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状笑了:“到底年轻,还这般害羞,但你可知道,我怀…怀皇帝那时候,可是尽捡酸的吃,那是冬天,先皇特特的让人从边域那里送来的酸枣子,都是树上干了的,那地方的人都不爱吃,结果都送到宫里来了,自从那年后,那枣还改名了,改成了贡枣,好像倒成了贵玩意了…”

楼挽月很是尴尬,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浅浅的笑着。

太后见她如此,便开口:“瞧瞧,我不该和你说这些,只是哀家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活几年,不就是在有生之年,想着可以见到再下一代,哀家也指望不上谁了,这太子妃一直没有动静,明明自己学医的,这点儿事情还弄不准,所以,你不要让哀家失望才是。”

楼挽月苦笑了一下:“太后,想这子女也是有缘分在的,我们还是缘分未到。”

“嗯,能这样想,倒也好,只是你们也着点急才是,虽然说是缘分,但到底也有一句老话叫事在人为。今天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等哪天,我闷了,你们到宫里来陪我这个老太婆,除非你行动不利,否则我可不放过你们!”太后半开着玩笑,半站了起来。

楼挽月陪着笑告辞了。

回到寿王府。

东方润正好要出门,一个脚迈出大门,一个刚下马车要往里走,走到对面若不说话,倒是让人笑话,是以,楼挽月先开口:“夫君这是要出去吗?”

东方润愣了一下,神情舒展:“太后可好?”

“她老人家精神着呢。”

“她要你去,可是说了什么?”

“她…倒没有什么,只是聊些家常里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楼挽月哪里好意思说出太后的愿望来。

东方润见状温和地点了点头:“这样啊,我走了。”

楼挽月说了声小心,然后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他们这副样子,任谁看来都是情深意切,相敬如宾,可是她心里隐隐的痛,如果他能对自己大吼,发脾气,她反倒会感觉到一丝暖意,那样才象是一家人,而不是拒人千里之外,象个陌生人。

东方若雪正在院子里打秋千,一身水蓝的裙子,随风而飘荡,她仰望着天空,身后的丫环推着她,秋千高高扬起又落下,她好像就要乘风归去,楼挽月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慌慌的,这个一向开朗的小姑,此刻为什么离她这样远?她心里疼了一下,也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那样的开朗只是装给别人看的吗?

她有什么心事呢?

她有什么愁事?在自己的眼里,她该就是天真无邪的。

东方若雪停了下来,看见楼挽月,脸上露出了笑容:“嫂子,你回来了,可是带回了什么好消息?”

楼挽月没有笑,而是扯着她的手:“真凉,怎么不多穿些?”

东方若雪摇头:“我问你呢,怎么不回答我?”

“能有什么好消息?不过是要我多吃些。”

“就是,你太瘦了,对了,你去看太子妃没有?她们可是受了伤?那天,哥哥身上的血不是救他们留下的吗?当时哥哥虽然没有多说,但我仍是觉得情况不一般,所以一直担心来着,却不知道你进宫,竟然不和我说一声。”她半是嗔半是笑的,一脸的明媚,仿佛刚才那个忧伤的她根本不存在。

楼挽月一听东方若雪提起这茬,她的心里沉了下来,是呀,那天,他又救了他们一次,他与她又相见了,她不知道自己和安倾然说过那样的话之后,她会如何待他,当然,东方锦在现场,她该是什么都没有说吧。

现在她有些后悔了,也许那件事情烂在自己的心里就好,说出去能有什么用呢。

“嫂子,你在想什么,到底去没有去东宫呀?”东方若雪很是着急。

楼挽月终于回过神来,她尴尬地笑了笑:“太后催着我早点回来,我并没有去东宫,倒当真是失礼了。不如我们明天特意去一趟,可好?”

“好呀,也不知道大家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都去看望他们…”东方若雪若有所思。

楼挽月心里一动,笑了:“大家指的是谁?你可有想见的人?”

“哪有,嫂子,你真是讨厌,和你说的好好的,来打趣人家。”

“这哪里算是打趣呀,也许你想见九公主,或者哪位夫人…难道你心里想的是别个?”

“不行胡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记得明天我们一起去东宫。”东方若雪说完,提着裙子跑得飞快,拐了个弯就没影了,丫环们跟在身后也急急地的跑了回去,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楼挽月半垂着头,叹了口气,才慢慢转身,满眼的秋色,便是紫红的芍药在她的眼里,也看出了老气横秋来…

翌日。

东宫可谓热闹异常,安氏夫妇带着安明辰一起进宫来,连暮寒也在,他站在院子里,先是一阵的捶胸顿足,各种自责:“我怎么就这个时候生病,若是我在的话,打不跑那些家伙,至少也可以替你们挡挡刀剑,是不是?”

他比比画画的,一转身,正好看见楼挽月和东方若雪一红一白的俏生生的走了进来。

[第二卷 :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五百零三章 齐聚一堂]

楼挽月如一团火,而东方若雪,恰如其名,衣裙如雪,人如玉,安倾然转眼间,看到发呆的连暮寒,她嘴角勾起,现在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太忙了,本来还想着要照顾一下他的事情,结果没有照顾到,现在看来,好像不用自己做什么了吧。

东方若雪脸红红的近前,对连暮寒施了一礼,本来这皇宫内宅,是不许男子进入,但连暮寒是安倾然的表兄,又与安氏夫妻一起进见,再加上皇上对于太子太子妃,特别的信任与宠爱,所以便也特事特办了。

连暮寒忙道:“郡主,小民拜见郡主。”

东方若雪的脸更红了,刚才她竟然什么也没有想,自己可是郡主,却像他施礼,这可是最大的失礼。

她希望所有的人都不要发现这一幕才好,可偏偏的安倾然的眼睛如刀一样,让人无处可逃,她不禁又羞又愧,这是闹哪样呀,只得开口道:“连公子曾经救过我一命,是以,我只当你是恩人,不当是普通人。”

这句话很好地解释了刚才她的做法,安倾然在旁边开口:“就是,表哥,你可是郡主的大恩人,享受什么样的待遇都是可以的,难得今日聚得这样齐,快屋里请,我可是备了上好的茶品…”

说着一把挽住东方若雪就往屋子里请,而楼挽月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看着她们俩个的背影,嘴角抿起,一副乐观其成的样子,安明辰最是热闹,他最喜欢自己在地上跑,也不让人抱,结果自己跑着跑着,就一跤跌倒在地,心疼得连瑾瑜上前去扶,他却自己爬了起来,拍拍小手,继续往前跑,结果一头撞到了东方锦的大腿上,被东方锦大笑地逮住住:“看你哪里跑,快,叫姐夫。”

安明辰瞪着他,咯咯地开始笑,他手又开始往东方锦的头上去抓,东方锦一边笑一边躲一边嘴里道:“你快叫,叫完才给你玩。”

安明辰挑着好看的小眉头,一副倔强的表情,双手齐飞,弄得东方锦很是狼狈,安倾然偏偏地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状态,她笑得不可自以,东方若雪的尴尬瞬间被化解得无形了,而连暮寒瞧见小明辰这样欺负东方锦,笑着拍手:“总算有人可以给你颜色看看了…”

他的声音不大,东方锦一记飞眼过来,连暮寒便嘻嘻地笑了:“没有恶意,纯属口误。”

东方锦长长地叹了口气:“安明辰,你太欺负人了,再这样下去,我生气了?”

安明辰听得懂,也明白人脸色,见状停了下来,粉粉的小嘴嘟着,大大的眼睛里慢慢地蕴起了雾气,见状东方锦忙道:“好,我说错了,我错了…”

边说边主动将头凑了过去,发上的金簪就送到了安明辰的眼前,安明辰正在酝酿着悲伤的气氛,在大家以为他不会要那金簪只会大哭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多云转晴,与此同时,他手中已拿到了战利品,嘻嘻地笑了起来,而安倾然忙近前,将安明辰弄乱的头发理了理,又接过安明辰,在姐姐的怀里,安明辰乖得象一只小猫,或者也是那只金簪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对于外界的干扰,他再也没有互动。

众人进了屋子,东方若雪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连暮寒不知道今天哪根神经不对,也安静了下来。

安倾然有些话想问楼挽月,又碍于众人都在,不好问,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反倒冷场了,众人都看着安明辰,倒将他看得不好意思,抿着嘴笑了一下,然后开口:“姐姐,我要那个…”

众人一看,有些眼晕,他要的东西是东方锦挂在墙上的宝剑,连暮寒也不问,上前将剑摘了下来,递到了安明辰的面前:“归你。”

对于自己的表哥,安明辰没有一点儿客气,他去抓,抓了两下,没有拿起来,小脸倒涨得通红,众人都笑了。

东方锦开口:“你倒大方,拿我的东西做人情。”

“反正他也拿不动…”连暮寒正说着的时候,安明辰不知道怎么鼓捣地,沧啷一声,安明辰握着剑鞘,将宝剑抽出来能有一寸,好在连暮寒和安倾然反应的都很快,两人立刻将安明辰的手按住,将剑拿了回去。

安明辰可能也被吓到了,剑拿走,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众人才松了口气,不禁大笑起来。

安忠涛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这般活跃,心里也是感慨地叹了口气,自从安嫣然死后,他时常地做梦,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做得不够,所以,对于剩下的这三个子女,他下了狠心了,要狠狠地疼,便是安明轩也一样,最近他越来越关注,他好像也长进了不少,总之,他最近还算是满意。

连瑾瑜笑眯眯地看着众人,这双儿女让她最为骄傲,看着他们,她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还有比儿女都在眼前更让人欣慰的事情了吗?

东方若雪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连暮寒,而连暮寒一直逗着安明辰,根本没有注意什么,倒是安倾然将一切上眼底,她对于东方若雪的心事了然,对于楼挽月也一样,楼挽月这会儿眉头仍旧锁着,显然,她与东方润的关系并未转好,而想起自己在这里充当的角儿可是很尴尬的,便更想着帮他们一把。

她最近一直在研制那种药,可是明明的连安嫣然都能弄到的药,自己想要弄到,怎么这么难呢?她又不好同太医院的人要,又不好跟东方锦说这件事情,她只有按照医书来慢慢研究,她其实也希望,没有自己的这药,他们两个在一起,那才是彻底解决问题呢。

很快,大家就找到了话题,聊得热闹,太子赐宴,席间,连暮寒举杯先祝两人大难不死,洪福齐天,自己先饮了三杯,大家笑他耍活宝,而他越发的能活跃气氛,至于东方若雪,一直未说话,只是跟着大家时而抿嘴一笑,安倾然只顾着关心两个人的神态,却被旁边的东方锦吃了干醋,他握着她的手:“夫人,光顾着高兴,我还未敬你一杯,感谢你当时的一不离不弃。”

本来是处罚性的,却不想说着说着动了真情,安倾然饮了。

连瑾瑜心疼女儿:“少喝些才好,饮酒对胎儿不好。”

“有孩子了?”大家齐齐地看向安倾然,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安倾然苦笑:“娘亲,我哪里就有孩子了。”

“哦,我是说,如果万一有,你自己还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是少饮酒的好。”

众人很是不甘,又不相信,便认为是安倾然有好消息在瞒着大家,楼挽月坐在她的对面,笑着道:“太子妃,若当真有好消息,你却瞒着我们,我是不依的。”

“真的没有好消息。”安倾然无奈苦笑。

东方锦也看向安倾然,眼底带着猜疑和欢喜,安倾然无语了:“娘亲,瞧瞧他们都误会了。”

连瑾瑜也笑了:“你呀,也该有好消息了,别说他们着急,娘亲最着急。”

安倾然哭笑不得:“不要为我着急,至少我已成婚,这座上可是还有未成亲的呢,你们也不替他们着急一下。”

未成亲的那两个人笑容瞬间凝固,互视了一眼,一阵阵的尴尬,连暮寒摇头:“这自古有云,好饭不怕晚…”

众人大笑,怎么会有他这种形容。

楼挽月点头:“其实连公子的话倒也有道理,两个人缘分未到,不能在一起,若是到了,打都打不散,所以,晚些相遇,情投意合,倒比早早地在一志,貌合神离要好得多。”

她的话只有安倾然能听懂,她见她感慨,忙道:“好,说的好,表哥,若是你有哪家中意的姑娘,不好意思说,不如交给我,我替你说,可好?”

“你表哥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连暮寒一脸的痞气。

东方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给我丢人。”

连暮寒立刻伏软:“你相信我的眼光,我看上的姑娘自然是天下地下举世无双的。”

“胡说八道,那个已被我娶来了,难道你还对太子妃有什么企图?”东方锦一副护食的样子,故意挑着眉头逗他。

连暮寒忙高举手投降:“那是你眼中的举世无双,我自然没有意见,不过,太子,你也不能就此灭了我心中的举世无双呀。”

东方锦捶了他一拳,也是笑了。

安倾然被两个人弄得很是无奈。

不过,连瑾瑜也把他们的话当了真,心里在想着,自己该同哥哥商量一下,看看为他订哪家的姑娘才好。

安忠涛一席上倒是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安明辰则由宫女们抱到外面玩得不亦乐乎,根本不吃饭。

安倾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涌上了一阵阵的感叹,上一世,自己失去了双亲,她从来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天,看来上天待自己真的不薄。

[第二卷 :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四百零四章 爱得美好]

一席散了,东方锦送走了众人,回到屋子里,脸色板着:“这个连暮寒,真是口无遮拦,除了你,哪里还有举世无双?”

安倾然苦笑:“小声些,笑话死人了,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话。”

东方锦上前揽她在怀:“我恨不得诏告天下,你有多美有多好。”

“不是不要吧,就不怕别人妒嫉恨?”

“也对啊。”东方锦认真地想了想,“或者,我可以告诉天下人,你不美?”

安倾然知道他喝多了,转身不去理他,他却偏偏地缠上来,不住地与她厮缠,很快,紫色的床幔放下,里面传来了阵阵可疑的声音,忍冬早将人都支到了外面,关上了房门,外面,暮色起,阵阵秋风,叶子片片落了下来,忍冬笑了笑,这是秋天了,收获的季节,她真的希望自己的小姐也可以收获小宝贝。

翌日。

东方若雪病了。

发起烧来,两颊烧得通红,不住地打着寒战,楼挽月摸着她滚烫的额头,很是紧张,东方润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还没有回来,而寿王妃则在旁边紧张不已:“这孩子,从小到大很少生病,这怎么了?难道是感了风寒?”

“可是昨天也不冷,只是在东宫里喝了两杯,难道出来伤了汗?”楼挽月回忆着,昨天东方若雪确实出了不少汗,一直脸都是红扑扑的。

寿王妃一脸焦急,她只扯着东方若雪的手,一直喊她的名字,东方若雪睁开了眼睛,迷蒙地笑了一下:“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寿王妃本是淡定的性子,这会儿却再也淡定不来,甚至想了想道,“莫不是冲到了什么撞客?那皇宫里自古以来可是最最…最邪气的地方,我去给祖先上柱香。”

“婆婆…”楼挽月想劝她,觉得这撞客之说,实在不足为信。

可是想想又作罢了。

果真寿王妃转身出去上香了。

楼挽月坐了下来,她看着东方若雪的样子,叹了口气,她能告诉寿王妃,这个小姑的心事吗?

从东宫的时候就开始,她脸一直这样红,尤其当她看向连暮寒的时候,眼神中更带着几分躲闪。

再联想起当时她送画给连暮寒,连暮寒也曾从水中把她救起,难道自己的小姑有意于他?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样子的,她不由地有些怔忡,细细地回想连暮寒的样子,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钟意小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之间有没有可能呢?寿王会怎么做?会同意吗?

想到这里,她近前轻声道:“若雪,你是不是有什么憋在心里,若是想见谁,想和谁说话,跟嫂子说说,如何?”

东方若雪迷蒙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楼挽月:“嫂子,我口苦…”

她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自己皱着眉头:“我怎么了?好晕。”

“你病倒了…我刚才问你,想不想见什么人?”

东方若雪飞快地摇头:“不,我不想见。”

见状,楼挽月好像真的明白了什么。

东方若雪这边病的很蹊跷,安倾然在宫里也是觉得很奇怪,好在太医们去了几次,她的病就渐渐地好了起来,天气渐凉,宫里的人开始准备换季的衣服备品,不断地有人请示汇报,安倾然开始忙碌起来,每天接待宫里的不同的人,忙得不亦乐乎,往往快天黑才结束,忍冬心疼她,往往的都会炖好补品一直温着,东方锦回来的时候也很晚,这些日子他同安倾然一样忙碌,两个人只有晚饭的时候一起才算是见面,这晚膳倒是少有的温馨惬意时光,两人有时候只是眼神交流,相视一笑,倒也不用说什么,便都懂,安倾然又喜欢上了最近的日子,只是一想起害他受伤的背后人仍旧没有找到,想着不知道日后还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心里便一阵阵的堵得慌,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那背后之人不再有动作,他们该怎么办,太后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就是见楼挽月和东方润的次数有些多,但对于宫里的其它妃子,她也接见了,而且现在好像心情很好。

云启帝的身体也好多了。

自从上次安倾然出的狠招,他痛快地哀悼了一番后,也是走出了阴霾,她走了,他们的儿子,他还要照顾好。

上次太子行刺的事情发生以后,云启帝分析了所有可能,觉得这件事情,除了东方炎就是东方夜做的,所以,对于舒贵妃和贤妃的院子,他去的很少,倒是其它的妃子,还多走动些。

舒贵妃当然很快就察觉到了云启帝的心思,她心里堵得慌,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便成日见在院子里逗弄那只鹦鹉,那只鹦鹉被她吓得不会说话了,只是一看到她就扑愣翅膀,弄得她更是心烦。

倒是东方夜知道自己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为了讨好安抚母妃,不时地让沈之云抱东方麟进宫里,东方麟只是一直哭,还小,根本什么都不会,慕容舒看着孩子心情好点,但很快,就被他的哭声吵着心烦心已,主要是这个孩子,她怎么哄都哄不好,太医们来瞧过,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说孩子先天弱,也没有办法。

***

寿王府。

东方润坐在书房里,左手握着书,半晌了,没有翻过一页,他的视线却穿过那烛光,不知看向哪里,只是跳跃的烛光中,他目光凝视着窗棂处,安倾然的绝美的面容又一次闪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是这一次,她面对他,不再有以前的热情,那冷冷的拒绝让他的心里一阵阵的寒冷。

她应该知道了。

前后态度变化这样大,又有楼挽月之前在月华寺与她共处,他很快就分析到了,楼挽月一定也知道了。

事实上,他在她出嫁之前,从来没有隐瞒过什么,难道那个时候她根本不明白?

东方润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本放了下来,正在这时,门轻响,进来的是楼挽月,她臂弯间搭着一件白绵缎镶风毛的披风。

楼挽月脸上有些讪然,毕竟总去讨好一个人,自尊受不了。

而且她还怕东方润不理她,或者冷言冷语,她会难过的。

可是与想象的不同,东方润竟然站起身来,接过了那披风“送给我的?”

楼挽月的手一抖,她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他和自己什么时候这样说话过?不是客气,不是疏远,而是若有若无的温柔。

这是专属于他的温柔。

自己也能等到这一天吗?

东方润何等人,怎么会看不清她眼中的情愫,他心里也是酸了一下,自己只不过一句话,她就感激如此,更何况她还知道自己的心里并没有她。

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女人。

他们之间有过两次肌肤相亲,虽然都是莫名其妙,事后想起太后的糕点,他找到了原因,但到底也是发生了,事后尴尬,但到底有所不同。

楼挽月脸色娇羞,将披风抖了抖披到了东方润的肩上,东方润本就面色如玉,那白色的披风趁得更是玉树临风,让人不忍移目,楼挽月的心更是扑通地乱跳,手指颤抖着,几下才将那披风丝带系成蝴蝶扣,嘴角挂着一抹羞意:“看起来,倒正好。”

“你缝的?”东方润看着楼挽月,嘴角露出了一丝温柔。

“笨手笨脚的,缝的有些粗糙,夫将就些,等来年,有时间,再细细地缝一件吧。”

“还好。”

楼挽月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个人一时间又安静下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楼挽月又将他的披风解了下来,自己细心地放好,嘴里道:“东方若雪的烧退了,母亲说了,明个,我们一家人一起吃午饭,你有时间吗?”

“明天中午?倒也没有什么事情,那就一起吃饭吧。”东方润又坐了回去,端起了茶杯,却发现杯子里没有水了。

楼挽月见状拿起了茶壶感受了一下:“水有些凉了,我再给你续些水来。”

说着转身出去了,很快,又端着壶进来,将水续进了杯中,两个人的眼睛都被白骨瓷杯中那翻滚的茶叶所吸引,那叶片那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宛如秋叶般落到了杯底。

楼挽月开口:“如果没有事情,我回去了,夫君也早些休息。”

身形婉转,很快消失在了门口,东方润拿起书本,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又站起身来,拿起了案头放着的那件披风,抖开看了两眼,又放下,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月光,幽幽地叹了口气。

楼挽月回到自己的房间,手抚着脸颊,觉得烫烫的,半晌,自己笑了,笑得很是美好。

翌日。

寿王府。

寿王坐在桌前,看着那一桌丰盛的饭菜,没有半点胃口,这个桌上,东方润和寿王妃知道他的心思,而另两位女子都是有些不敢动筷,终于寿王扬了扬眉头:“好,大家吃饭吧,难得我们在一起吃饭…”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因为这句话实在好笑,他们在一起吃饭并不难得,除了早饭,大家都能见面,所以,他又改口道,“还是这样普通的生活好呀,一家人想聚在一起就能聚在一起,不用三叩九拜的…”

[第二卷 :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四百零五章 睿智不减]

楼挽月眼中有异色,东方润忙道:“父亲,今天怎么如此感慨,想是快冬天了,见万物肃杀吧。”

寿王愣了一下:“哦…是啊,也许也是人老了,才会生出这么多的感慨。”

“父亲正当年,怎么就老了。”东方若雪笑着道,“是不是因为哥哥成亲了,马上要见下一辈人了,你才会有如此感觉?”

一听下一辈人,东方润和楼挽月两个人互视了一眼,脸上有尴尬,楼挽月闷头开始吃饭,而东方润浅浅地笑了一下:“妹妹,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想是妹妹也…”

东方润是一个温润之人,他并不刻薄,所以,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东方若雪显然明白他的意思,闹了个大红脸,想不依,在父母面前又不好真的发脾气,只得也夹菜,开始闷头吃起饭来。

父子两个对视了一眼,有些话真的不能在桌面上说,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

他们都懂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