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想容知道赵奉阳的多疑性格,因此并不奇怪有私家侦探在外面。“你那天晚上原本想开车去哪儿?”她好奇地问。

赵奉阳闭上眼睛,他的身体太虚弱了,每次多说几句话,都只能躺在病床上喘气。

过了会,他突然说:“豆豆,如果我死了,你会来参加我葬礼吗?”

好半天没声响,赵奉阳费力地睁开眼睛一看,赵想容正漠然地看着他。

目光对视,赵想容嫣然一笑:“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好好养着,我明天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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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春节前最后的工作日,但除了转发赵奉阳终于清醒来这条锦鲤,赵想容觉得,她的工作和婚姻状况非常难熬。

周津塬晚上回家,他的房间又已经被收拾得华丽清净。

他把大衣挂在门口,心里也滑过这四个字:日子难熬。

早上六点的时候,周津塬起床。他作息一直很好,什么职业拼到最后都无非是体力,打开门,赵想容居然又坐在客厅。

桌面是广式早茶,赵想容要了份旁边酒店的外卖,一水的虾饺,烧麦,和各种小笼屉,都是她自己爱吃的面食。

但她招手让他过来,给他也盛了一小碗。

“陪我喝完粥。”

周津塬听她这么说,便拿起勺子:“快过年了,你还上班?”

赵想容正在翻她的平板,里面不仅存储着涂霆之前的封面照,还有和涂霆同一咖位,也就是他所谓的娱乐圈竞争对手的封面照。现在的粉丝很严格,涂霆的封面照,不仅不能和他同档位的偶像撞衫和撞品牌,有时候连标题的字体大小都要比。

“你看看现在的小孩,长得多好。”赵想容把平板举起来给周津塬展示,嫣然说,“这孩子叫涂霆,他的硬照表现力数一数二,眼睛里有内容。对了,我在罗马还碰到他了。挺有趣的小故事。”

周津塬冷淡得很,他完全不感兴趣。

赵想容放下平板:“你去医院的时候,顺便把我送到一个地方。”

“可以。”周津塬答应,垂眸很快把那一小碗粥喝了,又吃了半筷子虾饺,“你去哪儿,我们是一个方向?如果不是,要早点走。”

“我路上给你导航。”

周津塬吃饭的速度很快,但在擦手时慢条斯理,教养很好。

赵想容托腮看着他,心里有点感慨,他们这对夫妻,就好像是从那些淬毒而恶劣的悬崖上长出的两枝并排大丽花,心怀叵测,只保持自己的美丽。

这么多年,他们总是疯狂吵架,但第二天还能好声好气的说话。所有令人难过的话都心知肚明,但沤烂在心中,表面好像不存在一般。

可是,她超越一切地爱他。

周津塬穿上外套,没发现赵想容的脸色雪白得可怕。

她要去的地方,离医院三公里。周津塬在等红灯的时候,赵想容突然在旁边递过来一沓纸。

他下意识地接过来,看了眼后,皱起了眉。这是民政局预约离婚的电子单,上面写着两人的尊姓大名。

沉默了一会,周津塬问:“你什么意思?”

“我预约了今天的离婚登记。”赵想容的声音很低,她说,“咱俩离婚。”

周津塬看着前方,信号灯变了,他沉着地打方向盘左拐,心里猜测各种可能,或者,这又是她为了博取他的关注,开的什么恶劣玩笑。

他的脸色冷得好像会掉冰屑,口中说:“我什么证件都没带。”

“你好淡定,”赵想容把自己的长发撩到后面,她举起自己的小包,轻快地说,“别担心,我把咱俩的证件都找出来了。我都带着呢。”

周津塬继续开着车,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别闹了。我告诉你,苏昕已经从那公寓里搬出去了。”

赵想容侧眼瞥着周津塬的裆部,她说:“跟苏昕没关,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真的对你太生气了。”

他说:“嗯?”

“和你结婚,我每天都很开心。当然,咱俩会吵架,但我也只是有点生气。可是我现在真的太生气了——下个路口右拐,咱俩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就拜拜”

赵想容导航的终点,是民政局门口。

周津塬终于侧头看了她一眼,赵想容骄横的时候,她的眉毛、鼻子、眼睛都仿佛皱在一起,即使痛苦,依旧明亮。他并不相信赵想容会离婚,但他实在不想和她继续争吵。

今天周津塬也很忙,他要参加一个会议,需要发言。根据以往的经验,和赵想容吵架会毁了他一天的心情。

周津塬沉声说:“别闹。”

他想倒车离开,但赵想容已经把她那方的车门推开,她迈开腿,准备下车。周津塬只好迅速地踩住刹车。

赵想容说:“你不是说和我结婚,一直不快乐吗?来,我给你一个解脱的机会。”

周津塬神色淡然:“我不想陪你玩。容容,我们都是成年人,别拿离婚来开玩笑。我不想总为你的情绪买单。”

赵想容听见这话,看了他一会。她最爱的男人不了解她,但他并没有义务了解她。她微笑了:“周同学,咱俩打个赌。”

十五分钟后,周津塬被赵想容硬拉到办公室门外,他才意识到她没有开玩笑。至少,她还没有退缩。赵想容像在鞋店里挑个昂贵的鞋子,轻轻松松,漫不经心地买单。

民政局处理离婚事项的走廊里,贴有各种“和谐夫妻,和谐社会”,以及“婚姻指导”和“婚姻调解室”的标语。他们面前,排着一对面色阴沉的夫妻。

也许是气氛使然,周津塬感觉脖子摩擦衬衫,仿佛有些异样的发热,他略微扣住赵想容的纤腰,收敛自己的情绪:“我们出去。”

就在这时,赵想容悄悄地在他耳边:“我早餐的时候,喂你吃了两片伟/哥。磨碎了,搅拌在你喝的那碗粥里——”

周津塬一时间以为听错了。他面色寒冷,捏了捏眉心,再重复一遍:“闹够了就出去。”

赵想容站着没动,她给他展示了手机里的一段视频——那段视频,记录了周津塬没起床前,赵想容把蓝色药片磨碎,加到外卖的粥里——赵想容好像总是知道如何最大程度的激怒他人,她居然有闲心用手机拍了视频。

“我找的FIFITY里的妈妈桑,买的伟哥。”赵想容巧笑倩兮,带着种恶毒的美丽,“他们有卖进口药的。我买的是进口药哦。夜总会真是一个宝藏的地方。”

周津塬目光扫过她的表情,他面色依旧平静,但终于确定一切都是真的。

一股愤怒冲击着太阳穴,分不清那是药物的力量还是别的。他今天下午有手术,而且有院领导观摩,她怎么敢?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轻声问,“赵想容,你是一个白痴吗?”

赵想容耸耸肩:“没有原因,就因为我想,我就做了。你不是说没碰过苏昕?等咱俩离婚后,你可以立刻和她上床了。你看我多贤惠,还为你准备了伟哥。”

赵想容性格里的有些东西,让她和别的女人与众不同——比如说,她在家必须开着每一盏灯,她喜欢公放嘈杂的音乐;她追他的时候,依旧和其他男生保持良好关系,结婚后的夜生活都不断。

有一次喝完酒后,赵想容洋洋得意地告诉周津塬,如果她是男人,会找很多女朋友,然后大家都生活在一起,因为她怕寂寞。

周津塬不清楚,她的这份寂寞从哪儿来的。他有时候恨她没羞没臊,但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像在家养条狗,不是为了看家,而是为了不寂寞。

这是养不熟的粉红豹对他的意义。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

周津塬没有多说一句话,他走进办公室。

两分钟后,他们挤在那面色阴郁的夫妻 ,顺利地拿到了离婚的本子。

赵想容紧紧地握着两个本子,还没有想好说什么之前,周津塬就驱车离开。

chapter.26

周津塬开车到医院, 花了半个小时。

路上的时候, 他两度对自己进行催吐,搭了下脉搏, 心率加快,比这个更糟糕的是眼球开始有肿胀感, 不知道怒气还是药物的作用。

周津塬略微抬头, 后视镜中, 他向来寒冷的眸子变得雪亮且阴鸷。

他在摔上车门前,动过给赵想容打电话的念头,想了想,又挂掉。

方教授是科室主任, 被年轻医生称为脊柱畸形手术领域的天王,身上有众多传奇。他每周二举办晨读会,周津塬不落地参加。

今天赶到的时候,方教授正和其他教授一起下楼,看到他时淡淡地点头, 紧跟着方教授的几个年轻医生朝着他打了声招呼,晨读会结束了。

周津塬回办公室换衣服,掏兜时又摸出了半沓蓝色的药片。赵想容当时给他看完视频, 再把一颗没拆封的伟哥,放到他兜里。“这是让你备用吃的。”她丢下这么一句。

坦白说, 周津塬看到赵想容的眼神,就已经确认她给自己下药。夫妻斗争过太多次,知道哪一回动真格。

赵想容喂给他200mg的伟/哥, 超过普通剂量8倍。

伟/哥(Viagra),其实就是磷酸二酯酶抑制剂,前身用于临床治疗心血管疾病,后来发现有改善病者性生活的功效,因此用于治疗性功能障碍,针对对象是阳痿和ED患者,帮助他们□□。

不过伟/哥不是春/药,不会让人失去理智地发/情。想必赵想容那榆木脑袋是不懂的…

周津塬太过于专注沉思,没有看到前方视线降下的台阶。他在趔趄后迅速站稳,但手里的各种病例和笔悉数被摔出,跌到最下面的台阶。

在一楼的拐角处,方教授正被一位年长且戴着红帽子的患者女家属拦住,抬头看他一眼。

周津塬看着病人家属那一抹鲜亮的红色:赵想容居然给他下药,这行为在他作为医生的眼里,是某一种程度上的邪恶和犯罪,他无法再信任她。赵想容以前行事再离谱,不至于失心,难道她知道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还是说,赵奉阳对她说了什么?

方教授把病人家属送走。“小周,”他皱眉说,“大早上发什么愣?”

周津塬弯腰把笔和病例都拾起来。“我有点食物过敏。”他随便找了个借口。

方教授扫了一眼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像。”

方教授对周津塬,总是提携加狠狠的批评。周津塬每次想准备职称考试,方教授就为他安排密集的手术量,但也得益于此,周津塬比其他医生更早接触了骨科最高难度的脊椎手术,为他之后的两篇SCI论文打下基础。

“下午科里要和医联体进行视频病例讨论会。你把17号那台手术的侧弯的片子带上。”

周津塬眼高于顶,却对院里几位大腕级别的教授尊敬非常。只是,再没有比此刻更为诡异的情况,周津塬感觉自己对着科里最严厉的教授,他强烈地硬了。

“我去准备待会的发言。”周津塬垂眸,他说了几句话,以不紧不慢地步调走开。但感觉方教授的目光一直疑惑地盯着他。

伟/哥的部分副作用,是头晕和视觉异常。

周津塬眯起眼睛,明显感觉视觉光感变强,而他内心同样升腾起厌恶,深深的厌恶感,那是针对赵想容。

就像读博期间,他小组实验作业时分到学习差的女生当同伴,对方会窃喜,却不知道有人在总是清冷一张英俊脸的背后,正掩饰着对学渣天然的排斥和烦躁。

周津塬发现自己在想:当赵想容拿着离婚证请求他俩复婚,这场无聊的闹剧估计才算演完。

到时候,他又必须为她的乖张放肆行为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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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黄黄在中午时把还在她家客房睡觉的苏秦拽起来。

“醒醒。”她不耐烦地说,“像猪一样,整天只知道睡觉。”

苏秦有起床气。在他家里,没人敢这么催他。有几秒的时候,苏秦把孟黄黄当成他姐,张嘴就要骂。随后看到周围精致的装修,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孟黄黄住的是外交公寓,她妈妈如今常住广州,孟黄黄目前在她姥爷家旗下的奢华酒店工作。

苏秦默默地坐起来穿衣服,孟黄黄也不躲,她就这么坐在床边,目光在男孩瘦如排骨一样的身材上流连。

她那笑吟吟的表情很冒犯。苏秦控制着表情,他干笑说:“小姐姐,你能先出去吗?”

孟黄黄“切”了声,移开目光:“谁爱看你。你那天说谁要弄死我?”

苏秦那天从医院跑出来,直接找到孟黄黄,他自然没说苏昕和周津塬那摊事,倒是添油加醋地把赵想容那句话单独拎出来。

孟黄黄是资深宅女,这几年除了当一名追星的涂霆女孩,基本不参与任何社交活动。她在大脑里溜了一圈,才想到粉红豹这号人物,想到是赵想容和萧晴的关系。

“噢,那个萧贱人的娘家人。”孟黄黄冷笑,“她又算哪路货色。想弄死我?谁怕谁。”

苏秦“啊”了声,从孟黄黄家里的智能冰箱里拿出牛奶和椰汁。在冰箱的显示屏上,写着所有食物的保质期,还可以自动网络下单。

苏秦摸了好几下,心里想购买这种冰箱需要花费多少钱。又想他该怎么才能赚到那么多钱?最好一夜之间赚到,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跪下。

孟黄黄骂了会赵想容,她随口就说:“晚上我们酒店有个私人晚宴,你想不想去看看?”

苏秦穿着酒店服务生的制服,还有模有样的。孟黄黄的上司是她的小舅妈,做事非常严厉,她不敢把苏秦直接带来,只好套了身制服。

“给你搞了个临时工作证。”孟黄黄把工作牌递给他,“我得去办公室露个面,你在这里等我,万一有人问,或者你遇到什么麻烦,就说你是我男朋友。赶紧来找我。”

苏秦盯着孟黄黄的背影。他以为,这黄头发的老姐姐会说“就说你是我员工”,没想到她大大方方就说了“男朋友”三字。

苏秦翻了个白眼,她也不嫌老牛吃嫩草。

在他身后,赵想容和Patrol结伴走进了酒店,他们今晚一起参加某瑞士奢侈品手表品牌的年终私人晚宴。

赵想容原本爱来不来,但打听到Patrol也收到邀请,就知道她必须露面。假如自己缺席,等过完年上班,杂志社的各种人精儿肯定会传两人不和。

私人晚宴布置得很美,品牌方选的酒店场地也好,摘下头顶的大型水晶吊灯,换壁灯提供光源,每十米处摆上高大的花鸟屏风,走优雅的贵族度假风情。而所有的落地灯开关,都镀着该手表标志性的□□图腾。

晚宴邀请来的女明星和企业高管结伴走红毯,以及和媒体老师social,剩下的人会走嘉宾通道入场。

Patrol也看了眼赵想容,时装女编辑最大的幻觉,是试图把自己打扮成明星或模特。赵想容今天却是全黑出席,妆容低调,也没带任何首饰。要说唯一的亮点,穿了一条设计很独特的黑鱼尾裙,显得小腿纤长。

据说,总爱穿黑色的人,是想找到自己。

赵想容很安静,抓住的坤包里除了手机,就只有两本离婚证。

上午独自从民政局出来,赵想容本来想立刻回去收拾行李,又觉得没有必要,索性到外面做头发和指甲。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才几秒。

赵想容再从美容沙龙出来,光鲜亮丽地回到公寓,一切看上去如常甚至更美好。但仅仅收拾了几个首饰盒,她就感觉自己的灵魂离开身体,疲倦地往下沉落。

她把所有珠宝都装上,拖走了两个从意大利带回来至今没开封的托运箱。其他公寓里的东西,什么都没带走。

参加晚宴前,赵想容发短信问护工,对方说赵奉阳今天的状态还可以。

嗯,赵想容坐在酒店套房里,笑容加深。她觉得,自己的状态也还可以。

在换上那套鱼尾裙前,她在镜子前缓慢地转身,后背赤|裸,文身醒目,那只醉酒的兔子依旧瞪着通红的眼睛望着自己。

纹过身的人知道,文身时碰到脊椎有多痛,那是人体的支柱。赵想容在四个小时里,痛得需要有两个男人按住自己。彼时,周津塬刚和她结婚一年,他没有碰过她。他们有夫妻之实的第二天,赵想容跑去文身,但周津塬又是很久后才发现这件事。

作践自己,有时候有一种快感。

赵想容坐到晚宴席间,垂眼看着桌巾,上面有很细的金线,精美地绣着她名字的缩写。

周津塬现在在苏昕那里吗?赵想容想。

幸好旁边很快有同行和她说话,赵想容集中精力,看着对方的嘴。

大家好像都知道司姐在董事会被骂了一顿的事。这个圈子就是这么闻风而动,势利又野心勃勃,但依旧不失去天真和对美的向往。

赵想容笑着说:“我有什么感觉?我也是一个打工的,听各位老大的指示干活。”

“过年留在城里,今年不出国了。”

“Anita你美死,过来让我看看。”

…赵想容来来回回地social,真是很奇怪,她觉得这热闹确实有用。

心里那股悲哀和爱意,透过眼前隆重皮草和晚礼服的交错,透过冷餐会桌面摆放的精心雕琢的雪白蜡烛,透过所有人的烈烈香水味道,最后终于飘摇在她坤包里两本小证件里。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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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躲在宴会厅的门外,他是头一次来到这地方,新奇地看着旁边的室内乐队,又借着端酒的机会,喝了两杯香槟。

孟黄黄来找到他,看到苏秦贼眉鼠眼地往里面观看,不禁皱皱眉。她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不觉得了不起。

刚刚在电梯里的时候,孟黄黄登陆微博。

她原本的微博账号,在撞了涂霆车后被官方群举报而注销,她重新注册的小号id,叫“自大狂加宇宙脸最僵的涂霆”。

孟黄黄习惯性地搜涂霆的信息,看到他的那张自拍。“装什么?还假装在录音棚,明明唱歌和舞蹈都烂,人也虚伪,就那些无脑的草履虫和白痴女才追捧你。”孟黄黄默默地诽谤。

孟黄黄是在她父母闹离婚时,开始追涂霆的电视剧。父亲的出轨,让她对爱情有了幻灭。但屏幕上的涂霆,是个痴情种子的形象,就算多少次被女主推开,他依旧坚定地等着她回来。

孟黄黄当然知道,她追逐的仅仅是一个偶像的人设,这人设也许有虚假。但是,涂霆带给她对爱情和婚姻幻想,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圆满。

只是这幻想,在涂霆给她发来律师函时,整个都破灭。她恨死涂霆了。

苏秦转头,他兴奋地对孟黄黄说:“我好像看到叶迦蓝了?”叶迦蓝是一名刚刚从偶像转型成电影咖的明星。

孟黄黄走过来。“这里面得有二十多位演艺圈的明星。”她歪头看着他,“喂,我上次对你说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我出钱送你去学跳舞,现在选秀节目这么多,你长得还行,以后也可以当偶像!”

苏秦立刻说:“我答应你了!我早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