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所有厢房皆由游廊相连,院中种了许多花草树木,只不过这个季节大多光秃秃的,看着有些许萧瑟。

何为安尽量贴着墙走,前院只有两人看守,不像是藏了人之处。

小心的避开了人,静悄悄的进了内院,侍卫一下多了起来,何为安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借夜色的掩护,将自己藏在一株石榴树后。

抬头看向那明灯照影的主楼,目光昏暗,楼下入口左右各立了一个执刀的侍卫。

楼上二楼的房间忽传来一声女子惊呼,接着传来了一阵杯盏落地碎裂之声,楼下的侍卫不怀好意的相视一笑。

在一听见那声惊呼后,何为安的目光紧锁住二楼东侧的那间房,眼中的狠厉一闪,弓着身子快速摸到了主楼的侧边。

院中守卫太多了,若是硬闯他没有一丝把握,方才他粗略的数了一下院中的人数,所有侍卫应都在楼下和院中了,主楼上应该只有那呼延于戈和明蓁在。

此时身在二楼的明蓁,衣裳凌乱满面惊惶,一双杏眸惊恐的睁到最大,跌跌撞撞的躲着那方才差点就轻薄了自己的陌生男人。

年前她整理衣柜时,发现何为安的冬裳都有些薄旧了,且就那么几件,偏她自己的手艺也就绣绣帕子,能做个香囊而已。

做衣裳实在是差了许多火候,便在城中的锦云衣坊给何为安各定了几套冬衣和春裳。

今日忽地想起来这事,按约定衣裳前几日应该就做好了,让仆人套了马车,下午便带着雨雪去锦云衣坊取货。

谁知刚出发一会儿,马车就停了,正欲开口问是怎么回事,车内进来一个陌生人影,明蓁还未看清是男是女,口鼻处便被一粗布帕子捂住了,随即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而自己身上竟趴了个高大的男人,脑袋埋在自己的颈间乱啃,手正在解自己的衣裳。

明蓁就是被他脸上粗硬的胡茬给刮醒的,刚一清醒看见这幕,吓得心神巨颤,惊叫一声,仓惶的推开身上的人,脚步虚浮的逃下了床。

呼延于戈从床上起身悠闲地追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醒来了那正好,你一动不动的躺着失了许多乐趣,这样有意思多了,莫怕,我会让你舒服的”

说着像是故意逗她似的,在她身后慢悠悠的追着她,欣赏着美人惊恐害怕的表情,欲念更甚。

明蓁心脏剧烈的狂跳着,慌不择步的躲着朝自己步步逼近的粗犷男人,觉得有些眼熟。

忽瞳孔放大记起来了,这人竟是前不久在上元夜花灯摊前,遇见的那个男人。

“你…别乱来,这是…是上京城,天子脚下,我家里人发现我不见后,很快会寻来的,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银子,你可以去花楼找别人”

明蓁尽力的稳定心神,晓已利弊,试图和他谈判,一步一步的往门边退去。

呼延于戈看出她的企图,笑意更深,“美人儿没用的,这院子上下都是我的人,你逃不出去的”

“自那夜一别后,我可夜夜都想着你,本想先和你培养下感情的,可你一直都不出府,我这也是没办法才这样请你过来的”

说着便朝明蓁扑了过去,明蓁因先前吸入迷药,此时脑子还有些昏沉行动迟缓,根本就躲不过他。

被呼延于戈一把抱住朝床边走去,明蓁在他怀中死命挣扎无果,被一把抛入床中。

还未来得及爬起身,男人身体立刻压了下来,急切的去解她衣裳。

明蓁双手去胡乱去阻止他,被男人轻而易举的单手攥住举到头顶。

男人手劲之大,她丝毫动弹不得,双腿被他压着亦是无法动弹。

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解了自己的衣裳,明蓁眼眶红红的,泪水扑簌簌的掉,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被男人举在头顶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中却不觉疼痛。

呼延于戈呼吸急促兴奋的看着身下的女人,一张漂亮的脸庞,梨花带雨的更显姿容。

露出的那一片白嫩肩颈,和胭脂色肚兜下那诱人的起伏,刺痛了他的眼。

再也无法忍耐住,迫不及待的俯身就要去亲美人的小嘴。

明蓁又无力扎了起来,头不停躲着,当男人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时,心里直反胃,面上的泪都流干了,头越来越昏,眼神开始变得混沌。

呼延于戈也不强求,转而埋首去她颈间,嘴里还嘀咕道:“美人儿莫哭,我马上就让你舒服,保证你试过之后只想着我,明日我便带你回郕国,回去之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你”。

呼延于戈单手迫切的解着自己的衣物时,门被人踹开了,正欲呵斥,转头看着来人,忽瞳孔猛地扩张,不敢置信。

第17章

“看来弟弟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哥哥了”

来人手执长剑,剑身带血正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衣袍亦染血,嘴角弯成完美的弧度,笑的无害,眼睛却亮的出奇,正是呼延归蓼。

呼延于戈立马翻身下床,取了一旁的佩剑,脸上表情变幻,心中惊骇。

床上的明蓁一下失了桎梏,那颗跳到了嗓子眼的心,仿佛也停了下来,想爬起来,浑身却使不上一丝劲。

之前吸入的药物过多,方才本就是惊醒的,闹了一通,现在药劲上来了头又混混沉沉的,眼皮似有千金重,开开合合眼前一片模糊,浑身瘫软在床上。

呼延归蓼朝床上扫了一眼,忽冷冷地说:“哥哥这里到是红烛暖帐快活的很,弟弟方才可是差点被人刺杀了”

呼延于戈看着这个此时本该是个死人的弟弟出现在这里,不明白自己明明万无一失的计划怎么会失败了。

“竟有此事,刺客抓住了吗?”呼延于戈此刻已调整心神,故意问他。

即使知道是自己做的那又怎么样,呼延于戈料定他也不敢对自己动手。

他这个弟弟即使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使团内都是自己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上来的,但凭他想悄无声息的杀了自己,更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呼延归蓼看着此时还一脸泰然自若的哥哥,忽然心情很好,看着他笑的更无害了

“当然抓住了,只是此人竟是哥哥身边的那坴,他还说是哥哥你指使的”

呼延归蓼语气平静,直视着呼延于戈,眨了下眼睛,眸光清亮问:“哥哥是你吗?”

呼延于戈见他这么问,知他是不敢和自己撕破脸皮了,在给自己台阶下,嘴角扯出一个笑:“自然不会是我了,你将人给我,我定帮你审出幕后主使来”

“人怕是给不了你了,已经被我当场诛杀了,不过他死之前到是还透露了一件事”呼延归蓼故意停顿了一下。

“他说哥哥认为不过死一两个使臣,难以以此生事,挑起两国战端,可若是郕国的皇子在上京没了,那魏国难逃其咎了,届时郕国内也会同仇敌忾,同意发兵出战”

呼延归蓼执剑朝哥哥走近了几步,面上笑意更甚近乎疯狂,忽激动的开口:“我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哥哥觉得呢?”

呼延于戈此刻也觉察出不对了,眼睛一眯,不答反问:“你什么意思?”

今夜自他贸然踏进这个房间后,事情就处处透露着诡异。

他话音刚落,院中传来阵阵打斗声,似人数不少。

呼延于戈眉头一皱,欲出门查看情形,才刚动步子,呼延归蓼便提剑指着他,“哥哥别急,很快就见分晓了,看看我们郕国的武士和魏国的兵士究竟会是谁更胜一筹呢?”

呼延于戈闻言目光狠的朝呼延归蓼脸上射去,怒不可遏的厉声指责:“你…你竟敢私通魏人”

呼延于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弟弟竟然敢私通魏国人。

他们此行和谈是假,起战才是真,只是郕国内关于是战是和的意见并不统一,他们这才自导自演设计使臣失踪一事,为的就是栽赃魏国,有理由发难的借口而已。

“这样就算私通魏国了吗?可是怎么办,竟让哥哥知道了啊”呼延归蓼眉微微皱起,似乎真的在想该怎么办才好。

呼延于戈见不得他继续演戏的模样,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装模作样了,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只是你若是认为除去我,你往后在郕国就可以如意了,未免太过自信”

“我先前小看你了,你是聪明不假,可父皇聪明又有世家支撑的皇子并不少”

呼延于戈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呼延归蓼为今日之事想来已是计划了许久了。

和魏国人达成共识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即使今日自己不先动手除他,他也不会放自己回郕国了。

“以后怎么样就不用哥哥操心了,哥哥还是先关心眼下吧!”

下面的打斗声停了,楼梯口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很快朝这边走了过来。

呼延于戈抬头朝外望了一眼,蓦地执剑朝呼延归蓼刺去,剑器相撞,铮铮声起,二人缠斗在一起。

楼梯口传来的声音并不是郕国武士惯穿的羊皮靴所发出的,但他素来就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即使是困兽亦要斗。

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呼延归蓼明显落了下风,他面上依旧从容,外面的人很快赶了过来,也加入了进来。

呼延于戈一人终难以敌众,很快便被刺伤了腹部,被人擒住按在地上。

“哥哥,你输了”

呼延归蓼兴趣盎然的看着被人按在地上,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跪着的呼延于戈,心中那份激动难以言喻。

自小受名师教导,武功卓卓,家世显赫那又如何,还不是败在自己手里了。

“哥哥那计策甚好,若是死个皇子在这上京,郕国必会出兵的,我会帮你完成这个愿望的”呼延归蓼执剑抵在了呼延于戈的胸口。

呼延于戈知道自己是难逃此劫了,不知怎地回头朝不远处的床榻上望了一眼,脸色灰败。

呼延归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床上那还昏迷着的女子,嘴角扬起一抹讥笑,“哥哥放心,若不是因为这女子,今日之事想来也没这么顺利,我会让她一同去陪你的”

话音刚落,传来利刃刺破布帛的声音,呼延归蓼看着一声不吭的人。

眸光幽暗,手臂用力往前一推,长剑完全贯穿了呼延于戈的身体,又猛然拔出,热血顿时四处喷洒,溅满了他的衣袍。

看着倒在地上只剩出气的人,呼延归蓼面色平静,冷冷的吐出三个字:“烧了吧!”

火很快从二楼东侧的这间房内烧了起来,刘剡望着院中似起了火光,担心不已。

方才何为安才刚进去一会儿,紧接着又来了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也进了院中,看着似乎像是另一拨人。

第18章

何为安潜到主楼东侧后方,正欲从此处攀登上二楼,院中忽起了一阵躁动,接着传来了打斗声。

他在暗处觑了一眼,只见院中突然多了许多蒙面黑衣人,和呼延于戈的侍卫厮杀着,招式狠厉,俨然一副不欲留活口的架势。

情况有变,事情变得复杂了,不能再耽搁了,一个跃身,手刚攀上窗柩,一道疾风划过,长剑直击他腰侧。

很不幸,他被人发现了。

是呼延于戈的侍卫,何为安迅速放手转身,险险躲过。

侍卫身上有多处伤口,呼吸不稳,应是伤的不轻,逃到此处许也是想从此处上去救主,却意外发现了何为安。

何为安赤手空拳与其对上,好在侍卫伤重,渐渐体力不支,何为安瞅准机会,闪身到其后,手臂骤然聚力,一个剑手下劈,那人到下了。

一解决完人,何为安极速向上登去,到达二楼窗台外,凝神静气听了一瞬,房内安静无人说话声。

快速推开窗户,纵身跃了进去,刚一进去便被房内的浓烟呛了下,房内帘幔皆燃了起来,房内四处被人泼了火油,火势一点即着,蔓延的迅速。

地上一人躺在血泊中,已气绝,正是那郕国大皇子。

触目惊心,何为安来不及去想发生了什么,见床上还卧了一女子,飞步过去查看。

床上衣裳半敞,发髻散乱的女子正是明蓁,好在除手腕处青紫,身上并无其他明显外伤,胸腔微微起伏着。

何为安呼出自方才看见地上尸体那一刻起堵住的浊气,心稍定,快速将还昏迷不醒的明蓁的衣物胡乱穿上,一把将人抱起疾步出了这火光肆虐的房间。

院中此时安静的可怕,若无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仿佛刚才那场厮杀只是一场幻境。

那群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一朝之间整座院内的人被屠杀殆尽,郕国大皇子亦死在其中。

何为安此刻心神杂乱,不敢去细想这背后的阴谋,脚步越发急促。

明蓁昏昏沉沉中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抱在怀中,一颠一颠的。

心中骇然,使劲全身力气重重的咬了下舌尖,瞬间清醒了许多,手脚胡乱扑腾着,挣扎着要跳下去。

“别动”

何为安低喝一声,手臂收紧怕她掉下去,见妻子眼睛还是闭着。

知道她是受了惊吓,现在还不清醒,又温声安抚道:“是我,别怕”

明蓁一时之间只觉恍恍惚惚,分不清楚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脑中一片空白。

努力的撑开了眼皮,映入眼帘的竟真是何为安,瞳孔蓦地扩散,雾气弥漫了眼眶,瞬间模糊了视线。

不敢相信,他竟真的救自己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被那人掳到何地了。

她其实一直没有彻底昏迷过去,只是脑中混沌,身上使不上劲,她最后听到了后面闯入房中的那人说要放火烧死她。

先前那个要轻薄她的男人死在了房中,她知道房中起火了。

听见布帛燃烧的声音,她心中着急,却依旧使不上一点劲,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他来了,像天神一样的出现救了自己。

明蓁安静了下来,无声的流泪,将头靠在何为安的怀里。

下楼梯后,明蓁松散不堪的发髻被夜风一吹,满头青丝霎时垂下飞舞着,有几缕缕发丝拂过何为安的手背。

手背传来温凉的触感,何为安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那失了禁锢的乌发肆意垂散着,脚步蓦地一顿,开口问:“你今日可戴了头饰发簪?”

明蓁止了泪水,闻言从他怀中抬起头,眼睛微肿着。

脑子慢慢清醒了过来,望着身后那火光冲天的楼阁,不安的颤声道:“戴了一支绿枝葡萄纹发簪”。

明蓁话音刚落,何为安就把她放在游廊的木栏上,转身欲往回走。

明蓁拉住他的衣袖,眼中的泪水摇摇欲坠,轻咬住嘴唇,摇头望着他。

何为安轻抚她的手,拉出了自己的袖子,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簪子绝不能落在那楼中,莫怕,我去去就回。”

他的声音极是轻柔,说完匆匆又进了主楼,此时房间的火势已经蔓延到二楼的走廊上了,隔壁房间也烧了起来。

明蓁在下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身影上了二楼,一路惊险的避开火势,进了二楼东侧的那间房。

她屏息以待,紧紧盯着那间房,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出来,脸上失了血色,越来越不安。

又等了一会儿,或许只有一瞬,明蓁再也等不下去了。

扶着栏杆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主楼跑去,一路跌倒又爬起。

好不容易走到楼梯处,正要上楼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了右手。

蓦然回眸在漫天火光中看见了她上一刻还担心的要死的人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何为安神色灰暗不明,上前打横抱起她,一语不发的快速出了院子。

他方才进了房中后,很快在床榻上找到了明蓁说的那支簪子。

只是准备出去时,房间的横梁不堪怒火的焚烧,断裂倒了下去,正好堵在门口,火势太旺,他试了几次始终无法跃过。

只得找其他路,前面的几扇窗户上都被泼了火油,现在正烧的热烈,压根无法靠近。

唯有他之前爬上的那面窗户因离的稍远些,火势刚起,还能勉强接近。

窗柩上也起了火,何为安草草将其扑灭,顾不得上面还滚烫灼烧的火星子,撕了袍角的布裹住手迅速爬了下去。

地上方才和自己打斗的侍卫已经失血过多死去,何为安绕开他的尸体,却瞥见妻子正准备冲上楼。

顾不得其他的,忙上前拉住她,抱着着她疾步出了院子。

一出院子,找到还守在外面的三人,何为安面容一肃,立即开口:“快走,出事了”

街口处传来了官兵们的脚步声。

来不及过多解释,何为安抱着明蓁健步如飞,刘剡等人见院内那在夜色中冲入天际的火光,也知事情不简单,忙跟着撤退。

一行人走出好远一段距离,到一处安静无人的窄巷才敢停下,何为安待气息平稳些后,将明蓁放下,让其靠在巷口的墙上。

何为安走到刘剡面前,望了一眼守在巷口处的两名兵马司的兵士,对刘剡解释道:“呼延于戈死了”

刘剡大骇,眼睛霎时瞪大,眉心紧锁,想起方才离去的那群黑衣人,心下生寒。

好在今日没有贸然进去,若是跟了进去一旦被人发现即使不死在那黑衣人手里,但凡和那郕国大皇子的死扯上任何关系,自己一干人等就都完了,还得累及家中。

刺杀使臣,破坏两国关系,引起战端,罪同叛国。

刘剡忙问:“可有人发现你?”

何为安面无波澜的摇了下头,唯一发现他的那个郕国侍卫也已经死了。

“可有看清是什么人动的手?”刘剡追问道,当时他在院中,许是能发现些什么,呼延于戈这一死,城中明日必乱,两国和谈之事也将彻底告吹。

“没有,他们皆黑衣蒙面,等我到时呼延于戈已经死了,而明蓁一直昏迷着应当也没看到什么”何为安回他。

接着又道:“今日之事,还请姑父切记务必保密,这背后牵扯太大了,稍有不慎,必招杀身之祸,便是贺家那边也丝毫不能透露”。

刘剡也知事情的严重性,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朝他点头,“侄女婿放心,我那两个下属,皆是跟了我多年的心腹,且此事亦关乎自身性命,必将守口如瓶”。

“只是明蓁被你救出,那群黑衣人明日必会发现少一人”刘剡有些担心,那群人若是发现少了人,必会想尽办法灭口。

“明蓁是被呼延于戈的人掳去的,想来也只有他心腹才会得知明蓁的身份,呼延于戈的人都已经死在院中了,即便他们发现少了一人想来也没那么容易查到明蓁的身份”何为安分析道。

刘剡如今也只能期冀事情能如何为安所说那般,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想了下,还是将先前在院外看见的事情和何为安说了。

他先前在院外见到那群黑衣人虽都蒙着面,但他们所穿的鞋子都是京中男子常穿的棉布厚靴,非郕国人惯穿的羊皮长靴,也就是说动手的是魏人。

何为安听后,脑中快速思索着,但所知线索实在是太少,毫无头绪,只能回去问明蓁,看她是否看到些什么了。

方才他对刘剡说明蓁一直昏迷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想让明蓁太过深陷此事中。

毕竟刘剡除了是明蓁的姑父,还是西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

此处不能久留,二人话毕,刘剡带着下属先行离去了。

明蓁被外边冷风一吹,人也清醒的差不多了,身子依旧还有些无力。

何为安问她还能走不?

明蓁也知在大街上再被他抱着的话,太过惹人眼了。

那院子死了那么多人,即使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事态严重,他们不能再招人怀疑了。

明蓁点点头,抬手将头发简单挽了个发髻,用何为安找回的那支簪子固住,稍微整理下衣裳,看起来并无不妥后,随着何为安走出了巷子。

好在都在城西,离得并不是太远,何为安一路虚扶着她回了何宅。

雨雪和车夫先前已被刘剡的人送回了何宅,并交代过让他们不要声张。

第19章

一回到家中,雨霏和雨雪立即迎了上来,雨雪眼睛红红的,雨霏一脸担忧。

何为安吩咐雨霏打来了热水,让丫鬟们伺候着明蓁简单擦洗了一番。

雨雪头垂的低低地,不敢去看姑爷,心底愧疚难当。

何为安一语不发,面容也不似往常那般温和。

明蓁见两个侍女们都小心翼翼的,特别是雨雪人站在边上战战兢兢的,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心中不忍,安抚般的开口道:“好了,我无事,你们先下去吧!”

二人悄然退出房间,带上了房门。

侍女们一走,房中又只剩明蓁和何为安了,房中静默了片刻,明蓁鼓起勇气,咬了下下嘴唇,踌躇着开口:“夫君你……”

甫一开口何为安便打断了她,温声问她:“身子可还有那里不适吗?”

明蓁本想问他是不是生气了,毕竟她被别的男人绑走了,还差点失了清白。

话堵在了嘴里,摇了摇头,低声回他:“没有”

此时那迷药药劲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除了脑袋还有些昏,身体到并无不适了。

何为安见她垂首似有些失落,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拉过她柔软的手握在掌中摩挲,问她:“还记得今日发生的事吗?”

明蓁见他亲昵的举动,心下安了些,“嗯”了一声。

接着回忆道:“下午我带着雨雪想去锦云衣坊给你取衣裳的,刚出府不久后,马车停了,还未看清人,就被人用沾了药的帕子迷晕了”

“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一张陌生的床上”说着小心望了眼何为安,见他似乎是在想事情,

接着道:“房间里面还有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那时他……他欲对我…对我用强”

明蓁秀眉蹙着,脸色有些苍白,何为安觉察出了她的不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安抚她。

“那人只是今年上元那夜在街上见过他一面,我也不知道怎会就招惹上他了”

明蓁眉头越皱越紧,接着又慌忙解释道:“真的,我先前就只见了他一面,我绝对没有勾搭他”

明蓁满眼不安的望着何为安,祈求他的相信。

何为安见她这幅委屈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不忍,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