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母也笑,说:“你早一点过来也好,在我这里先学着,你在那边做的只是和你专业有关的数据维护,学不到管理一个公司所需的知识。”

“我再考虑,尽快给你答复。”席倾城敷衍道。

席母撒娇的口气又来了:“居然给我打官腔!”

部门经理从办公室探出头来说:“席倾城,总裁快来巡视了,你打完电话赶快回来!”

“呵呵,我先挂了。”席倾城刚挂下手机,准备回办公室,苏荃琳的电话又风风火火地来了,他诧异地接起,问道:“荃琳姐,怎么了?”

“不好了——”苏荃琳省去了昵称“倾城弟弟”,粗着嗓子说:“小楼家里出大事了!”

席倾城的双眼蓦地瞪大,只听苏荃琳接下去说道:“她母亲去世了,现在她在医大附属办手续,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像快要死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席倾城提高声调。

“席倾城,快回来,总裁来巡查了!”部门经理拉住他的袖子,作势就要把他往办公室里拖,席倾城手臂一甩,他就忽然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倒在地,目瞪口呆,指着席倾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楼的母亲为什么忽然去世了?”席倾城无视部门经理无声的指责,一心要把事情问个清楚。

刚好听见这句话的岳明忠如同被雷击中一样,快步上前,部门经理误会了他的意思,马上哀叫着抱怨:“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居然敢动手殴打我!”

岳明忠同样无视他,走到席倾城身边,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悲伤。

“好,我马上去医院!”席倾城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刚转身就被岳明忠拉住,他愣了一下,想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就见岳明忠死死拉着他,沙哑而颤抖地问:“你刚才说…小楼的母亲…她、她怎么了?”

席倾城又愣了一愣,只听岳明忠激动地问:“你快告诉我!小楼她妈怎么了!”

“她去世了。”席倾城回答,挣脱岳明忠的手。

“连妤…连妤!”岳明忠右手握成拳头,狠狠敲着自己的胸口,一张脸上忽然老泪纵横,“你怎么就这样去了…我还没来得及…还没来得及见你一面…”

转身走开好几步的席倾城停下,疑惑地回头:“岳总,你认识小楼的妈妈?”

岳明忠抬起头,几步跟上去,“我们一起去医院,好吗?”

“…好。”席倾城微微皱了一下眉,但还是和岳明忠一起进了电梯。

还坐在地上的部门经理几乎晕厥,咬牙切齿一会儿后,又不得已灰溜溜地爬起来,一边拍身上的灰尘,一边咒骂着席倾城。

☆★☆

黑色宝马奔驰在繁华的街道上。

一路上,岳明忠一言不发,席倾城看了他好几眼,最终问:“岳总,你和小楼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岳明忠的双手又不禁握成拳头,最后才开口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小楼…是我的女儿。”

席倾城暗吸一口凉气。

“我这辈子只爱一个女人,就是小楼的母亲连妤。”岳明忠的眼眶又湿润了,“我去苏州读书的时候遇见了她,她很有才华,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后来败落了,她上不起学,却经常来旁听,我们就这样认识了。我们当时很相爱,我说,等我毕业了,就把她娶回去,可是,我对不起她…”

席倾城想起岳明忠对包小楼热情的态度,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家里让我毕业之后先回去一趟,我就回去了,等待我的却是一场已经订好的婚礼。我的反抗没有作用,被逼着成了亲,关在新房里几天几夜出不去。我得回去啊,因为我知道连妤一定怀孕了,就等着我娶她呢!谁知,当我终于被放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嫁给别人了。我恨她,可是后来还是去找她了,那时小楼已经十岁了吧,我一听‘小楼’这个名字,就知道她是我的女儿——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连妤的用意,我怎会不知?我当时执意要离婚,可是家里不让,我现在的妻子回娘家告状,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几个哥哥说是要去找连妤算账。等我再去找她们母女二人的时候,她们搬走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们了…”(雷!!!)

原来她们母女忽然搬走,是因为岳明忠!可是,包小楼为什么就失忆了?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所以当她想起来的时候,才会那么失常,席倾城暗自思忖着。

“连妤她…连妤她…”岳明忠已经哭得像个孩子,一点也不像平时高高在上的他,“只要她活着,只要她跟我说一声,我还是会立刻离婚,和她在一起!都怪我,一心只想着慢慢来,先将小楼照顾好,再让她带我去找连妤…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席倾城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悲恸,他何尝不是想慢慢来?慢慢还掉自己欠吟吟的人情,慢慢让包小楼接受自己,慢慢,慢慢…也许,爱情是经不起等待的,像手心里捧起的水,捧得越久,流掉越多。

☆★☆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包小楼刚刚挂上电话,前一秒,她做了两件事,一件是预定去南部非洲的旅行,另一件,就是辞职。她需要离开一阵子来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换一个工作,做些自己不熟悉的事,让自己忙一点,不要想那么多东西。

席倾城走近,还没等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包小楼就冷漠地避开了。抬眼,见岳明忠站在自己面前,想开口说些什么,包小楼打断他:“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岳明忠悲痛地望着她,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

“小楼…”席倾城刚在她身边坐下,包小楼就跳起来,双目圆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席倾城!要不是你的出现,我怎么会去做什么心理咨询!怎么会想起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你…”包小楼忽然哭了出来,冲上去对着席倾城一阵拳打脚踢,一边用拳头砸着他的胸膛,一边哭诉着,“我原本活得好好的,没有记忆也一样!你为什么出现!为什么出现!出现了,认不认识我又怎么样!你干吗那么多管闲事!我不记得你,你会死是不是?干吗一直说我失忆,好像我欠了你钱一样!你混蛋!我不想再见到你!呜呜…你去死!你给我去死!”

“你不想再见到我…”席倾城按住她的拳头,低低地问。

“废话!你最好给我永远消失!”包小楼把他推得远远的,别过头去。

“我没有错。”席倾城忽然抓住她的肩膀,硬是把她整个身子扳回来,“再给我十次机会,我一样出现在你面前,不管你愿不愿意!”

包小楼不情愿地和他的目光对上,看见他眼睛里燃烧着的火焰,心口如同被针刺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失去母亲的悲伤掩去。

“抱歉…”席倾城的眼里笼罩上一层浓浓的怜惜,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忽然的温热胸膛释放了包小楼心里压抑的悲伤,她放声哭了好久,狠狠抓着席倾城的毛衣,哭够了,又把他推开。

“一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些事情…”包小楼掩住嘴,闭了闭眼,“想到我自己,想到我妈…你叫我再怎么面对你…”

席倾城有些许动容,想再伸出去的手渐渐放了下来,无论包小楼身上出了什么事,他都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就好像这次她母亲的去世,以及当年她们急急搬走的原因,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绕开包小楼,走到连妤的遗体身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看看包小楼,她刻意别开头,就是不多看他一眼。席倾城默默转身,沿着长长的走廊,孤寂地离开。

也许有些人,是无论如何也得到不了幸福的,就算曾经远远地见到幸福对自己招手,但无论怎么奔跑和追寻,幸福还是离他好远好远,虽然,他为了它曾经付出了好多好多。她是他的幸福,仰望了许久,期盼了许久,但是仍然逃脱不了命运无情的捉弄。

“小楼…”岳明忠一步上前,激动地想对包小楼说些什么的时候,包小楼抬起头,“岳先生,请不要再介入我们的生活,让你的家庭和我的家庭就此平静下去!”

岳明忠怔住了,不禁再次老泪纵横。

二十三、危险赌注

候机厅里,高挑身材配上一身长款风衣的席倾城格外引人注目,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外,是一片陌生的平原,平原上的路,可以通向熟悉而又快要离开的城市。他的行李还是那么简单,贵重的白金戒指早在几天前就送回他原来的家,那是他离家独自生活后第一次进入那里,不顾现任席太太的阻拦,把戒指放在丁吟吟的照片旁边,照例三鞠躬,不说任何话便离开了。

身后忽然响起的高跟鞋声音,让他的心不正常地加速跳动几下,但又马上反应过来,那不是他所期待的人。他优雅地转身,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微笑着说:“荃琳姐,你好。”

苏荃琳气喘吁吁地停下,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眼泪汪汪地说:“你怎么说走就走呢?姐姐还没有好好…”忽然从身后射来的冰冷又带着酸意的目光让她暗暗一惊,自觉地放开他的袖子,规矩地站在一旁。

仇书庭由她身后慢慢走来,“倾城,人在悲痛的时候,往往会做一些不理智的事,你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

“迟早的。”席倾城的笑容慢慢退去,看了一眼候机厅入口,没有看见那抹身影,笑容完全消失。

“倾城弟弟…”苏荃琳不知如何开口,在这些天里,包小楼一边安排母亲的后事,一边办理旅游手续,昨天已经离开X城去非洲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小楼究竟失去了哪部分的记忆?”席倾城平静地望着苏荃琳。

“这个她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苏荃琳一脸茫然。

席倾城转而看向仇书庭。

仇书庭低头想了一会儿,“我只能说,那肯定不是一个很好的回忆。”望见席倾城眼中隐藏不住的失望,仇书庭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想告诉你,关于你的回忆,对她来说是非常快乐的。”

淡淡的笑容又浮现在席倾城唇边,“对我来说也一样。”话音刚落,播报员就开始让旅客开始登机,他握住行李的把手,对他们俩说:“以后若是决定复婚,一定告诉我,虽然我也许不能亲自参加婚礼,可是红包绝对不轻。”

“谁要跟他复婚!”苏荃琳还是死鸭子嘴硬,瞪了仇书庭一眼。

席倾城笑出声来,作个再见的手势,苏荃琳就又眼泪汪汪地挥手跟他告别:“倾城弟弟~要想我啊~实在太想我了就回来一趟啊!”

“我会想你的。”席倾城扬扬眉毛,抬手在眉角轻轻一点。

看着席倾城颀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苏荃琳哀怨地看向仇书庭,问:“你说,他和包子还能在一起吗?”

“不如…”仇书庭的眼中有一丝一闪而过的阴险,“我们来打赌?”

苏荃琳一听要打赌,马上兴奋起来,“说说看,怎么赌?”

“如果我能够让她主动去找席倾城的话…”仇书庭邪邪一笑。

“你说话别总是说一半嘛。”苏荃琳真想掐他。

仇书庭勾人的眼睛眨了一眨,扯开戏谑的笑容,“你,就向我求婚。”

苏荃琳吃了一惊,终于觉察这男人的阴险来,原来原来,原来原来,她的前夫就是传说中的腹黑男!“我不跟你赌!”她大吼。

仇书庭也没露出什么特别失望的表情,只是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声,“某人自己婚姻不幸,根本不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何必假装关心朋友?”

“什么?!”苏荃琳黑着脸,指着他大骂,“老娘婚姻不幸也是你造成的,你居然敢讽刺我!”她用自己的皮包狠狠砸了他好几下,引来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她一握拳,大声宣布:“赌就赌,只要你能说动包子去把倾城弟弟追回来,老娘就向你这腹黑禽兽求婚!哼,为了朋友我两肋插刀!”

仇书庭幽幽地笑出来,贴近她,俯身在她而旁低声说:“一旦求婚成功,那把刀就不是插在你的肋骨上了…”

如此赤裸裸的挑逗,连苏荃琳都招架不住地当场红了脸,一边往外走,一边骂他是个超级大变态。

但是向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

飞机在跑道上一路滑行,包小楼再回到中国的土地,已然是一个月以后了。浑浑噩噩离开的时候忘了带手机充电器,她的手机几乎一个月没有开机,隔绝所有的联系,她在非洲的旅行是那样的寂寞和自在。

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有着和北非不同的野性,黝黑精瘦的草原部落居民,对待外来游客介于热情和不热情之间,却总能让你感觉新奇。

在人类的诞生地忘掉一切的感觉真好。

然而一踏上归途,包小楼就被席卷而来的往事压得难以呼吸,悲伤和惋惜,甜蜜与无奈,她坐在飞机上,满脑子想的居然都是席倾城,他的微笑,他的温柔,还有他转身离开时心酸痛楚的眼神以及寂寥的背影。

包小楼漠然走出机场,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叫住了她,她心头忽然一阵颤栗,激动而难以自持,是席倾城吗?不行,她不想见他!那个声音又叫了她一声,她忽然一阵失落——那不是他的声音,而是…

“小楼。”舒睦远远站着,向她招手。

包小楼注意到,他的身后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你怎么来了?”她惊讶道,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关心在意一个人的话,总有办法知道她的消息。”舒睦朝这里走来,一身的名牌西装,手腕上还有块价值不菲的手表,“你的事,我多少都知道了,先说句抱歉,没有能及时安慰你照顾你,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痛苦。”

包小楼沉默着,闻到舒睦身上的男士香水味。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舒睦拍拍她的肩。

“这是…”包小楼疑惑地看向舒睦。

“忘了告诉你,我从公司辞职以后,和几个朋友办了一个自己的公司,现在…你也看到了,我过得还不错,算是个成功人士。”舒睦打开车门,回头对她炫耀似的眨了一下眼,“我在上海买了套别墅,有空一起去玩玩吧。”

还不到一年,他就有能力暴富?包小楼并不惊喜,反而有点担忧。怎么说呢,他终于像当初向往的那样,变成一个看上去很成功的人了,可是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算了,管他呢。

车子驶上高速路,舒睦忽然说:“小楼,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包小楼早有预感似的,并不惊讶。

“当初我是浮躁了些,做的事情确实不算君子之行,很抱歉,真的。”舒睦偏头看她,一只手试探性地伸向她,握住她的手,见她没有急着躲开,就干脆握紧了些,“可是回头想想,那也都是因为我在乎你…”

“你开什么公司?”包小楼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刻意转移话题。

舒睦有点措手不及,竟然开始支吾起来:“一个…一个电子公司吧。”

“代理还是产品开发?”包小楼其实对这些根本没有兴趣,只是想转移再转移,一见到舒睦,她又想起席倾城来,那天晚上几个小流氓出现,席倾城果断地让她和陈露先走,那表情简直就是她从小幻想的英勇王子形象;接下来就是他受伤后在医院里的倔强,他和家庭的隔阂,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现在,她也是一个人了。

舒睦说了些什么,她听了就忘记了,她只觉得恐慌,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频繁地想起席倾城,好像非常想对他倾诉些什么似的,好像世界上她能依靠的人只剩他一个人似的,为什么…

“我请你吃个饭。”舒睦并没有把她送回家,而是把车停在一个西餐厅的外面。

“送我回去。”包小楼坐着不动,语气冰冰冷冷,“我要回家。”

“只是先吃个饭而已…”舒睦笑着说。

“送我回去。”包小楼转头和他对视,坚定而冷漠,“我说过我们不合适,而且我现在一无所有,没有工作也没有存款,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小楼,工作可以再找,感情可以再培养,不一定马上就…”

包小楼见他不依不饶,干脆自己走下车,从后座搬下行李,拦了辆TAXI。

“你非要这样吗?”舒睦抓住她的手臂,“你对我究竟还有什么不满的?多少女人向我示好,我都没答应,你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幸运吗?”

“这不是感情问题,是人品问题,知道吗?”包小楼凭着感觉,继续了下一句话:“我要的不是一个自以为跟我在一起是对我有恩惠的男人,而是一个跟我站在同一高度体贴关心我的男人,你是前者,席倾城是后者!”说完,她仿佛大难临头似的愣了好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他的名字说出来,而且还那么理直气壮。

“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比不上那个臭小子的!”舒睦火了,放开她的手臂,“你们女人一个个都莫名其妙!”说着,坐进车里,狠狠一甩车门,绝尘而去。

包小楼也坐进TAXI里,跟司机说了地址,一路发呆着回去。

☆★☆

过了几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包小楼咬了块小面包,坐在电脑前发简历。水壶的开关跳掉,刚烧开的水呼呼冒着白烟,包小楼拆着泡面的包装,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包小楼接了起来,很有礼貌地说。

“小楼…”一个好听的男声幽幽传来,但不是席倾城的声音,而是比他的声音低沉了些的男性嗓音,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怎么又拿人家和席倾城比较?!包小楼简直想抽自己了,越来越搞不懂自己,明明是自己让他不准再出现的,可还偏偏惦记着人家。她深吸一口气问:“你是?”

“我是仇书庭。”

“哦,是你呀。”包小楼露出笑容,“有事吗?”

“有空吗?我在你家楼下。”像怕她不相信似的,他按向喇叭,包小楼听见楼下的喇叭声,更觉得莫名其妙,“你怎么了?是不是和琳琳吵架了?”

“下来吧,我等你。”仇书庭也不解释,说完就挂了电话。

包小楼不敢怠慢,换了件衣服,就下楼去。她没想到仇书庭要请她共进晚餐,所以坐进他车里的时候懊悔不已,早知道把头梳梳好,化个谈妆再出来就好了。她现在素面朝天呀…丑死了,包小楼心想,他可千万别带她去什么高级的餐厅,这样她一定会被服务员小姐挑剔犀利的目光杀死。

“琳琳怎么不跟你一起来?”她以为是苏荃琳提议的三人聚会,所以随口问。

“今晚就我们俩。”仇书庭耳不红心不跳地说,要不是知道他和苏荃琳有一腿,包小楼真的要跳车逃走了。

她偷看仇书庭一眼,他专心开着车,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好像要完成什么伟大的壮举一般,一抹自信的笑容始终盘踞在他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