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今晚漫天的璀璨星光。

星光下,他英俊的眉眼夺目又耀眼,是任何星子都比不上的震撼。

“今天…谢谢你。”林烟讷讷地说。

听她疏离道谢,宁则远心里又掠过一阵不快,“…不用谢。”他说了伤害林烟的话,这是他能补偿她的。

林烟浅浅一笑,又说:“睡吧,你早点休息。”

“…嗯。”他的声音仍清清冷冷,可这一回却更像是耳畔的呢喃,沙沙的,仿若小雨淅淅沥沥,落在人的心上,还有一些甜。

林烟有一瞬间的怔愣,又阖上眼帘。

两道清浅的呼吸交错,室内陷入一种安详的平静。

黑暗中睫毛微颤,缓缓的,林烟又睁开眸子,侧目望着旁边那人俊美冷冽的脸庞,短暂失神。

她从来都看不懂这个人,也看不透他…

那个荒唐的时候,她和宁则远发生那样的事,第二天清醒过来,林烟无比淡定地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从没想过要这人什么东西,又或者与他再有什么联系。可是,出乎林烟预料,一个月之后,宁则远独自一人出现在她家门口。

林烟明显愣住了:“宁先生?”

宁则远显然喝了酒。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斜飞入鬓的长眉微蹙,有一丝痛苦。他不说话,只双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倚着墙。

林烟开门,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就跟进来。

出于待客之道,林烟给他倒杯热水,宁则远却说:“加点蜂蜜。”

一派颐指气使的大少爷作风!

林烟本想抗议的,可看他难受成那样,又回厨房,翻了一通,说:“没有蜂蜜,白糖好吗?”

“…林烟,我们结婚吧。”那人是这么回答她的。

林烟彻底怔住。她惊诧地回过头,就看见宁则远抄手倚在厨房门边,一双暗沉如海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格外平静。

林烟从不会认为天上掉馅儿饼,可这一刻,她依旧惊呆了,“为什么?”她问。

宁则远淡淡解释:“我妈身体不好,希望我能尽快结婚…还有,她知道了我和你之间的事,还有你家的事,要我对你负责。”

就这样?

宁则远的母亲林烟以前也见过一次,是个优雅的女人,可最后因为生病被宁秉承送到瑞士,之后就没了消息。

林烟眉心跳了跳,还不待拒绝,对面那人又望着她,眉眼英俊,眸色沉静:“你愿不愿意?”

林烟从没被人求过婚,可就在这样一间厨房里,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烛光晚餐,没有旁人,只有他和她,她的手里还舀着一勺白糖!

嫁就嫁吧,反正沈沉舟也不要她,反正她也无父无母,嫁给宁则远,她好歹能有个家,也能好好和他一起过,而且,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爱上他。

林烟想得很好,可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她的梦就破灭了。

宁则远一直背对着她,也不看她一眼。林烟猜这人大概是性格冷淡,所以,她就多走一步吧。林烟从背后伸手环住他的腰,那人身体一僵,然后拂开她的手…

林烟尴尬愣住。

他冷冷地说:“我这样睡不好。”

“哦…”林烟只能默默转过身,忽然发现自己好可笑。

接下来几天还是这样。林烟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她问他原因。宁则远说:“抱歉,我妈身体不好,她说林伯伯林伯母都去了,我应该多照顾你一些,我想让她心安…”

林烟微微一怔,又鼓足勇气,问出萦绕许久的那个问题:“阿烟是谁?”

宁则远看了她一眼,终低下头,无力地说:“我爸养在外面女人的女儿…”是的,他尘封心底这么多年的隐秘,终于说了出来。

那一刻,他的额发耷拉下来,落在脸上,满是阴影,一双眼藏在里面,让人愈发看不清。

林烟抿唇听完这句话,又“哦”了一声,她收拾了自己仅有的几件衣服,迅速地离开。

她想过要重新开始的,可是,上苍不眷顾她…

林烟有些难受,她又悄悄起来,走到阳台,外面星辉灿烂,却没有一个属于她。

宁则远缓缓睁开眼,身旁的床榻空着,摸上去,那人的温度还残留其间。他有片刻的失神,倏地,心里又涌出一道陌生的异样…掠过心尖,有一些疼。

第十二章

清晨,山间鸟鸣欢快悦耳,可林烟却觉得有些吵。她皱了皱眉,挣扎着掀开眼皮子——

面前是一道男人的背,精瘦,匀称,能够让人看呆…

脑海里空白了好几秒,她才想起来那是宁则远——他昨晚洗过澡,上身一直裸着。林烟往后躲了躲,这才发现两人姿势很有些尴尬——她正从后面拥住这人,现在两个人靠在一起,更像是依偎,而自己的手从他的窄腰上绕过去,搭在他的腹肌上,指尖的手感真不错!

这样的亲密,没来由的,她的脸红了,心怦怦直跳。

像是做错了事,林烟尽量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从那人身前挪开,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转到正面,再往外挪了挪,进而背过身去…

身后一直没动静,林烟缓缓舒了口气。

在她的认知里,宁则远不喜欢和任何生物有接触,他唯一能容忍的,大概就是那只叫小黄的猫。所以,林烟也不知道自己上回怎么能把他睡了…她是不是该去网上发个帖,《论如何睡下高冷男神,晋升豪门阔太,走向人生巅峰》?

这么想着,林烟躲在一边暗自偷笑。

回城的路上,她的心情还是不错,嘴角总是忍不住上扬。宁则远握着方向盘,盯着前面,眼角余光却在瞥她:“林烟,你今天嗑药了?”

林烟“切”了一声,说:“我没嗑,哎,倒是你今天没吃药啊。”——他们结婚之后,林烟才知道宁则远有每天吃药的习惯,也不说是什么毛病。林烟猜有可能是治他的性冷感,以备在女神面前手忙脚乱,太过丢脸!

宁则远看着神思远游林烟,淡淡回道:“停了…”

药不能停!林烟刚想这么揶揄一句,电话就响了。看着来电人的名字,她皱了皱眉,满心不悦地接起来,“喂?”

声音蛮横,明显没什么好脾气,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

宁则远眼底浮现出一点浅浅的笑意,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薄薄的唇像一弯月牙,惹的人想要亲吻。

“贺榕玮,你个渣,居然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林烟怒气腾腾的咆哮,像只被激怒的猫。

宁则远当然听不见电话里那人说什么,可姓贺的名字很不耳熟…林烟这么生气,似乎关系不简单,不会又是她哪个相好吧?

宁则远安静蹙眉,心头有些不悦,平稳的车速不知不觉间突然提起来。

果不其然,林烟一声轻呼。

他淡淡撇过去,见林烟死死抓着安全带,一双眼睛里满是恐惧,像极了林启发灵堂前瘦弱无依的她…宁则远心里忽然就软了。

车速慢慢降下来,林烟悬着的一颗心才放松,她瞪了宁则远一眼,又义愤填膺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贺榕玮说:“婉婉好像怀孕了…”有些无奈。

林烟愣了一瞬,倏地,眼圈就红了:“婉婉在我这儿!你个混蛋,快过来接她啊!”格外焦灼。

“我知道,可是…”贺榕玮顿了顿,“林烟,我想请你好好照顾她,需要什么我给你钱…”

“…”林烟滞住。他们曾是夫妻啊,怎么会这么凉薄?她不敢相信!

“你为什么不来?”她问。

沉默少顷,那边说:“林烟,我对不起婉婉,可我更不想错过另外一个人…”

林烟很想破口大骂,可这样薄情寡性的人,骂又有什么用?她替婉婉难过,那样的青春岁月托付给这样的人,婉婉该有多伤心?只要这么一想,她的心就痛不可遏,只盼能立刻到家。

林烟让贺榕玮赶紧去死,然后,愤愤挂了电话。她赶紧找唐婉婉,可婉婉没有接。几次之后,林烟的心就被揪起来,那个傻女人不会…她坐立难安,只能拜托宁则远开快一点。

“怎么了?”宁则远淡淡问道。他已经听出大概,现在尽量替热锅上的林烟舒缓情绪。

林烟一颗心绷着,此时急需找个人倾诉,于是一股脑将事说了,最后,咄咄逼人地问:“是不是很渣?”

“确实挺渣的…”宁则远如实回道。

如果是他,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林烟心里七上八下。她请魏茹过去敲门,结果魏茹说没人开。手机打不通,家里没人在,林烟的心慢慢沉下去,不禁懊恼又自责——这个周末就不该出来!

她正六神无主之际,宁则远打了个电话,让人去各医院,看看有没有一个叫唐婉婉的人。听他这么安排下去,林烟慌乱的心安定许多。望着宁则远棱角分明的侧脸,她第一次庆幸有他在!

车下高速的时候,终于有消息,唐婉婉在一家私立医院。

林烟本来不想再麻烦宁则远的,她短短两天,已欠了他许多,没料到宁则远坚持送她过去。他这人一贯霸道,林烟也不再和他争执,只是道了谢。宁则远闻言,俊眉微蹙,动了动嘴角,最终什么都没说。

林烟害怕医院。看到那纯白的墙,又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她的心里就有些发憷,站在医院门口,腿不自觉的软。她脸色很不好看,紧抿着唇,越发柔弱。

宁则远看在眼里,垂着一侧的手指轻颤,最后插在衣兜里,说:“有我在,没事的。”

林烟惶惶然偏头,对上一双平静又沉稳的漆黑眼眸,才安下心。

林烟是在手术室外走廊里见到唐婉婉的,旁边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人,她独自一人坐在那儿,手里紧紧握着手机,面无表情。林烟走过去,在唐婉婉旁边坐下。婉婉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浅笑,眼里没什么波澜。

“他跟你说的?”唐婉婉问,“他”是谁不言而喻。

“嗯。”林烟握住她的手,“别怕,我陪着你。”

唐婉婉笑了:“我一点都不怕,我只是舍不得。”她顿了顿,眼里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汽,“我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妈妈,也许以后也没资格再做妈妈…我居然还指望他会回心转意…”话里有多无奈,她就有多心酸,亦有多死心!

里面正好叫唐婉婉的名字,她握着林烟的手颤了颤,面如死灰。

林烟很难过,又无能为力,她好恨,恨那人的薄情寡义,恨不得飞过去跟他拼命!

宁则远站在走廊不远处,此时慢慢走过来,坐到林烟身旁。

林烟没有看他,只死死盯着地上,倏地,地上开出一朵泪花儿。

宁则远递过来一方叠得整齐的手帕,有这个男人身上淡淡的味道,很好闻。

林烟苦笑:“婉婉结婚的时候,我就和她约好,要做她宝宝的干妈,没想到,就这么没了…”

宁则远眸色微沉,努力安慰:“对你的朋友而言,有孩子做羁绊,说不定是件痛苦的事。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朋友还可以选择新的人生,可以过得更好…”他顿了顿,又说:“而且,我想,如果让那个孩子自己选择,他也不一定愿意来到这个世上…”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一双漂亮的长眸落寞又静深。

听了这话,林烟心里好过许多。她望着地面,认真说道:“则远,谢谢你。”

宁则远抿唇,浅浅一笑,满是说不出的孤寂。

半小时后,唐婉婉捂着肚子出来,满脸苍白,没有血色。林烟搀着她,宁则远去取药。他的身形修长又挺拔,在医院里很是惹人注目,偏偏这么英俊清贵的男人,取的是抗妇炎胶囊、妇康片之类的药品,连药房有职业操守的小护士都在偷偷打量。

宁则远一脸漠然,根本没有在意,只有不远处传来咔嚓一声,他才偏头沉沉望过去,视线冷冽又凌厉。

他定定注视那个小报记者一眼,又默默去取车。

送他们到楼下,宁则远拎着一袋药,又极有风度地送他们上楼。林烟将唐婉婉送到床上,这才向宁则远道谢。宁则远却说:“宋妈厨艺不错,让她过来帮忙?”

看着躺在床上的唐婉婉,林烟点头微笑:“谢谢,我确实没什么经验。”

她今天已经说过很多次谢谢,宁则远微微蹙眉,坐在沙发上,长腿轻轻交叠,淡漠又斯文地说:“不用这么见外。”

怎么可能不见外?林烟笑了笑,又去厨房忙碌。

宁则远给老宅打电话,视线却落在厨房的磨砂玻璃后面,那儿有个纤细的人影走来走去,也不知在忙什么。他静静看着,忽然,林烟探头出来——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宁则远稍稍有些尴尬,林烟却极为坦然。她抱歉道:“则远,能不能再麻烦你一次,送我去趟超市?我家什么都没有…”

宁则远一向讨厌和女人打交道,可对于林烟的要求,他不置可否起身,双手插在衣兜往外走。

林烟跟唐婉婉说了一声,又提着包,急匆匆穿好鞋跑出来,这才发现宁则远居然还站在电梯口。似乎在等她!林烟心里滑过一丝暖意。两人并肩站在电梯前,谁都没有说话,却有一股异样的情绪在流淌,直到对面的人也出来。

魏茹见到他们俩,面色一怔,明显有些意外。她跟林烟打招呼,又问唐婉婉怎么样。林烟没回,只是说:“你怎么剪头发了?”魏茹上星期刚烫的头发就这么没了,林烟替她可惜。

“懒得打理,还是短发利落一点。”魏茹笑得格外洒脱。

林烟看她化了淡妆,又穿得极为漂亮,不由问:“男朋友来接你?”她听魏茹提过有个男朋友,是毕业前在学校里认识的。

魏茹腼腆地点头,一脸羞怯。

电梯里,宁则远站在林烟后面,他的身形瘦高,模样清冷,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宁先生。”魏茹主动喊他。

宁则远微微颔首算做回应,视线却落在林烟的发梢上,懒得多看旁人一眼。

第十三章

走出电梯,林烟与魏茹在前面聊天,宁则远双手插在兜里,走在后面。忽然,工作电话响了——

斜飞入鬓的长眉微微蹙起,他不大情愿地接起来,“逸秋,什么事?”声音克制了些,让人听不出什么不快。

“宁董,大华的赵总突然提出想跟您见个面,谈谈收购的事…”宁则远一直想扩张商业版图,可惜老头子在世的时候不准他折腾。现在好了,没人管他,借着宏远的项目和林烟的“骇然想法”,宁则远顺势将手伸到别处。

下意识地瞥了眼前面毫不知情的林烟,宁则远“嗯”了一声,问:“什么时候?”

“今晚七点,碧桂园。”

抬手看着腕表,宁则远眉心间的不快一点点放大,“现在才告诉我?”他的尾音落得很轻,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

徐逸秋知道自己又戳中这位面瘫又难伺候的小宁董死穴,他硬着头皮回:“老板,对不起,实在是事发突然,不然不会…”

电话里徐逸秋还在解释,宁则远停下脚步,一脸不悦,冷冰冰说道:“那就取消,告诉对方我今天没空。”

“可是老板,对方明天就要去国外,等他再回来,只怕宏远项目要开标了…”

“我们不是聘了律师?这都谈不拢,还留着他们喝茶?”

咄咄逼人,毫不留情面,一如既往的暴君形象,徐逸秋被虐得又要哭了。

走在前面的林烟意识到宁则远有事,于是又折回来,无声地问他:“有事?”

一双温婉无辜的眼睛落在他身上,宁则远不大自在地撇开视线——他这个时候,大抵有些心虚,如果说林烟有一天栽了,输的很惨,那么,他不是刽子手,却也在其中推波助澜…可宁则远到底镇定自若,又公私分明。他“嗯”了一声,清清冷冷,掩盖掉许多的情绪。

林烟指着外面,示意他先走。

宁则远默了默,对徐逸秋说:“现在四点,四点半顶层会议室,我要了解现状和所有的问题。”

果决,说一不二,应该是他平日工作的样子。

林烟有些同情他手底下那些人了,半个小时,压力不小啊…

宁则远挂掉电话,墨黑的一双眼定定望着林烟,平静如海的眼底有一些波澜。

林烟却只当他过意不去不能送自己去超市,于是主动说:“宁先生,今天很感谢你的帮忙,改天请你吃饭。”鉴于魏茹在旁边,她摆起两个人不是很熟的架势——林烟很明白,宁则远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他们终有一天会离婚…

扯了扯嘴角,视线扫过一边的魏茹,宁则远微微点头,彬彬有礼地道别:“再见。”顿了顿,他又说:“有事可以给我电话。”

林烟浅笑,这两天麻烦他这么多,怎么可能再去骚扰他?

宁则远阔步离开,背影笔挺又修长,像路边参天的银杏,别样清贵。

“烟姐,你要去哪儿?待会‘他’来了,我们送你过去?”魏茹试探着问,灵动如鹿的眼睛望着林烟,似乎在邀约,却透着隔阂与客套。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林烟未曾见过的男朋友,现在对方还没到,魏茹就提前下来,应该是想第一眼就看到那个人…

林烟怎么会不明白情侣之间这种缠绵、难舍难分的劲头?她当然不会当电灯泡,于是笑着摇头:“我就去外面的便利商店,很方便。”她随便说了个地方,带上卫衣帽子往外走。

目送她离开,魏茹抿了抿唇角,发了一条微信,安心等那人过来…

林烟住的这一处是z市较为高档的单身公寓,当年林启发买给她的。家里破产后,老房子拿去抵债还不够,林烟打算卖这间房,幸好沈沉舟帮她扛了一部分债,所以,她才有这么个容身之地。

这个时间点的出租车,要不有客,要不就赶着换班。林烟拦了十多分钟,一无所获。偏偏今天风大,她冻得在路边直跺脚,最后,拢了拢帽子,认命地往前面几个街口的便利商店去。

——

一辆原本打算拐进小区的银灰色的车停了一下,车内的人打了方向盘,旋即缓缓跟上来。

“沉舟哥,你到哪儿了?”又是一条语音信息,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青春又活力。

沈沉舟蹙了蹙眉,直接打电话过去:“小茹,抱歉,今天不能送你去学校。”

“为什么?”那边欢喜的声音明显一滞,然后,是浓浓的失落,她问:“你和舒曼姐一起?”

看着前面边走、边瑟瑟发抖的人,沈沉舟淡漠地说:“不是。”

“你看见林烟了?”女孩声音突然颤抖起来。

“嗯…”

这是他的心魔,他终身抛不下的人,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却又想要赎罪。

他的心魔,也是爱着他的人的心魔…

——

林烟抱着胳膊,顶着风,勉强走了一段,忽然,身后有人在摁车喇叭。她不明所以地望过去,就见一辆银灰色的车慢慢地停在路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突如其来,林烟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