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唐少恨小盆友也在思考关于杀人的这件事,可他就算再聪明,毕竟是个孩子,想到的东西实在有限,为了掩饰他真的没有想出抓坏人的法子来,故意将对慕容表姨夫最有威慑力的三座大山搬了出来。

“得,得,小祖宗,表姨夫说错话了好不好?表姨夫一定想办法把杀人的坏人抓到,证明表姨夫绝非无能之辈。”

慕容月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抓凶手的确是他的职责,这是推脱不了的。

慕容月带走了红裳后。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在想什么?”裴奕涵本就是个不多话的人,可刚才,枯蝶觉得他沉默的更加如同一个冰雕。

她可以猜到他在想什么,当下绕过桌旁,站在他的身侧,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能?”裴奕涵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语调也无丝毫起伏。

“怎么会这么想?”

“这院子这么多年由于各种原因消失了那么多的人,有几个是真正该死的呢?”

“这不是你的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枯蝶突然觉得裴亦涵这个曾在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身上其实也有很脆弱的一面,只是这个男人习惯将他的脆弱掩饰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就算如此,我现在却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好了,这不是你的错,更不必满心沮丧,只要我们的意志足够坚强,就一定能搞清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不是吗?”枯蝶语调尽量放柔。

“我——只是害怕我自己保护不了你。”

“没关系,你的保护加上你家娘子我的能力,只要是我们想解决实情,一定就能想办法解决的。”

“裴叔叔,原来您也有害怕的时候呀,不过您放心,万事有本小王爷给你担着,你害怕什么,不是再故作可怜,引发蝴蝶姨的怜香惜玉之心吧!”

唐少恨小盆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也是很有助人为乐的侠义心肠的好不好?也是很有本事的好不好?

比起在王府,上面有王爷爹和世子兄长两座大山压着,根本就没他的发挥余地来,他觉得来到裴府实在是一个最明知不过的选择,英雄怎么能无用武之地呢?

“唐小二,你话太多了,先安静几分钟。”什么叫怜香惜玉?他一个大男人,是什么香,什么玉?手一挥,就定住了我们唐少恨小盆友的穴道

“真的吗,你会一直陪着我面对?”这才是他的目的,一个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男人,怎么会轻易被打败,要是这么容易被打败,那死了那么多新娘子,他早就精神崩溃了!

“你把小王爷怎么了?点了穴道,原来你会点穴呀!”枯蝶看到少恨小盆友一脸的不服气,却说不出话来,心下也有几分好笑,但她对这个点穴很有兴趣,如果她学会了这门功夫,像她这种没有内力的人,近身搏击的时候,是不是胜算更多一些。

“嗯,你还没回答为夫的问题。”

“好啦,好啦,他们害的是我们两个,当然我们两个人一起来面对,胜算多一些。”其实,枯蝶无来由地有点心虚,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也许有一天,她会离开裴府,过属于自己的日子,不过,现在先把面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好,只好我们夫妻同心,一定能把那些可恶的人找出来。”裴奕涵猿臂一伸,将她的身子揽入了怀中,搂的很紧,但也只是单纯的拥抱,并没有其他动作,也许,这个时候,他们两人之间只需一个拥抱,足矣!

“小王爷看着呢,别这样。”

“当他不存在。”这小家伙只要不捣乱都谢天谢地了,更何况,七王爷肉麻的程度比起他来,不知高了多少个段位,他这点算什么。

少恨小盆友闻言,气的圆嘟嘟的双颊更圆了。还不是他说准了冰块脸叔叔的心事,冰块脸叔叔恼羞成怒了!

“听说你今个下了厨,让她们把饭菜端上来吧。”裴奕涵再次手一挥,将唐少恨小盆友的穴道解开了。

下一刻,这小家伙就扑到了蝴蝶的怀中,“蝴蝶姨,冰块脸叔叔坏,你打他,打他。”那个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面全是两泡水,看着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其实,唐少恨小盆友也有些吓到,毕竟年幼,一下怎么都说不出话来,换了任何人感觉都不会好。

“你呀,这孩子还小,你真把他吓着了。”枯蝶也有些责怪,可别给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将唐少恨小盆友抱了起来,为他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要是真能吓住倒也好了,要不然,以后有我们头疼的时候。”

晨曦,绿裳她们开始摆饭,但这回,枯蝶明显失去了用餐的心情,吃的并不多,裴奕涵倒是吃的最多的一个。

两人刚用完晚饭,打算再商量一下关于赵妈妈红裳的事情,下一步打算从哪里着手,外院的丫鬟就进来禀告道:“裴大夫人来了。”

这赵妈妈本是裴大夫人的陪嫁丫鬟,跟她来到裴家二十多年的时间了,在这次迎亲之前,一直在大夫人的院中,想必,大夫人也是听到了她的死讯,来查问究竟的。

裴奕涵和枯蝶闻言,对看了一眼,都迎了上去。

“娘,我们正要去您院里呢,没想到您倒是先过来了。”不同与往常的笑脸相迎,枯蝶收敛了神色,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也好,大夫人来了也好,也许,能从大夫人这里探听到一些什么。

“府中现在都在传言,你派了红裳去杀了赵妈妈?”裴大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这么多年来,她和赵妈妈本就关系亲近,情同姐妹,这次是为了儿子的事情,才特意将她调拨到裴奕涵的院中,谁知这还没过几天,人竟然死了,莫怪她脸色不好。

“绿裳,去查查都有那些人在胡说八道,抓住了找到裴勤,让他报到大总管那里,每人罚二十大板。”裴奕涵闻言皱了皱眉,脸色当下变得更加冷硬,当即道。

“涵儿,你这是什么态度?”裴大夫人也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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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你别插话

“娘,赵妈妈是你的人,你派到儿子身边自然是为了儿子好,谁知她在迎亲路上就差点要了娘子的命,如果不是娘子觉察出了补药有问题,那么,儿子恐怕又克死了一个新娘子。”在裴奕涵看来,这赵妈妈曾在补药里面动手脚,就是一大罪,如果,她能早点向枯蝶或者他坦承事实,承认错误,也许还能幸免杀身之祸,结果他给了她时间,但她却没有把握,才造成现在的结果。

娘亲一见面,却将矛头对准了枯蝶,这让他有些不悦,当下,把曾经隐瞒的事实说了出来。

“涵儿,你说什么?赵妈妈曾在媳妇的药中动过手脚?”大夫人有些不敢置信,可她儿子的脸色也不像作伪。

“正是,儿子念她是娘身边的老人,原本等她主动坦承这么做的动机,却不料她一直都不曾主动说明,今日,蝶儿只是听说她的大儿子顺子在赌场中被人砍掉了一只手,又怜她孤儿寡母,就让红裳带点东西去安慰安慰她,却不曾想到,等红裳离开赵家之后,有人冒充红裳杀了她。”

“可,赵妈妈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她该知道娘这么多年忧心的是什么,怎么会这样做呢?为什么别人要杀她呢?”

“娘,具体的原因儿子也不知,不过恕儿子直言,儿子一直觉得两位弟弟的死有些蹊跷,也许是跟你身边的人有关,但却不曾怀疑过赵妈妈,现在仔细想来,这些事情也许都跟她有关。”裴奕涵也是从这次迎亲途中,赵妈妈给枯蝶补药里面动手脚,他才开始怀疑的,但毕竟是猜想,并无任何证据。

“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裴大夫人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冲击的无法正常思考了,可赵妈妈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人,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出,为何赵妈妈要害她的儿子,儿媳妇。

不过现在这么一说,她心中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不管怎样,赵妈妈在蝶儿的药中动了手脚是事实,对方之所以杀了她,可能是她对对方来说,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只剩下灭口了。不过,她既然是儿子房中的人,她的三个孩子,儿子也会派人照顾的,

还有,红裳虽然现在是我们房中的人,可毕竟是老祖宗派到我们身边的,她的人品作为娘也是看在眼里的,怎会随意杀人呢?对方既然杀了赵妈妈,又诬陷给红裳,分明是针对儿子来的。儿子每次娶亲都从来没太平过,这次儿子绝不能袖手旁观了。”

“既是这样,娘也不再说什么了,如今,娘就盼着你们夫妻平平安安的,再生几个孩子出来。不过小王爷现在在你们身边,不知道安全不安全。”裴大夫人有些慈爱地看着唐小二,其实,心中想的却是,自己的孙子将来一定也不会比小王爷差多少的。

裴大夫人现在说话,语调已经相当平和了,在娘的心目中,还有什么比自己儿子重要的呢?现在,她对赵妈妈,心中只有恼怒,本指望派个心腹之人照顾儿子,媳妇,结果差点害的儿子再一次娶不上媳妇,往日,自己还真是瞎了眼了。

且说,长房刚成亲没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虽说只是下人的事情,但还是把府中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这不,裴大夫人还没走,这裴老夫人后脚就带着一串下人进门了。

“孙子,孙媳见过老夫人。”裴奕涵,枯蝶,裴大夫人一起出门迎接。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裴老夫人为人本就十分严肃,此时脸上更是一点笑意都无,进了房中,扫了他们几眼,开门见山地道。

“娘,也不过是两个下人的事情,涵儿会处理的。”裴大夫人首先开口。

“我问的是他们两个,你别插话。”裴老夫人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将矛头指向了裴奕涵和枯蝶,她出身同为“七姓”之家的卢家,向来注重规矩礼节,还有家族的脸面,这次,虽说只是两个下人的事情,可一个被杀,一个被当做杀人凶手带到了衙门,怎么都是丢脸的事情,现在主持府中中馈的人是她,她又岂能不过问,更何况,长房嫡系现在就只剩裴奕涵这一根苗,怎么就不能过几天平安日子呢?

她也知道长房这些年来不太平,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出,最后查来查去,都不了了之。

本以为这次娶进门的这个孙媳妇,虽然身份底下,真是个有福气的,她就勉强接受了,可没想到,这长房还是不安稳。

“老夫人,您别生气,本是大少爷大少奶奶听说赵妈妈病了,特派红裳姐姐前去看望,只是不曾想到,有人在红裳姐姐离开之后冒充红裳姐姐杀了赵妈妈,如今,红裳姐姐也是有口难言,还等着老夫人,大少爷,大少奶奶帮她做主呢!奴婢本打算明个一早再去回复老夫人的,没想到您到先来看望大少爷,大少奶奶了!”绿裳上前奉茶,三言两语说明了整个事件。但这说话,可都是顺着裴老夫人的心思讲的。

先前吃饭的时候,枯蝶对身边这几个丫鬟,包括王嬷嬷几人,解释了红裳和赵妈妈的事情,因为对不明真相的人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公布真相,所以,这几人都大致知道了事情经过。

裴老夫人开口发问的时候,枯蝶就偷偷地给绿裳使了个眼色,因为绿裳原本就是裴老夫人派来的,由她开口比任何人都好。而且,枯蝶也看的出,裴奕涵对裴老夫人恭敬有余,却显然不如对裴老祖宗那么亲近。

“不管怎样,这是我们府中的私事,怎么能闹到官面上去呢?不管谁杀了赵氏,先给她家几两银子,办了丧事,能私了就私了,至于红裳吗?她毕竟是老祖宗房中出来的,花几个银子托托七王爷的面子,从慕容大人那里将她赎出来,打发她家去吧,这样名声有损的丫鬟我们裴家是不能再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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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裴氏姐妹,暗夜调情

裴老夫人三言两语就将整个事情解决了,对她来说,一两个下人的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裴家的声誉,至于红裳到底冤枉不冤枉并不重要,真是个独裁的老太太!

枯蝶虽然心中有想法,但却不能当着裴老夫人的面顶撞与她,当下只是陪着笑道:“祖母的这个法子自是不错,不过,红裳既是清白的,那慕容大人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的,如果我们私下里将她赎出来,这落到有心人眼中,反而会将这事情看复杂了,不如这件事情就交给夫君处理吧。”

红裳本就是个无辜的人,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被流放了呀,再找这么一个丫鬟恐怕也不容易,更何况,她毕竟是裴老祖宗的人,有她在身边,许多时候也能镇得住场子,经过这次事件,她日后想必也会对自己更加忠心。

“祖母,这件事情就交给孙儿处理吧,这些年来,长房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孙儿将来时一家之主,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如何能担负将来的责任,孙儿一定会将这件事处理妥当,不让老祖宗和您为孙儿操心。”

裴奕涵也开口了。其实怎样处理红裳他并不放在心上,可听自家娘子的意思,又觉得红裳也是个不错的,这长房丫鬟下人们虽多,但这心思让人放心的并不多,当下就开口接住了枯蝶的话茬。

“也好,你长年在外,对家中的一些事情并不熟悉,如今,既然留在了京中,以后家中的事情也要关注一些,这件事情,如果老祖宗不找你们问话,就由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是,祖母。”

“还有孙媳妇,以后身为当家主母,这府内的下人也要学着管一管,秦嬷嬷,将我们裴府的家训拿给大少奶奶。”裴老夫人对裴奕涵说完话,又将矛头指向了枯蝶,对身旁一个老嬷嬷道。

“是,老夫人。”这秦嬷嬷是一个带着几分锐利表情的老嬷嬷,和王嬷嬷的年龄差不多,王嬷嬷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而这位秦嬷嬷,不知是不是枯蝶的错觉,她觉得这位秦嬷嬷的面向有点阴狠。

这秦嬷嬷手中有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样看起来很像书册的东西,因为用油纸包着,枯蝶只能看出个大致轮廓。

不过这家训还真厚呀,足足有一尺多高,不知道里面都写些什么?

“大少奶奶请接裴氏家训!”那秦嬷嬷将托盘递到枯蝶的面前,将枯蝶伸手来接。

枯蝶只好抬起双手来接,幸亏心中早有准备,她接上那托盘,才发现要是不用力,还真接不住,这托盘加家训,沉的要死。

裴老夫人看她接的很稳,眼神中也闪过一抹赞赏,那位秦嬷嬷也收起了有些锐利的神色,退后站在一边。

手中拿着这家训无法说话,枯蝶转身将托盘中的家训递给了绿裳,并特意等绿裳接牢了才松手。又回身恭敬地道:“孙媳一定熟读府中规矩。”

“嗯,不过你这身子骨,是弱了点,既然赵氏去了,回头我派宋婆子到你房中来,她的药膳手艺并不逊色,早点养好了身子,为正房续集香火是正事。”

“是,孙媳谢过祖母体恤。”不管裴老夫人说什么,枯蝶都一一应下来,至少在目前,裴老夫人没有当着她的面说出很过分的话来。

“媳妇,我们走吧,一会我还有事跟你说。”裴老夫人说完了她要说的,看到裴大夫人,当下站起身来道,裴大夫人也站了起来,这是要离开了。

“好的,娘!”裴大夫人又看了他们夫妻一眼,然后和裴老夫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你们家的规矩还真不少,你看这厚度,不如我先来考考我们的裴大少也如何?”裴老夫人与裴大夫人离开之后,枯蝶看到绿裳供奉在一旁的家训,半开玩笑半调侃地道。

“你真的不在意?”裴奕涵的脸色明显地不是很好,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在意什么?怎么,你怕你家娘子我消化不了这些规矩不成?”

“让你熟悉家训也不是这个时候。”

“你别一个人打哑谜好不好?”

“大少奶奶,按着裴府的规矩,这新媳妇进门应该拜了祠堂,拜了祖宗,才接家训的。只有拜了祠堂,给众位祖先上了香,您在裴家的身份才是名正言顺的。”绿裳在旁边出口解释。

“我知道了,既然不让我拜祠堂,那就先不拜好了。”枯蝶的语调带了几分委屈,其实,倒不是她有多么重视这个所谓的名正言顺,不过是做给裴奕涵看的罢了!

就是让裴奕涵心疼她,还是那句老话,这无关乎其他什么,只关乎她的尊严,看起来,她这个新媳妇目前还处于观察阶段,只是不知她们到底在观察什么?不会是看她到底还能活多久吧!

“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就去禀明老祖宗,然后让宗长开祠堂,正式将你写进我们裴家的家谱。”裴奕涵,一伸手,就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

丫鬟们识相地退了出去。

裴老夫人和裴大夫人出了裴奕涵他们院子的门,跟在两人的下人们就自动退后了几步。

“娘,是不是该让涵儿,蝶儿他们拜祠堂,给裴家的列祖列宗上柱香!”裴大夫人开口试探道。

“急什么!也不知道这小门小户中用不中用,只希望这次别让我们和老祖宗失望。进了裴府的大门,又是长房长媳,可没什么消闲日子过。要是看着还是个不错的,到时拜祠堂也不晚。”裴老夫人叹息道,为孙子娶进来这么一个身份低微的媳妇,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希望将来别给裴家长房丢脸就成。

“这蝶儿虽说出身有些低,可有娘和老祖宗调教,想必将来也不会太差的。只是,她现在年纪还小,有些事情做不周全也是正常的。”

“你呀,还是这个性子,怎么不能向老三家的,老七家的学学呢?可别让自家媳妇也跟你一个样,我们长房如今只剩涵儿一根苗子,我和老祖宗有一天终究是要走的,如果这位新媳妇撑不起长房的担子,我不介意再给涵儿纳一房平妻。”裴老夫人干脆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挑明了,如今长房只剩涵儿一个孩子,她可不相信那些克妻的传言,她的宝贝孙儿怎么会克妻呢?

既然叶家这丫头有福气进门,那就破了这克妻的传言,将来再给涵儿纳一房身份高贵的平妻也未尝不可。

裴老夫人讲这话说出口了,又觉得有点冒失,府中毕竟还有老祖宗在,这叶家丫头毕竟是老祖宗亲自选的人,当下又放柔了语气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这本就是长房嫡媳的命,你不爱搭理这些俗务,老祖宗如今也不大理事,我也管不了几年了,是需要让小一辈学学了。如果她过不了这一关,那就说明她的福气还是不够,不够资格成为我们裴家人

“媳妇明白娘的意思。”裴大夫人知道她当年虽凭借着才名,得了裴老祖宗的宠爱,但对管家理事这一节,实在很不擅长,一来是因为她的性子孤傲,永远做不来八面玲珑。

二来,是她对着那些数字很是没辙,如今,裴老祖宗和裴老夫人有意通过一些事情考察蝶儿,她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是希望蝶儿其她方面能够弥补出身不高的事实。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初老夫人并不满意这门婚事,这以后要是老祖宗走了,府内就是老夫人说了算,今个她来,从儿子的神情中看出,应该还是很在乎这个媳妇的,她这个做娘的,为了儿子,看来以后不得不多维护维护媳妇了。

裴老夫人和裴大夫人离去之后,唐少恨小盆友早已被送回了隔壁房中,小孩子困的早,吃完饭就已经打瞌睡了。

关于家训这个事情,很快就被枯蝶放在一边了,如果保不住自己的命,那就算入了祠堂又如何,不过就是在裴奕涵的名下添加一个叶氏而已。

现在还是赵妈妈的事情要想办法解决,裴老夫人既然不再插手,交给了裴奕涵解决,那他们就要好好商量一番才是,面对躲在暗处很强大的敌人,他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对了,裴俭今个我也派他去赵妈妈家了,怎么还不曾回府?难道连他也出事了不成?”

有时越想,枯蝶越觉得那躲在暗处的敌人太强大了,甚至她有一个感觉,还不止一拨敌人,她都已经采取的是双重保护了,结果,赵妈妈还是没逃过一死。

“他也去了?”

“是呀,我让裴俭躲在暗处,看能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结果赵妈妈还是出事了,可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是不是连他也出事了?”越想越有这个可能,裴俭的身手她是见过的,在裴俭的眼皮子底下能够杀人,对方绝不是二三流的小角色。

“我去找找他。”裴奕涵闻言心中一沉,这裴俭从小就跟着他,品行武功他是知道的,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看来,一定是出了其他意外。

“不用了,大少爷,大少奶奶,属下回来了。”门边传来一个声音,是裴俭的。他已经回来一会了,只是因为裴老夫人和裴大夫人在,不方便现身。

“说说你是怎么回事?”裴奕涵的语气带了几分严厉。

“属下没有保护好赵妈妈,请大少爷,大少奶奶责罚。”裴俭进门之后,没有先为自己辩解,而是先双膝跪倒请罪。

“既然知道自己失职,那就给我们一个失职的理由。”

“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大少爷,大少奶奶的话,属下进了赵妈妈家后,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来,红裳姑娘就进门了,赵妈妈当时并无异常,接过红裳姑娘送来的东西,还感激地流了眼泪,说大少奶奶真是个好主子,后来,又和红裳姑娘在一起闲聊,

过了大概一刻钟后,属下觉得西边的房子好像有动静,就前去查看了片刻,也不曾发现什么,正准备折返回去,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小姑娘的叫声。

属下回头,却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长的秀秀气气的,穿的也是很平常的百姓衣服,属下以为他是赵家邻居家的小姑娘,就没有多加在意。

她好奇地看着属下,向属下走来,问属下是谁?想干什么?也是属下疏忽,根本就没有多加提防,等那小姑娘走近,手中的绢帕挥了一下,属下就觉得眼前模糊不清,然后失去了直觉。

等属下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倒在离赵家不远的一个墙根下,那小姑娘早已不见,属下情知不好,赶到赵家,那时巡逻的官差已经进去了,又听见说什么杀人了,杀人了,属下只好在周围人家四处打听,才知道赵妈妈已经死了。还听到了一些关于红裳姑娘的传言。

属下对赵妈妈的死因持怀疑态度,想再次返回赵家查看,却见到西边的房中有一个黑衣人在翻箱倒柜,属下与那黑衣人打斗了一番,那人转身逃走,属下紧追不舍,后来追到城外的小树林,却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是属下没有尽到责任,是属下的过错,请大少爷,大少奶奶责罚。”裴俭叙述了一下他今日到赵家之后发生的一切。

“这么说来,是有人在赵家找什么东西不成?”

“属下觉得有这个可能。”

“会是什么东西呢?难道赵妈妈真的掌握了幕后之人的什么把柄,才让对方灭口了?不过,既是很重要的东西,赵妈妈又怎可随意让人找到,慕容大人说,赵妈妈的邻居曾看到了红裳离开后,再次折返,可有此事?”

“回大少奶奶的话,属下确实听赵家的几位邻居提出红裳姑娘曾经回去过,看那样子并不像作假。”

“这么说来,这几位邻居应该没有说谎,确实有人冒充红裳杀了赵妈妈。好了,今日的事情也不怪你,下去休息吧。”

“明天去总管那里领五十板子吧!”枯蝶不追究,不代表裴奕涵不追究

“是,属下告退。”裴俭并无怨言,只怪他警惕心太低,中了一个七八岁小姑娘的招,只是如今,红裳姑娘背上了杀人的罪名,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又将面临新的难题。裴俭退下之后,枯蝶两人也上床休息,窝在裴奕涵怀中,枯蝶的脑子却没有停下来,红裳今个走的时候,头上的确没插那支珠钗,那,放在首饰匣中的珠钗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其他人拿走了。

据红裳所言,她已经几日不曾戴过那珠钗了,那么,这几日进入红裳房中的下人们都有嫌疑,明个一早,她就派绿裳跟晚照两个去查。

还有,今个知道红裳去赵妈妈家的人并不多,除了院子里和红裳相熟的几个下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那凶手一定是事先得知了红裳去赵妈妈家的消息,才能扮着红裳的模样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