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有意思了,想整她?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医学的高材生,什么损点子想不出来?还敢坐下来吃她做的饭?想得美,她的饭岂是那么容易吃的?

大摇大摆走进了餐厅,拿过那瓶只剩下一半的红酒,手一抬,咕咚咕咚将里面的红酒全都倒了出来,香醇红酒一丝不剩地全都沿着水池漏洞流走,这就叫做毁灭证据,她可不想等那个男人回来拆了她的骨头。

正想着,门铃突然响了。

冷桑清略感疑惑,不会这么快回来了吧?

轻轻推开房门,美眸先是一愣,随即变得惊喜——

“萧宗?你怎么会找来这里?”

☆、034 聂仁世

聂门,坐落在摩加迪沙的王宫般哥特式建筑。每个豪宅都有一个密室,正如每个富豪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聂门也不例外。密室的位置在聂门的地下第三层,虽然是第三层,可是和第二层间隔四十六米。聂门的宫殿是在山顶,密室的位置刚好探到半山腰在山的中间,四周被整座山包住,严密的即使外面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里面依然可以歌舞升平。

一辆纯黑色的布加迪缓缓行驶在地下二层,罗森坐在正驾驶的位置上,车里还有三个人,二男一女,其中一个是冷桑清。她此时有些不耐烦,因为眼睛被一个密不透风的眼罩蒙了起来,想要用手去摘下它也是办不到的,两只手被牢牢地拷在了车座上。另外两个人,年轻的人是萧宗,年长的人是查尔教授,他们两个的待遇也是如此,不过并没有像冷桑清那样显得不耐烦。

“冷小姐,请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到达目的地了。”罗森很彬彬有礼,他看出了冷桑清的不安分。

冷桑清没有回话,尽量地顺了顺气,这时她感觉到车子好像停了下来,接着似有似无的听到了一些“嘀嘀”的响声,然后整个人连同车子一起沉了下去。没错,这是在升降电梯里,冷桑清很肯定地察觉到了这点。

大约下沉了四十秒左右,正式“着陆”,大家身体都随着力度晃动了一下,车子再次行驶起来,不过这次的时间很短便停了。

就在几个时辰前她才知道,原来萧宗也是这次脑移植计划中的一份子,一直以来她都接受着聂门资助在研究这项手术,也知道资助的人已经组建了团队,但团队之间只是靠文件往来交流,处于手术的重要性和保密性,团队的成员究竟是谁她无从得知,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团队的核心人是她和查尔教授,再者就是,团队应该是七个人,当她被萧宗通知要进入聂门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他们三人,那么其余的四个人呢?

“各位旅客,终点站地狱之城到了,不要忘了自己的行李物品。”罗森诙谐了一句之后,按动了一下开关,三个人手腕上的钢环顿时缩回车座中。

“终于可以把这该死的东西摘下了,我已经受够黑漆漆的感觉了。”冷桑清第一个摘下了眼罩,揉了揉眼睛。

几个人陆续地下了车,努力调整着还未完全恢复的视线,却惊奇地发现,大家经过几番周折之后,却依然回到了刚刚出发前所在的会客大厅。

“罗森先生,这是?”查尔教授开了口,他不理解为什么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萧宗也挂着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左顾右盼。而只有冷桑清很淡定,她观察到了屋子里细微的变化——

窗子里射进来的不是阳光,而是灯光。

接下来,依着清脆且沉稳的脚步声,从所有人身后传来,大家回头一看,一个身着纯白色西服套装的绅士,面带微笑朝这里走来。从面容上看,此人应该是一位长者,可看身材,却显得十分的健壮活力,他双手摊开,左手攥着的古董一般的精致烟斗还在飘着缕缕烟柔,优雅的笑容可以让人感到他的好客,可瞳孔中却朦聚着一股生人勿进。

“这么晚才露面,请原谅我的失礼,我是邀请大家来的人,我的名字叫做聂仁世,大家可以称呼我为聂老,招呼不周,请多担待。”

“先生。”罗森施了个礼之后,站到了聂仁世的身后。

聂仁世,聂门首席掌事人,冷桑清在脑海里勾画过他的样子,和现实中的差不太多,只是现实中的聂仁世多了一种西欧古典的迷人风情,当然,不要看他的眼睛。

查尔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端详了一下对方,而后古板且尊敬地行了个礼:“聂先生,您好。”

聂仁世上前一步,扶起了微微弯腰的查尔教授:“不必这么客气,没想到今生可以见到医学界的奇才查尔教授,聂某不胜荣幸啊。”

“过奖了,过奖了。”查尔教授谦虚的神情丝毫不显做作。

聂仁世把头转向了两个年轻人,伸出了手:“两位想必就是医学奇才冷桑清和科学奇才萧宗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幸会幸会。尤其是冷小姐你——”他话锋一转,与她相握,“果然与其兄一样不同凡响。”

冷桑清秀眉微蹙,一双可人的眸子中本已充满了警惕,听闻此言,更加多了一丝诧异:“您是指……?”

聂仁世想起冷桑清不只有一个哥哥,于是接着道:“哦,是冷小姐的长兄。”

冷桑清顿时有一种食道里塞了一块石头的感觉:“聂老,认识我大哥?”

“恩,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也令人终生难忘啊。”他似有回味的思索了起来。

冷桑清打断了他的思绪,语气很坚决地说道:“我很有信心,通过这次聂老的私诊,让聂老您看到,冷家的三个孩子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我们不如直接进入正题吧。”她虽不忌讳别人谈论自己的大哥,但心底多少会有一些不愿在大哥的影子下生活的想法。

“多么令人敬佩的一个少女,如同冬天里的梅花一样,单凭这点,你在我心中已经远远超出你的大哥了。”聂仁世很肯定的看着冷桑清的眸子。

冷桑清心中有些许暗喜,嘴角不经意地高兴起来。

聂仁世转过身来,比出了“请”的手势:“各位,请坐。”三个人都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自己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坐下之后的查尔教授再次仔细地打量着聂仁世,其实从刚见到他到现在,查尔教授都没有停止过对他的观察,这点也早被聂仁世有所察觉。

“不知我今天的着装是否会影响到查尔教授的心情,如果有的话,我深感歉意。”说完,他把烟都放在嘴里深吸了一口。

“哦,不是,聂先生您误会了,我只是在观察您的病情。”他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从您的眼睛里能看出您的肝脏是有一些损伤,应该和您长期饮酒有关,而您的呼吸有一些杂音,声音比较靠后,所以应该是肺部发出来的,我想这个罪魁祸首就在您的手里。这都是一些简单的病症,并无大碍,我一直在观察您的身体,实在察觉不出您在心脑方面的疾病,所以……”

“哈哈哈……”聂仁世爽朗地笑了起来:“查尔教授果然是高人,只凭着短短的十几分钟,就能看得出我体内的病症。不过,聂某也跟大家坦白,虽然之前是以为聂某治病的名义请大家来,但真正要医治的,并不是我本人。”

一老一少,略显诧异,冷桑清却是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他见惯了有钱人家找人做事所用的方式,她心里开始猜测这个需要被医治的人究竟是谁,私生子?又或者是某个惊艳诱人的国际女星,不,也许是男明星也说不准,有钱人的爱好谁说得清?

她没有问这个人是谁,心里明白聂仁世费了这么大周折,无非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况且这种事情如果刨根问底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聂仁世先前的笑容略有收复:“我想这是手术里面最困难的一种,因为某种必要原因,我又在这种困难之上略加了一些难度,不过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么做。如此繁琐的治疗,只有交给几位奇才,我才能够放心。”

他没有提到其他四位,这令冷桑清更加感到奇怪。

☆、035 被困密室(1)

聂仁世没有将时间全都浪费在话家常上,很快就带着他们三人通往了另一处地方,门口和上面会客大厅的门口位置是一样的,三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从这里进来的。三个人走出门口,一条长长的走廊和上面的布置也是一模一样,不过没有人再会为这件事诧异了。

脚步声在走廊里显得有些凌乱,却并没有打破这里的阴冷,冷桑清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两只手抱起身来取暖,而下一刻,一件羊毛西装披在了她的肩上,把寒气完全隔在了外面,一阵自然清新的海洋调气息柔到了她的鼻腔里,侧头看了一下为她披上外套的萧宗,眼神多少泛着一丝复杂,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也一直参与这项试验。

萧宗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这个时候也不便多加解释,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挂在唇边。

“我们到了。”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罗森推开了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三个人在熟悉不过的场景。

“这是,消毒间?”冷桑清叹了一声。

聂仁世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并给了罗森一个眼神,罗森立刻从消毒柜里拿出了五件特制的衣服,分给了每个人。

所有人穿好衣服之后,罗森又推开了另一扇门,一阵强光霎时间刺进了每个人的眼里。

适应了一下,三人发现偌大的房间里通体的纯白色,棚顶数不清的冷光灯可以让人清晰的看到视线内的所有东西,而这些灯的位置都是经过科学摆放的,照不出任何影子,地上、墙上摆满了各式各样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器械,有些甚至连查尔教授都不会用,屋子的中间,搁置了一个一米左右宽,两米左右长的金属箱子。

“冰箱?”萧宗凑到冷桑清耳边轻语道。

“我看更像个棺材。”她低声回应。

“不知道我这里还缺些什么?”聂仁世走到了查尔教授的身边。查尔教授没有说话,专心的清点着可能会需要的器械,口中还在喃喃。

“还缺一样很重要的。”冷桑清再次抱起了双臂,她感觉到这里明显要比走廊里冷得多了,就连呼出的气都可以看得到。

“哦?是什么?我马上派人去准备。”聂仁世正面倾侧过来,因为被面罩遮掩,那充满气势的眼神并不那么明显。

“病人。”她直言。

“哈哈……他早在这里恭候各位多时了。”说完在金属箱子上按了一下。

箱子的上盖缓缓地升了起来,一股股白色的寒气如同雪崩一般从开启的缝隙中滚滚涌了出来。约有几分钟,白雾渐渐弥漫开,三个人才看清楚箱子里的东西,却同时被惊吓的退了几步。

箱子里面是一个类似于古埃及木乃伊形状的物体,只不过木乃伊是被布条裹着的,而这个是被厚厚的冰霜裹着的。三人愕然之间却见聂仁世轻轻地走到了箱子旁边,步履略显蹒跚,大不同于之前的刚毅。他在冰霜上面温柔的抚摸了几下,虽看不到其表情,但从那小心翼翼的濒率以及微微颤抖的身体,大概能想象得出此时凝聚于脸上的悲容。

可几下温柔之后,他整个人又好像狂躁起来,抚在冰霜上的手指如同耙子一样,在上面撕来撕去,平滑的霜冻表面被挖出几道浅沟。

“先生!先生!”站在一旁的罗森赶忙挪到聂仁世身边扶住了他。

“抱歉,有些失态,这就是病人。”聂仁世调整了一下,平缓的语气之中仍时不时迸出一丝犀利。

“这,这……”面对眼前的事物,查尔教授整个人都闪烁了起来。把人冰冻起来以维持生命,在医学界里尚属极为罕见的现象,并且一直存在着法律人道的纠纷,所以他并未亲眼见过实物,今日得以大开眼界。

“我要你们治好他。必须!”聂仁世没有理会在冰霜上面悉悉索索的查尔教授,面罩再次俯下,若有所思。

“没有猜错的话,这层冰霜下面应该是个人吧,而且是一个还在活着的时候就被冷冻上,以此来维持生命的大活人没错吧。”萧宗踱了几步,走到了箱子旁边仔细地看着里面,但并没有用手触碰它。

“萧先生说的不错。”聂仁世再次抚摸着冰霜,不过这次看上去,情绪要平稳了很多。他接着道:“他是先天性的心脏复杂畸形,三岁的时候,医生说过他活不过十岁,并且存在生育能力障碍,我用尽了各种办法把他维持到了三十岁,期间,数百次地见到他痛苦地从地狱里挣扎爬回来……”说到这里,聂仁世的声音抽噎了起来。

不用猜疑,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他们二人的关系。

“依聂先生刚刚所说的,如果有活细胞还在的话,只需要做心脏移植就可以了,一旦出了意外才会考虑脑移植手术。”查尔教授果断说道。

“没错,这也是我一直赞助你们研究试验的目的,上一次救回来的时候,被医生已经告知是极限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聂仁世点了点头,回答得有些苍凉。

“心脏活体移植的话,全世界恐怕只有查尔教授是最有权威性的了,桑清则是一直在研究脑移植方向。”萧宗终于明白为什么团队中每个人研究的方向都不同的原因了,一旦真的要做脑移植手术的话,那么他这个物理学家也能派上用场,因为他一直是研究天体物理学、理论物理学及量子数学领域。

“哦?恩。”冷桑清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清致的双眸从刚刚聂仁世的不常的举动之时起,就没有再把重点放在这眼下被冰冻的“活死人”身上,而是一直盯着他。她把一开始进到车里开始一直到现在所经历的画面,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一种不好的直觉在心中渐渐涌了上来。

“心脏活体移植的风险性要远远小于脑移植的风险,只是必须要有合适的心脏源。”

“哦?教授的细胞培植专利,不是已经克服了这道难关了吗?”聂仁世被冷桑清的一句话说的心里悬了起来。

“最好是用有血缘的亲属的器官,否则需要很长时间。”查尔教授没有抬头,甚至连腰都没有直起来,依然在冰霜上面研究着。

“多久?”

“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

聂仁世顿了一下,大约有着十几秒的思索,一旁的罗森凑到其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好的,没有问题,几位请先随我出去。”聂仁世果断的回应,声音上与之前并无差别,可听到冷桑清耳朵里,却带着杀戮的频率。

一行人从医疗室里出来,罗森关上了厚重的大门,并先后加密了五道密码锁。

“聂某必须要为心脏方面的事去做准备了,招呼不周。”聂仁世轻描谈写一句,转身朝前方楼梯拐角处走去,几个人心中一惊,一时间没能理解他的话意,只有冷桑清似乎料到了这点,加急一步,想追上他,不料,一只有力的手臂拦在了她的前面。

“几位放心,这里的物资与上面的一样丰富,每天会有绝对健康美味的食物供应三餐,如果有额外的需求,可以告知我,我会一直在这里服侍各位,每个人房间的位置和在上面时是一样的,现在是否由在下引领各位回房休息?晚餐的时候我会通知各位。”罗森稍显庞大的身材完全挡在了三个人的前面,一番话语丝毫没有给对方商量的余地。

“什么?你的意思是把我们关在这里!”萧宗一蹙眉,“罗森先生,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不讲道德了!”

“这个案子我不接了,我会把订金退给你们,请放我们出去。”查尔教授情绪也很激动,两只手抓着罗森的肩膀不停地摇晃。

罗森抵开了查尔教授的手臂,整理了一下衣服:“几位需要回房间吗?不需要的话,我先退下了,有事情可以吩咐我。”他阴沉地笑了笑,转身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查尔教授起身要追,被萧宗环腰拦了下来:“教授,不用追了。”

“为什么阻止我?我可用我全部的积蓄,让他领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上帝可以证明那不是一个小数目。”查尔教授一脸怨气地朝萧宗大喊着。

“能知道聂仁世这么多秘密的人,不是我们用钱就能买通的。”冷桑清清秀的脸布满了愁云,一双黛眉蹙地让人有些心酸。

“那……”查尔教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双手插在腰间,来来回回地踱着。

萧宗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从长计议。

冷桑清抬眼看了看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长长的走廊,三个人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我们报警吧。”

查尔教授拿出了手机,慌张地拨了求救电话,可根本毫无反应,他抓狂般地摇晃着手机,乞求能够寻找到一丝救命的信号,然而最终仍是徒劳。“该死的运营商,我一定会投诉他们的!”

“没用的,查尔教授,在这种地方是不会有信号的,况且他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萧宗搀过有些失常的查尔教授靠到了墙角,一副冷静从容也让查尔教授急躁的心情多少有些恢复。

“我们先从前面的楼梯下去看看吧,刚刚聂仁世不是就是从那里离开的吗?”冷桑清在裤子两侧蹭了蹭手心里的汗,她现在必须强制镇定下来,如果自己也乱起来的话,萧宗根本没有办法同时照顾两个人。

其余两人点了点头,便一前一后地走了下来,萧宗走在的最前面。

楼下是一个十分宽敞的门厅,错落有致的摆放着数十件古董装饰,墙上挂着的字画琳琅满目,冷桑清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幅正是几年前法国国家博物馆丢失的镇馆之宝,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在法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哦!天哪!这个不是……”她惊讶地指着墙面上的油画。可现在并不是欣赏的时间,也不是破案的时间,而是“越狱”的时间。其余两人没有回应她。

三个人翻遍了整个空间,甚至还包括抽屉和垃圾桶,却发现这里只有堵死的墙,根本没有离开的路。

“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这里应该有密道,恐怕没那么容易被我们发现。”

大家又聚到了一起。

“难道我们出不去了吗?我女儿的预产期就要到了,她需要我。”查尔教授的情绪又有些波动起来,两侧鬓上的头发都已被自己抓的翘了起来。

“不会的,放我们出去只是时间的问题。”冷桑清走到了查尔教授的身边,把他的双手放到自己手里。

萧宗侧过脸,凝重凸显:“既然这件事情如此保密,他们应该不希望有太多活着的人知道这件事情。”

“我觉得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否则他们也不会把我们的眼睛蒙上之后,才带我们来这里。”冷桑清的推测让其他两个人心中最重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她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刚刚我们进到消毒室里,我注意到那个胖管家在从消毒柜里拿出衣服时,刨除我们五个人每人一件,里面还有两件。”

“哦?”两个人冷静了一下思维,全神贯注地听着冷桑清的分析。

她一手一个,按着两个人的头靠近自己嘴边,眼中闪出一抹精光:“这么说来,除了我们,这个手术应该还会用到其他人,所以这几天内应该还会有其他人到这里。别忘了,我们的团队可不止三个人。”

“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萧宗在一旁补了一句。

冷桑清没有说话,嘴角微微上扬,双眼眯的有点邪恶,眸子在两人脸上滑来滑去。这种表情配合着冷桑清那清秀的小脸蛋,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她点了点头,缓缓地,缓缓地,把目光移向了身后那件镇馆之宝,嘴,咧得更大了。

☆、036 被困密室(2)

楼梯口左侧,一片被白橡木矮栅栏围起的薰衣草丛,把这个阴霾的地方彰显的还有一丝生气,透过紫色的花瓣,可以清晰地看到三个人融融地围在一起,有疑,有议,有意。

“我们何必要再去冒险?照清儿所说的,我们就乖乖把手术完成,他们不是就会放我们走了吗?为什么要节外生枝?”查尔教授扯住了萧宗的手。

“尊敬的查尔教授,我们难道要——”萧宗刚一开口却被冷桑清按住了嘴。

薄唇触碰到了冷桑清那纤细葱白的玉指,一阵涌动立刻填满了颅腔,盯着她的双眸荡起了一环环的春漪。

“就像查尔教授所说的,我们还是安分的等着,手术顺利完成之后,我们自然就能出去了。”冷桑清挪回了眼神,说话间,脸上还会时不时蹦出一抹按耐不住的异样。

“没错,就是这样,你要明白我并不是在意我的身份来压你,我只是说出了多数人心中的意愿。”查尔教授拍了拍萧宗的臂膀,胜利般的耸了耸肩,整个人比刚刚放松了许多。

萧宗调整了一下情绪,盯着冷桑清的双眼却依然脉脉有韵:“怎么,连你也这样认为吗?”

冷桑清没有回应他,从两个人中间穿过,并拖住了两个人的手:“走吧,走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们都回房好好睡一觉吧。”

两个人一左一右,踉踉跄跄的被她拉到了楼梯口,又被她推上了楼梯。

上楼梯时,冷桑清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玻璃器皿,里面装着的透明液体随着她上楼的动作,跟着摆来摆去,她端在眼前看了一下,却一个不留神滑手了,整瓶液体坠落在了下面那片熏衣草丛里。

“桑清,没事吧!”萧宗回头看到后,马上返了下来,“我去帮你捡回来。”

他刚要跨步,却被冷桑清拽住了衣襟。“不用了,不过就是消毒酒精,不要捡了。”

从刚刚起萧宗就发现了冷桑清似乎有些不正常,毕竟是个女孩子,在困境中手足无措,也是正常的反应,他看着冷桑清的眼睛,眼神中示意着坚强:“桑清,你听我说,无论有多大的困境,只要你牢牢的抓住我的衣襟,我一定能带你走出去,所以不管怎样,请一定要打起精神死死盯着走在前面的我,不要让自己消沉下去,知道吗?”说完,他温柔的手指拨了拨冷桑清前额的发丝。

“好啦,好啦,我们快上去吧!”冷桑清推着萧宗跑上了楼梯,心泛起一丝异样,一直以来她都没想过会和萧宗关在一起,一直以来她都对他有点心动,一直以来??可今天真的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缺少了一点点味道了?

当晚,那副价值连城的镇馆之宝不见了,一起不见了的还有几幅油画,均价值不菲。

阳光明媚。

太阳刚刚出来,鸟儿们便携老带幼唱着歌飞了出来,愉悦在半空之中,展示了世间最美的舞姿;匆匆的青草也跃跃欲试,它们摇曳着,却不小心就会抖落身上的露水,一颗颗就像刚洗过澡的婴儿,全身皮肤嫩的让人心中痒痒的;草丛之下,小虫子们忙碌的搬运着,纵使有再多的同伴一起工作,它们仍旧会有条不紊,不过等鸟儿唱饿了,谁知道它们还能不能依然这么有秩序……

一个生机盎然的早晨,是冷桑清最喜欢的景象,可惜今天,她看不到。

温柔的敲门声叫醒了正在熟睡的冷桑清。忙了一晚上的她,到现在仅才睡了三个小时。

她坐了起来,眼睛根本没有睁开,想要迈下床的腿却根本不听使唤,一动不动的匀速呼吸了几下,索性,一下子把头又黏在了枕头上。

“当当……咚咚咚!”敲门的声音突然急促了起来,着实在撕裂着冷桑清与枕头的相依为命。

她眯着眼,看向还在被敲着的房门,抓狂般的挠了挠自己还没睡醒的乱发,锁骨下那双高耸饱满,也在这力道的惯性下左右乱跳。

她叹了口气,极不情愿的支了一声:“恩。谁?”

这满是怨念的声音完全被敲门声掩盖住了,门外没有回应,依然铿锵有力。

“别敲啦!来啦!”她穿上睡衣,整个人好像背了一座山一样,摇晃着走到了门口。

一开门,萧宗一下子把住了冷桑青的肩膀,急切的问着:“没事吧?桑清!你没事吧?”说完,进了屋子里找来找去。

这突然的动作吓了冷桑清一跳,蒙蒙的睡意减去了一大半,整个神经也警惕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蹑手蹑脚地跟在萧宗后面。

“你没有闻到这么大的汽油味吗?”

吸了一晚上汽油味的冷桑清,哪里还能闻得出来,不过表情却更加慌张起来:“啊?有吗?快帮忙把气味弄干净!”她就好像救火一样忙了起来,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空调和排气扇,拿着两本杂志,拼命地往外扇着,在一旁的萧宗,两个瞳仁随着冷桑清东一头西一头,一脸无辜地愣在原地。

“你是来模仿座钟的吗?别只有一双眼睛摆来摆去的,快帮忙啊!”冷桑清没好气的抱怨着。

萧宗好像才反应过来,也拿起了两本杂志,学着冷桑晴的样子用力地扇着,尽管他仍然还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