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灯蓝盈盈的,忽明忽灭的映射在他一部分脸庞上,显得抱着膝盖的他是那么脆弱。

我呆呆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没有和他熟悉到剖析他深层次伤口的地步,于是,又拿着包出了奶茶店。

PS,因为和网上的章节分得不一样,所以没写章节,不过肯定是接着前面的内容的,我已经确认过了。

周末一早,我就紧张上了,叶朝陵没有跟我说什么时候来接我,只是约了大概的时间,等待一个人其实是最为焦躁的,就如同许多悬而未决的事情一样,让人心生忐忑,焦躁不安。

我一直处于站着也觉得不自在,坐下也觉得不自在的状态。桂亮和小蕊一早就去参加校外英语角了,只剩下我跟小凤在宿舍里面。

小凤坐在宿舍里,有些发愣,中午的时候,我呼噜噜吃着方便面,看她的表情似乎一直处于迷茫的状态。

十二点一到,柴勤来敲门,她才挣扎着恢复了一点精神。

“小凤,你怎么瘦成这样?”柴勤一进门就惊呼出声,拉着小凤转了一个圈,很惊诧地问:“你生病了吗?怎么这么憔悴?”

小凤笑了笑,有些掩饰地说:“最近背英文单词背多了!”

柴勤的眼睛一转,看向了我,对我笑:“禾满,你的气色倒是挺好的!”

我立刻条件反射地回答她:“我最近都没有背英文单词呢!”

小凤哀怨地看了我一眼,有些被打击到了的样子,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坐了下去。

柴勤看看她桌上的单词书,有些好笑:“最近有没有和,恩。。。”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小凤:“叶师兄那里,你们联系了没有?”

小凤正捏起桌上的单词书,听到柴勤一问,那本单词书啪地从手指间掉落下来。

“小凤?”柴勤有些诧异,“你是不是有心事?”

小凤立刻猛烈的摇头,有些恹恹地,把头垂了下去,似乎不愿意同柴勤再多说一句话了。

柴勤有些尴尬,转脸看看我,无话找话地说:“小满,你气色虽然不错,但是也瘦好多,你们宿舍集体减肥吗?”

我摸摸自己的脸,有些诧异,啊了一声,想接她的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些人气场天生不合,即便是最简单的话题,你也不愿意去接过话题。

她见我沉默了,继续笑着说:“跟叶师兄还在写信吗?”

我看看小凤,默默点了点头。

她立刻就开心了,朝我手心塞了一封信,说:“小满,帮我也带一封信去吧!”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她手里的信,之前那次照片事件,还让我有些阴影,虽然至今不明白叶朝陵的怒火何来,但是隐隐约约的,我能感觉到,可能跟我将照片放在小凤的相册里有关。

我小心提议她:“要不你自己给叶朝陵送去?”

柴勤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扇着自己手里的信件,冷冷瞪了我一眼:“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呢!”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

她又解释道:“只是一封无关紧要的信件,就是对叶师兄的一些问候,他又门禁,我每次都在加班,碰不着面,都是校友,就是想问候问候他。”

我看了一眼小凤,她朝我悄悄摇头,我将拳头捏得更紧了,摇头拒绝:“对不起,我不想带这封信去!”

柴勤怒极反笑:“禾满,说你聪明,你又笨得要命,拒绝别人都不带拐弯儿吗?真是的,被你这样拒绝,我连底下的话都没办法继续了!”

她将信折了折,还是塞在我的手里:“拜托你,你如果愿意就帮我送一送,如果不愿意,可以丢掉!没有关系的,这封信也就是师妹向以前的师兄的一声问候而已!”

我捏着那封信,给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小凤这次面对柴勤,脸上有些不自在,却再也没有摇头示意我。

我将信件折了折,放在包包的小口袋里,心中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替她交给叶朝陵。

柴勤上的是夜班,早饭没有胃口吃,小凤领着她去食堂打了一些所剩不多的粥水。

我坐在宿舍总觉得不自在,索性拎了自己的包包,下了楼,坐在舍监那里等待叶朝陵来接我。

两点的时候,叶朝陵穿着便服出现在楼梯下面。我正抱着包包垂头数地砖上的裂缝。

他一走过来,第一件事是无比自然地揉我的发,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抬头看他,立刻看到他那双黑亮的眸子含着笑意:“怎么坐在楼下 ?”

我抱着包包跳起来,朝他傻笑:“这样就节省时间了,不必传呼来传呼去的上下奔波!”

他放柔了面部表情,一伸胳膊,两指一夹,将我的包包提了过去,我伸手要夺回来,被他伸出食指轻轻弹了一下手背。

“走吧,我们去看电影!”他提着我的小包包,另外一只手插在自己的裤兜里,走了两步,似乎觉得不妥,停下来等我走近了,和我肩并肩走着。

我顿时觉得有种霸王之气铺天盖地罩了下来,走路都慌手慌脚了。每走一步路,都会觉得气短一分。

叶朝陵一转头,索性站定了:“禾满,寒假怎么过?”

啊?我楞了一下,抓抓头,回答他:“回家陪爸爸!”

叶朝陵犹豫了一下,又问我:“年后会不会提前过来?”

我摇摇头,假期的话,一定要陪在老爸身边,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他这么长时间过。

“那算了,寒假的时候保持通信!”

给他这么一打叉,我发现自己的动作已经协调过来了,叶朝陵走快了两步,始终在我前面,我走快了,他扭过头来一瞄,也会加快步子,我走慢了,他也会状似无意地放慢脚步。

影院在新街口,因为是周末,人潮汹涌,我跟在他后面,从商场旁边的台阶横穿过去,后面汹涌而来的人流挤得我东倒西歪的,我单脚站在台阶上,摇摇晃晃就要往下跳。

叶朝陵一回头,眉头皱了皱,突然伸出手臂来,一把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拽了下来。

我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头顶在他的胸口,顿时僵化了。

“你,戴着什么东西?”我眼泪汪汪地抬头,看叶朝陵。

“啊?串出来了!”他抿着嘴,似乎极力克制笑容,一伸手从棉袄的边缘拎出个玉佩。

我定睛一看,差点泪奔,这个挂件的玉佩又厚又大,跟块石头一样,我一头扑过去,整个脑门估计都给他硌肿了。

“平时都没戴过!”他掂了掂手里的挂件,弯了弯嘴角,有些恶作剧的样子:“怎么今天就给你碰上了!”

我揉着头,很郁闷,看着叶朝陵撇了撇嘴角,突然手往脖子上一绕,摘下了那个玉佩挂件。

“赔偿你!”他一把拽过我,顺手就把挂件往我脖子上套。

我梗着脖子,和他对视,条件反射地想要拒绝,刚开口,就被他眼睛一瞪,话儿在嘴边绕了绕,又被我咽回去了。

我看着他把那块又重又厚的的玉坠儿项链给我套上了,碧绿的玉坠吊在我大红的棉袄外面,有一种无比乡土的淳朴感,我看着强烈地想哭。

叶朝陵一台头,看着我的表情,立刻眉头皱了皱,伸手点了点玉坠:“给我保护好,玉佩很值钱!”

我颤抖着看他,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我的问题:“可是,为什么要挂在我的脖子上?”

他瞄了我一眼,顺手替我整理了一下玉佩的绳结,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咽了咽口水,又说:“我老爸说无功不受禄。。。”

他轻轻哼了一声,淡淡打断我:“我又没有说送给你,那玉是我妈求的,我没地方放,借你的脖子用用!”

“啊?我傻乎乎楞在那里,并且感觉那块玉坠得我脖子生疼。

“把坠儿给藏进去,别放在外面显摆!”他一拍我的头,伸出两根指头提着我的小包,又超过我两步,这下彻底无视我哀怨的眼神了。

我纠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反驳他的能力,于是自动自发地把挂件揣进衣服里面贴肉放着。

玉质冰凉,贴着我的肉,激的我打了个哆嗦,想起这之前是叶朝陵戴着的,我的心里诡异地产生了一丝丝甜蜜感。

我摸着胸口,越走越慢。

叶朝陵走走停停,突然整个停下来,一转身,面无表情的看我:“看哪一部?”

我走过去,看见可以选择的几部风格完全迥然,已不是轻喜剧动漫,已不是欧美的恐怖片,还有一部是台湾导演制作的伦理片。

我刚想开口点中间的那部看起来血淋淋的恐怖片,叶朝陵自作主张上前一步,指着标牌对售票小姐说:“两张,飞屋旅行记!”

果然是色彩缤纷的那部动漫。

“这个是小朋友看的,我想看。。。”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勇敢地说出自己的意见。

叶朝陵斜睨我,冷冷问我:“你难道不是小朋友?”

“。。。。”

“我记得你最近一次还吞了十根棒棒糖!”

我被噎了一下,小蕊的前男友送了她一大罐棒棒糖,我看着她丢掉挺可惜,就都抓了过来,一口气吃了十根,因为吃得开心,就把这件事写进了信里。

被叶朝陵这么误解,我开始后悔在信里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日常所有事情都报告给他了。

他在口袋里掏呀掏啊,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棒棒糖,一伸手,递给我:“路上买的!’

我看到那把棒棒糖都要哭了,试试上吃完那一大罐棒棒糖,现在看见这玩意儿就想哭。

“慢点吃,电影结束,不要让我看到一把棒子!”他依然冷冷的,只是受在缩回去的是候快速摸了摸我的头顶,这个动作让我感觉我真的是个没有长大的小朋友。

我们进去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漆黑的空间里,我扶着墙一路跌跌撞撞的,叶朝陵始终走在我的前头,我脚下一绊,头就撞在他的背上。

撞了两三次以后,他突然转过身来,果断地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劲儿很大,捏得我手腕疼,我有些惊愕,挣扎了一下,他扭过头,松开我的手腕,改抓我的手,整个都包裹进去。

我脸上热得惊人,磨磨蹭蹭赖在原地。

他似乎也很不自在,手心里一个劲儿出汗,用了很大的劲儿扯我,我被他拉着跑,跑了一小段以后,我们俩的手都有了湿漉漉的汗水,他扭过头来,对我淡淡解释:“这里开了暖气!”

看见电影屏幕折射的光芒投在椅背上的数字,他松开了自己的手,在棉袄上擦了擦,轻轻推着我的手臂,将我推倒座位上。

我抓着一把棒棒糖坐下来以后,开始认认真真看电影,电影拍得很童真,但是不失感人,我一边吃棒棒糖,一遍被感动得抽鼻子。

叶朝陵安安静静地坐在我的旁边,我啃了半天的棒棒糖,突然想起也掏一根给他,原来以为他肯定会冷冷拒绝,可是黑暗中,棒棒糖被他从我手心里抠走了。

然手是稀里哗啦剥纸的声音,我好奇地扭头看他,他正斜叼着棒棒糖,也朝我看过来,见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有些不自然,伸手来托住我的后脑勺儿,将我的头轻轻推正了,严肃地压低声音对我说:“看电影!”

我哦了一声,重新回到电影的情节中去。

影片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叹了一口气,叶朝陵动了动身,过了一会儿还是倾过神奇,语气淡淡的问我:“为什么谈起?”

我有些感慨地对他说:“如果有一天我也有一所这样的房子就好了!”

有这样一所房子,可以带着辛苦大半辈子的老爸四处旅游,我们父女两个每天都会欢欢乐乐的,飘飘荡荡去看遍美景,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我在异地求学,他守在家乡做一份自己不甚热爱的工作。

叶朝陵挺了我的话,楞了一下,随后轻轻笑了一声,伸出食指敲敲我的手背,轻声说了一句:“小孩子!”

随后他便开始很认真地看电影画面了。(注意哦,筒子们,伏笔!)

影片结束的时候,他似乎仍然在沉思着什么,皱着眉头的样子显得格外严肃,我不敢主动去骚扰他,只能跟在他后面慢慢走。

这次他请了四个小时的假,足够看完电影,再慢悠悠去乘车。

我照例送他去车站,他站定了以后,第一辆到他学校的车开过去,他身形动也不动,我忍不住问他:“那个,不乘车回去吗?”

他淡淡瞄了我一眼,说:“恩,每次都赶得急,这次你先上公交车!”

说话间,有一辆回学校的车缓缓驶来,我立刻眼睛一亮,跳起来,朝着公交车挤过去,上车后喘了一口气,探头朝着窗外的叶朝陵挥挥手:“叶朝陵,再见!”

他呆呆站在车站边,似乎脸上还有些愠色,迟疑了一下,也扬起手来随便挥了挥,隔着车窗冷冷朝我瞪眼:“你真是雷厉风行!”

啊?我抓抓头,有些诧异他这莫名其妙的个性,车开动的时候,我装作看不到他的脸色,缓缓对焦眼神,凝视着拥挤的人群,余光在公家车开过叶朝陵的时候,偷偷一瞄,发现他的眼神冷冷射来,立刻打了一个哆嗦。

这一路上,我恍若做梦,摸着胸前的大玉佩,忍不住嘴唇上翘。

横生芥蒂的会面

柴勤的信件,我还是没有交给叶朝陵。

写信的时候,我犹豫了好久,还是将柴勤的信搁在了一边,这次的信件里面,我大着胆子向叶朝陵抱怨,我说:叶挚友,请不要说一些很深奥的话了,我觉得你每一次闹别扭,我都会揣摩很久,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上一次生气也是,这一次也是,我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你又莫名其妙生气了。

我很在乎你这个朋友,所以,我介意你生气的理由。

最后署名的地方,我慎重地PS: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生气的理由是什么,就无视这封信吧。

其实PS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介意的,希望他不要真的回复我一个无视的字样。

寄信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柴勤的信单独丢下了。

这次叶朝陵的信回复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在信件里,他也极为认真地写道:朋友之间贵在沟通,我会尽量学会和你沟通的,谢谢禾满挚友提醒。

我看着他回复的信件,舒心地呼出一口气来,之前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考试临近结束,大家的心都散了,都想着寒假快快到来,小凤他们一个地方的开始相约包车一起回家。

柴勤约车的时候,特地跑来宿舍问我:“小满,叶师兄他们什么时候放假,我们想拉着他一起走。”

我啊了一声,摇摇头,试试上叶朝陵也没有跟我说起他什么时候放假,只是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归校。

桂亮正在发短信,抬头看看柴勤,有看看我,笑着说:“他们还没有定下吧,你们一起回去的先约车吧。”

柴勤有些不自在,朝她笑笑,不再提约车一起回家的事情。等到吃饭的时候,才又起了头,将这个事情接上来问我。

她问我:“小满啊,你们约了下一次聚会的时间吗?”

我想了想回答她:“大概在下一周。”叶朝陵在信里说,下一周的时候让我去他们学校门口拿一些他批了注释的书籍。

她沉思了一会儿,又问我:“你不好意思随便带话,要不小周我跟你一起见见叶师兄把,我就问问寒假要不要一起包车。”

我有点拿不准,小心翼翼地说:“我在信里先提一下吧。”

柴勤立刻笑着打我一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还在信件里提,我上班前陪你过去说一说就可以了,不必特意提了!”

她这么一说,我觉得包车这件事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也就点头应允了。

她见我点头,喜上眉梢,嚷着要多打几份菜,我坐在那里很不自在,扭来扭去的,乘着她打菜的空隙,把饭都填在嘴里,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她端着四五个盆子回来时,我早已经端着自己的空盆子朝她点了点头,一溜烟儿逃走了。

“哎,小满,再吃点儿吧!”柴勤伸长手来拽我,我跳了一下,踩着后面人的脚,扭过头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

后面的人只是笑,拉着我的手臂,拽着我转了一个圈,朝着柴勤大招呼:“不好意思,我找她还有些事情!”

我终于松了口气,感激地朝着秦五笑。

不知道为什么,和柴勤在一起,我就莫名其妙想逃跑。像是她随时张着一张隐形的网,突然之前就会扑过来将我网在其中一样。

秦五陪我走出食堂,出了食堂门,朝我微笑着:“满满,你这个性格真不好,不喜欢的时候要学会说不!”

我啊了一声,问秦师兄:“别人的善意也可以拒绝吗?”

中午的阳光灿烂温暖,洒在秦五师兄俊逸的脸庞上,他一笑,更显得亲切宽容:“如果是隐藏着恶意的善意,不要也可以!”

我哦了一声,垂头回味他的这句话。

秦五陪着我慢慢走,快走到宿舍楼前的时候,突然问我:“寒假的时候能够早些回来吗?我们一起过情人节!”

我仔细想了想,今年的情人节的确在过年后不久,大致算算,如果是情侣,想要一起甜蜜地过一个情人节,真得提前往学校里赶了。

我又想起叶朝陵之前好像也提到提前回校,头脑里某一处似乎快要通透了。

“嗯?小满?”秦五一直玩着腰看我的脸色。

我一抬头,正巧跟他的眼睛对个正着,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对他说:“五哥,我有些事情似乎快要想到了!”

秦五慢慢皱起了眉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久久凝视着我,很久之后,他沉着声打断我:“别想了,小满!”

“啊?”我被打断了思路。

“嗯,别多想了,我寒假给你打电话!”他笑笑看我,又问我:“小满,你怎么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