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清楚的这一部分,已经远离我认知的范畴了。一个男人为了安慰‘妹妹’,可以将女友丢在一边;只需‘妹妹’一句话,就愿意放弃相恋两年的女友,转而跟她结婚。我无法理解,当然谈不上谅解。我能做的,大概只是别让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陈向远大惊失色,“灿灿,别做这样的推理。”

王灿涩然一笑,“不然你希望我得出什么结论?我该为我的男友如此有爱心而欢欣鼓舞吗?”

这个嘲讽让陈向远无言以对。

“向远,你这么聪明的人,当然知道,我先喜欢上了你。据说两个人之间,先动心的那个,注定得多付出一点儿。我不介意多付出,只要我认为值得。不过我从来没打算去忍受得不到回报的付出。”

“我当然是爱你的,灿灿。”

“像爱你的前女友那种爱法吗?”

陈向远再也没法保持镇定,焦躁地说:“那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有什么必要作这种比较?”

“我认为我会去作比较是非常合理的。”

“灿灿,我知道你生气,我也承认,你完全有理由生气。可是这件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么你认为我都想到什么了?我误解了你对沈小娜的感情?抑或,我高估了你跟你前女友的感情?”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哪怕我比现在更爱你,我也不会充当你跟沈小娜之间感情的炮灰。当你们决定做纯洁的兄妹了,我是你的女友;哪天你又想照顾她一生了,我就可以被理所当然地牺牲掉。”说道这里,王灿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放声大笑了出来,“哈哈,我没这么高尚的情操。”

“别这样说,灿灿,请冷静一下。绝对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我保证。”

“你是不是想跟我保证,现在对沈小娜而言,你已经不再具备哪怕作为一个感情失意时救生圈的吸引力,所以再不会突然跑去跟沈小娜结婚。”她止住笑声,看着他,“这可没法安抚到我。”

“我跟小娜讲清楚了,我也保证会去跟我父母沟通,请他们别来干涉我们的感情。”

王灿摇头,“对不起,恐怕这些保证都吸引不了我。我只是想好好恋爱,爱一个也愿意好好爱我的男人。如果没有这个前提,全世界都来赞成我,我也不稀罕。”

“我是爱你的。你怎么可能认为,我会不爱你,却跟你交往。我不是那样的不负责任的人。”

“你认为跟我上了床,于是对我有了某种责任吧。对不起,你还是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早跟你说了,我是成年人,能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大可不必摆出高尚的姿态,非要抢着对我负责。”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向远,老实讲,我看得到你身上的种种优点。对,你是一个相当负责人的男人。”王灿惨淡地笑,“你还很善良,待人体贴,做事认真,有上进心。。。。。。这些优点都让我喜欢,可惜就算我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傻瓜,现在也只能承认,你缺我最需要的东西---你在不够爱我的情况下接受我的感情。我要的爱,不是这样的。”

“我一向木讷,灿灿,不善于主动表达感情。。。。。。”

王灿疲乏地摇头,“不是表达的问题。真的,真的,完全不是。”

两人一下都沉默了,只听到江上传来一声悠长的汽笛声,他们两个人都是本地人,从小生活在这个城市,不止一次来到江边,今天似乎头一次强烈地感受到江水就在身边滔滔而去。这永不止息、裹挟一切的奔流,却冲刷不走此时横亘于他们之间的隔膜---想到这里,王灿只觉得双腿已经支撑不住身体。

“灿灿,我们都冷静一下。”

“没什么可冷静的了,我想回去休息。”

“等一下,灿灿。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是我一定要讲出来,我对你的爱,跟对小娜的感情是两回事。”

王灿回头看着他,借着昏暗的路灯光,她可以看到他素来波澜不惊的眼睛中闪着让她陌生的情绪,神情阴郁,嘴唇也抿得紧紧的。她的视线往下一点儿,正看到他跟平常一样,穿着雪白的衬衫,衣领上有一个颇鲜明的口红印,想来是刚才沈小娜靠在他怀里时留下的。她伸过手去,指尖抚住那一抹红痕,笑了。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

“口红印子不好洗,可是总能洗掉。”她摇摇头,手指略向下,滑到他胸口上,指尖隔着衬衫按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那里的跳动,“但这里呢?你们之间这么长、这么深厚的感情都过去了吗?你敢肯定她对你来说再不重要了吗?”

“和你在一起后,我更清楚地知道,我跟小娜只是兄妹感情。”

“真的吗?可我一直以来的感受并不是这样的,恐怕沈小娜都比你更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才会当着我的面乱讲话、乱停车,因为她知道,不管你身边站着的是谁,你肯定都会无条件地给她收拾残局。”

“你下了结论,于是可以倒推出我所有的行为都不合理。请冷静一下---”

“我现在非常冷静,而且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在你心里,我被排在一个次要的位置,今天晚上只是让我把这一点看得更清楚而已。”王灿将整个手掌覆在他那个跳动得明显加快而且激烈的位置,深深地看着他,“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要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所以,请不要骗我,更不要骗你自己。”

陈向远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王灿收回手,转身要走。

“让我送你回去,你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

她疲惫得没有力气拒绝了。

车开到王灿家楼下,她开门出去,陈向远随即下车,绕过车头,再度握住她的手,“灿灿,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接受。你先上去好好休息。我们再找时间好好沟通。”

她漠然地说:“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

王灿的决绝让陈向远一震,不等他说话,她已经抽回手,疾步走进单元门,一口气上到三楼,站在自己的家门口,正要去摸钥匙,却又意识到,她只想一个人待着,现在进门,恐怕没有办法应付父母。

她实在提不起精神再下楼去别的地方,正在发呆,门突然开了,薛凤明带着嗔怪说:“忘了带钥匙就按门铃啊,傻站在外面干什么?”

她几乎来不及调整表情,木木地看着妈妈,好在妈妈没在意,只是说:“赶紧进来。我去给你盛一碗银耳莲子羹,晚上才炖好的。”

她来不及反对,薛凤明已经走进厨房。她只得走到餐桌边坐下。

银耳莲子羹炖的火候恰到好处,清甜可口,是她一向喜欢的甜品,可是她喉咙似乎堵着一团乱麻,低着头勉力吞着,完全食不知味。

薛凤明坐在一边,柔声说:“灿灿,妈妈其实也没有那么古板,你跟男朋友约会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必特意瞒着我。”

王灿茫然,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今天打电话告诉妈妈不回家吃饭时,说的是跟同事吃饭逛街,想来妈妈又站在阳台上看到陈向远送她回来了。她只得含糊地恩了一声。

“还是找个我时间带他上来坐坐,大家正式认识一下。”

“妈,我……晚上吃太饱了,明天再喝吧。”

她顾不上再说什么,推开碗起身,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连灯也不开,在黑暗中扔下手袋,坐到床上。

如此凉爽的秋夜,月光透过窗子招进来,风吹拂着窗帘,几乎是本地这个最宜人的季节中最让人享受的天气,可是王灿却有喘不过起来的沉重感。

各种念头在她大脑中乱纷纷地冲撞着,她理不出一个头绪,就这样僵直地坐着,偶尔可以听到父母交谈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她才活动麻木的身体,也不去洗漱,爬上床躺下,拉过被子,没头没脑地罩到身上。

这时她才觉察出,她已经身体冰凉,捂在被子里反而瑟瑟发抖了起来。

第二天,王灿照常上班,她拒绝陈向远通过MSN发来的对话要求,不回复他发来的短信,不接他打来的电话、

表面上看,她保持着正常。只是她的心空落落的,神不守舍,杨主任对她交代工作时,她努力集中心神,才算挺清楚了时间地点。

就是这样,她仍然打错了车,下车后一片茫然,好一会儿不知道身处何地、要干什么。她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不得不翻出笔记本,看刚才的记录,再找了出租车,狼狈地赶过去,活动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好在当天的采访既不需要她发问,也不需要再去了解更多的背景材料,主办方有通稿发下来,同行也跟她大只讲了前面的流程,她拿笔匆匆记下来,一边庆幸,一边不得不想到,不可能天天这样蒙混过关。

从活动地点出来后,她觉得口渴,买了一瓶橙汁,喝下去一半之后,惊恐地发现居然没尝出甜味。她特意将瓶子举到眼前细看,没错,是她荷喝惯了的牌子,却完全没有喝惯了的味道。

回到报社写完稿,正式晚餐时间,机关完全感觉不到饿,她还是去了食堂,不出意料地食不知味。

她不死心,出报社找了一家湖南参观,点了一份口味虾,当辛辣一下子刺激到味蕾,舌头如同着火一般,眼泪顿时淌了出来。这样一折腾,她倒是笑了,对自己说:“呵呵,好好,好好,毕竟未觉没有毛病。”

她就这么一边喝着冰酸奶,一边吃着口味虾,一边用至今印着不断沁出来的泪水,一个人吃完了这餐饭。

走出餐馆,她打车去了一家大商场,一层层楼逛完,然后沿步行街往前走,橱窗里映出的那个身影孤单的让她陌生。

在漫无目的地闲逛了几个小时以后,晚餐终于赶到了疲惫,走到影城楼下,她听他次啊脚步,这里正在上映的是她计划找时间和陈向远一起来看的,她的视线停在大大的招贴海报上,还是买了一张票。

夜场电影向来便是情侣约会的热门节目,像她这样形单影只进来的极少。也没有对号,而是径直向后面走,找了最后一排角落的空座位坐下,本来以为灯光熄灭后可以不受打搅地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然而前面坐着的一对男女不停地笑声打情骂俏加亲热,晚餐那个冰凉家辛辣的搭配也在她的胃里开始作怪。

她抵住隐隐作痛的胃,茫然地看着银幕,那里面似乎有着与她平行的另一个世界,花开花落,离合聚散,次第上演。可是别人的悲伤和她的不一样,别人的喜悦感染不到她,道电影结束,灯光亮起,观众纷纷起身离座,她仍然呆坐在原处、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进来,叫了一声,弩箭她回应,先是诧异,随即生出了同情。不需要太强的理解能力也嫩刚推断出,这个肚子看电影的女孩子并不快乐。

他走到离她不远地地方站定,小心翼翼的说:“小姐,电影散场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低声说,“对不起。”站起来走了出去。

当然,这不是王灿第一次失恋,可是上一次,她再怎么难过,到底还能提醒自己保持理智,振作起来,忘记所有不开心,不去纠结于一个为什么,让生活沿着正确的轨道运行。

现在,她照样上班下班,机械地完成工作,然后回家,似乎完全丧失了从这样颓废的状态中挣扎出来的动力。

第二十一章

请不要再来找我

晚上,王灿留在报社里,迟迟不肯回家。

报社这个时间照例灯火通明,除了还没有写完稿的记着在继续工作外,编辑也在忙碌地做版,没人会注意发哦她滞留不去。她乐意名正言顺地随着电脑发呆。

李进轩敲了敲她桌子上方的挡板,她才茫然地看向他。

他被她似乎聚不了焦的眼神吓到了,对着她晃着手指头,“米最近神游的本领又精进了,看得见我吗?”

她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可是自知笑容一定很僵硬,值得扯开话题,“你还没下班?”

“这话该我问你啊,你想年底评劳模吗?这些天一直留得这么晚还没走。”

“在想点儿事。”

李进轩也不以为意,“你绝不觉得信和地产举报旭昇钢铁公司出售位列钢筋这件事情颇有些古怪?”

听到信和地产,晚餐才算集中了一点儿注意力,当然,她也看了李进轩最近写的一系列报道,有几家呆立公司因出售不合格建材被点名曝光,本市有关部门正在集中整顿建材市场。

“哪里奇怪了?”

“旭昇是邻省最大的民营企业之一,占据了两省建筑用钢材市场过半的市场份额,资本雄厚,信和再怎么说,只是一家小地产商,实力跟旭昇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居然会主动站出来指证旭昇。”

“也许沈董事长正义感大爆发了。”

李进轩冷笑,“他在圈内的口碑可一向一般,不像是个有担当的人。我调查了一下,信和之前一直通过一家叫安达的代理公司买旭昇的建筑钢材,双方合作还算正常,跟旭昇并没有直接经济往来,更看不出有什么利益冲突。伤人无利不动,找我的分析,他这么做,可定有所图谋。”

王灿狮子啊没心情像李进轩一样细细分析,不置可否,“你打算继续调查这件事吗?”

“咽下还没看出新闻价值来,放着再说,你如果有这方面的线索记得告诉我。”

王灿含混地点点头,问他:“你今天怎么衬衫西裤穿的跟个乡镇企业家一样?”

李进轩乐了,“被你说着了,我在暗访,扮的就是从小城市过来的小老板。这今天杨主任交代我在盯一个红酒造假窝点,他们都是我案上开工、出货,我打算跟老梁在过去一趟,拍点照片,这会儿正在等线人的短信。”

这时他手机一响,他拿起来查看,也顾不上打招呼,转身便要走,王灿想也不想地站起身,“我跟你一块去。”

李进轩诧异,“那个窝点在郊区,治安不算好,你可别当是什么新奇有趣的地方。”

“我知道。”王灿将背包斜跨道身上,跟上了他的脚步,“我保证不托你后腿。”

报社的摄影记者老梁正站子啊园子里一辆本田车旁检查着相机,他其实并不算老,只三十出头,身材高大壮硕,是退伍军人出身,据说曾得过不对散打冠军,身手了得。

看到王灿,他也有些意外。李进轩示意王灿上车,他坐上司机座发动车子后才解释,“王灿要跟去看看,体验一下咱们做深度报道的生活。”

老梁以前跟王灿做过楼市报道,对她印象不错,只笑道,“预先警告你,这种暗访一点也不好玩,搞不好还有点儿小危险。”

“我知道。”

“没穿高跟鞋吧?”

“今天早上跑一个建筑工地,刚好穿的是球鞋。”

“那就好,放机灵点。”

路上,李进轩告诉王灿,目前本地出现数量不小的劣质仿冒进口红酒,主要销往酒店和夜场,一瓶成本不过十来块,子啊酒吧里至少要卖到一两百,暴利惊人,而且有辐射道周边市场的趋势,这个线人提供了非常详实的材料,他才找到这个造假窝点。

“我特意找同学借了这辆挂外地牌照的车,先来了一次。这个窝点规模确实不小。”

“他们是在这里酿酒吗?”

“造价哪用得着那么复杂,他们都是直接买来散装杂牌红酒进行灌装。”

除了繁华的城区,到了接近环城公寓的一个地方,各式民房一栋爱着一栋,修剪的不规则而拥挤,到处是牵的横七竖八的电线,路灯昏黄,道路陡然变得狭窄而不甚平整。

李进轩将车听到了一个路口,早就侯在哪里的一辆三菱越野车上走下来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走到司机座这边,伏在车窗上扫了一眼车内,目光在副驾驶座的王灿脸上所停了一会儿,似乎有一点儿诧异,但马上就移开。王灿不免疑惑地多看他一眼,隐约觉得此人面熟,只听他对李进轩小声说:“那边刚去了两辆货车,正在上货,现在这个时间仓库肯定开着。你们快去快回。”

李进轩点点头,那人回到自己的车上,他发动车子,拐上右边一条路,王灿孟然想了起来,她问李进轩:“这个线人是什么来路?”

“他不肯说,不过他似乎非常了解内情。”

“我曾经在一间叫做Fly的酒吧见过他,但是他跟酒吧老板说想合作个什么事情。”

李进轩沉吟,“我也会议他大概是做酒类生意的。”

“到了。”老梁沉声说道。

这时,前方出现一个外形四四方方的两层楼厂房,门口果然听着两辆厢式货车。

李进轩悄声说:“王灿,你跟我一起过去,就说是替小酒吧进货,把视线引开,好让老梁有机会去后面仓库偷拍。”

王灿点点头呢,李进轩先让老梁下车,再将车开到厂子门口,两人下车,刚走过去,大货车边站的两个人便齐齐将视线对准他们。目光中充满惊觉。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的王灿这才感觉到了一点儿紧张,她用眼角余光看看李进轩,只见他神情镇定,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这才稍微平静下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

李进轩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说:“我前天来过,跟胡老板说了要订一批货。”

左边那个矮壮的男人申请略微和缓,“哦,对了,你就是南哥非要看我们仓库的。我们胡老板不在,不过他说了,太罗嗦的生意我们不做。”

“你也得体谅一下我做的是小本生意,自然会处处当心。你们今天发货量很大啊。”

那人不屑的说:“这算什么多,生意好的时候一天都要出差差不多一千箱货。”

“我们是小地方,这种红酒不好卖,你们有没有——”他说了一个外资啤酒的牌子。

那人不耐烦地摇头,“我们以前做过啤酒,不过啤酒季节性太强,现在主要就是做红酒,胡老板没有告诉你吗?”

这时厂房侧边有一个人突然大声喝一声:“你是谁,在干什么?”

这矮个子对身边的额人说:“过去看看。”

王灿一惊,焦急得看着李进轩,李进轩似乎却浑然未觉,继续唠叨着,“你们再考虑一下,那种啤酒在地级市场一年四季销量都好得很,这次我来,就是想跟胡老板商量一下,想预订一批,我连预付款都没拿过来。”

矮个子看看那边,一时没什么动静,听到他提起钱,多少有了兴趣,“只要你肯付预付款,我们这边倒是可以考虑定制商标酒瓶,开工灌装,出货快得很,要不我们进去谈谈。”

李进轩向王灿使个眼色,王灿会意,连忙说:“麻烦你给胡老板打个电话,请他仙子阿过来跟我们见面,我们来一趟不容易。”

厂房那边传来一阵扭打的声音,矮个子觉出不对劲,不过对着王灿还算客气,“小姐,稍等一下。”便要跑过去。

李进轩却大惊小怪地拦住他的去路,“哎呀,那边是不是打起来了?你们这里这么乱?胡老板那天还跟我夸海口,说他什么都能搞定。”

矮个子没好气的扒开他,“少见多怪,没空跟你啰嗦,让开。”

“我最怕事了,我们还是先走吧,合作的事情就算了。”

李进轩拉着王灿往本田车那边跑,王灿抽空问:“老梁怎么办?”

“镇定。他能对付几个人,我们上车报警,你坐在后面,留神接应他上来。”

李进轩和王灿刚走到车边,老梁已经从厂房后面跑了过来,后面有几个人大呼小叫地追赶,手里拿着铁尺砍刀之类的东西。

王灿哪里见识过这场面,吓得心怦怦乱跳,手足无措的看着,之间老梁停下来,答道了一个人,但是另一个人已经重重一棒子打在他右腿上,他踉跄的献血跌倒,却勉强站定,会出拳头打在对方的脸上。

李进轩做到司机座上,王灿拉开后座们,却之间老梁摆脱了一个人的纠缠,跑的更近了一点儿,但后面几个人也赶了上来,再度打成一团。老梁的腿似乎受了伤,伸手远没有方才那么敏捷,刚才跟他们讲话的那个矮壮男人拿着一个破酒瓶子,伺机便要向老梁扎去,王灿顾不得再想什么,跑上去狠命地推了他一把。

那人显然完全没料到她居然会参战,站定脚步,一怔之下,恍然大悟,“你们原来是一伙的。”

王灿头一次在别人脸上看到如此狰狞的表情,他手里的啤酒瓶子向她迎面回来,她竟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躲闪了。

正在这时,一只手机是从后面推了一把王灿,就凭从她的左肩划过,一阵钻心的刺痛让她尖叫一声,跌倒在地。紧接着一只有力的手拉起了她,一个男人沉声喝道:“赶快上车。”

她抬头一看,来的人竟然是高翔。她还来不及诧异,之间高翔放开她,飞起一脚踢到了那个矮壮的男人,又在两一个人打在了一起,出手之狠,身手之利落敏捷,完全不同于她平时看到的那个神态安详儒雅带点儿书生气的男人。

王灿看的呆住,老梁推她上车,她才反应过来,挣扎着问,“那他呢?”

老梁将相继丢给她,“李进轩开车走,我去接应他。”

他返身过去加入了战团,但已经有人拎着棍子跑了过来,只听现实一声脆响,后挡风玻璃被击中了,如同蜘蛛网般裂开。然后是连续而沉重的金属打击声,车门与后备箱被打的凹陷进来。好在这是李进轩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残下去,慌不择路地狂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