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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幕的后面竟是一个偌大的木质舞台,舞台的中央赫然立着一个巨形的玻璃容器,钟离钦的目光却停留在了玻璃容器的上方,微红的灯光摇曳处照耀在一张圆润的鹅蛋脸上,眼波流转便是顾盼生姿,薄厚适宜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高桃的身材搭配着皮裤竟是道不尽的帅气。

可现在女子双手双脚却被紧捆着吊在玻璃容器的上方,她的嘴里塞着棉布吱吱呜呜竟叫不出声,唯有水蜜桃般的脸庞上一对黑珍珠似的眸子充盈着恐慌。

“行素!”钟离钦痛苦的喘息着几乎失声的喊出。

“你应该记得每年军校毕业典礼上必举行的魔术表演吧,”袁尘说着手指向盛满了数米深水的玻璃容器,“魔术师手脚被捆却总能在短暂的时间里逃脱,那她呢?”

钟离钦握枪的手微微的颤抖,汗不住的顺着他的脸颊落下,直至坠入他睁大的双眸里,他却酸涩得连眼睛也丝毫不敢眨,“袁尘,你我之间的事何必牵涉到一女子!”

袁尘漆黑的眼眸看不见半点光亮,犹如黑洞般吞噬掉所有的期盼,“你若是不先牵涉玎珂,我又怎会出此下策!”

行素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勒得通红,身体在玻璃容器的上方摇摇欲坠,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用近乎恐惧的眼神投向钟离钦,只有他才能救她。

钟离钦的喉结上下移动,他紧紧的攥着枪只是皱眉忍着,可吊着的行素每挣扎一下,他的心便被狠狠的鞭笞着,他虽爱行素,可他走了这么久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若是为了她,他可能会全盘崩塌。

“成大事者岂在乎一女子!”钟离钦的唇角抹过一丝笑意,却是狠冽的吐出这句话。

顷刻间行素的心化为一潭死水,她不再挣扎只是任眼泪顺着脸颊坠入玻璃容器内,滴答的溅起水花。

如果我背叛你,就让我死在自己的枪下!

行素,等我,我会娶你!

原来他的话都只是对她的敷衍搪塞,她不远万里从瑞士前来战乱的国内,只希望在最危险的时刻能陪在他的身旁,他却将她的生命视若草芥一般。

袁尘没料到钟离钦会如此冷血,他却也是毫不迟疑的举起了枪。

“不要开枪!”熟悉的声音尖锐的刺进袁尘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玎珂忽然推门而进,她的方向恰好看到袁尘正持枪对准了钟离钦,她像疯了一样的吼出声,袁尘微微一怔,垂下了握枪的手,眼角却是滑过一丝温暖。

只有她,千千万万人中,只有她能扭转他所有的情愫。

钟离钦却趁机扬起了手枪,“嘭”的一声子弹竟毫不留情的穿过了袁尘的左胸,“玎珂。”袁尘只顾着看向她,喉中低低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却瞬间倒在了地上。

“玎珂,我们永远都这么幸福,好吗?”

“嗯,永远!”

玎珂瓷白色的皮肤瞬间变成了青色,犹如青玉般透明的青,竟是鲜血瞬间倒流的恐惧。她交叉着胳膊紧紧抱住她自己的颈项,仿佛是昔日的清晨,袁尘不舍的将她拥入怀中。

可她的瞳仁里赫然映着袁尘躺在血泊中,他依旧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泠然的眸子却始终如一的望向她,我的玎珂!

何副官也是一惊吓得松开手中的绳子冲到袁尘跟前,绳子瞬间沿着滑轮咝的一声松开,被捆绑的行素“噗通”一声整个人坠入了玻璃容器内,漫出的水顿时覆盖了木质地板。

“行素!”钟离钦像发了疯的冲过去,可行素却沉入了水底,她同他隔着厚重的玻璃犹如绽放在水中的花朵一般,她睁大眼睛任由水灌进眸子却依旧只是看向他,钟离钦来不及管袁尘竟是拿起身旁的椅子使劲砸向巨大的玻璃容器。

在微若的光线里,袁尘犹如浮在半空中,和玎珂隔着甚远,玎珂只觉自己虚飘飘的早已是入棺死去之人,看到得皆非真实。“袁尘!”她颤颤巍巍的趴在他的跟前伸手去碰他,可除了滚烫的血,他竟是一动不动。

“袁尘,你醒醒!”玎珂忽然意识到这居然是真的,竟是不住的啜泣着,连嗓子也抽噎的变了声。

钟离钦手中的椅子挥起落下,“嘭”的一声玻璃容器猛然裂开,袭人的水卷着行素猛的将她冲到舞台上,“咳咳。”行素大口的喘息着来之不易的空气,她抬眸却对上钟离钦急切的眼神。“你没事吧?”行素看到他本能地向后一缩,仿佛他就是可怕的魑魅魍魉,钟离钦却不许,他扶起她来,行素拼尽力气挣扎着试图推开他,终究她还是被钟离钦用力的揽入了怀中。

玎珂失了魂一般嘶声力竭的叫嚷着,钟离钦这才注意到倒在血泊中的袁尘,“他这么容易就死了?”钟离钦握起枪瞄准袁尘准备再补上一枪,可士兵却匆匆走上前喊道,“报告,裴上将已到北平城外!”

“怎么这么快!”钟离钦一晃神拽起地上的行素便朝外走,他扯着不断挣扎的行素却忽然停住了脚步,“把她也带走,留在这里当什么寡妇!”钟离钦说着指了指匍匐在袁尘身边的玎珂。

“别碰我!我不走!”玎珂叫嚷着却被士兵拖着离开袁尘,“袁尘!”玎珂嚎啕大哭着竟连身上唯一一件单薄的藕色旗袍也全汗透了,餐厅的窗外飘起凄清的雨,一点一滴,檐声细碎,连她的心也碾得粉碎。

那时沈淙泉捂着胸口冲她扯动嘴角勉强一笑,血却汩汩的顺着他的掌心指缝流下,如果不是她的任性妄为,沈淙泉就不会中弹身亡死在她的怀中。

玎珂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了袁尘的身上,可最终他竟也是因她而倒下…

钟离钦拿着细布擦拭着手枪,他瞥了一眼哭得晕厥过去的玎珂,又望了下神色恍惚的行素,却是冲陈副官冷冷的说了句,“不用理她们。”

但他的心却是不断的绞痛着,专列快速驶离看似平静却波诡云谲的北平,钟离钦的手更是握得骨节咯吱作响。

北平,他唾手可得,分明是计划了如此之久,却功败垂成,倒让裴之言这个老家伙捡了便宜,钟离钦将擦干净的手枪拍在桌子上,空气中却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正文 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影马上要抓狂了,不是我偷懒不更新,而是U盘弄好了,我怕又把小说弄丢,就干脆放到mp4里,没事自己翻着看看斟酌字句,结果今天mp4发神经忽然坏了!!!

小影又送去修…最近命背啊,我下次一定要备份备份…不然锤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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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姐,您要午睡吗?”佣人小心的询问着。

钟离弦躺在床上并不吭声,只是翻身朝内,佣人看钟离弦也不说话,阴暗的屋子越发令人不由脊背发冷,“那我给您点上蚊香,您先小睡会吧。”女佣拿过一盘蚊香,轻擦亮了洋火,眼看着烧起一个火红的小三角旗,才噗的一声吹灭了它。

女佣将烧焦的火柴丢到烟盘子内,看钟离弦仍是安静的躺着,“钟小姐,我去外面守着,有事您就拉铃!”女佣说完便慌慌张张的离开这可惧的屋子。

钟离弦细心听着院子外面咔嚓一声,铁栅栏又重新被锁上,她却猛然翻身坐起来,手边一根细长的绳子是殷慕箫为她准备的,他知道她喜静不愿屋内呆别人,但只要一拽绳子铃铛响起佣人便会蜂拥而至。

钟离弦伸出双手向前探测着摸着,直到蚊香的绿烟一蓬一蓬浮上来,熏得她脑里发晕,才停下脚步徐徐蹲下身,她一歪身倒坐在了地上,细长的纤手在地上移动着移动着,终于摸到了那盘黑蚊香。

黑蚊香只剩下一截红艳的小旗杆在空气中摇摆着,她起身将蚊香拿在手中,细小的火苗舔着她的掌心,阴冷的屋内她一袭戏服犹如蜷曲的鬼影子。

钟离弦一手持蚊香另一只手拽过屋内悬挂的落地窗帘,“淙泉哥哥…”她的喉间发出细碎而微弱的痛苦声,犹如瓷片轻刮玻璃,却划不出她心底的伤痛。

殷慕箫从不准她的屋内有任何利器,甚至连火柴也需远离,可倘若真心寻死的人又怎能拦得住。

蚊香上小小的火苗冒着绿烟靠近纱布窗帘,逐渐化为飘渺而摇动的一团橙色的光晕,舔蚀着屋内阴冷的漆黑,可钟离弦的全身却依然冰冷。

火焰终于顺着窗帘势不可挡的焚烧了起来,她却瘫坐在地上,手紧紧的握着脖颈上的鸽血红宝石吊坠…

“玎珂?”“玎珂?”行素再次用力晃了晃玎珂。

玎珂躺在床上紧闭双目,上海现在是阴冷的大雨天,狂风呼啸,她的额头却全是涔涔的冷汗,苍白干裂的嘴唇轻微的开合,一张一翕间仿佛在小声的嘟囔着,又似不曾开口,行素紧瞅着她的样子急得心神不宁。

她就如同一条放在火上慢慢烤的鱼,微动的唇不断渴求着稀缺的水分。

“你瞧,你都要把她逼死了!”行素狠狠的瞪向钟离钦。

钟离钦的双眼仿佛两簇火焰,不断的冒着红光燃烧,“她是我姐,我也不愿这样!”

“你也不愿这样?可你已经这样了!”行素垂泪的脸颊不住的颤抖着。

她宁愿钟离钦只是当年在美国读书的浪荡公子,起码那时他有着真性情,敢爱敢恨,可如今的他却叫人难以辨认。

“医生,到底怎样?”钟离钦看着自己的孪生姐姐如此,心中也不好受。

“大小姐,应该是受到了一定的刺激才会晕厥,服了药不多时便会醒来,不过切勿让她再伤心难过…”医生细心嘱咐的话还未完,却听见玎珂低低的发出声。

“袁尘!袁尘!”她如同梦魇缠身般不住的喊着,身体却一阵一阵的冒虚汗,耳里轻微的鸣声在嗡嗡作响,丝毫听不到周围半点声音。

她只觉自己奔跑在无垠的冰地,可是怎么跑也跑不到尽头,河水被冻结徒留下宽阔的冰面,身后是追兵眼前却是无处可躲的冰面。

“玎珂!

她猛然回眸,他犹如一缕曙光般,瞬间撕破黑暗,奋不顾身来到她的身边!

“袁尘!”

玎珂噌的一声猛坐起来,眼前却是无数张扭曲的面孔,行素喜极而狂的紧紧拥抱住她,“玎珂,你总算醒了。”

她无力的靠在行素身上,仿佛她是唯一可依赖的支撑,可两行眼泪却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

“少帅?”何副官伏在袁尘耳边小声叫道。

袁尘却双臂安稳的放在两边,四周皆是杂沓的人声,嘈杂中他却只听见近在耳畔,又遥在天涯的声音。

“你好大的胆子,还不放开我!”

他却故意捧起她娇小的脸庞,她倒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竟愣住了,“别担心,我这就带你去见司令,我一定会让他把你送给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对上他炽热的眼眸。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是谁。

他只知道她是他一人的玎珂。

“少帅?”何副官低下头却发现,袁尘的眼角边竟盈盈的滚下一滴泪。

从最初到最终,他一直在等她的出现,可刚他们彼此靠近时,他却踩空了一级台阶,瞬间坠入万劫不复的炼狱。

“少爷,东侧的阁楼起火了!”

东侧的阁楼?

殷慕箫手中批改文件的钢笔瞬间落地,弦!

他发狂的奔向阁楼处,可火焰已卷着浓烟吞噬去白房子,小楼摇摇欲坠的发出拉崩倒之声,烈火卷着呲呲的微爆同西风呼呼作响,众人皆是抢夺泼水,可火势却不见小,反借助着风狰狞的映红了整片天空,四壁落地窗透亮映着屋内火光闪耀。

那年他回头和她四目相对,他轻轻托起她清秀的脸庞手指竟是微微颤然,“你叫什么名字?”她冷冷的答:“钟弦!”

她隐瞒了自己高贵的姓氏,去掉离只说一个钟字,可她却忘了弦和箫注定琴瑟相鸣,永难离。

四周的火焰灼热得令人窒息,火舌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扭曲掉所有的一切,过去,现在和他们之间永不可能的未来!

殷慕箫隔着厚重的落地玻璃却隐约可见屋内的她,燃起的红光如同死神的召唤般团团将她包围其中,“弦!”殷慕箫隔着落地玻璃喊她的名字,钟离弦却不断的旋转着,任由呛人的烟雾将她笼罩。

她仰头对着旋转欲坠下的天花板不断吟唱着霸王别姬,那年母亲挥舞着水袖清纯质朴的音色带着哀怨,“弦儿,你记住,最好的戏子不是专心唱戏,而是把自己变为戏中人,不分戏内外。”

她记住了,甚至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她钟爱一生的男子早已化为一方尘土,爱她的男子却将她折磨至死。

烈火中她用力甩着水袖翩翩起舞,仪态悠然,步步生莲,左移右滑犹如踏浪而来,轻启朱唇却是一曲霸王别姬穿墙而过。回眸间一抹红色和墨色不断搅拌着,她伸手竟一把扯掉了眼前的红布,直露出两个血淋淋的窟窿。

正文 化为灰烬

浓重的黑烟撕裂了空气,也撕毁了殷慕箫所有的神经,他在寒风中不住的簌簌颤抖,紧闭上双眼实在不忍看下去,他怎会对她下如此狠手,他怎能挖去她绝美的明眸。

佣人们各个提着水桶前去扑火,可蓝天下巨大的火焰却不断扩张,钟离弦不停的旋转着在烈火内仰天大笑,她隐约可以听到房子外殷慕箫若有若无的喊声,可她的嘴角却微微的上扬,拂过一丝浅浅的笑颜。

她爱过他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殷慕箫的手穿过她垂在腰际的长发。

钟离弦站在阳台上双手扶着栏杆,她的目光落在路边的紫藤花架旁,半壁斜阳晒着碎石小径,一对年迈的老夫妻手挽手逆着光悠然散步,连空气中似乎也充盈着淡紫色的香味。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房子,车子,还有钱,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殷慕箫见她又是这副态度,他竟生硬的扳过她的脸庞,让她的眸子对上他的眼神。

她的皮肤流淌着月光般的莹白,可如水的眼眸却是夜色凄泠。

死生契阔,他终究给不了她所想要的。

“淙泉哥哥,该你走了!”钟离弦俏皮的放下手中的棋子。

沈淙泉却似并未听见她的话,他只是静默的望着远处,可阳光透过叶片犹如层层金漆嵌进他的瞳仁中,钟离弦望向他,心却是一丝丝的裂开。

只有看到她,沈淙泉才会如此光彩溢目。

“大小姐,夫人说您该去上钢琴课了!”成群的佣人紧随其后。

玎珂却是莞尔一笑,荡起飞扬的裙摆翻身上马,“我要去打枪,不要跟着我!”她手中的鞭子使劲抽落在马背上,马匹锋棱瘦骨成,风入四蹄轻转瞬便消失不见。

“淙泉哥哥?”钟离弦近乎啜泣的再次喊出声,可沈淙泉的视线依旧随着骑马女子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处…

情深意长,他又无法兑现。

她爱的是殷慕箫?

还是沈淙泉?

钟离弦脑中不停的回忆着,可她还未想出答案却瞬间被火舌吞没,融入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中。

她到底爱的是谁?

没有人知道答案。

“弦!弦!”殷慕箫哭着喊出她的名字,可焚人的烈火却将钟离弦化为灰烬,士兵死命的拽着殷慕箫远离阁楼,可他却痛苦的挣扎着,几欲冲进火场内,竟是三四个士兵才能拉得住他。

隔着厚厚的落地玻璃,殷慕箫竟就这样眼睁睁的望着她离开,恰如最初他也同她只隔着一层落地玻璃,他回眸一望,却是美人三千旖旎如画。

而今她却似一缕青烟般再也不复存。

“医生到底怎么样?”何副官急切的拽着医生白大褂的一角。

医生却无奈的放下怀中的文件夹,“少帅,先前就有严重的偏头痛,体内的毒素尚未殆尽,再加上此次枪伤,子弹只差一寸就会击中心脏,虽说已取了子弹,但少帅始终处于昏迷的状态,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那怎么办?”裴之言也跟着匆匆的问。

医生却是片刻的迟疑,“现在恐怕也没有办法。”

“到底少帅何时才能醒过来?”

“这个,我也不清楚…”

裴之言一把拽住医生的衣领,几乎将他勒得脱离地面,裴之言手上的力气狠狠将医生的白衣领扭做一团,医生吓得鼻梁上的眼镜也险些掉下来,“其,其实,可以送少帅去美国医治,国内的医疗条件暂时只能做到这一步。”

“大帅早已卧床不起,少帅再去美国医治,那北平怎么办?”何副官双手握拳,急得冒出一身的汗,只觉颈上与脖后的头发梢也刺挠得难受,可一双手却是异常的冰冷。

“北平,有我在!”裴之言倒是率先开了口。

可何副官瞥了他一眼并不接他的话,当初裴之言同北平打了数月的战,后来虽投向了袁尘,但何副官总觉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只怕袁尘一去美国治疗,这淮河以北就要袁姓改作裴姓了。

“怎么,你不放心我?”裴之言看不惯何副官蔑视的眼神,竟气得开口嚷起来。

“小点声啊,少帅还在病房,不能打扰到他!”医生低声下气的嘟哝着,可他插在两人中间进退维谷,又丝毫不敢得罪任何一个。

“何副官,尽管放心带少帅去美国!”裴之言跟何副官争吵之际,身后却浮起温儒之声,何副官回头去看,男子却是眉目清朗,一袭戎装难掩秀雅姿态。

何副官看到是他倒笑了起来,“原来是徐参谋!”

这位徐参谋,正是徐若愚,大学时代他曾同玎珂是狱中的难兄难友,弃笔从戎后更因在天津救下玎珂一事得到大帅的重用,扶摇直上竟成了年轻的参谋长。

“何副官,尽管放心,北平有裴上将和我在,保证少帅归来一切无恙!”徐若愚一身书卷气,却颇有大将风范,他说出此话滴水不漏,既安定了何副官的心,又不至于驳了裴之言的面子。

何副官一向对徐若愚依仗信赖,一方面是因为徐若愚甚得军心,另一方面则是玎珂对他的称赞,“好,我就信徐参谋的话,即刻带少帅前往美国治疗!”

徐若愚淡然一笑,不觉侧目看了眼昏暗的病房内躺着的袁尘,他的心却是渺茫一片,犹如隔世之人,只要她能幸福,就算是天下,他徐若愚也甘愿拱手相让!

而大火过后,殷慕箫却独自痴痴的望着遍地的灰烬,连她也化为一捧尘土,他踩在废墟上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除了一副躯壳再也其它。

殷慕箫抬起脚,军靴下却是一枚鸽血红宝石,乌黑的废墟里这块宝石显得异样鲜艳熠熠发光,犹如新摘的石榴一般可口诱人,他却缓缓蹲下捡起将它握在掌心中。

“喜欢吗?”殷慕箫打开手心露出掌中精致的鸽血红宝石,钟离弦坐在镜子前却只是抬头瞥了一眼,“嗯。”她总是如此不冷不热,让人看不透的神情似带着含蓄。

正文 时间永存

殷慕箫却笑着将鸽血红宝石小心翼翼的坠在她的胸前,比玫瑰红还要泛红的光泽,如异星般带着叵测的神秘感,白皙的脖颈搭配艳色圆润的红宝石竟是魅惑撩人,殷慕箫忍不住垂头在她的鬓角轻轻落在一吻,“我要你以后任何时刻都戴着它!”

钟离弦抬眸却是如清茶露水般的眼神,“嗯,好。”她淡淡的答了句,殷慕箫却因为她的一个好字居然激动了多日。

一滴泪坠在他的手背上,犹如打到荷叶上的露珠,微颤的却是心底缓慢的伤痛。殷慕箫发狠的将鸽血红宝石紧握在掌心上,他颤颤巍巍的却站不起来。

“弦,你说我们谁会先死?”殷慕箫在银镜后细心为钟离弦梳着乌黑的长发,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到她。

钟离弦并不理会他,只是任殷慕箫为自己梳着一倾长发,殷慕箫却忽然从身后紧紧抱住她,钟离弦在他的怀中依旧安静如初,他却恨不得将她搓揉进自己的身体,再不同她分开一丝距离。

“如果你先死了,我会把你做成沙漏。”殷慕箫边笑边说着指向手边透明的水晶沙漏,“这样你的骨灰就像沙子一样,不停的流淌着,和时间永存。”

钟离弦轻瞥了一眼桌子旁的沙漏,晶莹剔透的玻璃内装着细碎的沙粒,一颗颗不断的滴落下,却又被人倒置方向继续坠下,记录着时间却也变成了时间。

殷慕箫眼眸逐渐冷下来,他已经习惯了钟离弦这种漠然的态度,“不过我倒希望是我先死,这样就不用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他侧影迎着台灯,如蛾翅般的睫毛下一双寒冰的眸子注满了无限宠溺,钟离弦的心嘣的一声却是怅然若失。

殷慕箫的腿有些麻,他垂下头伸出五指,废墟上的尘埃滑过他的指缝间。

他曾想过无数次,倘若真的是她先死了,他便将她的骨灰做成精致的沙漏,让她不受命运的束缚永远同时间永存,可这一捧又一捧的尘埃中,哪一粒又是他的钟离弦?

殷慕箫的心口猛然一痛,他低头看着胸前不断汩汩涌出的血液,回头间却发现羽仁枫子举着冒出缕缕青烟的枪管。

他其实看不太清羽仁枫子的表情,可朦胧的眼眸里却是钟离弦中弹时唇角淡淡的微笑,她隔着店铺透明的落地窗玻璃望向他,含泪的火一般光明的眼睛欲语还休,“钟弦!”殷慕箫紧握着鸽血红宝石瞬间倒在废墟上,滚动的热血顺着他的左胸流入尘土中,他的唇角却扯出一丝笑意。

他终于能再见到她了。

羽仁枫子扔下手中的枪一头倒在沙发上,她抬头对上眼前男子冷冽的眼神,“没想到,野心最大的居然是你!钟离钦!”

羽仁枫子用不太标准的中文一字字吐出他的名字,钟离钦却抿过一丝微笑,“哪里,羽仁小姐高看了,我只是顺应人心罢了。”

“是,顺应人心,更是顺了你的心!”羽仁枫子冷哼一声却继续道:“不过,殷慕箫确实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他甚至还不如苏琛泽聪明,为了个女的整日发疯似的杀人,内阁早就对他这种做法不满了。”

钟离钦上弦月般好看的唇角拂过暗笑,“所以我说,羽仁小姐应该早些跟我合作才对,殷慕箫一向不得人心,就连裴之言也投靠了北平!”

钟离钦说着端起一杯茶水递给羽仁枫子,“况且有我钟离弦在一日,日租界,煤矿铁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我何乐而不为!”羽仁枫子笑盈盈的接过杯子,茶香飘逸间竟连她也不曾看清钟离钦的心思,“过去我以为你是个花花大少,不会有何作为,况且你是她的孪生弟弟,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钟离钦却明知顾问,羽仁枫子并不吭声只是和他相视而笑,“但愿我们合作愉快!”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