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杌心情好了许多,也完全没有了拿翡翠出气的欲望,是以连瞅都没有瞅他一眼,只是懒懒地靠在了门边,看似在闭眼神游,只是那耳朵却是悄悄地竖得老高。

“你们怎么也来了?”走进屋子,看到正在打坐平复自己气息的三人,金貅挑了挑眉道。

“许久未见了,金儿。” 冰麒三人还未回答,金貅便听得一个清朗干净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还有一只雄性?是谁?

梼杌眉一皱,眼睛悄悄地睁开一条缝儿,偷偷地扫向屋子里。

金貅蓦地一愣,有些讶异地转过身子,却是朝着说话的那人弯腰献礼道:“金貅参见天似殿下。”

天似殿下是哪只?

梼杌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可那人坐在冰麒的床上,被屏风与帘帐挡住了身子,看不见人。

☆、18天帝之子

天帝之子

“不必多礼。”那清润温柔的嗓音带些笑意说道,只是身影却始终未动。

“殿下怎会在此?” 金貅颔首起身,笑着问道。

这天似殿下是天帝的独子,天界的太子殿下,一直协助天帝管理着天界,事务繁多,行踪诡异。算起来他们已有几千年未曾见过他了,今日他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是帝父听说了敖广丢女的事情,觉得有些蹊跷,便让我立刻来看看。没想到正好赶上你们都在,实在是巧。”那天似殿下嗓音温润,带些笑意,暖暖的像是春风旭日,给人一种甚是温和的舒适感。

“是啊,也幸得殿下来得及时,清瓴这孩子和灵绡公主才有救。否则,光是那无生水晶,便足以要了我的老命了。”冰麒率先调息完毕,睁开眼起了身,勾唇轻笑道。看那神色却是恢复了往日的轻佻勾人,一点儿没有了先前的凌厉阴沉。

“也是我与他们有缘。不过这小清瓴中的是何物?怎会如此诡异?还有这无生水晶,可是已经失踪上千年了的。”天似殿下依然身子未动,只是微带疑惑地询问道。

“清瓴中的是离魂咒……”冰麒顿了顿,微微叹口气,将整个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竟是离魂咒?”听完冰麒的叙述,天似殿下语气中带了些严肃,“这样看来,那小清瓴救的那只蝙蝠应是来自魔界。它一直诱惑清瓴带着玄冰令去魔界,定是有什么阴谋诡异。近千年来,魔界一直蠢蠢欲动,若说他们在背后捣鬼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要做些什么……你们放心吧,事关三界安宁,待我一回到天界便将立刻此事禀告帝父,定会将此事查个清楚。”

他坐在房内的大床上,被屏风与帘幕挡住,所以没有人看见他在冰麒提到离魂咒的那瞬间,琉璃般眸子里深深一暗,闪过一丝浓重的阴霾,但又很快隐去。

“如此甚好。对了,清瓴和灵绡公主现在如何?”金貅颔首,随即转身问冰麒道。

“基本已无大碍了。所幸清瓴中那离魂咒的时间不长,又因为兰纠通晓这些咒法,虽说这离魂咒难解,但我们三人联手为他解咒,他已经没事了。至于灵绡公主……”冰麒抬眼看向屏风后的天似道,“殿下正在为她解封。”

冰麒话音刚落,只听得屏风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同时一道刺眼的红光闪过。紧接着那天似殿下的声音便响了过来:“无生水晶已解封,这小龙女已无大碍,你们快些将她送回龙宫吧,海水对她有益,可让她早些醒来。”

说着,便缓缓从那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一直在门外竖着耳朵、眯着眼睛偷听偷看的梼杌这下终于看到了那什么天似殿下的模样。

这是一个如云如烟一般淡漠出尘的男人。

五官大气中带着精雕细琢的俊秀,墨发以玉带整齐地束起,温和华贵,儒雅脱俗,带着磅礴仙气与一丝睥睨三界的高贵霸气。他身着一袭白色绣银边的仙衣,看起来干净而纯粹,让人不自知地心生敬畏。

自然,这男人生的就是再好看,身份再高贵,在梼杌眼里还是只是一只与翡翠、冰麒等人无异的雄性。

而且……还只是好色猥琐、别有用心的混账雄性!

“这儿脏了。”天似在两人面前站定,看向金貅的时候突然向前迈了一步,靠近了金貅,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末了还抬头朝她温和一笑,笑容迷人。

恶狠狠地瞪着天似碰了金貅肩膀的那只手,梼杌发现自己心下突然涌起一股来势汹汹的不爽硬是堵在了心口,咽也咽不下去。

哪里脏啊哪里脏啊?都是神仙都是仙衣哪有那么容易脏?这家伙分明就是借故占她便宜,而且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笑那么淫/荡做什么?当她是聋子听不见吗?

气闷地眯眼瞪着天似,梼杌只觉得这只雄性看着无比的碍眼。和看冰麒他们几个不同,眼前新出现的这只让他莫名的产生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厌恶情绪。

“原来这就是天帝的儿子天似殿下啊……生的可真俊真有气质!”闪着星星眼,用着无比崇拜的口吻笑得傻兮兮的,勇敢地踩了地雷的是翡翠。

“是、么?”一记凶狠凌厉的眼神射向翡翠,梼杌微微勾唇,俊美的脸上笑得狰狞。

翡翠顿时一哆嗦,傻愣愣地连忙摇头道:“不不不、自、自然没有师弟你俊你有气质……”

梼杌这才勉强满意地冷哼一声,继续眯眼偷瞄。

翡翠呆滞地看着梼杌,完全没搞清楚是个什么回事。他方才回话得很迅速,可天知道,那只是下意识之举啊!

莫非这就是传说的奴性么?翡翠反应过来,默默低头,内心复杂不已,终至泪流满面。

他不想要这样子的个性呀呀呀!

门口有人恃强凌弱,屋里却是和谐得很。

“多谢殿下。”对于天似稍显亲昵的举动,金貅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不着痕迹地避了开,但面上却是笑得春暖花开,真诚恭敬。

听到清瓴这事儿算是解决了,她提着的心儿也是放了下去。松口气开心之余,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天似殿下的手因为她的小动作而微微僵硬了一下。

“不要一直叫我殿下了。多年未见,怎地如此生分了?还是以前那样唤我天似师兄吧。”天似弯唇浅笑,暖暖的嗓音带着一丝很自然的亲昵。

“这……”金貅有些错愕,以前都叫他天似师兄?师兄?!什么情况?她怎么不记得?

“小金儿怕是整日睡觉睡昏小脑袋,对三千年前的事儿记不清了吧。”突然插话的是调息完毕,妖媚地笑着起身的古月。

“你忘了,三千年师傅们带我们四个在天界修行之时,天帝曾让天似殿下跟随你师傅修行过三年,你那时都是唤他天似师兄的。”兰纠也随后睁开眼,补充道。只是那淡漠的眼底却闪过一抹忧心。

三千年前那件事之后,虽然他们费劲千辛万苦将她所中的离魂咒解了开,但却不知怎么留下了后遗症,使得她落下这么个白日里沉睡,晚上才能醒来的后遗症。并且,她还因此忘了很多人与事。

而现下,没想到她还记得天似殿下,却是不记得曾经关于他的那些事……这莫非,又是什么新的症状吗?

“是、是吗?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金貅有些讶异。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可她为何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定是这三千年来你一直沉睡,所以才睡糊涂了。再加上殿下忙于政务,与我们也有三千年未见了,你不记得不清楚了也实属正常。”怕她受刺激怀疑起什么,冰麒连忙出言安慰道,心中却是轻轻一叹。

他们是希望她快些摆脱这诡异的沉睡之症,可私心里却是不想她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儿来的。一想到那时失去那个人之后,她那疯癫绝望的发狂模样,他们每个人都是心有余悸。

她是与他们几个一同长大的妹妹也是挚友,他们都不希望再次那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是这样……”金貅颇为疑惑,沉下心想了想,似乎脑中真的有个那样有着熟悉感的影像一闪而过,这才展颜笑道,“我似乎有点印象了……如此,还望天似师兄不要怪罪。”

“哪会呢。也怪我自己,这三千年来一直协助帝父处理天界事物,未有多来走动,这才使得咱们生分了。”天似淡淡地扫了冰麒三人一眼,心中了然,这才摇摇头,轻笑道。笑容中带着浅浅的宠溺,还有一丝说不明的情愫,“不过你这古怪的嗜睡症,我却是一直惦记着的,只是可惜却一直未查出什么端倪。”

那件事,他与冰麒他们一样都是旁观者,自然也知道他们现下在担心什么。

“无妨,反正都这么久了,我早已习惯了。天似师兄也无需多做挂念。”金貅摇头笑道,态度客套而疏离。

她素来不喜欢与陌生人交流,即便这个天似殿下曾是她的师兄,但现在的他对她只是陌生人与上司,她很难热络亲切得起来。

“不要和我这般客气,即便你现下记不得了,我也依然是你的天似师兄的。”天似有些无奈笑道,随后笑容微微敛去,满眼叹息地继续说道,“你可知若非当初那些事,你与我……早该是成对儿成家了的。”

此话一出,金貅震惊地瞪圆了眼睛愣在了原地,而冰麒三人则是神色有些僵硬地一顿,颇为复杂地各自对视了一眼。

“这……是何意?”金貅很是错愕。

成对儿成家?!她与……他?

☆、19竟是嫉妒

竟是嫉妒

“呵别紧张,那自然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闹你玩呢,不希望你对我客气生疏罢了,别介意。”天似却是温雅地笑了。笑容温柔,令人如沐春风,又带些揶揄之意。

“嗯。那我们以前是……?”金貅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即疑问道。

她的心下不知道为何闪过一些很复杂的情绪,还有一股子疑惑。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让她很想知道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天似殿下话中的意思应该是他们曾经相恋过吧,可她却是完全没有印象……这是为什么?她知道自己近千年来记忆不大好,有很多事儿记得并不清晰,可就算是不清晰,也不可能毫无印象才是……

何况,这个天似殿下还有可能曾经是她的恋人?

她不可能会将自己的恋人忘得如此一干二净,除非她并不那么爱他……但不爱又怎么会成为恋人?

金貅有些怀疑天似的话,但冰麒他们的神色看起来却又仿佛真有其事。

金貅觉得心中骤然乱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眼前突然闪过梦境中那个身着大红喜袍的男子。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隐约记得那个人的声音……似乎也是温柔似水,低醇干净,宛若清风净水,让人一听便顿生沉溺迷醉之感。

这么想来……倒和这个天似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思及此,金貅心下猛地一突。莫非,那个她感觉自己忘记的很重要的事情,那个梦中与她成亲的男人……就是天似殿下?!

可、也不对啊!梦中的那个男人……她亲手将那寒冰刃刺进了他的心窝,他是魂飞魄散了的……连孟婆也说过他已经化为轻尘消失在天地间了!

可这天似殿下看起来脸色红润体态英伟健康得很,不大符合呀。

那、那她梦中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那梦……到底只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她遗忘了的记忆?!她与这天似殿下又曾发生过什么事?

“是场意外。那时我们几个时常玩闹在一起,关系很好,不知怎地帝父竟误会我与你相恋,便下帝旨赐婚。只是后来……”天似微微垂着眼,浅笑着说道,只是说到这儿不知怎地顿了一下,才抬头不经意似的扫了冰麒三人一眼,道,“后来我们将误会说开了,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来是这样……想必当时我与师兄的感情定是极好,这才叫天帝误会了。金儿真是对不住大师兄,竟将这些都忘记了。” 听到天似的解释,金貅这才压下心中的躁乱,带些歉意地扬唇笑道。只是语气中还有些难免的客套,无法对他像是对冰麒几人那般无拘无束。

“不必致歉,你也是不想的。日后咱们多多往来,将这情分补回来就是。”天似摇头浅笑道,好看的唇角弯起,眼中光彩潋滟。

“就是,来日方长呢。话说怎地今个儿倒成了你们师兄妹叙旧了,就这般将我们三个大老爷们晾在了一边上,可真要叫我们仨吃味了。殿下这一消失就是三千年,我们几个也三千年未见你了,我们也要叙旧!”眼角扫过一脸如雪淡漠、眉间却微微皱起的兰纠与笑容微有些僵硬的冰麒,古月挑了挑眉,媚笑着插话打趣儿道。

“吃味?每每只见到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们为你吃味,可从未见过你吃别人的味呐,看来今日我能好好开开眼界了。”方才有些凝固的气氛被古月这话打破,冰麒桃花眼眯起,扫去眸底的冷凝复杂,露出一贯轻佻痞气的笑容。

“嗯,快些露出酸溜溜臭烘烘的吃味嘴脸给我瞅瞅,不晓得会不会和那些大姑娘们一样破坏原本俏生生的脸蛋儿。”被他们俩这么一闹,金貅心情也放松下来。甩开脑中残存的纷乱,她美眸一眯,对着古月笑得不怀好意。

“说得我也好奇心起了……”天似也是失笑地轻咳一声,调侃似的看着冰麒。

“你们几个就逮着机会调戏我吧。”古月顿时风情万种地翻了个白眼,风华绝代地扶额摇头叹息,“误交损友啊真是误交损友,我真真是太命苦了……”

“别贫了,今日机会难得,咱们应当坐下来好好叙叙旧才是。我先将这灵绡公主送回东海,你们在此稍等,我去去就来。”冰麒大笑着拍了他一巴掌道。

“记得将你那坛藏了千年的月清凝取出来,我看上它很久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兰纠也终于心下一松,眉一挑道。冷冷清清的嗓音干净如水,十分好听。

“就你要求多,每回来我这儿都要敲诈一番。”冰麒闻言苦笑道,直呼心疼。

“朋友就是用来敲诈的。”兰纠淡淡地挑眉、望天。

*****

原先有些凝固有些诡异的气氛经过这么一闹,终于活络了起来。

只是这屋里的气氛虽是终于活络了起来,这门口的气氛却是僵冷如寒冬。

咬牙切齿地一下一下用爪子偷偷挠着墙,梼杌臭着脸,只觉得心下一阵闷火狂烧,只闷得他难受不已。

浓重的压抑窒闷感从胸口蔓延至身体的每一处,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却是发不出来,只是和那窒闷感一同在胸口搅合着,一同燃烧出这酸酸涩涩、气闷而又痛楚的古怪感觉来。同时,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细细密密地啃着他的心似的,并不太痛,但是却又涩涩苦苦的异常难忍。

甚至,这感觉中还不知为何地,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恐慌。

这感觉,与以往的不爽生气都不同,莫名其妙,来势汹汹,让他更觉煎熬、难以忍受。

梼杌一边闭着眼睛努力压抑着被这古怪情绪带起来的杀戮嗜血欲望,一边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疯狂咆哮。

他大爷的什么叫做“你与我早该是成对儿成家了的”?说什么只是天帝那个老家伙整出来的一个荒谬的乌龙,既然知道是乌龙还故意提起来干什么?那么惋惜的语气、那么温柔的凝视,这什么天似的混账根本就想借着这点儿破过去来勾搭那只母神仙,生怕她忘了他们还有过这么暧昧的一段才是真的吧?

哼王八蛋他分明就是对她有什么猥琐邪恶的企图!关键是这只蠢货母神仙还一副傻呵呵的样子与他靠那么近走那么近,她难道看不出来他一直站在她身边恶心巴拉地瞅着她吗?居然还对他笑得这么开心这么刺眼!平日里的精明这会儿都死到哪儿去了呀?

还是……那什么赐婚的什么,是因为别的原因才没有赐成功……其实这家伙就是她以前的老相好……所以她才对他的靠近一点儿也不排斥,反倒是笑得开怀、笑得惑人、笑得……

让他恨不得冲进去剁碎那什么天似,将她带到只有他与她两个人的地方去,教她所有的笑容都只属于他!

梼杌原先好不容易恢复的好心情一下子猛然破碎开来,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恶劣的负面情绪。

这恶劣的负面情绪在瞄到屋里的金貅对天似笑得越来越自然之后、越来越开怀之后,几乎就要爆破而出。

“……好,你们在此稍等,我这就去给龙王送女儿去,那老头儿想必已经急得龙须都要白了。”就在此时,冰麒抱了犹在沉睡着的小红龙朝门口走来。

冰麒走来的身影一下子挡住了梼杌看金貅的视线。

猛然回过神来,梼杌身子一僵,飞快地收起心中那股嗜血的怒意,强自压下心中那难忍的感觉,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装出一副懒洋洋靠在门边打盹儿的模样。

冰麒从门中走出,抱着小红龙化为一道蓝芒远去。

梼杌这才重新微微睁开眼睛,谁料这么一睁眼却对上了屋里看着冰麒离去的金貅的眼神。

金貅朝他调侃似的眨眨眼,莞尔笑了。

梼杌蓦地一愣,浑身的烦躁怒火都像是被一盆冷水骤然浇灭,乱糟糟的脑袋瞬间清明了起来。

他……他方才是怎么了?竟然……竟然产生了冲进去剁碎那什么天似,将她带到只有他与她两个人的地方去,教她所有的笑容都只属于他这般诡异的想法!

回想起方才自己身子里那股子嗜血残暴的冲动,梼杌只觉得浑身一颤,背后慢慢地爬上来一阵说不出来的寒意。

细细回想感受一番,方才那逼得他几乎发狂的感觉……竟分明夹杂着一股他无比熟悉的味道!

那味道,由酸涩、愤怒、苦闷与窒息交杂在一起,是他平日里的食物中很常见的一部分,也是人类的黑暗恶念情绪里最常见的一种。

嫉妒。

梼杌猛地怔住,被自己的念头吓了狠狠一跳,心中宛若惊雷乍起。

他竟然……是在嫉妒?大爷他竟然也会嫉妒?

可他……为什么要嫉妒?他是在嫉妒……那只叫天似的雄性?

为什么呢……

视线突然定定地落在了屋里那个乍眼的金色身影上,梼杌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在一瞬间的不敢置信之后,带着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的意味飞快地化为一道黑芒离去。

可他知道,自己却是怎么也无法否认,他会嫉妒……是因为她。

那只叫金貅的仙尊,那只他要叫她师傅的家伙。那只……让他产生好多好多古怪感觉、变得连自己都险些要认不出来自己的母……神仙。

☆、20只是爱了

只是爱了

夜,渐渐地褪去,黎明渐起,又是阳光明媚新的一天。

五华居外。

送走了兰纠、古月与赶着回天复命的天似,冰麒转头看向一脸凶相瞪着手中的白色蚌床发呆的梼杌,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玉白,翡翠,保护好你们师傅与这龙魄仙露,本座现下手中还有些事儿要办,不能亲自送你们了。但这西林山上机关众多,以你们两个的修为,要想安然无恙地下山还是有些勉强。清瓴,便由你代为师送他们俩下山吧。送走他们之后,你在山下等着,一会儿为师处理好手中的事情便去找你。咱们去趟东海登门致歉去,毕竟此事虽不是你本意,但始终却是由你引起的。”

“是,师傅。”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还有些虚弱的清瓴满面愧疚地点点头。无意被人利用险些伤害了她,他心里也很自责。

“嗯,去吧。”

“告辞了,仙尊。”翡翠喜滋滋地抱着手中冰麒赠与的一大坛西林仙露,眉飞色舞地朝着冰麒挥了挥手。

梼杌依然皱着眉对着手中的白色蚌床发呆。

“师弟……师弟?师弟,走了!”仗着冰麒在身边,翡翠终于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拉着拉梼杌的衣角。

梼杌呆了呆,水灿迷蒙的双眼一眨,随即才回过神用力瞪了他一眼,随即不耐地皱了皱眉,才傲然地大步一迈,率先往山下走去。

“仙尊,我师弟他那个、天生就是这个死样,您别介意……”翡翠飞快地缩回手,无比尴尬地朝冰麒咧了咧嘴,非常小声地挤眉弄眼道。

这家伙真是太没礼貌了太没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