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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航没有回答,他走到沙发上坐下,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两个男人各据一边,目光在空中相遇,沉寂无边。

“你打算拿姐姐怎么办?”晨歌像个男人一样与凌远航谈判。

凌远航眉一挑。

“如果你想放手,对我来说当然是最好。可对姐姐来说……”晨歌停了停,继续道。“当兵并不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可以带姐姐出国留学,将来我可以接手外婆的公司。”

“凌晨歌。”凌远航重要有了一些反应。

晨歌调整了下坐姿。

“你,准备好,可以给她幸福了?”凌远航笑着问。

正文 何处惹尘埃(二十三)

“你,准备好,可以给她幸福了?”凌远航笑着问。

言不由衷,可表达的意思却很耐人寻味。连带晨歌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答案,愣了好几秒。按凌远航对暮歌一直以来的态度,他应该会毫不客气地反击这样的挑衅才对。或者有时候实在挑衅地过了头,两个男人就去校场上酣畅淋漓地打一个回合。目前凌晨歌一次都还没赢过,面对一个近身搏击几乎全军第一且在西藏有那么多实战经验的男人,晨歌没被打到半身不遂已经很不错了。可他还是会不怕死地一再挑衅,他就不信凌远航能真把他打死,至多就是皮肉痒而已。

“你,是要把这个机会给我?”晨歌觉得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让”这个字他绝对不说,暮歌是有血有肉的人,不需要他们让来让去。

陵远航失笑。还真是个孩子啊,掩饰不住的雀跃。“你得自己争取机会。”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凌远航盯着某一个点失神了许久。

“我只是……累了……”

晨歌眉头皱了起来。

“你一个大老爷儿们,整天净喊着累,有意思么你?”

凌远航笑而不答。“凌晨歌,暮歌离不开我,所以,你要加紧了。”

上楼时发现暮歌就站在楼梯口。她睡得很浅,外头一有声响她就醒了。他们俩的对话,她全部听见了。她光着脚靠在墙上,低垂着头,长发散在两颊,神色不明。

累。他又在说累。她最害怕的就是他说自己累了。她知道他不仅仅只是身体累了,他是疲于十丈红尘的牵绊。那日在妈妈的墓前她问过他,问他最爱的人是谁,他没回答,可却轻轻点了她的额头。他说红尘十丈,却困众生芸芸,仁心虽小,也容我佛慈悲。她以为这就是他的答案,她以为自己终于留住他了,他终于为她停住了脚步。

他的心里有个魔障,困了他半生。他累,她明了,可还是执意想要他的下半生。

她为难了他,牵绊了他,可因为知道他爱她,所以小心翼翼地不肯撒手。他耐着性子,满身疲惫,许了她半生,只因她想要,所以他就给。她也心疼他,可却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放开手。

凌远航停在楼梯口,双手插在口袋里,定定地看着暮歌。

晨歌看了看凌远航,又看了看暮歌。前者专注得看着后者,后者低着头。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发现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只得走为上策,快步回了自己房间。

凌远航的唇角扯着淡淡的笑意,狭长的媚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暮歌。这孩子在闹别扭,适才一番话,犯了她的大忌。

他掏出烟,一瞬的火光,归于无声。透过缭绕的烟雾,看不清彼此,于是他转身,单手插在口袋,缓步往房间走去。

猛地被抱住,情急之下的冲力让没有防备的凌远航都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暮歌从背后抱住凌远航,越抱越紧。不对的!他不应该转身就走,他应该心疼地责备她,责备她不该光着脚跑来跑去,他应该将她抱回房间,亲自捂暖她的脚,然后抱着她一夜好眠。

“凌暮歌,回房睡觉吧。”想分开交缠在身前的手,可这孩子却怎么也不肯放手。

很累!

“不要放!不能放!”陵远航还没说重话,暮歌已经先失声痛哭了。从小被他捧在手心,哪里受过他这样的冷漠。暮歌在害怕,这样的反差让她打心眼里开始慌张。

“乖,我累了,听话。”习惯性地拍拍她的手,可语气间却已渐渐失去了耐性。

“不要!”

“凌暮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凌远航稍用了些力,一把就将暮歌由身后扯到胸前。满脸泪水,鼻头哭得红红的。他喉头颤动,将不舍硬生生忍了下来。“别总是哭,我不是神,我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暮歌,凌暮歌,我很累,真的很累……”

“别丢下我……”她讨好似的拉住他的手,低低地啜泣。

“全世界都不许我放手,可全世界却丢下了我!”凌远航轻轻扯下暮歌的手,她再缠上来,他再拉开。

他终于说出口了!他终于说出了她最害怕的事实。他放不下的,过不了的,全都是那个人!他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坚守这个家,如今他说他累了……

“我们……我们回西藏好不好?我们回去……”

“我不想再逃避了。该来的,我会坦然面对。”语气软了下来,他看着她,轻轻笑了开来。弯弯的眉眼,是暮歌最爱的弧度。孽障横生。

“我很累,逃不动了。”摸摸暮歌的脸,凌远航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暮歌站在走廊上,缓缓蹲了下来。她久久无法回神,不懂,为什么,一瞬间,天地就风云变色了?

最后,一声低沉的叹息,有人将冻僵了的暮歌抱回房里。

“为什么……”她躲在他怀里,压抑着不敢大声哭出来,害怕哭声会惊动什么,刚才经历的一切就都会变成真的了。

第二天是在晨歌的怀里醒来。不同于凌远航的安全感,晨歌身上一股子生猛的青春味。

“起床吗?”晨歌轻轻揉了揉麻痹的手。

暮歌的第一个反应却是猛地跳下床跑了出去。

晨歌低下头,涩涩地笑了笑。再抬头,认命地起床,下楼让人准备早餐。

时间还早,暮歌推开凌远航的房门,发现他已经起床正在着装。他站在窗前,背着光,暮歌依稀看到剪影,阳光柔和,在他周身投下光晕,如层层佛光,晨光中的人似乎随时会乘风而去。

暮歌两步跑上前从背后抱住他。

凌远航扣纽扣的手停在半空。

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任她抱着,她贪恋这一刻的温暖。

“不放不住,方可久持心念。暮歌如此的放不下,实在有违做人之道。”凌远航握住在身前交握的手,想拉开,使了力,身后的孩子不肯,想到她昨日的泪水,心顿时软了下来。又自嘲冷笑,明明下定了决心的。

“还说我!还说我!那你呢?你不也放不下!”她闷闷地回道。

“求不得,放不下,如是……”

暮歌无言以对。她了解这样的纠结,如她此刻的心情,她也倔强着同样的执念。她从来没想过原来爱会这么难,第一次,她开始了解他曾经的爱情,曾经的痛和苦。心疼,却更怨恨。

“心在俗世中,不动不伤。暮歌学的是佛,该懂。我……送你回西藏好不好?”

“舅舅学的也是佛,心在俗世外,不动即亡。我不回西藏,我已经拿起来了,我决不放!决不!”

凌远航仰头,无声叹息。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昨天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时间暮歌措手不及。睡了一晚,冷静了些,也开始思考了。事出必有因,凌远航这样的男人,爱了就是一辈子,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累?也许。但这绝不会是所有的原因。

她额头抵着他的背,睁大的美目中闪过一丝异光。

“将生命结束在爱人面前,瞬间的痛苦,永恒的幸福,无法抵挡的诱惑……我忘了,我在哪本经书里读过这句话……你说,这样真的就能有永恒的幸福了吗?”

他猛地转身,狠狠握住她的双肩。却是对上她的笑眼。她在笑,又不像笑。得意洋洋。“暮歌!凌暮歌!”他的声音提的很响,恶狠狠地。“永远不要用死来威胁我!永远不要!”

“就要!”她头一歪,极度任性地扁扁嘴,红了眼眶。

该拿这孽障怎么办!

“你知道我敢。”单手附在他的手上。他用了很大的劲儿,她不喊疼,只是拉过一直手,贴在自己胸前。“你知道的,我敢……”

凌远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何因世间一切众生受轮回苦,谓生老死,灭已复生。六道众生要经历因果轮回,从中体验痛苦。你知道的,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她还是笑,得意,毫不掩饰。她很轻易地就能抓住他的死穴。

强求了他吗?可她放不了手啊。怎么办?人生在世,有要还的债。他凌远航就是前世欠了她的,所以这辈子要还债。

她又向他近了两步,轻轻抱住他的腰。“子竞以为我许了他来生,其实那天我只是突然想到那首诗而已。因为我第一次离开你那么久,那一瞬间很想很想你……我情愿做红尘路上一颗忧郁的石子……一潋柔波,撩了风动,软了尘心。你说,前世我们约定……地老天荒……长相守,意悠然,纤指冰弦,琴瑟永合。十年渡,百年枕,千年缘……很动人是不是?可佛却说,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缘起即灭,缘生已空。你们只有思之苦,无姻之缘,未看破红尘方为上岸……”

“说是无姻之缘,很像我们对不对?红尘岂是说看破就能看破的……我不回西藏,你别想把我送回西藏,我爱那里,仅仅只是因为那里有我们的回忆,回忆里只有我们,只有快乐。我不回去,我不修佛,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修佛了。红尘内外,修了永生又如何?谁说无悲无喜比痛苦快乐?”

“那首诗,与佛对答,还有下半首的,你想不想听?”

问他,可不等他的回答她就自顾自语。“我仍愿做红尘路上一颗忧郁的石子。莫愁湖,风寒轻拢烟雾……长亭路,目断不知归途……碎香,凝寒露,心仍执着。”

她稍稍放开一些些,抬头看他。他闭着眼,痛苦莫名。她只是凝视,等他睁开眼。

凌远航努力调整呼吸。发现,遇见这只孽障,他无路可逃。

他睁开眼,她的笑容瞬间绽放。

“你……会陪我一起死吗?”

她还是笑,眼中带泪。“我早就说过了,你生,我陪伴,你死,我陪葬。”

“众生难渡,你,我,都是。”

正文 何处惹尘埃(二十四)

那个清晨以后,凌远航就开始躲暮歌,但后者却丝毫不着急。因为她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他现在一定在自我抗争,而结果一定是再次向她妥协。所以她不急,一点都不急。她给他时间,让他再找个理由说服自己撑下去。

成长,长大,直到后来,谁又不是撑着过完一辈子的呢?

暮歌请了假,带晨歌去了西藏,那个她生长的地方。她要带晨歌看看那里的星星,妈妈看过并一直想念的那片星空。他们姐弟,一定要一起去看一看的。

她还想再看看那里,她决定再也不修佛了,她与佛的缘从那里开始,理应也要在那里结束。她不会再给凌远航任何借口和机会,决不。所以她放弃佛祖。不负如来不负卿,看来是不可能了。甘负如来不负倾,只能,如此了。

暮歌骨子里是不愿受难吃苦的小主儿,进了藏区,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凌远航的几个旧部下。衣食住行都有人安排,她丝毫不委屈了自己。凌晨歌笑她没有一丝红军后代吃苦耐劳的光荣传统,她撇撇嘴,享受地心安理得,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安逸舒适的贪图。

还是越野军车,这回开车的人变成了晨歌。无垠的高原,方向感再好也没了东南西北,好在妈妈看星星的地方暮歌常去,多少记住了路途。

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恰似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

这是西藏的月,白亮圣洁。

晨歌学着暮歌在车头的毯子上躺下,茫茫夜空,突然间就晕眩了起来,然后深呼吸,最后归于平静。如此,自然之力,不禁惊叹造物主的神奇。

山尖皓月,墨色的天空,密密麻麻地点缀着星子。

耳畔是暮歌软软的笑语。她笑意盈盈地诉说着她在这片土地上的曾经,喜乐与悲伤。她指着天空,给他介绍一颗颗知名的恒星。它们穿越几千亿光年来到地球,兴许平行的这一刻它们早已灰飞烟灭,可留在眼里心里的,却是永恒。

刚才还不停说话的暮歌突然安静了下来,晨歌转头看了她一眼。她躺在他右边,双手交握叠放在腹间,眼角湿润。

“你看,妈妈以前也像我们这样看星星。”

晨歌的心口疼了疼。“或许可以这么想,平行的空间里,好多年前的同时,她就在这个地方看星星。那么,我们三个,此时不是在一起吗?”

“呐!”暮歌轻快的应了一声,泪水却顺势滑落。

“以前从来不去想她,可今天,突然特别想。”

“她也很想我们,一定的。”

“晨歌,你会想爸爸吗?”

突然停滞的空气,许久,晨歌才摇头。“我已经过了需要爸爸的年纪了。”

是不需要,不是不想。晨歌也是个别扭的孩子,从来没有过,所以逼自己不去想。别扭孩子的骨气,得不到,于是不屑。

暮歌坐起身来。

“那,如果我知道爸爸在哪里,你会想见他吗?”

晨歌也跟着缓缓坐起,他凝视着暮歌,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

“我能一辈子跟着姐姐就够了。”

大昭寺前,暮歌长久地匍匐朝拜。

晨歌一直记得他躺在病床上时暮歌念的那首诗。于是他肚子一人走到寺庙里面,他去转经筒,想象经年前暮歌也是这样走过回廊,似乎还能触摸到她的指尖。他一个人在寺庙里闲逛,看着僧侣和平民虔诚的平静。

回来时暮歌还没起来,晨歌静静地看着,也缓缓跪了下来,学着她的样子。耳畔传来声声梵唱和她颂经中的真言,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似乎晨歌的心境突然就豁然开朗了起来。有些窃喜,可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觉得,心里某些一直积压着的情绪,在这样神性的地方,轻轻落地了。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这样的情感,晨歌似乎稍稍理解了些。

不修来生,今生与暮歌从胚胎起就开始牵手相伴,暂别,途中又重聚,然后相守百年。似乎,已经要感恩了。有一种爱超越灵肉,不靠性*器运动来表达,也能一生一世。

凌暮歌离开了佛祖,因着情*爱,今生与佛法断绝了缘分,而凌晨歌的心却在这一天真正皈依了。

所爱的人能成为厮守终生的伴侣,就犹如在海中寻到了一件宝物。晨歌没有暮歌死不回头的执拗,他比暮歌豁达,比她有佛性。他伸手去捞宝物,茫茫大海,寻求不得;可他松开拳头,展开双臂,海洋都在他的臂弯里。从今以后,他只需知道宝物始终在大海里便已足够……

他伸手去摸暮歌的长发,暮歌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他却轻轻笑了。“凌暮歌,如果你想要的幸福不是我能给的,那我一定要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将来,你要随时让我知道,你很幸福。”

暮歌笑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我,永远会是你最珍爱的家人,永远都是和你最亲密的弟弟,对吗?”晨歌紧盯着她的双眼,问这句话时,不知何处升起的感动,竟让泪雾迷茫了双眼。

“若非死别,决不生离。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晨歌。”

“好。若非死别,决不生离。”在凌暮歌心里,凌晨歌是这个世上最重要最独特最亲密的存在。他们从在妈妈的子宫开始就相依为命,今后的几十年里,也将如此。在极短的今生中,邀得了如此宠幸,他发觉,不枉此生了。

凌家的另一只孽障,至此,横空出世。

姐弟俩在西藏呆了十来天,白天就在老城区的巷弄里钻来穿去,或是去大昭寺。夜晚,天气好的时候就去看星星,天气恶劣时就躲在家里,可以什么都不干,就两人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呆在一起就能感到幸福。

晨歌的坚持,他在暮歌的陪伴下受了戒,用戒香在手腕上炙烧了九个戒疤。

几天后的清晨,暮歌接了个电话,然后对晨歌说,我们回去吧。

这回她没有归心似箭。整理好了西藏的一切,像是在告别做切结。然后慢悠悠地踏上归途。回去的飞机上,她一直靠在晨歌的肩上,恍恍惚惚地在想些什么。好几次晨歌想开口问她,可看她这样的表情,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回到家,暮歌先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番梳洗,把自己打理妥当了,让晨歌开车送她去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晨歌牵着她的手出来的,很难形容的心情,五味杂陈,却也高兴。然后开车载她去了军区。

这会儿,梁秘书期待的凌家三口妖孽齐聚一堂的画面,终于出现了。

何其养眼,何其香艳,何其艳羡。

凌远航看到姐弟俩一起来,倒是愣了一愣。晨歌自在地找书看,不发一语地坐在一边。暮歌盯着凌远航看,许久才向他走去,绕到椅子背后,从背后抱住他的脖子,缓缓笑了开来。

凌远航握着她的手,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怕,咱一点都不怕。生病了咱们就去医,医不好至多就是早死几年。不怕,咱不怕……”

像是在安慰凌远航,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凌远航看看晨歌,晨歌也抬头看了他一下,笑得很淡。凌远航挑了挑眉,直觉地,这孩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我不怕。”凌远航拉过暮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暮歌,我不怕死,我只是怕把你一个人丢下。”

她摇摇头。“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她拉住他的手,缓缓牵引到自己腹前。红唇笑着贴上他的,变笑变红了眼。“还有他,你不会丢下我们的。”

凌远航愣了愣,一时没想明白,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希望是个女孩。在西藏的时候,跟妈妈许了愿望,希望她来当你的小孩。这些天我都在想宝宝的名字,如果是女孩,就叫凌因,男孩就叫凌果。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业因果报,有你在,有我在,无论身处什么样的境地,我们都不要害怕。至少我们还在一起。”

男人还是没有说话,握在她腰间的手微微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