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但你母亲变得比以前更加贪婪,这是我预料不到的。”黄琴望了方玫月一眼,兀自轻笑,“说起来真是奇怪,你如今是攀上高枝的凤凰,为什么她不直接跟你要钱?若我早知你是沈总未来的儿媳,这事的解决方法就简单多了,何须大动干戈。”

“罗太太,这次的事我很抱歉,今后我会约束家母,不会再给您添麻烦,只是您的处理方式实在叫人不敢苟同,如果我未婚夫有任何不测,我想您很难独善其身。”林惊鸿冷冷地回应。

黄琴细长的眉毛一挑,正要开口,方玫月见气氛不对,笑着打岔:“现在没事就好,一场误会嘛,惊鸿你快上去,老沈等你去谈婚礼的事呢,我陪罗太太去几个大百货逛逛。”

正好电梯下来,林惊鸿一言不发快步走进电梯。

第三十七章

下午,沈方怡来医院探望,见到林惊鸿,不由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架势。

林惊鸿不以为意,沈方怡在她眼里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叮嘱了沈嘉措几句她便离开,把空间让给这对兄妹。沈祁舒之前来过电话,要她今天之内到瑞阳办公室谈话。

林惊鸿打车到达那里,正匆匆往里赶,却在电梯门口碰见最不想见到的人---黄琴,在她身边有说有笑的是方玫

尽管十分意外,林惊鸿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大大方方地同她们打招呼。

黄琴与八年前相比并不见老,只是身材丰腴了一点,眼中的戾气更加外露。

“林小姐,几年不见,你真叫人刮目相看。”她的语气透着一股嘲讽。

林惊鸿坦然地直视她,“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时间会改变

“说得好,但你母亲变得比以前更加贪婪,这是我预料不到的。”黄琴望了方玫月一眼,兀自轻笑,“说起来真是奇怪,你如今是攀上高枝的凤凰,为什么她不直接跟你要钱?若我早知你是沈总未来的儿媳,这事的解决方法就简单多了,何须大动干戈。”“罗太太,这次的事我很抱歉,今后我会约束家母,不会再给您添麻烦,只是您的处理方式实在叫人不敢苟同,如果我未婚夫有任何不测,我想您很难独善其身。”林惊鸿冷冷地回应。

黄琴细长的眉毛一挑,正要开口,方玫月见气氛不对,笑着打岔:“现在没事就好。一场误会嘛,惊鸿你快上去,老沈等你去谈婚礼的事呢。我陪罗太太去几个大百货逛逛。”

正好电梯下来,林惊鸿一言不发快步走进电梯。

傍晚。谢端然在瑞阳开完会。

他已经连续两个晚上不眠不休,瑞阳有一堆事务需要他亲力亲为,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让自己有喘息的机会,因为一停下来。他就会失控去想一些事。回到办公室,他搁下手里的文件,坐在大班椅上思考会议内容。秘书郝云端咖啡进来,看见上司在冲自己微笑,她忙回应一笑,说:“谢总,您晚上还加班么?需不需要我留下来?”

“不用,今天不加班,我会早点走。”谢端然顺手将一份电邮打印出来,修改了几笔交给她,“这是我刚刚收到地报表。你根据我们之前谈过的再整理一下。”

“好的,我明天给您过目。”

谢端然笑着说:“明天下班之前给我就行。我可不希望有人带工作回家加班。”

“谢总。您是我遇到过地最体恤员工的上司,”郝云感激地望着他。白皙地脸上透着一抹绯红,“上次多亏您特批允许我回家一趟,早就想谢您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经她这一提醒,谢端然想起来,问:“你爸爸现在没事了吧?出院了没?”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在家里休养。”

“那就好。”谢端然站起来,把披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我也是人家的儿子,能体谅你当时的心情,老人家经不起折腾,摔一跤很伤元气,以后要留心看护。”“嗯,我知道,其实我一直很不放心把他一人留在老家,年前想接他过来住的,但不巧赶上我换工作,所以就耽搁了下来…”

“你老家那边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本来有一个姐姐,两年前嫁到广州去了,一年也难得回来一趟。”

“这样…”谢端然思忖了一下,“那就赶紧把老人家接到城里来,方便照应。”

“我也想,可是…”她欲言又止。

谢端然笑了笑,“如果是资金方面地问题,你不用太担心,我可以帮你。”

郝云吃惊地看着他:“谢总,您说真的?您真的愿意帮我?”

谢端然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帮你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搞得好像救命之恩一样吧?我会浑身不自在的。郝云差点掉下泪来,“可是,可是这对我来说,这不是一点小恩惠,谢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今后您要是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开

谢端然哈哈地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每天做好本分的事,对我就是最大的帮忙。好了,细节方面你自己考量,到时跟我说一声就行,走了,明天见。”去停车场取车,在门口看见林惊鸿的身影,谢端然没有开口叫她,坐在车里看她渐行渐远。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车水马龙源源不绝,他也不急,在一个四岔路口等红绿灯时,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心中泛起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喂,是我…嗯,嘉措没事,对,他们要举行婚礼,那天你来么?…我没有忘记答应过你地事,但事发突然,我也没办法…你以为我很希望看到现在的局面么?…我会凡事以嘉措的安危为重,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对方仍喋喋不休地说着,谢端然忽然感到无比厌倦,淡淡地打断她,“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亲自去问他,他也是你地儿子。”

对方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端然,你别怪妈妈,嘉措跟你不一样,他没有你懂事,也没有你坚强,惊鸿是不错,但她不是嘉措的好伴侣,即使是你说地权宜之计,可嘉措不会这么想,他对那个女孩用情太深,我怕他到时不能自拔。”

谢端然沉默了片刻,“我会照你地意思去做,放心吧。”抱歉,这几天一直在关注新闻,心情很沉重,没什么心思码字,相信大家可以理解。

第三十八章

林惊鸿返回医院的时候,沈方怡已经不在病房里,沈嘉措正在睡觉,乌黑的头发遮住他光洁的额角,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映出两团小小的阴影,苍白的脸显得十分宁静。

林惊鸿见他一只胳膊放在被子外面,怕他着凉,轻手轻脚过去帮他理了理被子,谁知他一下子就醒了。

“我吵醒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林惊鸿连忙表示歉意。

沈嘉措笑起来,把另一只胳膊也伸出来,捂住她的手,“跟你没关系,我一向浅眠,手怎么这么凉?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林惊鸿在他身边坐下,清淡地说:“没大事,就问我对婚礼有什么要求,其实这些事他不用征询我的意见,我猜他是想看看我的态度才叫我去的。”

“那你什么态度?”沈嘉措拉着她的手缩进温暖的被窝里,蕴含笑意的黑瞳亮晶晶地望着她。

林惊鸿低头在他脸颊上轻蹭了一下,“你说呢?”

“惊鸿,我觉得像做梦一样。”隔了半晌,他低声喃喃。

林惊鸿没说话,她也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就跟做梦一样,但她不会把自己心底的那一层茫然表现出来“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现在居然美梦成真。”

“只有你才会觉得是美梦,除了你没人敢要我。”林惊鸿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选家具。”

“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

林惊鸿边说边想,思绪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她起身去开门。看见谢端然站在门口,头发跟身上的羊绒大衣都湿漉漉的。

“外面下雨了么?”她奇怪地问。

“没…”谢端然地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狼狈,讪讪地说:“路过草坪的时候不小心被喷水器淋湿了。”

“噢。”林惊鸿疑惑地应了一句。心想草坪明明早上洒过一次水了,怎么这个时候又来?谢端然不再多做解释。径自走进去跟沈嘉措打招呼。

沈嘉措一见到他,忙不迭地抱怨:“你怎么又来了?端然,工作那么忙就不用天天过来报到了,有时间回去休息多好。”

谢端然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想来?是你妈妈一定要我来看你。”

沈嘉措脸色微变:“我妈妈?她还跟你说了什么?她…她知道我要跟惊鸿结婚么?”

谢端然看他忐忑不安的样子。正想开口,林惊鸿递来一条干毛巾,他伸手接过,道了声谢,接着说:“知道,你爸爸已经知会她,请她到时回来一趟。”

“她不会来地,在她心里我远不及RYAN叔叔重要。”沈嘉措很肯定地说。

谢端然像是默认了他的说法,过了片刻又说:“她来不来是一回事。但你结婚这么重要地事必须让她知道。”

这是林惊鸿第一次听到RYAN这个名字,事后她悄悄问谢端然,得知RYAN就是沈嘉措的生父!但沈嘉措从来不叫这个人爸爸。也许在他的心里,只将沈祁舒摆放在父亲的位置上。

林惊鸿有些了然地看着谢端然。举重若轻地说:“难怪那天晚上你听到嘉措的身世一点也不惊讶。原来你知道这么多事。”

谢端然笑了一笑,解释:“当年我去瑞士读书。虽然有奖学金,但仍不足以支持我毫无顾虑地完成学业,是嘉措地妈妈资助了我,后来我们一直有联络。”

林惊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然后慢慢地勾了一下唇角。那个笑让谢端然有些心虚,他不知道她看穿了什么,无论如何,这个女子的眼眸一如初相识的美丽,但没了原有的纯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见的犀利。

宛如一株玫瑰转变成了蔷薇,开在沙漠里,顽强的盛放着。但是谢端然发现,即使她不再是原来的她,自己对她的眷恋却有增无减,这让他陷入深深地两难中。沈嘉措出院那天,风和日丽。

林惊鸿自己开车去接他,在这之前她谢绝了所有可能或想要去接的人,本来她还担心沈方怡要来凑热闹,一问才知道这丫头早在三天前被强制押回香港去了。

车子驶入繁华的市区,林惊鸿见沈嘉措地精神还不错,就问他:“要不要去商场逛逛?今天不是周末,人应该会少一点。”

“好啊。”沈嘉措一口答应下来。

泊好车,林惊鸿挽着他的手进去,在一层地化妆品专柜跟数码专柜流连了十来分钟,她其实没什么东西想买。沈嘉措察觉她地心不在焉,拖着她走向另一个角落。

等林惊鸿反应过来,两人已置身在一家金碧辉煌的珠宝首饰行里。

一个身穿制服地女店员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礼貌地问:“欢迎光临,很荣幸为您效劳,二位想挑选什么样的饰品?”

“我们想买结婚戒指。”

“好的,请跟我来。”

林惊鸿看了沈嘉措挑选来给她过目的几个钻戒,都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这并不是她在敷衍,沈嘉措的眼光是典型的艺术家风格,每个钻戒的款式在她看来都是上乘之选,不满意的是他,挑了一个又一个。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还是没选出最满意的,无奈之下冲林惊鸿苦笑,“我是不是太吹毛求疵了?可是这些戒指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林惊鸿好脾气地安慰:“没关系,你慢慢挑,这里找不到我们去别家看也行。”

跟前的店员忙回应:“小姐,我们这里是商城几家首饰行款式最多最新的一家,这里挑不到中意的不要紧,二位要有时间的话,请稍等片刻,我让我同事去总行再拿一部分过来。”

“不用麻烦了,你们总行在哪?我们自己过去可以了。”沈嘉措看着一脸为难的店员说。

林惊鸿暗中轻掐了他一下,笑着站起来,“我们有时间,你安排去拿吧,反正我们还要去楼上几层逛逛,回头过来,我给你留个手机号。”

店员如获大赦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一会儿拿回来我给您打电话。”

“行。”在她递来的小本子上留下自己的号码,林惊鸿拉沈嘉措离开。

第三十九章

逛完女装逛男装,溜达了几圈,林惊鸿给自己买了两套休闲装跟一条蜡染的裙子,又给沈嘉措买了两件外套,三件羊毛衫,还有一双皮鞋。

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去逛床上用品区,沈嘉措有点纳闷,问:“你平常很少穿这么休闲的衣服,不是说上班时间要打扮得严谨一点么?”

“那是以前,当部门主管跟普通职员不一样。”林惊鸿理所当然地说,“而且我很快连瑞阳那边都不用去了。”

沈嘉措吃了一惊:“为什么?是我爸爸的意思?”

林惊鸿迟疑了几秒,“算是吧,他有他的考量。”

“是因为你跟我结婚,所以他才做这个决定的?”

林惊鸿看了看他,尽可能调整好措辞,“也不是,你多心了,虽然我不用去瑞阳坐班,但还是有其它事要做。”

“真的?不是我爸爸在变相革你的职?”

“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在别人眼里我是变相升职呢!”

林惊鸿笑嘻嘻地说完,随即低下头去整理手中的袋子,唯恐被对方察觉自己的失落和不快。前几天沈祁舒找她,名义上是谈婚事,实际是要她暂离瑞阳避避风头。林惊鸿不是偏激的人,她理智地分析过自己当前的处境,一方面婚礼势在必行,而且为了彻底让黄琴相信,这个婚礼还要办得越隆重越好,可另一方面,瑞阳潜伏已久的内部矛盾会随着这场婚礼走向尖锐化。沈嘉措虽然是沈祁舒和叶展卿的儿子,但两人的婚姻已经结束,叶展卿与沈祁舒感情不睦。多年前便形同陌路,一旦瑞阳的董事层发生异变,叶展卿手中持有地股份将会起到很关键的作用。但多年前这个女人移居海外,从此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面。瑞阳内部很难揣测叶展卿此刻的立场。而林惊鸿是沈祁舒一手提拔栽培出来地,她的手段强势有目共睹,如果她跟沈嘉措这次能顺利完婚,那叶展卿地态度可想而知。

林惊鸿思考即将纷沓而来的问题,心情不由沉重。但她面对沈嘉措关切的询问,只选择报以一笑,目光落在一个心形抱枕上,自然而然地转换话题:“嘉措,这套好不好?沈总说会为我们准备一套新房,但是里面的东西要我们自己打点,大概是知道你挑剔,怕选不好。”

沈嘉措皱了皱眉,说:“房子我来买。我的存款够用。”

“嘉措,房子是小事,谁买都不是问题。可说到底他是你爸爸,要是他全无表示。你让外界地人怎么看?”林惊鸿知他心思。却不点破,只捡些面子上的事来说服他。“你就当是他给我的聘礼,收下吧。”

沈嘉措面露愧色:“你说得对,我考虑问题太片面了,只顾自己的感受。”

林惊鸿一哂,拖着他的手继续逛商场。逛到五楼,看见贴得琳琅满目的宣传海报,沈嘉措提议看电影,林惊鸿点头,偏巧包里的手机响了:“那你去买票,我接电话。”

接过电话,她朝买好票的沈嘉措迎上去,“是首饰行的人,我跟她说迟一点再过去。”

“好,进去吧,没什么人。”

林惊鸿有好些年没进过影院,一时有点不适应,看到周围三三两两进来地人手里都拿着一桶爆米花和饮料,林惊鸿扯了扯沈嘉措,“你口渴不渴?我去买喝的。”

沈嘉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我想买的,想起以前你说边看电影边吃东西会恶心就没买。”

林惊鸿一怔,扑哧笑出来:“你还记得啊?傻瓜,那次你非要请我看电影,我没法拒绝,心里正火得不行,你又问我要不要这个要不要那个,我一气之下才那么说地。”

沈嘉措的脸一下子烧起来,幸好影院里地光线适时暗了下来,“那,那我现在去

林惊鸿按住他,“还是我去吧,正好去躺洗手间,你喝什么?”

“矿泉水就行。”

“好。”

去洗手间把新买地那条民族风的裙子换上,再将梳得一丝不苟地头发稍微揉乱些,努力让自己显得活泼一点。林惊鸿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的脸,与八年前相比,无论皮肤或是五官,容貌上的变化都不大,人家说过了二十五岁,状态会开始走下坡路,但她的皮肤紧致如昔,轮廓依旧,除了熬夜会有黑眼圈外,眼角看不出细纹的存在。尽管如此,她给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了。

冷漠,甚至冷血,这是很多人给她的评语。

曾皙曾经指点过她,教她在与客户打交道时眼里务必带点温度,不要冷冰冰的,看起来太有距离感,影响感情上的拉拢。起初她为了做到这一点,每次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脑子里就漫无边际地回放着大学时代与谢端然相处的点滴,借此让自己僵硬的心放软一点。再后来,她道行深了,不需要这样练习,笑脸与冷面更替随心自如,随手拈来的好话假话说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连曾皙那种极端自我保护的人都对她挖心掏肺。

这些年来,她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沈嘉措的示爱,起初是凭着本能去回绝,但渐渐地她悟出了其中因由---因为她自卑,她觉得自己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太美好,太真实,以致她在他面前自惭形秽。

在零食柜台驻足片刻,要了一瓶矿泉水跟一瓶橙汁,然后瞅着爆米花发呆。

店员好心问她:“您一个人么?”

林惊鸿摇头:“两个。”

“那你来一份大桶的,情侣都点这个。”

“哦?哦,那就要大桶的。”

林惊鸿的皮夹里没有零钱,她递了一张百元大钞过去,这时她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回头看见一张并不熟悉的面孔。

“真的是你?林惊鸿!”在进一步确认之后,一个穿着宝蓝色运动服的男人激动地走到她面前,“林惊鸿,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聂深啊,端然的舍友,以前你常去我们宿舍的。”

此刻林惊鸿已经认出他,只是记忆中的聂深是个腼腆得让人经常无视到他存在的家伙,跟眼前这个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大高个判若两人。

八年,看来巨变的人不仅仅是她。

想到这里,林惊鸿忍不住露出微笑,“聂深,好久不见!”

“是啊,自从端然出国后我就没见过你了。”聂深满面红光,嗓音大得出奇,“对了,你现在好不好?跟端然见面了吧?”

林惊鸿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端然回国的事?你们一直有联络?”

“曾一度失去联络,去年因为工作上的事又联系上了,我现在在一家跨国公司任职策划总监,前几天才调回国内分部。”

林惊鸿挑了挑眉:“混得不错啊,你们宿舍人才辈出。”

“过奖过奖,在你这个才女兼美女面前,除了我兄弟,还有谁能入你法眼?”

“你一个人来看电影?”林惊鸿反问。

“没,约了我女朋友,她是个迟到大王。”

“迟到是女性的专利,不过…”林惊鸿的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我记得你以前也没什么时间观念的,有次你们期末考,端然…”

“哎哎,糗事羞得再提,”聂深笑呵呵地打住她的话,又将她细细打量,“惊鸿,你还是那么漂亮,过几天我们那伙人要聚一聚,你也来吧?反正都是你认识的。”

林惊鸿淡淡地笑:“到时再说吧。”

“我当你答应了啊,他们肯定都想见到你,尤其我们宿舍的,你不知道当年你在我们班男生群里人气那个高啊,可女生那边就把你恨得咬牙切齿,端然是我们学校的校草,我记得有个女生从大一开学就追求他的,简直屡败屡战,谁知你一出现就手到擒来。”

林惊鸿对后半句话一笑置之,心里对前半句话却不以为然,她想自己在本城好歹也算知名人物,就算隔行如隔山,可也免不了会有那么一两个知情人,如今她是恶名在外,又有几个会记得当年的自己?收下店员递来的零钞,她拿起饮料跟爆米花想跟聂深道别,忽然余光瞥见安静站在出口处的人,她的心不由加速跳了几下,刚才的话…他全听到了?

第四十章

林惊鸿快步走过去,正迟疑着要不要作解释,沈嘉措抢先一步说:“出来这么久,以为你有事走了。”

林惊鸿一怔,看他神情淡然,不像装出来的样子,顺水推舟说:“遇上一个故人,多聊了几句,电影开场了吧?快进去。”

沈嘉措看了看她,一言不发转身进场。林惊鸿吁了一口气,回头冲聂深摆了摆手,然后快步走进去。一场电影看得索然无味,家庭背景天差地别的男女主角有惊无险的邂逅,顺理成章展开一段爱情,意料之中遭到富有的女方父母棒打鸳鸯,于是两人决定私奔,不料前一晚男主角因为打架被警察拘留,女主角在相约的地点苦等到半夜,最后绝望自杀,男主角出来后,悲痛欲绝,最后死于一次街头斗殴。林惊鸿心不在焉地看着,时不时侧过头去看沈嘉措,他一直没说话,手安静地握着矿泉水,一张如水平静无澜的脸在大屏幕不断变幻的光线映衬下显得越发静谧,也隐隐透着一股不祥。

有时候,沉默比爆发更可怕。林惊鸿的直觉告诉她,他可能已经知道自己跟谢端然的往事,至少知道她跟他谈过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