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一朝天子,就算是一国之君,就算有着金口玉牙,但是此刻,看着挂着浅浅笑容的一大一小极度相似的两张脸庞,看着那同样让他看不出期待还是无谓的眼神,他…很郁卒。

可是…他能拒绝吗?

没等他吐露心声,说出心中的不愿,那一同看向自己的两道视线几乎是同时转移开来,离开他身上的那一刹那的表情,虽然没有失望,没有气恼,但是却有着一种让他如鲠在喉,吞不下吐不出的滋味。

“公子不必为难,区区几个侍卫,墨还没放在眼里。”听听,转眼之间,就把那不是泛泛之辈的侍卫们贬得如此卑微,天上地下,眨眼的功夫,或许就只有这一脸不为所动的丞相大人有如此本事,有如此的能耐。

“爹爹,话不能这么说,好歹人家也是御前带刀侍卫,爹爹随便就能找到,那不就显得太…”北羽雪这话一出口,百里惜月的脸都黑了一大半,他视若瑰宝的侍卫居然在他们父女两口中成了不值一提的废物,虽然明知道这是他们父女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里,但是这口气横在心口,实在堵得难受。

“能够被雪儿看上,那可是他们的福气,也是本公子的荣幸啊,既然雪儿不嫌弃,那就留下,有他们保护雪儿,我也可以放心,如果找别的,本公子也不放心不是吗?”虽然被人挖走了得力部下,他非但不能做出不情不愿,有所不舍的表情来,还得大大方方的,甘之如饴的双手送上,以示自己的慷慨大方、雍容大度。

脸上笑得灿烂,心里却郁闷得想撞墙。

当初的北羽墨就算是让人望而胆怯,但是最起码也会尊重一下他这个皇帝,可是现在呢?

在北羽墨心中第一的位置已经完全归给了这个叫北羽雪的小丫头,这让他能不郁卒吗?

还没从被人忽视的角落里缓过神来,却又坠入了被人欺凌的弱势地位,这落差,他该怎么调节?

他是皇帝,是这风月王朝的天子,是主宰天下的君王,他想要什么,那有人说不的权利,从来都只有他从别人那索取的份,可今儿个却沦落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这让他皇帝的颜面何存?尊严何在?

“雪儿多谢公子赏赐,雪儿一定会让他们物超所值的。”轻快愉悦的声音传来,伴着那脸上璀璨的笑颜,有那么一刹那,百里惜月还以为看到了一抹小太阳,灿烂得让人晕眩,心中所有的不快、不舍、郁卒、憋屈、恼怒都在这一刹那化为虚无。

“雪儿高兴就好,只不过雪儿可不能太过大胆。”百里惜月可没有忽略了北羽雪那话中有话的含义,刚抹平的心绪却又马上担心起这些侍卫了。

他们的人生将不会在平静安稳。

虽说效忠于自己,本身也就不会安生,但是相对于在北羽雪手下,他居然有这么一个直觉,他们的人生会被激发更多的潜能。

“公子大可放心,雪儿胆子本来就不大。”娇憨的往北羽墨怀里钻去,对于这个怀抱,北羽雪越来越眷恋,越来越熟稔了。

这种被宠,被疼爱的滋味,真的很幸福。

“呵…”看着这睁眼说瞎话的女孩,百里惜月彻底无语。

看着那犹如小猫一般的娇赖模样,却又觉得,她本该受宠。

“雪儿要不要再休息一会?”看着心满意足的北羽雪,北羽墨柔声问道。

“不要,头都睡大了,我在这陪你们吧,你们要做什么,不要顾虑我,当我不存在就好了。”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北羽墨把她放在那里,虽然喜欢那温暖清新的怀抱,但是也该体谅北羽墨了,他可是病中带伤的身子呢。

一路来,也抱了她不短时间了。

“那有那么多事。”话虽如此,北羽墨还是轻柔的放下了她,走到百里惜月身边落座。

“墨,你我多久没有切磋过了,今儿个就来一盘吧。”伸了个懒腰,百里惜月提议了,不难看出他跃跃欲试的雀跃。

“自当奉陪。”随着棋盘的送入,黑白战局瞬间拉开。

看着凝神屏气,专注对弈的两人,北羽雪头一次感到了无聊的滋味。

很不幸,这围棋,她还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看着他们那专心致志的样子,她又不愿意打扰他们。

思来想去,她选择努力的去观看战局,可惜,结果却是她的头颅一个劲的往下点。

而这无疑取悦了对弈的两人,只要她不掉下椅子,也就由着她像小鸡啄米一般的在旁边。

第二十一章

碰…

胜负未决的棋局最终终结于狠狠撞上棋盘的小脸蛋上。

“雪儿,有没有磕到哪儿了?”北羽墨可不管了,一把抱起因为疼痛,皱着脸颊,却依旧睡眼惺忪的北羽雪。

“你们下完了?”打了一个哈欠,北羽雪的眼角沁出点点泪意,也不知是因为哈欠带来的,还是鼻子传来的酸痛。

“完了,有没有磕到哪儿?”看着那红红的额头,北羽墨好心疼,却也好想笑。

怎么也没有想到,雪儿会嗜睡到如此程度。

也怪他们下的太专心了,没注意雪儿的动静。

“…痛…”随着意识的清醒,北羽雪看着北羽墨那心疼又好笑的神情,这才感到额头剌剌的,鼻子一阵热辣,一股暖流汹涌而出。

“快叫李太医。”还没等北羽墨反应过来,身旁的百里惜月已经大叫到。

“太医,雪儿怎么了?”天可怜见,本该泰山崩顶不行于色的北羽墨此刻却神情忐忑的询问,双手紧紧的抱着坏中头越来越晕的雪儿。

“墨,你先放开雪儿,让太医好给雪儿止血。”看着很快就在两人身上蔓延开来的血红,百里惜月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特别是当他看着北羽雪那明显的神情恍惚,看起来就要晕过去一样。

“大人无需担心,小姐只不过是碰到鼻子,引起流血,并没有伤到骨骼,血止住了就好。”迅速的为北羽雪止血后,李有为也得出了结论。

对于小孩子来说,流鼻血好似也是常事,这丞相大人的反映也太…激烈了些。

这跟之前那无畏冷漠的样子还真是大相径庭,他可没忘记,之前他们遭到围攻的时候,面临生死的时候,丞相大人可没有说什么。

“那雪儿怎么会晕过去?”看着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的雪儿,不去顾及那身上的血污,一种失去的恐惧完全控制了他的整个神经。

“大人不用担心,小姐本就体质虚弱,此番因为碰撞,产生晕眩也很正常,只要稍事休息就会好的。”虽然这些问题太过简单,过于…但是,面对一个因为担心女儿而情绪失控的父亲,他还是一丝不苟的回答道,更何况,这父亲还是当今的丞相大人。

“墨,不用担心,既然血已经止住了,让雪儿休息一会就会好的,我们先出去吧,也好让雪儿换一身衣服,你可别忘了,雪儿怕见血。”百里惜月看着眼钩钩盯着北羽雪的北羽墨,动手把北羽墨带出了屋子。

“你也去换一下衣服,免得一会雪儿醒来见了,又不舒服。”看着北羽墨白色胸襟前的鲜红,很是刺眼,百里惜月已经肯定,要想把这对父女分开,似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随着时间的点滴累积,北羽墨作为一个父亲的身份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也越来越自然娴熟了。

可是,看着北羽墨把感情如此倾注于北羽雪身上,百里惜月心中的担忧却越发的加剧。

爱得越深,伤得越深。

谁又能保证,他们这本该他们享受的天伦,就会前程无忧。

更让百里惜月担心的却不止这个,还有就是关于北羽雪的身体。

李有为这么简单的就搪塞过了北羽墨,反而让他更加的担忧。

“怎么回事?”果不其然,不一会,李有为就已经前来奏禀。

“小姐本就先天不足,连连失血,只怕会引起血亏(贫血),到时候,就怕终身服药,也难补其体。”李有为斟酌措词,就怕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大祸。

“去吧,和丞相老实说吧。”知道这事不能对北羽墨隐瞒,想瞒也瞒不住,百里惜月只是挥挥手,让李有为据实以告。

“臣告退。”人前,他们不是君臣,而是主仆,可无人的时候,他们还是君臣啊,君臣之礼不可废。

起身,站到窗口,看着窗外春色尽然的景象,百里惜月的脸上深沉一片。

北羽雪,一个八岁不到的孩子,有着一切超出寻常的反映以及表现,她的一切,却是一个迷?

玄心慈,一个真正的名门闺秀,虽不曾艳动京城,但是却也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可是那样的女子,又怎会养出一个如此…不凡的女儿呢?

这一切,都随着玄府的灰飞烟灭而踪迹难寻,这其中是否又有着什么不容人知的隐情?

北羽墨为何会火烧玄府?

即便玄府窝藏叛党?

可是北羽墨清剿叛党已经数不胜数,何曾如此过?

就算满门抄斩,也没有如此大肆屠门过?

真的只是惩戒叛党?

还是北羽雪的身上有着什么不可示人的秘密?

甚至于连他这个皇帝,也无从得知。

北羽雪真的是北羽墨的女儿吗?

似乎…毋庸置疑。

可是,八年前…

百里惜月看向窗外的眼神多了追忆和迷茫。

第二十二章

“只要你们还有一口气在,那么小姐眼前决不允许出现血迹。”得知了真相后的北羽墨虽然心里发堵,但是却也有种预知得到认证的踏实。

只要北羽雪还活着,那么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风月王朝无所不能的丞相大人,是否真的能呼风唤雨,那么就全从北羽雪的身上来体现吧。

“是。”春夏秋冬四婢女肃然领命,悄然推出,把空间留给了已经焕然一新的北羽墨。

“雪儿,懒丫头,没想到你这么能睡。”看着床上躺着的北羽雪,那刚补回来的几分血气已经完全褪尽,只有寡白一片。

“是不是我要死了?”却不想,以为还在沉睡的北羽雪却吐出了让北羽墨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字眼。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北羽墨再次感到了泪意夺眶的热辣和心酸。

“不许胡说,好好的,说什么…”本该斥责的话语,说到最后,却无法吐出那个死字来,即便他身经百战,承受过多少次生死劫难,不知死有何惧的他此刻却真实感受到了死的可怕,以及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惶恐。

“爹爹,此生能做你的女儿,我很知足,所以,我们应该珍惜我们之间的父女缘分,好好的享受我们作为父女的这分情意,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笑着面对彼此,可好?”虽然依旧有头晕目眩的感觉,但是北羽雪还是睁开了双眸,虚弱却清晰的阐明自己的态度。

此时的她除了乐观对待这残破的人生,她还能如何?

自从她来到这世界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郁卒的知道,这一世的身体将会很糟糕。

但是她并不会因此而自爱自怜,或者是自暴自弃,她的人生信条里从未有过自我放纵一说,更没有过像命运低头一说。

所以她不单活下来了,还要活得自在。

至于能够得到北羽墨这从未奢求过的父爱,这已经是上天额外的恩赐,她知足了,故而,她会珍惜,也会感恩。

“北羽家的人都是命硬的,更何况是我北羽墨的女儿,只要有我在,雪儿必然会安然无恙。”坐在床边,轻抚北羽雪的发顶,北羽墨的神情一贯的温凉,但是眼底的温柔,指尖的疼惜却体现了他为人父的一面。

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即便与天争,与命斗,他也绝不退缩。

“那爹爹可要长命百岁。”微微偏头,让自己的小脸蛋压在那温热的掌心之上,感受那被宠爱的感觉,恣意享受那幸福蔓延的甜蜜。

“只要有雪儿在的地方,爹爹哪儿都不去。”看着靠在自己掌心里的像猫一样蹭啊蹭的小脸蛋,感受那偏凉的肌肤,曾经被人暗地里唏嘘过的凉薄双眸此时柔得能滴水。

要是让风月王朝的人看到了,一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这样的丞相大人,这么一个疼女如命的父亲,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这骤然的转变而再度风靡风月王朝。

原本朝龙泉寺进发的队伍再度停歇,并且有了就此休整的架势。

隐瞒了身份的一行人,就以商人的身份在此落脚了,百里惜月也频繁的出入于北羽雪的房间,用他的话来说,关心北羽雪的身体,但是在北羽雪看来,却是因为他在此实在是无所事事,无聊的。

“雪儿,这天朝上下,人人都说墨是天朝最俊美的男子,可是我总觉得我要比墨略胜一筹,你觉得呢?”这不,如此无聊的问题就出自堂堂的九五至尊之口,还那么的理所应当。

看向北羽雪的目光里也有着未加掩饰的自得和疑惑。

“爹爹是最好看的父亲,公子是雪儿见过最好看的公子。”认认真真的把百里惜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一板一眼,严肃认真的回答道。

这态度,别说有多认真,多恭敬。

“那雪儿觉得嫁给本公子如何?”看着北羽雪那正儿八经的样子,百里惜月莞尔,顺便就把这话题给带出来了。

他相信,北羽墨还没跟北羽雪说过这事,但是他相信北羽雪对此也不是一无所知。

不过看着眼前波澜不惊的小脸蛋,他居然有了忐忑不安的感觉,看向北羽雪的瞳孔也随之紧缩。

很快,瞬间即逝,百里惜月已经控制了自己的心绪,雍容随意的等待着北羽雪的答案。

“公子是天下女子都趋之若鹜的男人。”看着眼前的男子,年纪也就在二十三四岁左右,微微比北羽墨小了几岁,看上去也比北羽墨阳光开朗很多,就像他自己所说的,如果按照样貌上来说的话,确实是一个不可多见的美男子,俊逸不失阳刚,开朗不失威仪。

这样一个男人,能给她最尊贵的身份,当然也会带给她精彩纷呈的生活体验,想来也是极好的人选。

这身体能活到什么时候,她都不去奢想,能否活到及笄出嫁还难说呢,考虑哪些也为时过早了些。

更何况,意外得到了一份亲密无间,涓涓深浓的亲情,她已经很知足了。

至于爱情,她不会渴望,也不会有憧憬。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嫁谁?过什么样的日子?

她还真没有概念,只不过,她也知道,她要的生活,必然是她自己能掌控的,而这在这个时代,必然就得有权力的支撑。

嫁给眼前的男人,似乎成为了最理想的选择。

“那我是雪儿的最佳人选吗?”看着北羽雪眼中出现的思索以及最后慢慢凝聚的坚定,百里惜月不可否认,他有些失望,却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是。”北羽雪微微挑眉,诧异于百里惜月居然能看透她方才的思绪,不由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多了几分戒备。

她不喜欢被人看透的感觉,特别是这种掌权者。

这让她有种赤果果的感觉,她非常的不喜欢。

“真是荣幸,我也不会让雪儿失望的。”心思诡谲的百里惜月自然没有忽略掉北约雪那瞬间变化的气息,以及双眸微闪透露的不悦。

防备心还真是重呢?百里惜月只能心中暗叹。

想要北羽雪在他面前放下防备,似乎不是那么容易,他这未来的小皇后似乎不会那么轻易的信任人。

第二十三章

“雪儿,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看着百里惜月脸色似乎有些不悦的离开之后,北羽墨走进了北羽雪的屋子,看着懒懒靠在床头出神的北羽雪,隐约猜到了百里惜月和她之间的对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

如果雪儿不愿,那么他或许会抛弃那最后的顾虑,为雪儿谋得一份自由。

“爹爹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没有去看走至身边的北羽墨,北羽雪的眼神看似茫然,却有着洞悉一切的淡然。

“雪儿能不能告诉爹爹,雪儿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坐到床边,长臂一揽,北羽雪就靠在了他的胸前,低头看着胸口的小脸蛋,自始至终她都还没看自己一眼呢。

她究竟有没有生自己的气,他一时半会还真拿捏不准。

笑他北羽墨阅人无数,到头来,却连自己女儿的心思都难以捉摸,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孑然而立,终其一生。”言简意赅,可是这言下之意却让北羽墨的眼底一阵收缩,不知是释怀还是感叹。

“只要是雪儿想要的那就是爹爹想要的。”至此,北羽墨已经知道,他往后该做什么,该怎么做?

“只要是爹爹想要的,亦是雪儿想要的。”靠在那温暖的胸前,浅淡的话语,却如同契约一般,为彼此的人生烙上了印记。

本就是不知生活为何的两人,在穷其一生之时,突然找到了让各自为之牵挂心系的那一人,生命将不在一片荒芜,生活将粲然绽放。

对方的愿望,在这一刻,就成了共同的愿望;对方的目标就成了共同的目标,简单却坚定,统一且牢固。

“我们下棋吧。”实在是无聊之至,在这么一个娱乐消遣极度匮乏的地方,北羽雪不想在无眠的躺在床上。

虽然无心学习这对于她来说过于高深的棋艺,但是无疑这也是她能想到的、仅有的、不会在让她伤身的娱乐活动了。

“呃…好。”对于此,北羽墨却难得的露出了诧愕的神情,毕竟之前北羽雪观棋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以至于他乍然间听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不过,既然是北羽雪想要下棋,他自当奉陪,即便他猜想,北羽雪根本就看不懂棋。

“黑棋先。”虽然说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着北羽雪举棋不下,睁大双眸看向自己的模样,北羽墨开口了。

“哦,那好。”看了看手中的黑子,看了一眼棋盘,随便就放下了一子。

眼皮一跳,北羽墨面无表情的落下一子,有模有样,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这是高手过招呢,却不知这对父女只是在照葫芦画瓢,无聊消遣。

不知是北羽雪天赋异禀,还是北羽墨的发挥有些失常,本该压到一方的白棋连连失利,到了最后,棋盘上已经是黑子的天下了。

直到最后,眼看白子已经所剩无几,北羽墨的眉头越皱越紧,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白子,迟迟没有落下。

而这也让眼睛不自觉的盯在了棋盘上的北羽雪感到了几分胜负决断前的沉重和紧迫。

虽然不懂棋局,更不懂棋术,但是就凭北羽墨的表情,她似乎也感到自己会有获胜的可能性,心也不由的砰砰跳。

深思熟虑之后,北羽墨艰难的落下白子,却不想,让自己的白子恰好被一锅端了。

“哈哈,我赢了。”虽然心知是北羽墨故意输给自己的,但是当北羽雪落下围剿白子的最后一颗黑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雀跃欢呼,那表情好似赢得了一场盛大的赛事似地。

没想到清清冷冷的北羽雪也有如此俏皮可人的一面,这也才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表情。

“我输了。”喟然一叹,状似郁卒的表情,更让北羽雪笑逐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