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吗?”安染月突然转身,怔怔地看着小诺,那眼神里带着殷切,“你说的是真的,对了,前两天让你差人去月华寺给我上香祈福,那些人还没回来吗?”

“没有,奴婢心里想,反正那两个婆子也无事,让她们留在月华寺多抄写抄写经文,替主子修行。”

“那就好,多赏她们点银子,别让她们偷懒,对了,明天你让最好的裁缝来府内,给我也做两套新衣服,最近瘦了这么多,衣服都不合身了…”

“主子,做衣服的事情往后缓一缓,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倒以为主子不悲伤,会觉得刺心的。”

“对对,小诺你说的对,这样,明天你就出去说,我一直在生病,病里还念叨着麟儿的名字,让丫环们传开才好,明白吗?”

“奴婢明白,事实上,最近这段时间大家也都在说,您是真心疼小少爷的,只是王妃的院子里,奴婢不敢差人去,但奴婢听说,王妃最近的日子不好过,王爷自从小少爷没了以后,再没有去她的院子,现在回府就去云夫人那里,还有那个黄小妾,王爷也是派了人多服侍,说她是有功之臣,会生儿子的人,不得落下什么毛病,主子,您说那黄小妾的身体那样好,又是生养过的,怎么可能不注意,就生下了死孩子呢?”

“这话在这里说说就好了,谁知道是谁下的黑手呢,当初安嫣然出事的时候我就怀疑过,只是我虽然嘴不好,也妒嫉,但就是还算有一颗良心,不做恶事希望菩萨可以保佑我,最好我自己能生个孩子…”安染月越说声音越小,她郁郁地坐回床前,瞧着那对红红的蜡烛开始发起呆来。

小诺便不说话了,这样的愿望她何尝不想呢?

她还希望跟主子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呢。

突然安染月又皱起眉头来:“你真的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吗?难道是我幻听了?我真的病得这般厉害吗?”

“主子,那是小郡主在哭,今天是北风,风送过来的哭声,最近听说小郡主也是闹得厉害,只是云夫人非常小心,不相信奶娘,天天自己带着,人都瘦得不成样子了,王爷为此还让人多多给她进补。”

“哦,我忘记了,云夫人倒是好命,生的是女儿,若是儿子,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安染月说到这里,突然地冷哼一声,“那个小丫头长得真丑,一点儿也不象王爷,也亏得王爷还当成宝一样。”

小诺笑了一下:“小孩子生下来都是那样的。”

“哼!”安染月的脸黑沉了下来,小诺不敢再说了,她只得放轻脚步将洗澡水放好,服侍她洗澡。

沈之云对于自己的孩子,可是疼爱有加,现在天天的哭,她听着都觉得是仙乐,倒是将东方夜弄得头大,他又不想去雷月珠那里,而黄莺儿仍在坐着月子,所以他往幽梦轩来,只是到了门口,突然的什么兴致都没有了,自己又转身向府外走去,这个府内,一点儿让他舒心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青楼歌伎,让他可以暂时忘掉烦恼。

所以很快,京城中就有传言,康王失了两子,仍旧醉心歌舞,流连烟花之地。

皇上也有耳闻,但是这会儿,他对这些传言不感兴趣。

***********

御书房。

军机大臣都在。

东方锦立在御案侧,沉默不语。

秦太师开口:“皇上,宁王为皇族血脉,事关天家颜面,这件事情不能贼人让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呀,皇上,这百万石的粮食可是大数目,都够我军一冬的吃用了,但是宁王是皇上的儿子,皇上若是不顾宁王的死活,臣民会认为皇上太过冷酷,无舐犊之情,反而会生议论。”兵部尚书开口。

云启帝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对于这件事情前因后果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可正因为是自己的儿子,他才难以决定。

给了对方赎金,那后果更加严重。

终于,他抬眼看一直不语的东方锦:“太子以为如何?”

东方锦闻言,略一思忖,开口道:“这条件可以答应。”

“什么?”云启帝没有想到东方锦会如此说,不禁一怔,宁王就是因为刺杀太子太子妃才被贬,他会这样处理?

东方锦点头:“父皇,这件事情必须答应,只有答应了,我们才能化被动为主动,现在宁王在他们的手里,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若是见死不救,难堵幽幽之口,更何况,宁王是父皇的儿子,是我的兄弟,我们怎么可以看着他出事?”

云启帝皱着眉头:“这个不肖子,自己的事情办不好,总给我们惹事,若是救他,那将士们难道要忍饥挨饿不成?所以,朕决定了,不同意。”

众人闻言只得暗暗的叹了口气,都知道云启帝说得这样坚决,但是心里一定极痛的,虽是罪臣,但仍是父子连心。

贤妃得知了皇上的意思,拖着病体直接来求见皇上。

寝宫中的云启帝面色铁青,在地上走来走去,喜公公又进来通知一遍,不用想都知道贤妃要做什么,他这会儿根本没有心情应付她。

所以大袖一挥:“赶她走!”

喜公公哪里敢真的赶,只得出去弱声弱语的相劝。

贤妃却生了脾气,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松就回去?若她不坚持,自己的儿子怕是连骨头都不剩了。

她只有这一个儿子。

索性她这会儿拼了命,若皇上不救,他们黄泉路上好做伴。

所以她直直地跪在那里:“皇上要不见臣妾,臣妾就在这里说,请皇上救救宁王,若是能救宁王,臣妾这命没了也罢了,求皇上了…”

[第二卷 :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四百三十八章 历练太子]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高亢,听在云启帝的耳朵里就特别的刺心,他看着小心翼翼的喜公公,不由地气极反笑:“你…你去告诉她,愿意跪就跪,若是不想活了,朕成全她!”

喜公公不敢原话说,只得让贤妃的宫女劝她的主子回去,并给她们递眼神,可是贤妃这会儿也连命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继续梗着脖子道:“皇上若是不允,臣妾便在这里跪死罢!”

“随你!”云启帝冷怒的时候透窗而出,贤妃的身子晃了一晃,她咬着牙,唇已经洇出血来,她闻言又将身子往起挺了挺“皇上,臣妾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

说着,一头就冲墙冲了过去,等宫女抱住她的时候,额头已撞出血来了,宫女吓得直哭:“娘娘,您不能想不开呀,娘娘!”

她们两个又哭又闹将云启帝气得脸色铁青:“来人,把她们架回去,若再不从…”

喜公公见皇上要动极怒,不由地慌忙而飞快地道:“奴才这就劝贤妃娘娘,让贤妃娘娘回去…”

他喊了几个宫女,半扶半拖的总算是将贤妃劝走了,贤妃一路行一路哭,那额头上的血一路流下来,宫女忙用帕子探试,抹得左一块右一块的,很是狼狈,她哪里顾得上这些,只知道皇上不要她的儿子了,怕是她真的死了,皇上也不会看一眼,想到这里,倒觉得她不能死了,她若是死了,她的儿子就再没有人能救了,她也不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奔凤宫而去。

见到太后,她立刻跪在地上:“太后,救救宁王,您若不救宁王,宁王便没命了,皇上好狠的心,他要不管宁王,那些贼人恼羞成怒,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呢?”贤妃涕泪横流,哭得不可自抑,几乎昏了过去。

太后摆了摆手:“你先别哭,听哀家说,哀家不会让皇上不顾天伦,要是他继续一意孤行,我这命就交待在他身上吧,我索性陪炎儿一遭去了…”

太后边说边拍桌子,脸色铁青,那声音因为激动,而高昂起来,贤妃一听她这样说,一下子止了哭声,眼里全是希望:“太后…”

太后摆手:“你不必说,炎儿是我的孙儿,我不救他救谁!自从这孩子去了肃安,我就梦到过好几次,每次梦醒了我眼泪就湿了枕头,又怕你难过,就没有和你说过,总之,我不会让他出事的,这次不管那些人要什么,大不了我不吃不喝,把这宫里的东西都折腾了,又有什么关系!”

闻言贤妃又哭了起来:“多谢太后…”

“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没怎么样呢,自己先折损了,倒是何苦呢,一会儿我让太医去给你瞧瞧,切不可再上火,明白吧?我现在就去找皇帝,拼了这老命,我看看他许还是不许。”太后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荣嬷嬷紧走了几步跟上,扶着太后的胳膊,一路快步走到皇帝的寝宫,云启帝一听太后来了,心里明白是什么事情,但仍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迎了出去:“太后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狠心,不要你的儿子,我狠不下这心来,我不能不要你,也不能不要我的孙儿,要是你不管炎儿了,你说,这样,我去,我去见那些贼人,我跟他们谈,让他们把炎儿放了,让我做人质吧,看看你管我不管,你不管我,让天下了耻笑,看你怎么以孝至国。”太后没有刚才那样激动了,反而心平气和,大有不如她意不罢休的架势。

云启帝闻言,心里纠结,叹了口气:“母后,这件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样简单,如果当真答应了,那么多的粮草会助恶贼成事,儿子常要求臣子为国尽忠,轮到自己的儿子便又是另一番做法,让群臣寒心,再者,我们可以当宁王战亡沙场,儿子到时候会恢复他的封号,灵柩归京…”

“灵柩归京?怕是连个骨头渣子也不剩了,还归什么京?”

云启帝便不语了。

太后坐在那里沉着脸,她知道皇帝这样的表情就是不同意。

她有些尴尬。

她看着云启帝突然叹了口气:“你是皇帝,哀家不该过问政事才是,就是因为炎儿是我的孙儿,我是以祖母的身份来向你替他求情的,哀家也不难为你,你自己做主吧,只是若当真不要炎儿了,哀家便…便出家为尼!”

太后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云启帝送了出去,太后却理也不理,走得很是着急。

贤妃立刻就收到了这个消息,知道太后为了东方炎做了很多,心里不禁万分感激,也起了希望,老太后都这样说了,云启帝难道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结果第二天,她没有听到云启帝妥协的消息,不禁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再去请示皇上也是白搭,不由地想去找太子。

她来到了东宫,安倾然挺着大肚子出来迎接,贤妃未说话,倒一眼瞧见了她的肚子,眼神哀怨地看着:“若是宁王妃的孩子还在,已经出生了…”

说到这里,好像觉得不对,因为那件事情与安倾然之间的关系闹得很僵,几乎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往,她这会儿却忘记了。

安倾然倒没有在乎,她只是陪着叹了口气:“见过贤妃娘娘,宁王和王妃,暂时不会有事的。”

“是呀,你也说暂时,只是他们被人绑架,怎么会有好日子过呢?我这正是来找你,让你和太子说说,想想办法,救救宁王…”贤妃满脸的哀色。

“娘娘,我可以和太子提提,只是这件事情父皇若不吐口,我们无法强来,但我想,娘娘不用担心,父皇便是不答应条件,也会想办法查出这件事情的始末,派暗卫救出宁王,父皇不会不管他们的。”安倾然不好直接拒绝,只是劝解道。

在心里,对宁王及宁王妃没有半点好印象,但是她也不想让他们影响了朝中的正常秩序,所以她宁愿他们好好的。

“你这样说,本宫何尝不知,只是话虽如此,但到底皇上太冷情了,我去怎么样苦求都不理我…”贤妃坐了下来,左右的看屋子,她还是第一次来东宫,“我再没有别的门路,太后那边也替我求过了,若是太子能替他说句话,皇上一定会听他的,最近大家都知道,国事大半已经由太子处理,他的意见很重要。”

安倾然心里暗恨,宁王刺杀他们夫妻的时候,贤妃没有过来道歉,任何人都没有,不管是不是宁王所做,她所求的只是一个公平人心,推已由人,这种临阵抱佛脚的行为她很讨厌。

“你很快就要做娘亲了,看在同是娘亲的份上,我知道,可能以前他们夫妇做了一些事情,让你讨厌,不看他们,看我这个妇人的面上,下半辈子我做牛做马的任你差使,只求你能救救他们…”贤妃早已不顾及身份,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倒让安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来她是真的走投无路才会如此。

自己也是当娘的人。

她这个样子,她确实很同情。

所以开口:“娘娘放心,等太子回来我一定会和他说的,娘娘也须放宽心才是。”

贤妃没有想到安倾然这样痛快就答应了:“到底太子妃是大度之人,若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怕只会看笑话,怎么可能…说到底,都是我们母子做的不对,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让宁王他们向你道歉。”

“不必了…”安倾然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就原谅他们了,许是做了娘亲的人,所想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孩子积福?

对于贤妃来求情的事情,安倾然确实和东方锦谈了,东方锦闻言后深思良久,他突然认真的看着安倾然:“你希望我为他求情吗?”

“希望。”安倾然深吸了口气,脸上是浅笑,“无论于公于私,你都该去和父皇好好商量一下,于公,那些贼人我们得促住之前,至少得先稳住,于私,他是你的兄弟,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现在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他坚持着不和贼人谈判,但是你不能这样,我们可以有其它的法子,便不要硬拼…太子,你不会认为我在干涉朝政吧?那臣妾可真是万死不辞了…”

闻言,东方锦近前,揽她入怀:“倾倾,记得,我们与决不能夫妻唯一的区别,就在称呼上,所以,按理说,这国事也是我们的家事,倒劳你费心了,为夫心里难过。”

“这样就好。”安倾然看着他灼灼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东方锦却有自己的考虑,第二天又找到了云启帝,将自己和安倾然商量后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云启帝闻言有道理,虽是不情愿,但也算是答应了。

他一为历练他,二也是有了私心,希望他可以救出宁王,便让他全权处理此事。

东方锦得到首肯后,立刻找来心腹,要他们外松内紧,暗中调查那一切可能,但是两天后,仍然没有一点儿消息。

[第二卷 :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四百三十九章 变化巨大]

东方锦分析了各种可能,到底是哪路人马这样大的胆子,几路山贼反匪都清查了个遍,却没有任何可能,那些人的胆量有,但是规模绝对没有,就算是给他们那些粮食,都不晓得怎么运走。

东方锦越来越觉得事情可疑,不要金银只要粮食,看起来不着痕迹,却又太过明显,让他不得不对宁王夫妇产生了怀疑,难道是他们假装绑架案子来威胁朝庭,要了粮草之后准备造反?

宁王会造反吗?

他思来想去,绝对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宁王一向没有大主意之人,他能行出这样的大事,那可是不太可能。

越想越糊涂,东方锦的头就有些疼了。

不过,他并不慌乱,反而冷静下来,他决定付赎金。不过,将百万石的粮草降到三万石。

三万石的数量虽然也不小,但到底现在国库也可以额外支得出来,而且这三万石的粮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们运粮的时候一定有迹可查。

将消息放出去后,很快收到了回信,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同意了。

这下子东方锦有些发蒙,早知如此,他倒是该再往下砍砍价。

没有想到宁王夫妇在对方的眼中才值这个价。

很快,粮食在指定地点放好,所有的士兵撤到十里之外,天黑了下来,就在众人以为贼人拿了粮食却不放人的时候,宁王夫妇被放了回来,捆绑着放在一辆马车上,口眼全被堵上,等大家把绳索解开之后,才发现,他们的头脑肿胀,几乎认不出来,身上也全是血迹斑斑,显然吃了不少的苦头。

他们回京后,立刻回到宫外等候云启帝的传诏,云启帝怒其不争,又先前有旨,他们无诏不得回京,所以一时间又没有传他们,他们只是住在京城中的客栈。

贤妃如召见了他们。

一见到狼狈不堪的宁王夫妇,贤妃几乎又栽倒,秦香凝一下子跪拜在地,哭了起来:“母妃,儿媳以为这一世再也见不到娘亲了,没有想到我们娘俩还有相见之日,我们让母妃担心了…”

宁王也是满身伤痕,但是他这回不象以往那般暴怒,而是跪在贤妃的脚下:“儿子知道母妃为儿子操碎了心,儿子在边关也一直思念母妃,本以为见到母妃的日子遥遥无期,却不想我们母子如此相见,儿子给您丢脸了…”

贤妃闻言,几乎哭得软倒在地,她抱着宁王:“儿子呀,只要你活着,母妃做什么都愿意,只要你们好好的…快进屋,我们娘们孩儿的好好说会儿话,再不许说道歉之类的傻话,孩子无需向娘亲道歉…”

宁王忍着悲伤,扶起了贤妃,贤妃上下地打量他们,却见他们象逃难的百姓一样,皮肤也黑了,粗糙了,那头发又蓬又乱,指甲里全是黑泥,哪里象之前细皮嫩肉的样子,虽然说不许哭,但到底又哭了起来。

他们在院子里哭一阵笑一阵,贤妃终于抹干眼泪:“跟娘亲说说,到底是什么人劫走的你们?”

“儿臣并没有看清他们的样子,本来在肃安,刚到那里的时候,地荒人蛮,不断有流匪骚扰,好在儿臣带了侍卫,而且皇叔也派了人,才算是稳定下来,只是土地实在贫,长不出庄稼来,儿子不得不想办法,想通商也许会解决生活困境,便开始做商贸,只是沙漠地区也没有什么特产,不免难过…那日,儿子与王妃一同到肃安领郡去找机会,却不想冲出来一伙强人,竟然将我们两个一路劫持往京城来,他们也不跟我们对话,我们被救出来才知道,那些人竟然用我们换了三万石粮食,想来,父皇也很难心。”

宁王说完这些,脸上是以前都见不到的谦虚与自省,这让贤妃既难过又欣慰,儿子走了大半年,竟然成熟至此,虽然受了些苦楚,但这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你不怪你父皇救你太晚,又这般替你父皇着想,母妃真的很开心…”

贤妃到底没有说出来,她去求皇上的事情,她不想让他们父子交恶。

宁王点头:‘母妃是最苦的那个吧,儿子的罪过。’

“切不可这么说,这件事情说起来,虽是祸,但也是福不一定呢,母妃去跟你们父皇说,让他把你们留下来,再别去那个荒蛮之地才好,因为这件事情能发生一次,也能发生两次,实在太凶险了,让娘亲怎么放心,娘亲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让你们留下,今天,天色晚了,你们便找个客栈住下吧,明日等娘亲的消息。”

秦香凝一直在旁边闷不作声,她脸上有怯怯的表情,贤妃只当她是被贼人吓到了,想着过几日便好了,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是后话了。

第二天,贤妃找到了云启帝,云启帝的身体又弱了下来,太医们忙活着,安倾然也在榻侧,东方锦当然也在,贤妃趁着人少的时候,软语相求。

榻上的云启帝叹了口气:“你们呀,根本不了解朕的心思,既然他们想回来,就回来吧,古语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接连地说出这些话来,让贤妃既高兴又糊涂,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终于能留下来,她才不管其它的呢。

皇上答应让他们仍然住在旧址。

贤妃早派人收拾好了宁王府,等他们回到府内的时候,贤妃安排的人也已经将府内的一切打点完毕,还安排了不少奴仆,他们算是住了下来。

不过,京中并没有人敢拜见他们,因为他们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大家都在看着风向,但看清楚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那些粮食东方锦已经安排人暗中调查,怕是很快就能查出结论来。

因为云启帝的身体原因,其它的事情暂时先按了下来。

四月十六。

云启帝寿辰。

宫中大宴群臣。

那天天气晴好,宫里很久没有举办宴会了,加之太后的心情很好,为儿子办宴,还拿出了自己的贴已钱。所以内务府的人不禁特别的卖力气,在食物和摆设上花了力气,安倾然因为有孕,无法亲力亲为,但也是一直关注着。

当天,宁王夫妻也是出席了,还送了一座玉观音。

安倾然坐在那里有些压气,便见没有人注意走了出去,忍冬扶着她:“主子,您可是什么都没吃呢。若是饿了,奴婢给您拿些糕点也好。”

安倾然走到一丛开得正艳的芍药前,摘下了一朵,在手里细细地把玩:“这芍药今年算是开的晚的,往年这个时候,已开败了…”

忍冬不解地看着安倾然,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说这些便跟着点头:“是呀,今年的节气比往年略晚一些。”

“是呀,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好地赏过花,幸亏它为我驻留。”安倾然边说边将花插于发鬃,隐隐的一缕香气相随,很是惬意。

一扫间,却见身影斜下里一躲,倒将安倾然吓了一跳:“谁?”

忍冬也回身细瞧,却见绿樟树后露出粉红一角,却是裙摆,听到了她们主仆的喊声,那树后的人慢慢地走了出来,身形高挑,却分外的纤瘦,云鬃乌黑,却是秦香凝。

与她并没有私下交谈过。

只知道他们又回京了,而且住在宁王府,她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宁王上一世跟着康王才掀起大风浪,而现在康王一副颓废的样子,成天流连烟花之地,斗志全无。所以连带着宁王她也放下心去。

却不想再见秦香凝,她怎么这副样子,人憔悴了很多,可以理解,只是眼神间全是躲闪,一副做错人怕人责罚的样子,移步上前:“见过太子妃。”

安倾然略一点头:“宁王妃前些日子受苦了,现在回京,可是有什么需要?只要能帮得上的,支会我一声便可。”

“哦,不用。”秦香凝说完,往身后看了一眼,又站在那里不吱声了。

说话神情木讷,言语也迟缓,全无往日的机锋。

安倾然以为她要搞什么鬼,不禁加了小心:“宁王妃,怎么从席间出来,想是不合胃口?”

“不是,只是觉得闷热难当。”

“这里比起肃安倒该算得上清凉了吧。”

“不知道呀,我们离开那里也有一个月了,来的时候,那里并没有多火热,倒是这京城里热得人心烦…”秦香凝说着,叹了口气,尴尬地笑了笑,“不打扰太子妃了,我这会儿就回席。”

聊了几句,又看到一个红衣身影走近,却是新婚的东方若雪,她脸上的疤痕已经一点儿都不显现了,倒比以前更是光滑细嫩了,而且身子也见丰腴圆润,看起来,象一颗饱满的珠子,安倾然掩口笑了,秦香凝此刻也看到了东方若雪,忙往旁边一躲:“见过郡主。”

东方若雪看见她,倒也是一惊:“宁王妃也在这里,倒是躲得好轻闲…”

秦香凝点头:“好久不见,若雪郡主大喜了。我该回宫宴去了,出来的久了,宁王会寻我的。”

说着便匆匆地离开了。

[第二卷 :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四百四十章 利用]

东方若雪看着她的背影,回头道:“宁王妃怎么老了这么多,不过才半年而已。”

安倾然摇头:“别管她,说我们的,瞧你,也不过是几日未见,看起来,长大了不少呢,这身子一瞧就是妇人了…”

“讨厌,你怎么这么讨厌,就知道你会打趣人家,才不敢进宫来看你!”东方若雪脸羞得如云霞一般,却更衬得花容月貌。

安倾然扯着她的手 ,上下的打量:“看来我那表兄还合你的意?”

“他呀…他还好。”东方若雪哪里受得了安倾然这样的玩笑,甩手道,“再打趣我,我走了。”

“别走呀,很久没有见过,连你的婚礼我都没有好生的参加,心里遗憾着呢。”

“也不怪你呀,你这样大着肚子,怎么会方便,我就原谅你了。”

“好啊,那你什么时候也大着肚子来见我,我便也原谅你。”安倾然嘴飞快地接道。

“什么呀,我做了什么呀,还要你原谅我?”东方若雪被安倾然绕得头晕。

“做了什么?你偷偷的喜欢我表哥,不告诉我,最后用得着我的时候才来找我,我岂不是要怪你们?”安倾然故意难料她。

东方若雪便低下头去,手绞着大红的帕子,脸又红到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