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位赛比赛强度大，你们平时要注意休息，训练结束后不要出去浪，也少吃点不干不净的东西，还有谁要是被我在网吧捉住，两百个俯卧撑没有商量。”
大家稀稀拉拉地应了，吴禄才吹哨子解散。
陆盼盼等人都走完了才下来，和吴禄一起去职工食堂吃饭。
两人走得快，没一会儿就追上了前面的球队。
吴禄又朝他们吹哨子，大家纷纷回头，站在前方等着他们俩。
陆盼盼扫了一眼，顾祁不在队伍里。
“顾祁呢？”陆盼盼问，“他没跟你们一起？”
“哦，他说他有事，出去吃饭。”罗维说，“走了有一会儿了。”
陆盼盼没说话，却听见肖泽凯笑嘻嘻地说：“说不定是陪女朋友去了，昨天晚上我看见他跟一个贼漂亮的女生在一起，又是拎包又是买奶茶的。”
“真的假的？他怎么突然有女朋友了？”
“人家有女朋友很奇怪吗？哈哈哈没见到他来了以后咱们打比赛观众都多了，虽然全是女观众。”
肖泽凯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没注意到一旁的陆盼盼脚步越来越慢。
她捂着肚子，拉了拉吴禄的袖子。
“吴教练，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办公室休息一下，你们去吃饭吧。”
吴禄：“怎么了？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
“没关系，老毛病，生理痛。”陆盼盼说，“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吴禄担忧地看着她：“要不要送你回去？”
陆盼盼摆摆手：“没那么严重，我先回去吧。”
两人的对话终于把球员们的注意力从八卦中拉了回来。
罗维凑上前问：“盼盼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
陆盼盼简单交代了几句，正准备要走，小腹一阵绞痛，疼得她太阳穴都抽抽了两下。
这么多年的老毛病了，陆盼盼知道光靠热水是抗不过去的，于是回头说：“一会儿你们吃完饭，帮我去药店买一盒止痛药吧。”
罗维点点头：“我现在就去。”
罗维正要跑，肖泽凯一把拉住他，“你现在去校医院多远啊！一来一回起码半个多小时，问问顾祁吧，他就在学校外面，那里药店多，叫他带一盒回来。”
陆盼盼脸色已经开始不好了，她摇摇头：“不用了，晚一点也行的。”
但是那群人根本不听她的，肖泽凯已经拿出手机给顾祁打电话，罗维则扶着陆盼盼要送她回去。
回到办公室，陆盼盼给自己裹了一条小毛毯蜷缩在椅子上，罗维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陆盼盼喝了一口，说道：“麻烦你了，你去吃饭吧，我休息一会儿就行。”
毕竟是一男一女，罗维觉得自己留在这儿也不太好，而且看陆盼盼的样子，确实没有太大问题，于是给她打开空调就走了。
陆盼盼把头靠在膝盖上睡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陆盼盼猛地抬头，寻着光看去，站在她面前的却是罗维。
陆盼盼愣愣地看着他，嗓子里卡着话说不出来。
直到罗维把药放在她面前，她才说道：“谢谢了啊。”
“怎么这么客气。”罗维端起水杯看了看，“水都凉了，我给你换一杯啊。”
罗维利索地换了一杯热水，陆盼盼拿了一颗药出来，正要塞进嘴，门口突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盼盼和罗维都抬头望去，顾祁外套拎在手里，气喘吁吁地走进来，看了陆盼盼一眼，随后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盒药上。
他手背在身后，不满地看向罗维：“不是叫我买药吗？”
罗维见顾祁脸色不太好，连忙解释：“不是耍你啊，路上遇到了同学，人包里有药呢，就给我了。”
顾祁又低头看陆盼盼，把一盒药放陆盼盼面前。
小小的一盒，上面还有卡通画。
儿童版。
“吃我这个。”
陆盼盼抬头看他：“为什么是儿童版？”
顾祁：“甜甜的。”
陆盼盼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想拒绝，话却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顿了那么一刻，她说：“你给你女朋友也买儿童版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哎，明天还是双更来补足这几天的断更，不过还是时间不定，下午应该有一更，晚上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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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罗维原本在调空调温度, 听到陆盼盼的话, 下意识就回头看了一眼。
“你给你女朋友也买儿童版的吗？”
罗维总觉得这话他听着有点耳熟。
哦, 是了，他女朋友也常常这么问。
“你带你那个什么干妹妹打游戏也这么好脾气吗？”
“这个吐了吧唧的围巾好看？是你们班那个学习委员戴着好看吗？”
罗维条件反射地打了一个冷颤，再去看顾祁的时候，只见他低着头,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了一句：“不会啊。”
罗维：“……”
陆盼盼点了点头, 神色平淡，一口水把药吞下。
“今天麻烦你们了，也累了一上午, 你们去吃午饭吧。”
见陆盼盼波澜不惊, 罗维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陆盼盼可能真的就是随口一问, 怎么可能像他女朋友那样话里有话。
“嗯, 那盼盼姐你好好休息啊。”
罗维往外走，还拉了顾祁一把。
顾祁突然抬头，满脸疑惑：“不是，我没女朋友，我送什么儿童版？”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了，大家都没说话。
陆盼盼怔怔地看着顾祁，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罗维在他们中间站着不尴不尬地。
这股氛围，换了肖泽凯可能感受不出来，但罗维可是太熟悉不过了。
他咳了一声, 说：“我先去吃饭了啊。”
罗维转身要走，顾祁还站在陆盼盼面前，等着她的下句话。
陆盼盼小腹绞痛又一阵袭来，她皱了皱眉，双手捂着肚子，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你休息吧。”
顾祁放下这句话，走了出去。
陆盼盼再抬头时，办公室内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空调外机呼呼地响着，学生集体下课，楼下也热闹了起来。
陆盼盼浑身放松下来，又喝了一大口热水，小腹的疼痛似乎有减轻。
她仰着头，闭着眼，把办公椅的靠背调低躺了下来。
心里憋了一团的闷气好像突然消散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楼下的喧闹也渐渐消失。
顾祁就站在办公室门口，懒散地靠着墙壁，手机在手里翻转。
程音的来电已经被挂掉三个了。
门缝透出一丝光，一道影子就在那光亮上晃来晃去。
程音又发来消息。
“你说有急事，半个小时就回来，现在多久了？”
“你是不是死了？死了说一声我好通知妈。”
“你知道天多冷吗？你知道我多么可怜吗？”
“好，我一个人在这孤独的吃饭。”
“好，顾祁，你完了。”
“你完了我跟你说。”
顾祁瞟了一眼，收起手机，大步迈进办公室。
陆盼盼半躺着坐在办公椅上，正盯着那盒止痛药发呆。
看见顾祁进来，陆盼盼一晃，手里的止痛药掉地，她急急忙忙地要去捡，办公椅就被人转了一圈，下一秒，顾祁弯腰过来，双手撑在扶手上，把她圈了起来。
两人的距离近到再靠近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陆盼盼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人。
顾祁没有说别的，开门见山：“这段时间我快烦死了。”
陆盼盼：“嗯？”
“我问过你，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来想想解决办法。”
“我觉得什么都能解决，就算你说我长得不够好看，我去整个容也不是不行。”
“可是你偏偏说我小你五岁，我能怎么办？叫我妈把我塞回去提前五年生出来？”
顾祁一句接一句，陆盼盼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但是刚刚，我想通了。”
“晚出生五年，不是我的问题，也不是我妈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也许是常年运动的原因，顾祁的肩膀很宽，靠在陆盼盼面前，让她眼里看不见其他。
少年又靠近了一点，身上有一点点汗水味。
陆盼盼抓紧了外套下摆，胸腔里那股涨涨的感觉又卷土而来，但却和刚刚不一样。
那股感觉，冲破胸前，直奔大脑。
导致她浑身的细胞都酥酥麻麻的。
“为什么是我的问题？”
陆盼盼声音很小。
否则顾祁会发现她的音调有点不稳。
“就是你的问题。”顾祁无奈地说，“否则你告诉我，我就是二十岁，那又怎么了？那些比你大的男人能做到的，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陆盼盼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服。
“你看着我。”顾祁抬起陆盼盼的下巴，“你说，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陆盼盼别开头，躲开了顾祁的手。
她沉默片刻，伸手抵着顾祁的胸口，把他推开。
陆盼盼那点力气跟顾祁比起来像是闹着玩儿似的，根本推不动。
“你先放开我。”
顾祁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似的。
“你先说，给我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
“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这还能考虑？怎么，难道你还要回去百度一下？你……等等，你说什么？”
顾祁双眼倏地一亮，却没再说话。
陆盼盼这下再伸手，已经能够轻而易举地推开他。
“我说，你让我考虑一下。”
她抬眼瞥过顾祁，对方好像不相信她说的话似的。
陆盼盼又补充道：“我会很认真考虑的。”
对面的少年还是不说话。
陆盼盼说：“你也认真一点。”
“嗯。”
他说，“我一直很认真。”
*
外面果然下起了小雨。
深秋的雨已经有了冬天的缠绵劲儿，说小不小，但总是断断续续，还会趁机再染黄几片树叶。
程音在屋檐下等得脸都黑了。
她握着一把大红色淑女伞，直直地看着淋着雨双手插兜慢悠慢悠走过来的顾祁。
在顾祁离她还有不到两米时，程音手腕一用力，淑女伞在她手里像是变成一把剑似的，径直朝顾祁刺去。
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幸好顾祁反应快，一侧身躲过了程音的攻击，顺便还捉住了她的手腕。
“你发什么疯？这东西在你手里能要人命的，想谋杀亲哥？”
程音挣扎不过他，周围又人来来往往的人，这画面不太好看。
于是程音顺势丢了伞，嘴巴一撅，委屈巴巴地看着顾祁，柔柔弱弱地说：“我知道了，你不欢迎我，我回家吧，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大房子，每天以泪洗面，反正也没有人关心我。”
顾祁转身往前走。
“随你。”
程音捡起伞巴巴地跟上去：“哥，哥哥，好哥哥，你刚刚是不是回去找嫂子了？你跟她说什么了？”
顾祁被这一声嫂子取悦，放慢了脚步，让程音能够跟上他，顺便把刚刚跟陆盼盼说的话告诉了程音。
程音听得目瞪口呆。
“顾祁，你没毛病吧？你真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