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糖而已。”

“以后别拿出来,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任天真没说话。傅冬平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得进自己的意见,思索片刻又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到云梦山的目的,不是为了永历皇帝的宝藏,而是调查十五年前那起命案,对吗?”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任天真平静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情绪波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对。”

“两个死者里有一个人就是你父亲?”傅冬平再次大胆地猜测。这回,任天真没有沉默很久,就给了肯定的答案。

“十五年前,我父亲跟几个同学到云梦山考察,夜晚下山时发生了事故,他和一个同学先后摔下山崖遇难,我在他的遗物里找到了一本记载双榕村历史的笔记。”

傅冬平微拧着眉头,“你怀疑那次事故不是意外?”“说不清。”任天真淡淡地抬起头,双目中隐隐带着惆怅,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一种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一说,傅冬平明白了,她为了调查父亲真正的死因,详细研究那本笔记后,过来实地考察,假如她的推论和调查方向是正确的,那双榕村的村民因为祖先和永历皇帝的宝藏有关,怕外来者发现他们的秘密,的确有可能为了保守秘密而不惜害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任天真眼神中那种略带忧郁的表情,傅冬平隐隐觉得痛心,十五年前,她应该还只是七八岁的孩子,父亲去世,对她一定是个沉重的打击,所以她才会如此执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想调查出真相。

“今天我们抓住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那天潜入你房间的人?”

“应该就是他,我记得他背影,个子不高,但行动很灵活,那天山里下过雨,路上又湿又滑,我不熟悉路,所以才没追得上他。”

“我看你不如报警,你这样一个人采取行动太危险了。”傅冬平劝道。

任天真摇头,“报警没用,我没有任何证据,下午的事你也看到了,那人脑筋不是很清楚,就算警方找上他,也问不出什么。”

傅冬平还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你有顾虑的话,可以不用跟我一起调查。”任天真从背包里掏出一本黑皮面的笔记本,借着灯光一页一页翻看。

想来她经常翻看,纸页都泛黄了,傅冬平看着她侧影,犹豫着是就此离去,还是再进一步跟她谈谈,尽管认识的时间不长,他却能感受到这个女孩身上有种不寻常的东西。

☆、第9章

“幸存的三个人,你去查访过吗?”

“没有。他们……他们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说实话的。”

傅冬平疑心顿起,“为什么你如此肯定?”

任天真把脸转过来看着他,“我不信任他们!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理由,你我萍水相逢,有些事情,我也不能贸然告诉你。”

眼看着任天真很明显地表达出对自己的不信任,傅冬平心里不禁忿忿,然而还没等他说话,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天真,你在吗,我是白素,有重要的事找你。”

一听是白素的声音,任天真赶忙去开门。白素站在门外,等她把门打开,一眼看到傅冬平也在她房间里,两人锁着门,不知道在做什么,目光瞟了他俩一眼。

“白素姐,什么事?”

“有警察上门来临检,说是双榕村死了一个人,初步判定是他杀,所有住在我旅馆里的客人都要接受盘问。”

死了人?傅冬平和任天真同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傅冬平走上前来,向任天真低语,“我们一起下去。”

旅馆大堂里,两名便衣警察正在询问旅馆里的客人,童曦和奚瑶瑶因为都是女学生,奚瑶瑶还受了伤,警方只简单问了童曦两句就让她回去。

其他人的例行询问结束后,傅冬平和任天真坐到警察对面,其中一名中年警察向他俩出示警`官证,并且查看了他们的身份证。

“你们都是游客?”中年警察问他俩。两人点点头。

“见没见过这个人?”中年警察从笔记本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他们面前。傅冬平仔细一看,就是白天跟踪任天真,被他们抓住的矮小男人。

“见过。”任天真主动回答。傅冬平心中吃了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

中年警察一听任天真的话,立刻询问,“在哪里见过?”

任天真说:“我去双榕村参观土楼,跟这个人问过路,因为他长得特别凶,说话还结结巴巴的,所以对他有印象。”

“只是问路?”中年警察身边的年轻警察凝视着任天真的眼睛,似乎是想辨别她的话是真是假。

“是的,我第一次到云梦山,也没有跟团找导游,人生地不熟,迷路了,就找了个过路人打听。”任天真回答问题的时候特别冷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警察又询问傅冬平,傅冬平说:“我也去过双榕村,但好像没见过这个人,记不清了。”“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见过他?”年轻警察有点沉不住气地问。

听出警察的弦外之音,傅冬平按捺下心中不满,再次否认:“没见过。”

中年警察咳嗽一声,缓了缓语气,“今天中午,有村民在村口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城里来的年轻人,男孩个子很高、女孩长得很漂亮,是不是你俩?”

“是。我们还没进村,就接到朋友电话,他们和另一个朋友走散了,让我们过去帮忙找人,我们就回去了。”傅冬平如实道。

中年警察吸了口烟,沉吟道:“你们的朋友是不是就是那个受伤的女大学生,叫什么瑶瑶的?”傅冬平嗯了一声。

“据她们说,你们昨天已经结伴去过一次双榕村,今天怎么你们又去了?”

“昨天迷路了,没参观完,所以今天想再去看看。”任天真回答滴水不漏。中年警察淡淡一笑,像是夸奖,又像是试探,“小姑娘,你挺冷静的。”

任天真见他坚毅的脸上目光深邃,不怒自威,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意,心中一凛,嘴上反问:“冷静不好吗,难道女孩子就非得胆小如鼠?”

中年警察又笑了笑,才指着桌上的照片说:“这个人叫冯山,是双榕村有名的二流子,外号疯三,练过几年武术,空有一身蛮力却游手好闲,这两年买了一辆小型货车在容县和附近的几个镇跑运输,平时在村里经常调戏妇女。据村里最后看到他的人说,他下午回村的时候脸上有伤,像是被人打过,傍晚的时候,他就被发现死在山坡上。”

“怎么死的?”傅冬平问。

“背部中刀。”中年警察语气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最奇怪的是,尸体头部不翼而飞。”

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一直观察着傅冬平和任天真的表情,见他俩均露出惊诧恐惧之意,随口又问了几句,就让他们回去。

临走的时候,任天真说:“赵警官,你们得快点抓住凶手,不然我们住在这里也不安全。”

中年警察观察他俩背影,忽然叫住他们,“你俩是什么关系?是情侣?”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此一问,傅冬平和任天真面面相觑。

“不是,我们也是前天住进这家旅馆才认识的。”

“我没开车,他们开了车,我搭他们的顺风车。”

两人默契地回答中年警察的问题。中年警察点点头,向他俩挥挥手。

回到房间里,彼此沉默不语,但心里不约而同都在想,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纵这一切,而疯三只是投石问路的棋子,棋子暴露,就被残忍灭口。

“这件事你别再参与了。”任天真冷冷地说。

“我劝你还是报警,事情已经不受控制,你没发现吗?那个村子的秘密再多,知情者也无权杀人。”傅冬平的语气有些激动。

任天真坐下,“我自己会小心。”

“你这个人为什么如此固执,不听别人劝告?一个女孩子孤身去调查,遇害了都没人知道。”

“我必须查清楚。”任天真低垂着眼帘,“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在这个时候展示热心,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

傅冬平倒抽一口气,悻悻然,“好,我不管了。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没法管你。”

等他摔门而去,任天真的气势才颓败下来,沉默良久,打电话给千里之外的某个人。

“天真?”对方听到他的声音很吃惊,追问,“你去哪儿了?这些天小组活动都没见到你。”

电话里的男中音很好听,清朗中又带着沉稳。

“我在云梦山。”任天真有气无力地说。“怎么去那儿了?放不下当年的事,还是我上次说的话……”对方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出来散散心。”任天真并没有把到云梦山的真实原因告诉他,但是又特别想听到他声音,主动问他,“鹭岛天气好吗?”

“天气很好,学校里凤凰花都开了,还有樱花。”

“我一个人在山里很寂寞,你陪我说说话。”任天真向下躺在床上,想象着他此刻的表情。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我上回就说过了,我们在一起不合适,天真,我比你大太多了。”

“我只想让你跟我说说话,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又没说别的,你不用急着撇清,我不会耽误你前途的。”任天真忽然发火,眼泪瞬间涌出眼眶,有一种想摔掉手机的冲动。

对方并不动怒,柔声劝她,“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听我说,快点从云梦山回来,你就快毕业了,回来好好准备论文答辩。”

“我不要毕业,我也不要写论文!”任天真抽泣着、赌气地说。

“你不是孩子了,怎么还这样任性?玩够了就快回来。”

“你想不想我?”任天真忍住泪,故意问他。

然而,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春天山里冷,尤其是晚上,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任天真把电话挂了,脸贴着床,哭了好一会儿,心里才好受些。

傅冬平回到房间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灵机一动去找白素,要借她电脑查资料,白素带他去自己的房间。

房间是里外套间,里间卧室,外间则是书房,室内装饰还维持着之前民国时期的风格,一式的红木家具,靠垫全是真丝刺绣,靠窗的一盆白海棠足有一米多高,绿叶间开满了嫩白的花,整个房间给人一种古雅大气之感。

“电脑你随便用。”

“谢谢,我很快用完。”

一身月白旗袍的白素把留声机指针放到唱片上,小提琴曲梁祝悠扬的旋律在房间里飘荡,打开铜制珐琅香炉的炉盖,点起盘香。

香味清淡好闻,傅冬平深吸一口,赞道:“你的生活如此雅致安逸,让我想起一句诗。”白素笑问:“什么诗?”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深谷。”

“你这是在夸我?”

“不然呢?”

白素笑而不答,拢住丝绒披肩,姿态优雅地坐在贵妃榻上,注意到傅冬平虽然跟她说话,目光却始终关注着电脑屏幕。

傅冬平用百度搜索了很长时间十五年前云梦山的命案,收获甚微,年代太久远,很多消息没有传到网上,只有驴友圈有人稍微提到,当年在云梦山断肠崖发生过意外,死了两名游客。

资料上显示,断肠崖原来不叫断肠崖,而是叫惊鸿崖,传说古人在那里看到过仙人骑鹤飞过,惊鸿一瞥,由此得名,后因山势太过险峻,历朝历代都有寻仙者摔下山崖身亡,久而久之,人们便把那里叫成了断肠崖。

“白素姐,你听说过断肠崖的传说吗?”傅冬平扭头问白素。

白素秀眉微皱,“断肠崖?那里山势陡峭,景观没有人为开发过,每年都会有人在那附近失踪或者受伤,是云梦山最危险的地方。”

“那里有过什么传说吗,比如十五年前死过人?”

白素摇了摇头,表情中带着点慵懒,“没听说过,我到这里不过两三年,很多事情也懒得去打听。”

说话间,她又瞄向傅冬平,“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傅冬平怕她有所怀疑,只得搪塞,“路上听人说那里风景绝佳,很想过去看看。”

“我劝你不要去,每年都有驴友不听劝,满山乱跑,到最后都要搜山去找,劳民伤财。”白素缓缓吐了口烟,掐灭了手里的薄荷烟。

房间里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了,傅冬平初时没发觉,越闻越觉得香味有些特别,让他的精神莫名地兴奋和烦躁,他定了定神,尽量屏住呼吸。

在驴友圈找了很久,傅冬平终于找到一份去断肠崖的详细路线图,那个驴友是个中学教师,平时酷爱旅行探险,也是为数不多的孤身徒步走过断肠崖的人,为了方便别的驴友去猎奇探险,他特意绘制了路线图上传到网上。

傅冬平下载好地图,准备起身告辞,白素忽然叫住他。

回头去看,只见白素曼妙的身姿在缕缕檀香里更显妖娆,朱唇轻启,她说:“以后别叫我姐,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姐,我又不是没有名字。”

傅冬平淡淡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有喜欢的人了,小冬哥你怎么办?

☆、第10章

从白素房间出来,傅冬平长长舒口气,房间里的香味让他差点就昏了,一抬眼看到任天真下楼来,手里还拿着电水壶,想跟她说句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任天真乍见傅冬平从白素房间出来,白皙的脸上冷漠中带着一缕轻蔑。

傅冬平猜到她有点误会,走到她身边,见她披散着头发,眼皮略有红肿,看起来像是哭过了,轻声说:“我借白素电脑查云梦山的资料,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发给你。”

任天真没说话,去厨房的饮水机接了一壶水,傅冬平跟在她身后,见她表情恹恹的,告诉她,他下载了断肠崖的地图。

“你要去的话,最好详细研究下这份地图,那里是典型的丹霞地貌,风化严重、地况复杂,到处都是陡坡峭壁,徒步过去危险很大。”

任天真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你不是说你不管了吗?”傅冬平眼波流转,嘴角一抹笑意,“事后补救,不如事前做好准备。”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任天真心里一阵嘀咕,端着装满水的水壶上楼。傅冬平很自觉地跟在她身后。

夏霆宇站在门口,本想叫他回房间打牌,一见情形,知趣地没叫他。

看着任天真撕开方便面的袋子,傅冬平问她:“怎么不下去吃饭,要吃这个?”“吃饭时间过了。”任天真语气依然淡淡地,对他跟进来倒也没有表现出反对。

方便面泡好以后,任天真低头吃面,傅冬平用微信把路线图发给她。

“你父亲的那本笔记,能不能给我看看?”

“干嘛?你对宝藏感兴趣?”

“我不是说过了,我对宝藏本身没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双榕村的这段历史,和奇特的建筑风格,如果我能破解土楼之谜,必定震动建筑学界。”

哼!任天真嗤之以鼻,“你是傅聿林的儿子,只要你父亲提携提携你,何愁不出名?只为了沽名钓誉,我看也没什么好。”

“你很了解我爸吗?”傅冬平总觉得任天真每次提起他父亲的名字,都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似乎带着不屑的情绪。

任天真意识到他的不满,薄薄的嘴唇微微一啜,低声解释,“我知道他,只是因为他很出名罢了。”

“就这么简单?”傅冬平凝视着她,几缕乱发散落额前,此时的她看起来没精打采,他忽然很想替她拨开乱发。

任天真目光迎向他,“不然呢?”傅冬平下意识地俯身靠近她,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深邃,“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并不是个很善于隐藏情绪的人?”

任天真心里一凛,的确有个人曾这么评价过她,那个人还告诉她,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过于偏激和情绪化。

两人目光相接,气氛先是僵持,渐渐又缓和下来,任天真吁了口气,“如果我告诉你,你能不能保守秘密?”“你信不信我?”傅冬平望着她。

任天真抿了抿唇,“其实,当年和我爸一起到云梦山来的几个人里,就有你父亲,不然的话,我哪会轻易答应跟你合作。”

傅冬平惊愕不已,怪不得他隐隐觉得任天真接受他的提议太过容易,没想到竟有这样的隐情,要不是知道底细,以她的谨慎,她怎么可能和素昧平生的自己结伴调查。

下意识地细看任天真,傅冬平忽道:“你难道是曲阿姨的女儿小天真?”这回变成任天真惊讶,虽然她没立刻说话,但傅冬平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小时候去过我家,你不记得了吧,那时候你好像只有三四岁,我八岁,我记得你是跟你父母一起去的,他们跟我爸是大学同学,曲阿姨长得好漂亮,我当时都看傻了。”

傅冬平完全记起来了,难怪他第一次听到任天真这个名字会觉得耳熟,二十年前,他们是见过的,听到她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告诉他,她叫天真。

任天真凝望他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这么说你真的是曲阿姨的女儿?”傅冬平有点激动,时隔多年,谁能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地方重逢。

任天真轻轻嗯了一声,表情中有一丝奇怪的冷淡。

“那你怀疑我爸吗?”

“应该跟他无关。”

“看来你心里另有怀疑目标。”傅冬平试探地说。

“我也不清楚,没有什么头绪。”任天真低下头,看到碗里的泡面还剩一半,面汤却已经冷掉了,只得又加点水。

傅冬平在一旁说:“加水还能吃吗,味道不好吧,还不如让阿兰另外给你做点吃的。”

“都这个点了,她恐怕早睡下了,不用麻烦她。”

“还不到九点,应该没这么早睡,我去叫她。”

任天真见他一副要使美男计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你真有意思。”“是吗?”傅冬平诡异一笑,“你觉得我有什么样的意思?”

说着说着就没谱儿了,任天真瞪他一眼,端着面碗到边上去吃。傅冬平笑笑不言语,看到桌上的黑皮面笔记本,拿起来看。

上面详细记录了桂王朱由榔从继承王位到成立永历小朝廷和清廷对抗的经过,并且标注了每个时期他的活动范围和身边重要人物,资料显示,朱由榔及其党羽曾以云梦山脚下的容县为根据地进行反清活动,朱由榔称帝前后,都曾派遣信使和台湾郑成功家族后裔联络,意图一同出兵。

“三藩之乱时,朱由榔被吴三桂诛杀,墓地一直没有找到,有历史学者推测,其墓葬应该在云梦山一带,但其迹已不可考……”

这一段文字有几行模糊了,傅冬平很想知道下文,问任天真,“这是怎么回事,本子沾到水了?”任天真茫然,“我当初拿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

傅冬平把那一页翻过去,随口说:“也没什么,反正最重要的部分我们已经知道了,双榕村很可能就是永历皇帝的埋骨之处,村民都是守墓人的后代,代代相传,他们对墓主人非常忠心。”

“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是守墓人的后代?”

“当初那场瘟疫非常蹊跷,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应该是有人故意下毒,把双榕村的原住民清洗了,剩下的都是他们自己人,目的是为了永远守护永历皇帝的墓地不被盗,就像遵化马兰峪附近的村子一样,都是东陵的守墓人后代。”

任天真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天真,你的伤还没好,最好休息一两天再去断肠崖。”傅冬平想,既然她是父亲当年好友的女儿,他对她应该更多一层关心。

“寒假没剩几天了,我还要回学校写毕业论文。”

傅冬平猜出她言外之意,她想第二天就去,只得又说:“那我陪你一起去吧,万一你遇到危险,我还能保护你。”

任天真想了想,答应了。

回到房间里,傅冬平被夏霆宇好一通调侃。

“小冬哥,我发现你口味变了,以前你喜欢的明明是白狐狸那一款的,怎么现在被小仙女迷得不要不要的?”夏霆宇很有些纳闷地看着傅冬平。

“什么小仙女白狐狸?”傅冬平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