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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生气。我又不是刚毕业的实习生。不过正好有点累呢,我拿几天年假吧。”

“这玩笑开不得。”冬冬道,“下个星期印度的项目就招标了。你现在放年

假,案子交给谁呀?”

“问宁总。”我说,“让我把手里的案子交出来,是她说的。”

第二十四章(4)

我身后的冬冬沉默片刻,我一直没有起身,坐在椅子上,听见他的呼吸,嗅到他身上香水的味道,那瓶香水是我买的。冬冬一只手放在我肩膀上,轻轻抚摸下去,直到我肩头,他用力地握了一下,我低下头去闭上眼睛,心如擂鼓,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我们有好久没有私下在一起过,我在这个时候对冬冬的想念非常非常的强烈,强烈到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会答应他的地步,强烈到我要跟自己打仗的地步。

“算了吧,这事儿翻页。好吗姐姐?”

“… …让她自己跟我说。”两个我最终决出胜负。

“我说也不行吗?”冬冬问。

“让她自己跟我说。”

… …

“宁总,我佣金多少您知道的,我怎么会为了两万块钱做假票子骗公司呢?”我跟宁晓丹就在我的工位上谈了谈,身边投资项目部的同事都识相地离开了,腾了地方给我们,让宁总少些尴尬。摆派头我会的,可能经验更足,我也披着外套,抱着手臂,交叉着双腿,一只脚上的高跟鞋翘着尖尖的鞋头,“我做业务的,不喜欢管理,也不管人事,我在这方面没经验呀,我是什么时候给您找过麻烦呢?我有吗?”

宁晓丹坐在我对面,看了我一会儿:“我错怪你了。徐总交代了,以后你所有的业务,相关细节,我都不插手。”

“老板们之间说明白了就好。我都OK。”我笑着点点头。

印度的案子还是你来做。”

“一定尽心尽力。”

“把握大吗?”她看着我。

“之前的工作进展正常,应该还好。”

“我们都等着好消息。”宁晓丹说——她真的关心吗?

我微笑表示感谢,心里面明白她的潜台词,我得万无一失,一旦失手了,至少她宁晓丹在就在等着看好戏。

宁晓丹起身离开,走了几步终究意难平,又转回来看我:“说实话我真没觉得你有多了不起,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的,还不是因为跟冬冬睡了?”

我摇摇头笑了:“别人说可不是这样。同事们看的话,宁总你是半个老板娘,仗着冬冬老板撑腰,你欺负员工呢… …别那么看我,我从来不传闲话,不是你自己发的圈儿吗?告诉大家你陪他去打冰球的呀。不过我倒是怀疑,你们两个之间,除此之外,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实质内容。”

宁晓丹快气冒烟了,恶狠狠地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个字:“bitch。”

“承让。But you are the best one。”

宁晓丹走了。

我调转椅子,自己待了一会儿,我桌上有个鱼缸,里面养了两条黑色的热带鱼。热带鱼是很傻很萌的东西,游着游着会突然停住,那两条小鱼现在就停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脸朝着我,圆着眼睛圆着嘴巴吐了几个泡泡,样子好像被吓着了似的,它们害怕也理所当然,陆家嘴的金融

大厦里两个凶狠的女人吵架本身就是个恐怖片。一个会不断衍生续集,没有尽头的恐怖片。我跟宁晓丹没完。

我关了坦克世界,开始最后一次检查印度药厂案子的材料,所有的数据要给冬冬,由他跟美国的资方老板确定给对方的最终报价,政策原因,凡是跟印度生物医药相关的项目目前在国内的投资界成了炙手可热的内容,这项目比既定的投标日期延后了两个月,我们又多了新的对手,必须严阵以待。

我基本上拿定了主意,帮冬冬拿下来这个项目就可以走了。

我在那个周末到来之前最终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内容,把材料交给了冬冬。具体的投标金额由他做主,我的工作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我好像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打算周日去迪士尼乐园玩玩,我一直想去还没去过呢。在网上找折扣票的时候,陌生的号码打上来,我接起来,说您好哪位?

然后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呆在那里半天没动,我不知道这打上来的电话究竟是真的还是我又因为日间心怀妄想,以致晚上做了梦。

他说悦悦你好吗?有时间见面聊一聊吗?

那居然是,欧先生。

久违的欧先生。

我们约在静安一个小小的日本餐厅吃晚餐。

我早到半个小时,知道要跟他见面之后,我在家里就待不住了。我细细化了妆,换了最漂亮的裙子,又去做了头发。

我手里翻着菜牌,

那仅仅是为了找点事情来做,我实则设想着所有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餐厅门幡处每有响动,我都抬头去看,生怕错过哪怕他进门的一瞬间。

那等待的样子,自己也知道荒唐而有点傻气,可那是久违的欧先生呀,我控制不了。

这样等着等着,外面居然下雨了。

他也在约定的时间之前赶到,从外面进来,收起黑色的雨伞,看见我早已等在那里略有意外,点点头,目光落在我脸上,打量着我,微微笑起来,好久不见了悦悦。

七年了。

我说,起身跟他握手,仔细看他,几乎心怀贪婪。七年之后的欧先生没有发胖,肤色也没有变黑,仍然是个白净面孔,他的头发很好很浓密,额角已经有了灰白的头发,但是梳理考究,他身上的衣服还是从前喜欢的款式,细致贴身的高领衫,外面是格子西服。这样的欧先生走在街上,或在黑板前面讲课,或站在楼梯上训人的时候,都会有年轻的女孩儿被他吸引,因为他样子好看,风度翩翩。

只不过她们没见过七年前的他,四十多岁正直壮年的样子。

现在的他跟从前还是不同了。

我们短暂寒暄,之后片刻无话。隔着窄小的桌子,他看着我,也任我看着,毫不躲闪。我试图寻找着时间在他身上拿走什么又给了什么,我总觉得他是哪里变了却又讲不明白,以致于我没法说些好听的奉承话儿,说您没

变。

“我没想到能再见到您。”我说,“我听说过您的事情,有人说您去了泰国。还有人说在欧洲见到您了。我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在上海跟您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我在曼谷呆过一年。”欧先生说,“后来在瑞士的一所大学教书,翻译了几本经济学的书。除此之外,这几年也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

“… …交过女朋友吗?”这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得问,慢慢地,细声细气地问,我一直想知道的。如果我不问出来呢,我跟他之间的这次会面也许整晚都将保持一种疏远而无奈的气氛。

欧先生轻轻一笑,好像在说,悦悦你呀就是这样,他打开菜单来看,同时轻微地点点头。

“说一说吧。”我说。

第二十四章(5)

“泰国人。在俱乐部里陪人跳舞的年轻女士。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在船屋上生活。孩子们都很可爱。大的那个现在已经上小学了,被我送到曼谷的一间国际学校念书。”

“那她跟您回上海了吗?”

“没有。”欧先生说,“她甚至也没有跟我去欧洲。那是,一段很短暂的关系。”

“后来呢?”我问。

“后来我就一个人咯。”

欧先生跟服务生确定了海胆和金枪鱼的质量,又点了几种不同的刺身,他问我还要松茸炒饭吗,他仍然记得我喜欢这个,我说不要了,晚上吃碳水怕胖。你哪里会胖。他笑着说,但没再坚持。

“您女儿呢?她怎么样?”我问。

“仰安吗?还不错,现在在悉尼。”

“几年前我见过她一次。坐飞机的时候。”我说。我脑袋里面是那个肥胖的,头发油腻的女孩儿,告诉我她之前做的那些害我的事情并非故意针对我,她只是恨她的爸爸,然后她非要在飞机上吸烟,被警察带走了。这个,当然我没有告诉欧先生。

“我们好几年没有说话。”欧先生拿出手机,一边划动屏幕一边跟我说,“直到我从她祖母那里知道她嫁给了一个澳洲人。仰安没有邀请我,但是我还是去参加她的婚礼了。那,这是她的照片。”

我接过来,看见上面的欧仰安,她没瘦下去,还是我最后的印象里那个胖姑娘,但是她很漂亮,状态上佳,露齿而

笑,带着新娘的头纱,身上是一条便装款式的花裙子,一个高大健壮的白人男孩子站在她身边,样子看上去实在讨人喜欢,仰安双手挂着男孩的一只手臂,他另一只手臂上抱着一个圆滚滚的小宝宝。

“这是… …”

“他们第一个孩子。”欧先生说,“现在已经有三个了。”

“哦… …”我点点头,不无惊讶,仰安已经当了三个孩子的妈妈,而欧先生已经是外公了,“养孩子辛苦吧?有人帮她吗?”

“她还好。”欧先生说到这里,脸上有真心愉快的笑容,“我也没想到,仰安居然是那么一个优秀的母亲。三个孩子都是她和她先生一手带的,连个保姆都没有请,孩子们都是又高又壮,你看到这个老大,现在快五岁了,已经是个运动健将了,什么球都能搞一下。”

“是嘛!”

“是呀,很不错的年轻父母。”欧先生认真的点头,话题不断,“仰安的先生是瓦匠。手艺是他爸爸教的,他们是个大家庭,兄弟姐妹很多,过圣诞节的时候能把一个房子住满。”

“您经常去澳洲看看仰安和孩子们吗?”

“不。不需要。”他说,“但是我们经常通邮件。我也会在脸书上看到他们的照片。我给一些钱和礼物,他们夫妻收入不多,过节过生日的话,我会给仰安一些,她给孩子们做了一个教育基金,把我给她的那点钱留起来,以后他们念书的时

候用。”

我想这一对父女最终还是安静地和解了,像时间和流水缓慢地把石头坚硬的锐角磨圆。仰安找到了自己安定的生活,对她的父亲不再怨恨了,而欧先生也不再固执地想要偿还债务。

我看着他。我知道他改变在哪里了。他其实瘦了很多,脸颊,肩膀,手指,整个人的轮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欧先生就称不上壮实,现在的架子更清减了,没有足够的肌肉也就没有了原来的挺拔,他的后背稍稍有些前倾,老在姿态上。那个骄傲的,总是拔着后背,微微仰着头从来不给人好颜色的欧先生不见了,现在我眼前的他是温和的,说话的语速都慢下来,眼睛里是对宿命的顺从,对生活的接纳。

他问我这些年好不好。

我说起我们分开以后我的经历,我在银行的大起大落,我结了婚游又离掉了,不能怪别人,是我自己没眼光,差点没被那个人给卖掉。我这么要面子的人,跟欧先生说起这么多年我那些不好的遭遇,却毫无障碍。我知道他不会批评我,更不会笑话我,就是一个小学生,在她老师不在的时候,画毁了一幅画,写错了几个字,他会宽宥她,安慰她的。

但是现在我的状况也好一些了。我说。我在一家投资公司工作。我的窗子外面就是黄浦江的大拐弯,只不过我只有一个工位,但是没有自己的写字间。那我觉得也行,哪能什

么事情都尽善尽美呢?哦我总能找到有赚头的项目,佣金也拿的很高。我老板其实您也认识。

他看着我,没说话。

就是我从前的学生,徐家的那个孩子。

欧先生点点头,你们… …

嗯。我看着他。我们在一起。但我们有很多问题。

... ...

我跟欧先生一边吃刺身一边聊天。我把我跟冬冬的事情,跟宁晓丹交手的八卦都跟他说了。

我说我现在觉得工作赚钱才是生活的第一要义,谈恋爱什么的给得了快乐给不了安全感… …我看着欧先生,他饮下一小杯清酒,听我讲话,没接茬,我知道他并不认可我的态度,我叹了一口气,拄着脸隔着灯光看他:“真是的,您瞧,我在上海混啊混啊的,就这么变成一个混蛋了。”

“不。”他马上说,看了我一会儿,“… …是我,我把你变成一个小混蛋了。”

我愣在那里,看着他,半晌没说话,他终于说到我们了,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我慢慢坐直了身体,扯着嘴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对不起,欧锦江先生,我可不是这么认为。我交过好几个男朋友,跟您的那段说起来也没有多长时间,我可不觉得你能对我有那么大的影响,能把我变成什么样。我混蛋了,或者我变坏了,就是我自己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我。”

欧先生手上把玩着小小的酒杯,闻言轻轻笑笑,别着急悦悦,

你怎么好像一下子就生气了?非得这么嘴硬吗?我是想告诉你,你不开心,或者不愉快,没必要非得自己来扛,都算到自己头上。你可以去怪罪别人的,你可以撒娇耍赖,像其它女孩儿那样做——我没错,都是你们坏——那样的话,你可能会好受一点。轻松一点。

第二十五章(1)

我想了一会儿,他说的可能是一个好办法,可是,我憋了半天:“… …我不会。”

他笑了,是是是这我可是太知道了。

“可是说到底,当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会怪罪人的女孩儿,那又有什么用呢?”我手里握着酒杯,拄着脸看一旁的料理师傅把一盘切好的鱼肉放在台子上敬给客人,“不爱的人不会因为你做小伏低就动了感情,要走的人也不会因为你会撒娇,他就留下来。”

欧先生沉默良久。

服务生上来把空盘子撤走了。

欧先生给我倒了一杯酒:“我有些别的事情跟你谈。你觉得有可能我们就探讨一下,不行的话,你也不要太认真,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出去就好了。”

我已经喝了不少,但还是一下子警觉起来,欧先生的语气态度,他那个突然认真起来的样子都让我感觉他接下来似乎是要建议一桩生意。欧先生要跟我谈生意了?

“有人托我来当说客,想问问你是不是愿意去他那里工作?”

“哪一家?”

欧先生说了楼上对手公司的名字,我想起来了,那个老李,居然有这么大的神通,请欧先生来跟我说。

“他跟您是什么关系?”

“我从前的学生… …我在他公司里也有些股份。”

我抬头看他,酒杯放在嘴巴前面,半天没有送进去,这个人喜欢轻描淡写的说话,他说“他有些股份”,实际上他很有可能就是幕后的大老板,我

心里很意外,也有些暗暗的得意:我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了?竟然跟欧先生的公司成了对手。

“所以我刚才说我在冬冬的公司工作,您早就知道的?”

“原本也没有注意,直到因为二十八精英的事情,你把他们给修理了。我提醒小李,楼下的公司因为有你,可能会格外难缠。他说,那不如请来为我们做事。我说你不可能答应的。”

“我不可能答应的。”我马上说,再跟欧先生确定一遍。

让我离开冬冬的公司,去为他的竞争对手服务,这是个笑话。别说两间公司已经在很多方面争夺资源,就算一个北京或者香港的公司来请我跳槽,我也不可能去另外一个城市的同类岗位工作,金融业的有力勾连之下,世界被缩小成一个紧凑的系统,只要我存在在这个系统里,就有跟冬冬成为对手成为敌人的一天,就像现在的我跟欧先生一样。但是我绝不可能跟冬冬这样。

“… …不过,只有一个可能性。”我想了想说。

欧先生看着我。

“我可能离开冬冬这里,那就是我不做这一行了,我彻底离开金融圈。”我说。

“会吗?”

“… …也许吧。”

日本餐厅凌晨两点钟打烊,欧先生送我回家。车子从静安开往我在浦东的家,我们一路无话,我心里有点恍惚,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坐在他豪华的车子里,因为得到他而沾沾自喜,笑嘻嘻地看着

外面的灯火,那时候我还是个单纯而热情的情人,不知道太过投入的爱情之后往往是一场颠覆初衷的劫难。

我家到了。他让司机等一会儿,下车送我到大门口,悦悦,你有空的时候,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就说说话,聊聊天?我说可以呀,我愿意跟您聊天,我们是老朋友嘛,下次我请您喝酒吧。他说在我面前可不能说这个“老”字。我仰头看着他,这有什么的,我也老了,我也三十几岁了。欧先生伸出双手,把我轻轻抱过来,像欧洲人那样亲吻我两侧的脸颊,轻声说晚安,我也说晚安,直起身来仍被他轻轻拥抱着,桃子味道的欧先生,低声地对我说,在我这里,你可永远都是个小姑娘呀… …

我没有让他见到我哭。

我在自己家里一边吹着酒瓶子喝红酒一边流眼泪,整整一宿。

欧先生的记性是不是跟我一样的好?从前发生的一切也都如我这样历历在目?我对他的爱情,他最后送出的那个庞大隆重的礼物,他为了安抚女儿想要隐藏我,我们的分别,连一句正式的再会都没有说… …欧先生,欧先生,我刚刚在说大话呢,可我怎么跟您说出口呢?在我们分手之后,在我遇见其他的男人的时候,在我身为别人的妻子之后,我都无数次想起您,梦见您,您是我永远无法安心生活的魔障,是现在的我之所以成为我的理由,我这么顽固

自私,这么不可救药,我就这样了,您现在来告诉我让我娇气一点,变通一点,您在想什么呢?您以为你治得好吗?不可能的… …但我仍为今天的会面感激他,感激他承认自己“把我变成一个小混蛋”,我心里面的伤好不了,但我平静下来,怨懑消散,我不那么痛了。

我在黎明时分睡过去,把我弄醒的是老板的电话,我半坐起来。

“文件不对。”冬冬说,“我整晚都在过材料,14年和15年,药厂有两个对瑞信的合同和补充合同是重复的,就是说缺了一个文件,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头疼欲裂,看看表,现在是星期六上午八点多,我大约睡过去一个多小时,我咳嗽一声:“那个,你再看看,不可能缺材料的,你说的我有印象,你找一下是不是被我放到别的年份里了?”

“我找了但是没找到。”冬冬说,声音干巴巴的,他那个老板的腔调上来了,“你现在可以过来一下吗?”

“能。”我从床上坐起来,“给我一个小时。”

“四十分钟。”

我在三十五分钟之后到达公司,直奔冬冬的写字间。进门二话不说先去翻材料,他说的没错,果然有两份合同是重复的,也就是说缺了一份合同。不仅如此,我在给冬冬的电脑备份里存进去的也是重复的文件。我心里懊恼,我做文件向来精细,怎么会出这种乌龙?好在我留在公司的

办公笔记本里存储的是完整的材料,我马上把缺失的文件调出来给冬冬补全,在他跟美国方面开视频会议之前的一个小时,这个窟窿被堵上了。

事情有多大吗?不见得。缺一个往年的文件并不能影响老板们对最终投资额度的议定,但这件事情让我在冬冬面前很狼狈。那么凶狠地在诸位同事的面前做了扣子把宁晓丹在我的工作范围内扫出去,任凭冬冬求我也不给面子非要她本人跟我道歉,结果我却在自己最日常的工作里犯了最低级的错误。我就坐在那里,等着老板训斥,他说我什么,我都心服口服。

第二十五章(2)

“去,给我做一杯美式。”老板命令道。

我马上拿出手机。

“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给你叫个星巴克的外卖。”我笑笑,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