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的傅雪远远没有如此娇软,记忆以来,她一直是淡然的,偶尔逗她,气鼓鼓的样子,便是他内心里潜藏多次的欢喜。

思绪开了岔,直到掌心的濡湿感隐隐传来,他才发觉傅雪还在哭。

她是水做的吗……

“别哭了…再哭手就要留疤了。”他笨拙地安慰她。

傅雪听到这个,内心一梗,多日来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摊开来。

“哎哎哎…我骗你的…别再哭了啊…”贺冼凉轻拍着她的背,哄她。

这哪儿还有平常冷漠臭屁的样子。

校医拿着医药箱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

她在傅雪身边坐下,仔细地清理,“这几天手臂不要碰水。”

傅雪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磕磕巴巴问她,“姐姐,真的会...留疤吗?”

校医瞪了贺冼凉一眼,“听谁说会的,你皮肤一看就是恢复能力好的类型,伤口很快就会自动愈合了。”

小姑娘皮肤水水嫩嫩的,又是青春正当,爱美的年纪,年轻人嘛,她懂的。

等到包扎完,傅雪理智也回来了。

假装不经意地瞥了眼坐在床边的贺冼凉,她揉了揉眼睛,感觉刚刚好丢脸……

“还要扶吗?”贺冼凉站起来问她。

“不用了,我现在可以了。”傅雪艰难地举了举自己包扎的左臂。

其实包扎得很轻薄,不重,女校医末了还笑眯眯地在上面打了个蝴蝶结。

傅雪:“......”

“到底怎么回事?”贺冼凉跟在她身边,向校医道了谢,就往外边走。

他今天恰好来了一趟体育馆,就在走廊里瞧见被搀扶着的傅雪。

“我觉得这个钉子是人为的,你信我吗?”

贺冼凉侧过头来,紧紧盯着她,“嗯。”

单单一个字,低沉有力,莫名地让人觉得安心无比。

说实在的,她也是幸运,要不是今天左手砸到,被堪堪划破了皮,那么遭殃的,就是她的脚。

她的鞋一直都保管妥当,锁在自己的柜子里,绝不可能假以他人之手。

傅雪内心里平白升起一股厌恶,究竟是怎样恶毒的人,才会想到这样去害人。

她再不想承认,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就隐匿在拉拉队中。

放开了话闸子,傅雪给他描绘了一遍自己惩治恶人的预想,左臂不能动,就用右手在空中乱指挥。

“又没有监控,都不知道是谁放的。”

贺冼凉听到这儿,不自然的咳了咳,“有的,只是你看不到,我帮你查,别担心。”

其实走廊那里是有监控,还是前阵子他亲自指挥安装上去的。

恶气还没出,她突然惨着一张脸,“完蛋了,我下午还有健美操的选拔,可是我胳膊有点抬不起来。”

贺冼凉笑了,“抬不起来是摔的,过两天就好了,伤口破了皮,自然会痊愈,别太担心。”

傅雪听到此,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像是在想些什么。

把她送回练舞房,正要踏进去,贺冼凉叫住她,“傅雪,晚上我…有话和你说,到时候我来找你。”

她轻轻点头。

-

今天队内的气氛都很压抑,像风雨欲来前暗涌的云。

“今天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不是个意外。”傅雪轻描淡写,“我希望那个人能主动站出来,给我道歉,接受惩罚。”

一片沉寂,没有一个人吭声。

“如果被查出来,那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我会直接交给校领导处理。”

留什么情分?害人终害己。

“我平常做事问心无愧,但这么坏的人,不配留在拉拉队,她连一个做人的基本道德准则都不要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知道这个人打得什么主意,下午的选拔,我偏不放弃。”

傅雪说完,大家窃窃私语起来,她们也心急,更多的是后怕。

一枚钉子放在鞋子里,有多么严重是个人都清楚。

而那个人,就在她们之中,或许前一秒和你言笑晏晏,下一秒就往你背后捅刀。

贺冼凉动作很快,上午说去办,中午就查出了结果。

傅雪看到监控上那个鬼鬼祟祟的背影,心下了然。

虽然没有室内发生的景象和状况,但很多事情,很多次偶然,此刻都串成了一条线,直直指向一个人。

第22章

时间紧迫, 傅雪只好把一些抬手的动作改掉。

还好选拔采取的是自由舞蹈模式, 忍一忍, 倒是很快就过去了。

傅雪一上场,老师就满意地点点头。外貌身材这种外在条件,老天爷赏饭吃, 天生带运。

一结束, 老师就试探地问她,“你这手臂是怎么了?”

如果是骨折, 或者短暂期间内不能修复的伤, 她们也要慎重, 再好的苗子也只能放弃。

傅雪吊了一下午的心, 总算放下了。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小心摔了, 有点麻, 蹭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谢谢老师们关心。”

老师了解到了,点点头,让她下去, 换下一个上来。

跨出门, 傅雪看向梁玥, 她正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

“这个选拔,你不要参加了。”

“为什么?!”梁玥站起来, 脸色难看。

“不想要我把话在这里摊开,就跟我过来。”傅雪开门见山。

梁玥这才不情愿的跟上来,旁边也在等待的女生此刻面面相觑。

到了旁边一间空白的会议室,傅雪关上门,转过来直视她。

“怎么,你现在装成这样,倒是我欺负你了?”

梁玥咬紧嘴唇,手指攥着裙边,脸上是倔强的神情。

“是你,对不对。”傅雪用的是陈述句。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傅雪把手机屏幕里监控拍下来的画面,递到她眼前。

“听不懂可以,既然你耳朵聋了,那你眼睛没瞎吧?”傅雪冷呵。

梁玥抬眼去看,备注名为“贺冼凉”的聊天框赫然入目,心下一痛。

她克制住自己,去看那些拍下来的画面,然后柔柔地笑了。

“这能说明什么呢?里面的情景没人知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我呢?”

像是抓住了什么,她先前的一丝慌乱全然不见,“你这是污蔑我。”

尼玛...好大一朵白莲花……

傅雪深呼一口气,稳下心神,“那学校论坛里,热贴中最后被拉黑的回复,是你发的吧?”

赖文静常日混迹于论坛,更是每天实时都要给她播报一下帖子近况。

往往她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上次这个回帖,赖文静气不过,径直拿到她眼前。

她就扫了那么两眼。

这个艾迪名,和梁玥刚加她时的微信艾迪名,一模一样。

即使后来她换了,但是因为是比较特别的乱码英文,傅雪对此的印象格外深刻。

学校虽然不强制采取实名制,但是能够登陆论坛并发言的,只能和认证过的微信账号绑定。

“我查了ip,就是你。”傅雪下了最后一剂猛药,她就是诈一诈她。

梁玥瞳孔急缩,随即复又恢复镇定自若的状态。

“是我没错,但那也只能证明我不喜欢你,天底下不是每个人都要非要喜欢你的,你说呢,傅雪?”

“你把别人当傻子,还死不悔改吗?”傅雪气急反笑。

这种人永远觉得自己是娇弱的,是动人的,只有她怪别人的份,哪儿轮得到别人来教训她?

梁玥看傅雪变幻莫测的脸,心下涌现诡异的快感,她就是要傅雪不好过。

“哎,那你说是我,就是我好了,但是你没证据不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傅雪不动声色,“可惜你想要的,亲自揭开了你丑陋的面孔。”

梁玥的所作所为,都和一个人有关。

梁玥猛地盯向她,颤抖着声音,“你真的很虚伪你知道吗,高中也是这样,一点没变。”

她就不明白了,傅雪口口声声说着和贺冼凉是朋友关系,转头却卿卿我我。

“不知廉耻。”她恨恨地,论坛那个帖子里的每一帧都毁了她最美好的念想。

傅雪懒得跟她多说,“我还有更虚伪的。”

说完,她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尽管你说的模棱两可,但是不好意思,我已经录音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收拾东西从拉拉队滚出去。”

“你只是个队长,没有资格决定我的留去!”

“那你就等着看好了,是你有资格还是我有资格。”

傅雪觉得不可思议极了,这个世上真的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

第二天,学生会向全校发出推送,公告梁玥被勒令退出拉拉队。

与此同时,学校教务处在校官网贴出对于梁玥蓄意伤害同学的处分,直接记入档案,对于以后的毕业和就业都有很大的影响。

此举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这么出格的事,自然有技术宅扒出了一切。原来那位被害的同学是宅男们捧在手心的校花!

【真是没安好心,没想到我们S大也能出现这种恶毒食人花。】

【回复楼上,我就是拉拉队的,她以前就是矫揉造作的阴阳怪气,老是造谣我们老大!】

【盛世白莲啊,我平常工程作业都来不及完成,她居然还能搞这么一出,走火入魔了吗这是。】

【明显是因爱不得啊,你们都懂些什么啊!!】

大家在讨伐梁玥的同时,一个小小探头的回帖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弱弱地插一句,当时我们队长伤得可严重了!贺会长不知怎么就出现,一个公举抱就抱走了!特别凶地跟我说让我不要跟上去!脸黑得像包公一样,我要吓死了!】

这下底下都是嗷嗷一片。

【快!速效救心丸!今天下午就算蹲实验室也值了!】

【这狗粮,我是服气的!】

【太争气了吧我们会长,脑补了一下画面,哭唧唧了!】

【只有我一个人心疼这个被吼的妹子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说他俩有戏,在此立誓,他俩不在一起,我直播食屎!】

下面跟帖的又是一溜的666。

傅雪这几天正享受室友的嘘寒问暖,瘫在桌子上,摇着脚玩手机。

赖文静又在群里发了最新回帖的截图。

她脸一黑,“现在赶紧的,食吧。”

赖文静辗转问她,“你真不觉得贺冼凉对你有意思吗?”

傅雪眉眼低垂,回避了这个话题,“中午吃什么?”

赖文静果然被吸引过去,纠结外卖。

傅雪歪着头,盯着洁白的墙,思绪又飘回昨晚。

-

傅雪的左手,到了晚上已经不怎么麻了,也就划破的伤口包扎,比较引人注目。

走向华诗苑西门的路上,傅雪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锈了,受伤当天还巴巴地跑出来。

见个鬼的面!就是因为他!她差点真的要去见鬼了!

贺冼凉已经等在那里了,微微低着头,貌似在看路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她靠近,他才缓过神来。

“你找我说什么?”傅雪一整天心情跌宕起伏,复杂极了。

“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

谈个话都要挑个幽静的咖啡馆,还是熟悉的资本家。

傅雪要了杯果汁,被他拦住,“给她一杯热牛奶,谢谢。”

一整天了,贺冼凉这颗心都忽上忽下,像结了花的蒲公英,一吹就四碎的七零八落。

他狼狈不已,寻找自己的心。却只有看到她以后,才能稍好。

那感觉,如同在醋中泡过,酸酸软软,时不时冒出小泡泡,戳破以后牵扯的都是,她。

“傅雪,这句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他低缓的语调徐徐传来。

她停下搅拌牛奶转圈圈的动作,抬头看他。

“无论你如何看待我的,我想说。”

他的眼神炙热笃定,带着从未有过的韧,深幽的眸,像海。

“我喜欢你。”

四目对视,空气都凝滞在这一刻。

傅雪喉咙里一口牛奶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一直以来,贺冼凉对她的特殊,说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

但他那样冷傲的一个人,她所认为的,大抵是对自己有些欣赏,应该远远到不了喜欢的程度。

可是今天,他这一招打得她措手不及。

悄悄咽下牛奶,她艰难地回复,“呃......”

她真是吃饱了撑得来了这里,自己作的死,死也要尴尬完。

贺冼凉一直盯着她,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动。

“老实说,你这么优秀的人,我确实有好感...但是...这和喜欢挂不上钩,你懂我吗...”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他不由得神色一黯。

可是,来日方长,他从高中开始,就想得到她。

“我明白。”贺冼凉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尴尬的神采。

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了??!

当天晚上回去,傅雪就做了一个朦胧的梦。

她梦回了她的高中,也梦到了那段和贺冼凉有关的,一段往事。

第23章

高中, 阳城一中。

傅雪和贺冼凉, 一个在教学楼的东侧, 一个在教学楼的西侧。

虽然理科实验班在西边最里去,但还是有不少女生对此趋之若鹜。

高中枯燥的学习生涯中,清冷矜贵, 俊美逼人的贺冼凉, 便是很多女孩心中最美好,但又最遥不可及的幻想。

清冽淡然, 寡言少语的他, 拥有和一般同龄男孩子所没有的, 别样的光环。

这样的花季年龄, 遇上人群中最闪耀的他,便觉得他是笼在雾中的沙。

隐隐绰绰。

想靠近, 又不想靠近。

情窦初开, 意气风发的年纪,暗中在意的那个人,是最好的,也是最特别的。

傅雪进校伊始,便有所耳闻。

但她有哥哥, 傅瑾这等美色在内, 虽然也讶于贺冼凉的风姿, 她着实没有其他女生那样怦然心动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便渐渐地有了交集。

那次学校有活动,两人在表演幕布后, 坐在一起,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交流。

幕布一夕揭开,两个人的背影,定格在全校人的眼前。

于是后来的流言蜚语,私下流传得很快。

直至后来,傅雪在厕所里,还听到了这样的话语。

“她妈妈就是个小三,怪不得是小三的女儿,这么骚,还要巴着贺冼凉,贱死了。”

这个声音,她熟悉无比。

是她的隔壁邻居,徐可菲。

“可是我记得她家挺厉害的啊,他爸不是很宠她的吗?小三?”

“被她装得骗到了吧,你以为她是真的千金大小姐啊?刚开始我就听说了她是领养的,后来又说其实是把小三的孩子抱回来养,前阵子闹得动静大到我都能听见。”

“天,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傅雪内心冷嗤,直接推开厕所隔门,“徐可菲,你今天倒是在这里给我说清楚了,我怎么就是小三的女儿了?”

徐可菲也没想到她出现在这里,但转瞬反驳,“前几天你家吵那么凶,以为别人听不见是吗?”

“给我道歉!”傅雪冷冷盯着她,“你妈前阵子趁你爸不在的时候,带的那个男人回家,那你是看到还是没看到?”

“你胡说什么!”

“那你又在胡说什么,给.我.道.歉!”傅雪一字一顿。

“对不起......”徐可菲寡淡的一张脸上,全是不屈地不服气。

一群人这下才出去,空气都仿佛弥散开来,不现浑浊。

傅雪拨起水,拍在脸上。

往其中看去,镜中的女孩娇软可人。

只有她知道,内心深处埋藏的是怎样的情绪。

她四岁的时候,和哥哥一起被陆展元从孤儿院接回半山别墅。

从她记事起,就只有哥哥温暖的怀抱,也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傅雪。

她问哥哥,然而傅瑾从来都是笑了笑,温柔地摸摸她的头,什么都不说。

陆太太不能生育,收养了她和她哥哥,生性温和,一直把他们哥妹俩当亲生看待。

陆展元也考虑过要不要给他俩改姓,然而傅瑾一直坚持,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直到前阵子———————————————

妈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从前是孤单地等待在外应酬的爸爸回家,一楼客厅里那盏昏黄的灯,是妈妈数不清的半阖了眼都盖不住的困意。

后来则是歇斯底里的争吵。

有一天夜里,她想下去倒杯牛奶,意外撞见刚回家的爸爸被妈妈揪住。

她吓得躲到楼梯口。

“陆展元,是不是因为我生不出来!你说是不是!”

“蔓清,我说过很多次,他俩和我没有血缘关系,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信不信由你。”陆展元疲惫地揉了揉眼角,说出来的语气冷酷强硬。

“你要我怎么信你,怎么信你!她和那个人那么像!”

“够了!”陆展元忍无可忍,不想听她反复地提及旧事。

宁蔓清跌坐在沙发上,喃喃道,“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这么多年了,一提到她,你就失控,我受够了!”

“孩子是无辜的,不要波及到他们。还有,我接他们过来,只是想让他们有个好的成长环境。”

一阵沉默过后,陆展元复又开口,“当初我和你结婚,约定好了的,这么多年来,我也确实只有你一个,你逾矩了。”

说完,他开门,直直向夜色中走去,高大的身影渐渐隐去。

宁蔓清彻底斜斜地摊在沙发上,小声啜泣。

傅雪回到自己卧室,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半梦半醒之间,她感到有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然后替她掖了掖被子。

-

晚上回家,陆展元罕见地也在。

妈妈回了宁宅,家里就她和刘姨在。

傅瑾大学在国外读,这个时候也不在家。

本来高中陆展元就也想要送她去,她觉得爸爸妈妈会孤单,思考了一会儿,直接就拒绝了。

家里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融洽。

饭桌上,陆展元又给她带了好多小礼物。

可她今天没什么心情。

学校里,根本抑制不住有心人对流言的传播。

“爸爸,学校里有人说我,还有哥哥,和你......这是真的吗?”

傅雪知道自己是领养的,但是当初的记忆渐渐淡去,这个问题她真的不清楚。

“谁说的?”陆展元正色起来。

傅雪沉默着没说话。

“绝对没有的事。我和你妈妈还不够爱你吗,你问这个问题,我有点受伤了。”陆展元一本正经地板着脸。

傅雪心下一松。

过了几天,年级里突然疯传她给贺冼凉写情书被拒,描绘得有声有色。

本来陆展元那天听到傅雪的问题,就怀疑不已。

当即命人来学校查。这么一来,也刚好揪住散播谣言的幕后黑手。

没多久,徐可菲直接休学了。

闹了这么几出戏剧,风波总算停息。

再后来,便是高三,大家重心也转移到学习上,也无暇顾及这种“情感纠葛”。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此事,贺冼凉也彻底成为了傅雪眼里的“红颜祸水”。

但是,自那以后,也不知怎的,宁蔓清时而冷漠时而温柔,再到后来,甚至闹到去了医院。

傅瑾拿了全额奖学金,选择继续在国外读研究生。

而傅雪,在高三休业礼上,她没接受陆展元的提议,自己选了S大,幸好,她也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功进入了自己想要的院校。

隐隐之中,总有根若有若无的线,缠在她和贺冼凉之间。

学校后苑藤萝架旁的偶遇,老师办公室里玩魔方的侧影,大课间跑操时候颀长的背影。

再就是后来,他们一起来到了S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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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晕晕乎乎,从梦中转醒过来。

梦里像雾一样,一件一件,如同微电影慢放一般,一帧一帧画面,铺卷开来。

到后来,她的梦中全是他。

臭屁的,孤傲的,矜持的,甚至还有,温柔的。

傅雪“啪”的一声,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