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成功地让夏忆茶的脸颊再次微红。她小声说:“我不渴,表姐,不用了,谢谢。”

宁怡娜说:“好吧。我去外面买本杂志,你先睡会儿吧。”

夏忆茶看着她出去。屋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这种感觉很微妙。微妙到夏忆茶再次低下身,用被子蒙住脸。

夏忆茶记得自己在高中同学录里的最擅长做的事一栏里填的是:冥想。说是冥想是客气的,她的思维有时候乱到自己都会瞠目。如今宁怡娜不在,钟逸在旁边守着,她便是这种情况。

高速公路有两条线可以对开,她的思维却总是撞车。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想的到底是哪件事。她在被窝里捂得难受,忽然听到钟逸唤她。

“……啊?”

 钟逸又耐心地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的手机响了。”

夏忆茶觉得,自己今天大概真的是烧糊涂了。

她今天都窘到家了。

甜品小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这是完结后的番外,所以请看正文的亲们先跳过去,看完整篇后再回来看。一、关于钟家花花小公子。

钟弘泽小小公子继承了爸妈优良的外表,智商和情商。

钟小公子上幼儿园的时候,有天夏忆茶去接他,没想到却在方圆三米的小树荫下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钟弘泽正表情轻佻地看着对面的一名穿裙子的小女孩,他一手执着一个女孩子的小手,一手执着支红红的月季花,声音充满诱惑:“这朵花好看么?”

夏忆茶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小女孩羞答答的,声音奶声奶气,但很是娇滴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好像只见过你一面,还是一个月之前。”

听完小女孩的话,夏忆茶更是震惊,这是什么状况?她家宝贝儿子见着美女就不放?

夏忆茶简直无语了。

更加让人不可置信的还在后面。

钟弘泽小朋友笑得灿烂,一张小脸漂亮得简直称得上妖孽:“对漂亮女人我一向印象深刻。”

夏忆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有想撞墙的冲动。

她真后悔为什么没在钟弘泽满月的时候让他抓周,就算结果像宝玉那样,好歹还能有个心理准备。

拉着钟弘泽去上车的时候,夏忆茶的脸阴云密布。钟弘泽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亲爱的母亲大人,缩缩可爱的小脖子,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句:“妈妈……”

这两个字的尾音拉得十分的长,简直就要颤到夏忆茶的心里去。不过夏忆茶打定主意要整治他,利用成年人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钟弘泽被这一冰山一般冷冷的眼神彻底地吓到了,乖乖地噤声,跟着上了车。

钟逸刚回家,钟弘泽小朋友立刻抱住他的大腿,在上面蹭啊蹭,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儿在钟逸裤子上使劲磨啊磨。

夏忆茶面无表情地对儿子说:“钟弘泽,我限你十秒钟到达楼上书房,把昨晚的帖子临摹100遍,不许找你爸帮忙,两小时后我验收。”

钟弘泽脸刷得变白,转头更加用力地蹭着钟逸,甜甜地喊道:“爸爸……”

夏忆茶阴森森地看了钟逸一眼,然后看着电视旁边的钟摆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在没弄清状况的前提下招惹盛怒中的老婆大人是极其不明智的,而钟逸一向是明智而且识时务的。

于是钟小朋友求救无效,反被卧底老爹投向监狱般的书房。

晚上夏忆茶睡着后,已经了解内情的钟老大蹑手蹑脚地去了儿子的卧室。

不能不说,钟弘泽是极具演员天赋的。

钟小腹黑一看到钟逸立马就扑了上去,小脸儿装得惨兮兮的,眼睛还眨啊眨,表情十分无辜。

钟逸抱住他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觉得委屈了?”

钟弘泽小朋友的头点得十分的剧烈。

钟逸轻轻一笑,摸摸他的头:“乖儿子,你妈妈今天下午的反应是有点大了,她最近工作忙,你要多体谅一点。”

钟弘泽点头再点头,眼睛盛了水一样的亮。

钟逸还是温柔地笑:“周末我带你去游乐场。”

钟弘泽的眼里迸发出耀眼光芒,哭脸儿立马变成了笑脸儿:“爸爸我爱你……”

钟逸笑得更加和蔼,口气却一转,变得不容商量:“但是在周末前你必须给我把你妈妈哄高兴了!”

打屁股前先给你揉揉,钟弘泽无语地看着有了媳妇忘了儿的老爹,幽幽地说:“老爸,你就是只妻奴。”

钟逸笑眯眯地揉了揉儿子头上的几根毛:“儿子,你量词用得太不好了,回头让你妈妈给你好好补补语文。”

其实,钟弘泽彻底戒掉花心的毛病,是在踢到一块铁板之后。

这块铁板就是顾言菲的女儿,吴一燃。

这俩屁孩子第一次交锋是在拉丁舞课上。

全场女孩子里,就属吴一燃最好看,于是一向对美女有趋向性的钟弘泽小朋友向她发出共舞邀请,结果没想到的是,吴一燃的头昂得高高的,发卡上的蝴蝶翅膀时时震颤,高傲得就像是一只漂亮的孔雀,她睥睨着他,说:“花心大萝卜!我不跟你一起跳!”

钟弘泽嘴角抽了抽,虽然有点心伤,但还是保持着好风度退场。

若是吴一燃挑了个漂亮小男孩花花钟小公子也就罢了,结果她竟然答应了一个胖胖黑黑的男孩的邀舞。

在钟弘泽的眼里,那男孩连邀舞姿势都不标准,哪还能指望他能带着吴一燃舞出漂亮的拉丁舞。

于是一向对美女有呵护之心的钟弘泽再接再厉,再次保持着微笑上前。

被两个男孩争夺,吴一燃一点儿没感到荣幸。她杏眼圆睁,瞪着钟家小公子说:“你怎么这么愈挫愈勇啊,我不跟你跳我不跟你跳我就是不跟你跳!”

于是钟家小公子非常挫败且狼狈地下了场,并且更加坚定了某个信念。

那就是,他要吴家小女孩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两星期后,钟弘泽跟着老妈一起去了吴家。

夏忆茶和顾言菲刚坐在客厅聊了没一刻钟,就听到外面隐约的吵架声。

房子外。

吴一燃睨着钟家小公子,马尾辫非常之高,表情非常之丰富:“我非常不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钟弘泽说:“那咱们打赌吧,我输了任你处置,你输了任我处置。”

“赌什么?”

“就赌下周的拉丁舞比赛,你会做我的舞伴。”

这个赌她能不赢么?吴一燃小下巴一扬,爽快答应:“好!”

钟家出妖孽,这句话夏忆茶知道,顾言菲知道,可惜吴一燃不知道。从她答应要打赌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注定了要输。

钟小公子嘛,坏水那是多多滴。

第二天,钟弘泽对他目前的小舞伴悄悄说了句话,然后小舞伴径直去找了吴一燃的舞伴,也是悄悄说了句话,再然后,吴一燃不可置信地被男舞伴抛弃掉了,并且还没有一点儿留恋。

吴一燃那叫一个伤心啊,虽然她对这个舞伴没什么感情,但是他在三天前还信誓旦旦地对她举手发誓,说他会等她一辈子,直到她回心转意。

当时听得吴一燃那叫一个感动,现在她才明白,男人的甜言蜜语不可信。

钟小公子不是什么君子,所以他对趁虚而入这种伎俩不排斥,再所以他打叠好千万款语准备好万千温柔走去了吴一燃的身边。

吴一燃恨恨地看着他:“你对赵晓说什么了?”

钟弘泽说出了早就酝酿好的台词:“我只是说,你是我的。”

吴一燃大吃一惊,脸上的眼泪还没干:“你疯了!”

钟弘泽情商就是高啊高,小正太一旦认真,那摧枯拉朽的攻势指数简直就是爆发式增长。他看着吴一燃,眼睛里是让人无可躲避的专注,钟弘泽举起白白嫩嫩的小手发誓:“我发誓,我长大后一定娶你为妻。”

再所以,钟小公子把这块铁板捂热了,然后,顺带着许诺了自己的下半生。

二、

小时候的钟逸,苏绍轩。

(注:安煜最近跟着折火没肉吃,暂时被某无良作者关了小黑屋。)

苏绍轩在还没有搬家的时候,曾经带着林妹妹去过他的学校。当时钟逸已经初具花花公子的雏形,所以当林潇雅穿着白色的小裙子,脑袋上带着亮亮的发卡,由苏绍轩领着进了教室的时候,钟某人眼前一亮,立刻迈着标准的猫步子走了过去。

林潇雅一脸戒备地看着面前笑得非常灿烂非常和蔼非常无害的人,用那时期特有的童声说:“你是谁?”

钟逸笑得那叫一个漂亮:“我叫钟逸,你可以叫我钟哥哥。”

林潇雅转了转眼珠子:“钟的的?”

钟逸一个劲地点头啊点头。

苏绍轩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未来的老婆收到身后,小脸儿一板:“钟逸,班主任刚刚叫你去办公室。”

“去干吗?”

苏绍轩说谎都不带眨眼:“说最近班级量化有点差,找你谈谈。”

钟逸压根儿就不动,一脸笑眯眯地:“苏绍轩,刚刚隔壁大班有女生给你递小纸条哦。”

林潇雅从后面探出头来:“量化是什么?还有,递小纸条干什么?”

苏绍轩嘴角一抽:“量化就是班级卫生,最近做得比较差。”

林潇雅点点头:“哦。”

钟逸笑得奸诈:“人家还问你小纸条是什么呢,不准撒谎呀。”

林潇雅转而继续盯着面前轩的的。

苏小大人面无表情地看了钟逸五秒,眉间传递了无数讯息后,最后还是扶额:“她有问题要问,所以递小纸条。”

钟逸继续煽风点火:“问问题直接找你不就好了,不对啊,她怎么不找同班的啊?”

苏绍轩的火气那个冒啊冒,林潇雅继续仰望啊仰望,等待回答啊等待回答。

“……”苏绍轩无语了。

二十五年后的某天。

苏绍轩特地打电话问候某为情所困的已婚人士,眼里话里都带了笑意:“听说最近诸事不顺?”

钟逸阴森森地回答:“听说前段时间某人即将离婚?”

苏绍轩气定神闲:“否极泰来。”

“彼此彼此。”

“其实不就是人家知道你老爹还活着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

苏绍轩继续取笑:“其实不就是人家把你晾在大街上,自己走了嘛,没事,男子汉能伸还不能屈了。”

“……”

苏绍轩接着笑他:“其实不就是被人家放了一晚上鸽子嘛,反正你原来也没少让别人这么做过。”

“……”

“其实……”

“苏绍轩,”钟逸快气死了,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小肚鸡肠的人!”

苏绍轩含笑:“彼此彼此。”

第 二十二 章

她赶紧接起来,顾言菲的声音传过来:“忆茶,你在哪里?明天跟我一起去逛街吧。”

“明天?”

“对啊,入夏了,我要买夏装。我还有几件化妆品快用完了,要去买。”

夏忆茶本来也打算最近去逛街的。但是她今天发烧,她如果想明天在钟逸眼皮底下成功溜出去的话,怕是有点困难。

她只好深表遗憾,为言菲也为自己:“我明天有事,去不了了。”

钟逸听到这儿抬头,挑挑眉。

顾言菲接着说:“没事,那就改天吧。你嗓子怎么了?”

夏忆茶说:“嗯,没事,小感冒。”

“去医院了吗?”

“去了。”并且还住院了,哎。

“要不要我去你家看你?”

“不用了,小感冒。”说完却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哎,瞧你。我去看看你吧,你等着。”

夏忆茶挡她不住,只好说:“我不在家。”

“那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

“医院?你到底怎么了??”

“……我发烧了。”

“怎么搞得?张宇知道吗?”

夏忆茶一愣,说:“没事,就发烧而已。”

“发烧还是小事?我去看你,你在哪家医院?”

顾言菲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主儿。夏忆茶拦都拦不住她,无奈,只好说:“总医院。”

顾言菲说:“你等着,我去看看你。”说完便挂断电话。

夏忆茶望着手机,眨眨眼,然后摁了红色键。

钟逸这才开口:“顾言菲等下要过来?”

夏忆茶回神过来,点点头,说:“我挡不住她。”

可是大条的是,她如今就一个发烧就住进了高干病房,而且旁边还有钟逸这尊如来佛祖坐着,而且完全没有要离去的意思,顾言菲看到现在这个状况,该怎么想?

夏忆茶扶额呻吟一声,对自己刚刚答应顾言菲过来颇感后悔。

她看看钟逸,他却一脸坦然。

她只好希望等下顾言菲的反应够冷静。

顾言菲来到病房的第一句话就是:夏忆茶,我在前台那里受到了惊吓。

夏忆茶只好笑笑,指指旁边的座位说,坐。

顾言菲放下水果,说:“我刚刚问夏忆茶在哪间房间,她直接让我上顶楼,我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么间高干病房?”

她刚说完这句话,一偏头,正好看到安稳坐在沙发上的钟逸。

夏忆茶觉得今天她来病房根本不是来养病,而是专门找刺激的。

她想仰天长叹。

果然,顾言菲的眼睛睁得很大:“钟……总?”

钟逸点点头,笑意浅浅,眉目清朗,一派悠闲。他说:“你好。”

顾言菲回头看看低着头不想见人的夏忆茶,再看看安安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的钟逸,话都说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