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然站了起来,甩开两个嬷嬷的手:“我自己走。”

那两个嬷嬷却没有听她的,虽然她眼神如炬,冷冷地寒光一闪让人胆怯,但再怯,她也是要落了势的,她们跟着太后,怎么可能怕她呢。

安倾然被两个嬷嬷扯了出去,这一路上,安倾然踢掉了鞋,扯破了衣服,挣扎间头上的钗子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截,还有衣服也扯开了。

“现在怕了?那你何不说出真相,也免去皮肉之苦?”太后叹了口气,“其实,你不说,事实也在这里,你以为能有谁来救你?”

安倾然仍旧挣扎,挣扎间把另一只鞋也甩了出去,她扭动间,目光看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扬声:“太后,您应该调查清楚,我已经说了实话,你便是打死我,那也是实话,太子好得很,哪有祖母希望自己的孙儿不能人道的?”

“你休想再瞒我们…”太后的话音未落,却见两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人一身龙袍,虽一脸胡须,眼神却精锐,而另一个,身着明黄太子服,俊秀的脸上全是愠怒,他抢先一步,扯开两个嬷嬷,将安倾然揽入怀中,安倾然一见是他,一头扎到他怀里,哭了出来:“太子,太后要打我呢,太后硬说你不能人道,让我说实话,我说了实话,却又不信…”

她声音不大,抽泣着,但每个字都非常清楚地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皇上闻言,面色更加深沉,舒贵妃,贤妃,还有一众宫人都跪在了地上,太后坐在上位,脸色变了几变:“皇上,你来的正好,这件事情,也该你知道。这太子夫妻也太目无王法了些,竟然敢用假元帕来欺骗先皇后,还有皇上,当初哀家不在宫内,却不想出了这么大的乌龙…”

皇上摆了摆手:“太后不必激动,这件事情,朕已经早就知道了,太子将一切都告诉了朕,他不圆房,是因为安倾然未到及笄,怕伤及太子妃身体,而后来,因为国丧,太子知礼守规,仁孝异常,怎么在此期间圆房,直到安倾然及笄礼后,他们才真正的洞房,那些传言,子虚乌有,太后也在宫中生活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这等传言,该查明些,别被有心人的话污了耳朵。”说到这里太后那脸已经挂不住了,皇上这是在教训她吗?

皇上说到这里,眼睛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妃子:“你们也是的,太后一时被传言蒙蔽,你们该提醒些,现在倒好,不提醒倒也罢了,还在这里推波助澜,都好好想想吧。”

说着一甩袖子,然后看着太后:“太后好好保重身子,不值得为后宫这些事情费心,儿臣也劝过太后,该享福的时候,何必为子孙操心,再者,儿孙自有儿孙福,对不对?儿臣告退了。”

也不等太后反应,转身离开了。

太子扶着安倾然,对太后一拜“孙儿多谢皇祖母关心照顾,还多谢各位娘娘的操心,在这里谢过了…皇祖母,这件事情已经明朗,若不想再细查,孙儿也告退了。”

一番话说得屋子里每个人脸上都挂不住了,所以,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东方锦也不等她们开口,半搂着哭得快昏过去的安倾然,转身离开了。

刚出了太后的寝宫,安倾然就从东方锦的怀里直起身来,拿东方锦的帕子抹了抹眼泪:“幸亏你及时赶到…”

哪里还有半点泣容。

东方锦只一想,便明白了,心里佩服安倾然的作戏,但没有丝毫影响他对她的心疼,揽她的臂膀又用了力:“倾倾,有我呢。”

他不只一次说过这样的话了,安倾然在他的怀里扭头,看着他坚毅的眼神,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头伏在他胸前,眼睛幸福地眯了眯:“嗯,我知道。”

东方锦脸黑沉的,回望了一眼太后的寝宫,眼底闪过一道冷光。那本来就冷峻的脸更加地冷森,他的步子也不由自主地的快了起来。

回到东宫。

安倾然坐在上位:“忍冬,把所有的宫女都叫来。”

她这会儿换了一身衣服,上身是淡紫掐金的罗襦袄,下面同色的缠枝莲的百褶裙,高耸的发髻上,一只衔珠嵌宝的步摇闪着金辉。

她红唇如烈焰,眼底更闪着怒火,看着所有的宫女都跪在那里,冷冷地道:“你们听着,别以为本太子妃善良,就可以任人宰割,现在开始,把你们到东宫之前,所有的经历告诉我,若有半点隐瞒,你们知道后果如何。”

那宫女都以为安倾然小,又见她平时总是笑嘻嘻的,所以,都觉得这一次能躲过去。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四百五十五章 清理东宫]

正好那小荣被送了回来,她一进屋子就跪在了地上:“太子妃饶命,奴婢该死,出卖太子妃,还请太子妃给奴婢一条活路。”

安倾然坐在那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如炬:“舍得回来了?你的新主子没有给你赏赐吗”

“主子饶命呀,小荣知错了。”小荣边说边惊恐的跪在那里磕头,同时心里暗骂,自己才是被人给卖了呢。

“忍冬,叫执事嬷嬷进来,赏小荣五十板子。”安倾然的声音平静如水,面上也一点儿波澜都没有,看样子,象说家常话一样。

小荣闻言吓得要死,五十板子怕是要了她的命了。

结果仍是被拖了出去,那板子击肉声伴着小荣的惨叫一起传了进来,安倾然仍旧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拿起青花瓷杯,轻轻地吹了一下,又浅浅的尝了一口,眼神平静如水,仿佛就在午后的阳光里喝下午茶,根本没有什么吓人的惨叫声,也没有跪了一地的宫女,忍冬看着小姐这样的气度,隐约的觉得皇后也不过如此吧,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强大了?

终于棍子的声音结束了,安倾然的茶杯也放了下来,她抬眼,眼神忽的凌厉无比:“忍冬,把小荣拖去宗人府的大牢,让她的下半生就在那里度过吧。”

忍冬迟疑了一下,立刻下去安排了。

而地上的宫女开始发抖。

“现在该轮到你们了,第一个说的,可以免去刑责。”安倾然声音仍旧平和得吓人,终于这些宫女们爬上来说了自己原来在哪里,曾经做过什么。

安倾然一一地记了下来,她点了三个人的名字:“你们三个,我无福消受,从现在起,你们去找总管,若是他安排不了你们,你们各安天命吧。”

三个人都是从太后宫里转过来的。

她们想说什么,但看到安倾然的眼神便软了下来,爬出去收拾东西了。

安倾然又点了一个人的名字:“你呢,从今天起,不要让我再见到,在宫里见到我的时候,自动避开,去吧,浣衣局报到。”

那宫女也谢了恩离开了。

剩下的人都是没有经过其它人的宫里,安倾然看着她们:“你们都看到了,那些吃里爬外的人都得到了什么下场,我不管你们之前有没有被收买,从这一刻起,如果忠于我,以后前途光明,有我肉吃,就有你们汤喝,如果学她们,下场会比她们惨十倍,我发誓。”

安倾然的目光从她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仿佛刀一般直接扎到人的心里,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她们只知道自己点头,因为觉得除了点头,有其它的动作,她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东方锦一直坐在里屋,本来这件事情他想亲自处理,但安倾然的小手放在他的胸膛:“你是太子,你是男人,做你该做的大事,其它的,我来替你分担。”

听她这样说的时候,他只觉得一阵的目眩头晕,那是幸福的滋味。

终于,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毕,安倾然转身进屋,风情万种地伏在软榻侧:“太子,妾身所做的,你可是满意?”

东方锦见眼前的女子一身紫衫,头上的步摇张扬而又威严,可是这会儿看起来,刚才的张扬这会儿倒变成了调皮,而那身紫,倒让她娇小的身体穿出了成熟的意韵味来了,而此刻,那如仙的容颜,比她身旁屏风上的桃花还要娇艳,尤其那双明眸,开合间仿佛一只小手,轻轻地抓着你的心脏,一下下的,又痛又舒服,东方锦仿佛被蛊惑一般,站了起来,星眸皓齿,向她走来,安倾然心里一动,东方锦这身太子服,这样的熨帖合身,而那双眼睛,她只看一眼,便再移不开,刚才故意卖弄的风情早忘到一边去了,只是含着笑,看着他在自己的笑容里慢慢接近。

东方锦近前,抬起她精致的下颌,指腹状似无意地在她的唇瓣上滑过,那一丝凉意让安倾然不由自主地伸出粉嫩的丁香小舌舔了一下,却没有快过他的指腹,东方锦俯身,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小巧的鼻尖,好闻的清爽味道一下子充斥了安倾然的脑海,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太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剩下的话都被太子堵在了嘴里…

安倾然躺在太子的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东方锦的头发,两个人的发丝绞到了一处,安倾然来了兴致,香肩半露于提花缠枝莲蜀锦被外,一头青丝如瀑,倒遮住了胸前的大半,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全是调皮,显然她把那发丝当成了玩具,嘴角却勾起:“太子,你昨天怎么和父皇说的,他没有怪我们元帕的欺君之罪,还帮着我们免了责罚?”

东方锦美眸半眯,看着安倾然,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美丽的锁骨:“我跟父皇说了实话,而已。”

“没有承认错误,再加上什么保证之类的?”安倾然很想知道,因为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小事。

“我不认为我们有错。”东方锦语气带着笃定与不覇,嘴角邪邪地勾起,缓缓欺近,在安倾然未察觉危险之前,他已经含上了她的红豆,舌尖调皮的滑了滑,声音含糊而亲昵,“娘子,人都你说夫君不能人道,怎么不见你反驳?”

“啊?这怎么反呀,不过,我昨天可是告诉了他们实话,说你很能人道。”安倾然又痒又麻,咯咯地笑了出来,身体扭动如一条小蛇。

东方锦显然不想放过她,大手一掐,那纤细的腰腰已被环住:“嗯,为夫只能证明一下你说的话而已…”

说话间那唇已在安倾然的脖子上印下了无数的吻痕,然后他自己又退了退好像在观察自己的成果。

安倾然害羞,捂着自己的脖子不让他再碰:“没法见人了。”

“让那些人羡慕去吧,谁让他们嚼舌根。”东方锦眉头拧了拧,有些调皮,但安倾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在意。

她笑得弯了腰:“可是,这也不证明什么呀。只能证明你吻技好。或者有心的人会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原来你要证明…”东方锦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长发披了下来,妖孽的脸雌雄莫辩起来,安倾然正惊讶于他的美,腰身被扯起,正好跪坐在了他的腰腹间,四目相对,这样清晰,“为夫的就证明给你看。”

猛然一扎,安倾然轻咬贝齿,叫了一声,随即忍着,她不是痛,只是他的巨大,让她有些承受不住,她苦笑,又想起谣言,简直是一种讽刺,不禁又是笑,又是拍打他,让他轻些再轻些。

安倾然又娇又羞的样子让东方锦几乎无法自控,他深深的呼吸,调整自己的冲动,一下下地撞击,看着安倾然嘻笑慢慢地变成迷醉,在他身前娇软成泥,香汗淋漓,那种成就感,比任何东西都有言秀惑力…

御书房。

云启帝听到黄公公的汇报,说太子夫妻恩爱无比,并未见有任何不实之处。

是的,他现在回忆起当天的事情,仍觉得太子在胡闹,可是到底关心,生怕传言为实。

还记得当天太子拿着一张床单来到他面前,说他与安倾然大婚那天的元帕是假的,而手里的这个才是真的,让人去验,他当然说他胡闹,然后太子将一切都交待了,说他为了安倾然的身体,又因为母后的离去,起初云启帝心里还非常恼火,心想这个家伙越来越胆大,连他都开始骗了,可是听到他的理由,又觉得他这样隐忍,比之康王的毫无节制不知强多少倍,所以,对他倒没了怨怒,而是多了一分骄傲,这就是自己和云儿的孩子,果真不一样。

想到这里,他微微点头:“黄公公,把前日南番进贡的冰蚕丝赏给太子妃,就说最近她操劳后宫之事,朕很满意,这是赏赐。”

黄公公闻言笑了:“皇上,这可是您都不舍得用的冰蚕丝,夏季做衣,肌肤生凉,还不招蚊虫…”

“哪来的那么多话,送去就是。”云启帝笑着道。

“可是太后也对这冰蚕丝有意,前几天还派人悄悄地来打听,皇上到底赏人了没有…”黄公公说到这里,看到皇上的脸色,立刻跪下,“老奴多嘴了,老奴这就去办。”

“去吧。”云启帝没好气地挥了一下手,等黄公公退下去后,他身子靠在了椅背上,似很疲惫的样子,缓缓地叹了口气,“太后呀太后,你为何如此?”

喃喃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正在这时,贤妃来求见。

云启帝坐直了身子,看着她近前,手里端着一盘糕点,总是这些东西,仿佛他是一个吃货。

云启帝淡然地看着她,眼神里的东西让贤妃更是有些局促,最后笑了笑:“皇上,臣妾关心皇上的龙体,亲手做了点伏苓糕,这糕醒脾胃是最好的。”

嗯,这是从云启帝鼻子里传出来的。

贤妃犹豫了一下,端着糕点放在了皇上的桌案上,往后退了两步,恭敬地立于桌前。

云启帝没有拿糕点,眼神从糕点又转到贤妃的身上:“若无事,退吧。”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四百五十六章 告状不成]

云启帝没有拿糕点,眼神从糕点又转到贤妃的身上:“若无事,退吧。 ”

“皇上,臣妾有事要说…”贤妃急急地开口。

“说。”

“关于昨天的事情,臣妾是被舒贵妃直接叫去太后宫里的,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贤妃急于把自己摘出来,却不料,云启帝对于她的这一做法更加的反感。

他坐直身子,眉间带着冷意:“朕不想听,你退吧。”

贤妃这个恼火,也恼自己的嘴笨。

她出了御书房,不住地叹气,更巧这时候黄公公捧着一个比盘子大不了多少的白玉盒,不过,这样的玉雕成这样的盒子,已是罕见了,只这盒子就是宝贝呢。

“黄公公这是要去哪里?”贤妃先开口。

黄公公正小心翼翼地捧着呢,还真没看到贤妃,所以愣了一下:“哎哟娘娘,老奴可是瞎了眼,给娘娘请安,回娘娘的话,老奴正要去东宫。”

“给太子送东西?”贤妃追问道。

“回娘娘,正是,皇上赏给太子妃的冰蚕丝。”黄公公也算是好东西没少见,能这般小心自然有他的道理。

贤妃一听,脑袋嗡地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黄公公看着她的背影,直着脖子喊:“娘娘慢走。”

贤妃哪里慢得下来,她觉得自己真是蠢,这件事情无法解释,自己可真是被舒贵妃给害惨了,她们娘们孩儿的想收拾太子,自己跟着吃瓜儿落了。

************

安倾然收到那冰蚕丝,非常高兴,不在乎这礼物的贵重与否,是皇上那颗心。

她打发了黄公公后,和忍冬一起扯着那蚕丝,却见触手生凉,薄如蜻蜓的翅膀,更难得的是,那蚕丝上竟然有提花的祥云图,细看,却又不是提花工艺,貌似那白色的云也完全是蚕丝所织,只不过这些地方,织得比别处密许多。

“太子妃,这物件太可爱了,奴婢幸好跟着您,要不然这一世哪有机会见识这么好的东西。”忍冬美滋滋地道。

安倾然说实话,好东西没少见就连东方夜的那颗夜明珠她都没有放在眼里,只是这蚕丝,当真触到了她的心,只觉得这世间好东西真是巧夺天工了,难为怎么织出来的。

“妹妹,哟,这是什么呀?”慕容蓝心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看到主仆两个扯了满屋子还没有完全扯开的冰蚕丝愣住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以前当真白活了。”

安倾然和忍冬一边重新折起一边道:“蓝心郡主好有闲啊,难道是太后又有什么事情要传唤本太子妃?”

安倾然头一次这样冷中带讽地和她说话,慕容蓝心一愣,随即道:“妹妹难怪会生我的气,可是昨天的事情真的一点儿风声都没露,我也不知道太后会这样对妹妹,怪只怪我当时没有替妹妹说话吧。”

“郡主当然不会提前得知,太后想必也对郡主有担心吧。说起来,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你。是我被气糊涂了。其实也不能怪太后,这宫里有这样的传言,太后怎么能坐视不理呢?”安倾然知道自己刚才真实情绪流露,这是要不得的。

“妹妹最是明事理的,能这样想就挺好的。”慕容蓝心低下了头,叹了口气,手指绞着衣角,半晌没有抬起头来。

“郡主有事吗?”安倾然又问了一遍。

“妹妹,是不是以后我没有事情,你就不想见我了?”慕容蓝心眼底是楚楚可怜。

安倾然愣了一下:“郡主怎么会这样说,难道郡主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而自责吗?”

安倾然身体前倾,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带着深意,盯着慕容蓝心,那样子,说认真是认真,说打趣是打趣,让慕容蓝心辩不清真假,愣了。

“看来没有,我只是开个玩笑。”安倾然笑了起来,“其实我这个人呢,就是含糊,许多事情,我不太计较的,你放心就是。”

安倾然脸上笑得灿烂,心里却暗恨,那天晚上谁下的迷药,她还没有查清,她有几次问太子,他好像知道什么的样子,可是一问这件事情,他就含糊不提,再问得急了,他就牺牲他的se相,自己本来一直警惕他用美男计,可是他一使出来,自己保管中计,再跑不了。

等想起来再问的时候,他又故计重施,可能发现这一招鲜吃遍天的道理,他乐此不疲。

安倾然因为回忆,嘴角眼底全是幸福,让慕容蓝心心里揪了一下,她就是因为听到传闻,说太子夫妇现在恩爱无比,刚才安倾然低头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心里比刀扎的还难受,看来,传言不虚。

而太后得到的消息竟然都是假的。

她倒是希望那消息是假的,否则自己与太子更是无半点可能了。

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忍冬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太子妃,您真是好修养,摆明了这个蓝心郡主没安好心,您还能对她笑得出来。”

“难道我对她哭不成?”

“不是,那天她生日宴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您就不怀疑是她动的手脚?”

“也许是她,也许不是,但不管怎么说,她不会害太子就是了,所以,这次事情,绝对不关她的事,显然太后对她也防着了…”说到这里,安倾然的眼神暗了下来,她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仿佛在思考什么。

忍冬放轻动作,将冰蚕丝收了起来,悄声退了出去。

太后很快就知道了太子妃获得赏赐的事情,其实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一个风向标,那些轻视太子想看笑话之人,又一次将心提了起来。

谁也摸不清皇上的意思了。

舒贵妃也在贤妃之后找到了皇上,她手里没有拿东西,也就是她没有任何借口,真的只是来见皇上。

皇上听了传报,眉头皱起,手抬起又落下:“让她进来。”

舒贵妃特意打扮了一番,大红的锦缎穿在她身上,一点儿也不艳俗,发间并无繁琐的佩饰,只两根简单的红玛瑙的凤钗,这样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利落,又大气又美丽,一如她初嫁入皇宫的妆容。

云启帝看了一眼,便又停下头继续批折子:“有事吗?”

声音淡淡地。

“皇上,臣妾确实有事要说…”

“说。”皇上将朱笔投进笔筒,那溅起的朱砂落到了笔筒的外面,有几滴还溅到了纸张上,云启帝眼神便随着那朱砂走,仿佛那是件极有趣的事情。

舒贵妃见状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继续说道:“皇上,现在宫里有议论,说太子这么小的年龄就敢做出欺君的事情来,若是再继续下去,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

“是吗?你们为什么不说太子恃chong而娇,目无尊长,为何不说太子年龄小,不足以成大事?”

舒贵妃愣在了那里:“皇上是在怪臣妾吗?臣妾昨天也是不明所以,太后只让臣妾过去,臣妾却不想,太后得到的消息不确切…也不能这样说,太后的消息也是准确的,毕竟是太子欺君在先,无论他有什么样的借口,他都是有欺君之罪呢。”

云启帝抬起头,换了一个姿势,身子靠在椅背上,面上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他好像对舒贵妃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嗯,说得很好,继续。”

那语气中还带着鼓励。

舒贵妃被云启帝的语气弄得有些迷惑,所以,她嘴唇张了张,突然地意识到了多么蠢的一件事情。

可是已经晚了。

“你在说太子欺君?只因太子审慎,隐忍,不够好se?”云启帝声音森冷,“你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蠢到如此了?是什么让你敢这样的来污垢太子?康王有半点可以比得上太子之处吗?只一味贪图享乐之徒,滚!”

说着大力一甩,那桌子上的东西全飞向了舒贵妃,舒妃未敢躲,刚才的那根朱笔却恰好地落到她的身前,衣服上便被溅上了点子,只是那衣服是红色的,只留一了深色的印子,舒贵妃完全被吓蒙了,她呆呆地只看着那印子,仿佛自己的衣裙是极珍贵的,被污到了便不知所措。

“还不滚?”云启帝的话音刚落,舒贵妃便尴尬地转身跑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几乎被高高的门槛绊倒,她何曾如此狼狈过,还不是自己对皇上的心思估计不足,事实上,她倒不是为了说太子的坏话才来的,她本意是想告诉皇上她知道错了,她要认错,而且她都想好了,态度一定要诚恳,刚才在路上看见贤妃了,想必她也是这个套路吧,自己不能拉在她的后面。

出了御书房,舒贵妃苍白的脸上突然现了一丝冷笑。

一柱香后。

她跪在太后面前:“太后,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呀,皇上现在对我们都是很失望,他给太子妃送去了冰蚕丝,那怕是把后宫所有的女人都埋怨上了。”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四百五十六章 告状不成【求月票】]

云启帝没有拿糕点,眼神从糕点又转到贤妃的身上:“若无事,退吧。”

“皇上,臣妾有事要说…”贤妃急急地开口。

“说。”

“关于昨天的事情,臣妾是被舒贵妃直接叫去太后宫里的,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贤妃急于把自己摘出来,却不料,云启帝对于她的这一做法更加的反感。

他坐直身子,眉间带着冷意:“朕不想听,你退吧。”

贤妃这个恼火,也恼自己的嘴笨。

她出了御书房,不住地叹气,更巧这时候黄公公捧着一个比盘子大不了多少的白玉盒,不过,这样的玉雕成这样的盒子,已是罕见了,只这盒子就是宝贝呢。

“黄公公这是要去哪里?”贤妃先开口。

黄公公正小心翼翼地捧着呢,还真没看到贤妃,所以愣了一下:“哎哟娘娘,老奴可是瞎了眼,给娘娘请安,回娘娘的话,老奴正要去东宫。”

“给太子送东西?”贤妃追问道。

“回娘娘,正是,皇上赏给太子妃的冰蚕丝。”黄公公也算是好东西没少见,能这般小心自然有他的道理。

贤妃一听,脑袋嗡地一下,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黄公公看着她的背影,直着脖子喊:“娘娘慢走。”

贤妃哪里慢得下来,她觉得自己真是蠢,这件事情无法解释,自己可真是被舒贵妃给害惨了,她们娘们孩儿的想收拾太子,自己跟着吃瓜儿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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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倾然收到那冰蚕丝,非常高兴,不在乎这礼物的贵重与否,是皇上那颗心。

她打发了黄公公后,和忍冬一起扯着那蚕丝 ,却见触手生凉,薄如蜻蜓的翅膀,更难得的是,那蚕丝上竟然有提花的祥云图,细看,却又不是提花工艺,貌似那白色的云也完全是蚕丝所织,只不过这些地方,织得比别处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