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鼻子里哼哼两声。
“怎么？”
“女孩子不是这么追的！谁要是这么跟我说，我亮剑取他狗命！”
顾祁停下，回头看着程音，嘴角上扬，眉眼尽是愉悦。
“她说她会认真考虑。”
程音再次目瞪口呆。
“你们成年人都好这一口啊？”
顾祁大步朝前走去，程音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
“你再跟我说说呗，详细一点，她有没有说你有什么缺点嘛？再说说嘛哥哥。”
*
陆盼盼下班时，雨已经停了。
路还是湿的，行人也少了不少，陆盼盼一个人走在林荫大道上，踩着湿漉漉的落叶，走得小心翼翼的。
半道上突然蹿出一个人，笑眯眯地朝陆盼盼走来。
直到程音走到面前，陆盼盼才发觉，她的五官跟顾祁还真的挺像的。
如出一辙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陆盼盼下意识也朝她笑。
“你找我有事？”
程音说：“姐姐，你知道十四教学楼怎么走吗？”
陆盼盼说：“有点远。”
她又看四周，“你哥哥呢？”
程音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嘀咕道：“有这么像吗。”
再扬起头，又笑得明朗：“我哥还没下课，也不回我消息，这个学校太大了，我迷路了。”
陆盼盼指着她身后，说：“十四教学楼就沿着这条林荫大道走过去，顺着湖右转，再上坡，穿过学生宿舍，后面就是了。”
程音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陆盼盼：“我带你去吧。”
程音丝毫不掩饰自己得逞的笑容：“好啊好啊。”
陆盼盼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什么心思，估计想找机会跟她说说话。
果然，没走几步，程音就主动开口。
“姐姐，我哥哥平时在学校听话吗？”
“还行。”
“追他的女生多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
“看来他上大学后后继无力了啊，你知道吗，以前高中的时候，追他的女生数都数不过来。”
程音瞥了陆盼盼一眼，见她不说话，就继续吹：“但是他看都不看一眼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陆盼盼回答，程音就说：“因为他曾经被一个女生伤害过。”
陆盼盼脚步晃了一下，平视着前方，小声问：“为什么？”
程音：“那时候有一个女生啊，天天找他，又是送零食又是打电话的，每天上学前都来我们家小区门口等他。”
陆盼盼没说话。
程音摊摊手：“他以为那就是爱情，谁知道那个女生只是想每天抄他作业，然后发现他每天早上都去班里抄班长的作业以后，那个女生就每天黏班长，再也不理他了。”
陆盼盼：“……”
程音仰天叹气：“可能是这个女生给他的伤害太大了吧，然后再也没有女生能够成功出现在我们家门口两次以上了。”
陆盼盼：“……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程音：“他小学五年级吧。”
陆盼盼：“……”
程音：“所以我哥哥真的不是很容易动心的一个人哦，他喜欢一个人就很认真的。”
程音刻意跟陆盼盼说了很多顾祁的事情。
无非就是变着法儿地夸顾祁。
但是程音声音好听，抑扬顿挫，绘声绘色，陆盼盼总会跟着她的话，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不知不觉，她竟然陪着程音走到十四教学楼门口了。
铃声刚刚打过，慢慢的，有学生出来了。
程音还在源源不断地夸顾祁，已经说到他高一去学校报到的时候睡过头然后误打误撞进了隔壁班教室上了一周的课后这个班的老师不愿意放人，跟原本顾祁该去的班上班主任打了起来。
陆盼盼似乎想象到了顾祁那懒洋洋的样子，青涩的五官，高挑的身材，闯进别人班，也不知道闯进了哪个女生的青春。
“你说了这么多顾祁的优点，难道他真的就没有缺点吗？”陆盼盼问，“一点都没有吗？”
程音为难地想了想，扣着后脑勺，结结巴巴地说：“这个还真的很难想，要真说缺点吧，大概就是他们常年打排球的男人，腰都不太好。”
陆盼盼：“……”
刚从教室里出来并且看到自己妹妹跟陆盼盼在愉快的对话的顾祁满心雀跃地走过来，正好就听到这句话，手里的书“啪”得一下掉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富贵：从今天起，我就是独生子女了。
*
晚上有二更，估计十二点，不要等了哦
第39章
人来人往的教学楼门口, 这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顾祁尴尬, 陆盼盼觉得顾祁尴尬, 而程音不知道自己哥哥为什么黑了脸。
这奇怪的氛围持续了几秒后，顾祁笑着拍了拍程音的脸颊。
“小孩子胡说些什么，别淘气。”
程音一整恶寒，拍开顾祁的手。突然又想到要在陆盼盼面前给顾祁留面子, 于是顺手拉着他的手左右摇摆：“哥哥，是不是嘛,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从小到大都很优秀，老师喜欢, 同学喜欢, 教练也喜欢, 只是腰不好而已, 这也不算什么缺点吧？”
顾祁死死握着程音的手，咬牙切齿地说：“你饿不饿？哥哥带你去吃饭？”
“疼疼疼！”程音快哭出来了，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顾祁你放手！你放开我！你虐待亲妹！你是不是想独吞家产！”
陆盼盼咳了咳，说：“那我先回家了。”
说完也没等顾祁回答，转身就走。
当天晚上，程音被顾祁打包扔到机场送进安检确保她不可能再溜出来后才回学校。
第二天，顾祁一到球馆，就被人围着问女朋友的事情。
顾祁一想到程音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妹妹。”
“卧槽！”肖泽凯一听, 双眼射出不那么社会主义的光芒，“你妹妹这么漂亮？在哪儿读书啊？有男朋友吗？”
顾祁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往更衣室走去，“练击剑的，有兴趣吗？”
肖泽凯：“……我只是关心一下队友的家属而已。”
说话间，陆盼盼来了。
她跟大家打了招呼，往一楼卫生间走去。
经过球馆中间时，她鬼使神差地朝顾祁看去，刚刚他也在看她。
陆盼盼只扫了那么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加快脚步朝卫生间走去。
出来时，吴禄正带着大家做一对一交替接扣球。
十几个人分组练习，击球声此起彼伏。
吴禄负着手，绕了一圈，大声说道：“你们都给我好好注意姿势！本来排球这个运动弯腰动作多，对腰的损伤大，你们平时要是不注意姿势，过不了几年腰肌就劳损了，听见没有！”
大家都说好，只有顾祁僵硬地扣了一个球，对面的单旭阳没接住。
因为刚刚陆盼盼经过时，顾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陆盼盼好像在憋笑。
：）
程音。
我杀了你。
陆盼盼回到办公室，把食宿登记表整理出来了。
下周的排位赛要去外地打，学生的食宿她已经安排妥当，就等学校体育部部长签个字。
她拿着表格，刚走到门口，不知道顾祁什么时候就过来了，两人一对上，陆盼盼就朝里退了一步。
“什么事？”
顾祁往前一步，顺手关上了门。
听到门响的那一刻，陆盼盼抓紧了手里的文件。
她竟然莫名紧张了起来。
顾祁逼近她，两人之间三十公分不到的距离，超过了正常交流的范围。
“你刚刚笑什么啊？”
陆盼盼一开始真的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顾祁又逼近一步，陆盼盼后退一步。
这时候，看顾祁那眼神，陆盼盼知道他在问什么了，但还是装傻。
“我什么时候笑了？”
顾祁停住不动了，但还是憋着一股气。
陆盼盼紧紧咬着牙才保证自己不笑出来，可是面部肌肉的不自然一下子就被顾祁看出来。
他猛地朝前一步，把陆盼盼逼得靠到了办公桌上。
“你居然把程音的话听进去了？”
“没有，怎么可能。”
陆盼盼严肃了神色，推开顾祁。
然而与他擦肩而过时，陆盼盼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顾祁深吸一口气，就那么背对着陆盼盼，朝她伸手，一把把她拉回了原位，抵在办公桌上。
“程音胡说八道！”
陆盼盼手里的文件散落，慢悠悠地飘到两人脚下。
其实陆盼盼根本没听清楚顾祁说了什么，当他们以这样暧昧又缠绵的姿势对望时，陆盼盼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肢体接触上了。
长达几秒的沉默过去，陆盼盼突然回神，抿着嘴角点头。
“嗯，我知道程音年龄小，不懂事，胡说八道。”
顾祁松了一口气，正慢慢放开陆盼盼。
陆盼盼实在憋不住了，又隐隐笑着说：“但是吴教练经验老道，说得很有道理。”
！
顾祁瞬间没脾气了。
他回头，轻飘飘地说：“那你要不要试试？”
陆盼盼正弯腰捡文件，手一僵，迅速抓起文件就跑了出去。
顾祁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摸着发红的耳朵笑了笑。
但陆盼盼刚跑到门口，就发觉不对。
这他妈一个小学五年级被伤害后再也不相信爱情的人，哪儿来的自信要她试试？
她似笑非笑地回头，“说的好像你有经验似的。”
顾祁：“……？”
陆盼盼拂了拂头发，扬长而去。
*
排位赛如约而至。
陆盼盼和吴禄带着球员去了B市。
第一场比赛抽签就抽到了历州大学，客场作战，所有人心里都没太大底。
临到赛前，罗维到处找水喝。
陆盼盼给他倒了半杯，罗维咕噜咕噜喝完，还要一杯。
“别喝了。”陆盼盼说，“你是队长，记住我和吴教练昨天说的话，历州大学防守非常强悍，你们要加强攻击，寻找漏洞，但是你们不要太有压力，毕竟……”
以他们在第一轮小组赛的积分，就算输给历州大学也不是就到了绝路，还有希望。
可是别人不这么想。
罗维打断陆盼盼的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去热身。
陆盼盼想的是如何突破重围进入全国赛，而他们想要的是赢每一场比赛。
比赛即将开始，陆盼盼坐到了观众席。
与以往不同的是，历州大学的体育一直发展得很好，所以来看比赛的学生自然也多一些。
陆盼盼坐在观众席中间，偶尔能听到旁边学生的议论。
“允和的啊？他们学校篮球队还成，排球队不行吧。”
“看看呗，刚刚不是看见允和有个男的长得特好看吗，就当来看脸的，也没指望他们多厉害。”
听到这些人的议论，陆盼盼反而紧张了起来。
哨子吹响的那一刻，陆盼盼看到顾祁拿着球走向发球位。
陆盼盼给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顾祁沉重地看着对面，运球片刻，跳跃正面上手发飘球。
这个发球的完成度完全超乎了历州大学的想象。
速度极快，杀伤力极强，一般的球员根本达不到这样的完成度。
但是历州大学向来以防守取胜，这个球要防住对他们来说并不难。
当一个擅长防守的队伍遇到一个擅长攻击的队伍，就注定这是一场拉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