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丫鬟正准备去办事,一抬头,见到绿裳出现在大厅门口,又住了足,她当然知道,绿裳是大少奶奶身边的大丫环。

“奴婢见过老夫人,各位夫人。”

“你家主子呢?”裴大夫人率先开口道。

“回大夫人的话,昨晚大少奶奶在老祖宗灵前身子不适,回房后,太医诊出有喜了,由于这几日忧思过度,必须安心休养,所以,特派奴婢过来回老夫人,还有各位夫人一声,今日要办的事情,奴婢已经遵照大少奶奶的意思,让他们忙去了。”

“这真是反了天了,什么时候,我们裴家的事情轮到一个小小的奴婢做主了。”裴三夫人听着绿裳的话,怎么都觉得刺耳,心情更不好,当下冷笑道。

“你家大少奶奶有喜了?”裴大夫人没有理会裴三夫人的挑衅,对她来说,枯蝶有喜的这个消息更重要。

“是的,大夫人。”

“那好,就让她安心静养吧。”

“是,大夫人。”

回完了裴大夫人的话,绿裳才将目光投向了裴三夫人那边。

“奴婢不懂三夫人这话中的意思,不过会将三夫人这句话带给大少奶奶的。”

“你这个贱婢,竟敢顶撞我,还不给我掌嘴。”这次,裴老祖宗的丧事,裴三夫人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这让一直觊觎府中中馈的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这时不发作,还要等到何时。

“奴婢只是来传话的,并未犯府中任何一项规矩,为何要掌嘴,还请三夫人明示。”绿裳本来就不是懦弱的性子,她现在的主子是大少奶奶,又不曾做错事情,凭什么三夫人要她掌嘴。

“一个贱婢还反了天了”裴三夫人还想说什,却被裴大夫人给打断了。

裴大夫人原本不打算跟裴三夫人计较,可这时,也忍不住了:“三弟妹,绿裳是蝶儿的丫鬟,轮不到你来教训。”

“是呀,三嫂,你何时气性这么大了?大侄媳有喜是好事,你何须计较这些小事?”裴二夫人也开口道。对她来说,府中谁管事并不重要,裴二老爷是地方要员,他们一家又不待在裴家,府中谁管事,只要他们回府的时候,少不了他们那一份就是了,其他的跟他们二房有什么关系?

“奴婢的话已传到,就不打扰老夫人,各位夫人商议正事了,先回去了。”绿裳本来一直等裴老夫人开口,但老夫人没开口,她就不会把三夫人的叫嚣放在眼里。

枯蝶有喜的事情让裴老夫人有些措手不及,她本来都下定的决心,现在又有些犹豫不决,心思烦乱,自然懒得理会裴三夫人的叫嚣。

枯蝶知道这时,将手中的事情交给裴老夫人不是不可以,但她更明白,裴老夫人这种性子的人,如果她真的有了手中的权利,又一向不待见自己,那样会弄出更多的乱子来的,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裴老夫人再次掌握府中的中馈。

至于裴三夫人,裴五夫人之流的,她还不放在眼中。

裴家在办丧事,宫中的皇上病情却没有好转。

七日过后,裴老祖宗的灵柩终于下葬了,府中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没有满了四十九天,还有许多后续的事宜,只有等这七七四十九天都过完了,这丧事才算结束。

裴家的男丁们又可以正常上朝了,这个时代,男子当官的,并不存在‘丁忧,这一条,倒是和现代差不多,丧事完了,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没有丁忧三年这条规矩。

枯蝶养了几天病,身子就无大碍了,七王爷的下落仍不明,裴家的男丁们目光不得不留心朝堂上的各种变化,尤其是新迪的人选。

“皇上的病还是没有起色吗?”昨晚裴奕涵进宫,也将花问柳带了进去

“皇上根本就没召见花神医。”

“这是为何?难道皇上不希望自己的病早点好起来吗?”枯蝶有些诧异。片刻后,好似想到了什么道:“难道皇上被什么人控制了?”

“有这个可能。”

“那对方到底想干什么,谋夺皇位吗?”

“不是,皇上今日下了一道旨意给裴家,你可知那旨意所为何事?”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皇上要我们祖上的那幅画。”

“皇上要我们祖传的那幅画,那两幅画难道真的有什么秘密不成?难道对方控制皇上的目的是让我们裴家不得不把那两幅画交出去?这也太大费周折了吧,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说,九妹身后的那个主子就是控制皇上的主谋?”枯蝶是何等心思灵敏的人,马上想到了这个可能。

那两幅画真的这么重要吗?让女人不惜控制皇上,她真的没有从里面看出什么来,还有一点,既然那人都能控制了当今皇上,说明这人在宫中也很有势力的。

“有这个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交出去?”

“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好像没有,也罢,如果这画真的有什么秘密,留在我们裴家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如就交给皇上吧,只是,就算交给了皇上,未必就能保证皇上的安全,如果失了画,反而让对方咬了皇上的命,那样的结果,可不是我们想要的。”

“可如果我们现在不交出那幅画,对我们裴家来说,同样也不利,一个抗旨不尊的下场更难预料,尤其是对方现在控制着皇上。”

“那就先交出一副吧,毕竟外人很少知道,你们裴家祖上传给当家主母的画像是两张,而不是一张,唯一同时见过画像的九妹,现在却控制在我们手中。

“现在,唯有这样了。”找一张假画来代替,根本不可能,对方没有那么蠢,不过交出一幅,留下另一幅,就算这画中有什么秘密,对方也查不到,而他们自己则可以顺着皇上这条线继续向下查。

当晚,裴奕涵和枯蝶去了裴老祖宗房中的密室,裴老祖宗的院子自从裴老祖宗去后,每日除了有两个打扫的小丫鬟之外,并无其他人进来。

两人进了密室,将那幅画拿了出来。就是穿晚礼服的那张,穿三点式的那张,怎么能拿出来见人?

第二日,当着裴家所有亲眷的面,裴奕涵宣布了这个消息,这也是枯蝶建议的,在这么多人面前拿出那幅画,就是告诉所有人,从此,裴家就没有这幅画了,画被皇上要走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也不用再惦记着这幅画了,家里已经没有了。

而且,也没有人敢怀疑这幅画的真实性,毕竟要是将一幅假画交给皇帝,那是红果果的欺君之罪,没有人有如此大的胆子。

虽然,裴家有许多人也纳闷,皇上为何会有这样一道旨意,但既然是皇上的圣旨,他们也无权过问,反正这画就是留在裴家,也没他们什么事。

裴奕涵和裴侯爷带着那幅画进宫了,枯蝶又处理了一些琐事回房了,这次有喜,不比上次,反应激烈一些,枯蝶几天,根本没什么胃口,吃什么吐什么?精神也不是很好。

孙媒婆昨日再一次来提亲了,这次提亲的对象仍是绿裳,但身份却是徐公子的正妻,而不是上次的平妻。

让徐夫人妥协的条件是,徐显打算听从母命,放弃江湖任逍遥的自由,明年参加春闱,走上仕途。

徐显的才华是有的,加上徐大人的打点,中个进士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这样一来,就算绿裳以一个丫鬟的身份成了正妻,这以后的日子是否能过的顺畅,连枯蝶自己都没有底。

可是,徐显的所作所为还是让她看到了诚意,她没有理由不成全,一段美满的婚姻是需要两个人去经营的,绿裳以一个丫鬟的身份成了一个仕宦子弟的正妻,势必要接受这种挑战,希望她有足够的好运和勇气得到幸福。

作为主子,枯蝶还是备了一份十分丰厚的嫁妆,而且还让媒婆传了话,在下聘之前,她要见徐夫人一面,敲打敲打对方,不管怎样,她都算是绿裳日后的一个靠山。

绿裳的事情传开之后,裴家的丫鬟没有不羡慕的,就连红裳,晚照,晨曦这几个这几日神色也怪怪的。

晨曦对裴俭有意,就不知道裴俭是怎么想的了。

“大少奶奶,门房送来一封您的书信。”月菡从外边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

枯蝶有些奇怪,但还是将那信接了过去。是什么人送信给她呢?

拆开信封,里面的信纸上只有一句话:”真正的裴奕涵在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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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胃炎犯了,在医院住了几天,让亲们久等了!

137,大结局(01)

真正的裴奕涵在我的手中!什么意思?

枯蝶看到这句话直觉地一愣,这是谁恶作剧呢?

从这信的字面意思来看,就是说,这世上有两个裴奕涵,自己身边的这一个是假的?不会吧!

就算她分不清楚,难道裴家的其他人都分不出来吗?

可为何会有人在这个时候送这样一封信给她呢?到底有什么目的?

“送信的人呢?”

“奴婢这就去询问门房。”月菡不知道这封书信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但看大少奶奶的神色变了又变,看不出喜怒,当下应道。

“小姐,发生了何事?”晚照也开口道,看小姐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

枯蝶没有吭声,只是反复将那信纸,信封,还有字体,看了又看。

从这信纸和信封上来看,写信之人绝非普通人家,这信笺不是普通的信纸,在卖文房四宝的店里面,这样一张信笺至少值五钱银子,两张纸就是一两银子,够一个贫苦人家一个月的开销,如果是恶作剧的话,那些普通人家也是舍不得的。

这信笺虽然比较昂贵,但无特殊的花纹,也无香味,应该不是一般女子常用的。

信的字体有些陡峭,也很有锋芒,有点颜体的感觉,也不像出自于一个女子的手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些这封信的人应该不是一名女子。

这人写信纯粹是为了恶作剧,还是暗示一些什么?枯蝶将认识裴奕涵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并无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当然除了在西南,裴奕涵失去意识的那一段时间。

如果自己的丈夫被调了包,没有人被自己更清楚才是,而且,她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就算对方有超强的演技,能去奥斯卡得奖了,也未必能逃过她的眼皮子。因为在现代,她本身就是一个最擅长演戏的人,对亲近之人的身体,形态,表情,语言风格最为敏感。

这世上要找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不会太容易,就算是双胞胎,两人之间总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据她所知,裴奕涵绝对不会有什么双胞兄弟存在,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易容或者整容了,如果没有裴十三少爷曾经告诉过的那些事情,她心中也许不会存了犹疑,可裴十三少爷是真的说过,他那个幕后的主子有办法将一个人的面貌改变,代替另一个人。

正因为如此,她无法强迫自己将这封信当做一个纯粹的恶作剧来对待,如果对方完全没有任何依仗,知道自己不会上当,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在裴家,她也是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了,这一次,却让她丝毫没有头绪,她想让自己根本不去理会这件事,但是某些看到的,知道的记忆一旦存在了,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抹去的。从内心深处她是无法去怀疑跟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是一个掉了包的!

如果从她嫁进门那日起掉了包则罢,可如果是在后来发生的呢?

俗话说的好,关心则乱,枯蝶目前的心就乱成了一团,她提醒自己也许应该冷静,不要因为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而在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可她的心就是无法彻底的平静下来。

片刻后,月菡从门外走了进来,还带进来一个七八岁脏兮兮的小孩,这孩子一双眼一路走着,看个不停,对他们这些小乞丐来说,一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进这样的府邸参观,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不知自己送出的那封信里面是什么内容。

那派他送信的人给了他两个包子,一锭银子,只说将信送到裴府门房,交给大少奶奶即可,他给了门房信,本打算马上离开的,却谁知门房今日偏偏多了个心眼,说什么都不准他走,就将他留在门口,不一会,他就见到了一个美丽的仙子姐姐出来,说要请他去回话。

裴家的门房今日为何偏偏多了心眼呢?实在是上裴家门的人,包括送信的都是体面的,至少穿着是干净不俗的,还第一次有乞丐来送信,这门房怎么就觉得有些奇怪,心道,这小乞丐回答不出代何人送信,一看都有问题。

如果等上一会,大少奶奶不理会,再放这小乞丐离开也不迟,结果,不一会就见月菡出来找人,这门房见状,心中得意自己的神机妙算,小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枯蝶看着送信的是个小乞丐,就知道未必能从这小孩的身上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但是问一问,也许真的有什么发现也不一定。

小乞丐进了枯蝶他们的房中,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平生不曾见过的,早就目不暇给,可对上坐在上面的美丽夫人的锐利眼光,身子还是不禁畏缩了下,也不敢再四处乱瞄。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小馒头。”

这个名字一出,几个丫鬟们都扑簌一声笑出声来,一个小乞丐竟然叫这样一个名字,难道是生下来就是个挨饿的?

“小馒头你是从何人手中接过这封送给我的信的?”枯蝶扬了扬手中的信封道。

“回夫人的话,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

“他生的什么样,你认识他吗?”

“回夫人的话,小的不认识他,他给小的买了两个包子,还给了一点银子,让小的将信送过来,不过,如果小的再次见了他,一定会认出他。”这小馒头做了三四年的乞丐,平日里常听那些老乞丐们说一些故事,有时有些有钱人也找他们做点事情,如果事后被人找到了,最好是老实地实话实说,一般都不会为难他们的。

他今日不过是代人送了一封书信,并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心中也不惧怕,就将自己知道的老实说了。

“你怎么肯定下次见了他,就一定会认出他来?”枯蝶也看出这小乞丐回话的样子不像撒谎,不过他如此肯定的说法多少还是引起了她的兴趣。

“回夫人的话,小的其他的本事没有,但看过一次的人,下次见了却一定认的出来。”

“哦,过目不忘?”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你真的有这等本事,就留在府中做个小厮,你可愿意?”枯蝶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对某一方面的反应是比较敏锐的,她看出这小乞丐并不像撒谎的样子,如果这孩子真的有一技之长,留在裴家,以后说不定她还有用的着的地方,反正裴家也不在乎多一个下人吃饭。

“夫人真的要留小的下来?”小乞丐的眼中惊喜之余又多少带着些许警戒。毕竟,这世上不会有人随便地对一个人好。

他们中长相清秀的一些,就被一些人带走了,据说是成了小官,他虽然年纪小,但却不希望进到那种地方去,所以,平日里都是将自己搞的脏兮兮的。这个美丽的夫人是真的要将他留下来,让他过好日子吗?

“嗯,晚照,带这孩子取梳洗一下,然后就留在院里做个小厮吧!”反正这孩子才七八岁的样子,留在内院也无妨,等过上一两年,调教调教,说不定是个好的人才。

“是,小姐。”虽然晚照也不解自家小姐怎么会想着要留下这个小乞丐了,不过看着也挺可怜的,留下就留下吧!然后带着小馒头去梳洗了。

“寒星,去查查这孩子的身份,平日也多加留意!”虽说她觉得这孩子不错,但该查的还是查查的好,不管怎样,她决不允许自己身边有别有用心的人。

“是,奴婢明白。”

将那封信收了起来,枯蝶担心的却是宫中皇帝的安危,不知裴奕涵将那副画交上去,真的能够换来皇上的安危吗?恐怕很难说。

皇上的寝宫,当今皇帝文帝有些萎靡不振,脸色蜡黄,从三日前,从昏迷中醒来之后,他的精神一直都不太好。

裴奕涵虽然心中怀疑皇上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控制,但就算在御书房内,也有其他人在,他根本无法与皇上单独相处,只希望皇上能给他一些暗示。

不过,他还是留意到这御书房中除了皇上的近身太监吕公公外,还有两个面貌生疏的小太监,他不动声色地扫过这两人,然后跪下来见过皇上。

“平身吧!画拿来了?”文帝也没有多废话,等裴奕涵参见完毕之后,也不拖泥带水,就直接要画。

“回禀皇上,微臣已将那画带来。”裴奕涵将画轴从宽大的袖中滑出,举平,等着吕公公伸手来接。

吕公公稍微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皇上,以及皇上身后那两个小太监,举步走到裴奕涵的面前,接过了那画轴,然后来到龙案前,呈了上去。

裴奕涵这时已经平身,是对着龙案站着的,虽然头稍微低了一些,神态恭敬,其实暗地里则在观察皇上的一举一动。

文帝看到放在那桌案上的画轴,并未马上打开观看,这让裴奕涵越发肯定,那要画的人一定不是皇上,而是另有其人。

既然裴家有这样一幅祖传的画,许多人都知道了,那没理由皇上不知道,如果他早想要,一定一早就动手了,而不是这个时候,对方大概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从皇上这里下手。

裴家的人除了他们夫妻二人,就连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不知道这真正的画像藏在何处,九妹失手被擒,老祖宗又突然去世,如果再想得到这幅画,只能从自家娘子身上下手。可自家娘子身边早就被他派了许多暗卫日夜保护,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那人恐怕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你们裴家献画有功,这画像据说又是传给当家主母的,这样吧,朕就下旨封你的夫人为镇国夫人,享受朝廷俸禄。”文帝说一声,喘三下,有些断断续续的。

“微臣谢主隆恩!”心道,自己只是二品的大将军,当日从西南回京之后,皇上已经赐封自家娘子为一品诰命了,实在没有必要,画蛇添足,再封一个什么镇国夫人,除非这圣旨别有用意。

出了御书房后,裴奕涵决定去找慕容月,这宫内毕竟没有自己多少眼线,要闹清楚皇上莫名其妙地中了毒,又清醒过来之后的举措,仅凭他一个人的能力是不行的,更何况,他还要查那个一直害自己,害裴家的那个幕后主使,而宫中更多的是七王爷的眼线吧,虽然现在七王爷的下落不明,可只有慕容月有能力调动这宫内的眼线了。

枯蝶收好了那封信,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在没有得出任何头绪之前,她不会有任何的举措。

元姐儿已经四个月了,已经会翻身了,但离自己坐起来可能还要等上一两月的时间,一岁之前的孩子长的特别快,她从西南回来,也没过几天,这孩子的样子就越发长的开了,眼睛眉毛都像自己。

对上孩子那纯然的笑容,她的心就会放松许多,她想借着女儿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让她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刚才的那封信上。

可看到女儿的稚嫩的面容,她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现在的爹爹难道是假的吗?那封信不过短短几个字,就像咒语一样,突然缠绕了她的思绪,像毒蛇一样让她无法摆脱。

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她无法静下心来,是因为怀孕心浮气躁的缘故吗?还是因为她把裴奕涵已经看的太重了,才无法承受这么莫名其妙的一个变故,是因为真的害怕失去吗?

虽然,她用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那封信可能仅仅是个恶作剧,可她怕的是万分之一,她甚至猜想,如果这个每天晚上与她同床共枕的裴奕涵是假的,那么,真的呢?是不是在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受着折磨,无望地活着?

如果那个真的还是她已经生活过一段日子的人,那她却懵懂地活着,想到这一点,她的心就抽痛了起来。

这世上有一种人,轻易不为感情所左右,可如果真的陷入了,那就不是理智可以掌控的了,枯蝶的理智就在头脑中不停地打架。

“小姐,裴五二奶奶身边的小船求见。”

“谁?”枯蝶这才将怀中的孩子放到了小床上,回过神来,却听到院子外边有吵嚷的声音。

“回小姐的话,裴五二奶奶身边的小船。”晨曦在一边道,她本在院子里为姐儿晾晒小被子,却没想到裴五二奶奶身边的丫鬟小船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院子里,守门的婆子一愣神,也进了院子,和院子里的几个婆子,粗扫丫鬟挡住了她。

晨曦虽然很讨厌裴五二奶奶这个人,但却不知道这个小船要干什么,只好进房回禀枯蝶一声。

“哦,让她进来吧!”小船和小桥是裴五二奶奶的两个陪嫁丫鬟,小桥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小船一人。

如果她没有记错日子的话,裴五二奶奶的孩子大概再过一个多月出生了吧,小船有事不去找裴五夫人,裴五少爷,还有裴五少奶奶,来找她做什么

从西南回到裴家之后,她见到裴五二奶奶的次数很少,两人的院子相隔的又远,不过,她现在毕竟是裴家的当家主母了,以前的恩怨就先放到一边吧。

“奴婢见过大少奶奶。”小船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因为刚才在院子里跟着婆子们纠缠了片刻,头上的发钗身上的饰环都有些不太整齐

“你不在你家小姐身边侍候,找我有何事?”

“求大少奶奶救救我家小姐吧!”小船说完就不停地对着枯蝶磕头。

“别急着磕头,说吧,什么事,你家小姐怎么了?”

“五少爷对我家小姐动粗,我家小姐动了胎气,马上就要生了,可五少爷跟五夫人都不自家,还请大少奶奶救我家小姐一命,请稳婆来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