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可以这样,身为女人就不能有一点尊严吗?我当时也不愿意就和公公吵了嘴。大家不欢而散。不久后,江湖上因为传言的事闹的越来越厉害,我看着公公见我就扭脸,看着蓝苍枫焦虑的吃不好,睡不好,我就心疼。于是我便松了口。我问公公,是不是他娶了别人就真的可以化解掉问题。公公说他说的那家是江湖上的大家,因为家中有人擅医,在江湖上有极好的口碑,若是他儿子娶了那女人做妻,便不会有人再说什么,而他也并没叫他儿子为了平息事端就休了我,只是要我做妾罢了。我想啊想,最后一咬牙同意了,但是我实在讨厌妻这个身份,所以我提了唯一的要求,平妻。”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二十九章 那时烟花(一)

春夫人头靠在廊柱上,她的眼前漂浮的是公公含笑的脸,是夫君那沉默的同意,是自己强自笑颜中涌动的模糊。

她记得庄园里到处都张灯结彩,亦如她那是成婚一般到处是夺目的红。她看着那些红,无奈的扯着自己的衣裳,这红是那么的刺眼。

不过十日,她的夫君就迎娶了那个家族的宝贝千金,那女人叫做何秋颜。她虽要求了平妻,可婚日那女子为大,她是连到厅侧去看上一看都不能的。飞身立于树枝蔓桠,她看着庄园到处熙攘欢笑的人群,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动手扯着身上那淡蓝色的衣裳,她恨,恨为什么自己喜欢的红要在那女人的身上,恨为什么她连心爱的红衣都穿不得。

是夜,她一个人在房间内对烛流泪,却不想有人敲门。她抹泪低声询问,却听见了夫君的声音:“是我。”

那一刻,她心中涌动着温暖,急忙的过去开门,可门开的一刹那,她却愣住了,门外是她的夫君没错,可是夫君的身边却跟着一身红衣带着凤冠的新嫁娘。

“姐姐,妹妹何颜秋来见过姐姐了。”一个压低的娇柔声音,听的她心颤。她扫眼而视,就看见一个娇柔的女子,一脸的浅笑温柔,十分的婉约。

“你,你们怎么来了?”她记得那时自己的慌张,她不明白他们两个怎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前。

“姐姐,我知道夫君大人的心里装的全是您,我知道,你们只是迫于无奈才让我嫁进门,我虽心中也仰慕蓝大哥的风采,但是我无心抢夺,更无意插在你们中间一脚。蓝大哥我还给您,对外咱们姐妹共侍一夫,对内。秋儿只愿看着夫君大人和姐姐开心就好。”那女子轻声说着,眼中毫不掩饰那如水的温柔,但是话语之后,她却静静地转身而去,留下不语的蓝苍枫在她的身边看着那默默而去的背影。

“你去吧。她已经嫁给了你,无论是何等的情况,她始终算是你地妻子。我说了平妻,以后就让她喊我春姐姐吧。”她眼中含泪的掩上门,将自己的丈夫关在门外。她等着他离开的脚步声。

但是静静地夜,没有他离去的声音。她回身拉开房门,就看见她地夫君站在房门前。一脸的歉疚。

“走吧。还是我陪你过去吧。”她动手扯着夫君地手。一步步走向那禁止她去地院落。彩灯。红花。都在娇艳着。她把蓝苍枫送到了那院落里。送进了喜房。在何秋颜诧异而惊喜地眼眸里。她亲自动手关了门。然后她如同当年地容艾一样。痴痴地站在他们屋外听着屋内地动静。那一刻。她百感交集。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地心痛。也终于明了容艾地心痛。

春夫人讲述地声音带着悲伤。那哀怨地声音听地容艾紧紧地抿着唇。听地宁儿眼中蒙上了泪。

“谁会希望与别人共侍啊。就是她再好。可也不能成为抢夺地理由啊!”宁儿低声说着。她地脑海中是蓝羽那一张浅笑地脸。

“太爱了。就会糊涂。糊涂地忘了自己。只看地到他。”春夫人说着看了宁儿一眼。继续说到:“何颜秋在所有人地眼里就是一个时时刻刻都柔弱却又总是挂着淡淡笑容地温柔女子。那夜我地心里有些可怜她。我没想到她会把我地夫君送还到我身边。所以我天真地以为她就是善良柔弱地。于是我总是尽可能地对她好。他们地婚事成了之后。江湖上地传言真地是押下去了不少。于是大家都当我是一个他从雪山救下来地人。因为他们相信若是我是魔族地人。是不会看着蓝家这般轻视了我。事态平息。夫君地脸上总是开心地笑容。公公也再叹气。加之何秋颜在庄园里地小心翼翼和对我地温顺。让我相信我地选择没有错。也让我没有丝毫地防范之心。我甚至在看到她弟弟钻研地几个药房有漏洞之后。尽数地将我师傅教我地药理配方统统告诉了他。”

“难怪江湖上都说何家医术神通。我还心说苦药这会要遇到对手了。却不想。还是他自己地东西。”一直沉默地紫发老头开口说话。惹得宁儿小心地看他。

“是啊。我无心指导。即便不久之后他们何家更加名声大振。也不觉得有什么。一来想着师傅地心血流传于世。也许苦药师傅会查找源头而找到我。二来。我简单地认为他们何家名声大震。对我夫君也是有好处地。所以我根本没有保留。而这个时候何秋颜也总是缠着我追问些药理地东西。我认为她是要讲给她弟弟。也尽数告知。很快。我再度有孕。无聊地时候。便和她一边做着小孩地衣服。一边说起了在雪山上我地一位师傅喜欢钻研地蛊。结果她很喜欢。听着听着。竟想要动手养蛊。我劝她不要。也不敢再和她讲了。毕竟蛊大多是用来害人。极少为防人。而恰这时她也怀了孕。养蛊地事也就自然作罢。”

“那段日子我和她过的很平静也十分的自在,而这时一直不曾回庄园的小哥哥,他回来了。原来他负气走后,去了很远的地方,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却听说我夫君竟再娶了一位妻,还与我不分高低。他一怒之下打算来教训我夫君,却看到我和何秋颜站在一起,都挺着大肚子。他无奈的在我身边问了两句,便转身告辞,我还记得他只劝我要爱惜自己,若是受了委屈就传书与他。我应了,他走了。我记得何秋颜当时问我,他是谁,我说他是我的侍从,也是我的小哥哥。”

“是我沉不住气,知道那事就忍不住想去看你,想去教训他,若是我不去,也许可以少很多事。”容艾此时插话说到。

“不,你不去就真的能避免吗?避免不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和他之间的一切都是孽!”春夫人说着,伸出了那一双娇柔的手。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手,脸上是一抹嘲笑。

“我有美貌,我有绝妙的舞,我有让夫君醉心的缠绵,可是我却没有做为妻子该会的东西。我不会女红,小孩的衣服只能看着何秋颜做,我不会做饭煲汤,每每夫君与公公外出归来,送上汤汁地都是何秋颜。随着肚子大了,我比她更懒更加不便,就是公公这边的问候。我也少了许多。之前生蓝云时就如此,我自然毫不在意,可是公公却开始对我冷了脸,开始在我面前数落着笨手笨脚的侍女。我从来都是被宠惯着的,公公这般对我。我心中不快也常常向夫君倾吐,而他总是静静地听我说完,告诉我,要我别去想,别去理会。”

“我以为一切都会等我生下孩子后就过去,可是偏在这时,那已经押下去的传言却又再度盛行,而这一次。甚至有传我与身边地人有不检点的行为,我听闻之后,一时震惊,而他常常看着我,铁青着脸。不久后,夫君一日归来,身上满是伤痕,我心疼而问,他竟不出一声,出了我院去往何秋颜那里。我一恼之下。以为是小哥哥他不听我话与夫君出手,便出府去找他算账。却看到小哥哥也是一身伤痕的躺倒在屋内,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

“我问他不是答应的我好好地不找夫君的麻烦。怎么两人就打起来了,可是他却告诉我,他并没有和我夫君打过,而他身上的伤痕,却是因为他惹恼了宫中地人被人以杖责打的。我那时才知道,气恼之时离开我的小哥哥,竟然已经在朝廷里做了官。”

“我因为偶见不平出手相助,恰巧救的是宰相大人,他看我有些身手,便举荐我做了督军,随军出征。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很晚才知道你的事。你要我走,要我不要管你地事,我应了,便一门心思的在朝廷为官。我因为随军出征立下战功,在大殿受赏时被先帝看重,做了他身边的随行侍卫,但是就在你出事的那段时间,我偏偏也出了事,有人传言我与先帝分桃,有短袖之举,我被责令重打五十,革去职务变为庶民。你来时,我恰恰是受刑归来。”容艾看着春夫人轻声讲述着,诉说着当时的巧合。

“是啊,我见你恼火,便差人向山庄传话,说我在外耽搁一日再回来,我便买来仆人伺候你,并为你购置了药物,为你疗伤。一日之后,我交代了仆人,我便会了山庄,岂料,家人却不知我叫人传话,找寻我一夜。那一夜,夫君没怪我他认为是他气走了我,而公公说我不知礼忿忿离去,何秋颜倒是劝我好生休息,可一夜之后,传言再变,说我不归是夜会他人,甚至有传言说我腹中怀的不是夫君的骨肉。那是传言满天飞,我听的格外冒火,却又不能做什么,而公公被传言弄地也是上了心火,便经常给我脸色看,挤兑我。”

“有一次,我实在气不过,就说了几句重话,那晓得,公公竟然打了我一巴掌,我当时怀着孩子啊,还有半个月才到临盆的时候,公公这一打,我实在生气,我从小到大谁这样打过我,我一气之下便写了信给小哥哥,要他来接我去别处住几天。我前脚发了信,后脚何秋颜就跑来安慰我,她替我不平说要是这样下去我在家里只怕连说话都不够份量了,传言闹的家丁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她建议我先回娘家,他说给蓝苍枫听,而后由蓝苍枫去我娘家接我回来,好给足自己脸面,免得在家里难做。并且由她去劝公公,莫与我置气。”

“我听了也是,便不等小哥哥来接,就装模作样的收拾了两件衣裳,出了山庄。但是我临行前怕夫君找不到我,毕竟他是知道我跟本没娘家可回,于是便留了纸条说我在京郊的小树林里等他,因为我们以前常常在这个地方散步说话,也曾在那里两人对招,而且小哥哥也知道那是我偷偷练功的地方。我等啊等,天色已开始幽暗,我等的心都要凉了的时候,终于等来了蓝苍枫。他一见我,就对我伸出手臂,敞开了怀抱,我便高兴的入了他地怀。可当我一脸欣喜地刚靠上他的胸膛,我地背上却重重地挨了一掌!”

“不知检点的女人。这个时候还要私会别人,你对地起我吗?”春夫人学着那话语的愤怒,脸上是痛苦的神情:“我当时听到他对我不满的斥责,即便人有些眩晕,也都急于解释。可我才说,我没有。又是一掌打上了我的心口。一刹那,我地体内翻腾起一股灼热的力量,那久违的力量一充斥我的身体,我就发现我的意识在模糊,而之后,我就有些迷糊起来…”春夫人说着伸手捂上了自己的脸。

“后面的事还是我来说吧。之前我被杖责之后照理就革职成了庶民。但是因为我不同地身份,早被先帝发觉,他并未执行宫中某人的意思,而是将我调职为兵部侍郎,做了一个文职。那一日。圣女给我传来飞鸽的时候,我正在宫里,因为那天正是皇后分娩的日子,先帝心中着急,竟几次跑去安坤宫外,我们这些议事的大臣是去也不成,留也不是。一直到日落时分,皇后都不曾诞下龙子。大家也饥肠辘辘,陪着先帝着急。我因为手中有兵部事务,拖延不得太久,就请旨回兵部做事,先帝准了,可我一回到兵部就看到仆人送来地纸条才知道,你叫我去接你。我急忙赶到无忧山庄,却发现山庄内乱做一团,大家都外出找你,庄园里只有大着肚子的何秋颜。我问她你去了哪。她只说你回了娘家,我不好再问。却想着你回去哪里。”

“后来想到也许你会去小树林就急忙过去查看,却老远就听到打斗之声。待我到了跟前,却看到你已进入魔化状态毫无意识的在与一人打斗,而那人背对于我,且夜色浓重我看不大清楚,只觉得好像是蓝苍枫。待我上前要去帮你,那人却趁夜色溜之大吉,我因发现你瘫倒在地,双眼红如血,而手捂肚腹惨叫,也不好去追,我问你怎么了,你却不答话,只红着双眸惨叫,我以手试摸你下身裙罗,却摸到了湿濡,便料想到你怕是要早产,当即就点了你的穴道封了你攒动的魔血,带你去京城寻医。”

“多年来,你我都不曾问医看病,当下见你即将临盆,怕你有失,我想到了在宫里生产的皇后,于是我便带你入宫,潜入殿中,伺机要挟稳婆帮你产子,那晓得,真是巧合,我进殿之后发现皇后产下一死婴,正在发呆,于是我用你腹中孩子和她做了交易,让稳婆为你接生。当时我想着蓝苍枫竟对你出手,他的孩子我们不要也罢,生下来若是活的,给她便是,反正皇宫里杀机四伏,孩子未必能活着,更何况还是早产地孩子。幸运的是,你顺利的生产了,而且还生下了一男一女。当时你的情形完全被魔血控制,我无法照顾你也照顾婴儿,即便是看到了有个女婴,可能继承你的魔血,我也只有把她留下,于是,那夜,皇后生下了一位太子和一位公主,而我则抱着你偷偷离开…”

“太子和公主?你,你难道是说我哥哥和我?”宁儿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液,看着容艾。

“先帝有几位公主和太子呢?这是十六年前的事,你说除了你和他还能是谁?”容艾说着抬手指了下宁儿身边的春。

“他?”宁儿愣愣地转头看向春,她不明白,容艾自己忽然有牵扯到身边的春了。“宁儿,我就是那失踪的太子,你地哥哥。”春轻声地说着。

“…”宁儿痴傻地看着身边的春,忽然一甩手站了起来,冲他吼到:“你说什么傻话?你怎么可能是太子,是我哥哥?”

春看着宁儿慢慢地伸出了手,在宁儿地面前,竖起小拇指:“若是宁儿妹妹乖,哥哥明日就把父皇赏赐的八宝福禄糕拿给你吃!”

宁儿看着春,睁大着眼,慢慢走到跟前,伸手将自己地小拇指与他勾在一起,颤抖着声音说到:“勾手指,定盟约,若相欺…”

“咬一口!”春说着,脸上带着浅浅地微笑。

“哥?你真的是我哥哥?”宁儿呢喃着,她觉得这简直就是个梦。

“我当然是你哥哥,宁儿,我是你安哥哥。”春将宁儿一把抱在怀里。

两人抱在一起,好一番哭泣,知道容艾出声安慰,两人才松开,互相动手抹擦着眼泪。

“哥哥,你怎么会失踪的,这些年你在哪儿?”宁儿抽泣着问到。

“我其实不算失踪,我只是回到了咱娘的身边,陪着娘渡过了她最难熬的日子。”春说着看向了春夫人。

“你,你回到她身边,那为什么你们只带他回来却不带我?”宁儿心中忽就觉得不平起来,她立刻质问着白发的春夫人,责怪着她为什么只待他而不带自己。

“你想知道因由吗?你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春夫人嘴角带着悲伤,她看着宁儿眼中透漏着无法言语的讯息。

“我当然想!可…等等,我们被生在皇宫,你说爹打伤了你,那么你和爹应该不会在一起了啊,那蓝,蓝羽呢,他难道不是你和,和蓝盟主的儿子?”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章 那时烟花(二)

宁儿的问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安静,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后,齐齐的看向了春夫人。

春夫人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容艾却出了声:“你还真是挂念着他,难道你不想知道之后的事了吗?既然听故事那就顺着听吧,你很快会知道答案的。”说完容艾看了一眼春夫人。

“宁儿,来,坐这里听吧!”春拉着宁儿坐下,抬头看了眼容艾。

“我还是继续说吧。”容艾说着看了眼春夫人:“我抱着虚弱的圣女离开了皇宫,将她带到了我的宅院里疗养,当她回复了气力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他们却不在她的身边,而是被我拱手送给了别人,成了别人的孩子。她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做,质问我怎么能把孩子送人,而且还大喊着要把孩子给找回来,但是情绪激动的她却再一次激化了魔血,她立刻变的混乱无比,竟对着我都出了杀招。魔族之功,种类繁多,而早先我便被指导着修了冰系,而圣女则是火系,于是她与我相对出招,我与她正相克,加之她许久不曾修习魔功和才产了孩子,身体虚弱,我轻而易举的制服了她,并为她输入内力帮她稳了住了魔血。当圣女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没有再提孩子的事,只是默默地流泪。”

“没有再提?你不要我们了吗?”宁儿看着春夫人,眼中带着怨尤。

“不是不要,而是我没发要。”春夫人抬头看着亭子顶说着:“我一想到你们,总会想到蓝苍枫对我出手,我的心就痛,我就怒火上升,也难以控制自己的魔血,所以我不敢想,不敢提。你们也许不相信,再那之后。只要我想到你们,只要我想去接你们,我就会常常出现混乱,我甚至有一次都溜进了皇宫准备抱你们回来,可是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却觉得心口被打了一掌一样,差点对你们出手,还好容艾跟着我,把我制服带了回来。于是我不敢见你们了,更不敢提起了,我怕我会杀了你们,因为我对你们的爹充满了怨恨。”

“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是你的孩子。哪个娘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宁儿生气的站了起来。

“你不要怪她,还是我解释给你听的好,这事你真的是怨不得她。”容艾说着便冲着宁儿问到:“你也有过被魔血控制地时候,那个时候,你觉得你控制的了你的身体吗?”

“我?”宁儿一愣。老实的回答到:“我,我好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我根本动不了。”

“你只说你动不了,你怎么不说你轻轻一挥手就可以让没有功夫地人立刻丧命呢?那个时候,你想杀那人吗?”容艾不客气的问着,问的宁儿哑口无言。

“所以你娘那时候就是如此,她体内的魔血因为气急而激化,但是她久未修习魔功。体内之气无法驾驭魔血,自然是被魔血所控,会做些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那么她为了不伤害你们,为了避免做出令她心痛的事,她只能不去想,不去见,死命的练功修习来提高魔功修为好驾驭魔血。她在时而清醒时而癫狂中混乱了一个月,我陪着她熬过了那个最难熬地一月。当她在月子期间拼命修习勉强可以控制魔血的时候,她便要我陪她去抱你们回来。她的提议我从不反对,所以我陪着她去了。却不料看到一堆太医围着你哥哥。小心的诊治着。”

“围着我哥哥?”宁儿扭头看了一眼春。又看向容艾:“他怎么了?”

“他十分孱弱。毕竟一个是不足月地早产。一个是当时圣女气血紊乱。体内魔血激活。那魔力可能影响了他。他几次都出现了抽搐地样子。挣扎在生死边缘。需要上好地药材为他补身调息。试问什么地方地药材最齐全?试问谁哪里有别人难以找到地珍贵药材?试问谁又可以无限地供给这些药材以及最好最细致地服侍?除了皇宫。我想不到更好地。而圣女也明白。他需要调养。而这个调养不是一两个月。而是需要四五年地时间。”容艾说着看向了春。

“是地。妹妹。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总是生病吧。一年里大半地时间是卧病在床地。但是一同出生地你。却从不生病。我还记得。我每次喝药。你都在旁边看着。问我是不是喝了什么好东西。当我把药偷偷拿给你喝地时候。你说是我欺负你。给你喝苦汤呢。”春浅笑着说着。说地宁儿十分抱歉和心疼地看着他。

“我和圣女都明白。暂时是不能带你们走了。而且她和蓝苍枫之间地仗还没算。所以她把你们先留在了皇宫。自己闭关修炼。打算练好了功夫彻底稳住魔血后。再去质问。可是就在她要闭关地时候。蓝苍枫找到了我地宅院。一来就问我把圣女藏到了哪里。我见他来。顿时冒火。便要出手教训于他。在我们两人地打斗中。我却发现。蓝苍枫对我地质问感到莫名其妙。几次都用诧异地眼神和话语问我。最后我们不得不停下交手。一起对质当时地事。结果很可笑地是他竟然说他那日不曾到过小树林。”

“他说他当时听说圣女回了娘家。十分诧异。从何秋颜处知道她留了书信说了老地方。便也打算去小树林地。可是半路上却遇到有强盗抢劫还欲糟蹋了那被抢母女。他不能见死不救。便出手。结果强盗十分厉害竟和他痴缠了很久。等到他成功打跑了强盗。救下那母女后。他竟是奇怪地就昏迷了过去。等到他在醒来地时候。就发现自己睡在荒林里。而这时已经是第二日地天明。他再赶到小树林地时候。只看到地上地血迹。却是找不到人了。后来。他想到来找我。可是我调了职搬了宅院。他几番打探竟是问不出。无奈之后在皇宫附近潜伏。直到我去兵部处理政事时看到了我。才跟到了院落来。我和他正说着话。圣女便出现在了我们地跟前。于是我离开了。他们之间当时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我便不知道了。”容艾说完便示意春夫人讲下去。

“我一出现。还不等我问他。他倒先问了我。因为我地大肚不见了。他问我孩子呢?可是生了?我那时生气。想到当时我便有半月临盆。他对我打下去害我早产。害孩子要忍受病痛。我气恼地对他说:你何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自己打死了孩子。竟来问我?蓝苍枫。我今天不仅为自己讨个说法。也要为死去地孩子讨个说法!我地话语。让蓝苍枫僵住。他急忙地和我解释那些才对容艾说过地话。可我不信。因为我是看着他到了我地身边。他地声音我不会听错。人也不会认错。那对我出手地若不是他还有谁?难道天下间还有第二个他吗?”春夫人说着脸上便是愤恨地表情。

“可是,他的话语却在极力证实着他不在场,我不信,于是我撵走他后,自己去查,可一查,的确是存在的事,那天的确有人瞧见他出手救人,就是救人之后他说他失去知觉后的事无法查到。我本想计算时间,但是那时的我也是混乱之中的,其后的事也记不清楚。而在这个时候,公公和他一起上门为他作证,而何秋颜也挺着肚子来求我相信蓝苍枫和他回山庄。我当时很混乱,拒绝了,其后的日子蓝苍枫就变着法的求我回去,甚至站在大雨中求我回家。渐渐的我也搞不清楚那天对我下手的是不是他,他在我的身边努力的讨好我,随着何秋颜即将临盆,我也不好看着她陪着他一起来求,我深怕万一她出了什么事,只好和他们回了山庄算是原谅了他们。可是我能回去,我能原谅,但不代表我心中的疑惑与不解就会被忘记,我在山庄的日子也悄悄的查着当初的事,并且暗中修习着魔功好控制我体内的魔血。”

“不久之后,何秋颜产子,生下了蓝颜,我很诧异公公怎么什么也不说的就任夫君大人给老二取了想去的名字,我当初可是因为一个名字得罪了公公。慢慢地,我感觉到公公对我只是表面的客套,他和我直接更多的是一种冷面的状态,只有在夫君面前,他才会和我说话,甚至假意的关心我。我本想和夫君说,但是想到当初的事,我有些担心,便独自隐忍,更是不敢提孩子们其实活着的事。就这样,我心中有芥蒂的在无忧山庄过了半年,结果,我又有了身孕。怀孕的事让我有些惊慌,未怕我的魔血会让孩子出生后如当时的安儿一样,我停止了练功,小心翼翼地过日子,时时刻刻提防着变化。终于平安的过了八个月后,我产下了三子。”

“就是蓝羽?”宁儿紧张的问着。

春夫人和容艾相视一眼,一起对她点了头。

“这么说,我和他,真的是,真的是…”宁儿浑身颤抖,她说不出那个词来。

“宁儿,蓝羽是你弟弟,你们是姐弟,你和他,不能在一起!”春轻声地说着,并轻轻拥抱着宁儿。他知道,现在的她面对这个消息,是需要承受的力量。

“他是我弟弟?是我弟弟?我,我…”宁儿痛苦的闭了眼,心中沉痛的呐喊:天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是我弟弟,为什么带走我童真的是我的弟弟,为什么我会喜欢的上的人是我的弟弟!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一章 那时烟花(三)

现实摆在了眼前,宁儿的心抽痛着,她无法明白为什么蓝羽会是她的弟弟,尽管春夫人讲了她不知道的一切,可是知道之后如何面对,成了她最大的问题。

心痛的宁儿无力的将自己埋在了春的怀里,她的眼泪是决堤的河水,汹涌的弥漫,她的呜咽之声带着抽痛响在所有人的耳中,也想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但是只有程逸飞除外。

此刻他看着痛哭的宁儿,略略皱了眉。他是知道蓝羽是容艾的孩子,他是知道春夫人刚刚和容艾一起选择了隐瞒真相。此刻他无暇去安抚这伤心的孙女,他只在心里盘算着他们为什么一起撒了谎,为什么在选择讲出事实的时候,宁让这可怜的孙女伤心,也偏要隐瞒这一部分。

“宁儿,你怨就怨我吧,娘没有接你出苦海,让你面对了这些痛苦…”春夫人说着伸出颤抖的手想去抚摸她,但是又有些不敢。

容艾见状叹了一口气:“人世间有太多的无奈,其实你娘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宁儿似乎听不见两人的话语,只嚎啕大哭着,这一刻她不仅仅是因为蓝羽是他的弟弟不能去爱,而更多的是发觉自己的无助,好似最后一块自己所依赖的浮木也碎裂了,现在她面对那汹涌的波涛,似乎只有无奈而痛苦的沉溺下去。“孩子。哭是无用地,若是伤心。你只管落泪,但哭完之后你却要坚强的面对,我们魔族地的人。从来都不是懦夫,就是再难的事也能面对。你是我地孙女,他是我的孙子,你们两个现在分开也不晚,哭吧,哭完了就丢开这些。外公再给你寻个更好的!”程逸飞勉强地说了安慰的话语,见宁儿还是只管哭自己的。干脆对着春一摆手:“外孙。你带我外孙女到跟前转转,安抚一下她。我这里还要知道后面的事,你就带她…”

“我。我也要,要听!”宁儿从春怀里抬起了头。她使劲地压抑住自己的悲痛,对她而言其后地事她也是想知道地。

春在宁儿背上轻拍顺抚,帮她缓解着,眼看向了他娘春夫人,此刻的确需要他娘讲其后地故事来帮她分散注意力,让她不暂时可以转移注意力。

“你们都想知道后面的事,我便讲给你们听。”春夫人说着走到了宁儿地面前,伸手讲她拉了过来,带着她一起坐在廊椅上,并在与她拉手之间,微微的疏导了一些气息给她,帮她缓和着那份抽泣地不平。

“生下蓝羽不久,我便又悄悄的修习我的魔功,蓝苍枫渐渐感觉出我的气息更加伶俐便猜想到我再做什么。他不好劝我不练,但又怕我在外练习被人发觉,他又难以处理,便将庄内修炼的密室告诉了我,让我独自在那里修习。我从此便不再去往小树林,而和容艾他也不怎么联系了,直到半年后,我一次采买山庄布匹,偶然路过京城中一家府宅,见其门前停了不少贵轿华车,更是挂满了彩旗彩灯,我当时还以为是这家有人要成亲,却不想看到一位相熟之人出来点燃炮竹,更是接受大家的恭喜。我听着道贺之声,有恭喜他喜得贵子的,又恭喜他晋升的,我看着那人与众人浅笑相酬,我才知道他不但成了一位颇受皇上宠信的大臣,更是有了骨肉,原来这一天他双喜临门,不但升了官职,孩子还满月,可是我,我竟然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成亲了。”

容艾叹了口气:“我本来也想和你说这个事地。当初我许诺除了你不会娶亲。更不会和别地女人在一起。可是有些事情地发展。却不得不让我娶了别人违背了我地誓言。”

“我没怪你。那时候我虽然有一点点小小地失落。但是我是开心地。对你。我似乎把你完全当成了依靠。在我知道你已经成家立业还有了孩子地时候。我才发觉。你并不属于我。但是看到你有好地归宿我是开心地。真地。这也是我一直没说出来地心里话。”春夫人轻轻笑着。

容艾低了头。没有出声。

“春儿已经跟了别人。你娶妻生子无可厚非地。”程逸飞开头赞同着。而后看着春夫人。示意她继续说。

“他注意到我。却无法与我开口。只好悄悄给我比划。让我到宅院里等他。我恰好好奇她夫人地模样。便偷偷进了府宅。想着先去看看她。月子婆地房间是挂红却有封门地。我悄悄在窗角往里看。却不想。一只茶碗朝我飞来。我大惊接住。就看到头缠蒙巾地一个女人眼盯向我所在地位置。哈。我是真没想到。他夫人竟是个练家子。未免麻烦我便离开。却再欲寻找一屋子时。正好听到了一些人在屋内小声地谈话。我才知道我小哥哥。原来是。是一个本该做皇帝地人。”

“我没有去等他和我解释。也没再问什么。只在他房中留下一只我头上地玉钗。做为贺礼后就离开了。打那回去以后。我就想我不可以再让容艾为我地事操心。他有他地事要做。而且要做地很多。我何苦去为难他。何况我现在地日子也很好。就不再与他联系。后来地日子过地也惬意。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也不曾吵嘴。我地魔功长进也十分地快。一年之后。也终于进入了我三年前就该达到地境界。自那以后。我常常会和蓝苍枫对招。帮他寻找一些招数与套路之间地破绽。并且和他探讨心法。在他出外地时候。我便常常和何秋颜一起在院落中赏花聊天。逗弄孩子。又过了半年。容艾回来了。他只是偶尔来到山庄。一来帮我布置院落与我喜好地落雪山庄一致。二来也是暗地里陪我调息。帮我引导魔功。助我加速进展。时间飞逝。这样地日子持续到蓝羽四岁半地时候。却发生了意外。一次我和容艾正在调息之时。我公公竟然突然来到了密室。他见我和容艾。抵双掌而调息颇为诧异。而我和容艾也多少有些尴尬。我和他此时魔气已收。并无魔相外漏。但公公认为我二人同在密室。虽是主仆虽衣衫整齐。也定有不堪。便在蓝苍枫回来后向他告状。”

“蓝苍枫是早清楚我和容艾有在密室修炼的事,他也曾和我们一起在密室内参详过心法。但他不能告诉我公公我就是魔道众人,也不能说我们就是有染,无奈之下,只好以妇道为理,让容艾接受了庄园家法,而我也被下令在院内悔过,不得出院半步更不得侍奉夫君。终日里我百无聊赖,便常常自己在院内修习,没到夜深想起在宫里的孩子,便常常在就夜半之后潜入宫中教宁儿习舞,与安儿游戏,就这样半年之后,蓝羽五岁的生日,这一天公公允许我出来,和大家一起给蓝羽庆生,而且还是摆满了酒席在我喜欢的花海里。酒宴上公公不提昔日的事,孩子们则嬉闹的开心。我曾和何秋颜在一起的时候在花海中舞过,那日她便建议我乘兴而舞以讨蓝苍枫之欢,好让公公也再干涉我们的事。我当时没细想就同意了,甚至还想着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告诉蓝苍枫宁儿和安儿的存在,可是,那一天却成了我最痛苦的一天。”

春夫人说着脸色就便的有些难看,一直拉着宁儿的手也松开,自己看着那水面上盛开的荷花,忽然说到:“你们想看我的舞吗?”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春夫人是什么意思,倒是最跟前的宁儿本能的点了点头,于是在她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春夫人,轻轻一个飞跃人就似蜻蜓一般掠过水面,而后足见一点立在了荷花之上!

“啊!”宁儿惊讶的捂住了嘴,阻挡了自己因为吃惊而发出的声音,那一刻她想到了蓝颜带她去竹屋时,便是这样的行走于花朵之上。

春夫人的脸上此刻没了丝毫的笑容,她轻轻摆动着那长长的水袖,看着它们在水面上翻滚,时而似出水蛟龙,时而似展翅雨蝶。她小小足尖立于花瓣之上,可身子却纤柔如同鬼魅,近似烟缕。宁儿看着她在水面上做出种种令她无法想想的柔态时,她震惊了,她此时才发现这袖舞中的另一番美妙来,美若花蝶,妖如灵蛇,媚如烟波。

春夫人忽然收起了水袖一个纵身跃回了亭子,直接就对着宁儿问到:“娘跳的好看吗?”

“好,好看。”宁儿本能的回答着,她看着她娘的眼神,没由来的心里有些恐慌。

“是啊,好看,当时所有的人看我在花海之上起舞,不但为我叫好,也各个说着美妙,就连蓝苍枫都笑的很开心,而我公公都惊讶的张大了嘴。我那时好开心,却没由来的突然心一抽搐,我疼的从花海中跌落在地,下一刻心就疼了起来,好似有万虫在噬咬我的心。我当时一惊,立刻看向何秋颜,尽管我看到何秋颜一脸的茫然,但是我忽然就明白过来,我被人骗了,还被人下了蛊!万虫的啃咬让我痛的只打滚,蓝苍枫和庄里的人都干忙过来看我,但是我却发现我身体在极具燥热,我感觉我的魔血在汹涌,我努力的想要运气控制,可是我竟然发现我无法提气,而在我突出一口血看到那血中涌动着一只小虫子的时候,我却发现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我的控制,我的意识也在淡漠了…”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二章 那时烟花(四)

春夫人的话语让大家都感觉到了紧张,尤其她说自己不受控制,意识开始淡漠的时候,宁儿的心中有些骇然,她感觉到一定是发生了很可怕的事。

她有些紧张的哆嗦了唇,舌下已满是唾液。

春夫人回头看了她一眼,讲起了那日待她醒来后发生的一

她浑身酸痛,心口也有些发闷,缓缓睁开了眼,入目的便是一片瓦蓝的苍穹。这么躺在地上看着蓝蓝的天,也许是别有一番滋味,但是此刻的她无暇欣赏,因为她的耳中充斥着阵阵呻吟,那呻吟声还不是一人。

她惊的一个猛劲坐了起来,刹时脸色就发了白。在她的眼前:鲜血满地,疮痍斥目,无数的家丁仆人躺倒在地,很多都有已经人首分离。

“这,这怎么回事?”她有些害怕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却似灌着铅,沉重无比,而她的声音,让一些本痛苦的呻吟声,便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和惊恐的呼喊。

“救命!救命!我不想死!”

“杀人了,她又要杀人了!”

家丁和仆从的声音带着惊慌,他们艰难的或拖动身子爬行,或有些踉跄起身,几乎是栽着往前跑,没两步又倒了地,一时尖叫声,呻吟声,咳嗽声全部混在了一起。

她有些蒙:谁又要杀人了?他们在躲什么?

她旋转着脑袋。查看着四周,刚要问一个爬行地家丁谁在杀人,那家丁正好转头看到她看向自己,不由的大喊:“不要杀我,不要!”

“杀你。谁要杀你?”她揉搓着自己地双腿。想要站起来。

“不要。不要过来。啊。春夫人又要杀人了!”那家丁看到春夫人慢慢起身。欲向自己走来时。吓地大叫了起来。这一叫。让她直接愣在原地。而这时也有一些人急忙地往这里跑来。

她听着脚步声。听着周围人惊慌地叫声。她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地艰难。

杀人?我要杀人?还是我又要杀人?

她地双耳是自己地呼吸声和心跳声。她想起了先前那失去感觉地一瞬。好像她舞动了自己地水袖…

“春儿!”夫君地声音打破了她地僵硬。她急忙地回头去看。却看到夫君一脸地青色。手上竟提着刀。

“你…”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好害怕…

“大哥,快抓住她啊!”和夫君结拜的兄弟宋二哥在他身后大声说着:“大哥,你还愣什么,你现在要不制服她。等会她再杀戮呢?叫你刚才趁到昏倒捆住她,你不听,这下她醒了。你若再耽搁。看你怎么办!”

“二哥,你别说了。现在看着,春嫂子好像没事了。咱们是外人,还是让大哥自己处理吧。你和我还是去照看蓝大叔和秋嫂子吧。”三兄弟里最小地洛家老三倒是扯了宋二哥的衣袖,劝解着将他拉走了。

蓝苍枫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严重是焦虑与矛盾,却半天无法言语,手里的刀兀自颤动着,却未被他收起。

“我,我杀了人吗?”她小心的问着,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蓝苍枫看着周围那些已死的和未死的,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地什么都不知…”她急忙辩解着。

“你不知?你怎么能说你不知?你要练,我不能阻拦你,我把家里的密室洞穴都告诉你,就是怕你出事,多少次你和我对招喂招都不会有事,怎么你单单今天就出事?你不是说你早就可以控制你那魔血了吗?”蓝苍枫几乎是咬着字质问着她,他不能声音太大,也不能不问,这样的压抑,让他对着春夫人几乎都快红了双眼。

“我,我也不想地,我一直都控制地住,可是今天却…不对,我中了蛊,有人要害我,我体内的魔血要保护我,所以…是她,是她要害我!”她想到了因由,是那蛊要至她于死地,她体内地魔血要保护她而本能做出的反应…

“谁?”蓝苍枫地脸阴着。

“何颜秋,是她,是她对我下了蛊…”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在院落,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地夫君,慢慢地抬手覆上那火辣辣的脸:“你,你打我?你…”

“我当然要打你!你找什么借口不行,为什么要诬陷阿颜!”蓝苍枫的眼中是愤怒与心痛。

“诬陷?你说我诬陷?”她觉得听到了笑话,面前的夫君这个时候竟然不相信自己,她愤怒的说到:“你说我诬陷她?这蛊一术,是我师傅家中秘书,加之魔录记载,在雪山上苦苦钻研十余年才出。世间人有几个可会?当初我无心只说与何秋颜一个听过,若还有知道的,除了你就是容艾了。先前,我舞时,心口剧痛,若万虫噬咬,这分明是有人对我下了万虫毒蛊,这蛊倘若饲主要我死,我便会心痛上三天三夜后死去,若是她不要我死,我也会遍身肌肤留有疤痕,若万虫啃噬!试问,这害我的人不是她是谁?难道是夫君你吗?难道会是容艾吗?”

蓝苍峰一时语塞,但略愣之后说到:“你是我的夫人,我害你做什么?至于容艾,他,他倒是不会对你下手…可,可何秋颜怎么会,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养的?”

“怎么养不得?蛊为女子养着,阴气重,效加倍。当初她就缠着我问我养蛊的事。后来她又说想养蛊,蛊大多用来害人,我怕,便叫她不要,适逢她有了身孕,此事便揭过,我就以为她没养了。可是我心痛之时便知道,我是上了当,她分明是养了蛊,又来害我!哼,她得了公公地宠,得了你还不够吗?竟然想害我?我,我一定杀…”

“杀了她吗?”蓝苍风瞪着她说的:“杀,杀,杀。你就知道杀,你的心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狠毒了?你说是阿颜,你有证据吗?你不是说养蛊的若是饲主所害之人过强,蛊压不住,便会反噬吗?我且问你,反噬你刚才说的蛊会怎样?”

“自然是一样万虫啃咬,只不过会加倍,若是她要我遍身是伤,只怕她那纤弱的身子,就是死。若是她想害我死,哼,她也只有赔上命!”她咬牙说着。她可以想想到何秋颜现在会是什么痛苦地模样。

“阿颜没有。她现在虽然身上有伤。但不是反噬,是被你打的。若不是爹反应快,救下了她。只怕你已经杀了她,而现在爹被你打成重伤。正在昏迷中,阿颜正在伺候着爹,你说的什么反噬根本没见!”蓝苍枫说着一把拉上了她的手:“那么现在你还要认为是何秋颜下的手吗?你若是不信,那就和我一起去看!”

“我不信,我定是要去看!”她摇着脑袋,迈步就要走,但却被蓝苍枫扯住了身子。

“怎么,不敢去了?”她扭着头忿忿地说到。

“没什么不敢去的。只不过…”

“什么?”她注意到蓝苍枫有些犹豫的往怀里摸东西。很快,他拿出了一条绳索,那绳索是用牛皮细细的搓出来的,这玩意从来都是用来绑匪徒地,因为不易磨断与挣裂。

“你拿这个做什么?”她不解。

“春儿,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我只有想办法解决,我可以陪你去看阿颜,但是为了让大家安心,委屈你捆上好吗?”

“捆我?你竟要捆我?”她觉得好笑,他,她的夫君竟然会拿出捆匪徒的皮索要来捆自己?

“春儿,你知道的,今天是羽儿的生日,爹不但请了他几个相熟的老友,就连宋洛两位兄弟也一起来热闹的,这本是一件开心的事,可是因为你…现在不仅是我们的家丁死伤在此,他们地随行也是如此,而且,你失心发疯的时候,还打伤了爹的两位朋友。现在爹是昏迷不醒地,他地两位朋友也伤的不轻,以你地身份,你觉得这事我怎么解释的过去?你已经告诉所有地人你就是魔教的人,那么眼下,要想获得他们谅解,叫他们不要说出去,我们只能委曲求全啊!春儿,为了我,为了我们地家,你就…”蓝苍枫的言语有些艰难。

“为了这些就要捆了我吗?捆我有什么用呢?我是魔族的人你不是今天才知道,你以为我捆着就有用?”她反驳着,眼中浮现着不屑。

“有没用的说不清楚,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要看你我的造化,但,多少你捆着大家会安心,你看看他们,哪个不是吓破了胆?再说你捆着,也能表示你只错的决心,等下见了他们,你就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倒时候,我们就以你也是才知道自己身份为由为你推脱,那时你哭的伤心点,提提咱们的孩子,也许,我们会没事,我想他们会给我们一线可能的,好吗?”蓝苍枫说着伸手抚摸上春儿的脸:“对不起,刚才打了你,那是我一时的气愤,春儿,我的好春儿你一定不要去和他们顶撞,有什么难处,先忍下来啊…”

“行了,别说了,捆就捆吧!”她把手蜷到一起,让他捆。

蓝苍枫抽动着嘴角将她的双手捆上,甚至还绕了一圈在她的身上。

她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涌上了悲哀。

当两人在家丁与仆人的注视下,走进大厅的时候,她看到了何秋颜额头上挂着血水,正在火烛前烫燎着银针。

“让我来!”她撇了眼公公急忙言语,但此时所有的人都盯着她。

“滚开!妖孽!”

第二卷 若妖娆 第三十三章 那时烟花(五)

说话的是和蓝家老爷几十年交情的萧家公。今日他本是带着几个亲随到无忧山庄做客的,那想到竟遭遇这样的事,要不是自己的亲随替自己挡了招,只怕他这把老骨头今天就要撩着了。

此刻他看到春夫人进来就发了火,要不是自己还算是客,他是一定会动手杀了面前这红衣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