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浩冷哼,不过是因为他发现,自从温暖与贺渊恋爱以来,自己逐渐被这四人小团体给孤立了,他们现在全都是成双成对的,不仅花式虐狗不说,还时不时嫌弃他这个电灯泡碍了他们的眼。

钱文希懒得理他,继续询问温暖,“怎么样?暖暖,你去吗?”

“好啊。”

反正紧张学习了一年,他们也该适当的放松放松了。

见温暖爽快答应,贺渊自是选择陪伴女友。

江天浩见自己完全被人无视了,立马道,“我也去。”

“谁要你去啊?我们这刚好两对,你去干嘛?”

钱文希终于找到了机会狠狠虐他,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是你自己说的,人多热闹啊。钱文希,我们到底还是不是朋友了?”

钱文希被他噎得一愣,摆了摆手,无奈摇头,“罢了罢了,你要来就来吧。”

其实,她也就是和江天浩耍耍嘴皮子,哪能真的因为他是单身就故意孤立他呢。

有时候,或许关系越好的朋友,越容易互怼对方。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在他们心底里都明白,无论自己怎么开玩笑,对方都不可能会真正生气。

“暖爸,要不你把鲁西那个胖子也叫上吧,这样也就不会只有我一个电灯泡处在那儿了。”

“也行。”温暖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那就这么定了,明早九点,我派家里的司机去接你们,你们晚上都把家里的地址发给我。”钱文希一锤定音。

“我明早先去找暖暖,和她一起去你家。”贺渊幽幽开口。

这句话虽是说给钱文希听的,但他那柔和的目光却是始终不曾从温暖的身上移开。

江天浩见状,双手抱在一起,狠狠地搓了下,“你们够了啊,老子的鸡皮疙瘩都能堆起来了。”

两人直接选择无视了他的话。

江天浩,“……”

——

第二日。

一行6人如约来到了钱文希家。

江天浩望着眼前这三层独立别墅,以及屋内这令人叹为观止的奢华装修风格,不禁啧了啧嘴,“钱文希啊钱文希,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还是个富家女?”

“一般一般。”钱文希微抬下颚,“我长大的志愿可是要养着我家松哥的。”

何云松目光柔和地望着他,右手不自觉地揽上了她的肩。

江天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们够了啊,这里还有两位单身人士呢。”

鲁西无视了江天浩,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你们随便虐,我早就习惯了。”

“看看,看看,人家鲁西多大方。就你一天到晚说我们虐你。”

“好了好了,我们玩牌吧。”何云松提议。

无人反对,牌局开始。

六人围一起,随性组成两组斗地主。

鲁西加入了温暖与贺渊这一组。

不论是哪一把虐的都是鲁西,几把下来,鲁西甩开手里的牌,气得直接跳了起来,“不玩了不玩了!你们这故意放水,夫妻同心的,打起来真没意思。”

“胖猫,你确定不是你牌技太差才被我们摁在地上狠狠摩擦的?”温暖忍不住取笑。

“我牌技差?”鲁西的急性子又上来了,冷哼了一声,“我们再玩一把,要是还是我输,老子今晚直播吃屎!”

“你确定?”温暖差点笑岔了气,“从小到大你哪一次和我打赌赢过?不过我倒是很期待你直播吃屎的样子。”

“……”

最终,鲁西还是没敢堵上一把。

只因,他很清楚,自己的尊严这东西,在温暖的面前就是拿来打脸的。

因为鲁西的愤愤不平,他们这组的牌局散了。

温暖与贺渊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钱文希家的天台。

贺渊自温暖身后搂住了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侧脸上,带来了阵阵酥麻。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两人一起眺望着远方清幽的景致。

“这里真美。”温暖不由感慨,“以后我也要在这里买一套小别墅,在自己的天台上种满各色各样的花花草草。”

“暖暖,我会努力的。”他突然郑重回复。

温暖不明所以,“努力什么?”

“努力给你想要的一切。”

闻声,温暖心头猛颤,转头,望向了他。

此刻,少年的眸子里,碎满了星光,她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就欲索吻。

只可惜,某个行动的“电灯泡”突然跑来“咳咳咳”了三声,打断了他们的恩爱缠绵。

“呵呵……我真不是故意影响你们二人世界的,我就是来找你们下去吃饭的。”鲁西举着手,满脸无辜。

贺渊的眉心微蹙,满是不悦。

温暖瞪了鲁西一眼,就欲离开。

可谁知,右手被人牢牢地握住,一个转瞬间,她已落入了贺渊的怀中。

贺渊俯身,就欲继续刚才那个吻。

温暖的双手下意识地抵住了他的胸膛,脸如火烧,“鲁西还在呢。”

此时,望着贺渊的骚操作,鲁西早已一脸懵逼,腿脚僵硬得进退不得。

贺渊的眼锋微微扫来,在鲁西满脸的错愕中,少年朝着他大步走来。

贺渊边走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几秒后,这件外套彻底盖在了鲁西的脸上。

“现在可以了,他看不见了。暖暖,我们继续。”

语毕,贺渊扣住温暖的后脑,一个吻铺天盖地而至。

此时的鲁西,心中犹如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至,只想日天日地日空气。

第26章 暖暖的第二十六天

每年过年, 温暖一家人都会去远在S省的爷爷奶奶家住上一个星期, 陪他们过年。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贺渊刚巧发了微信过来:【新年快乐, 暖暖。】

温暖抿唇, 低低地笑:【我要去S市陪爷爷奶奶过年了,记得想我哦。】

此时, 她正在收拾行李,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她边接通电话,边从衣柜里单手拿出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放进了行李箱。

“怎么?我这还没走呢,你就开始想我了?”

那边传来了贺渊低沉的笑声, “是啊, 已经开始想了。”

“放心吧, 我会带很多特产给你的。S市有很多好吃的,保准你一吃再难忘。”

“嗯。”贺渊的声音又低了几分。

温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手中的动作微滞,“那你呢?怎么过年?”

“该怎么过怎么过。”贺渊脸上扯出了一丝孤寂的笑意。

温暖沉默了片刻, 刚准备回复些什么,楼下的温父温远山催促的声音便已传来,“暖暖, 你还有最多三分钟的准备时间, 不然我们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温暖抽空应了声,“知道了爸。”

那边贺渊闻言,很快便结束了话题, 直接道,“好了,快去吧。新年快乐,一路顺风。”

温暖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直到一家人坐上了飞机,温暖仍旧有些意兴阑珊,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恹恹的。

“怎么?昨晚没睡好?”温远山摸了摸女儿的发顶,关怀地问。

温暖摇头,顺势靠在了林美怡的肩头,“我就是觉得自己特别幸福,有这么好的爸爸和妈妈,待会儿还要去那么爱我的奶奶家。”

而她最爱的少年,却要在万家灯火,喜庆闹腾的春节期间,一个人孤单而寂寥地度过,光是想想,她就觉心酸。

“傻孩子。”林美怡抚了抚她的头发,“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疼孩子的,亲情永远都是无法替代的。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包括用心来爱你,疼你,保护你,呵护你,全都是出于本能去做的。”

“可如果这世上真的就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呢?”温暖抬眸看向了林美怡。

林美怡眸光一滞,与温远山默默对视了一眼,直到在对方眼里读出了同样的不解后,只是一声叹息,“暖暖,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

温暖想了想,终究没有据实以告,而是选择含糊其辞,模棱两可地蒙混过关,“没什么,就是前几天看了部电影,有所感触罢了。”

林美怡并没有再多问什么,以她对温暖的了解,事实应该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既然她不愿说,她作为母亲,也不会逼迫她。

好在,温暖始终低迷的心情,在下了飞机,见到了奶奶的那一刻,终于得到了好转。

“奶奶。”

“欸,我的孙女又漂亮了。”

温暖的奶奶名叫孙雪梅,年轻时,是那一带出了名的美人,据温暖的爷爷说,当时追她奶奶的人,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

每每提到这时,温暖总会笑着打趣,“爷爷,既然奶奶的追求者这么多,你又是如何脱颖而出的?”

而温暖这么问时,爷爷温建军总会很自豪地拍拍胸脯道,“因为我帅呗。”

奶奶听到这话也总会笑得合不拢嘴,说他这么大年纪,也没个正形。

就是在这一刻,温暖突然间就明白了爱情,就如同那首百唱不厌,流传至今的歌词——“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你手心里的宝……”

或许,真的要等到一对相爱的人过尽千帆,仍旧相守如初,才能真正无愧于“爱情”二字。

而她,又是多么地期望,自己与贺渊之间,也能如爷爷奶奶这般,白头偕老。

——

温暖一共有两个堂弟,一个堂哥,和一个堂妹。

堂哥性子温和;两个堂弟一个性格内敛,一个活泼好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至于堂妹因为最小,全家人都宠着让着,性子自然是有些娇纵任性的。

这会儿,堂妹温颐正在和堂弟温逸轩为争抢一颗糖而“大打出手”,两个孩子毫不示弱,真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给我!”

“给我!”

“这颗糖它是我的!”

“我的!”

……

温暖见状,不由失笑,这样的情况几乎每年过年她都能见上不少次。

两个小家伙非要争个输赢,不论身边的大人们如何劝说,他们都会以其中一方哭得撕心裂肺为结局,以此来显示另一方的“强大”。

在小孩的世界里,总会将自己的所有物看得牢牢的,并不是每一个小朋友从小就懂得分享,认为自己的东西被其他孩子抢了也无所谓的。

这么一想,其实成长真的能将我们一切的棱角都磨平,让我们成为那个再如何不愿去与人分享某些东西,也要出于礼貌,出于道德的绑架,而不得不去妥协。

成年人的世界或许真的远不如孩童来得简单快乐。

就好比贺渊,如果他能自私一点,不那么容易心软,也不会一直被他的父亲拖累,小小年纪就要承受那么多。

温暖倚靠在门边,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那边终于有了结果,最后以堂弟嚎啕大哭,堂妹当着他的面,满脸兴奋与骄傲地吃掉了那颗糖为终结。

温暖扯唇笑了笑,堂妹温颐抬起了小短腿就跑了过来,“暖暖姐姐,我赢了!轩轩太笨了。”

温暖有些哭笑不得。

堂弟的父母听到孩子的哭声,立即从那边的牌桌上赶了过来,一副护犊情深,“怎么了?轩轩?谁欺负你了?”

温逸轩伸出了胖胖的小手,指向了温颐,“妹妹抢了我的糖,还……还不叫我哥哥。”

事实上,他也只比温颐大两个月。

温颐向来娇蛮任性,无视他这个哥哥,也从未在外人面前唤过他哥哥。

温逸轩的父母略显头疼,这几乎是每年过年都要出现的“戏码”,这两个“小祸害”总有一个要被另一个惹哭,他们俩也是奇了怪了,只要一见面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随时准备着攻击对方。

这场闹剧,最终以哄孩子经验最为丰富的奶奶孙雪梅的调和,而画上了一个句号,至于这个句号究竟完不完美,谁也不敢说,毕竟,这两小家伙日后还是会继续不对盘的。

温暖趁着晚饭过后,大人们聚集在家诉说着心事,小孩们拿着鞭炮烟花出门疯玩的空挡,给贺渊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温暖甚至怀疑,贺渊或许一直都在等着她的电话,心里不由的一暖,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俏皮了起来,“早上给你发的微信收到了吗?”

“嗯。收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拆我给你发的红包?这可是过年你美丽又可爱的女朋友赏你的压岁钱。”

贺渊的笑声通过手机断断续续传来,“以后,你的钱是你的,我的钱也是你的。”

温暖握着手机的动作一滞,鼻子微微泛酸,却装出一副轻快的语调道,“那你以后可要努力赚钱了,我可是很难养的。”

“好。”他答。

“贺渊。”她突然唤了他一声。

他低低回应,“嗯,我在。”

“我想你了。”

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全部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里。从前,贺渊只觉,这样的时刻,除了冷清还是冷清,而今,他却因为少女的一句“我想你了”而温暖得一塌糊涂。

他沉默数秒,柔声回应道,“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温暖抿了抿唇,笑得格外甜蜜,恰逢此时,只听“嘭”的一声,无数簇烟花齐放,美不胜收,温暖仰着头,不禁惊呼,“好美啊。”

“在放烟花呢?”贺渊笑着问。

“嗯,吃完了晚饭,在家太无聊,就跟着堂哥他们出来放烟花了。”

“有空我也带你放烟花。”贺渊突然道。

温暖心里美滋滋的,恨不得下一秒就能见到这个不断勾动她心神的少年,“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到时候我可要放最漂亮的烟花。”

“好。”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温暖静默了片刻,低低地问,“你……现在一个人在家吗?”

他愣了半晌,半天才“嗯”了一声。

“你一个人在家,晚上吃的什么?”她又问。

“饭啊。还能吃什么?”

“什么饭?”她继续刨根究底。

“……”他沉默。

她深吸了口气,心里又急又气,头一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道,“贺渊,你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今天可是除夕夜,我只希望你能吃顿好的,把自己照顾好。你将来养不养我都无所谓,我温暖不需要任何人养,也能自力更生。”

贺渊心口猛地颤了颤,一瞬之间,所有的理智都化为了想要见到她,想要将她拥入怀中,想要亲吻她,想要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存在,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