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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钟情姐你要提前上班了吗?”

钟情的神情微微凝住:“我…还没有想好。但总在家里待着,确实也不太好。”

“嗯…我觉得如果你身体没有不舒服,确实可以先销假回来。”李茶说:“公司现在是真的缺人手,如果你这个时候回来,确实能帮不少忙。”

钟情仍旧有些犹豫:“石总不在,是谁暂代总经理的职位?”

“是技术部的总监,大老刘。”

“嗯。”钟情思索片刻,才说,“那我就跟你一起去上班吧。我先给行政那边打个电话。”

“太好了!”李茶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车子在写字楼下停妥,李茶和钟情挽着手步入大厅,搭乘电梯的时候,便遇到公司同事。

见到钟情,同事语气惊喜之中仿佛还有点别的情绪:“钟情,你回来了?”

两日休假归来,钟情真正的神清气爽,脸庞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说话时底气也足:“是呀。你也很早。”

另一个同事试探问道:“刚我在门外,看到你和李茶一齐下来,怎么,你们俩拼车过来的?”

李茶笑眯眯解释:“没有哇。我和钟情姐周末一起去旅游了!”

有人“哇”了一声,好奇发问:“你们去了哪里?”

“郊区,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去了还想去!那里氛围特别好。”李茶提起吃喝玩乐,格外来精神,一张嘴就叽叽喳喳停不下来。

电梯门打开,正对着公司前台,那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白色职业套装,柔顺长发披肩,所有人一同噤声,目光三三两两一齐投向钟情。

钟情面色微怔,还未来得及说话,那个人已经转过身来。

是石星。

她穿精干的职业套装,也别有一分柔顺婉约。头发上别着一只珍珠发卡,一枚小小的香奈儿山茶花陶瓷项坠,静静躺在脖颈下方,闪耀着柔和的光泽。她朝着几人微微笑道:“各位早。”

几人纷纷道早安,唯独钟情站在原地,讲不出话来。

石星也不吃惊,脸上依旧笑笑的,神情温柔:“别都杵在这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这一次钟情最先挪动脚步,李茶几人也跟在后面。就听身后传来石星有些柔弱的嗓音:“钟情,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钟情低头看腕表,而后转身,看向石星:“每周一九点半例会。我们是先开会还是…”

“先谈我们的事情,例会延迟至今天下午五点半。”

钟情便不多言,站在原地,只等石星走过来。无论去哪个房间,都要往里面走,左右不会让她再走回前台,两个人对着电梯口聊天,旁边还站着全楼层最八卦的两个前台小姐。

果然,石星施施然走近,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轻轻说了句:“到总经理办公室来。”

两个人前后脚走进公司。所有人似乎都在忙着手头的事,喝咖啡,整理资料,看电脑,却在两个人经过之后,统统抬起头锁定这两个人的身影。

其实石星和钟情差不多高矮,只不过石星嗜白,又极爱珍珠水晶等物,穿衣打扮走的是婉约派路线,常一副大小姐的举止做派;而钟情,几乎没有人见过她穿浅色系衣服,头发烫成大大的波浪卷,一副OfficeLady的职业打扮,在公司给人的印象是专业还有点冷淡。这样两个人走在一起,便显得格外不和谐。

有好事的男同事凑在一处,低声谈论。其中一个说:“要是我,我就选钟情。”

另两个都看着他,问:“为什么?”

“看着舒服啊。石大小姐那个架子,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跟芭比娃娃似的,看着不累?”

“呵呵,那可不一定。”

“这话又怎么说?”

“有钱,想怎么捯饬都行。没钱,只能一切从简。”这时凑过来一个女同事,说起衣服首饰,两眼冒光,“你们是不识货,石大小姐光头发上别的那个珍珠发卡,就够你一个月工资了。”

另一个男同事笑呵呵道:“所以啊,人家陆河聪明,直接娶个白富美,少奋斗三十年,我等是拍马都赶不上喽!”

“你们不八卦会死吗?”李茶刚沏了一杯热奶茶,就听到几个人聚在一块八卦,难得地没有好气,“还都是男人,小气吧啦!”

“哟。我们肯定赶不上你李大小姐啊,家里有钱自然不一样,什么都不会做也能每个月照领工资。”之前八卦饰品的那个女同事冷笑回了句嘴。

相比外面的纷纷扰扰,办公室里就显得格外安静了。

石星进门,就坐在石路成从前坐的位子上,手边摆着一只粉色超薄笔记本,一只桃红色大耳朵马克杯,以及其他林林总总不少私物。原本格调简单的办公室,瞬间成了充满少女气息的闺阁。

钟情只觉得目光所及的地方,多是粉、白两色,不免看得头疼,便很快移开视线,将目光投向石星背后的超大落地窗。

石星坐在黑色皮椅上,唇角噙笑:“怎么,看到我坐在这个位置,是不是很别扭?”

钟情看着她瓷白的面庞,轻轻点头:“是有点儿。”

石星微笑,纤细的食指在桌上交握:“你还挺实话实说的。”

钟情将目光专注在她的两条眉毛上,据说这样看人的时候,对方会以为你是在看她的眼睛,但又能避免自己的胆怯或不情愿。钟情说不上来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哪一种,但她不自觉地就采取了这种做法,并且开始研究石星画眉用的是眉笔还是眉粉。

见钟情一直不说话,石星皱了皱眉,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甲轻轻磕了磕桌沿:“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钟情留意到她眉毛皱在一起,又听她的语气有点急切,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上来了,便答:“没有。”

“呵!”石星的声音依旧温和,却没有之前在众人面前的仪态万方,“钟情,你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怎么,敢纠缠我的未婚夫,却不敢跟我当面对峙?”

钟情的眼睛瞬间与石星的目光对上,她看到她的眼睛里,有愤怒、蔑视,还有一丝并不明显的恨意…却唯独没有心虚。

钟情瞬间觉得心口缺了一块:“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当然了。”石星的嘴角撇出一抹不耐的笑,“不然你以为他还会怎么美化你?噢对了,他是说过,他说你脑子好使又能干,星澜缺不了你这么一位栋梁之材!”

钟情几乎停止了呼吸:“那你信吗?”

石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有些残忍的笑意:“我突然觉得,陆河这个人平时很聪明,但在对于你的判断上,并不准确。钟小姐,你觉得这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重要吗?”

钟情清晰看到眼睛里的厌恶和鄙夷,突然明白过来:“你是要开除我?”

石星轻轻颔首,表示赞许:“你总算又恢复了正常的智商。”

弄明白对方的意思,钟情已经不想和她进行这种幼稚的谈话,干脆站起身来:“石小姐,你对我有任何不满,大概都缘于陆河,而陆河现在是你的未婚夫。所以我想你有任何不满,应该去找他发泄,而不是拿我当出气筒。”

石星坐在椅子上,姿态悠然:“你觉得我说这些只是为了羞辱你?”

钟情微微皱眉:“我听说目前暂代总经理职位的人是技术部的刘总监。”

“之前是,”石星露出一抹甜笑,“但从今天开始,是我。”

钟情觉得莫名:“但你也没有资格随便开除员工。我是石总本人聘用的,如果想要解雇我…”

“如果想要解雇你,只是我一句话的事。”石星突然也站了起来,两个人视线持平,彼此望着对方的眼:“你还不懂吗?我现在坐在星澜总经理的位子上,整个公司都由我说了算,我说让谁走,谁就得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钟情望着她坦然以对的双眼,听着对方理直气壮的口吻,突然觉得整件事荒谬可笑到了极点。她在家里躺了一周,再回到公司,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借由工作慢慢疗伤、舔舐伤口;可真正到了公司,她才发现,眼前的一切与一周前的那个晚会连接得严丝合缝,她的不幸从来都没有结束。

相恋四年的恋人转眼之间爱上别人,从业三年的公司风云变幻,而她的前途命运,都捏在眼前这个不经世事的年轻女孩手里。陆河翩然转身,不仅带走了她的爱情,还顺便结果了她苦心经营的事业。

钟情连眼泪都流不出,拎着背包转身就走。而身后传来石星有些急迫的嗓音:“你如果还有点廉耻,就不要再纠缠陆河,也不要去找我爸爸颠倒是非!”

走到门口,钟情突然转身,眼睛干涸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吃惊:“石小姐,或许现在的星澜是你说了算,但请你搞清楚,出了星澜,整个世界不是因你而运转。我想见谁,谁要见我,也不是你能干预得了的!”

撂下最后一句话,钟情摔门离去,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砸碎东西的声响,而她根本无力理会。

两个人的争吵在门外几乎可以听得一清二楚。钟情才走出门,就发现外面几乎围了一圈人。李茶站在最前面,一双大眼睛望着她,什么话都没说,可眼圈早就红了。

全公司资历最老的刘总监难得说了句公道话:“小石总脾气有点大。钟情,你挺有能力的,去哪儿都能发展得好。”

话说得很漂亮,也很安抚人心,但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钟情说了声“谢谢”,便走回自己的位置收拾东西。

同个部门的同事纷纷凑过来。有平时关系不错的小声发问:“钟情,你真要走?”

另一个说:“不走难道还留在这儿看那位大小姐的眼色啊!”

又有人说:“其实…如果石总还好好的,肯定会升你职的,可惜石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病了。”

钟情最后临走的那句话,把石大小姐气得不轻,也着实出了心头一口恶气。此时听了同事议论,便笑了笑:“哪怕石总给我升了职,什么时候轮到石小姐来,该开我还是要开我的。毕竟这是人家自家的公司。”

说出这句话,她自己也释然了。陆河不要自己,转而和石总的女儿在一起,人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她在人家自己的公司苦苦挣扎,又要顾忌旧日过往,又要小心看人脸色,何必呢?

想明白这一点,钟情走得也痛快。

大家见她一滴眼泪没掉,各自暗暗咋舌,不少人都背对她议论,说她心硬。唯独李茶跟在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又一路追着她送到电梯口。

等电梯的时候,钟情回想起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难得多嘱咐了几句:“有什么不懂就问公司前辈,部门赵姐嘴巴是毒了点,心地还是不错的。”

“嗯…”

“实在行不通了,就给我打电话。不过说好,我只是负责帮你解决小问题,涉及公司发展和机密,我一概不听。”

李茶看出钟情这一次是铁了心要走,知道自己挽留不住,一边哭一边说:“你放心吧。我就是想知道公司秘辛,也没人愿意告诉我。”

钟情忍不住笑出声:“也是。你就好好当你的大小姐,这份工作,踏踏实实做好本职就行,也不用太拼。”

李茶唯唯点头,末了又牵住钟情的围巾一角:“钟情姐,这周末我们一起出来玩。”

“好。”钟情答应得很痛快。

眼看电梯来了,李茶忍不住又哭了出来:“他们太欺负人了。钟情姐,你别难过,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一句话说得钟情也眼眶发酸。电梯门开,里面还有其他人,钟情不好多说,一步踏进去,转过身跟她摆了摆手:“回吧。”

电梯门缓缓合上,外面那个为自己心酸哭泣的女孩子终于看不见,而钟情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下来。

不过这一次,她对自己说,只准掉几滴泪。为石星这样的人掉眼泪,实在太跌面子,不是她一贯的风格。

Chapter05 重新开始

既然什么都没有了,

那就一切重新开始,

一切…从头开始。

一大早赶来,却在不久之后捧着自己全部家当狼狈离开,这恐怕是钟情人生前25年从来没有设想过的情景。坐在楼下的咖啡厅里,钟情想了又想,忍不住笑了。从前设想了林林总总,许多和未来有关的事,如今看来,全部都无法实现。爱人丢了、工作没了,兜兜转转间她只剩下自己。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红茶,离家这么久,钟情第一次特别想家。

翻出手机的电话簿,看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摁下去。她望着手机屏幕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眼睛浮肿、头发蓬乱,简直像个女疯子,突然间福至心灵,即便给家里打电话,也该是在开心喜庆的时刻,绝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穷途末路的时候。

既然什么都没有了,那就一切重新开始,一切…从头开始。

钟情去了附近商圈最好最贵的发型设计馆。里面那位号称第一剪刀手的设计师打扮得比女人还美丽,眨了眨涂着蓝色眼影的眼睛,一边跷起兰花指:“小姐,想剪个什么发型?”

钟情站在镜子前,几乎懒得正眼看自己,索性直截了当地交代:“适合我的就行。清爽一些。”

自称叫兰生的美发师朝她抛个媚眼:“好的!不过,这大冬天的,很少有客人要求剪得清爽点。”

钟情听了也觉得想笑,便说:“也是,那就显得人精神一些,不要太短。”

说完,自己也觉得这般要求颠三倒四,可兰生不介意,伸手把她往后面一推:“明白。都交给我吧!”

洗了头发出来,钟情坐在最靠外面的一张椅子,面前一张镜子,身畔是宽大的落地窗,冬日的阳光毫不吝惜倾洒进来,投射到镜面,又照在她身上。兰生娇笑一声,一边用梳子把湿发分开,一边赞赏:“钟小姐,你皮肤真不错。”

“是吗?”钟情自己不觉,听他这样赞赏,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

“发质不太好。”兰生转而评论下一项,“呀,发尾都分叉了,你平时一定不太注意保养头发。”

钟情的笑容有点讪讪,她从前舍不得大手大脚消费,洗发液和沐浴露都从超市购买最合算的大瓶家庭装,哪里顾得上什么皮肤和头发保养。偶尔被人称赞一声皮肤不错,大多也仰仗了母亲给的一张好脸皮,跟自己养护没有半点关系。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不够精致时髦,才遭相恋多年的男友嫌弃?

这样想着,钟情不禁咬牙,新形象新开始,去新公司见人之前,务必把自己收拾得精致稳妥。

“你的头发太长,烫卷发的部分,发质糟糕得都要不得,我就都给你剪掉了。”

兰生虽然讲话娘里娘气,动起手来颇有大将风范,下手又快又精准,不多时,已经让钟情焕然一新。

一切收拾完毕,钟情从椅子上站起来,摘掉围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着实有些陌生:直顺的头发稍稍戳肩,在耳边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露出白皙的额头和脸颊。仿佛大学才毕业时的自己,清爽又利落,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唯独身上的装扮显得有些不合时宜…钟情在心底悄悄喟叹,果然一分钱一分货,比普通理发馆贵上三倍价格,自然有三倍以上的收效。刷卡的时候,心里除了舒坦,更多了一份疯狂:衣服鞋子都是穿了两三年的旧装,不如趁此机会统统换掉!

从商场走出来,钟情望着大厦玻璃墙的倒影,自觉志得意满。翻开手机的通讯录,找到那个从未拨出的号码,下决心摁了下去。

电话响了三声,便被人接起,传来那人富有磁性的嗓音:“Hello?”

钟情心里微微有些忐忑:“黎先生,是我。”

“我知道,我保存过你的号码。”黎邵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喜,“钟小姐,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钟情咬咬嘴唇,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却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她两个小时前被石星从星澜除名,大概此时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业界,如果那位石小姐再任性一些,恐怕现在敢要她入职的公司已经为数不多。

“我…”钟情咬咬牙,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我被石星开除了。不知道贵公司现在是否还缺人手?”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而就在这片刻之间,钟情的心也渐渐沉下去,看来石星的手腕比她想象中还要狠绝。头顶的太阳光明媚如初,可钟情怎样都提不起好心情,她望着玻璃墙上自己的模样,剪了新发型换了新装,却依旧是一个旁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灰姑娘…眼睛里一滴泪水也没有,钟情在心里暗暗自嘲,经历了这么多,恐怕这世上能让她在瞬间哭出来的事情已为数不多。

“打…”她本想说打扰了,就此挂断电话,却听到手机那端再度响起男声:“我才听说这件事。钟小姐,如果你能来,卓晨无任欢迎!”不等钟情说什么,他又问:“你在哪?我现在开车去接你,如果方便,我们可以一起吃个午饭。”

钟情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前一刻还觉得眼睛干涸,这一秒却忍不住想要哭:“黎总,我…我是被开除的。”

“我听到了。”黎邵晨的语气里饱含笑意,似乎对此全然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被一个黄毛丫头开除,并不会影响你在我心中的高大形象。”

钟情破涕为笑,开口的时候,微微有些鼻音:“谢谢你,黎总。”

“你在哪儿?一起吃顿便饭吧。”

“我在东大桥路,离世贸天阶很近…”

“就星澜附近吧?我知道。”黎邵晨语意温暖,“外面冷,你先进去找个咖啡馆坐坐,等到了我给你电话。”

从前两人每次见面都要针锋相对,钟情从来不知道这人还有如此体贴的一面,一时只能唯唯应下来:“好。那我先进去。”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笨得透顶。别人只是一句客气话,她自己不说,人家又哪里知道她真的站在室外傻等。

电话那端果然响起两声轻笑:“快进去吧。不要感冒。”

挂断电话,钟情再度走进大厦,行走间望见自己的身影,橘色短大衣,黑色立领衬衫外套羊绒衫,下穿铅灰色笔挺西裤,搭配上新剪的利落短发,整个人看起来勉强也称得上时髦精干,除了眼睛有点红。

钟情向来要强,不想让人看出自己哭过,可平日里又极少化妆,无奈之下,只得找了个专柜,买下两样东西,顺便让服务员为自己妆点一二。

化妆的小姐一面为她涂上棕色眼影,一面说:“其实你眼睛很有神,平时不用多麻烦,自己描一描眼线,再涂点唇彩,就OK啦。”

钟情被她说得心动,望着包装袋里新添的两样彩妆,微微笑:“希望能用得上。”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花去不少钱。钟情却不觉得有多心疼,能让她心甘情愿节衣缩食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趁现在年轻,不多花点钱在自己身上,怎么想都不合算。这样想来,连眼前的普通白色咖啡杯都显得顺眼不少。

不多时,咖啡馆大门被人打开。钟情正好坐在面朝大门的位置,就见来人穿一袭黑色呢料大衣,利落短发,眼若辰星,目光锐利之中又含笑意,随意在屋内一扫,已经吸引无数目光。他本人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嘴角微微噙着笑意,在看到钟情所在的位置时,那笑意又浓了许多。

他在前台买了一杯咖啡,径自走到钟情身边坐下来。一双腿修长,坐在高高的木凳上也很自如。他放下咖啡,微微笑着朝钟情吹个口哨:“钟小姐不仅能干,而且漂亮。这么优秀的人才,还主动送上门,我今天真是捡了天大便宜!”

钟情知道他故意调侃,也微微笑:“多谢黎总不计前嫌,愿意接纳我。”

黎邵晨笑容更深:“又不是三岁小孩,吃不到糖就记恨说以后再也不跟你玩。生意场上的事,哪里那么容易就结了仇的!”

钟情听他这么说,又见他眼神坦诚,知道他是真的不计较。不禁在心里感慨,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放在半月前,同样一番话,哪怕黎邵晨说得更诚恳,她也不会用真心去听。可放在此时,昔日对手已经落魄至此,他却不卑不亢,愿意诚心接纳,这番心胸气度,着实令人佩服。

这样想着,钟情也便这样说了出来。

黎邵晨认真听完,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引得咖啡屋里无数年轻女子竞相看过来,有同桌坐的,还三三两两悄悄议论。钟情知道这人样貌出众,举手投足又魅力十足,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焦点人物。这么一想,再联想起不久前两人在星澜晚宴上的交流,不禁更觉羞愧。

是自己平日里眼光太窄,坐井观天,才觉得旁人的提醒都不是好意。古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钟情虽然不是中文系出身,却还记得清晰,古语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大概就是她从前的心态。

黎邵晨笑完,认真敛下神色,看着钟情说道:“钟小姐,你很聪明,也很坦诚。我一早发现,你的聪颖都用在工作上,人际关系上,你还太嫩。我之所以想挖你过来卓晨,一是看中你的工作态度,二是因为星澜那样的工作环境,不适合你。”

联想起前因后果,钟情忍不住有些吃惊:“你早就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很多。”黎邵晨微微一笑,“你与石家大小姐二女争一男,石路成什么都看在眼里,却还要稳住你,让你为他卖命。而你的那位小男朋友,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钟情又惊又怒,在同事和石星面前都能忍住的话,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却忍不住脱口而出:“我没有和石星抢男人,我和陆河一早认识,我们是同乡…我们谈了四年恋爱!”

黎邵晨抬起手掌,示意她不要太激动:“我的信息大多来源于旁人的嘴,肯定比不上当事人了解得清楚。但是钟小姐,你也要想清楚,哪怕你说的是实情,但整件事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另外一番样子。大家茶余饭后闲着没事拿来说说嘴,真相是什么,谁在乎呢?反正事不关己。”

钟情从前总以为黎邵晨这个男人徒有其表,再不过就是有个好家室,仗着自己有钱有貌,所以才惹得那么多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可如今听了这么一番话,钟情简直瞠目结舌。这个男人平日里吊儿郎当根本就是掩人耳目,而吊儿郎当的人一旦认真起来,说不定要让多少人觉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