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装?”东方润盯着楼挽月的眼睛,“就只有你知道安倾然的事情,不是你把他们藏起来,又有谁?”

“你吵得再大声点,全世界都听到了。”楼挽月冷然一笑,看样子安倾然他们失踪了,“也许他们被东方锦救走了,我身无缚鸡之力,你倒会怪!”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你到底想怎么样?告诉我,他们在哪里?”东方润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的话,如果真的是东方锦,他怎么会这么消停?还顾及自已的手下,一个人的伤亡都没有?

只有眼前的女人能有为分善心。

只是她的善良为何不能发扬在安倾然这件事情上?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楼挽月往后一退,挣脱了东方润的手掌,她眼中带着泪,“在你的心里,我便是这样攻于心计恶毒?”

“费话少说,你说不说?”东方润此刻酒还未醒,就认定是楼挽月做的这件事情,所以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楼挽月突然地也上前一步,两人的眼睛几乎瞪到了一处:“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不会对那对母子负责…”

她从来没有这样泼辣过,她以前所有的教育都告诉她做个大家闺秀,可是现在,她觉得吼出来,真的很痛快。

这两年来的压抑,在这一刻如决堤之水,一发而不可收拾,她一边苦笑一边道:“我倒希望他们是被我藏起来的,那样,我就可以要胁你了,是不是?我威胁你什么呢?我威胁你心里空出一点点的地方,给我和孩子,我们才是你的亲人!你现在这样对我,等你知道真相那一日,我看你如何面对我们母子!”楼挽月说到这里,竟然一下子坐了下来,眼泪跟珠子似地一颗接着一颗,“他们母子失踪了,你这个样子,真不知道,我们母子失踪了,你会不会也同样为我们心急。”

东方润见她脸带愠色,娇美的容颜上全是哀容,不由地泄了气,但是担心安倾然的心情,仍旧没有半点松缓,反而更如火煎油烹,他冷 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立刻让自己的侍卫分兵几路,去查安倾然的事情。

楼挽月坐在屋子里,哭了一阵子,停了下来,她恨恨瞪着铜镜,那里面的人儿已是面目狰狞,她一愣之下,倒停了哭泣,原来妒嫉能使人变得如此丑恶,她回过神来,那些丫环们进来小心翼翼地收拾地上的东西,楼挽月抹了抹眼泪,开口道:“今天的事情,你们哪听哪了就行了,明白吗?”

那些小丫环们自然点头。

但是楼挽月明白,所谓的哪说哪了根本不可能,这些人私下是通气的,她们不是自己的亲信,那些亲信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而且她也不怕这件事情被人知道,安倾然已经失踪了。

她冷静下来之后,突然想起,自己之所以去别院,也是因为听到些风言风语,到底是谁这么有心,把这消息传了过来,怕就是传给自己听的吧?

她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她起身,扯着帕子,细细地回想,确实,那天自己气冲冲地离开这个院子,并没有看是不是有人跟踪,如果自己和东方润离开之后,那些人便劫走了安倾然,难道是跟着自己去了?

一想起这个可能,再想想自己听到的消息,她不禁冷下脸来,看来,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她看着镜中的泪颜,也不整理,径直走了出去。

太后居在后院,她步子飞快,角门有侍卫拦住了她,楼挽月面无表情:“我想见皇祖母,你们不放我进去,便替我通报一声。否则耽误事情你们谁也负责不起。”

太后的守卫一直是最森严的,楼挽月知道,事实上所有的决策都是太后在定夺,自己的公公婆婆都是恬淡之人,平时在寿王府,她就已经心里有数了,所以他们起事,她才是最惊讶的那个。

她现在心里着了火一样,安倾然他们母子莫不是被太后抓来了?

如果他们落在了太后的手里,那岂非凶多吉少?

她其实也不希望安倾然出危险。

至于这场战争,她自己心里也很矛盾,如果从私心上讲,她希望东方润可以胜利,那么自己的儿子就是未来的天子,可是如果东方润当了皇上,后宫岂只会多安倾然一个?怕是三年一小选,五年一大选,与自己分享他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她从来不羡慕皇后的荣耀,因为那分荣耀的后面跟着不知多少日夜的孤独和心酸。

那侍卫看了看楼挽月,终于一挥手让她进去了。

刚接近太后的屋子,楼挽月的哭声就大了起来,她以帕掩面,嘤嘤呜呜地走了近前,那些丫环们见状忙往里通报,结果连拦都没有拦,径直让她进去了。

一见到太后,楼挽月一下子跪倒在地:“皇祖母,为我做主…”

这一个架式,可真是让太后吃惊不小,忙道:“快起来说话,这到底怎么了?哭得这个可怜见的,快,你们都站着做什么?还不扶起来?”

[第二卷 :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四百五十九章 母子连心]

立刻有人将楼挽月扶到了旁边的贵妃塌上,楼挽月哭得不可遏,她呜呜咽咽地道:“皇祖母,你孙儿要打我杀我呢?”

“怎么可能,润儿那样的人,连只鸡都不敢杀的…”说到这里,她觉得好像不对,便笑了,“快,从头说起,哀家这颗心,都被你哭碎了。”

楼挽月方停了下来,将帕子又绞了绞:“是这么回事,安倾然母子失踪,他说是我把他们藏了起来…”

她以帕擦泪的同时,从缝里看向太后,却见太后竟然并没有怎么惊讶,她又接着道:“我承认,我是去了别院,我也和安倾然吵了起来,可是之后的事情绝对不是我做的,皇祖母,你要相信我。”

太后叹了口气:“我都被你们说糊涂了,安倾然好好的怎么会在别院呢?然后又怎么丢了?润儿这是都做了些什么?哀家怎么不知道?”

她很是心平气和。

楼挽月心里有些怀疑,太后若是得知安倾然的事情,绝对不会这么平静,难道安倾然母子真是被她给抓走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一切都说得过去。

“皇祖母,安倾然母子被东方润抓到别院里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结果我去了,斥问一番,也知道安倾然到底在搞什么鬼,可是没有想到,东方润怪我和她大吵,今天早上又以为我抓走了安倾然,我没钱没权,哪里能抓得了她呢,皇祖母,您可得为我做主呀…”

“好啦好啦,多大的事情,不必哭泣了,等润儿在家的时候,哀家找他说说,怎么这样对待你,那安倾然没了就没了,丢了就丢了,再去找呗。”太后不以为意地道。

楼挽月点头,抹了抹眼角:“皇祖母最好了…”

“你们到底年轻,这样的小事也值得大吵大闹,这让别人听去,还不笑话?”太后笑着道,“这个安倾然也真是,她想占尽便宜不成?看着东方锦不成了,就想霸上东方润,告诉润儿,我是不同意的。”

楼挽月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太后这样说,一笑道:“难道太后认为安倾然对东方润也有意思吗?她真的想站高枝?”

“当然,我瞧她不急…我想她也不是什么好主儿,当年所有的人她只选择了太子,就知道她非常人,却不想她还存了这样的心,那么,她被人劫了不是也挺好?润儿怪你你也须放宽心,不管如何,你才是正室,得有正室有风度。”太后将话题扯到了她的身上。

楼挽月却心里一惊,刚才她好像听到太后说走了嘴,说瞧安倾然不急,那也就是说,她瞧到了?与安倾然见过面了?

楼挽月只是一闪念,她并没有表露出来不同,而是好像没有听出来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皇祖母教训得是。是挽月太过激动了,没有思虑清楚,想来,安倾然也不会真的怎么样,她们被劫倒是好事,只不过这些劫她的人,会用她来做什么呢?”

“这真说不准,她们母子现在可非比寻常。”太后好像并不愿意多说安倾然,转移话题道,“你呢,现在身子可是好利落了?说起来,你该好好保养才是,我这里还有点药材,参茸什么的,都是极好的,你用着什么就来取什么吧。”

“多谢皇祖母。”楼挽月笑着道,“挽月跟祖母说了这些心里话,现在舒服多了,希望祖母不会因此坏了心情才好。”

“哎哟,你能信祖母,祖母很开心,以后多走动,另外你们小俩口,吵吵架也不碍大事,只是吵过架后,别往心里去。”太后好像累了,说完这些打了一个呵欠,楼挽月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便离开了。

她走出了这个院子,又细细地回忆太后的语言表情,越发地觉得疑点重重,她脚步就往前院走去,走到东方润的书房门前,她犹豫了一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了门。

屋子里还是酒气冲天,丫环们在收拾屋子,东方润并不在。

楼挽月有些惊讶,问了之后,才知道东方润正在正堂和人商量事情。

不用想,一定是在吩咐人寻找安倾然母子,想到这里,她心里仍旧是抽搐地疼,安倾然的心意她知道,可是正因为如此,她更觉得难堪,自己百般讨好都没有办法得到的人心,她竟然根本不稀罕。

是啊,白菜萝卜各有所爱,若换而言之,自己也不会接受东方锦的。

安倾然看的明白,自己却看不明白。

想到这里,她终于静下心来,安静地等待着东方润回来,东方润很快进了屋子,不过,楼挽月未说话,先将一个插着牡丹的美人觚撤到了地上,花瓣碎瓷四处飞溅,东方润站在那里未躲,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头,那些小丫环被吓得想上前收拾又不敢,不上前,又怕被责罚,东方润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他看着楼挽月,象不认识她一样,眼中的精光一闪,刚要发怒,楼挽月却对他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听我说,我刚才去了太后那里,我发现了点状况…”

说到这里,扬高了声音带着哭腔说了两句气话,然后又压低声音:“太后的表现很特别,她好像知道安倾然在你的别院,又好像知道安倾然失踪一样。所以,我觉得太后很可能知道他们母子失踪的事情,也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

说到这里,楼挽月停了下来,看东方润的表情。

东方润完全愣住了,他瞬间明白了楼挽月的心思,便也扬高声音对她吼了两声,说她妒忌之类的,然后往前走了两步:“那你将与太后的对话细细地同我复诉一遍。”

楼挽月看着东方润的样子,心里发酸,但她知道自己做对了,如果自己只是与他冷战,怕是以后连说话的机会都少了,她现在只是尽自己能力,来帮他,也算是帮安倾然,更算是帮自己。

她也要向他证明,自己并不只是一个善妒之人,自己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她便将自己与太后的对话,细细地说了一遍,果然,东方润听完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他心里着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太后一定会有所行动,她不会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的。

东方润提起心来。

楼挽月近前,细声相劝:“我想,太后暂时不会伤害他们母子,这段时间内,你一定要找到他们。我怕夜长梦多。”

“我明白…”东方润淡然地道。

楼挽月的心里仍旧有些凉,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他都一点儿也不感动吗?

想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我能做的,都做了,如果有需要,支会我一声就是。”

说着,起身往外走,经过东方润身边时,只听见他轻声道:‘你也保重身子…’

虽然没有更多的言语,但是只这几个字已经让楼挽月心里的寒冰稍稍的融化,滴溚的水声,让她觉得春天的脚步在慢慢接近,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看到自己的成果,心里不禁暖了暖。

楼挽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儿子已经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这两个月,他的身体也强壮了不少,与刚出生的小毛球相比,他越来越像东方润了,看着这张小脸儿,楼挽月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若是没有安倾然,也不会有这个小家伙的降生,想到这里,对安倾然的怨恨少了许多,倒是多了几分担忧,她的儿子也是这般大小,也不知道,他们的境遇怎么样?那所劫之人,对他们有没有虐待。

只希望那人是太后,至少安倾然母子在她的眼里有用,不至于危害到他们的生命呀。

正在这时,嬷嬷悄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夫人,这药已煎过三开了,还温着呢,您喝了吧。”

楼挽月接过了药汁喝了下去,这是从安倾然那里拿回来的药方,她是试着喝的,当然这一点上她还是相信安倾然的,她不会骗自己。

药很难喝,她都是硬咽了下去,她得有个好身体,照顾自己的儿子,也照顾东方润,他会陪着自己一起到老的,这样一想,暂时所有的问题都不算问题了。

*****

此刻,安倾然心里已是冷静下来,她抱着孩子,贴着他暖暖的小脸儿,轻轻地道:“宝宝,你父亲会来接我们的…我们一定要坚强,你能听到娘亲的话吗?”

宝宝这个时候竟然出了一声,当然是无意识的,可是安倾然欣喜得几乎开始念佛了,她的儿子绝非一般,他这么小,就能疼她懂她了。

安倾然的眼底一阵的酸楚,她恨自己的不小心,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怎么样了,从将军府出来之后才出的事,他们一定很自责,都怪自己不小心,这会儿,她倒不怎么怪忍冬,忍冬所做的一切足可以将功折罪了,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这么点儿,没过过几天安稳稳的日子,而且他差点…

她几乎不敢想,如果没有孩子陪着自己,她能不能坚持下去。

[第二卷 :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四百六十章 【求月票】]

见过太后之后,她心里已有了底,更何况这些人只是软禁于她,并没有过度苛责,甚至还派来了两个小丫环服侍。

那两个小丫环看起来并不会功夫。

她们还挺友好,非常喜欢小宝的样子,有两次,甚至讨好地想从安倾然怀里抱过小宝,安倾然竟然没有让她们抱。

安倾然看出了她们只是善意,如果他们真的想夺孩子,那自己一个人也长不了八只眼,睡觉的时候也抢走了,可是她就是不想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让小宝有一丝的危险。

哪怕一点点的。

那两个小丫环有些不悦,好在很快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安倾然的伙食还可以,但是,并没有给她送来奶妈,只是送来了一只奶羊,小丫环还特意做了奶酥,甜得发咸,小宝不爱吃,倒让安倾然吃了不少,她告诉自己,不能被击垮,为了孩子,她只要能下奶水的东西全都吃到了肚子里。

倒弄得那些丫环们很是惊讶,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还真的与常人相异呢。

安倾然不知道忍冬怎么样了,她希望她能逃出去,只要逃出去,自己就有一分希望,东方锦就能占到一分先机。

太后坐在那里,荣嬷嬷将燕窝递了上去,太后喝了一口,然后放下碗轻声道:“前院怎么样了?她可是怀疑了什么?”

“回太后,奴婢让人跟着呢,回去后,两个人又吵想来了,少夫人很是生气,认为是少爷将安倾然藏了起来,又来怪她,倒打一耙之类的话说了不少,到底年轻,气盛一些,其实少夫人平时倒是稳重端庄,这件事情上可能是触及到了她的底线,人终有不能忍的。”

太后嗯了一声:“其实,我倒不怕被他们知道,只是在我大事办成之前,懒得和他们争执,累得慌,最近哀家不知道怎么了,越来越乏,这人哪,不服老是不成的,我这身子骨,还不如你呢。”

“太后洪福齐天,奴婢怎么敢与太后相比,想是太后不太适应这山中的气候罢了,再加上,日夜操劳,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太后也该歇歇了,现在夜深了,奴婢服侍您睡下?”

荣嬷嬷一直跟在左右服侍,很懂太后的脾气。

太后现在成竹在胸,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她只不过是让人提醒一下她的成就罢了。

“嗯,只是你得看一下,那个地方还安全不?”

太后睡眼迷茫间又提醒了荣嬷嬷一句。

荣嬷嬷应了,然后服侍她睡下,走了出去,细细地安排着,安排完之后,她捶了捶自己的腰身,她能重新得到信任,真是差点连老命都被搭上,所以她得珍惜这个机会。

寿王妃听闻东方润和楼挽月两个人吵得这么凶,本来不想参合进来的她也坐不住了,她见到楼挽月的时候,楼挽月刚刚的从东方润的书房回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喜色,只是泣痕犹在,见到寿王妃有些不好意思:“母亲来了。”

“嗯,我来瞧瞧我的乖孙儿。”寿王妃走到孩子的床头,细细地看着,嘴里道,“我听说润儿惹你生气了?跟娘说说,娘替你出气。”

楼挽月闻言眼泪又落了下来,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她也看寿王妃的反应,却见寿王妃是真心的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润儿这孩子也太过份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跟没事人一样…不对,他这些日子我就觉得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原来竟然藏了这么大的事情。”

寿王妃一惊之下站了起来。

楼挽月同时也在观察她,发现她脸上的惊讶是真的,眉头拧着,似有羞愤之意:“润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他这么多年来,何曾做过如此出格的事情?想是有其它的原因?他是亲口跟你说的,他对安倾然有意?”寿王妃简直把这尴尬的事情当成自己做的了,脸上一阵阵的青白,楼挽月不忍再看,忙出言相安慰。

她扶着寿王妃坐下后开口道:“母亲,东方润一时迷了心窍,儿媳觉得他是个聪明之人,他对安倾然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行为还没有逾越,他会想通的。”

“你真是一个好孩子。”寿王妃拍着楼挽月的手感叹地道:“到这个时候,你还来劝我,你自己的心里不知道怎么样的难过呢,真是难为你了,为我东方家添了一个这么好的孙儿,他还不满意,你别担心,娘给你做主,他要是还对安倾然有什么念性,娘不饶他!”寿王妃气哼哼地道。

楼挽月反倒过来劝寿王妃:“娘,我知道了,娘待我最好的。”

“是呀,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们的好儿媳,我不许他娶别人。”寿王妃气哼哼地道。

事实上,寿王这一世,确实也只娶了她一个,两人情深意重,让她觉得女人多了绝对不是好事。

当然,寿王也是这么认为的。

******

椒香殿。

她舒贵妃坐在贵妃塌上,靠在鹅毛的软枕上,整个人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的那杯茶袅袅的热气慢慢地散了,也凉了。

终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进来一个黄袍俊逸的男子,舒贵妃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是康王东方夜。

她没有开口,东方夜喊了声母妃,便端身桌上的茶壶自己倒了一杯:“母妃,你听到没有?出大事了?”

“哪天不是大事?”舒贵妃懒懒的,靠在那里,脸色不愉。

“儿臣看见太子急匆匆的骑马出宫,后面跟着一大群的侍卫,儿臣很少看到他如此,甚至儿臣打招呼,他都没理。”

“你这个不长脸的呀,这还当好话说呢?”

“母妃,儿臣知道错了,之前做了很多错事,让您脸上无光,可是现在儿臣可是一步都不敢踏错。”东方夜自从得知寿王造反,又有那么多的兵马之后,那颗心还真的被震惊到了,平时他以为自己的雄才伟略,现在看起来,什么都不是,这些年,寿王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暗处召集了那么多的兵马,自己与之比起来,什么都不是了。

那颗争强好胜的心,也渐渐的弱了。

[第二卷 : 第二卷 溺宠太子妃 第四百六十一章 安分(四更求月票)]

再加之,这些日子对于反叛的手段与谋略,他又自叹不如东方锦,也不禁对东方锦多了几分佩服,自己还真是井底之蛙。

他想了又想,他不打算帮寿王,毕竟现在自己是皇子,如果寿王赢了,那么自己便是被封王,也不会比现在的境遇好到哪里去,还得被人唾骂。

所以他真的老实了许多,最近还在东方锦的面前献计献策,虽然他没有采纳,但对于自己的态度到底好了不少。

他已经很知足了。

舒贵妃听到他这样说,再看他那样俊美的脸孔,对儿子的喜欢又多了几分,那怨气也便散了一些:“你能认识到这点就好,之前母妃也有错,让你心里生了那么多的主意,只是那时是那时,那时东方锦的身子弱得活不过几天的样子,现在情形又变了,他看起来长命百岁,比谁都能活,你还不得小心些?再加之,东方炎在你父皇的眼里已不象话了,如果东方锦出什么事情,这东泽不是你的吗?所以,别站错队伍。”

“母妃,儿臣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今天我还让父皇给我安排任务,让我带兵打仗去呢,母妃,您想相信儿臣就是,儿臣今天来,也是告诉母妃,黄莺儿的身子都很好,再过三个月,孩子就能出世了,到时候,母妃也可以含饴弄孙了…如果父皇看到,心情也会好起来的。”东方夜痛失一子后,也是很久才缓过来,现在黄莺儿又有了身孕,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孩儿,而云儿生的女儿这会儿已经会逗人了,她每天笑得咯咯的,一看见她,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舒贵妃一听,点了点头:“这京城里不太平,你自己也得小心些。这人哪,连母子都不可以相信,还能相信谁呢?”

“母妃?您指的是太后?”东方夜小心翼翼地问道。

最近舒贵妃因为太后的事情,已经郁闷了很久,她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貌似的偏爱,却不过都是一场算计,太后这些年来,都是利用他们?

利用他们互相争斗,然后让寿王暗中培养自己的实力,她是太后诏告天下后才想明白的,怪不得,她一直支持自己与云皇后斗,云皇后没了之后,她又让自己与安倾然争权,事实上,自己真是傻,安倾然早晚是皇后,掌控六宫的权利,还不是会回到她的手上,自己又能风光多久?

如果安倾然为此记恨了自己,自己以后的日子还有好果子吃吗?

又想了种种,她更觉得心灰意冷,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可以信任。

东方夜见舒贵妃如此表情,上前轻轻地给她揉肩:“母妃,儿臣您还是可以相信的,这世上,我们是至亲的人。”

“是呀。我们才是至亲的人。”舒贵妃叹了口气,‘希望你父皇和太子他们可以早日平定叛乱,到时候,母妃还真想看看,做阶下囚的太后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母妃,听闻东方炎最近活动很是诡异,儿臣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那你小心点他,在宫里的时候,贤妃与太后最后一段时间走得很近,没准他们之间已经定下了什么协议,我瞧着,准没好事,现在贤妃天天地闷在宫里,连我这里她都不走动了,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水,还是怕这件事情连累到她的身上?”舒贵妃冷笑了一声,“跟我斗了这么多年,我倒要看看她最后落得什么结局。”

东方夜不以为意:“她总不该会背叛父皇才是,母妃,想吃些什么,儿子可以孝敬您的?”

“吃喝的,就免了,回去看好你家里那几个女人吧,雷月珠最近怎么样?还是那样霸道吗?”

“回母妃,雷月珠渐渐地了解了我们东泽的风俗,知道她那一套对儿子没有用,所以现在收敛着呢,这几日还百般的讨好,可是儿子没有理她,这样的女人,不缺她一个。”

“嗯,知道她野心大,又没有能力,你小心才是,别让她搅混水,自古以来就是,女人多了是非多,皇家的后宫如此,百姓家的后院也如此。”舒贵妃苦笑着道,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的那颗争强好胜的心倒弱了许多,回想起进宫的种种,云启帝与云皇后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分毫,只是云启帝心中只有云皇后,这是两情相悦,妒嫉不来的。

又说了一会儿,东方夜离开了。

他离开的时候,绕道往东宫的方向走了过去,东宫往日寂静的院子里,竟然多了人气儿,这让他觉得很是诧异,一走一过间,看见了忍冬的身影,他更是惊讶地站住了脚步,她怎么回宫了?

她回宫了?那么安倾然呢?

他们不是在一起的吗?

他脚步迟疑着上前,问侍卫:“忍冬怎么回来了?”

那侍卫见是康王,也不敢相瞒,便道:“前日被太子救回宫的。”

“那太子妃可是有消息了?”东方夜急急地问道。

“这…我们做下人的,便不得而知了,还请康王恕罪。”

“好了,谅你们也不知道实情。”东方夜心里揣着极大的糊涂,回了康王府。

一进府宅,就听到哭声,他没好气地问迎上来的管家:“谁在嚎?”

“回王爷,是月侧妃,刚才就一直在哭。”

“因为什么?”东方夜挑着眉头不耐烦地道。

“说是…说是想起了小少爷…”管家支吾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