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冰麒却是不以为意地勾唇一笑,优雅地点点头。

“多谢仙尊,翡翠就此告辞。”什么叫做风度?什么叫做心胸?这才是啊!

翡翠无比崇拜地朝冰麒最后挥了挥手,与清瓴相伴一起朝着山下走去。

*****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梼杌在前,翡翠与清瓴在后,三人小心翼翼地按着清瓴的提示一步一点儿避开机关,慢慢地朝山下走去。

“小心,不要靠近前方那颗大树。”清瓴再次出声提示,三人再次避过一个陷阱。

“好险好险,差点就碰到了!真是好多的机关呀……”翡翠连忙飞快地缩回手,好怕怕地拍了拍胸口。

梼杌也是猛地一顿,放慢了速度。他们几个没有金貅冰麒那么高的修为,不能直接以法力避开这些陷阱机关飞离这西林仙山。只能靠着双脚从山上走下去。虽然为此恼怒,但这西林山上的陷阱他已经尝过一回了,自然不会蠢到再去尝一尝。

梼杌的思绪还大致沉浸在昨晚那震撼的自我发现中,他脑袋乱乱地看着手中的白色蚌床,只觉得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他从来以人类的嫉妒为食,却怎么也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也会产生嫉妒。而且,竟还是因为金貅这只他讨厌的母神仙?!

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嫉妒,这嫉妒又从何而来……

这满心酸涩的感觉让他不悦、恼怒,这无法自控的陌生情绪让他惶恐、不安。可心下,去又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似乎只要一阵风吹来它便会即刻破土而出。

那东西,陌生得很,让他很不安,可他却又下意识期待着。

这复杂而矛盾的感觉让素来情绪单一的他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为这无能为力的感觉恼怒不已,但却又有什么在胸口挠搔似的,让他战栗,让他急迫地想要找到答案。

可他不知道答案究竟在哪里,他现在只知道,这一切的问题,都出在他手中的正呼呼大睡的金貅身上。

就在梼杌发着呆纠结之时,清瓴和翡翠却是哥俩好地聊上了。

“清瓴师兄,冰麒仙尊现在为何要在这山上布下这么多的机关陷阱啊?”又避开一个阵法,翡翠心有余悸却又好奇道。

“叫我清瓴就好。”清瓴文雅一笑,俊秀的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尊敬,“因为师傅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宝贝,为了防止那些心怀不轨意欲偷盗之人,也为了保护山上西林派弟子们的安全,这才设下了那么多的机关结界。”

“好的,清瓴。原来如此,冰麒仙尊真是个很美好的人啊。”翡翠闪着星星眼,满脸崇拜地感叹道。

“嗯,在清瓴心中,师傅是最完美的。”听到翡翠称赞自己最敬重的师傅,清瓴很开心。

“他对你很好吗?会不会欺负你?”翡翠想起金貅总是爱蹂躏他,不由得好奇问道。如果能找到一个难兄难弟,他想他会很开心的。

“……欺负?师傅对我很好的,自然不会。”清瓴一愣,有些不解。

“我的意思是他会不会也偶尔捉弄你,逗你玩?”翡翠坚持不懈。

“不会呢。师傅虽然看起来总是玩世不恭,但是对我们这些弟子却是比较严厉的。他不会同我们玩闹,一般是在行动表现上护着我们,教导我们。”清瓴微笑着解释道,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笑容一敛,轻叹一声,“就如这回,我惹出这般大祸,他虽然训了我一顿,但还是会亲自带我去东海道歉……”

“咦?也是哦。有仙尊在,那个暴躁凶蛮的龙海龙王想必不敢太为难你。”翡翠失落之余,还是颇有义气地拍了拍清瓴的肩膀安慰道。

“嗯。只是传闻说那东海龙王脾性暴躁顽固,发起火来更是六亲不认的,此次我竟是险些伤害到了他的宝贝女儿,他定不会轻饶我。我倒是不怕,做错了本就该承担责任。我就是有些担忧师傅,他那么护着我,会不会挑起东海与西林的不和……若真是如此,清瓴就罪过大了。”面对单纯如白纸的翡翠,清瓴也是不知怎么的就说出了心里话。

“这……这应当不会吧,冰麒仙尊那么厉害呢,定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地步的!”翡翠呆了呆,连忙安慰道,又怕清瓴继续担心,眼珠转了转,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和那个灵绡公主是怎么回事啊?”

问出口了才发现这事儿不适合问啊,翡翠暗自骂了自己一句,连忙补充道:“呃,对不住。我就是对这世间的情情爱爱之事有些好奇,你若不想说便不要说了。”

清瓴蓦地一愣,沉默了半晌,随即才微红着脸摇摇头:“难得我们有缘,与你说说也无妨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不想看到她哭泣。那时……”

不想看到她哭泣?

前方正在神游纠结的梼杌不知怎么的敏锐地捕捉到了清瓴的这句话,当下心下一凛,刷的朝清瓴看了过去。

他说的这心情,怎么听来和他近日来诡异的情绪有点像?

思及此,急于求解的他悄悄地竖起了耳朵,放慢了脚步,开始聚精会神地听清瓴与翡翠聊天。

提到灵绡公主,清瓴有些羞赧,但又有些开心,眼神柔柔的像是可以晕出水来。他将自己与灵绡公主的相遇缓缓道来,苍白的脸上染上微红。

“……后来,我发现自己的心情变得好古怪。我不想看到她哭泣,她的眼泪会让我心里窒闷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似的;我想接近她安慰她,可她总是一见到人便惊慌失措地离去。为了她能开心自在,我竟心甘情愿地放弃了自己的渴望,甘愿远远地看着她;我甚至开始嫉妒那些被她呵护着、让她露出笑容的花朵儿们。我……我竟生出了宁愿自己是她手中、能让她喜欢的花儿这般荒谬的想法;我总是想着见着她,哪怕只是远远瞧上一眼;若是哪日她没有出现,我便忐忑不安,心中七上八下……一开始,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还当自己是生了什么怪病。后来,有一日绿匪师兄发现了此事,他哈哈大笑着告诉我:我根本不是生病了,我只是……只是爱上了她。”

说到最后,清瓴的俊脸已经深红一片了,他颇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着说道,“原来这就是凡尘中的所谓的爱情,我会变得这般莫名其妙、产生这般诡异古怪的心情只是因为喜欢上了她。绿匪师兄说,如果你会因为一个姑娘变得心下古古怪怪、不想她哭,只要她开心,自己做什么都不要紧、会为了她受伤难过而心中窒闷揪疼、会因为她对别人好对别人笑而嫉妒……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你爱上了她。所以你才会恨不得独占她的一切,愿意做一切事情让她开心,只想时时刻刻与她缠腻在一起,对她有着无限的容忍度。”

“原来这就是凡人所说的爱情呀,听起来好神奇!可是我是妖,妖也会爱上谁吗?”翡翠听得瞪圆了乌溜溜的双眼,满脸兴奋好奇。

“嗯,会的。绿匪师兄说,只要有心,不管是仙是妖是魔,都会爱的。哪怕是最最邪恶黑暗之人,只要他有心,就会有爱的能力。会不会遇见爱情,就看他能不能遇到那个让他动心的人了。”

“真的吗……”

翡翠和清瓴径自开心地谈论着,完全没有发现前方的梼杌已经神色死死地瞪着手中的白色蚌床,雕像一般地僵硬在了原地。

我发现自己的心情变得好古怪。我不想看到她哭泣,她的眼泪会让我心里窒闷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似的……为了她能开心自在,我竟心甘情愿地放弃了自己的渴望……

原来这就是凡尘中的所谓的爱情,我会变得这般莫名其妙、产生这般诡异古怪的心情只是因为喜欢上了她。绿匪师兄说,如果你会因为一个姑娘变得心下古古怪怪、不想她哭,只要她开心,自己做什么都不要紧、会为了她受伤难过而心中窒闷揪疼、会因为她对别人好对别人笑而嫉妒……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你爱上了她。所以你才会恨不得独占她的一切,愿意做一切事情让她开心,只想时时刻刻与她缠腻在一起,对她有着无限的容忍度……

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你爱上了她。所以你才会恨不得独占她的一切,愿意做一切事情让她开心,只想时时刻刻与她缠腻在一起,对她有着无限的容忍度……

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你爱上了她。所以你才会恨不得独占她的一切,愿意做一切事情让她开心,只想时时刻刻与她缠腻在一起,对她有着无限的容忍度……

清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宛如一个个惊雷狠狠地砸在了梼杌的心口,硬生生劈开了他的胸口,使得那一直埋在他心底深处蠢蠢欲动的东西宛如疯狂滋长的藤蔓一般,沿着他全身的血脉蜿蜒而上,直冲他的脑袋。

梼杌只觉得自己的脑中宛如狂风刮过,吹起的全都是他对金貅那只母神仙产生的那些诡异情绪……

自从从那什么虚无法阵出来之后,他便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变得越来越在意她。明明心中暴怒气极,可却偏生对她没辙,她一笑,他便怎么也无法违抗她的命令;看着她说自己已经千年没有看到过别的风景,便神差鬼使地将那海底景色带了回去给她看;看到她做噩梦流泪,他只觉得心中焦虑得几欲发狂;看到她与那什么天似殿下亲近,听到他们曾有过婚约,他愤怒得只恨不得杀人出气……

原来,他不是生病了,只是……爱上了她?

梼杌心中不停颤动,突然仿佛有种恍然大悟的畅快感。

对于什么叫做/爱,他依然懵懵懂懂。可他却一下子明白了:他想要将她牢牢绑在自己身边,想永远和她在一起,让她开心,让她只能对着自己笑,让她……也对他产生同样的心情,会在意他,会紧张他。

他只知道,不管这是不是就是清瓴说的爱情,要想要让自己不再郁闷,不再憋闷,唯一的办法就是完完全全地顺从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他之前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但现在,他知道了。

让她独属于他,成为他一个人的。

这就是他想要的。

心情因为这个念头骤然大好,梼杌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眸子深深地看着手中的白色蚌床,缓缓地勾起一个明朗的笑容。

搞了这么半天,原来只是因为他想要她。原来,他不讨厌她,原来,他的反常,都是因为在意她、喜欢她。

这样的感觉无比的陌生,无比的奇怪,也却让他的心情莫名地欢愉起来,仿佛吸食了大量的黑暗瘴气狠狠饱餐了一顿那般,通体舒畅,身心愉悦。

透过蚌床看着正睡得酣甜的金貅,梼杌微微眯起狭长的眸子,非常满意。

爱情什么的,理解起来应该就和妖兽发情要求偶差不多吧?虽然他没尝试过求偶什么的,但是这不是还有与生俱来的本能么,慢慢琢磨就是。

亲爱的师傅大人,你一定会是本大爷的。

☆、21无比挫败

无比挫败

又是一轮新月弯如钩。又是暮色四起,夜色如墨。又是她自这做了千年的梦魇中满头大汗醒来时。

金貅茫然悲怆地从那梦中回过神,猛地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从云朵软榻上翻身坐起。

思绪还沉浸在那一幕幕如血的场景中,她狠狠地眨了眨眼睛,终于缓过来气儿。

“翡……”她下意识地便想唤来过去几年里总会在此时侍奉在侧的翡翠。逗弄他一番看他委屈又不敢言的模样能稍稍满足她的劣根性,让她快些摆脱那梦带来的难忍情绪。

谁料这回她却是还未来得及叫出翡翠的名儿,便只觉得肩上一紧,被结结实实地搂进了一个宽阔的怀里。

“翡什么翡?睡个觉都不老实!”

霸道醇厚的男人声音从她的头上传来,她能感觉到他用双臂将自己搂紧,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心,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不对啊!翡翠的人形明明还只是个少年娃儿,哪儿来的那么宽阔的胸膛!而且,他才没有那个狗胆敢对她不敬!

她猛地清醒过来,身子一僵,紧接着一个转身猛地拍开了那人圈着自己身子的手臂,趁那人缩手之际脱离了那人的怀抱,顺手一个火球砸了过去。

她优雅旋身,金光飞闪而过,人已经在床尾懒懒地坐好。

笑眯眯地看着床头正手忙脚乱地扑着自己身上的火,满脸铁青愤怒不已的梼杌,金貅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挑了挑眉:“为师说过,男女有别,不要靠为师太近。”

“那只蠢竹子也是雄性!”终于扑灭了衣服上的火花,梼杌黑着脸咬牙忿忿道。

“植物没有性别。而且,那不同。”金貅轻笑,眼中闪过一抹幽光,看着梼杌道,“小白,其实你近些日子就是乱吃东西了对不对?”

“没、有。”梼杌闻言,脸上的愤怒中染上了一丝深深的挫败。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那日在西林山开了窍,他只觉得通体舒畅,心里高兴难耐,回到北华山的当天晚上守在她的床边,一等她醒来便一把朝着她的嘴巴“吧唧”亲了下去:“原来本爷不讨厌你!原来本爷看上你了!你是本爷的!”

她从噩梦中醒来,又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扔出一个天火之球砸在了他脑袋上,险些将他的头发给烧个精光。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他顶着焦黑的脑袋咬牙切齿地摇着她的肩膀宣布:“老子说老子看上你了!老子喜欢你!老子要把你变成我的!”

他是妖兽,虽然平日里以人形见人,但他的骨子里,还是一只兽。

兽不懂人的羞涩,不懂人的弯曲肠子,爱了便说,说了便要付诸行动。他不懂什么含蓄的,他只知道他要她,也要她和他一样对自己上心。

所以哪怕是险些被她的天火烧成了秃子,他还是瞪着眼无比嚣张地对着她再次重复了自己的宣言。

金貅呆了好半晌,这才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似的回过了神。

“玉白?!何方妖孽竟敢上我徒儿之身!还不素素就范!”她惊愕皱眉,随即眼里闪过一丝恍悟,紧接着倏地凝起法力如闪电般击向梼杌。

“混账你才鬼上身!”梼杌狼狈逃窜,却碍于法力被限还是没有避开,被金貅扣住了咽喉。他顿时炸毛怒吼,心下只觉得又急又气。

纤白的五指紧紧扣住梼杌的喉咙,金貅凌厉地瞪着他,抬起泛着金光的左手贴上了他的胸口。

这金光为她法力所聚,能对这身体上任何一切的外来灵魂产生撕裂般的灼痛感,将它们从这身体里逼出来。

她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探测了好几番。

可是,没有惨叫声,没有哀嚎,没有什么家伙从自家徒儿的身体里捂着屁股跳出来。

什么都没有。

只有脸色越来越青、眼神瞪得越来越大,几乎要断气的梼杌。

金貅连忙放开扼住他喉咙的手,第一次尝到手足无措的感觉。

所以……他并不是被什么不要命的家伙上了身?所以他方才说的……

“咳、咳咳、你、你这个女人……咳……”梼杌的脖子被解放,终于得以呼吸,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吸气。他面色狰狞地瞪着眼前的金貅,心下一边窝囊羞怒得只想一爪子拧断她的脖子,一边又满是无奈与妥协。

打不过她也下不了手狠不下心揍她,梼杌觉得无比挫败无比郁闷。

“……看来应当是我方才做梦做糊涂了生了幻听……”金貅挠挠头,这才自言自语似的自我安慰道。

“幻听个毛幻听!老子最后再说一遍:老子喜欢你、看上你了!老子对你发情想要向你求偶听见了没有?!”梼杌再次被刺激道,脸红脖子粗地哑着声音吼道。

他要定她了,她休想逃着躲着!

金貅傻了。

她不太明白自家徒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才一觉的功夫,这天儿就变了呢?

“……玉白,你……可是生病了?”

她寻思半晌,也只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要不,素来桀骜不驯,对她只有厌恶与抵触的他怎么就突然说喜欢她了呢?而且居然还是发情要求偶的那种!

这简直不可思议!她是他师傅呀!

梼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彻底没了耐心,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狠狠吻住了处在震惊中的金貅。

“爷正常的很!现在还怀疑吗?”偷香成功,他恶劣的心情终于好了些,顿时得意洋洋地咧嘴笑了。

回应他的,是比方才大了一倍的火球,烧得他彻底没了头发。

幸得他是妖兽,头发什么的一瞬间用法力便能变回来,要不他的头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长出来了。

自那日之后,他一脚踹了翡翠出门,自个儿守在她床边当起了守护者,顺便趁着她睡着偷偷香、看着她的睡颜傻笑。而每每看到她被噩梦折磨他便心下直闹挺,恨不得代她受过。

他越来越能体会那什么绿匪所说的爱情这玩意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惜,她却不是。

显然,她完全没将他的话当真,总当他哪儿出了毛病精神不正常,让他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即便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宣誓,趁她不注意对她做些偷香之类的亲密举动,她也完全不再无措羞怯,只是淡定地砸她一个火球,然后用长辈的口吻呵斥他,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奶娃。

就如此刻一样。

“嗯,一般生病的人都不喜欢承认自己生了病。”她理解似的点点头,唇边的坏笑让她看起来像是偷吃了鱼儿的猫。

梼杌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心下却是挫败不已。若不是打不过她,他定要一把抓过她将她彻底拆吃入腹以证明自己正常得很!

“好啦,翡翠呢?今日白日里可什么事儿发生?”金貅摇摇头,不再调侃他,心下却想着什么时候要去翻翻书房里的古籍,查查看这孩子是怎么了。

她可不会将他说的什么喜欢她、要她之类的话当真。在她眼里,他只是个叛逆暴躁脾气不好的孩子而已。他近日来这么反常,应当是想着什么恶作剧想要捉弄她的吧?要不应该就是真的发情期到了,所以才会这般……

嗯,若真是如此,她应当查查资料,看看他这类的上古凶兽要怎么解决发情这个事儿才行。

他自己刚重生不久,与生俱来的记忆又被她封印了,是以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才会对她产生了这样奇怪的想法。她身为他师傅,有责任多注意、多关心他,教他正确地解决自己的本能需求。

“师傅……”梼杌还未来得及回答,一个幽怨颤抖的声音从房门口传了过来。

金貅奇怪地走上前打开门,翡翠抽噎一声,嚎啕大哭扑了上来抱住了她的大腿。

“你这是怎么了?”金貅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

翡翠痛哭,顶着一只变成青黑色的眼睛、肿胀不已的嘴巴和脸上大大小小的乌青站了起来:“师傅——翡翠好疼呜呜呜呜!”

“翡翠!你这是怎么了?”金貅惊呼,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扭头看向梼杌,笑意不见,“玉白,是不是你又欺负师兄了?”

若真是他揍的翡翠,也委实过分了些。不过往日里他欺负翡翠可不曾真正动过手,难不成是这回还给他一部分力量之后不知不觉地助长了他性子中的杀戮之气?

思及此,金貅的眼睛沉了下来。

梼杌闻言却是猛地沉了脸,恼怒不悦地瞪眼:“爷的爪子只会将他撕成碎片,不会只砸出拳印。”

“嗯嗯嗯不是玉白师弟不是师弟啦!”翡翠望着梼杌那杀气凛凛的模样,顿时寒毛一竖,抹着眼泪点头如捣蒜。

可是如果不是他霸道地将他丢出房间,他也不会遭遇那可怕的家伙呀……

翡翠再次为自己的已经深植的奴性哭泣。

“那是谁?”金貅讶异,心下却是一松。

因为她不立门派,性子孤僻的原因,这北华山素来荒凉,除了他们师徒三人就只剩下少数或者弱小或者无心修炼成仙的生灵在此居住。

而翡翠虽说道行不高,但好歹跟在她身边好几年,法力修炼什么的,怎么也是学了些的,在这北华山也应是没有多少对手了才是。何况他又是她的大弟子,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她是这北华山仙尊,哪只家伙胆子这么肥敢在她的地盘动她的人,将他好好一只清俊小少年硬是给揍成了这幅熊样?

☆、22惊现恶兽

惊现恶兽

“是……是只模样好丑好可怕的妖兽,呜呜呜方才我在院子外的悬崖边上吸收月光精华,打坐修炼。谁料突然一声大吼,它一下子竟从悬崖下冲了上来,对着我张牙舞爪地嘶吼地扑了过来,我、我打不过它……就被它扑了上来按在地上一顿揍……呜呜呜呜……”说到此处,翡翠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哼,没用!”一旁险些受了金貅的误会,正因此而生着闷气的梼杌顿时鄙夷地冷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

“乖孩子,不要理你师弟,来来师傅疼你。”瞧着翡翠那鼻青脸肿的猪头样,金貅些想笑,心里却是怜惜,是以故作责难似的瞪了梼杌一眼,随即立刻伸出泛起金光的手心贴在了他的脸上受伤之处,为他治疗。

手泛金芒拂过脸上受伤之处,翡翠即刻感到了一阵舒适的冰凉。那金芒汇聚成点点星芒渗进了他受伤之处,竟是瞬间治愈了他。

脸上疼痛不再,肿胀也不再了,翡翠连忙摸了摸自个儿恢复了白净的小脸,顿时惊喜一震,破涕而笑:“谢谢师傅!”

“哼。”恶狠狠地瞪着翡翠那张被金貅摸了个遍的脸蛋,梼杌的目光凶得像是淬了毒一般,吓得翡翠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