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霖在一旁叫道:“天哪,冬平哥,你去过那么多国家啊,那不是大半个地球都逛遍了,我太羡慕你了,我才去过六个国家。”

“你才十二岁,去过六个国家已经不错了,有些人活了几十岁还没出过国呢。”傅冬平很喜欢天真的这个小弟弟,又活泼又机灵,最重要的是,他对他姐姐很亲。

见女儿低头吃饭不说话,曲霞和丈夫对视一眼,心生内疚,他们每次出国旅游都没带过天真,天真不愿意跟他们一起旅行是一方面,他们心里也不愿意因为她而破坏旅游的心情。

比起中午那顿不欢而散的午餐,晚餐吃得还算愉快,傅冬平主动帮忙收拾碗筷,还要去洗碗,被曲霞拦住了,让他去房里陪陪天真。

“阿姨,如果你们放心的话,把她交给我,我会给她找医生治疗,慢慢让她恢复正常。”傅冬平适时地提出建议。

曲霞略一迟疑,随即也就答应了,“天真就快毕业了,我和幼群正在替她联系工作,如果能尽快让她恢复,那最好不过。”

“治疗只是一方面,亲情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我以后会多关心她。”

傅冬平走的时候,任天真坚持要送他下楼。

两人从楼里出来,在小区花园里散步,任天真手插裤袋走在前面,傅冬平没有跟她并肩,走在她身后,春夜暖暖的风吹来阵阵花香,令人沉醉。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任天真由衷地说。傅冬平笑一声,“干嘛跟我这么客气,咱俩的关系,我为你做什么你都不需要跟我说谢谢。”

任天真伸出双手抱住他,把头靠在他怀里,“我就是要谢谢你。”

傅冬平笑着搂住她,“万里长征才开始第一步,前面还有很多艰难险阻等着我们,而我首先要战胜的就是温嘉明。”

任天真沉默片刻,才幽幽道:“对不起。”“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感情本来就是这样,你情我愿,强求不得。”傅冬平洒脱地说。

“那个……”任天真伸手抚摸他头上受过伤的地方,“伤口都好了吗,还疼不疼?”“基本上全好了,偶尔有点痒,不疼。”傅冬平摸摸脑袋。

在花园里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地,任天真说:“你走吧,我上去了。”傅冬平拉住她,“都不和男朋友吻别一下吗?”

任天真这才抿嘴一笑,微微踮起脚跟,在傅冬平脸颊上一吻,刚要走,又被他拉住。

“还不够。”傅冬平双臂圈住她,要往她唇上吻去。任天真把头一偏,“大庭广众的,有人看到。”

“那去我车上。”傅冬平带她坐上自己的车。

两人在后座,傅冬平搂住任天真的腰,低头吻她的唇,笑语呢喃:“你不会我教你,跟我学就行。”

任天真紧紧抱着他的背,鼻息里不断闻到他温热的气息,心跳如擂鼓,就在同时,她的脑海里不可遏制地出现另一张脸,让她思维混乱,差一点窒息。

“你怎么了?”傅冬平放开她一点,轻抚她就要僵硬的后背。

“我没什么。”任天真双手轻抚发红发烫的脸颊,不敢把她看到的影子告诉他。然而,傅冬平只要一看到她表情,就猜到她心思,轻叹,“看来我的对手很强大。”

任天真怔忪不语,傅冬平再次把她拥进怀里,“天真,把你的心交给我,我来守护你。”“我不是故意要想到他的,我不是故意的。”任天真嗫嚅道。

“我知道,是她在捣鬼。天真,你要坚强,相信自己能战胜一切,就像我受伤那回,你开白素的车送我去医院,那么危险你都没放弃。以前你是一个人,现在你还有我。”傅冬平鼓励着她。

任天真点点头,傅冬平亲亲她额头,忽然想到一个促狭的主意,“不如我们给她起个代号吧?让我想想,你叫天真,那个她就叫天真二号,简称真二。”

“什么真二。”任天真忍不住嗤一声笑,“就叫二号好了。”

两人从后车座下来,傅冬平目送任天真进楼,才上车离开。

一回到家,他就打电话给白素,“能不能请你到鹭岛来一趟,看看天真的情况。”“她已经知道了?”

“嗯,不仅是她,还有她父母,都知道了,所以我想请你过来,替她治疗,一切费用我付。”

白素笑一声,“这么慷慨……鹭岛又不是找不到心理医生,为什么非得让我去?”“我觉得你对她有一定的了解,应该比别的医生好,而且我相信你的医术。”傅冬平恭维她。

白素说:“在这方面,我研究得并不深入,我读大学时候的导师李教授是国内很有名气的临床心理学和精神病学方面的专家,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把天真的情况写成材料给李教授看,制定一个治疗方案。”

“那就太感谢了。”傅冬平感激地说。

“感谢什么,费用一分不会少收你的。”白素话锋一转,“没想到,你对她这么上心,你们认识也没多久吧。”

“其实已经认识很久了。”傅冬平把他父母和任天真父母的渊源告诉白素。

白素这才恍然。怪不得想得这么周到,不找鹭岛当地的医生,而找她这样已经辞职的医生,就是怕会留下对任天真不利的医疗档案。她快毕业了,面临找工作的压力,要是给人知道她有这样严重的心理问题,不但工作不好找,别人也会用有色眼镜看她。

和白素约定好以后,傅冬平轻松许多,找衣服准备洗澡,夏霆宇打来电话。

“中午的事,对不住了。”夏霆宇主动道歉。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怎么想,你还是对天真有偏见。”傅冬平并不怪他,知道他是为自己鸣不平。

“不是偏见,是我和童童的确亲眼看到过他俩在一起,特别亲密,一看就是情侣,师生间没有那样的,而且那男的比他大很多。”

“我早就知道了,而且也找那人谈过,他不会和天真在一起的,天真自己也知道。”

夏霆宇冷笑一声,“冬平,你傻呀,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大概没看到他俩在一起的情形,他们很相爱,我一眼就看出来了,热恋中的人,那种眼神和动作都是骗不了人了。”

傅冬平心里一沉,一颗心紧紧揪在一起,“我知道,我看过,但有些情况我目前不方便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没想到你还是个情圣,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看来真栽在那丫头手里了,我早就说她是个厉害角色,果不出山人所料。”

“我也没想到你还是个神棍,都学会看相了。”傅冬平笑。

夏霆宇也笑,“我不是看相,是观察入微。不可否认,小仙女长得确实漂亮,是你的菜,可她的性格太冷,我觉得不太适合你。”

“适不适合,得相处才知道,但既然你是我哥们儿,我希望你和她能和平共处,别让我夹在中间难做人。”

夏霆宇鼻子里哼哼,“情圣,你这叫重色轻友你知道吗,是不是我对她不友好,你就跟我绝交?她才认识你几天呀,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不可同日而语,她能给我的你不能给,这就是差距。”傅冬平大笑。

“哎呀,越说越污,我假装听不懂的样子。阿宝说今天看到你们,你猜她怎么说?”夏霆宇故意加重语气。

“我不想知道。”傅冬平能想象得出,阿宝对白天的事怀恨在心,会怎么跟夏霆宇说。

看热闹不嫌事大,夏霆宇非要告诉他,“她说,你嘚瑟得就像老房子着火,上赶着给小情人涂脂抹粉,要送她上台唱戏一样。”说完,他哈哈大笑。

傅冬平也被气笑了,回敬:“谢谢,我没她老,她比我大好几个月。”

夏霆宇笑了好一会儿,“得,这话我要是原封不动转告她,她能气吐血。小冬哥,我劝你别再惹她,真把女人的嫉妒心逼急了,她可什么事都做得出。”

“我知道。”傅冬平的心沉下来。

他已经有了新欢,自然不愿再去跟旧爱有瓜葛,当初和阿宝分手时闹得不太愉快,一度断绝联系,后来因为工作上的事有所接触,才渐渐冰释前嫌,但感情是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第32章

半夜里,任天真似睡非睡间不断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要相信他们,他们都是坏人,说爸爸的坏话,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任天真捂住耳朵,可声音还没有消失,不禁自言自语:“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不要再说了,我只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爸爸已经死了,我不想再追查这件事。”

“爸爸就是被他们害死的,他们全都在撒谎,还有那个傅冬平也在帮着他们撒谎,他们都是一伙的,就是不想让我们查出当年的真相。”那个声音不断诉说。

任天真头疼欲裂,脑海里乱成一团,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睡不着了吧,打电话呀,打给温嘉明,他不是我们最爱的人吗,向他倾诉,他会帮我们的。”

任天真猛然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漆黑,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是住在家里,打开台灯一看,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枕在枕头上,她看着手机,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可以找个人聊聊。可这个时间,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谁会高兴半夜被打搅呢?

打给温嘉明……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不去,怎么想驱赶都驱赶不散。已经好些天没跟他联系了,也不知道他近况如何。

情感和理智不停打架,让她无法入睡,索性把手机拿过来,点开通讯录,在一列人名里找出傅冬平的号码,想按下去,又举棋不定。

他一定睡着了,说好了明早来接她,要是这时候把他吵醒,肯定会影响他休息。任天真想了想,把手机放了回去,关掉台灯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刚过八点,傅冬平就来了,任天真正在吃早点,接到他电话后赶紧站起来背起背包就往外走。

曲霞端着一碟蔬菜沙拉出来,看到女儿饭还没吃完就急着下楼,赶忙叫住她,“急什么,吃完再走,叫他在楼下等几分钟也没什么。”

“不想叫他等。”任天真换鞋子。

曲霞拿起包好的素三明治递给女儿,“拿着路上吃。”任天真接过去,咬在嘴里,低头系鞋带。

看到女儿的样子,曲霞不禁想起天真上小学的时候,也是这样,怕迟到,穿鞋的时候把嘴巴里塞得满满的。

想起什么,曲霞又包了一份培根肉卷三明治,放在塑料袋里,“给冬平带去。”

从电梯出来,任天真还没吃完,傅冬平已经替她打开车门。

“早饭还没吃完就下来了?早知这样,我晚点打电话给你就好了。”傅冬平看着她笑,她穿了一件黑白格子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一贯的清纯素净。

“我的美娃娃,过来给我抱抱。”

任天真靠过去,把脸给他亲一下,问他:“你吃过了?”

“当然。”傅冬平抱了抱她,示意她系好安全带。任天真把手里的三明治给他,“我妈怕你没吃,让我给你带一份。”

“不用,我吃得饱饱的,你全吃了吧。”傅冬平把车开出去。

“穿得这样素,别人会以为我拐带未成年少女。”傅冬平的视线又落在任天真身上。

大概因为太清瘦,小小的脸又未施粉黛,她身上格外有一种清纯脱俗的少女感,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许多,让人总觉得她才十七八岁。

“因为我不食人间烟火。”任天真开玩笑地说。

“怪不得你吃素,原来你是仙女。”傅冬平顺着她的话调侃一句,看着她把三明治里的培根肉卷拿出来,用卫生纸包好准备丢掉,心里惋惜,这丫头只知道吃素,无法体会肉食的美妙,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我还没问你呢,你昨天跟我们学校领导谈得怎么样?”任天真边吃边问。“还行,他们接受了我提出的修改方案,等学生一放假就开始施工。”

“那就好。”任天真放心了。

“昨晚睡得好吗?”傅冬平忽然问她,“有没有失眠或者做恶梦?”

“醒过一次,本想打电话给你,看时间太晚了,怕打扰你,就没打。”

“不用怕打扰我,以后你想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都行,我不关机。”傅冬平想了想,试探道:“天真,等你实习结束以后,我给你找个医生治疗,你觉得怎么样?”

任天真怔住了,期期艾艾地说:“我真的需要治疗吗?我觉得我挺好……挺好的呀。”

“好的时候像好的,但谁也不能保证天真二号什么时候出来,我的头可受不了另一棒子。”傅冬平半开玩笑地说。任天真抿嘴笑。

看她吃得很香,傅冬平趁着红灯的时候,把脸凑向她,“给我吃一口。”任天真把三明治给他,他不要,抻着脖子撒娇,“直接给我吃吧。”

任天真把三明治放到他面前,看他低头咬一口,笑着摸他圆圆白白的耳朵。热热的呼吸忽然喷过来,害她吓一跳。

傅冬平笑意盎然看着任天真,“天真一号,你在撩我吗,知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任天真瞬间脸红了,放下手。

傅冬平捉住她的手,“撩完了就想跑?看在马上就要绿灯的份上,先放你一马,下次可不会这么便宜。”

这种轻松愉悦的氛围保持了一路,傅冬平驾车在海滨公路上疾驰,车窗一侧就是鹭岛的蔚蓝色海岸线,窗户开着,闻得到海风微凉的咸味。

等车开上了凤凰山的盘山公路,任天真看着窗外的风景,告诉他,她上回去救灾的那个村子就在附近。

绕过那些危险的转盘,车开到相对平缓的地方,傅冬平放松许多,问任天真,“实习结束,你们就该论文答辩了吧,过后有什么打算,是继续读博士还是想工作?”

“工作啊,我不想读博士。”

“昨天曲阿姨说替你联系了气象局的工作,我觉得挺不错,先进去占个名额,过后考事业编。”

“我不想去气象局,我想考电视台的天气预报主播,之前我有学姐去省台考过,但没考上。”任天真对自己的将来也有梦想和规划。

“你确定你能考上?你都没有胸。”傅冬平故意逗她。任天真嗤之以鼻,“谁规定主播就得有胸?再说……我也不是没有。”

“有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是我近视,还是目标太小?”傅冬平扭头扫视她胸口。任天真别过身子不给他看。

“贝克莱说,存在即被感知,没被感知就是不存在。”

“你看着吧,我一定会考上的。”

“那就祝你成功,气象小姐。”想了想,他又加一句,“真考上了,我送你一份大礼,超级大礼,包你满意。”

“你不会把自己包成礼物送给我吧?很没创意。”任天真鄙视地瞅他一眼。

傅冬平没说话,默默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笑意。任天真猛然意识到其中深意,在他腿上捶了一拳。

花朵般的年纪,如花似玉的人,她本就该这么活泼爽朗,本就该这么快乐,傅冬平差点就要忘了她身上背负的沉重,差点就要沉溺在这片令他贪恋的温柔里,可就在一瞬间,所有的意识集体恢复,他们之间的问题依然存在。

“好好照顾自己,晚上给我电话。”把任天真送到观测站,傅冬平没有停留就走了。

任天真回到自己宿舍里,看到窗台上玻璃瓶里那把野花已经干掉了,把野花□□扔掉,把瓶子洗干净接上水,又去外面采了一捧回来,放到瓶子里。

一切景物依旧,却有种恍若隔世之感,任天真稍微振作点精神,告诉自己,这是个新的开始,她要好好完成实习任务,争取最好的成绩。

老徐依然安排她到户外记录各种数据,她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工作,对天气预报的整个流程也有了相当的了解,记录起数据来也是得心应手。

“你是任天真吗?”一个女人在背后叫她。

任天真回过头,见对方是个衣着考究的漂亮女人,很是诧异,“我是,您是哪位?”“我叫王翦,是温嘉明的前妻。”女人自报家门,脸上带着微笑。

任天真惊呆了,怎么也想不到温嘉明的前妻会主动来找她,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您找我有事?”

“有点事情想跟你谈谈,不知道方便不方便?”王翦打量着任天真。这个女孩皮肤很白,瘦高个儿,面容清纯,眼睛生得尤其美,唇色淡淡的,不够红,看起来有些纤弱。

唔!任天真犹豫片刻,让她等一等,她记录完最后两组数据就能有空。王翦耐心等她忙完了,才跟她去了宿舍。

房间简陋而整洁,但是窗台上的野花却是俏丽而充满生机的。王翦淡淡地打量四周,视线终于又回到任天真身上,见她正在找纸杯倒水,“不用忙,我不渴,坐坐就走。”

任天真找出茶叶倒进纸杯里泡上,端给王翦,房间里没有别的地方可坐,两人自然而然坐在床上。

“不知道您想跟我谈些什么?”任天真先沉不住气。

王翦莞尔一笑,看着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其实,你都明白,不是吗?我为谁而来。”任天真听出她话里有话,却没有回答她。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跟他复合,但是他拒绝了我。”王翦捋了捋头发,并不介意把结果告诉任天真。

见任天真诧异地看着自己,一双漆黑的眼珠乌溜溜的可爱,王翦又是一笑,“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当初他不同意离婚,是我执意要离,几年过去了,不同意复合的也是他。”

任天真沉默片刻,冷冷地说:“为什么他就得按你的步调走呢?你说离就离,说合就合,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王翦微微一笑,果然这丫头牙尖嘴利,但是她没有在意,继续说:“我追问他原因,他说跟我性格不合,但我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心里有了别人。”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凝视着任天真,见任天真身体猛然一震,心头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任天真平稳住情绪,“我大概能猜到你的来意了,但我和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我爱慕过他,但他同样也拒绝了我。”

王翦秀丽的双眉微微皱起,随即又松开,“那是因为,你还是学生,但你很快就要毕业了。毕业之后,谁也没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对这个女人怀疑的语气,任天真有点莫名的气愤,“他说他不喜欢我,说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成熟的。”

“是吗?”王翦笑意更深,“这是他亲口对你说的?你也相信了?”

“不然怎么样,他都亲口对我说了,我也不是没有自尊心的人,难道要死缠烂打?”任天真很不喜欢她的语气。

“你别激动呀,天真,我们这是在讨论,不是质疑。”王翦见任天真情绪波动,安抚她,“我比你早认识温嘉明二十年,在某些方面,比你更了解他,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任天真没有接她的话题,反而问她,“他知道你来找我吗?”“当然不知道。”王翦的表情里尽是理所当然,“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没必要告诉他。”

“那你来是想警告我离他远一点,还是单纯想来看看我长什么样子?”任天真渐渐理清了思绪,说话条理也清晰了。

“应该是后一个理由吧,虽然他提也没提你,但我知道你的存在,男人常常说女人敏感多疑,也不能说全无道理,女人在这方面嗅觉还是很灵敏的。”

王翦不年轻了,可笑起来依然很好看,成熟女人的妩媚和小姑娘完全不是一种风情,哪怕任天真带着挑剔的心理看她,也得承认,她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年轻时一定风华绝代。

任天真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和她继续这个话题,理解她话里的意思,自己在温嘉明心里似乎不是没分量,可那时候,他是明确拒绝了的,说她不适合他。

“既然他没说,你怎么知道的?还是有别人告诉你?”任天真忽然担心,是不是学校里有什么闲话了,听说他正在竞争系主任,这种风声要是传出去,对他影响很不好。

“小姑娘,我和他五年恋爱十年夫妻,有些话还用得着他说出来?我只要稍微留心一下就知道了。”王翦心里感慨万千,果然越是看起来无害的对手越是厉害,她这样都能把温嘉明的心占据得牢牢地。

任天真沉思不语。

王翦告诉她,“前些天他重感冒,头疼起不来床,我去他家看他,给他做饭,他说喉咙痛,什么都吃不下,睡着以后一直念叨,天真……天真……起初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翻了他手机通讯录才知道是个女孩的名字。”

任天真完全呆住了,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局面。

原来温嘉明并不是不喜欢她,他只是有顾虑,在她毕业之前,两人关系不能公开,可为什么,他不跟她说清楚,反正离她毕业也就几个月时间了,不是等不起。

她怔怔的,接下来王翦又说了什么话,她完全没有在意。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话已经听到了。

王翦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小姑娘,我败给你了。”没让任天真送,她独自离开,下山而去。

任天真一口气跑出宿舍,沿着山路往上,一直跑到能看到海岸线的地方,才对着海的方向高喊:温嘉明,我恨你——

我为什么恨你,你知道!任天真泪流满面。

☆、第33章

实习结束后,任天真回到学校,才离开一个月,感觉学校里到处都不一样了,临近毕业,学校里随处可见喝多了的男生和红着眼睛的女生,仿佛就要经历生离死别,校园里的爱情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