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涵为唐少恨小盆友盖好被子,来到梳妆台前,看着自家娘子在卸去头上的钗环之类的,他就站在她的身后,虽然这铜镜的效果实在一般,但有总比没有好,铜镜里耀出另一张脸,坚毅果断,但此时的他唇角微微有些许弧度,显得面部表情柔和了许多。

“看什么呢?”

“娘子真美。”这倒不是恭维之语,在裴奕涵的眼中,自家娘子任何时候都是吸引他的眼光的。

“咱们家缺什么,就是不缺美人。”枯蝶说的可是实话,这裴家老祖宗有爱美人的嗜好,府中娶进门的媳妇,已经生的裴家的几代姑娘们,还有府中大大小小的丫鬟,样貌平常的不多,大多都是美人。

一个从小看惯众多美人的人真的能分清什么是美吗?虽说她并不是那种特别在意自己是否美丽的人,可自家男人的赞美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裴奕涵不再吭声,却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脖颈。

府中的美人是不少,可她们与他何干,只有房中这一个,才是让他牵肠挂肚的。

“大少爷,水来了。”门外的丫鬟禀道。

“抬进来吧。”两个粗壮的婆子抬着一大桶水走了进来,还有两个婆子抬着沐浴所用的水盆。

两个婆子将木盆摆好,又将那热水倒了进去,然后有专门端着新鲜花瓣的丫鬟将花瓣洒在了水中,准备妥当之后,几人才退了出去。

此时,枯蝶已经卸妆完毕,裴奕涵揽腰一抱,就将她带到了浴盆前。

然后两人衣衫尽褪,此间风光旖旎,良久才毕。

两人重新回到床上之后,裴奕涵顺手解开了唐少恨小盆友的穴道。

将他的小身子推到了床最里面,然后抱着香香软软的娘子,进入了睡眠

裴侯爷从书房出来之后,就想着回裴大夫人的房中去陪她,先前,两人住在侯府的宅子里,感情反而更好了一些,他越发觉得,在大夫人的身旁,他能够获得一种心灵的平静。

出了书房,穿过一几棵花树,却听到有说话声还有哭泣声,他不由地皱了皱眉,这大半夜的,不当差的为何不回房去休息,在这里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做什么?本不欲搭理,可那话语中涉及到自己,这让他不得不停下步子来。

“你这个贱婢,以为爬上了侯爷的床,就可以不用做事了吗?”一个声音很大的婆子,裴侯爷认出他是裴大夫人的陪房之一,向来不是个与人为善的,不过是自家夫人的人,他也很少关注这些下人们的事情。

只是她口中说爬上了自己的床?什么人爬上了自己的床?难道是?裴侯爷在脑中整理了一下思绪,好像除了那几个姨娘之外,他并无其他的女人,除了那天晚上,他看到心仪的画像,然后将一个长相与心仪相似的丫鬟给占用了,莫非哭哭啼啼的就是那个丫鬟?

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有些愧疚,一方面是针对自家夫人的,一方面是对这小丫鬟,要不是,他一时意乱情迷,何至于让这个小丫鬟受这么大的气。

“奴婢没有,真的没有,那——那——只是一个意外,奴婢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求您别让夫人把奴婢赶出去。”

“哼,你说没有就没有,谁信呀,就是你这些贱婢,眼皮子浅的,才整天想着怎么勾引主子。”那婆子还有些不依不饶。

“够了,她的事情本侯会跟夫人提的。”裴侯爷再也听不下去了,出声呵斥。

“啊,侯爷,老身见过侯爷。”

“奴婢见过侯爷。”小丫鬟也跪下磕头。

裴侯爷根本就没看这个婆子,而是将目光投到了那个小丫鬟身上,远处挂在高处的灯笼光芒影影绰绰,虽然看的不很真切,但仍能看出面前这小丫鬟一副狼狈的样子,这让他又想起了曾经的心仪,心就软了几分,他这才记起,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曾记住,当下缓了神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侯爷的话,奴婢叫做芳菲。”

“芳菲是吗,本侯记住了,明日,本侯会与夫人商量将你收房的。”

裴侯爷说完,就不再看两人一眼,这婆子虽然可恶,可毕竟是自家夫人的人,明日为了这芳菲,现在也不能惩罚这婆子什么。

“哼,别以为被收了房就是好事,你好自为之吧。”这婆子说完话,转身离去,顺手掂了掂袖子里的荷包,不就是让她多说几句话吗?就得了这么多银子,以后有这样的好事,自己不干才是傻瓜。

芳菲站在原地,却有些怔怔的,脸上并没有获得这个消息的喜意,

她不知道,将来面对她的是什么,只是更加茫然,可她如果不做,芳卉也是不愿放过她的,还有那个公子,她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害人,只想有一口饭吃,可为何这个心愿却那么困难呢?

第二日,枯蝶用过早饭之后,去裴老夫人那里签到,然后陪裴老夫人处理府中的一些事务。

在裴老夫人当面,她很少发表意见,反正只要不是什么特别的大事,她也不愿意多出头。只是近来,这府中看起来都太平静了,先前要害她和裴奕涵的人似乎没有了什么动作,是对方真的放弃了,还是另有打算?

裴老夫人看到枯蝶并没有事事强出头,心中的郁闷就少了一些,面对枯蝶就和颜悦色许多了。反而在许多事情上,征求她的看法?

因为求淑妃赐婚的这个事情,让裴老夫人跟卢三小姐之间多少产生了一些隔阂,谁让卢三小姐在打这个主意之前,是将她这个姑祖母排除在外的呢?如果提前不敲打敲打她,要是真的进了裴家的门,是不是也可以背着她,私底下自作主张呢?

枯蝶可不知道卢三小姐与裴老夫人之间的种种,她关心的是,卢三小姐今日约了裴奕涵,真的是打算做个美人鱼吗?

回到自己院子后,院子里的丫鬟们正跟唐少恨小盆友捉迷藏呢?枯蝶站在院门外,望着里面的欢声笑语,这么美妙的笑声,这一刻看来,这些丫鬟们是多么天真可爱,可谁知她们都是什么人的眼线,后面长着一副怎样的心肠?

“大少奶奶,怎么了?”红裳看着枯蝶不走了,也顺势望过去,却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事情,不由开口发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她们笑的很好听。”红裳和站在她旁边的晨曦对望一眼,不明白大少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

绿裳则是因为看到她们回来,迎了出来。

“大少奶奶回来了,奴婢有点事要禀告。”

“哦,走吧。”红裳和晨曦不知道绿裳说的什么事,就没有跟着进去,站在院子里,看着小丫鬟们玩闹,可因为女主子回来了,丫鬟们都自觉地停止了玩闹。

“让她们继续吧,只要小王爷喜欢就行。”枯蝶随口吩咐道,这人的生命中还是多点笑声的好,就算是刻意为之,但也能装饰美化环境,裴老夫人院子里的气氛太严肃了,在那里,她感到一种强烈的压抑感。

进了房中之后,绿裳马上禀道:“大少奶奶,您让奴婢也留意留意十三少爷还有小喜的事情,这不查也没觉得什么,小喜在咱们院中,一直干活很勤快,也不会和其他的丫鬟争争吵吵,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异常。

十三少爷呢?因为他是三房的人,奴婢在那边得到的消息有限,不过知道的就是,他是个不受宠的庶子,平日里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最喜欢的是看书整日窝在书房中。学问据说还不错,对了,还做过去年元宵灯谜会的评审。

十三少奶奶是工部员外郎的嫡女,出身不高,平日里也不爱与人交往,有时间就守在自己院子里弄弄花草什么的。她只生了一个姑娘,今年三岁。

除了十三少奶奶,十三少爷房中还有四个通房,都是长辈们送的,但都无所出。”

“哦,十三少爷除了读书,和公中的月钱之外,可曾有其他收入,还有他的姨娘是哪位?”

“这个奴婢却无法彻底去查,大少奶奶可以派人从外围查起,至于这十三少爷的姨娘吗?府中的人根本就不曾见过她,当年,三老爷接十三少爷回府时,十三少爷已经七岁了,至于十三少爷的姨娘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府中一直有很多传言,有的说,十三少爷的姨娘是个青楼女子,有的说是一个贫贱的良家女子,还有人说,这十三少爷根本就不是三老爷的儿子,而是三老爷一个朋友的儿子,等等,奴婢也不知道这些消息是真是假。”

“哦,生母成谜,没有领什么差事?却有那么华丽的一幢房子,这里面都藏着什么呢?”

“大少奶奶您说什么?”枯蝶刚才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绿裳听到并不真切。

“哦,没什么,辛苦你了,以后这方面还是要多留心,但注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就目前来说,以绿裳这种没有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来说,这情报工作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大家族的丫鬟们呀,都不是省油的灯呀,难怪当初她看不上死去的叶如蝶。

“是,奴婢明白,不过奴婢还发现了一件事,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不过奴婢觉得还是告诉大少奶奶的好。”

“哦,还有何事?”

“回大少奶奶的话,奴婢这两日一查,才发现,我们院中的小喜和十三少爷房中的丫鬟阿柔的关系很不错,两人经常走动。”

“小喜与阿柔?”枯蝶坐直了身子,十三少爷的消息根本是一团乱麻,以现在的状况来说,根本无法判断十三少爷这个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是否是裴奕涵与她的敌人之一,不过,关于小喜的事情倒是引起了她的几分关注

她一直怀疑,当初就是小喜在客栈里勒死了真正的叶如蝶,才让她有机会穿越过来,可这只是一种感觉,一种猜想,没有证据,更重要的是,一个小丫鬟杀人做什么?除非她是个变态,可就算她是个变态,变态杀人也是有理由有动机的,但她想了想,始终想不出查不出小喜杀人的动机和理由来。

如果与小喜自身的遭遇无关的话,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小喜就是一枚棋子,后面还有一个下棋之人,对方现在没有废了这颗棋子,就说明这颗棋子还是有用处的。

那留下这颗棋子的用处又是什么呢?

继续杀人?可自从她嫁进门之后,对方却没有让小喜有进一步动作,那么,就是传递消息了,这个也是有几分可能的?

小喜和自己院中的丫鬟们一向相处都是不亲不近的,和这个阿柔为何这么投缘呢?是不是这个小喜与十三少爷也有什么关系呢?如果真的有什么关系,一个小丫鬟自然不能随意去见别的院子里的少爷,还有什么比丫鬟之间的交往传递消息可靠呢?

可问题是,到了十三少爷这里,同样存在一个动机和理由?像十三少爷那样的人,除非特别与裴奕涵有仇之外,他没有必要伤害长房嫡子,除非他也是一颗棋子,他身后还有人?

枯蝶很快地在脑海中整理了思绪,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她一个人的能力有限,身份还存在着很大的限制,看来,这件事有必要跟诶遗憾商量一下,看他那边查的怎样了,有没有收获?

卢三小姐房中。

“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小桥已经知道了自家小姐的打算,可她总觉得有些不好。

“小桥,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如果我再故作矜持,不向表哥表白,那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卢三小姐的表情中带着一抹坚决。

“可小姐不是已经请淑妃娘娘赐婚了吗?”

“如果表哥坏了我的名节,那不管淑妃娘娘赐婚不赐婚,卢家还有姑祖母都会让大表哥娶我的。”

“可这样一来对小姐还是不好。小姐还是再等等吧。”

“小桥,我这是没有法子了,难道要让我等着嫁给别的男人吗?”卢三小姐心中最怕的不是淑妃娘娘求不来赐婚的圣旨,而是,万一赐婚的圣旨下了,大表哥却不愿接旨或者抗旨呢?

其实,如果不是一味钻到牛角尖里出不来的话,卢三小姐其实是最了解裴奕涵的一个人,你想,一个女孩子从年少时,心心眼眼地就关注一个男子,自然对他的一举一动,每个神情变化都是猜了又猜的。

裴奕涵这样的人,是不会受人逼迫的,卢三小姐心中其实是很明白这一点的,往日,她是真的想让大表哥看到自己的好,可是都失败了,如今,她只能利用大表哥另一个弱点来达成心愿,因为她知道,像大表哥这样的人,责任心也要比一般男人强烈,只要他做了有损自己名节的事情,那他一定会赴责任的。

枯蝶和裴奕涵晚饭时分到了湖边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卢三小姐已经再等候了,身边却一个丫鬟都没带,或者是带了,就躲在不远处吧。

夕阳,湖水,美人,看起来还真是一副很赏心夺目的画卷不是。

他们两人走近,到了卢三小姐身后,裴奕涵轻声唤了一声:“三表妹。

卢三小姐闻言,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面带惊喜地转过身来,却看到一边的枯蝶时,脸上所有的笑容都凝固了起来。

“三表妹,找表哥不知有何事?”裴奕涵仿佛没觉察到什么似的,语气一派的平淡。

卢三小姐心中愤怒,不知为何这个女人也会跟着来,神色僵硬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夫君,我在那边等你。”枯蝶笑意盈盈,决定还是在一边等着看好戏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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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各方面事情多,很忙,再加上稿子不时地抽风,每日都字数稍微少点,等过了元旦,空闲一些了,会继续万更,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群么么!

078,谁设计谁,自取其辱

卢三小姐气急,心中也无可奈何,只怨自己写信的时候为何不说明白,只许大表哥一个人来,可那又怎样?人已经来了,这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大表哥,呜呜!”卢三小姐的身子就要往裴奕涵的怀中扑,裴奕涵不由地皱了皱眉,身子不着痕迹地躲了一躲,语气还算柔和:“三表妹,有何事需要表哥我帮忙的就说吧!”

为何自家娘子假哭的时候,他觉得那是梨花带雨胜海棠,三表妹哭的时候,他心中却多了一份不耐烦,有什么话就说,哭能起什么作用。

“呜呜,大表哥!”卢三小姐还是继续假哭,为的是唤起裴奕涵的怜香惜玉之心,进而出声安慰她,最好是能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安慰,给旁边那个女人看看才好。

“你的丫鬟呢?怎么不在一边侍候着?”裴奕涵看着面前这张有些熟悉而陌生的脸,上面涕泪交流,虽然袖中就有一方绢帕,可那绢帕是自家娘子绣的,上面是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让他擦出来帮卢家表妹擦脸,他还真舍不得。

“啊?”卢三小姐被裴奕涵这句话给噎住了,事情怎么一点都不按她预计的来,难道她能说是为了制造两人相处的空间,她让丫鬟们都不要过来吗

“如果是她们让你受了委屈,自可去找祖母做主打发了,另买几个进来使唤。”裴奕涵实在不愿听这位初雪表妹哭哭啼啼了,既然你不愿说话,我就换个话题吧。

其实,裴奕涵从来都不是个愚蠢的人,到了此时,处于男人本能他心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想法,知道卢三小姐为何这么做,可他还是不愿相信,也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在他的记忆中,卢家表妹也是个可爱的善良的小姑娘,绝不是现在这个满腹心计的样子。

所以,他借着转换话题,给她一个机会,不要损坏了以前的兄妹之情。

可裴奕涵的心思卢三小姐怎么知道,她听到裴奕涵的话语中带了关怀之意,心中一松,终于不再假哭下去了,而是仰起头来,用红红的眼睛盯在裴奕涵的脸上道:“大表哥,五表哥,没有那样的事的!”她虽然说的隐晦,但她知道大表哥一定会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哦,五弟呀,既然是没影的事情,你自然不要放在心上的好。”裴奕涵这时心道,原来是为了五弟和她流言的事情,可这种事情既然是子虚乌有的,过一段日子就没事了。

“大表哥,我,我一直有个心愿,不知您能不能答应我。”到了这个时候,卢三小姐只有豁出去了,开口道。

“我能做到的自然不会吝啬帮表妹一把,如果表哥我不能达到的,只能令表妹失望了!”沉默了片刻,裴奕涵才开口答道。

“能不能请大表哥也娶我为妻?”心一狠,卢三小姐终于将这个话说出来了。

裴奕涵的目光一冷,闻言不禁没有任何感动的表情,反而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卢三小姐道:“三表妹不要用自己的名节开玩笑了。”

卢三小姐也愣住了,她曾经在脑子里描摹过表哥听到自己的表白会有的各种表情,她唯独没有想到,他如此平静,连最基本的诧异都没有,更没有找理由解释,纯粹就认为她说了一句玩笑话,这时,她是真的哭了。

“大表哥,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从小就喜欢你。”带着泪腔,卢三小姐继续道。

“在表哥我的眼中你只是妹妹。”裴奕涵到这个时候,终于明白自家娘子为何在昨晚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原来是她早一步比他知道初雪表妹的心思。只是,他从来没有留意过初雪表妹是何时对他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这世上,被他好的男人多了去了,等她将来找一门好亲事就明白了。

“大表哥真的不愿给我一丝机会。”卢三小姐几乎是带着绝望道。

她的目光饶过裴奕涵的身子,看到不远处,枯蝶正和那位小王爷说话,突然望向她,那脸上的颜色很明媚,她才是最先遇到大表哥的人,凭什么这个女人插在他们中间,还过的如此舒心,不,她不能认输。

“表妹才貌都是上乘,理应得一一心一意对你的夫君,表哥我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裴奕涵的语调还是柔和了许多,说完之后,又深深地看了卢三小姐一眼,转身走向了自家娘子所站的地方。

枯蝶站的位置虽然不远,但也不近,他们之间的谈话听的并不清楚,此时,见裴奕涵走了过来,这么轻易就解决了?不过瘾呀!

“三表妹没事吧!”她扬起笑容,开口道。

“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裴奕涵并不想多说刚才的事情,回答也就带点是是而非的味道。

“哦,那我们回吧!”

“嗯。”裴奕涵伸手去牵枯蝶的手,枯蝶手中则拉着唐少恨小盆友的手,三人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就听见身后有哗啦的声音,然后,就有人叫起来了:“不好了,表小姐落湖了。”

“表小姐,跳湖了!”

枯蝶嘴角抽了抽,这卢初雪还真是不死心呀。

裴奕涵闻言,也停下了脚步,向枯蝶望去,却见她看着他的表情似笑非笑。

“冰块脸叔叔,蝴蝶姨,好大一只美人鱼呀!”唐少恨小盆友也不甘寂寞地道。

“为夫不会水,劳烦娘子救表妹上来吧!”裴奕涵转身了,拉着枯蝶向湖边走去,却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哼,算你明白,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裴奕涵的这句话取悦了枯蝶,她露出了笑容。不过想到,这大冬天的,让她当个义务救生员,她就对卢三小姐感到彻底无语了,还是让这个女人在水中多泡一会,脑子清醒清醒吧,省的以后,动不动就跳湖。

裴奕涵望向湖面的眼神则是冷冷的,他们刚才说站的地方并不是离湖边特别近,初雪表妹失足落水的可能性极小,自然不是失足,那就是她故意跳下去的了?她这是用这种方法逼迫自己答应她的条件吗?

不过有人比他们明显更快一步,噗通一声,跳进湖中英雄救美去了。

此时,岸上已经围了许多人,包括卢三小姐的丫鬟们,而跳下湖水救美的不是别人,正是裴五少爷。

裴五少爷这些天一直盯着卢三小姐这边的一举一动,今个卢三小姐与裴奕涵的见面,自然也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去。

他早就在湖边选了个便于隐藏的好位置,没想到,卢三小姐自己就跳湖了,这真是天赐良机呀。

冬天的湖水那可不是一般的冰冷,卢三小姐原本的心思是,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掉到了湖中,大表哥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到时,他救她上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搂搂抱抱,就是毁了她的名节,到时姑祖母做主,他想推脱也不能。

可当她下了水之后,冰冷的湖水冻的她失去了思考的余地,再加上冬日身上的衣裙本来就要厚一些,繁琐一些,吸入一些水分,更加沉重。

卢三小姐事先也备了两个婆子救自己,毕竟,她是真的不想死,可等到水中,她却固执地不愿接受那婆子的救助,只想等着裴奕涵去救她。当裴五少爷穿着内袍游到她身边时,她误以为是裴奕涵,终于放心地晕了过去。

裴五少爷的水性倒是不错,毕竟裴五老爷走南闯北做生意,这裴五少爷也见识过一些水性好的人,也学了一些,他心中也打着自己的算盘,抱住卢三小姐之后,伸手一拉,就将卢三小姐的腰带拉开了,这腰带一开,上面的肌肤就露出来了一些。

他这才将人推出水面,托着上了岸。

裴奕涵和枯蝶一直在岸边等着,没有离开,当然,早就请人去请太医了。

而湖边的人有一部分本是卢三小姐安排见证裴奕涵英雄救美的,有一部分是后来跑来的,裴老夫人,还有府中的一些女眷听到消息也赶来了。

她们赶来的时机刚好合适,裴五少爷刚将卢三小姐救上岸去,裴五少爷为了下水救人,身上只着了内袍,而卢三小姐衣裙也是不整,胸口处的衣裙紧贴着身子,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蝴蝶姨,这么冷的天,还有人在湖里玩水呀,真不乖!”唐少恨小盆友满脸无辜地道。

枯蝶看着眼前这一场乱,心道,卢三呀卢三,这可不是我害你,而是你自己害的你自己,本来,你的确和你五表哥没什么的,不过现在一来,反而坐实了你们之间的流言,所以呀,人呀,还是活的阳光一些的好。

裴奕涵的表情一直冰冷,却没有多说一个字。

“表小姐怎么还没有醒来,不会是没气了吧?”旁边的下人们看到卢三小姐被救上来,一直没有反应,窃窃私语道。

枯蝶也有些狐疑,从时间上来判断,应该不会溺死的吧,应该只是晕了过去吧,难不成还需要做人工呼吸才能醒来。

还没等她决定是不是大发慈悲一会,过去看看,裴五少爷却早一步,伸出手压在卢三小姐的胸口,将她口中的水压出来了一些,又当着众人的面不停地渡气给她。

其实,卢三小姐本就是呛了一口水,并不严重,再加上她事先为了防止意外,也学习了一些关于溺水方面的知识,当裴五少爷压着她的胸时她已经醒了过来,可是却继续装晕,因为,她一直以为救她上来的是裴奕涵,后来又感觉到有人给她渡气,她心道,这样一来,大表哥与自己绝对是牵扯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