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一个活泼的声音。
阮橙回头一看是程斐，她紧拧的心突然松了一下。
程斐背着书包小跑过来，“姐，我来给你加油的。我爸妈去我外婆家了，他们也准备来的。”
阮橙眼眶一热。
“你们别管我了，去准备比赛吧。对了，我刚在外面还碰到你们班同学了，就那个宁昀。”
阮橙：“他怎么也来了？”
程斐：“我没问。”
简知言看看时间，“我们过去吧。”
程斐举起拳头，“加油！”她赶紧去找位置坐下来。
正方：金钱是万能的。
反方：金钱不是万能的。
有时候命运好像有它的预知性一样，D大附中抽中的是金钱不是万能的。
得知辩题时，阮橙有些恍惚。阮家这时候真的太需要金钱了，有了钱，她家面临的问题一切都能解决。
双方一辩各自说完，水平平分秋色。二辩上场，简知言条理清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金钱可以买到好吃的东西，买的精致的衣服，可是能买到健康，买到快乐吗？”
双方唇枪舌战，到底都是两校挑选出来的精英，临场应变能力非常强。
正方三辩是陈森杨，他讲话不急不慢，让人如沐春风。“金钱买不到健康，可是有了钱，可以去医院体检去治病，如果你没有钱，面临大病只有死亡一条路。金钱可以请到名师，提升你的学习，让你考上好的大学，金钱可以为你做很多很多事。正如查尔斯·兰姆所说，金钱是能让我们去除了天堂以外的任何地区性方面军的一份护照；同时，它也能向我们提供除了幸福以外的任何东西。所以我方认为金钱是万能的。”
他一说完，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阮橙站起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刚对面辩友提到的那句话，似乎忘了其中两个字“除了”，金钱还是万能的吗？”
阮橙不像平日那般活泼，好像变了一个人，沉稳淡然中带着让人预料不到的能量。“我们都会说的一句话，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金钱能买到时间吗？”
陈森杨：“如果一个公司老板有了金钱，他可以招聘优秀的员工，这何尝不是买到时间？”
阮橙微微一笑，“对方辩友，苹果创始人乔布斯没有钱吗，没有优秀的员工吗，可是他在五十六岁时离开了这个世界。”
程斐兴奋地拍手，“好棒。”她一边拍手一边找着人。终于，她找了宁昀，好像找到了友军。她拎着书包猫着身子过去了。
宁昀站在最后一排的入口处，他倚在墙上，眸子静静地看着前方。只是紧握的拳头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
“哎——”程斐同他打着招呼，“阮橙的表妹。”
宁昀朝她点点头。
“我姐说的很棒吧。”
宁昀勾了勾嘴角。“她会赢的。”
程斐翘起了嘴角，“虽然她看着软软的，但是她说起话来可是一套一套的。”
阮橙语气流畅，没有一丝怯场，“不可否认，金钱能买到的东西很多，它可以满足人的欲望和物质需求。但是它买不到的东西也有很多，它买不到聪明的头脑，买不回我们过去的童年……所以我方认为金钱不是万能的。”
宁昀突然开口，“阮橙家里出了什么事？”
程斐：“啊？”她吞吞吐吐，“回头你问我姐就是了。”姑父家出了事，她爸爸妈妈都跟着急的上火。妈妈为此还和爸爸吵了架，她也知道姑父家这回是遇到大事了。
宁昀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阮橙，随机他轻轻应了一声。
“哎，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啊？”程斐小声地问道。
宁昀舔了舔嘴角，什么话也没说。
程斐叹了一口气，“那个拜托你以后在学校多多照顾一下我姐姐。”
宁昀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喉咙上下滚了滚，“我会的。”
台上，双方四辩已经各自陈词了。
辩论赛结束，评委投票，最终D大附中取得了胜利，而陈森杨获得了最佳辩手。
阮橙拿着自己的东西，拿不拿到最佳辩手对她已经没有意义了。
陈森杨的父母陪在他身边，拍照留影。
阮橙淡淡地瞥了一眼。
简知言对她说道：“真可惜，明明……”你说的更好。
阮橙冲他笑了笑，“金钱可以买到奖杯。”她的眼底一点羡慕都没有。
简知言扑哧一声也笑了。
“橙橙——”是陈父的声音。
阮橙停下脚步，她礼貌地喊了一声，“叔叔阿姨。”
“刚刚表现太好了。”陈父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阮橙一脸平静，“大家配合的好。”
陈父婉转道：“你爸爸最近还好吗？”
阮橙胸口一阵闷气，“公司的事我爸妈并没有告诉我。”
陈父脸色尴尬。
阮橙：“陈叔叔，我同学在等我，我先走了。”
远处，程斐咬牙切齿，“哼！怎么让陈森杨得了最佳辩手！明明我姐姐表现才是最好的。”
宁昀道：“这是平衡。”两大名校间的平衡。
程斐：“凭什么啊！那个陈森杨讨厌死了。就是他爸爸喊我姑父去买什么矿石厂，我姑父家现在要破产了！”说着她一把捂住了嘴。
宁昀的脸色瞬息万变。
“我什么都没有说。”程斐瞪着宁昀。
宁昀敛了敛神色。
阮橙和简知言已经过来了。
宁昀和阮橙目光交汇，阮橙弯了一抹笑意，“你怎么来了啊？”
宁昀避开了她这个问题，“恭喜，今天说的很好。”
阮橙挑了挑眉，刚刚郁结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完美。我请大家去吃甜点吧。”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她最近没什么钱了。
钱包里好像只有一张100块。
“走吧。”
话已经说出来了，这时候也不可能再收回去。
宁昀把她的表情都收在眼底，幸好他今天带钱包了。
程斐和简知言走在一起，她天生话题多，和简知言似乎很聊得很投机。
宁昀和阮橙走在后方，阮橙还在纠结，一会儿她要和程斐借钱的事。
“对了，给你带了几本书。”
“是赢了比赛的礼物？你怎么就确定我们就能赢？”
宁昀轻笑，拉开书包拉链，从书包里拿出几本理科学习资料——《5年高考3年模拟》。
第17章
师大附中附近有一家茶餐厅, 店里装修文艺，还配了很多绿萝，安静又舒服。
平时来这里都是附近的大学生或者是在周围的上班族。今天正好是周六，店里客人很多。
几个人找了一个四个人座位，大家一一落座。
简知言看到那几本红通通厚厚的教辅, 这套资料每一个高中生都知道。“宁昀, 你是不是提前把高一的内容都学了？”
宁昀点头。暑假没事, 他把高一的几门理科都自学了。
程斐学习一般, 也不太喜欢学习。看着两位学霸，顿觉压力，她翻着菜单本轻轻说道：“我要草莓蛋糕、一杯果汁，我还想……”
阮橙朝她眨眨眼。
程斐：“姐，你的眼睛不舒服吗？”
阮橙想死的心都有了，“宁昀、简知言你们要吃什么？”
简知言摸摸肚子，“你一说我真有点饿了, 先来一份菲力牛排, 七分熟。你们吃烤鸡翅吗？”
程斐连连点头。
阮橙脸色紧绷, “一份烤鸡翅。”
简知言：“他家的虾饼也不错。”
阮橙快速地看了眼眼菜单，虾饼49元一份。简知言一个人就点了200多了。
“宁昀，你吃什么？”她已经无力了。
宁昀：“我要一份广式煲仔饭。”
“别的呢？”
“不需要了。”宁昀挑眉, “你呢？”
阮橙咽了咽喉咙，“我不饿，吃块烤鸡翅就差不多了。”
宁昀笑了笑，“来一份慕斯蛋糕。”
简知言：“辩论赛结束了, 阮橙你可以放开吃了。”
阮橙：“……”
不一会儿，饭菜都送来了，服务员把账单也放在桌上。一共消费了388元。
阮橙吃了一个鸡翅一个虾饼。
程斐小口小口地吃着蛋糕。
阮橙看着她，“小斐——”
小斐把蛋糕推到她面前，“姐，你尝尝，味道虽然不如橙心，也算差强人意。”
阮橙根本没心情吃，勉强吃了一小口，比橙心确实差了很多。
宁昀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中途他把面前的蛋糕递给阮橙。
阮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
一顿饭，宁昀倒是和简知言话多起了，两人从教辅又谈到了球赛。
该结账了。
阮橙站起来，“我去结账，小斐你陪我去。”
程斐一脸莫名。
宁昀抬手拉住阮橙的手，她的手比他的手小了一圈。“我来结。”说着他按了一下服务铃。
阮橙脸热热的，她很想说不用了，可是她没钱。
宁昀把账接了。
简知言道：“下回我请你们。”
阮橙撇开脸，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真的很难。
阮橙心里有几分尴尬，是她说请客，结果让宁昀付钱。
宁昀下午回到家，才发现表姑不在。他找到手机，才发现表姑给他打了几通电话。
他回拨过去，“表姑——”
表姑下午摔了一跤，扭到腰了，现在人还在医院。“小昀，你自己下楼去吃饭。我这两天不能去你那了。”她有些担心，“晚上睡觉把门窗锁好。”
“我现在来看你。”
“不用来，我没多大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您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