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章 影子(上)

寒风扶枝,枯叶零落。

日头下,宁静的山路上却行着数匹马儿,发出得得儿的马蹄声将静谧的幽幽打破的只有山途中的印着脚印的残雪。

“夫君,过了山头就是沧州地界了,咱们是不是在山上稍微休息下?”月君心一脸微笑地询问着前方马匹上那伟岸的背影。

蓝云回头看了她一眼,便转头吩咐到:“大家到前面的大树下,稍作休息!”

“唔!”众人应着,三三两两的并马而去,蓝云一扯缰绳将马拉住,君心也是忙扯了缰绳。

“夫君…”

“君心,你随我去前面看看可好?”蓝云轻声说着,扫了下周边的山色。

“好啊。”君心笑着点头。

“来,和我共乘一匹吧。”蓝云说着显了下自己的怀抱,君心脸上一红点了头,丢了缰绳一个飞身纵跃入了蓝云的怀抱,两人共乘一你们稍适休息后前来寻我们。”蓝云丢下一句话给跟着的家丁,就纵马先去了。

“大爷这是唱的哪出啊?山头过了就是镇子了,休息也是客栈里暖和些啊…”一个年轻些的小伙子牵着少夫人留下的马匹口中嘟囔着。

“傻小子!”老王伸手敲了下那小伙子的脑袋,一脸笑容地说到:“你懂个屁!哪出?自然是人家两口子地事。少爷想和少夫人看看雪景。这都不懂,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会再过去!”老王笑着掏出水囊喝了起来。

“诶。王哥。您说咱们大少爷这心里到底装地谁啊。上次外出我可是瞧着他和那轩辕

“你眼睛不是长在脑袋上地嘛。自己个瞧着就是了。问什么问?”老王说着翻了个白眼。末了。自己嘴里倒念叨起来:“我又不是大爷。我知道个屁!”

冬日迎暖。照着山中残雪。半是金黄半是青蓝润着君心地眼。

“是这样慢行还是下去走走?”蓝云低着脑袋轻声问着怀中地君心。

“恩?就这样慢行吧。若是滑雪湿了泥土沾在鞋上也是不好地。我们就这样慢慢看看山色吧。”君心说着深吸了一口山中沁凉地气息。脸上浮现出恬静地笑容来。

“君心。这次辛苦你了。”蓝云轻声说着。伸手摸了摸她鬓角处垂下地发缕。

“夫君你说笑了。这有什么辛苦的,你是知道的,我早野惯了,这次能出来走走挺好的…”

“可是我以前说要带你出来,你却又…”

“哦,那个时候无心出来而已,这次公公想我在你跟前伺候着,我这不就出来?你瞧,我一出来。才发现自己还真不是庄园少夫人这块料,一出来这野性子又出来了,这不就想和你在外跑跑了。”君心说着脸上有些掩饰的尴尬神色。此刻她背对着蓝云,但蓝云却仿佛看到一般,将她紧紧的圈进怀里:“你有找些话来掩饰,你何必这么处处体谅,你越是这般,我倒越是危难,君心,你我身在外面不似家中。你若是不快…”

“夫君!夫君莫非嫌我拖累?”君心回头望着蓝云。

“怎么会?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蓝云略一抽嘴角说到:“担心你在外饮食不便,

“夫君,你糊涂了吗?”君心说着低了头。慢慢地转过看着前方山色说到:“我自小并无娇惯,哪里会有什么不便。夫君是担心我此次和玉林相对。有些尴尬呢还是怕我跟在你左右,让玉林危难?”

“夫人我知你处处以我为大。一切隐忍,我此刻担心的是你的心中会有…”

“夫君啊。你忘了昔日我是怎么成你妻地了吗?”君心说着脸上浮现一丝回忆般的迷茫。

“我当然记得,你知我心中苦,不惜毁掉自己的名节,也要为我遮掩,更是这些年容我和玉林一起…你对我的恩,对我的情,我怎么会忘记…”

“错了,我们之间怎么说恩?若说恩,你昔日救我,抚养我长大还教我功夫,那岂不是你的恩更大?也许在你心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恩,可是,不是,我所做的一切与恩无关,我只想你开心,只想你快乐,只想你活的自在而

“夫人…”

“别叫我夫人,就喊我君心。我要地不是名分,而是有一天能在你的心头有一席之位,我不求大过玉林,也不求等同玉林,我只求你的心里能明白,我成为你的妻,只是因为爱你,其他,我别无所求…”

“君心,我早就知道你的心里是我,可是我…”

一双略略冰凉的手捂在了蓝云的唇上:“别说可是,我最怕可是了。什么都不用说,就这样就好,等到下了山,到了李家,你带我见过他们之后,我便留宿在外面的客栈里好了,等事情完了,你和玉林来接我,咱们三个一起回去…”

“干嘛要分开?”

“你和玉林这些年,一起出生入死,大大小小的也解决了一些事,你们两人配合总好过多一个我去添乱。反正我也没什么本事,就会跑而已,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在客栈里呆着,来兴致了,倒还可以在沧州镇上转转,就不劳夫君陪我了。”君心说着转了过身去,伸手从蓝云的手里拿过缰绳:“我来驭马行一段山路。夫君倒可抱着我在肩头稍微休息下,免得入了沧州你就要去议事,不得休息。”

蓝云听着君心地话语,心头热流滚动,将一双唇在她的脸颊轻轻一蹭,在她脸红的霎那。便将脑袋放在了她地肩头上,唇对着她的脖颈轻轻呼出一口气:“多谢君心地疼爱,有你,我总是幸福地。”说罢便闭上了眼。

君心听了蓝云地话语,脸上满是甜蜜的笑容,当即便一边看着山色雪景一边前行。

手指紧扣在纤细地腰身上,鼻翼里是淡淡地梅花香,那肌肤的淡淡温暖和那一双总是透漏着疼爱的眼神就在蓝云的心头上缠绕。

他记得十年前,当玉林以轩辕家残留一脉留在庄园里的时候,他便在抛弃与不舍中挣扎。而与他一起挣扎的还有一双眼,那眼中时而是对自己的叹息,时而是对自己地疼爱。而每当深夜,自己辗转反侧时,她便在月下吹奏着笛子,时而是模仿玉林的笛音,时而是她自己晦涩的音律。

一年凌乱的日子,蓝颜和蓝羽的失踪,弄的蓝家上下焦头烂额之时。江湖的压力也让他爹变的有些阴霾,就连半年前的婚事,也一拖再拖了下去。

他娘地身世被再一次提起,江湖中再一次是关于正魔的争执,但无论那种结果,他都被人指指点点,曾有的安宁也消失。而这还不是他最难过的,最难过的是他和玉林相对时的无言。一个再不能说着,我们就此相忘的话,一个再不能厚着脸皮。非要相随。

无言的面对,让他的内心也充满了阴郁,也让他一颗早就淡薄的心在桃花林里狂啸。

他知道她在看着他。他知道她在流泪,但是他地心太过压抑。那份挣扎让他难受的顾忌不了她,更似乎他早就将她当作身边的影子。不用掩饰什么地发泄着自己的压抑,直到她流着泪而去。

那一刻他真地以为自己就此孤单。连一个抚慰的影子也不剩下,可是突然而来地脚步声却给了他希望,当他回头看去的时候,一张柔软地唇带着久违的气息落在他的脸颊,伴随着玉林那流泪的双眼,他知道他不再孤单,却忘记了那相陪的影子。

两年里,他与玉林渐渐地没了顾忌,彼此的厮磨在无暇顾及他们的山庄里增长着彼此的浓情与纠缠。也不知道是山庄里的人太忙,还是大家都选择了漠视,无人惊扰的他们,在自己的欢快里度日。只是好景不长,宋家还是来提起了婚事,他爹也终是丢下了话语,要他们两个就此化开界限,而他七日后就去迎娶紫烟。

七日,这样的期限听起来,就像是在仓促的决定了他的婚姻大事一般。可他清楚,这是早就既定的事,再无法改变。而他爹这样的安排也是在告诉他,爹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无暇顾及罢了,而今,在他们情浓的就要化不开的时候来当头一棒,无非是要他走上该走的路。

告别的夜,痛苦不堪,流泪抱头痛哭的两人将酒当水,一杯杯,一坛坛的狂饮,最后两人竟是无法控制情感,而厮磨在一处,巫山云雨。可是蓝云他却知道,在门扉之外是如同影子一般存在的君心…

马儿打着响鼻甩了下脑袋,君心唇角挂着一丝笑揉了下马头,那举动就好似抚摸着自己的孩子。她忽就想起了自己那日的决定,那一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从此和他会成为夫妻,她只是简单的想要保护他。

她默默地听着屋内缠绵的呻吟,流泪守护着他们这不轨与不容的情感,她知道他们彼此都痛着,如同自己此刻的心痛。可是忽然有些人举着火把往院落里冲来,夜风中依稀可听的见捉奸两字。

捉奸?如何捉得?蓝云的床上躺着的可不是个女人啊!

君心情急之下,进屋掩门,在惊异的蓝云面前点了呻吟中的玉林,将赤裸的他藏身与床下,而把自己的衣裳一把撕开,倒了半身的酒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滚上了床,滚入了发呆的蓝云身下,就在外人与火把破门而入的霎那,她红着脸将自己的腿挂在了蓝云的身上,将自己的唇贴在了他的脸颊…

也许,这是我今生唯一能这般亲密与你相处的刹那吧…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语。

第三卷 第四章 影子(下)

“喀喇”的破门声后,是众人惊异的顿住。-一直呆的蓝云此时却醒悟过来,伸手扯下床帐将他和衣衫凌乱近乎半裸的君心藏在床帐中,一时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你!哎!”宋二叔的叹息声之后是他爹迟到的声音:“这,唉,我们,我们先回大厅吧,云儿带她整理好衣衫,到大厅来!”

凌乱的脚步声消失后,蓝云伸手扯了被子盖在君心的身上,自己闭上了眼:“你,你这是…”

“我总好过他,我被撞破,顶多是你与庄内婢女厮混而已,哪家少爷不能有这样的事?最多是一时难堪下罢了,若是床下的那位被撞破,你们两人都难在江湖上行走了。”君心说着,伸手系着自己的衣裳。

“对啊,玉林!”蓝云想着伸手拉开床帐,也不管自己那几乎赤露的模样,就去床上将被点了穴的玉林给拉了出来。

当指尖解了他的穴,玉林看着才系好衣裳的君心,轻轻地闭上了眼。

“你们给我跪下!”蓝苍枫喝斥着一身酒气的蓝云和君心,在众人尴尬的神色里,伪装着自己的盛怒,毕竟他此刻是相对安心的,因为他急忙追至的时候看到是帐幔下落中君心在蓝云怀里。那一刻,他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蓝家可再经不起风浪了…

“你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君心听着何秋颜的责怪,闭上了眼,心中一个冷笑后只想着:随便吧,就是你们抽打死我,也没关系,至少他不会有事了。

“…”蓝云也一时无言已对。尽管来时,两人早已串好借口。可是蓝云无法说出口,因为君心的意思就是说是她趁着酒劲勾引了自己,可是他是清楚的,这个一直伴着自己的影子是多么的忠心,是她避免了自己在人前身败名裂,他甚至清楚地知道,在她的眼中充盈着对自己怎样的情牵…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云儿。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弄出这样的事,如今蓝家的是非够多的了,宋家兄弟一心帮着咱们,你怎好这个时候给咱们蓝家和宋家抹黑,你,你整出这样地事,叫宋家几位如何说你。你别忘了,你宋二叔地宝贝女儿紫烟可是再有几日就要进门了啊!”何秋颜一副痛心疾的模样,说完蓝云之后。更是一巴掌打到了君心的脸上:“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他是谁,是大少爷,是马上就要成家的大少爷,你啊你。亏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了,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分寸吗?你别忘了。你可是喊他…”

“母亲大人!”蓝云忽然一声高喝,喝断了何秋颜的话语。他看了闭着眼的君心一眼,便转身对着坐在屋内一直没说话的宋二叔磕起头来。

“砰砰”地声响。磕在每个人地心上。那不绝地声音终于让宋二叔都坐不住了。挥手只嚷嚷:“好了。别磕了。有什么你说什么。哎呀。只要你认个错不就没事了!”

宋老二此刻也十分地尴尬。本来就知道蓝云这小子有些风流地事。也听说和轩辕家地走地近。但这事本就是捕风捉影而已。说不得什么。更何况轩辕家被灭之后。蓝云和他一直称之好友。相陪左右倒也正常。可是就在这定下日子地时候。却忽然接到一封密函。语句处处不在耻笑他将千金要嫁给一个喜好男风地纨绔子弟。身为父亲他怎能接受?不得已带人前来拜访询问。却又接到密信说此刻那两人正在帐中颠凤倒凰。一气之下。拜访成了捉奸。一张老脸拉下。却撞破地是主子与婢女之间地偷欢。这叫他也难以言语。

蓝云终于停止了磕头。此刻他额头红胀略见青色。一脸刚毅决然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宋二叔。爹。娘。今日既然被撞破此事。不肖孩儿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不如今日就把话说明。了了这事…”

“云儿!你。你到底要说什么?”蓝苍枫激动地盯着蓝云。心中突突地。他只觉得脑袋胀。不会这孩子要说出他地那件丑事吧!

“是啊。你要说什么啊。这样地事也不是…哎。我就当没来过。没撞见好了。”宋二叔也是紧张地站了起来。他这捉奸地也突然害怕了起来。万一这小子承认和轩辕家地有来往。那叫紫烟地脸往哪搁!

蓝云见大家的神情便知他们忧心着什么,眼见宋二叔要走,他大声喊到:“宋二叔留步!”喊罢回身一把扯过闭着眼眸的君心说到:“宋二叔,请恕蓝云相瞒之过,令爱紫烟,我不能迎娶!”

“你!”

“你说什么?”

“这…”

众人诧异的呆立住,直直地盯着蓝云,就连闭眼的君心听到这话也吓了一跳,忙看着蓝云使劲摇头,深怕他真的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蓝云对着君心一笑说到:“不怕,说了就解脱了。”说完看着呆立的宋二叔说到:“紫烟姑娘我一直是看做妹妹的,当我知道我将要娶她为妻,因关系两家情谊,我不敢推脱,只能劝自己将来娶了她,好生对待。可是近年来,蓝家是非众多,日子并不消停,我一方面担心紫烟跟了我并不能过的畅快,另一方面也现我的心里早就住了一个人,除了那人,我的心再也容不下别人。我可以不言语的娶了紫烟,也不可以狠心的丢弃我心爱的人,毕竟心若给了一个人,那就真的收不回来了,留守而在的不过是个躯壳。宋二叔,你疼爱紫烟,也不希望她得到的是我的躯壳,得不到我的心吧?”

“你,你…”宋二叔一时气愤的接不上话来。

“爹,宋二叔,云儿不孝。令两位难堪,可是现在承认总好过紫烟嫁过来后被撞破啊。本来,我今日与他不过是告别之举,但这一举,心痛非常,我甚至想过带他离开此处,可是蓝家三子。如今只剩我一人。我若走了,爹和母亲大人谁来照顾?蓝家的是非我怎能忍心让爹一人去抗?所以我本是打算葬了我这颗心的,可是,天意啊,既然被你们撞破。那倒不如敞开来说,宋二叔,我和紫烟之间地婚事,取笑了吧。是我蓝云不自爱。不能将心给紫烟,我,我不能误了她一生

“你心里的是谁?”宋二叔看了君心一眼。他心中却想到了轩辕家的那小子。

“自然是她,与我如影相随的她,月君心。”蓝云说着闭上了眼。

君心呆呆地看着蓝云,看着他的眼角流下一滴泪。她知道,这是他无奈的谎言。

“我家紫烟哪里会不如这么一个丫头。你,你别欺人太甚!”宋二叔终于气的跳脚。他甚至冲动地向君心挥去一巴掌。

“啪!”这一巴掌很清脆。不过却落在了蓝云地脸上,他已经将呆的君心抱进了怀里。闭眼承受了这一巴掌。

“宋二叔,您打的好,是我对不起你们宋家,与她无关。爱一个人,岂会论谁好谁不好,不过是月老的红线拴住了彼此罢了。”蓝云低声轻语着。

“大哥!”宋二叔愤怒的看向了蓝苍枫,此刻蓝苍枫摇着脑袋坐在了大椅上,慢慢地说到:“二弟,是大哥,是我们蓝家对不起你们啊,罢了,不要祸害了紫烟了,这小子的心已经给了别人,就别再让紫烟入了火炕了,明日里,我蓝某亲自上门谢罪,求得紫烟的原谅,接触了这桩婚约!”

“哼!”宋二叔甩了袖子走了,下人们被撵了出去,大厅里只剩下尴尬的四人。

“你满意了?”蓝苍枫望着这个大儿子,无奈地言语着。

“爹,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对不起的是别人。”

“是,爹。”

“现在,你想怎么做?”

“恩?”

“别给我装糊涂!你瞒地了他们,你瞒的了我吗?当你说是君心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是怎样的结果!”蓝苍枫终于不满地吼了出来,但随后,他抱着脑袋无奈地说到:“说,说你的安排吧。”

“明日里和爹前去请罪,撤销了那桩婚事。”

“之后呢?”

蓝云深吸一口气说到:“迎娶君心为妻!”

君心闻言一愣,呆呆地看着蓝云,她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地。

“哼,你说不要误了一个女子的一生,可是你不误紫烟却要误她,你,你还真是大言不惭!”蓝苍枫撇着嘴讥讽着自己地儿子。

蓝云点点头:“是啊,我终是要误了一个。”说罢看着君心,轻声言语:“但是我知道,她,她愿意。”

君心笑了,她点点头大声地说到:“恩,我愿意被你误上一生。”

马儿跨越了一方山石,蓝云抬起了一直在君心肩头的头颅,看着前方依稀可见地繁华小镇,低声问着:“君心,你怪我吗?误了你一生。”

“夫君,你糊涂了,还记得你说过的吗?我和你是如影相随啊,影子注定是要伴着身的。”

“可是谁愿意将自己的丈夫分薄出去呢,甚至还是个…”

“嘘,无论男子还是女子,总归是人,你的心里装着谁,是你的自由,我的心里装着你,也是我的自由。虽然我自小就是你的影子,可是你的心里装的是他,若说分薄,是我分薄了他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男子,也许我想分薄都没机会的。夫君,总之你不必忧心这些,和你在一起这些年,我很知足,我还是那话,我愿意被你误上一生,我愿意永远做你的影子。”

山路上几匹马儿急奔,他们是追着他们的少爷和少夫人的,在临近小镇的山路上,他们看到一对亲密的身影在一骑之上温情。,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三卷 第五章 面纱

蓝云带着一行人才住进了沧州小镇的客栈,还没来得及歇息,果不其然李家的管家就带人下了帖子来请。$-$蓝云只得留下两人照顾君心休息,便带着其他的人随着那管家去往李家了。

“少夫人,您想吃点什么,小的这就去叫小二给您准备。”跟来的家丁询问着。

“不了,行了一路你们也累了,他们跟着去了李家,怎么着也有好吃好喝的,你们两个自去休息一下,也就弄些好的吃了吧,我想一个人在附近转转看看,你们就不操心我了。”君心说着将衣物的包袱一放,示意他们给盯着,自己便出了客栈,在小镇里转悠了起来。

蓝云带着一队数十护院随管家到了李家宅院,刚进门就看到李家当家的李德在厅口相迎:“哎呀呀,贤侄你们可来了,你李叔我还担心山路化雪难行,怕你们今天赶不到呢!”此刻李德分外亲近相迎,但一脸的笑容也难掩眉头的忧虑。蓝云见此,客气着对着李德抱拳行礼:“李叔,您多虑了,山路虽是难行,但咱们都出身江湖倒并不为难,家父要我代问李叔好,问伯母好。”

“好,好,我们都很好。贤侄快进厅坐,来人啊,你们去招呼着大家用些饭菜酒水…”

“酒水就不必了,晚上还要小心戒备的。”蓝云忙说着。

“好好,管家带他们去用席。”李德叫管家引了蓝云带的人下去用餐后,引着蓝云到了厅内:“贤侄啊,这趟来,你爹可有什么安排与计划?”

“实不相瞒,这些年总是这样的事,爹也很无奈。此番应对除了命小侄带人来已作应对外,也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是春夫人所下血书,倘若真是如此,爹也希望我在此处能多少化解一二,尽力避免。毕竟往年里,她也曾手下留情过。”蓝云十分抱歉的解释着。

“哎。眼下也只有如此。只是,我就是不清楚,我李家与她并无瓜葛啊,而且当年的事,我不过都是听说而已,又未曾参与其中,今次她怎么连我也算在里面了。”李德说着摇了摇头。

蓝云一时有些尴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喝了一口茶后岔开话题问着:“李叔。怎么没见伯母和青青妹子?”

“她们啊,自我收到血书之日,便打她们回了娘家去。毕竟这事是否能化解的掉可说不清啊!”李德一脸愁容地叹了一口气。

“李叔别太担心了。晚上。我们一起看看吧。也许。也许是虚惊一场呢?”蓝云十分尴尬地劝慰着。

“是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诶。瞧我。只顾着急了。贤侄一路劳顿地。肚子饿了吧?走。咱们也去吃些…”

“李叔。不急。不如我们先商定一下晚上怎么部署安排。以做防范吧。”蓝云轻声建议着。

“好好。那我先带你到府里转转。看看怎么安排。”

锣鼓声咚咚锵锵中。有人唱着调子咿咿呀呀。

月君心顺音而去。便看到一方小车上以简木搭着戏台。有两个面人身着彩旗在台子上不时地比划着。好似上演着一处含武斗地傀儡戏。

君心很久没看过傀儡戏了,干脆站在角落里看了一会,一折快完时,她觉得有些肚饿正转身准备去寻家酒店吃点东西的时候,忽然余光中扫过一丝熟悉的感觉。

她急忙回身去看,就看到一俊俏男子手执羽扇,专心致志地看着那傀儡戏。

奇怪,这男人是谁啊,我并不相识啊,可是,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人我见过似地,总有一种熟悉地感觉?君心心中诧异着,继续打量着那人。大约是看的太专注,目光有些犀利吧,那男子也察觉到有人在盯他,便也转了头颅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竟都有些愣的感觉。那男子更是一愣之下,迅速扭了头去,而后往收钱的碗里丢了一吊钱便转身大步离开。君心诧异的摸着自己的胸口:奇怪,那双眼为何似曾相识?

眼看那身影就要消失在巷口,君心连忙施展神行术追了上去,可是等她奔到巷口时,三岔的巷子口是早没了那男子地身影。

难道是我看错了?君心有些迷糊,但更多的是在疑问着:那双眼,我究竟如何相识过?买卖人挑着担子或是推着小车,做着城镇的夜归人。

君心依靠在客栈房里的窗户前看着这座小镇变的宁静,心想着这样地夜,难道真有一场血雨腥风时,遥遥而来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一骑绝尘飞影从楼下奔驰而过,往那镇中去。

“他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君心心中咯噔一声,先前地安宁刹时消散,她立刻提了放在桌上的剑连声都没吭地就从窗子翻了出去,踩着一路夜色追了上去。

“玉林啊玉林,你不是早该中午的时候就到李家与夫君回合地吗?为何你现在才来,而且还是独独一人?”君心心中不安的想着,施展神行术往李家而去。

此刻,李家府宅内,别样的安静,整个院内连个走动的下人都看不到。

厅内一盏烛火昏暗的照亮着,依稀见一个身影在厅内来回走动,十分的不安。

忽然一声笛声响起,还不等可以辨别出是何等音调,就见一晃身影若鬼魅一般从李家宅院的上空掠过,刹时间就冲向亮着光火的厅,“啪啦”一声厅门碎裂,鬼影入了厅。

春夫人才一脚踏进厅内,欲抛袖而击,却见厅内根本无人而是一件衣服被挂在似摇木的木人身上,做着假象。

“可恶!”春夫人愤恨的吐露两字。就要将水袖缠绕上去撕裂那木人,可此时惊觉头顶上有呼吸声,忙抬头看去,就见一张大网被四人扯着当头罩下。

瞬间,大网罩身,四人手持钢刀向前收网,并小心防范。

春夫人并不动弹。只怒目的看着四人将网收住将她困在当中。而后她大声说到:“云儿,你这不孝的逆子,竟要带人来抓你娘我吗?”

此时蓝云手拿铁扇,从玄关后面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他娘地白,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她娘的面前:“娘,于您我是不孝。可是孩儿不能看着娘这样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哈哈,真是好笑!”春夫人说着,脑袋一转。看向后堂:“李德,这个时候你还要躲在后堂内

话音刚落,门帘一掀李德走了出来,他几步行到网前一看是春夫人便嘴角一抽说到:“原来还真是春夫人。”

“什么真的假的。春夫人早就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玉修罗!”春夫人说着嘴角一勾:“李德。我儿子说我杀你是滥杀无辜,你无辜

“我李德与人无怨。与你更是无仇,你的种种与我何干?你竟下血书要灭我全家。怎能不算是滥杀无辜呢?”李德一脸愤慨地谴责着。

“哈哈,哈哈,你无辜,你与我无仇?我呸!二十年前是谁散布是非让我被人非议,又是谁不遗余力地将我诋毁,只为让我夫君仇视于我?你有没…”

“胡说!我根本没有!你这血口喷人的妖女,我杀了你!”李德的脸色刹时有些白,但是他扯着嗓子反驳不说,更是伸手抽出腰间的刀就要上前递送进春夫人的身子。

“不要啊!”蓝云见状便伸手以铁扇相击而当,而这时,忽然一股猛烈的气浪袭来,厅内的人纷纷倒地,此时一片碎裂的网中,涌出一抹红缠上了倒地地李德的脖颈。

“你欲杀我而灭口,那我就先送你上路!李德,你乖乖在黄泉路上等着吧,稍后,你便会与你的妻女相见!”春夫人地话语声才落,便要甩动红袖,可一枚银镖直冲春夫人的面门而去,她只好抽身旋转躲开,而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一把羽扇的轻摆下,落在了李宅厅前地院落里。

“祸从口出是他的罪过,但不定这罪孽需以命偿吧?就算害地你非要他死不可,但祸也不应累及他的家人啊!”略略低沉地声音浮在夜色里,竟让宅院里的人有了一丝恍惚。

“你是谁?我玉修罗地事要不着你管!”

“呵呵,在下的名号就不必说了,区区一个小辈实在拿不上席面。您的事,在下也不管,不管啊…可是,公道自在人心,我以人心而论,看不过眼就说句公道话罢了。这总无妨吧!”那白色身影摇着羽扇背对众人,话语里却带着一股子傲视的气势。

“公道?哈哈,公道在我的心里。小子,今日是我讨债的日子,没你的事,你赶紧滚吧,免得我背上滥杀你这无辜的罪名,可是倘若你不知好歹,要多管闲事,那么我今日就滥杀无辜好了。”春夫人说着眼中便浮现了杀气。

蓝云见状明白,少不了一场打斗,但是他不想再拖上别人,也不希望这突然而来的人挑起他娘更大的怒火,便赶紧抱拳说到:“这位公子,此处险阻,在下代家主谢过,你还是离远些免得…”

“免得,血溅到身上吗?”忽然那低沉的音带着一丝调笑转了身来,但见夜幕下,此人竟以白纱遮面,但手中羽扇依旧轻摇,将那面纱还摇出一番飘动的潇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