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李雪鸥!请你回去问问王爷,难道他还要他的妻子女儿在外流落受苦?”李雪鸥认定了林漠海就是东麟王派来的人。

“大妃已经死了,我的冤屈王爷不早就知道了吗?我不奢求王爷的宠爱,只是可怜我的女儿,这么些年来都没有爹--------”李雪鸥红了眼圈,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李雪鸥,东麟王的二妃!那么她的女儿——姓李的女子果然不是个简单角色!’林漠海踌躇着,“请问王妃,郡主的小字是?”

“晴芸,李,不!尚晴芸!名字是王爷亲自取的,你现在总可以相信了吧?!”

“我当然相信!李王妃,现在就请速束手就擒吧!”林漠海冷笑着:“还多谢王妃告诉我疑犯李晴芸的消息呢!哈哈哈!”

“什么?你不是东麟王府的人?”

“当然不是!”林漠海得意道。

那李夫人忽然翻脸道:“哼!就凭你?!也想逮捕我?简直痴人说梦!天下谁不知道我们李家的暗器绝学。”李雪鸥斜睨着林漠海,优雅的面容上浮出一丝冷笑,说完径直而去。

林漠海定定地站在那里,不敢有丝毫举动。

“林大人,不追吗?”身旁的小吏疑惑道。

“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林漠海叹息道,因为他分明地看到李雪鸥的手中银光一闪,她果然所言不虚!

第十一章 结怨

初夏的暴雨刚过,郁郁苍苍的树木绿油油的低垂着,鲜艳并着鲜,空气里满是湿润温暖的味道。

感儿跪在温筠的门前,身上都是湿落落的,乌黑的长发被树上不时滴下的雨滴打湿,粘在感儿润白的额头上。她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屈服,虽然跪着,但却跪的直直的,昂首挺胸。

上官温筠经过,看到到笔挺的样子:“难道你还不知错吗?”打从感儿第一天来,他就开始讨厌这个血腥味浓重的女孩,讨厌她过分美丽的外表,讨厌她木偶般的行为、举止,讨厌她小小年纪总是板着一张小脸,更讨厌她与生俱来的聪敏,和她的固执!

虽然他们的年龄相差不是太大,应该是像兄妹那样吧!可是就连一向温和的温筠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那样的鄙视着、讨厌着感儿,他甚至比讨厌起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还要讨厌她,讨厌的连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哼!”看着感儿跪的笔直,甚至都不侧目一下,温筠气极,冷冷一哼,摔门而入。 

“少爷这是怎么了,他一向对人很好啊!就连对街上的乞丐也很宽容,可为什么------?”小丫环丁香奇怪道。

年长一些的丁玲翻翻眼睛:“是看不惯姓萧那个丫头的狐媚气吧!人怎么可能长成那样,漂亮的都没人样了!狐狸精!”

“你才是狐狸精呢!感儿多美啊!就像仙女!”丁香嘻嘻笑道,冲着丁玲扮个鬼脸儿,转身跑掉。

气得丁玲直在后面跺脚:“好你个小丫头片子,等逮着你,撕烂你的嘴!”

“筠儿啊?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我家的筠儿从不这样啊!”上官老夫人看着摔门而进的温筠道。

“原来是奶奶啊!孙儿不肖,让奶奶担心了!”温筠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今天老先生讲屈原为官时常受人诋毁,失掉官职,破落可怜,几次进谏,又被皇帝流放苦寒之地,最后投汨罗江而死!真令人生气!”

“呵呵,筠儿啊!你就别骗奶奶了!奶奶还没有糊涂到那个份上,是感儿打了圆圆的事吧!感儿一个人寄养在我们家里,孤苦伶仃,怪可怜的,脾气可能也孤僻些,你年龄比她长,怎么说也是个哥哥吧!就该多担待些吧!再说圆圆也不能乱骂人家吧!”上官老夫人和蔼道。

“奶奶说的是,筠儿谨听教诲。筠儿这就让感儿回房去。”温筠讷讷道,掀门出去,扬起眉头,细长的双目斜睨感儿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不过要先认个错!”

“我没错!凭什么认错?!”感儿强硬道。

“你简直屡教不悔!”温筠怒道。

“哼---------”感儿扭过头去。

“粪土之墙不可寤也!”温筠狠狠的一甩宽袖。

“朽木不可雕也!”温筠拿着孔孟之道狠狠地讽刺着桀骜不驯的感儿,在他那里,孔孟的话就是做这个用途的!

感儿委屈,但就是不肯低头,她身体里流淌的高贵血液从来就是不屈的!聪明的!感儿并不明白什么气节和铮铮铁骨,可是却做到了,感儿在跟着晴芸飘荡的几年里,并没有学习什么东西,可是她却是聪敏的!这一点连上官鹤鸣也有些疑惑,例如感儿不肯用一个微笑换一个好吃的绿豆糕,即使她是多么想吃,不肯用一句奉承换一丁点的宠爱,有一次她被人绑走要上官家交出五万两黄金,对着那帮绑匪的威逼利诱她只是巧妙的周旋,最后自己逃出虎口,却对此不言一字,直到绑匪自首,才知道感儿是多么聪明,多么坚强和多么倔强。对着感儿的斥责和劝说,强盗们竟然如约把抢来的财富分给百姓,并进官府自首,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事!可是感儿却不肯将这一份聪明用到温筠那里,那两个孩子,仿佛是前世解不开的冤孽,总是互相伤害着,互相敌视着,温筠不理智,感儿也鲁莽着,这让他们的结越系越多,越结越深!

在上官府里,感儿只是一个寄养的女孩,没有什么身份和地位,整个上官府,都只是远远的瞧着她,但也不把她当回事儿。是啊!一个没掉了的家族又有什么尊贵可言。好在感儿已经习惯了孤独,也不是很在意这里的人对她的态度。

他从一开始就讨厌我,感儿心想,即使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他的外表和他的本人是怎么搭配起来的?怎么会有天使的外表,魔鬼的心胸,又贪婪、又愚蠢,还是非不分!感儿就是这样评价着温筠,不满着他的行为举止,他一切的高贵优雅在她这里都是愚昧做作,令人嫌恶!

在温筠那里,感儿也好不到哪儿去,妖孽是温筠最初对感儿的印象,美丽的妖孽总是挥霍着自己恶毒的美貌,真是令人憎恨!令人厌恶!连表情也没有的木偶!

两个最杰出、最聪明、也最美丽的孩竟然用最离谱的感情互相厌恶,盲目的厌恶!无知的厌恶!只是不管多么恶毒的厌恶,却总是添加那么一丁点的称赞,奇怪的、微妙的称赞!

第十二章 漩涡

所有的调查把矛头都指向哪个叫李晴芸的神秘女人,但中间似乎还缺那么一环。神秘莫测的一环,那一环像个漩涡,一旦搅进去就会头昏眼花,迷失方向!一不小心,连性命也会丢掉!

那个环节的中心正是西林场卫!

西林场卫的高手一个接一个莫名其妙的死去,它的首领—凌天迟却那么镇静,那么不动声色,那种冷漠和沉静让人不得不心生疑惑。难道凌天迟有着这样诡异的风度?难道这个高手的智力如此高深,令人望而却步?林漠海猜疑着,敏锐而又小心翼翼的揣度着凌天迟的心意和他的立场。

死人对他来说好像没有什么损失,但对国家而言,绝顶高手的相继死亡是会引起恐慌,巨大的恐慌,会引起一个泱泱大国的覆灭!凌天迟不在乎还是要为佩家创造机会?他从来就是佩家最忠实的爪牙!

这个牵连甚广的案子,越是往下,就越是蛛密结,所有的势力纠缠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令人头痛之余还隐隐有些后怕!林漠海谨慎的,步步为营的调查着,他太谨慎了,废掉自己所有的喜好和粗莽,他以前所未有的细腻揣度着。

先是萧家满门抄斩,始作俑者是同样的名门望族郁剑佩家,还掺和着当今王上当年的宫廷政变的遗迹,众所周知的佩家向来支持当今的王上,那么消灭萧家就是王上想彻底消除的废太子的势力,萧家与废太子的勾结是显而易见的,王上的做法只是在缓兵之计后随便的给萧家捏造一个罪责,灭掉它而已!

接着是萧家的报复,当年屠杀萧家的佩家手下是而今西林场卫的要员高手,报复人却单单是一个弱小的女子,想都不用想,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她的身后恐怕还牵连着上官家族和一些曾蒙受萧家恩惠的集团,还有东麟王的秘而不宣的支持,以及那些和萧家有着姻亲关系的大族,他们只是不敢明着支持罢了!

今天的朝堂之上,所有关于废太子的东西都是王上的避讳,只能在与王独处时才能谈及,看来王上已经自信能控制得住废太子,然而这一切都仅是假象!证据就是,王上迟迟不肯动手杀掉废太子!

上次我见到废太子,他竟然那样明目张胆,不对,他是在做戏给我看,我不过才见过他两次而已,他当然不会对我推心置腹,他一定是不信任我,戏称上官老头也只是要我放松戒备,这条毒蛇!哼!有朝一日等我抓住你的七寸,看你还能怎样!

还有,近些年废太子的羽翼日渐丰满,常常令现在的王上惴惴难安,还有佩家的蠢蠢欲动,更是王上的心头大患,而且北边匈奴人的不断进犯也让王忧心忡忡。他实在无能,无能而且昏庸,虽然王上聪明,他能看到事情的发展,却阻止不了!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和他最不甘心的地方!

回到案子上,王上看出了西林场卫的牵涉甚广,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一个误入迷宫的小孩,茫然着,只知道出口的方向,却看不清眼前交错的道路哪条究竟是通往自由的方向!只能无助的呆立着,害怕着,生怕一步错,终身恨!

他聪明又无能的把这个大麻烦推给他自以为了解的林漠海,替父报仇,忠心耿介的林漠海。王上,最终还是愚蠢,他看不到林漠海包藏的祸心,他不知道林漠海想要报复的不仅仅是上官鹤鸣,更是这个衰退没落的整个王朝!

林漠海很清楚的知道着这一切,他故意对王上的刚愎自用视而不见,悄悄地进行着自己的野心和阴谋,这一切的起点就是赫赫有名的西林场卫!

林漠海下定决心要推波助澜,直到把这个王朝搅得岌岌可危,他在浑水摸鱼。他险恶的笑起来,昂首阔步走进西林场卫。

第十三章 西林场卫

“林大人,请!”锐眦早早的在林漠海的府邸前等候,豪华的车马,精锐的车夫,林漠海冷笑:“你家凌大人真是想得周到!”

“不敢当!”锐眦只是邪邪的一笑。丝毫不在意林漠海的讽刺。

锐眦始凌天迟的姑母家唯一的儿子,极其不肖,却仗着一身精绝的武艺雄霸武林,是而今最年轻的高手之一,后来遭遇仇家追杀,几乎丧命,后得到凌天迟的救助,遂投奔其麾下,成为凌天迟的心腹之一。

林漠海饶有意味的看着锐眦,这个年轻的生命是多么强大和邪诡,扬跋扈的眼神,狂傲不羁的性格,好一匹俊彩星弛的宝马!

“好!”林漠海一拍手,径直走上马车,“走吧!带我去见你们凌大人吧!”林漠海的沉稳和气势着实让锐眦吃了一惊,但他只是邪冷的笑着,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只是要做好一个自己而已,其他的和自己无关!

西林场卫

“恭候林大人大驾,卑职在此已等候多时了!”凌天迟锐利的眼神直刺林漠海,接着微微一低头,目光在瞬间变得清朗无疑。

“凌大人就不必拘礼了,你我都是朝廷要员,都为王上卖命,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林漠海亮明自己的观点,接着道:“此次奉命追查西林场卫惨案一事,还望凌大人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但林大人有什么需要在下的,在下颌手下的兄弟万死不辞!”

“凌大人言重了!”林漠海心道,果然还是在防范着我!

“林大人,请吧!”凌天迟示意道。

“凌大人请!”林漠海、凌天迟一先一后走到内府。

林漠海悠然的翻阅着卷宗,无心似的问起,“这些人的死乍看起来平常无异,可是林某人发现,他们似乎是有一根线吊着他们!”

“林大人好眼力,敢问是何线串联着这些决定高手的生命呢?”凌天迟目光一亮,杀气隐现。

“嗐!就是几年前---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林漠海说到关键处假意咳嗽,偷偷的看着凌天迟的面部表情。

但见凌天迟并无异色,忽然脸色一沉:“林大人在怀疑我吗?!”

“岂敢、岂敢!怀疑的就是你凌天迟!别以为我不知道!死的人都是当年参与灭门柳家的凶手!”

“哼!你还知道些什么,尽管说吧!说完就让我送你一程!”凌天迟阴狠地看着林漠海,冰冷的脸上只有目光灼灼,一副要吃掉猎物的眼光。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柳如絮柳姑娘的真实面目?”林漠海有成竹道。

“看来我小看林大人了!”凌天迟的目光略略缓和,但依旧冷厉的看着林漠海。“既然林大人都知道了,那么我凌某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你是怎么知道柳姑娘的?”

林漠海松一口气道:“凭着柳姑娘的大义凛然和与众不同!”

凌天迟忽地笑起来,冲散了刚才脸上所有的凌厉和狠毒:“柳姑娘确实如此!”

“敢问林大人又为何认为柳姑娘的事尚有疑惑?”

“因为她得到上官家的支持,又和萧家—几年之隔后得大灭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柳姑娘和萧家有姻亲关系,且上官家族和萧家关系匪浅。柳姑娘早就告诉过我了。”凌天迟平静地看着林漠海。

林漠海一惊,这个李晴芸确实厉害,她竟然事先就把责任推托给凌天迟,还拉上一个柳如需做她的替死鬼。事情做得真可谓是滴水不漏,干净利索!

“她不是柳如絮!她的真名叫作李晴芸!”林漠海叹道!

“知道!”凌天迟波澜不惊的接道:“她早就告诉过我了!”

林漠海大惊,有些疑惑起李晴芸的用意。

“她是柳如絮的丫环-------并没有什么显要的身份,她冒充柳小姐只是为了报恩,借着萧家残存的势力为她的恩人报仇而已,她是多么高尚的女子,我爱她,所有我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和惩罚,只要她安然无恙,我死而无憾!”

林漠海叹息着,哭笑着:“英雄----英雄难道就过不了美人关么?”

“是啊!”凌天迟赞同着:“我甘心为她而死,毫无怨言!”

“可是你现在要是把罪责承担下来,不仅不会帮助李姑娘,反而会害了她!”林漠海声色俱厉道!

“所以我才要杀掉你!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凌天迟凶光毕现。

“哼!凭你?!凌天迟,告诉你,我并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我早就知道你的这场鸿门宴,所以我死了,你和你的李姑娘也活不成!不相信你就试试看!”林漠海毫无惧色。

凌天迟的面目冷了下来,杀意并没有退去,只是多了一层顾虑。

凌天迟、林漠海对峙着。良久,

“你我也可以合作!”林漠海打破沉默。

“怎么合作?”凌天迟冷冷道。

“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废太子!以及你的恩家郁剑佩家!”林漠海凌厉的目光直指凌天迟。

“要我怎么相信你?!”

“啪—”的一声,林漠海打开手上已略略汗湿的一卷长轴朗声读道:“左中郎将凌天迟接旨:‘奉天鸿运,皇帝诏曰:左中郎将凌天迟自奉皇命以来,为我朝社稷忧心,匡扶我大朝正义,忧国为民,功不可没!然今为情所迷,不顾严法,杀害同僚,其罪本应当诛,念其初犯,且无伤国体,朕亦爱其才,故免其死罪。

然今有废太子一党、佩家一势蠢蠢欲污大法,谋权窜政,天所不容,故欲借此良机反诬此等宵小之徒,并一举歼灭!

左中郎将骁勇有谋,故命汝当此重任,将功抵罪,万死不辞!

钦此!"

“罪臣凌天迟接旨!王上万岁!”凌天迟拜倒领旨,与林漠海最终达成一致。

第十四章 王上的男宠

英的美丽温筠见识过千遍万遍,此时还是愣在玉人倚树的颀影里。

黑色柔软的头发在风中忧伤的漂浮着,一抹修长的白影在水光天色间沉默着,一种熟稔的感觉,一种凄美的感觉,那人转头一笑,黑色柔亮的目光满含着一种无奈的温柔,温筠一叹:“英!”

“温筠兄—”英总是低低的一声。“十面埋伏。”

两个人之间总是这样短短的两句话语,寒暄在他们看来都是多余,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一个华丽的亭子里。英端坐在琴前,温筠一点头,笛声和着琴语相伴而起,犹如一双白鹤皎羽迎着月光起舞,初时温顺典雅,白翅徜翔,继而节奏加快,双鹤盘旋而起,一时间风声鹤唳,把音节的快速与旋转诉说的淋漓尽致,音阶一级一级的加高,高向飘渺,双鹤振翅舞空中,相伴盘旋而舞,白翅相聚相离,不停的舞,直率的甩翅,高昂的旋律,紧节的升调,忽然一切戛然而止,万籁俱寂。

英站了起来,玉面满布着泪痕,忽地拿起古琴愤怒摔在地上吼道:“不行!不行!”

温筠默默地看着英,他总是这样乖戾,不知为何总在短短的一段琴曲过后激动着,愤怒着,摔毁琴弦,继而脸上是一种怪异的笑容,红唇扭曲勾起,玉脸上是一种嘲弄和自怜的奇怪表情。

“英—”

“别叫我英!你今天心不在焉!”英冷厉起来,美丽的带着一分刚毅的面庞微微扬起。

“是,尚书大人!”温筠不冷不热道。

英叹息一声,颓然的倒坐在地上:“我知道连你也看不起我。”

“我才不在乎这个尚书的位子呢!”英自言自语道:“王上啊王上?我什么时候才能逃脱你精心为我编制的金丝笼呢?”

“温筠,你是我见过的第三个人,第一个是王上,我从出生就由他养着,第二个人叫羽,美丽妖艳的羽,死了的羽,无性别的羽,死了多好,第三个人是你。”

英意味深长的看了温筠一眼,接着娓娓说道:“王上是最有气魄的男人!也是最小气的男人,他要我为他弹琴,要我为他唱曲,要我和他上床,要我做他一个人能看见的尚书,我崇敬他,他给了我一种叫依赖的东西,我也恨他,他叫我失掉尊严,失去自由,把一个连妓女都不如的身份强加给我!”英愤恨道,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着。

“我是王的无奈的悲伤的玩偶,从小到大的玩偶。”英失神着,痛苦的低下头-------

“王上驾到—”一个尖细的嗓音拖长了喑哑的声调。

英的脸上突然换上了另一种表情,一种美丽泰然的表情,带着一种优越和自信还,有一丁点点的娇宠味道。

扭曲的英。

温筠看惯了英的表演,痛苦的、疯狂的、无奈的、欣喜地、抓狂的、愤怒的、诡异的、自卑的。英拥有着那么多的表演和天赋,可是他只肯在温筠面前表演,对于王,他只有一种表情—绝对的顺从和一种毫不做作的掐媚。

英是个疯子,天才的疯子!

温筠躬身退下,走了很久,耳边仍然回响着王和英的笑语。

于是年轻的温筠深刻的憎恶着。

憎恶着美丽。

一种被玷污了的美丽。

第十五章 晴芸的失落

感儿已经送走整整一个月了,幼小美丽的感儿始终走不出晴芸满是创痕的心灵的牵绊。

“感儿—涤尘。”

晴芸念念不忘的始终是她最初的爱和希冀。

看着晴芸的低落和悲伤,凌天迟冷历目光也染上一种愁绪。

她在我的身边,我看见她的美丽、她的骄傲,却始终不是为了我。

她与我咫尺天涯。

我今生再也得不到她的心。

我宁愿残酷些,守着她的人,不管她的心有所属。

凌天迟心痛着,然而总是在晴芸面前装得若无其事。一个孤儿,本来就没有多少爱。多年的杀手生涯,相伴而来的是满心的创痕和冰冷。

谁曾想过,显赫的西林场卫头领,曾在悬崖的峭壁上绝望的等死,秃鹫盘绕他的头顶,俯视着一顿美餐------

又是他,浑身浴血,在冰天雪地里卧紧天蚕雪莲,与守卫的白蟒大战七天七夜。

在他的杀手生涯中,那些不过是最简单的艰苦而已,还有数不清的背叛和陷害,曾让他几乎九死一生------然而这些伤痛远远敌不过晴芸对他的冷漠!

晴芸扬起一张晶莹剔透的脸,浅浅的笑着,那微笑让凌天迟近乎绝望,她的眼里就是没有自己。

“芸儿—”凌天迟温柔的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