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放了一盆洗澡水,任天真泡在热热的水里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一点。

幸好今天遇到的是夏霆宇,而不是别人,以后未必会有这么幸运。

此时才觉得,现在的状态已经完全背离了当初考天气预报主播的初衷,反而是陷入了追名逐利的怪圈,然而就像夏霆宇说的,自己的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喝下去,任天真点开手机看朋友圈,有意搜索一番,不是无聊自拍就是鸡汤段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有趣的,直到看到廖青上传的一张合照。

点开一看,竟是他们班的聚会照片,十几个人有男有女,大家围坐一桌,看起来都很开心的样子。

怎么他们聚会都不通知我?任天真心里不是滋味,自从她出名以后,似乎和以前的朋友同学都疏远了,他们聚会不叫她,平常也不跟她联系,已经把她当成另一个世界的人。

任天真无声地睡到床上,蜷缩着身体,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身体里仿佛有两个自己,不听争吵,挤占着脑海里有限的空间,很久很久,她都无法进入睡眠状态,只得下床去倒水吃安眠药。

最近她吃药的频率越来越高,一瓶转眼就见底,焦虑的情形却始终没有得到缓解。

☆、第58章

和白素解除婚约后,傅冬平怕听父母唠叨,从家里搬出来,搬进了自己那间小公寓,一个人衣食住行,生活简单清净。

任天真留给他的人偶娃娃一直被他摆放在床头柜上,每天晚上,那个娃娃伴着他入眠。

某天下午,夏霆宇打来电话,约他去打网球,说有事情要告诉他。

最近一段时间他忙于手头刚接的项目,一直也没抽出时间跟朋友聚会,因此夏霆宇的提议立刻得到他响应,两人约好地点。

打了几局,双方都很卖力,像是要置对方于死地,每一个发球都下足了狠劲,最后双双大汗淋漓,筋疲力尽坐在球场边上。

一边喝水一边擦汗,傅冬平问:“说吧,你有什么大事要宣布?”“我前些天见过任天真。”

如他所料,傅冬平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就像上足了发条,就差跳起来,“她怎么样?精神好不好?”

“还行吧,不是特别好,也看不出来不好,心事很重的样子。”那次谈话过后,夏霆宇对任天真的印象发生了变化,觉得那是个非常有思想的聪明女孩。

唉,傅冬平长长叹息一声,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没精神崩溃已经很坚强了。

“那丫头的确挺难搞的,你斗不过她不奇怪,一般人都斗不过她。”夏霆宇丢下这句话,站起来向洗澡间的方向走。

关心则乱,傅冬平误会了这句话,追上去狠狠踢他一脚,“你他妈的搞我的女人?”

夏霆宇一踉跄,脸差点撞到墙上,回头就给他一拳,“你脑子坏了吧,我什么时候搞她了,就是个形容词而已,你这么急躁,暴力狂,难怪人家不要你。”

傅冬平也意识到自己打急了,赶忙赔礼,“好好,小宇哥,是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计较。你快说,她怎么了?”

洗澡间里,两人边淋浴边聊天,夏霆宇把事情经过告诉傅冬平。傅冬平一阵心痛,早就猜到她选的这条路不好走,要付出很多代价,但真听到她受这些委屈,心里依然不好受。

“你点名把她叫去,没安好心吧?”

夏霆宇叹口气,“本想替你出出气,哪知道见了她,我就下不了手了。那丫头有股子邪气,挺招人的。”

“你惹她了?”

“哪敢惹,她比我能喝,几杯白的喝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

“倔得像个小驴子,还是个顺毛驴,不高兴就尥蹶子。”

夏霆宇哈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提出忠告:“你要是还惦记,赶快收了吧,再晚就收不住了,到时候她坏了名声,你家里不会同意的。”

傅冬平叹口气。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是任天真愿不愿的问题。

离开网球俱乐部,两人去酒吧喝酒,半瓶啤酒下肚,夏霆宇忽然告诉傅冬平,他要结婚了。

“跟谁呀,什么时候?”傅冬平不能更惊讶,没听说他跟童曦已经进展到要结婚的地步。

“你不认识,是我妈一个朋友的女儿。”夏霆宇的表情恹恹的,并没有多少要当新郎的喜悦。

傅冬平更惊讶了,“那童曦呢?你之前不是跟她挺好的?”

“小姑娘难伺候,动不动为一点事就说我不爱她,要死要活的,我妈也不喜欢她的性格,逼着我跟她断了,没办法,谁让我是人家儿子呢,只能照办。”

夏霆宇家境优越,母亲是市里的官员,眼界高,对儿媳妇自然是百般挑剔,偏偏童曦也是娇小姐的性格,说得好听是单纯,说得不好听,就是不懂人情世故,不讨长辈欢心。

傅冬平又笑一阵,叹息:“那现在这个,你喜欢吗?”

夏霆宇烦恼地喝了一大口酒,眼神漠然,“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用我妈的话,和我家门当户对,模样好学历高,最重要是性格温柔,和长辈对脾气。”

“不喜欢你干嘛要跟她结婚呢?不喜欢的话,做`爱都不会和谐。”傅冬平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消极,不喜欢还要结婚,那是误人误己。

“小冬哥,你知道吗……我很久没□□了,心里没了念想,见谁都烦。”夏霆宇茫然地看看酒吧天花板。

“我也是。”傅冬平把手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跟谁都不想。”

“小驴子呢?也不想?”

“我伤过她一次,她还没原谅我,我要是硬凑上去,她会立刻让我变成小骡子。”

说完,两人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都被榨干了。”

“什么?”

“激情。”

“不如我们今晚找点刺激,你看那边,有好几个女孩,我请她们过来喝酒。”夏霆宇打手势叫服务生过来,交代几句,又给他一叠钱。

那几个女孩见是年轻帅哥邀请,很快过来了,浓妆下的脸看起来倒也十分动人,交谈几句过后就跟他们热络起来,勾肩搭背一起喝酒。

“你叫什么?”傅冬平问围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女孩。

“我叫白云,她叫黑土,我今年七十三,她今年七十五,我是她老公,她是我老母。”“白云”一口东北腔,很幽默地自报家门。

傅冬平自然知道她在模仿谁,大笑不已,这个女孩子很有趣。

“哥哥,干嘛一个人喝闷酒,我们一起喝。”“黑土”主动给傅冬平倒酒。她的小姐妹们则围着夏霆宇打转,说笑话把他逗得十分开心。

灯光酒色里,两个受伤的人看着彼此孤寂的灵魂,金钱买来的快乐时光,短暂填补内心的空虚。

“你出台吗?”夏霆宇勾着一个涂着深紫色眼影的女孩下巴问。

女孩嗔怪地看着他,“哥哥,你说什么呢,我们又不是缺钱来卖身的,白天上班忙一天,晚上不过出来寻个开心,你别瞧不起人呀。我倒问你,你出台吗?”

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众人都笑起来,傅冬平尤其笑得厉害,夏霆宇也讪笑,“我出台,你给我多少钱一晚?”

女孩上下扫他一眼,“五百吧,再不能多了。”

才五百,傅冬平笑出眼泪,这些女孩要是知道夏霆宇有多少身家,估计会大跌眼镜。夏霆宇笑骂他:“你笑什么,你出台顶多三百。”

一转脸,他和女孩谈条件,“五百不行,太少了,我这么年轻这么帅,活儿好不好你试了就知道,你带我去开房,至少给我四位数,也不要多,就1666吧,多吉利,你要是给1888,我就赠送一次。”

众人笑成一团,夏霆宇醉意上来,搂着女孩的腰,笑着把头搁在她肩膀上,然而,就在一瞬间,他笑不出来了,有个长发女孩直直向他们走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夏霆宇放开怀里抱着的女孩,脸色尴尬。

“卫星定位你的跑车。”长发女孩坦坦荡荡。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气氛一下子跌至冰点,女孩们各自走开,三人尴尬无比地对视,夏霆宇仗着脸皮厚,给他俩介绍,告诉傅冬平,这位就是他未婚妻。

女孩子名叫南子,长得不错,用相书上的话说就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标准的贤妻良母长相,而且对夏霆宇绝对有耐心,见他喝醉了趴在吧台上也不生气,乖巧坐在他身边。

明知夏霆宇为什么喝这么醉,傅冬平还是主动替他打圆场,“不好意思,我跟小宇好些日子没见,就多喝了几杯,他平常不这样。”

“没事儿,年轻人喝喝酒吹吹牛皮很正常,不然怎么说是年轻人呢,有幼稚的资本。”南子轻抚着夏霆宇鬓角,眼神无比温柔。

不知为什么,傅冬平觉得她话中有话,只得装作没听明白。

“扑腾两天扑腾累了,他就折腾不起来了。”南子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傅冬平看着她的样子,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女的活像《西游记》里看到唐僧的蜘蛛精,就差挂出二尺口水。

南子瞧出傅冬平有些不自在,主动告诉他:“你可能不知道,我高中时就认识他,喜欢他十年了,可他从来也没正眼看过我,这回答应跟我结婚,肯定是在哪个女人那里受了伤,要躲进婚姻疗伤来了,但我不介意,除了他,我谁也不想嫁。我会好好跟他过日子,让他不后悔娶我。”

听了这话,傅冬平倒有点感动,一个年轻女孩能有这样的胸襟,不愁将来经营不好婚姻,有些女孩子固然清纯可爱,但并不适合相处,尤其是童曦那样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不大会体谅人。

“其实……也不是,小宇挺爱玩的,但不是个不靠谱的人,他答应和你结婚,肯定是觉得你人不错,不然的话,他也没到非结婚不可的年龄,你说是不是。”傅冬平一边说,一边干笑,笑着笑着觉得自己的话并没有笑点,有点尴尬。

“我了解他。”南子的手指从夏霆宇鬓角抚摸到他额前的头发,语气虽然淡淡的,情意却不少。

傅冬平轻叹一声,低头喝酒。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有这样认命的一天,不到三十岁,他还能再潇洒两年,过了三十,家里就会着急催婚了,万一到了那个时候,他命里的那个克星还没有回到他身边,他会不会顶不住压力也就认了?

傅冬平不敢深想,人到了每个年龄段都会有不同想法,有时候不是自己想怎么样,现实就会怎么样,如果到了他非死心不可的那一天,会发生什么情况都很难说。

环境和时间同样改变着任天真,自从那次一起参加旅游节目的录制,他就感觉到她的那种变化,她变得成熟了,带着点陌生感,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郁郁寡欢的小姑娘。

和南子一起把夏霆宇送回家,傅冬平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疲倦倒在床上,他连澡也懒得去洗,衣服脱到一半就睡着了。梦里看到任天真站在面前,他伸手想抓住她,却怎么也抓不住,情急之下,他激动地跟她喊叫。

“天真……天真,你不要躲我,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我心眼还小,动不动就爱生气,还喜欢气你,但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我太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重要不重要。”

任天真的长发在风里飘荡着,精灵一般,他追随着她,像个迷途的人追逐灯光,梦里深一脚浅一脚奔向她。

“你就告诉我吧,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我就再也不见你,再也不见了。”

身体晃晃悠悠,像是漂浮在云里,还没等任天真宣布结果,他的思想就彻底放空了,进入更深一层的梦乡。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清晨,看到裤子只脱了一半还挂在腿上,笑了好一阵。

笑过之后,就觉得头晕脑胀身子发沉,才意识到自己一夜都没盖被子,冻感冒了,只得又躺下,打算休息一天。

天真,我好累,好想你!

把枕头抱在怀里当成她,他打了个滚,又把枕头压在身下,企图征服“她”,还没等他付诸行动,手机几声尖叫刺激了他的耳膜,把他一下子吓软了。

“喂,谁呀?”他很不耐烦地问。

“傅哥,是我,我是瑶瑶,童童今天早上在浴室里割脉,留了好多血,吓死我了。”奚瑶瑶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来。

傅冬平浑身一激灵,从床上跳起来,“你说什么,童曦怎么了?”

奚瑶瑶哭道:“她这几天心情特别不好,说小宇哥要跟她分手,他们分手好几回了,所以我也没当回事,哪知道我今早刚一进浴室就看到她倒在墙角,地上一滩血……一滩血……”

“那你们把她送医院了吗?她有没有危险,你别光顾着哭,她有危险吗?”傅冬平忍着头痛,穿好裤子,系衬衣扣子。

“已经在医院了,我在病房外,医生说她没事,伤口不深,我想给小宇哥打电话,但是他关机了,我只好打给你。”奚瑶瑶抽泣着说。

幸好没出人命,傅冬平暗自庆幸,让奚瑶瑶先稳定住童曦情绪,他马上就去医院。

☆、第59章

医院病房里,奚瑶瑶接到傅冬平电话,跑到走廊接他,傅冬平又询问了一些情况,跟她一起走进病房。

童曦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苍白如纸的小脸上双目红肿,手腕上缠着厚厚几层纱布,听到声音,她勉强睁开眼睛,见是傅冬平,眼泪又涌出来。

傅冬平在病床边坐下,带着几分责备,“你这么做想过后果没有?想过辛苦把你养大的父母没有?”童曦哇一声哭起来,“我……我,小宇哥说他再也不见我了。”

“那你也用不着自杀,自杀是最傻的行为,非但挽回不了他的心,反而让他更加远离你。你这样的行为,除了伤害自己、伤害父母,起不到任何作用。”傅冬平最不喜欢这种遇到一点事就要死要活的女孩。

失恋能有多大的事呢,谁也不是没失恋过,为失恋自杀,是弱者的行为。

童曦被他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无声地抽泣着。

傅冬平见她撇着嘴角,很可怜的样子,缓了缓语气,“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两个人在一起不是相爱就行,还要互相包容、互相体谅,你俩好的时候甜如蜜,吵的时候像仇人,从来不肯给对方让步,分手是必然的。”

奚瑶瑶在一旁说:“我都劝过她了,可是她不听,每次和小宇哥吵架以后都是哭着回来,说再也不理他了,结果没过几天就给人家打电话,又哭一阵,说要和好。”

傅冬平又说:“本来我不想告诉你,小宇快要结婚了,对象是他家里安排的,双方父母把婚期都定了,你还年轻,将来还有大把机会,不要再钻牛角尖。”

童曦听到这话,一下子呆住了,泥塑木雕一般,面色灰白无生气。奚瑶瑶吓一跳,忙推推她,“童童,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呀?”

傅冬平把她拉开,“让她自己冷静冷静,童童,这一年多你和小宇分分合合,两人都累了,分开未尝不是好事,熬过眼前这一段,你才有未来。”

童曦仍是呆愣愣的,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该说的话已经说到,傅冬平离开时把奚瑶瑶叫出去,拿出两千块钱给她,同时交代她,“钱不多,你给她买点补品。她的事也不要告诉她父母,免得家里人跟着担心。”

奚瑶瑶忙推辞,“傅哥,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不用不用,童童家里有钱,她每个月光是零花钱就上万的。”

傅冬平坚持要给,“这是我一点心意,你替她收下。”奚瑶瑶推辞不过,只得把钱收下了,送他进电梯。

思来想去,傅冬平觉得没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夏霆宇,他就快结婚了,既然选择了现实的婚姻,就得有所取舍,就算这回他和童曦又和好了,难保下次不会闹分手,性格问题,基本上没有解决的方法。

医院花园里,傅冬平正想去停车场,忽然看到任天真走向住院部大楼,墨镜遮住眼睛,看不清她表情,心里顿时有些担心,悄悄跟上她。

怕被她发现,又想知道她去哪个楼层,傅冬平做贼一样混在人群里,拿了一份医院的导医杂志挡着脸挤进电梯,好在医院电梯向来人满为患,任天真竟没有注意到他。

一直关注着她,等她下电梯的时候,他也从人群中挤出来跟上,才发现她来的这一层竟然是妇产科,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难道她来流产?傅冬平算算日子,如果是真的,那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这个推论让傅冬平心乱如麻,死死盯着任天真,却见她走向导医台询问护士。

问过之后,她走向走廊一侧,像是在寻找什么,傅冬平远远望着她,犹豫不定是跟上去还是离开,如果她真来做人流,那他还有什么见她的必要?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直维持了几秒钟,傅冬平的心情就顺了,任天真要找的是病房,找到以后,走了进去。

原来她只是来探病。傅冬平悄悄过去,在门口向病房里看,可惜的是,几张床都被帘幕挡住,他什么也看不到。

护士看到他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好奇地看看他,“先生,您来探望产妇的话,请您到病房里,不要站在门口。”

“哦,不不……”他灵机一动,问护士:“这个病房里的产妇叫什么名字?我姐姐刚生了孩子,没告诉我她住几号病房,正好我手机也忘记带了。”

护士查了查记录,告诉他两个名字,“还有一个先兆流产来保胎的,叫廖青。”傅冬平这才如释重负,跟护士呵呵一笑,“谢谢,我姐不在这里。”

护士见他傻憨憨的样子,耸耸肩,走进病房巡查。

回到家傅冬平就病倒了,高烧引起的头疼让他下不了床,在家里躺了整整两天,偏偏这时候,老何一个电话让他睡意全无。

“任天真下星期就去雁京电视台。”

“这么快?”

“那边筹划了一个节目,急着等她进组。”

挂断老何的电话,傅冬平急得想起来,可是一起来就头昏眼花,额头直冒虚汗,根本没法出门,无奈之下,只得打电话给夏霆宇,让他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关系,阻止任天真去雁京电视台。

夏霆宇叹口气,“你说你这是谈恋爱还是自己找罪受,那丫头心里要是有你,她不会跑那么远。”

“这里头有些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她也不是为了躲我,是因为她家里的事。”傅冬平忍住头痛,把任求实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她父亲的判决出来了?”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法庭一审判决死刑立即执行,任求实没上诉,天真是他唯一近亲属,法院和检察院会把判决书和执行书都送到她手上。”

“的确是个很大的打击,一旦被媒体知道了,大肆渲染的话,她的前途就完了,以后政审会很麻烦。”

“所以你帮帮我,别让她去雁京,那边的媒体更发达,难保有人使坏,把这件事捅出去。”

“别说什么帮不帮的,你一句话的事,我这就找人给电视台打电话,不会让她走的。”夏霆宇承诺。

当天晚上,夏霆宇打电话告诉傅冬平,已经办妥了,并且不会让任天真知道她调令被拦截的真正原因,傅冬平这才松了口气。

“冬平,我被人打了,你来看我的时候,给我买榴莲。”夏霆宇有气无力地在电话里诉苦。

“什么什么?谁打的?”傅冬平大为惊讶,谁竟敢打副市长家的公子?

“南子,用衣架子把我的背都打出血了,疼死我。”

“敢情她报复心还挺强,我们不就喝了顿酒,她就对你动手了,武力值这么高的媳妇不能要啊。”傅冬平听到好朋友的怂事,头奇迹般不疼了。

“也不是……”夏霆宇似有难言之隐,但还是把苦水倒了出来,“我前晚跟她那什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太久没那个,她又长得软乎乎的,我就……”

“那也不至于打你吧,什么脾气,你们婚事都定了呀。”

“我叫了别人的名字。”

“啊?这就难怪了,你这样可对不起人家,就算你心里没有她,也不能这样。”

“她一脚踹开我,到阳台拿了一个铁丝衣架过来,照着我的背就开打,我还没醒酒,头疼得厉害,想躲也躲不开,也可能,我当时就没想躲开,我也觉得挺对不起她的,我在她身上□□,却叫别人的名字。”

傅冬平笑得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才把嗓子咳清爽,“我也一整天没下床,发烧头昏,没法给你送榴莲,但我可以给你叫快递。”

“我要猫山王榴莲,不要本地的。”

“小宇,你还想着童曦吗?”

“不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