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以后除了老爷和公子,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走出屋子,看着等候在门外的十八个男子,花满月自然的吩咐道。

“老奴见过小姐。”看着一身艳红的花满月走来,老管家马上上前相迎。

“免礼。”走到一旁的位子上落座,这才看向来人。

“谢小姐,这是王府的账簿,还请小姐过目。”厚厚的几大本账册放到了花满月的面前。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看都没看,任由账本放在桌上,花满月只是端起雨霁送上的红枣茶,啜饮着。

“老奴告退。”管家看了看这淡然的未来王妃,在望了一眼桌上的账簿,躬身而退。

“语嬗,今晚准备几个好菜,端到前院来吧。”好久没有见到苏沐和花满楼了,也不知道他们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雨霁,这谦亲王府的账本以后就由你来管吧,仔细核对,然后在告诉我就行了。”这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她还得做好。

想想,那欧阳宫沥该多闹心啊,不但要娶一个仇人,还要被人管,他这心中的怨气别提多大了。

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自己,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坐在前厅里,即便裹着厚厚的披风,花满月还是感到一股寒意不断侵袭自己的身体。

“姐姐…”回到相府的花满楼,在看到坐在前厅里的花满月的时候,惊喜出声,看着那一套喜庆艳红,看着那脸上的淡淡胭脂,几日不见,姐姐更美了。

“回来了,冷吗?”走上前去,接过了中年男子手中的轮椅,花满月看着明显瘦了花满楼,很是心疼。

“不冷,姐姐怎么出来了?”惊喜又忐忑的眼神看着花满月,好似想要把这几日没有见到的思念全都在这一刻补回来。

“想你了。”习惯性的,花满月在走回位子上的时候,捏了捏那明显少了肉的脸颊。

“我也想姐姐。”闻言,本强撑着的花满楼眼眶一红,可是还是忍住了,没让眼泪掉下来。

“今晚姐姐让雨霁做几个好菜,我们好久没有一块吃饭了,等义父回来,我们就开饭。”好似不知道花满楼和苏沐之间的纠葛,花满月的眼中满是对父子三人团聚的期待。

“恩。”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容颜,花满楼怎么都觉得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姐姐今天好美。”美则美矣,但是没有活力,感觉就像经过长途跋涉,刚落脚的行者一般。

“姐姐从来都很美。”再度微笑,再度捏了捏花满楼的脸颊,其实,能够静静的陪着义父,看着花满楼成长,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就算这小小的心愿,也要付出代价,但是相较下来,那又算什么。

父子三人平淡而又甜蜜幸福的生活,她已经知足。

“恩,姐姐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对于花满月大言不惭的自夸,花满楼不但不嗤之以鼻,反而还理所当然的附和。

此情此景,若是苏沐看到了,又要感叹,若是有一天,花满月成为祸害天下的妖孽,那么这花满楼无疑是她最有力的支持者。

“楼儿也是姐姐心目中最帅的男人。”摸了摸花满楼的头顶,好似对小孩子一样,但是这举动,不管做什么,花满楼都能感觉到她最真实的心意。

“姐姐,我好想你。”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花满月,花满楼虽然心中欢喜,可是为何一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仿佛面前的花满月就会如那昙花一般,绚烂过后,只留灰烬。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喜欢。

有些唐突的拉过花满月的双手,两只手,牢牢的把花满月冰凉的双手握在手中,好似这样,就能抓住花满月,就能压住心中的不安和惶恐。

“怎么了?”看着花满楼这失态的举动,花满月心中一恸,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了吗?

她该知道的,经历过磨难的孩子,对事态的变化最为敏感。

可是,她还是想,花满楼并没有看出什么。

“姐姐,不管姐姐去哪儿,都不要丢下楼儿。”握着花满月的双手,把头搁在花满月的膝盖上,哽咽的声音传来。

“姐姐能去哪儿?姐姐会好好看着楼儿长大成人,危害一方呢。”这话说的,花满楼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可是,花满月打趣的话还是不能消减他心头的不安。

“姐姐,楼儿害怕,害怕有一天,姐姐不要楼儿,丢下楼儿就走了。”炙热的眼泪浸透衣服,灼热了花满月的膝盖肌肤。

“眼看相府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姐姐都还没能享楼儿的福呢,姐姐怎么舍得走,就算走,姐姐也会把这么一个会赚钱的弟弟打包一起带走的。”摸索着花满楼的头顶,花满月尽可能的放轻语调,可是凄楚的氛围还是弥漫开来。

“这一辈子,姐姐都不要放开楼儿的手,不要丢下楼儿,只要姐姐不松手,楼儿这一生都不会放开姐姐的双手,和姐姐同生死共患难。”花满楼这话一出,花满月心中更是晦涩难当。

“傻小子…”本想说什么,但是花满月已经哽咽,索性什么都不说,只是摩挲着花满楼的头顶,让他安心。

此时此刻,还分什么真假。

花满楼就是她的弟弟,苏沐就是她的父亲。

放下了一切,丢开了所有,珍惜眼前的,一切都好似变得轻松了。

“谦亲王可有刁难你。”想到要陪着那个人读书,花满月还是不免担心。

“没有,这人是当朝太傅,他不敢。”言下之意,已然明了,就算欧阳宫沥想要做什么,他也必须得忌惮。

更何况,花满楼是皇帝亲口下旨的,若是有什么,欧阳宫沥也脱不了干系,此刻皇帝正对他一肚子的不满,他在蠢,也不会在这个火山口找死。

“保护好自己。”不管面临什么,对于生存艰难的人来说,在意的是如何活下去。

其余的,都是附加。

“姐姐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听着花满月关怀的话语,感受从她身上传来的温暖,花满楼的心中不安渐渐平息。

“我相信。”眼看时候还早,花满月决定推着花满楼去苏沐的书房,消遣消遣。

“姐姐,帮我画一幅画像吧,像给义父画的那样。”看着挂在书房最醒目位置的画像,花满楼灵机一动,趁机提议。

“好啊,坐好了。”找来纸张,找到炭笔,看着一本正经的花满楼,花满月却笑了。

“不一定要整襟危坐啊,自然一点,保持姿势不动就行。”感觉此刻的花满楼太过拘谨,花满月在缓解紧张的情况下,也在选择着角度。

“这样可以吗?”想了想,觉得也是,索性双手托腮,泛着憨笑看着花满月。

那萌态让花满月嘴角抽了一下。

“就这样吧,不错。”认真的观摩着花满楼的神态,手下的炭笔一笔笔,简单,粗狂,可是构建而成的画像却是栩栩如生。

特别是那憨憨的笑容,呆呆的眼神,活灵活现于纸上。

一个认真的画着,一个尽力的保持着姿态。

本该很难保持的笑容,画满楼却是笑道了花满月收笔,他还在笑。

“傻小子,是不是睁着眼睛就睡着了。”看着纸上的花满楼,在看看还在那傻笑的花满楼,花满月莞尔。

“姐姐,我看看。”不等花满月来帮忙,她已经自己推着轮椅来到了书桌前。

花满月展开画卷,让他能完全的看到画中神态。

看着画中的自己,花满楼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好似得到了什么宝物一般,爱不释手的想要去碰,又怕砰坏了。

“真像一只小狗,呵呵。”卷好,放进花满楼的怀里,花满月打趣道。

“这是我的,姐姐画我的。”珍宝似的捧着画卷,花满楼那心满意足的神情,真让人捧腹。

“这么容易就满足了,还真好哄。”活动了一下酸涩的双肩,花满月看了看已经暗了下来的天色,眉头微皱,怎么苏沐还未回来。

“来人,去宫里问问,相爷是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怎么还不回府?”这是第一次,花满月主动让人去关心苏沐。

“姐姐不用担心,义父不会有事的。”因为怀里的画卷,花满楼心中对苏沐的成见也少了。

“义父不能有事。”花满月推着花满楼的轮椅,往前厅而去。

“皇上总会留义父在宫中用膳,姐姐不用太过担心。”看着花满月凝重的神色,花满楼再次宽慰。

“希望。”转头给了花满楼一个不带笑意的笑容,花满月的神情依旧得不到纾解。

“小姐,宫里没给回应,只是告诉奴才,老爷还没出宫。”派出去的家丁回来的时候,没有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可是,这样的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套用一句话,就是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楼儿,我们去谦亲王府看看吧。”略作思量,花满月转身征询花满楼的意见。

“恩,我们一起去看看。”小心的让人收好画卷,姐弟两一同坐上了马车,直往谦亲王府。

“见过亲王。”当欧阳宫沥看到联袂而来的姐弟的时候,颇感意外。

“免礼,不知什么风把令姐弟吹到本王府上来了。”欧阳宫沥看着眼前一袭红裙的花满月,突然间发现,她也不丑,即便脸上那道疤着实无法让人忽视,可是依旧不损她的风华。

“今儿个管家来了府上,仔细思量,既然皇上让臣女掌管亲王内务,怎么着臣女也得亲自来看看,才好着手。”花满月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理由也找的无懈可击。

“既然如此,那就让本王带着小姐四处看看,顺便本王也看看这亲王府是何等风貌,毕竟本王也还没能熟悉这亲王府。”大度的起身,带领着姐弟两往后院走去。

“本王还忘了谢谢小姐呢?要不是小姐,本王还没能得这么一个亲王府呢。”这话说的,花满月莞尔,花满楼则是沉着脸,当做没听到。

“亲王殿下此话诧异,你我之间还何言谢谢,王爷的…将来也不也是臣女共享吗?”浅浅一笑,温言以对。

面对欧阳宫沥的挑衅,花满月选择了避其锋芒。

“这么说来,你已经做好入主亲王府的准备了?”欧阳宫沥隐忍着胸中怒火,沉声问道。

言语中的讥诮显而易见。

“不敢,臣女只是遵循皇上旨意罢了。”花满月看着这弯弯转转,九曲回廊,虚虚实实的亲王府,可见皇帝对这位亲王的器重和宠爱。

“看看,可还满意?”握紧双拳,怒目圆瞪,眼前这个还没及笄的女子,为何总能挑起他心头的那一簇火焰,越演越烈。

“臣女无从评判,只觉得这亲王府宛若那皇宫一般,气派恢宏。”一句话,让欧阳宫沥心中的火瞬间湮灭,又轰然间猛烈。

想当初,也是这么类似的一句话,让他从受人尊崇的皇子驱逐出京,流放于边塞。

而今,她这话什么意思?

她又拿这里和皇宫比,这不意味着他有暗自称王,觊觎皇位的野心吗?

“你休得信口雌黄。”不是笨蛋,现在的亲王欧阳宫沥学聪明了,果真是吃一堑长一智。

“这王府也太大了,王爷是否能赐个地方,让我们姐弟歇息一会。”走了一会,花满月的额头已是汗渍满布,她的体力在耗尽,能够一直清醒的说话,那是因为她那过人的毅力一直在撑着。

“劳烦王爷命人进宫,转告义父,请他回府的时候,顺便来王府接我姐弟回府。”花满月这话,说的自然,可还是让欧阳宫沥敏感的捕捉到一些信息。

是什么?

他一时无法做出判断,只能陪着姐弟两坐进了接人待客的厅堂里,围坐在火炉边,驱散那一身的寒意。

第六十七章

“皇上,求皇上为臣做主。”一干朝中臣子,居然集体在皇帝面前哀嚎。

“爱卿,可有这事?”皇帝无奈,看向一直躬身站立的苏沐,如果这丞相府发生了命案,苏沐不可能如此无动于衷。

再说按时间推算的话,那个时候,不正是大年初一,丞相进宫拜年的时候吗?

听苏沐当时的话来说,相府里也就只有他们父子三人,他走了,自然只剩下姐弟两了。

一个柔弱女子,一个残障少年,怎么杀人?

别说杀人了,就是抵御也成问题啊。

“臣不知各位大人的意思,也没明白留下臣来所为何事?”听来听去,苏沐真是脑子都大了,当然心中也在把一切有可能的事情联系起来。

想到最近都没有见到花满月,难道真是因为赐婚一事赌气吗?

如果真是出事了,那么花满月?

想到这里,苏沐突然间自责自己的迟钝,花满月不是那种会耍小脾气的女孩,更不是不分轻重的孩子,她为何会久久没有踏出院子。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为什么,以为她在赌气,那也是他们猜的。

“大人,请大人放回下官的儿子啊。”这一下,哀嚎的人也把持不住了,怒声大喊。

“大人此言诧异,令公子是谁?令公子何等年岁?何样相貌?是胖是瘦?是高是矮?老夫一概不知,今日里平白无故的来找老夫要人,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难道是觉得老夫老了,好欺负了?”这话一出,苏沐的腰杆也直了,只把几个跪在跟前的臣子噎得有话说不出。

“是啊,你们也得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说明白啊,要不朕也是一头雾水。”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只是凶狠的看着苏沐,却讲不清楚,皇帝也烦了。

“皇上,谦亲王派人来传话,丞相千金公子正在亲王府歇息,请右相大人回去的时候,顺便到亲王府接一下他们姐弟两。”就在这时,殿外太监传来了话。

“看来那丫头也不是不上心嘛。”闻言,皇帝哈哈大笑,可是苏沐却笑不出来了。

花满月已经近半月没有出过后院,第一次出来就直奔谦亲王府,这是为什么?

还要交代自己去接?

难道…

“小姐是去接公子吗?”苏沐也不管适宜不适宜了,当下问道。

“不是,好像是刚去一会。”闻言,苏沐的心弦突地绷紧了。

这丫头,她可知,她这么做是死罪啊,株连九族的死罪啊。

可是,为何,当领悟到这意思之后,他不但不生气,只是感到怜惜和不舍。

若真有什么,他死则死矣,他们姐弟还年轻,怎么能如此…

“皇上,臣等冒昧,可是这苏大人的千金心狠手辣在这京都里是出了名的,臣等就怕臣子落在她的手里,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听到讲起花满月,其中一个官员赶紧插话,想到那花满月一来京都就立威的手段,背后更是一股凉意。

“皇上,请皇上为臣做主啊,臣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儿子啊。”身为户部司务的老头子更是老泪纵横,本就是老来得子。

“听各位大人的意思是,各位大人的公子去招惹我们家满月了?”闻言,苏沐可也不客气了,想到有人想要伤害花满月,他这火就忍不住的往上冲。

别的不说,对于花满月,他了解,除非有人主动招惹她,否则她是不会去招惹别人的。

就算她的手里有着他不明了的势力,就算她的手中有着可以嚣张的资本,可是她还是很本分的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皇上,只要找到臣的儿子,自然一切就明了了。”对于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现在他们想要的只是尽快找到儿子。

都失踪了大半月了,要不是通过一切手段都找不到一点线索,他们又怎会一起求见皇上。

“说来说去,你们也得说个之所以然来啊,要不,朕怎么知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皇帝看着跪在那里,神情焦急,可有语无伦次的臣子,实在是耐心缺乏啊。

“皇上,臣等斗胆,求皇上下旨,搜查苏大人的相府,提审相府小姐花满月。”无奈,他们终于说出了来意。

“要想搜查相府,可以。要想提审小女,可以。但是请各位大人拿出证据,究竟有谁说各位公子的失踪和小女有关?又有谁看到他们进入了相府?若是证据确凿,臣但凭皇上处置,若是没有证据,恕臣斗胆,还请皇上明鉴,臣不想小女背负不白之冤,臣绝不轻饶各位大人玷污小女名誉之罪。”苏沐也跪倒了地上,面向皇帝,铿锵陈词,脸上一片怒容。

“各位大人,搜查相府可不是小事,若是有证据,别说搜查相府,就是皇宫,朕也绝不姑息,若是没有,朕同样不能姑息尔等诬陷右相大人的罪过,尔等该知,诬陷朝廷命官,诽谤陷害朝廷重臣,那可是死罪。”皇帝的话掷地有声,在局面上,也做到了不偏不倚。

“皇上,此事涉及国丈大人的嫡长孙,皇上召见国丈大人,一问便知。”无奈,他们这才又吐出了一个更大的受害者来。

此事一来,干系重大了。

对于国舅一案,这才平息下来,怎么又扯出国丈大人来了。

众所周知,虽然这国舅是个人面兽心的败类,可是那国丈大人却是一个真正的善人啊。

要不,怎么会养出堂堂的一国之后,又怎么会让太子敬重。

顿时,全场皆默。

“皇上,既然如此,请传国丈大人吧。”苏沐看着僵持的局面,开口了。

他担心的是留在亲王府的姐弟两,如果自己迟迟不归,不知道花满月那丫头会怎么想?

只希望她能保持冷静,可别做什么糊涂事。

“皇上,太子求见。”就在这时,欧阳宫澈已经进来了。

“儿臣叩见父皇。”欧阳宫澈一扫跪在地上的一干人臣,最后目光落在了皇帝身上。

“太子有何事启奏?”看着神色冷峻的欧阳宫澈,皇帝沉声问道。

“儿臣接到外公奏报,特送呈父皇。”欧阳宫澈把手中的奏章,双手呈上。

“各位爱卿,国丈大人已经把事禀明,嫡长孙楠溪风,早在年前就被送上华南拜师学艺去了,至于各位的公子,国丈府一概不知,现在各位爱卿可还有话说。”皇帝一扫手中奏报,沉声说道。

看向此时已经愕然一片的几位大臣,皇帝的眼中已经有了厉色。

“皇上,请皇上明鉴。”这下,不但没能搜查相府,没有找到儿子,反而惹来一身麻烦,几位大人也是悔不当初。

可是,若是给他们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们还是会选择如此,只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皇上,请容臣告退。”既然到此,已经没有了他的事,苏沐也该去接回姐弟两了。

“父皇,此事说来也因儿臣而起,儿臣就陪着大人一起去亲王府接回他们姐弟,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欧阳宫澈随即请命。

“恩,去吧。”看着眼前的右相苏沐和太子欧阳宫澈,皇帝的眼中闪过不明。

“谢皇上。”苏沐和太子躬身而退,把一干万念俱灰的臣子留在了皇帝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