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到了寺庙,听说七王爷也在寺庙后,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马上离开,离这位七王爷远远的,已经够低调了,没想到还是引起了这位王爷的注意。

“本王多谢将军的称赞,真是不胜荣幸呀!您说是不是,裴大少奶奶?”七王爷摇着手中的扇子,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好似丝毫听不出裴亦函口中的讽刺之意。尤其说道枯蝶的称谓时,还加重了那几个字的字音。

“夫君!”枯蝶侧身抓住裴亦函的手臂,摇了一摇,装作很天真无知的样子对着他道:“能得王爷如此关爱,也是夫君您的荣幸呀。”说完,枯蝶还特意地对裴亦函也眨了眨眼睛。要玩大家一起玩好了!这位七王爷不是要看她这个新娘子吗?那她就让他看个够。

“有趣,有趣。没想到你这冰块倒是娶了一个妙人儿,这样吧,本王另外送你十个绝色美女,将她换给本王可好?”

此言一出,屋内服侍的几个丫鬟,瞠目惊舌,虽然早就听说当朝七王爷的‘威名’了,可当着自家大少爷的面,就如此明目张胆地要求换自家少奶奶,这未免也太。

至于七王爷随行的几人目光也落到了枯蝶的身上,想知道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引起自家王爷的兴趣。

015,谁戏耍谁

不要说这下丫鬟们惊异,就连枯蝶也多了几分诧异,这个七王爷也真敢说呀,当下心中也有了几分计较,等着看裴奕涵这个大冰块怎么应付。

“天色不早了,微臣与内子途中劳累,要休息了,王爷请自便。”裴奕涵理都没理七王爷,好似刚才根本就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

虽然早知裴奕涵不像那种在权贵面前折腰的人,不过他竟可以讲一位王爷的话,当耳边风,这说明,两人的确是有几分交情的。

“我说亦涵呀,该自便的是你吧,本王是来看美人儿的,又不是来看你的。”某位王爷显然根本不把某人的黑脸放在眼里。

“现在看到了,王爷是不是该滚了!”不知为何,看着七王爷那‘色迷迷’的眼在小妻子身上打转,他就浑身的不舒服,这位王爷的素行不良,特别是在抢人老婆这件事上。

“不急,不急,你看着清风明月的,还有佳人如玉的,怎么也要看够了才行,要是你肯割爱的话,本王现在马上将美人儿带回去看。”

裴奕涵还要继续开口,但却被枯蝶用一只手在他的腿上压了压,然后她含羞带怯,欲语还休地道:“王爷的意思是说,您看上蝶儿了吗?”

此言一出,那位七王爷眼中也闪过几抹兴味,大概一时之间,拿不准她说这话的意思。

“正是,蝶儿可愿随本王去?”七王爷此时那邪气的脸也多了几分款款深情,让人想忽视都难。

房内下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都盯着枯蝶那张低垂着,含羞带怯的脸。至于裴奕涵,则是在桌下伸出手来,猛地握住了枯蝶按在他腿上的手,虽说,他早知这女子骨子里不应是个贪慕虚荣的,可为何心中还是紧了一紧。

“其实,其实,妾身也看上——看上王爷——”枯蝶的脸垂的更低,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来,说话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柔媚,裴奕涵闻言,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剧,脸一侧,紧紧地盯着她的唇。

随行的几个丫鬟虽然心中更加诧异,但也实在无法将眼前的女子跟白日里杀牛的那个联系起来,晨曦和晚照心中更道,这大小姐是疯了不成,怎么能当着姑爷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而王嬷嬷,一双老眼此时更是如刀子一般刺在枯蝶的脸上。就连此事的始作俑者七王爷脸上的笑容也闪了一闪。

等所创造的戏剧效果达到她所想的效果后,枯蝶才慢慢地抬起头,然后目光却往七王爷的腰间看去,然后接着刚才未曾说完的话继续道:“妾身—也看上——看上王爷——您——您——腰间的那块玉佩了,不如作为见面礼,赏给妾身与夫君两人可好?”哼,戏耍人也不看看对象,她枯蝶是这么容易就被戏耍的吗?虽然你位高权重,不能明着给你使脸色,但让你破破财,还是可以做到的。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大喘了一口气,裴奕涵的手劲也放松了,眼角甚至还带了点笑意,他知道,她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七王爷这么聪明的人当然知道自己被对面那个看起来,娇弱的,风一吹就到的女人给耍了,“呵呵,呵呵,有多少年,没有人敢将本王一军了。”就连曲断魂和慕容月也要打着涟漪的旗号才能制制自己,却没想到裴奕涵这个大冰块也收获了一个宝呀。“你可知道,刚才你要是答应了本王,会有怎样的下场?”

“呵呵,王爷在说什么,恕妾身听不懂,是不愿意打赏那块玉佩吗?”这会枯蝶不看七王爷的脸,偏偏盯着他腰间的玉佩看,那模样就好像一个乞丐突然见了一大屋金子一样。

跟着这位七王爷走?哼,恐怕刚走出门,对方就将自己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给处理了,用别的问题考验她还成,这个问题未免太拙劣了,就算她知道答案,也不会说出去,她不想引起不相干人的警惕心。

“好,既然你都说是见面礼了,那本王就将它赏给你们夫妻俩。”七王爷解下怀中的玉佩,送到了枯蝶的面前。

“红裳,将王爷的赏赐给收起来。”当玉佩到手时,枯蝶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总感觉这七王爷又使了个套子,但裴奕涵也没有出声反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干系吧。

这个问题的谜底,在一年后才揭晓,那时,枯蝶是真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所以呀,人生呀,拿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

“好了,本王还有事,是真的要滚了。日后,裴大少奶奶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出入本王的七王府,有时间去陪陪本王的王妃。”七王爷说完,起身。

裴奕涵和枯蝶也起身相送,七王爷走到裴奕涵身侧,哥两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次,本王的赌注可是押在你能拜堂成亲上,你可别让本王输了它,要是,这次这个媳妇也看不住,那下次,本王就胡乱找一个女人塞给你。然后将你们裴府搅合的鸡犬不宁。”

“好。”裴奕涵神情微动,但最后也只是说了这一个字出来。

七王爷离去之后,裴奕涵扫了屋内几个人道:“你们都退下。”几个丫鬟退出。

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两人对视了片刻,他才开口:“那玉佩好好收着,以后与七王妃多多亲近。”

“这位七王爷好像与夫君的交情不错?”

“当今圣上最宠的就是七王爷,而七王爷最重要的人就是七王妃。”就算面前这女子再机智百变,可毕竟不是‘七姓’中人,进门以后,太夫人她老人家一定会百般刁难的,如果她能与七王妃交好,那日后,自己不在家中时,也可多一份依傍。

“好。”这七王爷完全把枯蝶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说实话,她更好奇的是那位七王妃,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收服了这样一个男人呢?他口中的赌注又是什么?

“去睡吧。再有两日就可以到家了。”

且说七王爷离开裴奕涵他们的房间,转了一个弯,身后的护卫之一就问道:“王爷,这次,你真的要押裴大将军能够安然拜堂成亲吗?”

“放心,这一次这个一定死不了的。”七王爷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娇弱的女子竟然可以杀掉一只发疯的牛,又夺了他的玉佩,这样的女子要是短命,天下估计也没几个长命的了。回京后,将这事讲给涟漪,说不定还能逗爱妻一笑。

七王爷之事只是此次迎亲途中的一个插曲,过了就过了,枯蝶并没有往心里去。

第二日,一路上还算风平浪静,马车上,绿裳倒是讲了七王爷一大串丰功伟绩,尤其三年前,与当今七王妃的恩怨纠葛,让枯蝶听的津津有味,好歹打发了马车上的无聊时光。只是,这一路上,都是连绵不断的山林,没有村庄和人家,今晚只能夜宿在山林了。

夜色逐渐降临,林中的树木在风中沙沙作响时,马车的铃铛声在这样的夜里分外清晰,众人小心翼翼地行着,打算找个妥善的地方安营扎寨,休息一晚。

枯蝶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摹地,她感到整个树林中都香了起来,这香不同于女子闺阁中的脂粉香,而是闻着有些清冷的香味,对她这种职业的人来说,对任何气味都是很敏感的,当机立断将喝剩的茶水洒在了绢帕上,封住了口鼻。

马车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下了,夜色彷佛一霎那也亮了起来,身侧的两个丫鬟,想要开口说话,身子却不能动,眼神却带着焦急。

“你们是什么人?”出声的是裴奕涵,听到声音,枯蝶一手用绢帕捂着口鼻,一手拔下手上的一支簪子,稍微倾身,将马车的帘子挑开了一点点缝隙,向外望去。

山路上多了数十来个衣袍杂乱的身影,手中拿着已经点着的火把,王府的迎亲的随从们都委顿在地,只有裴亦涵挺拔如松地站着,他们骑的马可能由于这种香气瘫软在地。几个护卫此时也委顿在地。

她就说吗?今天这一天实在太平静了,原来这回好戏才上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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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是《你丫抢婚有完没完》的系列文,关于七王爷的爱情,请看此文。

016,踏歌杀敌(上)

“哈哈,你们从我们黑风寨的地盘过,还用问爷爷是什么人吗?”为首的人长的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想出一站,马上有两个喽啰模样的人抬着一把椅子,往路前方一摆,这满脸横肉的大汉顺势一坐,这路虽说是山道,可也是官道,并不狭窄,但是此人往那中间一坐,生生地让整个路变得窄小起来,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黑风寨?这名字一听就是山贼的标志。不过真的是山贼吗?

除了这为首的大汉之外,还有一个瘦小干瘪的汉子,那人的服饰看起来倒也整洁,只是一双老鼠眼让人厌憎,此人立在这大汉座椅的右侧,大汉座椅的左侧是一个高大的莽汉,眼如铜铃,身上一块块的肌肉是衣袍怎么也遮挡不住的,此人手中握着一双西瓜锤,从这武器上可以看出,此人的力气应该很大。

除了这比较显著的三人之外,还有无数山寨喽啰,黑压压的一片,这还不包括藏在树林之中未知的,这一群人,还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枯蝶迅速地在脑中转了几个念头,这些山贼先是事先使用了某种毒香,让一百多人的迎亲队伍瞬间陷入瘫痪,就连裴奕涵,也不知道到底受影响了没?

就算裴奕涵没有受到毒香的危害,可仅凭他一个人怎么能挡住这么多的山贼?如果此次只有她和裴奕涵两人,那么,没有受到毒香危害的她完全有本事自己脱身,可还有着一百号人的迎亲队伍,这些人此时不仅派不上用场,反而,成了他们的累赘。

如果是陌生人,大不了,不多管闲事就是,然后秋后再找这些山贼报仇,可问题是还有这几个丫鬟,各个还算是娇滴滴的美人,要是落到这一群山贼手中,那下场不用想就知道。

虽说这时代的下人听起来命好像极度不值钱,动不动就可以打板子,发买了,可相处这几天来,这几个丫鬟还是给她留下了一些印象。她好像有些不忍心呀!真的有些不忍心呀!而且,这几个丫鬟既然是她的人了,大难来临,她这个上司怎么能抛下她们独自逃命呢?

其他车上的几个人不知现在怎样,但从晨曦和绿裳脸上的表情就可以可能出她们心中的惊恐,不仅身子动不了,而且连开口说话都难,不知这毒香的成分是什么?回头要是脱身了,她也要好好研究一番。对上两人这样的表情,她也不好意思自己先跑路。

“你要给本将军当爷?”裴奕涵开口发问。语调仍是一贯的冰冷,可心中却如油煎一般,他曾身经百战,这些个山贼虽然人数众多,但毕竟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一个人脱险是没问题,这毒香虽然厉害,可他从小是师父泡在毒药中长大的,虽然吸入了一点,但对他并无多大用处,但现在为难的是他只有一个人,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上还有自己的新娘子,还有,这一大队的迎亲队伍。

他必须想个妥善的办法,决不能让自己的新娘子,那个独特的小女人落到这伙山贼的手中,可就算他现在回身,救得了自己的新娘子,可这些被毒倒的人中还有自己出生入死的护卫,他不能临阵脱逃,想到这里,全身勃发的都是杀气。

这种杀气是身经百战后不自觉显露出来的,当下那个瘦小的老鼠眼一抬手命令道:“将军,狗屁将军,兄弟们,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听到二当家的命令了吗?好好教训这小子。”山贼中的一个人振臂一挥,然后十来个山贼就将裴奕涵围在中间,亮出手中的武器,向他的身上招呼而去。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从枯蝶的观察来看,这些山贼的功夫都不怎么样,可是人数众多,将裴奕涵死死的缠住,而裴奕涵显然是没有耐心与他们长久的缠斗,招招下的都是杀手。

一刻钟之后,就击杀了两人,中伤了三人,山贼们见状,干脆你一刀,他一剑,打一下,退一步,然后换一个接着来,如此类推。

虽然看起来裴奕涵暂时没有多大危险,可是这黑风寨的大当家,二当家,还有那个拿着西瓜锤的还没有出手,人的气力毕竟是有限的,那些山贼这么缠着裴奕涵,时间久了,铁人也承受不住呀,要是那三人联手起来,不是她看不起裴奕涵,是真的很难有获胜的把握吧。

看着手底下的兄弟又伤了几个,那老鼠眼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满脸都是猥琐的表情,故意面对着裴奕涵提高声音道:“大哥,这小子的新娘子听说是个大美人,老二我这就去将她找出来孝敬您。这天为被,地为床,大哥您不如就替这小子进进洞房来个洞房花烛夜吧!”

此言一出,裴府瘫软在地的迎亲人员个个都怒目相对,虽口不能言,但愤怒却是丝毫掩饰不了的,想他们这些豪门世家的家奴,平日里,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如今,却被一群山贼毒倒在地,这新娘子要是出了问题,就算山贼不杀他们,他们也没有什么活路了。

“哈哈,老二,还是你懂大哥的心思,现在就去将那新娘子请出来吧!”那坐在座椅上满脸横肉的大汉抬起手拍了拍瘦小老鼠眼的肩膀,破锣般的笑声在山道上回响。

“大哥稍等,兄弟我这就去。”说完,那老鼠眼一步步向枯蝶的马车而去。

裴奕涵闻言,心神一动,就被一山贼划破了右臂,想脱身去阻止那老鼠眼,却被缠斗的脱身不得,眨眼之间,又重伤四五人。

就在这时,山道上突然响起了美妙的歌声。

那夜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正在歌唱,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着芬芳。这歌声甜美异常,调子也不是他们平常听过的曲调,一时之间,山贼们好奇的目光都搜寻起这歌声的来源,就连打斗着的都不免受其影响。最后,他们将目光投向了枯蝶她们所坐的马车。

马车的车帘从里面掀开了,然后从里面施施然走出一个身穿红衣的美人来,从装束上来看,应该就是那位新娘子,她缓缓而行,行走之间,身上的环佩叮当,就好像在为歌声伴奏一样。她从容地向山贼们走来,口中却仍唱着那动听的曲子。

我爱这夜色茫茫,

也爱这夜莺歌唱,

拥抱着夜来香,

亲亲那夜来香,

山贼们似被这一幕惊呆了,连打斗着的这时都有些心不在焉,更别说旁边旁观的那些。

裴奕涵蓦地回首,眸光中也难掩惊异,她没中毒?这是要干什么?

枯蝶就像一个正在开演唱会的红歌星一样,边走边唱,歌调甜美,连表情都格外的温柔,惟独就是没有恐惧,没有慌乱,最后,她在那位二当家的面前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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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踏歌杀敌(中)

歌声仍没有停止,二当家看清枯蝶的容色,老鼠眼都快变成绿豆眼了,虽然他心中也疑惑,这新娘子为何没中他的药,可面对如此的美人,如此的绝色,他脑子早就停止转动了。

枯蝶也只是在二当家面前停了一停,但也只是那么一停,继续带着甜美的歌声移步向大当家所坐的地方走去。

二当家生性多疑,又不知她的目的为何,只能紧跟在她身后,紧盯着她纤细的腰肢发呆。

夜来香,

风中的夜来香,

夜来香中我泪儿下,

亲爱的人儿,

刚刚相逢又要离别,

唱到“离别”两字,枯蝶终于走到了离大当家有三步远的地方,她身子如风中绿柳一般站定,她的神情极度哀伤。不去看那大当家,反而看向了远处正在打斗的裴奕涵。

裴奕涵的心已经有些乱了,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但心中却涌上了一股无力感,难道驰骋疆场杀敌无敌的他总是保不住几个女子的性命吗?这么一分心,身上又挨了几刀。

“大哥,你看,这新娘子可是二弟我见过的最美的了,还会唱曲,这声音还真同那夜莺一般。”二当家最会察言观色,看到那大当家此时盯着枯蝶看,连眼珠子都不转一转,心中马上有了计量,站到大当家面前谄媚地道。

“嗯,太美了,太美了,哈哈,今个还真是没白做这一会。”大当家的声音仍是那难听沙哑的破锣嗓子。并站起身来,就要向枯蝶走来。

枯蝶好像被他的声音惊醒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站定,目光终于从打斗着的裴奕涵身上移到了大当家身上,然后用极度哀伤的语调道:“蝶儿如今落到大当家你们手中,手无缚鸡之力,自知无法自救,也无法逃脱,只希望大当家能答应蝶儿一个要求,可好?”停顿了一下,美眸在大当家的身上打了一个转,继续亲启朱唇道:“只要大当家答应了,从此之后,蝶儿就一辈子都当大当家的人。”

“好,美人儿,你说,说出来听听。”大当家眯着眼越看枯蝶越觉得美不胜收,最重要的是,这个美人儿不像以往抢到的那些,哭哭啼啼的,胆子小的要死,还没用呢,就吓的昏死了过去。

“大当家,蝶儿虽不知道你们各位好汉的性情,但却知多半是那些贪官,恶富才逼得你们走上了落草这条路,所求的也不过一个逍遥自在,衣食温饱,蝶儿说的可对?”

“嗯,不错,不错,你这个美人儿还有这等见识。”这大当家年幼的时候的确是在一富家做事,后来,却被那富家的儿子打断了双腿,扔到了外边,后来遇上了那黑风寨的老当家,拣了回去,才走上了这条路,想到自己幼年的遭遇,大当家的神色也柔和了起来。

“既是如此,那蝶儿也不再啰嗦,只求今日大当家能拿了所有的嫁妆能放过我夫君和这些下人们离去,蝶儿从此就跟着大当家同生共死。”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表情各异,没想到枯蝶竟然会有这样的提议,裴奕涵更是心神大震,晨曦和晚照两个丫鬟听的虽不是很真切,但想到小姐落到山贼手中,这一生是毁掉了,虽然不能说话,但却泪如雨下。

绿裳,红裳,王嬷嬷,赵妈妈,这几个人心中也是滋味各异,短短几天的相处下来,对这位新的大少奶奶她们都另眼相看,红裳,王嬷嬷已经接纳这个新主子了,绿裳也多少改变了看法,开始从心底认同这位大少奶奶,至于,赵妈妈,心中的滋味更是说不清楚,如果大少奶奶就此出了事,那就没有人再追究她下药的事情,可是想到,这么美丽的女子从此进了贼窝,生死不定,她的心中更多的是反而是担忧。

“这——老二,你看呢?”虽然放裴奕涵离开,与那人谈的条件并无冲突,可一想到那边那个男人不但身份高贵,长的也比自己好的多,他就不能放过他,可面对这个美人儿,也不想让她以后恨他,所以,粗中有细的他将问题踢给了二当家。

“这——大哥,好像不妥吧,如果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呀!”二当家马上出声,这新娘子到了他们这群山贼手中,就是任他们宰割了,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二当家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蝶儿也知道你们的顾虑,害怕我家夫君他日,带兵前来围剿山寨,可是我的嫁妆你们也看到了,拿了它们,你们后半辈子都吃穿不愁了,为何还要做山贼呢?为何不下山隐姓埋名,置办田地,娶妻纳妾,奴仆成群过日子呢?那时,就算官兵来了,你们已经人去寨空,他们也奈你不何。”

“老二,美人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看——”这大当家被枯蝶描述的前景打动了,尤其是这美人儿以后还要跟着他,有钱有女人,他何必还要当这山贼呢,难道等着官兵真的来抓吗?

“大哥,这美人儿说的是有道理,可如果我们杀了这些人,然后再离开山寨,他们也没人能抓的住我们呀!”二当家虽然也对枯蝶的提议动了心,可他一向奉行永绝后患的做法,不想放裴奕涵和这些迎亲人员离开。

这边讨论个不停,那边,裴奕涵已经解决了十来个山贼,他此时心中反而大定,为何呢?因为他绝不相信,这个女子会乖乖地地任山贼宰割,她心中一定是有了什么计划,他只需等待事情进一步发展就是了。

“大当家,您真的不愿答应蝶儿这个要求吗?”枯蝶闻言,泫然欲泣,手往宽袖中一探,裴奕涵送她的那柄匕首就递到了她的脖子上,“如果您和二当家今日不答应的话,那蝶儿就死在你们面前,夫君,蝶儿先走一步了。”

“美人儿,不要,快拦住她。”大当家惊地又向前走了一步,而枯蝶趁势则往后退,连退两步,和二当家的身子都快贴在了一起,那二当家见状,手一伸,也握住了枯蝶手中的匕首柄,当下两人的手都握在那匕首柄上,枯蝶作势要自刎,二当家当然不想让她得逞。

两人纠缠着,纠缠着,大当家也急了,身子又向前走了一步。口中道:“美人儿,放下匕首,你的条件我都答应答应。”

“大当家,你何须现在还哄骗小女子呢,小女子原本打算真的跟您一起走的,可您连小女子那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小女子已经不再信任你了,还不如一刀来个痛快,质本洁来还洁去。”说完,有用力向将匕首望着自己脖子上拉。

裴府的那些迎亲人员可是曾看着枯蝶拿着这把匕首将一头发疯的牛刺死的,现在虽不知大少奶奶是否真的要自刎,但双目都紧紧地盯着那把匕首。

枯蝶与二当家纠缠离大当家身子越来越靠近,大当家站在他们面前也有点束手无策,就在这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那把枯蝶原本用来自刎的匕首突然转了一个方向,不偏不倚地刺入了站在枯蝶和二当家面前的大当家的胸口,那匕首的刃进去了四分之三,大当家由于惊诧,眼睛都睁圆了,好像还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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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踏歌杀敌(下)

下一刻,枯蝶似受到惊吓般松开了握在那匕首柄上的手,那匕首刃上只余下二当家的手。

二当家也愣了,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这匕首就进了大当家的胸口,他一向机智多变的脑子也嗡了一下,这山寨的人多半可都是大当家的手下,他是后来的,没几个心腹,如今,他竟然杀了大当家?

不,不是他,一定是这个女人,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

对,就是,从她没有中了自己毒香起,在这么多的兄弟面前唱歌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她绝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求死的人,这是一个可怕的女人,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算计着自己,可就算想清楚,现在已经迟了,只有想个法子补救。

“二当家,你好狠心,不但要杀了我家夫君,还要杀了大当家,就算你把他们全都杀完,小女子也不会当你的女人的。”还不等二当家开口,枯蝶已经开始先声夺人,她不会留给他们思考的机会。

“好呀,老二,好你个老二,枉费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大当家由于疼痛,此时脑子哪里还能正常思考,就算正常思考,他也不相信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有那个力气,将匕首刺的那么深,拼着最后的力气,他一抬手,双目含着怒火,就将手放在了站在他面前,比他矮了一个头,有点不知所措的二当家脖子上,然后带着死亡般的怒气一用力。咔嚓一声。

二当家的脖子被拧断了,他眼中还有没有消失的惊恐,可惜他永远也无法开口了。

枯蝶的神情还是假装震惊的表情,眼眸中则闪过一丝讽刺的火花,对于这种恶人,还是让他们自相残杀的好。不过大当家临死前的反应超乎寻常的好,她原本还想,再怎么出声挑拨一下,让这群山贼自相残杀的好,没想到,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再费功夫,片刻之间,就解决了两个头目,也不枉她像个神经病一样三更半夜当着一群山贼开演唱会,还不是为了松懈他们的戒备心理。

在短短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其余的山贼都惊住了,除了围攻裴奕涵的那几个还在勉力抗争,他们没太注意这边的状况,就连那个满身肌肉拿着西瓜锤的山贼也愣了,片刻之间,先是二哥手中的匕首刺中了大哥,接着是大哥拧断了二哥的脖子,那么,他现在该怎么办?

此人是山寨的三当家,空有一身力气,脑子却不太灵活,只是怔在那里不动。

不仅山贼们愣了,就连裴府的迎亲人员也愣了,他们虽身不能动,可所有的感知能力并没有消失,虽然有的人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死了两名山贼头目,那就意味着他们活命的机会更大一些,所以,所有的人都目光热切地注视着枯蝶这一边,倒是关注裴奕涵的少了一些。

裴奕涵身有武功,又一直分心注意着这边的状况,他听到枯蝶与大当家说的几句话,又见她要寻死,正猜不透她的心思,结果又看到两个山贼头目几乎同时倒地,虽然距离有点远,不曾看清倒地发生了何事,但也可以猜想的出,一定是自己的新娘子动了手脚。

当下心中也放松了许多,手中的剑使起来更快了。打算速战速决。

“三当家,你要为两位当家报仇呀,要不是这个女人,两位当家也不会死。”山贼们怔立了片刻,一个面貌平凡的中年汉子当下出声喊道。

“报仇?”三当家重复了一下。

“是呀,三当家,杀了这娘们,我们就拥护您当老大。”另一个山贼也大声叫嚣道。

“杀我?”枯蝶现在脸上哪里还有哀伤的痕迹,仪态万千地扫了众山贼一眼,随后嫣然一笑,俯下身来,将刺入大当家胸口的匕首一用力拔了出来,顺便在二当家比较干净的衣袍上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