了个正着,而且是攻击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男子闷哼一声,想要将头上的锦被拿下,但枯蝶已经下了床了,开始她那有名的连环十八踢。

男子猛然受到如此的攻击,本就不及防,想要后退,躲避攻击,但却没想到脚下被锦被床单什么的一绊,当下摔倒在地。

看着对方摔倒在地,枯蝶上前一脚就踩在对方的肚子上,冷冷地道:“你是何人?为何三更半夜出现在女子闺房?说——是何目的?”她没有穿高跟鞋的小脚踩在那男子身上,实在一点气势都没有,可要是有现代的高跟鞋,这人还有命在吗?她的武器,除了最新型的手枪,还有血滴子之外,就是高跟鞋了,鞋跟上装着最锋利的刀片,如果踩在谁的脖子上,可以瞬间割掉对方的头颅,

可现在的她呢?只身着素色的内袍,长发披肩而下,衬着那双美丽的眼,多了几分荏弱,声音又娇柔,听起来,气势就差远了。

“不吭声是吧,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主子,这招数太没新意了,也不入流,换个新鲜的。”

裴奕涵没有理会踩在自己身上的那只脚,而是慢条斯理地将锦被从头上拿下,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如此嚣张地用脚踩着自己的肚子,但这个小女人却很轻易地办到了,他一时之间有些疑惑,这小女人的脚上明明无一丝力道,刚才为何让他这个身负武功的男子无还手之力。除了他不想伤着她,没有使用内力反击之外,她是怎么做到的?

刚开始的诧异过后,他是真的觉得这小女人有趣,心中原本对这门婚事不抱太多期待的他,突然有了其他的想法,他将锦被从脸上取下的同时,身子向上一仰,一只手就向踩在他胸前的那只小脚抓去。

枯蝶发现他的企图之后,迅速收脚,身子一转,躲开了他的攻势,心中则暗惊,这男子看起来也并非平庸之辈,如果是她现代的身子,就算不懂这些古人所谓的内力,她应付起来,应该不难,可是现在这具身子,过于虚弱,使用起来,根本不能得心应手。

两人的心思虽然不同,可片刻间,已经交手了十来招,枯蝶是间谍,不是杀手,获取情报,善于隐藏自己才是她的强项,所以,在攻击方面并不是特别擅长,再加上,现代的许多高科技的东西,有时根本用不着大打出手,所以,她很难在短时间制服一个久经沙场,身材高大的男子。

而裴奕涵则是惊讶于枯蝶那些怪异的从来没有见过的招式,表面上看来,对方并无丝毫内力,但她每次都能在他的攻击下险险脱身,让他一时半刻,也耐她不得,而且,对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总不能也不想使出杀手来。

不过这样一顿纠缠,枯蝶外袍的裙带早就松开,虽还披在身上,可身上那件鹅黄的肚兜,已经此起彼伏的丰满还是落入了裴奕涵的眼中,更加显得美不可收。

两人都发挥不了自己的真正水平,一个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另一个多少有怜香惜玉之心,也不会痛下杀手两人纠缠了许久,将桌上的茶壶,茶杯都碰翻在地,终于引来了隔间所睡几人的注意。

两人从床边缠斗到窗前,又从窗前缠斗到门边,最后,枯蝶又被裴奕涵逼到了床边,而下一刻,却被他拿住了踩在他肚子上的小脚。

枯蝶一个身子不稳,将床头上的东西拨落在地,咔嚓一声,很是刺耳。

当下,红裳的声音响起了:“绿裳,快起来,不对劲,大少奶奶那边有动静。”然后隔间的,烛火就亮了。

“你是什么人,来人呀!”绿裳已经系拉着鞋子跑了过来,冲了过来,还要大喊出声。身后跟着披着外裳的红裳,红裳手中还端着蜡烛。

“闭嘴,是我。”

“大——少爷,你,是你吗?”绿裳看着姿势诡异的两人,暗道,大将军来接新娘子,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还真是心急呀!而且,这两人刚才是再干什么,提前洞房吗?怎么被子,床单,还有衣袍什么的撒了一地,还有少奶奶此时,虽衣冠不整,但却仍让人觉得丽色无双。

“还不退下。”看到两个丫鬟盯着他们两人看,裴奕涵冷了脸色喝道。

枯蝶则是借着这微弱的烛光,将对面的男子看了个清楚,一张很俊美的脸,但不同于一般古装男子的文弱,而是多了几分英气,眼眸刚才那一瞪,有掩饰不住的寒气在里面,本就身材高大,显得身板也很结实。身上披着银白色的长袍,刚才打斗过程中,已经有些松散。

“奴婢这就退下。”不敢再看他一眼,两个丫鬟就转身仍去了隔间。

到这个时候,枯蝶也知道这个抓住自己小脚的男子,不是普通的采花贼。想起绿裳的称呼与反应,莫非此人就是那个克死了六个新娘的新郎官?她将来的夫君?

睡在门边的晨曦,晚照两个丫鬟现在还没有醒来,想必也是被他动了手脚吧。

“你真是我未来的夫君?”枯蝶仰起盈盈的水眸,刚才的强悍和狠厉早就不见,此时是十足的小女儿娇态。由于小脚还在对方手中,微微抬起的身子,动作虽然有些不雅,但恰到好处的角度更是魅惑人心。

对上这样的眼眸,这样的身子,裴奕涵不由地心口一窒,感觉呼吸困难了起来,更何况,他此时握着她的小脚,这姿势有些暧昧,她又衣袍不正,视线所及,恰好是她的胸前,那团莹白正以最诱惑的姿态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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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看他下身

但下一刻,他就调整了气息,装作不经意地将她的小脚松开,身子向后一退。然后身子一弯,就将锦被重新捞了上来,覆在了床上半——裸之人的身上。

枯蝶被那被子包着,也没有去拂开,反而更加地拥紧了被子,向床内缩了缩,有戒慎的目光看着对方。

她当然不是胆小怕事,而是在心中思谋这个新郎官是个怎样的人品,第一印象还不错,至少不是个急色鬼,刚才她那副样子,也没见他扑上来,毕竟,这叶如蝶出了娘家们,已经等于嫁进了裴家,只是古代交通不便,两家又住的那么远,这才在路上耽搁了那么多时间。还惹来三番五次的杀身之祸。

本来这个新郎官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并不在乎,虽说这是古代,人生地不熟的,没个靠山,但她也不怕。她的适应力一向是最好的。

让她感兴趣的是新嫁娘的死因,她对真相比较有兴趣,而且,她现在就是新娘子,没准对方还有更多的后招再等着自己,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不让日子太无聊,她目前,还没有逃婚或者远走高飞的打算,所以,对这个新郎官,她就要好好想一想,用什么态度来对待才是最好?

从刚才对方手下留情来看,新郎官应该不想再克死新一任妻子,也不可能是那个幕后主使之人,如果有可能,她希望,他能成为她的同盟与战友,而不是亲密的夫妻。

前世身份的特殊性,枯蝶从不涉足感情,自己可以使用美女计,没准对方也说不定使用美男计,枕边人往往才是最危险的,而她原本打算三十岁后就退役的,到时,打算以一个身份简单的人来安排自己的生活,也许会成婚,也许还会有其他的变故,但却没想到,还差三年,她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像她这种理智型的女人不可能随意交出自己的感情与身体,等查明了新娘的真正死因,以及幕后的黑手,她说不定就会与这个男人分道扬镳。所以,现在最好还是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平和吧。

只是不知这位大少爷更喜欢那一款的女人,刚才她那凶悍的样子没吓着他吧!嘿嘿!不过,今晚,这件事倒是提醒了她需要很快找一件拿手的武器来,仅凭武力,她在这个时代并不占优势,要是今晚来的真的是个采花贼,而且比裴奕涵还厉害的,那她不就落了下风了吗?甚至还要真的吃亏。

这个身子又没任何武学基础。做间谍的比起正面迎敌来,懂得更多的反而是暗算。既然,她曾是麻省理工的药剂学博士,那就制毒好了,还要准备一副银针来,作为施毒的载体。

裴奕涵看着枯蝶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心中再次愕然,哪有女人片刻之间就呈现两个极端呢?说实话,他看不清自己现在新娘的真正面貌?

他没有继续上前,而是退后,在房内的圆桌前坐下,然后,闭目养神,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

裴奕涵坐在桌前不动了,枯蝶反而摸不准他的心思了,这个男人还真酷,从见面到现在,他是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如果不是先前吩咐两个丫鬟时,吐字清晰,低沉而有磁性,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哑巴了。

这样一个男人绝对是一个很内敛的人,看起来也全非的无能之辈,她可不相信‘克妻’的传言,难道他对他死去的那些未婚妻都不在乎吗?都没怀疑过吗?

对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枯蝶也不再装作瑟瑟发抖了,而是大大方方地躺下来继续睡她的大头觉了。可是房中有这样一个陌生人在,这对一向很注重隐私的枯蝶来说,真是一件折磨,虽然她有能力应付各种突发问题。

在没有彻底了解自己的对手之前,枯蝶是最善于掩饰的,也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她打算等过几日,对这个裴奕涵有了些许了解后,再想法子逗逗他,好歹作为此次查找凶手的报酬好了,她倒要看看,他在她面前能酷多久?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现在心中虽然有疑问,可毕竟不是像现代那样执行任务,带有强烈的动机和目的性,所以,枯蝶的身心其实很放松,不过,这身子还是太弱了,受不了太剧烈的打斗。一定要好好补补。

两人虽然都一声不吭,但各怀心思,一直到天亮,晨曦和晚照两个丫鬟清早看到房内多了个男人,惊地双眼大睁,后来听到红裳,绿裳的称呼,这才知道,此人就是她们的姑爷,小姐的未来夫君。

只是不知这姑爷是什么时候来的,竟然三更半夜出现在小姐房中,两人毕竟还没拜堂呢?这样可不好,而且,昨晚房内还发生了什么事?茶壶,杯子,还有一些器物都有打碎的痕迹。

只是,她们两人为何会睡的这么沉呢?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如此一来,还怎么保护小姐。

再看新姑爷,一身生人勿近的寒气,虽然长的很不错,可冷冰冰的,不知会不会对娇弱的小姐不利?

裴奕涵等到天亮,几个丫鬟起床帮枯蝶梳洗之前,他就避出去了。皇上准的假只有半月之期,可如今已经过了五日了,在路上大概还要走上四日,回去拜堂,再赶回边关,是有些紧,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裴奕涵的到来,终于让时刻提着心的三总管松了一口气,这下就是发生了什么事,好歹还有大少爷顶着,不过,他是真的希望这一次新娘子能够入了洞房,平安无事。

枯蝶梳洗过后,早饭就摆上来了,裴奕涵进了房内,只一眼,他仍忍不住怔了怔,昨晚,早就知道她是个绝色,没想到梳妆起来,更多了一份大家气度,就算他见过的一些名门贵妇恐怕都不及吧,身上的嫁衣虽然华丽,但只会为她增色,但不会凭空掠了她的颜色去。

这么看着,竟然忍不住移不开眼去。可由于习惯冷着脸,这表情看在几个丫鬟的眼中,也分不清是什么意思。

在裴奕涵向她望来的同时,她也看向了对方,他也梳洗过了,只是不知道是在哪里,由什么人服侍的,更加显得高大英挺,只是表情有点冷,有点酷。

王嬷嬷看到裴奕涵,就迎上去了,“少爷,何时回京的,老祖宗原本还说,边关不太平,您还不知能不能赶回来呢?还想着,要不等着您赶回来后再拜堂成亲,没想到,您倒是先回来了,看来,是急着见新娘子了。”说完,还带着慈爱的看着他们两人。

只这一句话,枯蝶就可以看出,这王嬷嬷应该与裴奕涵的关系还不错。地位也很高。

“嬷嬷,年纪大了,这种事情老祖宗应该派其他人来才是。”裴奕涵闻言,脸上的表情稍微柔化了一些道。

“怎么,你嫌弃老身了是不是?”

“怎么会呢,嬷嬷,您在夫君心目中自是与一般人不同的,不如跟我们一起用早膳如何?”

“这——”王嬷嬷还是看了一眼裴奕涵。她虽然是老祖宗的陪嫁丫鬟,很有体面,但毕竟是奴婢,这与礼不合。

裴奕涵则不动声色地扫了枯蝶一眼,然后淡淡地道:“嬷嬷,这里没有外人,就一起用吧。”

心中则暗思王嬷嬷对自己这位新妻子的态度,看起来,应该,印象还不错,不知这小女子还有多少本事?据他所知,王嬷嬷是老祖宗的心腹,对他从小到大都比较关爱,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讨好的。

枯蝶顺便观察了一下裴奕涵对几个丫鬟的态度,很冷淡,看起来似乎真的是不好色的,且不说,绿裳,红裳,世家的大丫环哪里有长相差的,就连晨曦与晚照两个,也各有特色,算的上都是美人了,可从进门到现在,他都没多看一眼。

他对女色不看重,又死了那么多未婚妻?难道是因为有异于常人的爱好?比如爱好男色,喜欢断袖之癖,毕竟,在现代,同性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还是,不能人道?那个地方有问题?想到这里,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不由自主地往他下身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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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打开看看

枯蝶虽然动着筷子,心思则不在吃饭上,最后想到,要是这么一个外表出色的男子,要是不举,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裴奕涵看着对面未婚妻的目光不时在他身上瞄来瞄去,次数多了,也忍不住以为自己身上的衣袍有哪里不妥,忍不住也低下头去观看,不知为何,他发现他已经不知不觉开始在乎她的看法了,想到,怀中藏着的两样东西,他心中不免动了一动。不过他要是知道枯蝶此刻心中想的,恐怕脸上更冷,脸色更黑,神情更酷了吧。

尤其当枯蝶雷打不动地赐药给赵妈妈时,裴奕涵虽没说什么,可眼神中的冷意仿佛要把赵妈妈给冻穿。

赵妈妈接过药碗时,有些颤抖的手臂说明她心中的惧怕。也更加说明她心中的心虚,但裴奕涵也只是看着,并没有开口询问一词。

不过枯蝶觉得这样的男人比较顺眼,她一向不喜欢那些油腔滑调的男子,先前,她还想过要是对方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她一定要制的对方有苦说不出,反正,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世家少夫人的位子,就算将对方家里搅个天翻地覆,她仍有能力全身而退。

“你们先退下。”早饭过后,裴奕涵扫了屋内其他人一眼,那目光仍冷冰冰的,刀刻似的脸庞显得愈发的冷硬,他只有命令,根本不需要解释,也许也懒得解释吧。通过裴奕涵到来之后说过的几句为数不多的话来看,这人是个习惯发号施令的人,别人,只有服从的份,并不盛气凌人,但好似天生就是这样。

枯蝶确信这个‘你们’应该不包括自己,他莫非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世家的下人们最会看人眼色,主子吩咐了,当下都准备退下去,顺便收拾一下东西,准备赶路。至于晨曦和晚照两个陪嫁丫头还有些踌躇,总觉得没成婚,就让两个新人单独在一起不合乎礼数,可对上裴奕涵扫过来的眼,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枯蝶看着两个丫鬟的表现以及裴奕涵的表情,‘扑簌’一声笑了,引得准备退出去的几人惊诧的表情,尤其是红裳,这个一向不动如山的丫鬟也难得地住了脚步,向她看了一眼,然后才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枯蝶刚才笑过的余韵还在,唇边盈盈笑意,然后对上了裴奕涵的眼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互不相让。

枯蝶微笑的表情很迷人,这是经过前世刻意训练出来的,知道怎样的表情在什么时刻最吸引人,她是存了几分挑逗的心思,想知道面前这个冰山会不会受影响。

裴奕涵看着她浅笑嫣然的表情,心中则对自己说,她不怕你,看来她一点都不惧怕你,也是,这个曾经有过最狠厉表情,想将自己当做采花贼置于死地的小女子怎么会害怕自己几个冷脸呢?

也许,这样的女子才配站在自己的身边,才能在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平安活着,也许,上天这次是真的开始垂怜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他伸手入怀,拿出一个布包,推到了枯蝶的面前。

枯蝶有些狐疑地挑了挑眉,看着推到面前的东西,布包包着,看不到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可他既然推到她的面前,就说明这里面的东西是与自己有关的吧。

“什么?”她开口询问。

裴奕涵却侧过头去,端起茶杯,假装喝茶的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这是什么态度,就那么吝啬对她说一句话吗?枯蝶多少竟产生了一点气恼。对自己妻子耍酷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她不再看那布包,而是将它推回到了裴奕涵面前,然后,装作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低垂了眼眸,其实并没有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裴奕涵见状,放下茶杯,面上的表情更冷硬了,片刻后才吐出了难得的四个字:“送给你的。”这两件东西从他十七岁准备好,到如今,整整过了八年,一直没有送出去,原本是打算在新婚之夜送给未来的妻子的,可没有一个未婚妻或者新嫁娘活到那个时候,要不是自己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也许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克妻’的命。现在,看到她,他是真的希望她能一直活的好好的,就算万一,她也有了万一,他也忍不住将这两样东西在这个时候拿了出来。希望,她是真的能够配的上,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保护自己。

“哦?”她还没见过有人送礼是这个样子的,一句好听话都不说,或者根本打算不说话,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吧。

“你不要?”看她还是保持原本的动作,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他摸不清女人的心思,尤其面前这个小女人的,只好再次开口。

“是什么东西?”小样,我不主动搭理你,就不信你能继续装酷,不说话。

“打开看看。”这次,他的语气变的柔和多了,又将东西推回到了她的面前,他没送过女人东西,也不知道送女子东西时该是怎样的态度,一切全凭心意行事。

这次,枯蝶没有继续拿乔,她也想这布包里到底包的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伸出芊芊玉指解开了那个布包。

布包里有两样东西,一支金步摇,这金步摇在当时只有皇室中女眷以及世家的未来当家主母才有资格佩戴,这支金步摇做工细致,闪闪发光,看的出是一件很不错的首饰。

不过让枯蝶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东西,这是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柄上镶嵌了许多名贵的宝石,其中还有一颗很大的金刚石,只是咱们现在所说的钻石,足足有几十克拉吧,匕首的外鞘也是一样,匕首刃是用乌铁打造而成的,看起来很锋利。这样一把匕首,小巧而精美,用来女子防身是最好。

她现在是新娘子,根本不好随意走动,当然也不能为自己寻找一两件防身的武器了,原本打算到了京里,打造一把银针,再打制几双特制的绣花鞋来,在鞋底弄上刀刃,不过这些,毕竟等到了京里才能实行,这一路上,倒是真的没什么防身,原本的这身子又是这么差,长期的徒手搏斗根本不现实。

这么一想,枯蝶看着这匕首心中就多喜欢了几分。而且,她想,裴奕涵送这两样东西,应该多少有点什么代表意义,只是,她对这年头的风俗还真是有些不了解。

因为她现在所处的这个年代,是历史上没有的,它的朝代号叫做东唐,从下人们的穿着打扮还有房屋建筑,她可以看出有唐代的影子,可怎么冒出一个‘东唐’来呢?枯蝶之所以知道这点,还是看到了两人婚书上的日期,才判断出来的。

“这两样东西都是送给我的?”

“嗯。”面对枯蝶亮晶晶的眼睛,裴奕涵低应了一声,神情有些不自然。

“那好,你对我再说十句话,我就接受你的礼物。”看到裴奕涵的耳根子有些发红,枯蝶发现这个酷哥原来也会害羞呀。当下心中,更是有了捉弄他的法子,男人都是被用来改造的,她可不想在查明这身子的死因前,对着一座冰山‘相敬如冰’。

结果枯蝶话音一落,果然见裴奕涵神色一僵,然后就见他蓦地起身,丢下一句话:“让她们帮你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我们上路。”也不等枯蝶回应,就落荒而逃了。

枯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想哈哈大笑,这么久了,她第一次有了大笑的兴趣,也许是脱离了原来的时代,身份,和任务,她整个人放松了许多,没有那么多顾虑,才有如此愉悦的心情。她突然发现,调戏这个很酷的男人其实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看来,当这个新娘子也并非全无福利呀!

010,新的危险

早饭过后,整个迎亲队伍就要上路了,毕竟,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看着连走路都要两个丫鬟扶着,一脸娇弱,我见犹怜还气喘吁吁的枯蝶,裴奕涵再一次怀疑昨晚上那个强悍的女人哪里去了。刚才还出声捉弄自己的她哪里去了?不过比起现在的她来,他还是喜欢刚才那个鲜活的她。即使他没有想到,她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也问过王嬷嬷,红裳,知道这个新妻子是真的身体很虚弱,绝不是假装的。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呢?虽然心中的疑惑更深,但面上却仍无一丝表情。

出了秦府老宅的大门,今天天色不错,万里无云,这古代的空气还真是清新呀,远处的山峰葱绿一片,衬托的这小镇越发的小巧玲珑。

枯蝶原本以为自己这个新嫁娘不是坐轿子就是乘坐马车,可没想到,迎接她与几位丫鬟的是几辆牛车,她禁不住嘴唇有些抽搐。

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来,古代女子出行坐的都是牛车,因为牛车要比马车安稳,安全的多,唐时,就连贵族女子也不能避免,虽然当时,女子骑马的风俗也很盛行,虽然不知这个‘东唐’是怎样一种社会现实,但枯蝶只能把它向唐代靠拢。

古代的马车车轮不像现在的橡胶车轮这么有弹性,道路也比不上现在的柏油马路,本就颠簸的很,所以,坐牛车对枯蝶这种身体虚弱的人来说,是很合适的选择。

再一次,感叹了一下伟人的那句话,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后,枯蝶还是上了那牛车,牛车车厢不大,红裳和晨曦陪着她一起,绿裳晚照王嬷嬷乘坐一辆,小喜小欢赵妈妈一辆。至于随行的家丁,除了前面十个有身份的骑马走在前面开路之外,其余的都是徒步行走。

裴奕涵则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随行,那马很神骏,全身没有一根杂毛,裴奕涵上马落座之后,一人一马,还真是美丽的风景。难怪人们都用白马王子来形容优秀的男人。

也是这一出发,枯蝶才发现,这迎亲的队伍还真的是声势浩大,一路上,引得那些路人频频观看。

“这是什么人娶亲,如此大的排场?”一路人老婆婆闪在路边询问另一人。

“听说是‘七姓’里的裴家为他们大少爷娶亲。”

“‘七姓’呀!真不知新娘是‘七姓’中的哪一家的姑娘。”

“听秦府的下人说,好像不是‘七姓’的姑娘。”

“哦,真不知是谁家,有这样的好运道将女儿嫁到裴家去。”路人满是艳羡的声音。

枯蝶将这些私语听到耳中,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寻常百姓都知道‘七姓’是些什么人,可偏偏她这个裴家的媳妇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七姓’都是那几家。

对裴姓,这个姓氏,枯蝶记得好像是魏晋和隋唐时的著名世家之一,出了许多有名的人物,难道她要嫁的就是这个家族?难道这个家族真的跟历史上的那个家族有关系?

“红裳,不知我们裴家都与‘七姓’中的那几家结有亲事?”在此之前,她一直没有机会对裴家的人口做个基本了解,从几个丫鬟的只言片语中她可以判断出这个世家人口众多,关系复杂,但具体的却不清楚,原本的叶如蝶要嫁入对方家中,可能多少有一些了解,而不像现在的她,一无所知。对习惯掌握一切,搜集情报的她,这是不能容忍的,所以,开口旁敲侧击。

“回大少奶奶的话,都有姻亲关系。”

“哦,你知道我的出身,想多了解一些自己不知道,毕竟以后要一起过日子。”话点到为止,枯蝶没有继续说下去,等着红裳接自己的话茬,这不仅是为了了解情况,也是为了考验红裳,看她对她这个新主子有几分真心诚意?

如果仅凭两个陪嫁丫鬟,还有叶家送嫁的一些人,她自己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能事事亲力而为,必须,收服一些裴家的下人,该除去的除去,该重用的重用,该策反的策反,该敲打的敲打。

“回大少奶奶的话,虽说多了去了,实在说不清楚,不过就以现在的五代来说,除了大少奶奶您,还有另外庶出的九老爷娶的不是‘七姓’中女子外,其他的五位太爷,八位老爷,十三位少爷娶的都是其他六家的女儿。”红裳从来就不是笨人,既然未来的新主子问了,她岂会不回答,不但要回答,而且还要回答的好,她在裴家这么多年,从一个负责洒扫的小丫头,现在变成了大少奶奶面前的一等大丫鬟,所看的想的,绝对要比一般人更深远一些,现在只要她侍候好了大少奶奶,让大少奶奶不出意外,安安稳稳地嫁进去,她自己的将来才有保证。

不仅如此,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能嫁进裴家,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让人意外的事情,而大少爷对这位新少奶奶明显的态度不一样,大少奶奶要是得了大少爷的喜欢,老祖宗的喜欢,那将来也不会受人欺负,自己做下人的也顺心。

更何况,与这位大少奶奶相处久了,越发觉得她的气度和才识应该都是上上之选,丝毫不比家中其他几位奶奶逊色。而且,面对危险,也能临危不惧,对下人,也关爱有加。

“哦,九老爷和九夫人感情很好吗?”闻言,枯蝶对那个裴家的另一个异类难得地感兴趣起来,即使早知对方家族庞大,一听,果然有这么多爷,更别说还有几辈子出嫁的姑娘了,相互交错起来,那姻亲恐怕就多的如同蚂蚁了。

“九夫人是九老爷上司的女儿,不过两人感情是真的很好,当时,九爷娶亲的时候,家中并不知道,到了后来,木已成舟,而且,五太爷和九夫人的父亲也多有交情,就没有继续追究这个事情。”

“哦,看来,你家主子我是家世最差的了。”

“大少奶奶何必妄自菲薄,您家世即使差一些,可亲家老爷是大老爷的救命恩人,你又生的好容色,进门以后,老祖宗一定会喜欢您的,有了大老爷和老祖宗撑腰,您又是裴家明媒正娶的长房长媳,任谁见了,也不敢轻视与您。”

“谢谢你红裳,进门之后,你就一直在我身边侍候我可好?”

“大少奶奶,奴婢本就是来侍候您的,只要您不嫌弃奴婢,奴婢就一直留在你的身边。”红裳没想到一个做主子的竟会向一个丫鬟道谢,怔了一怔,对上枯蝶无比真诚的眼神,忍不住,心头一暖,再这个时候,她是完全地将枯蝶当做自己的主子看了。

“我虽年幼,但自认看人还有几分眼力,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好姑娘,晨曦,和晚照她们两人虽然不错,可我们叶府人口单纯,她们两人没经过太复杂的人和事,以后还要你在旁边躲提点提点。”

“晨曦和晚照两个妹妹也是好的,进了府里,奴婢自然会多提点她们的。大少奶奶请放心。”

“以后你们三个就不分彼此,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都一样的亲近。”枯蝶说话间,也扫向了一旁的晨曦。

“奴婢明白。”晨曦和红裳齐齐说道。

车厢开始沉默了片刻,枯蝶也闭目养神,突然,她以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道:“红裳,你觉得绿裳是个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