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森见到了这一幕,彻底惊呆了,最后更加拼命地撕扯着手臂,可依然无济于事,其他三个人也被惊到了,连忙退出数米。

聂焕随手在身衣服上拿起了一颗手雷,用牙齿拉掉了拉环,紧握在手中,满是犀利地看着惊恐的罗森,双眼之中迸射出了无比的噬意。

只见罗森一拳打在了聂焕的脸上,趁这个时间,有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都过了手雷,拼命地扔出了悬崖。

几秒钟之后,只听悬崖下“轰”的响了起来。

聂焕毫不示弱,再次拿起一颗,拉掉了拉环,罗森也再次伸手要抢,可聂焕这次瞪大了双眼,把拉掉拉环的手雷迅速的塞到了嘴里,硬生生地吞到了肚子里。

“哈哈哈!”他大笑了起来,吃力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我看这次你还有什么办法?就让我们这两个半死的人一起死吧!”

话音未落,只见聂焕向前全力一跃,整个人跳出了悬崖。

被手铐连着的罗森,身体也瞬间失去了重力,朝悬崖边倒了下去,可是脚下被轮椅挡了一下,他的身体并没有一起掉下去,只是半个身子探出了悬崖边,下面吊着满身都是炸弹的聂焕。

“危险!快点躲进别墅里!”龚季飏大喊了一声,深谙军火的他很清楚这些爆炸物能波及多大范围。

“不行!他正在撕断自己的手臂!”冷桑清大喊了一声,她看到了依然没有放弃的罗森,正在借着悬崖边缘的岩石楞锯着自己的胳膊。

“你们快逃开!我去!”也许是清楚两个男人此刻的虚弱不堪,也许是知道这个行为会有生命危险,冷桑清不顾一切,拼命地朝罗森跑了过去,想要把他掀下去。

“不要!清儿!”两个男人可是吓坏了,但谁心里都明白,冷桑清的这个行为完全是替聂痕着想,代替他去的。

两个人并没有躲回别墅,不约而同地朝冷桑清跑去,但身体的疼痛让他们每移动一步都格外的吃力。

危险的又岂会只是是那一堆炸弹,罗森永远是最危险的存在,冷桑清拽住了他的双脚,用力向上一掀,眼看就要挣脱掉手臂的罗森,顿时感觉到身体向前倾了出去,慌乱之中回头一看,原来是冷桑清,只见他一咬牙,双腿一曲,直朝着冷桑清的纤腰,勾了过去。

☆、145 痛不欲生

从一开始聂焕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聂痕这边没有成功,自己就和罗森同归于尽。

他对父亲的爱更胜于父亲对他的爱,尽管悲痛欲绝,但他本来也有想过揣着父亲的心脏,替自己和父亲两个人更有意义的走完剩下的人生。

不过冷桑清告诉过他,他的心脏移植根本就是一个失败的手术,以萧宗自己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这颗心脏只能再维持他不超过三年的寿命。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他更加坚定了无论付出任何也要杀掉罗森的想法,他无法原谅如此的残忍发生在自己和父亲的身上。

罗森半个身子伏在悬崖边上,下面吊着的是全身挂满了爆炸物的聂焕,聂焕如同死神一般,用蔑视的眼光欣赏着罗森不知所措的样子。

罗森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仗着药物作用,身体感觉不到疼痛,借着悬崖边缘的岩石楞,拼命地锯着自己的胳膊,血肉四溅,惨不忍睹,但是去一条手臂总强过失去性命。

“你们快逃开!我去!”身后传来了冷桑清的喊声,随后,罗森只觉得双腿被抬高,整个人朝悬崖下面移了过去,回头一看,冷桑清正在吃力地抬着他的双腿。

死也要拖走一个!!!

罗森心中无限的燥恨,明明就可以脱身,却被这个死丫头破坏了一切,他咬紧牙关,双腿一曲,打算勾住冷桑清的腰,一同把他拖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过,聂痕跑到了冷桑清的身边,一把推开了她,本以为有惊无险,可自己的脚腕却被罗森那如同蟹钳一般的大手死死地抓住,整个人向前一倾,瞬间滑到了悬崖边缘。

“不!!!”

冷桑清的心吓得都快要粉碎了,没有半刻犹豫,扶着地面向前一扑,慌乱之中抓住了聂痕的衣袖。

可冷桑清毕竟身体娇小,力量微薄,下面是三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她的身体紧跟着迅速地朝悬崖下滑去,这时只见龚季飏向前一扑,抓住了冷桑清的双腿,拼了命的往回拉着。

“快!抓住我的手!快!”冷桑清大声地尖叫着,她满是灰尘的小脸蛋上,神情已经焦急的突破了极限,她的小臂垫在岩石上,皮肤都已经破裂了,潺潺地血液顺着手腕淌了下去,滴在了聂痕的脸上。

“傻丫头!快松开手!你疯了吗!”聂痕并没有抓住她的手腕,他的脸上从未出现过此刻这般表情,下面的炸弹已经迫在眉睫,他虽然在训骂着冷桑清,但双眼之中充满了极度的的恐惧。

“我不放!我死都不放!你快抓住我的手腕……快……啊……”冷桑清似乎有些撑不住了,但双眼中那坚定的意志却丝毫不曾动摇。

“清儿!快松手……你这个傻瓜……会没命的……快!”龚季飏在后面断断续续地喊着,由于地面是石砖,比较光滑,而且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障碍物,他此刻是用自己的下巴顶着地面,才勉强拉住了冷桑清,地面上的一些碎石粒都已经扎进了他的皮肤里。

“你快放手!下面的炸弹马上就要爆炸了!你不要一时冲动,为我失去性命!不值得的!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聂痕眼里的恐惧已经转成了乞求。

是的,他在乞求冷桑清放开手,说出的这些话也是伤人的,尽管冷桑清认为他是在故意气走她,但却是聂痕发自内心的,这段若即若离的感情已经压抑了两个人太久,聂痕原本已经抛开了所有,打算直面面对自己心里的感情,可父亲的死让他彻底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失去亲人的感觉并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因为要报仇,自己宁可死也要杀掉罗森,可自己站在冷桑清的面前,自己难道不同样是一个罗森吗?

“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冷桑清已经声嘶力竭,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就算死也要一起死。那么多人都反对我们两个在一起,为什么你也要这么说!为什么你也要放弃!难道你一次次的救我,是假的吗?难道我们彼此深情地对视,紧紧地相拥,是假的吗?难道你身体里流淌着我的血液,是假的吗?聂痕,我告诉你,我不会放手,永远都不会,无论你在天涯海角!聂痕,我爱你!不顾一切的爱着你!可以失去所有的爱着你!你明白吗?!!”

聂痕满是深情地看着她,微微地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感激,但眼角却透露着一丝更加难以言喻的痛楚,他的眼眶湿润了,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到了脸颊。

他哭了,的确哭了,已经忘记到底是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眼泪是什么样子了,而这么多年的积攒似乎都是为了这一刻,泪水转瞬间就如同洪泄一般,全都涌了出来,透过朦胧的晶莹,他觉得冷桑清更加美了,美得让人心疼。

“谢谢你,清儿……”聂痕满是泪水的笑容里,呈现出了一种坦然的绝望,这让冷桑清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我很庆幸此生得到了你的爱,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在一起,知道我和冷天煜有什么过节吗……”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万般的悲伤从他深情的眼睛里透了出来。

“因为,你们的父母是我害死的……”

“撕……”

袖子断裂了,染满血迹的碎布还死死攥在冷桑清的手里……

她觉得这个世界都一片空白了……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倒不如已经死了……

双眼直直地盯着手中的碎布,这个时候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被一片片撕裂的声音,疼得已经呼不出气了。

直到下面传来了震天的爆炸声,她的心也跟着碎成了灰烬。

“h……en……”她试着喊出他的名字,但却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苍白。

雨下得更大了。

龚季飏走了过来,艰难地扶起了趴在地上的冷桑清,冷桑清的身体已经像是一滩溃不成形的烂泥。

他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想要开口,但真的说不出话来。

“啊……啊!!!”

一阵痛不欲生的哭喊,撕裂了天地。

☆、146 第一年

第一年。

不太安稳的一年,战火、天灾、饥荒、瘟疫……在世界各地不断上演,聂门发生的事情也引起了海啸般的动荡,不仅是经济方面,还有政治方面,仅剩的两家掌事分摊了聂门的所有产业,为了牵制彼此,并没有分家,但因为分配不均也时不时的有所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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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暖了,已经到了入夏的季节。

病房里难得的安静,身着一套肥大病号服的冷桑清,站到了偌大的落地窗前,似想非想地望着外面。

这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有时候在这里一站就是一整天,甚至连水都不喝一口。

她的头发披散着,已经长长了好多,但从来没有整理过,所以显得很乱,她的脸上是素颜,面色苍白,有一点点泛黄,纯美的样子就像一颗毫无瑕疵的水晶石,轻易完胜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张精雕细琢、凝脂烟粉的脸。

窗外已经开始有了一些丝丝点点生机盎然的绿色映入她的眼帘,阳光和煦,偶有几缕淡淡的轻云,树枝上有一群鸟儿在欢声笑语着,但屋子里听不到。

曾经这是冷桑清最喜欢的画面,但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

尝试着深呼了一口气,胸口还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闷痛。

声音惊醒了屋子里坐在沙发上瞌睡的聂迹,看到冷桑清又站在了落地窗前,他没有去打扰她,只是倒了一杯开水,轻轻放到她身边的桌子上,又温柔地吐了一声:“喝点水吧。”

随后自己回到沙发上,冲了一杯咖啡,看着今天的报纸。

冷桑清没有说话,从一开始住进这间病房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已经有九个月了。

记得当初最后一次说话的时候,是在那个沉痛的葬礼之后。

那是一个极其简单的葬礼,并不是对死者的不尊重,而是觉得聂仁君生前轰轰烈烈的时候太多了,死后希望他能得到一份宁静,就连墓地也是选在了其他国家,因为索马里这个地方有着太多不愿提起的回忆了。

聂痕,葬在了父亲的身边。

墓穴里面没有尸体,那次事后,聂迹曾经亲自带人在那片海域搜寻了半个多月,但一切仍是徒劳,相关的专家告诉他,那片海域在那个季节,会有各种鱼类频繁活动,食欲旺盛,因为那是它们的繁殖期,即使是一个健康活着的人掉到下面,都没有可能存活下来。

无奈之下,聂迹只好接受了这个现实。

龚季飏也参加了葬礼,但仅仅是为了陪冷桑清,葬礼过后,他正准备要接冷桑清一起回家,而面如死灰的冷桑清,只是疲惫且毫无情感地叹了一声:“我想自己静一静。”

接着就一个人住进了这家医院,也就是从那时起,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一个又一个的权威医生,一次又一次的缜密检查,全都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冷桑清的声带系统和脑组织结构一切正常,最后下的结论都是可能是因为受到了过度的刺激,而导致的心理问题转而影响到了生理,建议回家休养,不必要在医院里。

可冷桑清并不想出院,如今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真的太可怕了,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什么纠结的关系都会被牵连到一起,她甚至觉得上帝一直在欺负她,让自己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害死自己父母的人,她真想躲到一个上帝看不到的地方,永远不要被找到。

也就只从她入院的第一天起,这里就成为了聂迹的另一个家,每天早上六点左右就会来到这里,一直到晚上接近十点才会离开,九个月从未间断过,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冷桑清,大部分时间,羞月都会在这里陪聂迹,但最近两人似乎闹得很不愉快。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看到一个身影在外面停了一下,随后“吱嘎”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医生走了进来,白色的帽子,白色的口罩,白色的衣服,就好像冰霜一样。

医院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即使是在炎热的夏日,也会给人一种寒气袭身的感觉。

以前医生进来之前都会先敲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才会开门,而今天却是直接走了进来,这让聂迹心里有些不高兴。

医生走到了冷桑清的身边,把体温计递给了她,冷桑清接过体温计含在了嘴里,大约过了两分钟,她把体温计拿了出来,还给了医生,整个过程她都一直是看着窗外,表情说不上是绝望,但也绝不明朗。

医生也没有开口,因为整个医院里的人都知道,六号病房里的女病人,从不说话。

“下次记得敲门。”医生正要往回走的时候,聂迹在沙发上没好气的说着。

医生转过头,看着聂迹,点了点头,似乎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聂迹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原来是龚季飏和他的太太岑紫筝。

龚季飏走手捧着一大束鲜花,右手提着一篮精致的水果,岑紫筝在他旁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两个人走了进来,额头上还渗着汗,能看得出来是下了飞机就急匆匆赶过来的。

“清儿,快过来喝汤,筝筝昨晚上煲了整整一夜,都没怎么睡,今早我一看她,好像老了五、六岁。”龚季飏想尽量让冷桑清开心起来,却被岑紫筝在后腰死死地拧了一下。

他们每周都会来一次,龚季飏知道冷桑清没有怀孕,也没有把整件事情告诉他的大哥冷天煜,冷天煜知道之后,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是真心想让冷桑清先静一静。

冷桑清欣慰地笑了笑,不过并没有先去喝汤,而是径直走到了洗手间里。

“你这小子,每次来都能看见你。”龚季飏一下子坐到了聂迹的身边,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脸。

聂迹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有的是时间,而且别人照顾她,我并不放心。”

“哼哼!”龚季飏冷笑,歪着头看着聂迹:“不是要挖自己大哥的墙角就好。”

聂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我只是想好好照顾她,何况……大哥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里,他不自觉地迟疑了。

☆、147 第二年

第二年。

聂门家族的生意一落千丈,全球几十家五百强企业纷纷宣布倒闭,掀起了一轮末日般的金融风暴,各国政府都希望能够找聂门家族谈一谈,可两位掌事人都不给机会,他们都在绞尽脑汁想在家变之后得到当家的位置,无奈政府只好倾尽各自国家的国库,来抵御这场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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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又过了一年。

今年的樱花开的比往年都要晚,落的却比往年都要早。

医院里面只有两颗樱花树,离冷桑清住的病房有一段距离。

是不是当初种错树苗了?为什么大片深绿色当中,会突兀的掺杂进两株粉红?

冷桑清也不清楚,也难得去想,每天站在落地窗前,她都会眺望着那两棵樱花树,他觉得樱花绽放的灿烂,真的好短,短的让人心疼。

聂迹竟然破天荒的有一天没有来病房,只是微笑着,温柔地对冷桑清说:“明天有些重要的事情,可能不能在这里陪你了,但也只是仅此一天。”

这段时间,聂迹也变了好多。

聂迹没来的那天,冷桑清有些不太习惯了,也没有到窗前眺望,把自己蜷在被子里面整整一天,她感到好孤独,她没有想过聂迹不在自己身边,她会这样的难过,唯一那一点点聂痕的感觉,此刻都抓不到了,她知道自己很自私,她知道这种想法对聂迹很不公平,她心里也很纠结。

每次想到聂痕的同时,脑海里都会浮现出父母的身影,还有大哥,这种痛苦已经折磨她好久了,她只能选择最软弱的方法,就是尽量逃避,尽量什么都不去想,可越是这样,脑子里想的就越多,就越不想说话,甚至不想睁眼,不想呼吸。

第二天清晨六点整,冷桑清就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了病房门口,一直朝走廊远处的电梯门望去,双眼中充满了期盼,她太想见到聂迹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太想让聂迹陪在自己身边了。

两腿并拢,蹬在椅子的横木上,双手抱在胸前,肥大的病服似乎都能装的下三个她,她无聊地晃动着身子,可心中却一直没有安稳过,双眼直看着远处的电梯门。

走廊里的护士来回来去的走动,秒针“嘀哒嘀哒”响的人心烦,直到快九点半了,聂迹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冷桑清脸上的表情很沮丧,身体也不在摇晃了,死死地定在那里,又过了片刻,她站了起来,拿回了椅子,把门关上了,并在里面反锁了起来。

也许他事情没有办完,也许他今天也脱不开身,冷桑清心里安慰着自己,又回到了床上,整个人缩到了被子里。

今天窗外的鸟叫声似乎格外的欢快,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着,窗子的边缘好像镶了金一样,实在躺不住了的冷桑清,烦躁地蹦下了床,走到了窗边。

本以为被阳光照一照,心情也会舒展些,拉开了沉重的窗帘,眼前这一幕却着实把她惊呆了。

天,被映得绯红。

云,被映得绯红。

脸,被映得绯红。

放眼望去,一大片的樱花林映在了她的眼中,每一棵都很茂盛,隔着窗子,鼻腔里都能感觉到丝丝甜甜。

而接下来的这一个画面,更是让她的心如同弓弦一般绷紧了起来。

樱花树下,那个熟悉的身影,高大挺拔的身子落在花影之中,他微微抬头,似乎在看着樱花,又像是在沉思似的,唇边微微勾起,静静的,好像是漫画中定格的画面,唯美得不像个样子……

她的呼吸都在颤抖,没有半刻迟疑,回头便往门外跑去,可刚跑到门口,父母和大哥的样子就紧随而至地浮现在脑海里,冷桑清停住了脚步,拼命摇了摇脑袋,接着朝楼下跑去。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身影,这样的感觉,是上辈子吗?站在樱花林里的冷桑清,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聂迹见到冷桑清跑出来了,有些惊讶,随即要往这边走。

冷桑清伸出手示意他不要动,紧接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并不是发现那个人是聂迹而不是聂痕,她一开始就知道是聂迹,只不过这真的让她太感动了,而且又勾起了她心中的林林总总。

聂迹这次可是有些茫然了,赶紧跑到了冷桑清的面前,脸上带有一点得意:“是被我的细心感动了吗?我是看到你似乎很喜欢樱花,所以昨天白天准备了一整天,夜晚把这里全都移植上了樱花树,一直到刚刚才结束,本想着再检查一下之后,上楼给你个惊喜,却被你先发现了。”

冷桑清的眼泪并没有停下,低着头,芊玉的手指在脸上擦拭着,抽噎地说了声:“聂迹……谢谢你。”

聂迹恣意地耸了耸肩,温柔地说道:“只要能让你开心……”

“等一下!!!”

聂迹的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本来是要给冷桑清一个惊喜,而冷桑清却给了自己更大的惊喜。

“你!你开口了!你终于肯说话了!”聂迹完全不顾周围的人,大声地喊了起来。

“别这么大声,你这死个双胞胎。”冷桑清破涕为笑,那抹笑容聂迹仿佛有一辈子都没见到过了。

聂迹看了看表,收敛了一下兴奋,深情地看着冷桑清:“你知道吗,你已经有十九个月零十三天又九个小时零五十二秒没有说话了,在这期间,我的心一直没有放下。”

冷桑清有些不自然的躲过了他的眼神,那种深情和聂痕是不一样的,她虚弱地吐了一声:“先回去吧,外面风好大。”

两个人往病房走去,冷桑清再次回过头,看着这一片绝美的景色,但心里并不如之前那般惊然了。

其实那天的樱花没有这么红,那天的树没有这么密,那天的长椅是纯白色的……

龚季飏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敲锣打鼓地赶到了医院,鞍前马后地逗着冷桑清笑,他可是让下属搜集了一百多个极品笑话,存在了手机里,就是为了让冷桑清开心。

冷桑清很给他面子,表现得很高兴,尽管那些笑话她都没怎么听,他知道身边的人为自己担心太久了,自己也不能一直这么自私下去。

笑话讲完后,她看着龚季飏,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想大哥了。”

声音有些哑。

☆、148 第三年

第三年。

和往年一样,一样有白天,一样有黑夜,一样有三百六十五天,一样有春夏秋冬四季,一样不断地有人在幸福,一样不断地有人在哭泣……

没什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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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桑清见到大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痛哭。

接着,还是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