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这纸条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人说的是什么画?”说话的是裴五老爷,他将那纸条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

“是呀,老祖宗,我们裴家难道还有什么画师的名画不成?让对方不惜下毒来害大少爷?”裴六夫人也开口道。

“就算我们有画,但我们将画给了对方,谁知道他会不会将解药送来,说不定是有心人,听说大少爷病了,趁机浑水摸鱼。”裴三老爷道。

“是呀,三哥说的对,不过老祖宗,我们裴家到底有没有这贼人要的画。”

纸条终于到了枯蝶手中,她接过来一看,这纸条上只有八个大字:“想要药方,用画来换!”没有落款,也没有开头的称呼,也没有写清如何交换。

从字面的意思来理解,这留纸条的人可能是要让裴家交出什么画,对方就可以给裴奕涵治病的药方。

“老祖宗,这张纸条是从何处得来的?”裴府守卫也算森严,对方是如何将这张纸条送到裴老祖宗手中的呢?

“回大少奶奶的话,今个一早,天还未亮,咱们府上的门房打开府门,打算打扫门前的街道,结果刚打开门,就发现门上贴了这样一张纸条,就让他交给了老奴,老奴见了纸条,不敢擅作主张,就将它送到了老祖宗这里,请老祖宗定夺。”回话的是府中的大总管。

“我们裴家祖上的确传下来一幅画,这幅画一向只交给长房传递,到了国公爷这一代已经是第二十五代了。”裴老祖宗终于开口了,说完这句话,她的目光一一扫过房内所有的人。

“真的有一幅画?”众人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面色都有些惊讶。

“画的是什么?”

“很宝贵吧!”屋内的裴家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枯蝶也觉得一张传了这么多代的画应该真的有什么意义,可对方设这样一个局,目的真的是想要这幅画吗?还是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就像裴三老爷说的,对方只是趁机要挟,其实和张氏发疯的事情毫无关系?

想到这里,她开口道,因为裴老祖宗的目光已经向她射来,她不能再继续保持沉默了:“老祖宗,蝶儿也十分忧心夫君的病情,恨不得马上有法子治好夫君的病,但正值多事之时,这纸条来的又是如此蹊跷,如果只是那贼人只是虚张声势,却没有药方,就算夫君他日醒来,又情何以堪。”

“是呀,老祖宗,这贼人如此藏头露尾,就算我们将那画给了对方,恐怕对方也不会好心给大侄子解药的。”

旁边众人听枯蝶这么说,马上顺着杆子向上爬。祖上传下来的,一定是宝贝了,如果不是宝贝的话,对方要它做什么?既然是宝贝,那么,裴家的人应该人人有份,而不是拿来救一个人的命,还知道救不救的了,自然没有人愿意白白将这画送出去了。

“是呀,老祖宗,这人分明就是听说了大少爷的病,浑水摸鱼的,我们可不能被骗了才是。”又有人插口。

枯蝶刚才说那段话,是站在十分客观的立场上说的,可现在裴家各房的嘴脸,明明白白地表现出这张还不知道画的是什么的画明显要比裴奕涵的命重要。

不过她知道,这最后的表决权还是在裴老祖宗手里,一个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一个是自己最疼爱的重孙,这两者孰轻孰重,实在不好选择,因为这张画不是裴老祖宗的私产,它是属于裴府子孙的。

“老祖宗,不管这画画的是什么,但都是身外之物,大哥既然是裴家的子孙,就算为了救大哥的命,我们将这画交了出去,列祖列宗也不会怪罪的。”说话的是裴九姑娘。

“你胡说什么,还不知道这画画的是什么,如果有什么秘密,被心怀叵测的人拿到手中,那样不仅会害了裴府,甚至还会害更多的人,想必大少爷如果清醒也不愿意这么做的。”裴五夫人出声喝道。

“是呀,老祖宗还是先让我们看看那副画吧!”看了画,他们再下决定不迟。

“也好,跟我去画室吧!”裴老祖宗显然也拿不定主意,左右为难,当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在裴老祖宗身后向放画的地方走去。

裴老祖宗院子的格局,枯蝶也不是十分熟悉,她先前进这院子也不过四五次,每次都在裴老祖宗的正房停留。并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穿过一座回廊,绕过一个八角亭,一行人最后停留在一个小阁楼前。这阁楼建造的甚是精致,上面的墙壁都有专门的刻花,图案吉祥精致,让人见了就觉得是建筑史上的精品。

早有两个小丫鬟上前打开了这小阁楼的门,第一层明显是一个小型图书馆,里面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古代通风条件不好,为了不引起火灾,这小阁楼可全是用砖石砌的,只有顶子,才使用了木质的材料。

所以,初进门,就马上能闻到一股油墨味,还有少许的霉味。

众人并没有在这第一层停留太久,因为第一层放的都是书,大家踩着木质的阶梯一步步上了二楼,到了楼梯口,迎面枯蝶就看到,墙壁上挂了一幅幅神态各异的美人图,有几张看起来有点熟悉的,仔细一看,原来是裴府的女眷的画像。

枯蝶想到裴老夫人也让裴九姑娘帮她画像,是不是有一天,她的画像也会被挂在这墙壁上。

相比第一层,这一层,大家进去之后,裴老祖宗就一直向前走,最后走到东面的墙前,站定。

“去将这张画取下来。”她对一旁的裴老侯爷道。

“是。”裴老侯爷与裴三老爷上前踩了一个小椅子,将那张美人图取了下来,这张美人图后,有一个小的空格,上面安了一扇小门。

“用你手中那把最小的钥匙将这门打开。”裴老祖宗对裴老夫人道。

裴老夫人是主持府中中馈的,所以,府中所有比较重要的钥匙都在她的手中。不过,裴老祖宗的话让她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自己手中还有如此重要的钥匙,但还是依言从怀中取出一大串钥匙,其中果然有一把最小的,在场的人目光都紧紧地盯在那把钥匙上。

裴老夫人上前将那门打开了,许多人脖子伸长都往那里面看去,枯蝶也好奇,循目望去,这小格子里面也只有一个画轴,并无其它东西。

“就是这画,媳妇,将它拿出来展开,给大家看看。”裴老夫人取出了那画轴,当着大家的面,展开了那张画。

这画一展开,所有人都很意外,有人甚至忍不住“啊!”地喊出声来。

其实,如果说裴家其他人是大为惊异的话,那枯蝶就是大为吃惊了,为何,因为这画上的女子身着的服装,一点都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的衣着。

甚至看起来是有些伤风败俗的,因为,这活脱脱就是一袭现代晚礼服,而且是无肩的晚礼服,画中女子挽着高高的发髻,但上面却一件首饰也无,明显就是现代女子的打扮,曲线优美的脖子和胸以上露在外边,两只胳膊也裸露在外!

衣裙将她完美的胸线,腰身都暴露出来了,甚至这女子的姿态,还有一种傲视世人的意思,眼神明显地几许戏谑。

总之,在枯蝶的眼中,就是一个长相美丽的古代女子穿着一袭宝蓝色,上面绣着白牡丹花的晚礼服。

这样一幅画,竟然传承了二十五代,说实话,她可没从这画里看出什么奥秘来。唯一的猜想就是,莫非这画中女子也是穿越来的?想到这里,她的心怦怦跳了几下,对这女子的生平事迹起了好奇心,这女子如果真的穿越而来的,那么,她可曾找到了回去的路?

还是这个女子抱着这样一个秘密在这个世界活了许多年,然后某一天,突然突发奇想,做了这幅画,但由于这幅画又不能随便见人,所以,就将它世世代代秘密地流传了下来?

可这样一幅画,到底是什么人对它感兴趣呢?难道它上面真的有什么秘密不成?

且说裴府的个别男人还被这画中女子的相貌神态吸引住了心神,目不转睛,最后还是裴老夫人忍不住咳了几声,才唤回了他们的心神,当下有人脸色就有些尴尬,因为这画中女子据说就是他们的老祖先,岂能容他们心中有一些不干净的想法。

裴老祖宗刚才一直在留意观察其他人的表情,府中有这么一幅画,也是有一次她无意中说出口的,因为这画虽说是裴府的,但有一个规矩,她是传给每一代长房嫡媳——将来的当家主母的,其余人都没有资格拥有它。

这幅画自从她接到手中之后,看了几十年,也没有从中看出什么奥秘来,只是,祖先遗训,这画上有人间最珍贵的东西,唯有缘者才可以领悟。难道她也不是那有缘之人?如果她不是,谁又是呢?

不同于其他女眷脸上复杂的表情,裴老祖宗发现,这位重孙媳脸上的表情似乎和其他人都有些不一样。反正就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画你们已经看到了,现在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吧!”

却无人吭一声,片刻后,裴三夫人道:“老祖宗,这张画实在是太特别了,恕孙媳愚钝,实在看不出它的意思来。”

“是呀,老祖宗,我们是真的看不出什么,不知祖上将这画传下来的时候,可留下什么话没有。”裴五老爷收回了目光,怎么他一辈子,就没遇到一个像画中女子那样美丽的女子呢?

“都言这画中有最珍贵之物,唯有缘之人才能得之。”

“既是如此珍贵的东西,岂能随意送人,还请老祖宗三思。”

“既然我们都解不开这画中之谜,留之也无用,不如就将它用来换药方吧!”在裴侯爷心目中,还是儿子重要,至于这画,自家都解不开,就算那人得了,料想也没那么本事解开。

“大哥这分明是置裴家与不顾,怎能如此轻易妄为!”马上有人不满了,就算他们解不开这画中之谜,但每天看着这画的感觉也是不错的。

“你——”裴侯爷气结。

“老祖宗,老祖宗,大少爷有救了,大少爷有救了!”裴老祖宗派在裴奕涵他们院子里的一个丫鬟大呼小叫地在阁楼下喊道。

“什么,元哥儿有救了吗?我们快下去看看。”裴老祖宗原本是坐着的,此时,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也有了掩饰不住的喜色。

“老祖宗,那这画?”

“先收起来吧!今日之事,你们在场的不可外传,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胡说八道,那我就让他永远也说不出话来。”

“老祖宗请放心,这是我们裴家的宝物,怎能让别人知道。”裴五老爷嬉笑道。

当下,又重新收好了这张画,将它藏好,众人才下了阁楼。

其实,枯蝶一直对这画中是否真的藏有秘密抱有怀疑态度,如果这画真的如此珍贵的话,为何裴家祖先就藏在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保险的地方?甚至,她都怀疑这幅画是不是原画,说不定,裴家的历任祖先已经临摹了无数的假画,这幅画只是其中之一。

不过现在,这画的事情可以暂时放在一边,只希望她想的这个法子真的能治好裴奕涵的病。

“你快说,元哥儿真的有救了?”裴老祖宗下了阁楼,站在那丫鬟的面前连声问道。

“是,老祖宗,今个一早,大少爷的护卫裴俭收到了远在江南的七王爷的飞鸽传信,信中写了一个药方,据说天下第一神医曾经遇到过大少爷这样的怪病,现在李太医和薛太医让奴婢前来请示老祖宗何时对大少爷用药?”

“既然有了药方,马上就给元哥儿用药。”

“老祖宗,那李太医说,七王爷的药方上说,解药就在张氏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

“药方上说,既然是张氏咬伤了大少爷,那只有用张氏的脑髓涂抹在大少爷的伤口处,这样,大少爷不日就会痊愈。”

枯蝶闻言,低下头去,她原本并不是很确定张氏得的是什么病,只是觉得有可能是狂犬病,但李太医又不确定,她也就不敢随意说出自己的判断,但昨日用小狗做实验时,那小狗的症状明显跟狂犬病很相似,她就想起曾经在一本药书上看到的一个故事,里面就有治狂犬病的法子。

只是这法子怎么都不能由她说出来,要不然,裴府的人说不定还要疑心,这一切都是她做的,要不然,连堂堂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怪病,为何她却有药方,到时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再还有就是,这药方毕竟有点不太地道,想着用张氏的脑髓,所以,她有点犹豫,给张氏留了一夜的性命,可天意如此,她为了自己所维护的人,只能牺牲她这被牵连的命了!

她也打算借此来看看这裴府中的人对裴奕涵的态度,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到底想干什么,只是没想到竟然冒出一个要画的?

“这药方这么奇怪,真的有用吗?”有人提出怀疑。

“是七王爷找的,想必也是有用的!”

“这位王爷做事向来任意而为,这方子未必靠得住。”

“不用说了,张氏害主,按照家法本就要杖毙了的,如今也好,事情了了,多给她家几两烧卖银子。”裴老祖宗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决定了张氏的命运。

一个卑贱的通房的性命根本就不在她的关注范围之类。

其实,枯蝶也是有几分担心的,惟恐这个法子不管用,可谢天谢地,她赌对了,裴奕涵在傍晚时分,终于清醒过来了。只是关于这幅祖传之画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见裴奕涵终于醒过来了,裴老祖宗当即念起佛来,而其他人的脸色就复杂多了,失望有之,假意高兴者有之,照例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唐少恨小盆友更是趴在裴奕涵的床前不想离开。

“老祖宗,夫君刚醒过来,还需要休息,蝶儿和两位太医会照看的,各位婶娘,叔父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了,元哥儿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改日,等元哥儿好点了,你们再过来瞧瞧。”裴老祖宗发了话,这些人终于退出去了,还了房内的清净。

裴老祖宗也没有在房内多加停留,说了两句话,又嘱咐了枯蝶几句,就带着裴老夫人还有其他人离开了。

“娘子,为夫好像做了一场大梦,舍不得娘子你,就回来了,真好。”几个丫鬟闻言,都悄悄地退出去了。

“你,还贫嘴!”枯蝶在这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小拳头就往裴奕涵的身上招呼上去。

这个男人,谁让她害的她这么担心的?真的害怕他从此就永远再也醒不过来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裴奕涵伸手抓住了她的拳头,却轻轻地包在手掌心。眼神中有一种别样的神采在流淌。

“又不是第一天担心了,有人还要老祖宗拿你家祖传的那张画来换药方呢?幸亏七王爷用信鸽传来了药方,才将你的命拉了回来。”虽然,药方是她想出来的,可就算当着裴奕涵的面,她也不会说出这个事实,她身上可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没有必要再加一件。

“画,什么画?”

“看来你也不知道,不过就在两个时辰前,我们已经见识了那幅画,一个衣着奇怪的美丽女子,据说是你们裴家的某位女祖先。好了,先不要想这些事情了,等着你身体先好起来吧!”

“你脸色也不好,这两日想必都没有休息,上来躺一会吧。”

“这是大白天,说不定一会就有人来探望你。”两人刚说了几句话,裴大夫人就来了,那日她晕倒多少动了点胎气,一直躺在床上,听到儿子醒了,再也忍不住就赶了过来。

裴奕涵已经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裴大夫人却搂着他的头,泪流不止。

“娘,我这不是没事了吗!”裴奕涵看到枯蝶在旁边似笑非笑的样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道。

“是呀,娘,你现在有了身孕,流泪可是会伤着眼睛的,夫君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娘子,你说什么,娘有喜了?”裴奕涵显然也有些吃惊。

“是呀,说不定几个月后,我们就会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裴大夫人这才止住了眼泪,三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裴大夫人才离去。

裴大夫人离去之后,裴奕涵刚要说让丫鬟们在门外守着,不要放任何人进来,就听到门外通房王氏的声音,这几天兵荒马乱,虽然王氏也有心照顾裴奕涵,但根本就没她插手的机会,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

“小姐,姑爷,王氏来问,那晴云纱该怎么处理?”却说昨日,王氏听说张氏发疯的原因是因为晴云纱,早就吓的六魂无主了,不同于张氏,她那日得了晴云纱,只是收起来了,并没有立刻做衣裳,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救了她一命。

就算如此,王氏想到这布料可以让人生怪病,心中惊恐不安,甚至神经质地一天不停地洗手,几乎每隔一会,就要将手放在水中搓洗一遍。现在搓的原本白嫩的手都红肿起来了。

王氏的到来提醒了两人,既然是两人都得了布料的,为何张氏染上了怪病,但王氏却没有,如果这病毒是通过液体传播的,那张氏到底是如何染上的,这个答案,枯蝶也是在日后无意中解开的。

“绿裳,找几个婆子,将那布料当着大家的面烧掉吧!”原本打算留着这东西追查那幕后之人呢?只是这布料留着太危险了,万一哪天,再出来一个张氏该怎么办?所以,干脆烧掉算了,反正这布料是碰也碰不得的。

裴奕涵的身子骨好,隔日,下床走动已经无碍了。

过了三日,红裳果然重新回到了裴府,不过经过张氏,裴奕涵那么一闹,众人对红裳的关注度就降低了,更何况,现在人都放回来了,就说明,红裳真的是清白的。

“奴婢多谢大少爷,大少奶奶救命之恩。”

“你没做错事,却被无辜冤枉,身为你的主子,如果连你的命都保不住,那还能干什么,这几日,在外边也苦了你,好好休息两天,再继续当差吧

枯蝶安慰完红裳,就听到外院的丫鬟再门口禀告:“大少奶奶,裴勤在外边求见。”

“让他进来。”

“什么事?”

“大少奶奶,大少爷今个要请大少奶奶在京城最有名的如意楼用餐,特让属下接您出府。”

“好,我们半个时辰后出门吧。”枯蝶有些意外,这裴奕涵今个为何要带她在外边吃饭,不过,能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的。

半个时辰后,枯蝶带着晨曦,还有唐少恨小盆友出门了。

绿裳有那么多的差事,走不开,将院子丢给晚照看门,看来,自己手边可用的人还是有些少,以后也要在几个二等丫鬟和三等丫鬟中提拔几个,用来办一些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单凭红裳,绿裳几个显然有些吃力。

还有分到院子里的那四个婆子,也要好好相看相看,挑两个中用的。自己手边没几个自己人,只能从裴府的下人中挑选了。

唐少恨小盆友一听说要出门,那圆溜溜的眼睛就变成月牙状了,一直要腻在她的身边,其实,除了裴府负责保护少恨小盆友的人外,七王府也有几个护卫负责他的安全,只是到底有多少人,连枯蝶也不知。

她们出府坐的是马车,除了裴勤之外,还派了几个人私下保护。

京城的街道整体上还是很繁华的,这马车的车厢左右两边都有一些小格子,外边的人看里面看起来并不清楚,但是却很方便里边的人看外边的东西,唐少恨小盆友毕竟是个孩子,早就趴在一边的格子上,看个不停。

有时看到好笑的事情,还咯咯笑出声来。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枯蝶才感觉他真的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到了如意酒楼,裴奕涵早已等在哪里。

“冰块脸叔叔,我们今天吃什么好吃的?”少恨小盆友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抱住了裴奕涵的腿,有点狗腿地问。

“叔叔在隔壁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让裴勤和晨曦姐姐带你去隔壁吃好不好?”裴奕涵弯腰将他抱起来问道。

“冰块脸叔叔的意思是,您和蝴蝶姨要在一起吃饭,是这个意思吧!”

“嗯。”

“哦——我明白了,叔叔不让我们看,是不是要偷偷睇欺负蝴蝶姨?”王爷爹想欺负美丽娘的时候,就将他们兄弟都轰走了!裴叔叔一定想这么干。一定是这样,可是他只是个小孩子,也帮不了蝴蝶姨,等他长大了,学会功夫再来保护蝴蝶姨吧!

现在,他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好了,他可不想再被冰块脸叔叔点了穴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滋味太不好受了!

“蝴蝶姨,少恨宝贝无能,不能救你了,你多保重呀!”

枯蝶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怎么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事情?不过,裴奕涵神秘兮兮的,到底有什么事情,连小孩子也要避嫌

“裴勤,将小王爷抱到隔壁去,好好照顾他。”裴奕涵当下脸色就黑了,将少恨小盆友抛起来扔给了裴勤。

晨曦和裴勤带着唐少恨小盆友去了隔壁,然后,酒楼的掌柜开始上菜。裴奕涵却来到了她的身后,面前没有镜子,枯蝶却觉得他似乎将一件东西插上了她的头发。

“这支碧玉钗很配你,”他在她耳边柔声道。

枯蝶有些失笑,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学现代男人约会,吃饭送礼物吗?

“你今天这是搞什么鬼呢?”她抬头望他的脸。这是一张英气十足的脸,线条分明,也许是少了在人前的冰冷严肃,看起来刚毅果断,但却不会让人觉得敬畏。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她有些茫然。

“今天是你十六岁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