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结束，两人随着人潮往外走，林惊鸿主动去牵他的手，在肌肤碰触的那一霎那，她明显感觉到他手的僵硬，不像往日那般柔软，带着一种无声的抗拒。
“嘉措----”
等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林惊鸿轻声唤他，“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两人在附近一个水果吧里找了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林惊鸿琢磨了片刻，开口：“我跟端然。好多年前就认识了，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
沈嘉措怔怔地看着她，良久才说：“我知道。有次我无意中在端然的皮夹里看到你们地合影，那时候你留着长发。扎两根辫子，穿一件柠檬黄的雪纺裙，你依偎在他的怀里，笑得很甜蜜也很满足。”
林惊鸿呆住，一时忘了说话。那张照片她也记得。本来她跟谢端然拍照地次数就屈指可数，那次是在他学校，一个学妹是摄影组的，非磨着要给他们拍一张，两人拍拖是光明正大地，不曾藏掖过，所以就依了那个女生，大大方方摆出情侣的姿态，只是林惊鸿没想到谢端然会有这张照片。更没想到他一直收在自己的皮夹子里。“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你…”沈嘉措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怅然与落寞，“我想，我穷尽一生也不能让你重新展露那样地笑容。那样的快乐，可是端然却可以。”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嘉措。之前对你隐瞒是因为不想徒增不必要的麻烦，我爸爸失踪之后我就跟他分手了。没有任何联络，直到他这次归国才再见面，在我看来，他跟刚刚认识的朋友没有太大区别，我希望你不要把我跟他的过往放在心上。”
沈嘉措微微挑了下唇角，“惊鸿，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你们可能再在一起么？不要那么快回答我，请你认真考虑一下。”
林惊鸿把目光转向另一处，静静地想了几分钟，“也许会。”沈嘉措的脸募地一白，缓缓地笑了一笑，“谢谢你的坦白，但如果你考虑之后仍愿意花力气骗我，我会好受一点。”
林惊鸿咬了咬下唇，说：“从我决定跟你结婚，我就跟自己说不要再对你说一句谎言，从小到大，我看够了我的父母为了维持婚姻相互欺骗，我不想我们步他们地后尘。对我来说，这个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所以你要是问我会不会，我不会自欺欺人地说永远不会，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的假设根本不存在，我认识你，五年前就认识，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另一个沈嘉措取代他地位置，而且我很庆幸能够认识你，因为你，我的世界才有了转机，不然我可能活不到现在，即使活着也不会是现在地林惊鸿。”
“惊鸿，你真地爱我么？”沈嘉措凝视她，一双黑瞳深得不见底，“虽然我想和你在一起，但如果我给不了你什么，我宁愿放你走。”
林惊鸿飞快地抬起身子凑近他，在他脸上蜻蜓点水地一吻，“你给我的，是别人无法给予地，我在别人的眼里是一台玩命的工作机器，一个冷血不近人情的坏女人，只有你，你爱我宠我，愿意用生命来保护我，把我所有的缺点都看成优点，在你面前我不需要防备，你知道家对于我的意义么？我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但也害怕它。以前我的家对我来说只是一套设施齐全的大房子，跟我办公室的小房间没什么两样，你来了之后我才觉得那里是我的家。”
说到这里，她动情地握住沈嘉措的手，“不要质疑我的感情，从一开始我就没把它当成一个救命的办法，更不是权宜之计，我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
沈嘉措百感交集，患得患失的滋味让他的心脏几乎负荷不了，可是这一刻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林惊鸿的这番表白，即使下一秒死去他都觉得幸福。
再顾不得许多，他拉起她的手迫不及待朝电梯走去。
“嘉措，你干什么？哎，我们的东西…”林惊鸿被他反常的行为弄懵。
“去买戒指，越快越好，哪怕你明天反悔，今天也是属于我的。”
林惊鸿笑起来：“你不要反悔才是，娶我吃亏的是你。”
第四十一章
接到叶展卿的电话，林惊鸿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她一直在等待着。
林惊鸿对叶展卿的了解源于几年来为数不多的几次越洋电话，曾皙那里得来的冷门资料，以及网上可以搜索到的新闻。说熟悉谈不上，说陌生倒也不至于。
林惊鸿记得自己看过她的照片，平心而论是个美人，聪明不饶人的长相，虽然有锋芒但不会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
叶展卿没有兜太大的圈子，三言两语，很平和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惊鸿，祁舒跟我说你们的婚事，坦白说我并不看好，甚至我想反对。”叶展卿顿了一顿，继续说，“作为一个母亲，我当然很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幸福，但我不认为你是个好人选，嘉措爱你更甚于你爱他，这个差距太大。”
林惊鸿想了想，“我会努力缩短这个差距。”
“你凭什么保证？”
“没有，我没办法保证。”林惊鸿走到落地玻璃前，眺望窗外的风景，“我不会跟一个不爱的男人维持婚姻，我期待这场婚礼，我知道我已经爱上他。”
“爱与不爱是相对的，这段婚姻太冒险。惊鸿，你的本事有目共睹，失去他你仍可以活得很好，可是我的儿子，他若是在得到后才失去，我怕他承受不起。”
“阿姨，我不否认您说的，但是人生本来就是一次大冒险，我跟嘉措的结合，未来不能预见，但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幸福，反过来看，如果因为您的阻扰，我们不能在一起，您认为他以后会开心么？”叶展卿沉默，良久不再言语。
林惊鸿也不催促，俯身靠在窗框上。
“你说得对，无论怎么做都是在冒险。我会成全你们，但是我要你为这段婚姻付出代价。”
林惊鸿心生不安：“什么代价？”
“我要你跟沈祁舒断干净，他对你有知遇之恩，我知道这个要求不近情理，但我别无选择，瑞阳的形势你比我清楚，我要我儿子拥有一个纯粹的家，而不是政治婚姻，即使你不这样认为，但外界持有这种看法的人大有人在，你懂我的意思么？”
这下轮到林惊鸿沉默了，隔了一会儿，她低低地说：“我需要时间。”
“你的时间不多，尽快给我答案，不要等到婚礼的前一天变卦，否则连沈祁舒都不会放过你，到那时我都帮不了你。”叶展卿提醒她。
“我知道了。”
沈嘉措上完课回来，看见林惊鸿光着脚坐在阳台上抽烟。
他放下课本，出去拥抱她。
林惊鸿一边笑着回应他，一边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今天这么早就下课了？我没有做饭，一会儿出去吃吧。”
沈嘉措笑容温和：“去楼下小超市买点菜好了，我来做。”
“你上了一天的课，不累么？”
“不累，对了，给你看样东西，你来。”他握住她的手，引她回到客厅，打开自己的背包，取出一本厚厚的留言录。
“是什么？”林惊鸿好奇地接过来看，一页页翻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幅幅色彩斑斓的蜡笔画，旁边空白的地方用稚嫩的笔画写着诸如“天长地久，白头偕老，新婚快乐…”之类的字句。“那帮小朋友送你的？挺有心思的。”
“我答应请他们吃糖，还有蛋糕。”沈嘉措喜滋滋地搂住她的腰，“惊鸿，你说要是我们的婚礼上只有那帮孩子该多好！”
林惊鸿一哂，曲起手指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别做梦了，不过倒是可以找个时间，我给你们送蛋糕跟喜糖过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那说定了，就这两天好不好？你买巧克力的蛋糕，还有棒棒糖，电影功夫里的那种，我们班上的小美女喜欢。”沈嘉措拉开背包一侧的小袋拉链，拿出一张银行卡，“用我的工资卡去买，前几天刚发了薪水。”
林惊鸿本来要推回去，转念一想大大方方收下，“以后你的工资卡就归我管了，我们的日常开销从里边扣。”
沈嘉措连连点头，随即又说：“我把另一张卡也给你，我总的有两张卡…”
林惊鸿呵呵笑个不停：“人家是巴不得在老婆的眼皮底下偷偷存点私房钱，你却拼命往我手里塞钱，还把家当报备得这么详细。”
“我很早以前看过一篇童话，说的是一对夫妻，那个丈夫很听妻子的话，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她管，而且每次听她的话跟别人进行货物交易他都是最后的赢家，这个故事呢就说明…听老婆的话永远是对的。”沈嘉措笑着吻了她一下。
第四十二章
第二天一早，林惊鸿致电方文琳，从她那里要来一家甜品屋的电话，打过去订了三十份巧克力慕斯蛋糕跟棒棒糖，答应傍晚过去取，梳洗过后她驱车去离家远的大型超市购物，自从跟沈嘉措关系确定下来，她发现他们在外面吃饭的次数渐渐少了，沈嘉措越来越喜欢买生食回来自己烹调。
逛了将近一个小时，买了满满一车的食物，付账的时候，方文琳打来电话：“林总，晚上有空么？我想请你吃顿饭。”
林惊鸿意识到不对劲，马上问：“是你还是部门有事？”
方文琳沉默了几秒钟，说：“林总，我打算辞职。”
“你别冲动，辞职信还没递上去吧？”林惊鸿一边接听，一边掏出皮夹里的银行卡，“我现在就有时间，快中午了，我在听香水榭等你。”
“好的，下班后我立刻过去。”
把几大包购物袋放到车后座上，她沉吟片刻，缓缓将车驶出停车位。十二点一刻，方文琳如期而至，一身经典款的黑色职业装显得她一如既往地干练。
走进包厢见到林惊鸿，她坦然地打招呼：“林总，让你久等了。”
“我也是刚到，小方你坐。”林惊鸿亲自倒了杯热茶给她，方文琳受宠若惊，忙站起来接。林惊鸿笑眯眯地将她按在座位上，态度亲切，“别这么见外，又不是在公司，再说我现在也不是你的上司。”
“林总，我进公司以来。幸得你的器重和栽培，无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我都一样尊敬你。”方文琳握着那杯热茶静默了一下。很快又继续说，“其实早些时候就想约你见面。林总想必了解我的为人，我不怕工作辛苦，只要是我份内事，刀山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林惊鸿微微一笑，方文琳跟她的时间算算也有一年多了。这个女子是她亲自面试招进公司地，当时她的前任秘书暗中向方玫月投诚，她发觉之后不过使了一个小小的反间计，便让方玫月毫不犹豫地弃了那枚卒子。人家不要地，她自然也不会再留着。之所以看中方文琳，除了跟她的专业和经验有关，更在于她言行举止间流露出来地魄力。
林惊鸿从来不是妒才之人，她信奉的是能者居之。而事实证明她的眼光精准独到，方文琳头脑灵活。口风紧，处事有分寸，在部门其他职员面前。该说的话一句不漏，不该说的守口如瓶。她不像很多重点本科毕业地大学生。眼高手低，说多做少。很多时候林惊鸿只稍交代一句，她就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做足功课再交差。
这样的下属无疑是最叫人放心的。
“小方，你今天做出这个决定，除了工作方面的原因，是不是也因为听到一些关于我的传闻？”林惊鸿面色凝重地看着她，“你不用有任何顾忌，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不管你说了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你。”
“林总，我相信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上司，你被派去瑞阳之后，部门就由方玫月接手，没多久她就更换了我们年初定下来的生产计划，大家敢怒不敢言，几乎天天加班加点做些无用功…我不想背后说人是非，之前一直忍耐是盼着林总早日归来，忍得一时是一时。昨天我送文件去方玫月地办公室，她不在，我放下文件就要离开，无意中在她的笔记本上瞥见一封已经打开的E-mail，上面地内容…”
林惊鸿了然：“关于我未来的去留？”
方文琳点了点头，其实林惊鸿一走，她就在暗暗留意管理层地动向，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只要留点神多少也能获悉。方玫月与林惊鸿关系不佳，本来老板娘跟员工，这完全没有对立地可能，但偏偏是林惊鸿，自己跟了她近两年，于公于私都对她佩服得很，私心是向着这位铁腕女上司的。许是表现过于明显，方玫月一接手，理所当然地将她视作前朝余孽，处处针对她、刁难她，现在每日上班于她犹如一场战役，只守不可攻，令她心力交瘁。
“是一封英文信，内容很简单，只说有九成地把握遣你远离公司及瑞阳。”
“那你一定也留意到发件人了？”林惊鸿含笑。
方文琳略一迟疑，张嘴做了个口型。
林惊鸿挑了一下唇角，正要说话，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一看，是沈嘉措。“惊鸿，端然出事了！”沈嘉措的声音焦急。
林惊鸿皱眉：“你别急，什么事慢慢说。”
“我刚刚得知谢伯伯过世了，打端然的手机，他不接。”
“他爸爸过世了？怎么回事？”林惊鸿大惊失色。
“具体我也不清楚，问养老院那边，说是上周末摔了一跤，当时没在意，不知道这么严重，拖到前天，人已经不清醒了。”沈嘉措心急如焚，“惊鸿，你试着跟端然联系看看，他不听我的电话，我没办法找到他，谢伯伯是他最重要的一位亲人，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我去找他，你放心，一有消息我通知你。”林惊鸿心里乱糟糟的，片刻冷静下来，“你还在少年宫吧？你安心上课，别乱想，交给我处理。”
“好，等你电话。”
林惊鸿按下手机，方文琳关切地询问：“林总，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林惊鸿知她心思剔透，急匆匆站起来，“不必，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我要去看看他，你吃过东西再走，另外辞职的事务必考虑清楚，如果你只是受不了方玫月，有调去其它部门的意向，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这是后话，我们改天再详谈。”
方文琳不敢耽误她，简单地应了一声，目送她飞快离去，心想是什么人比她这样紧张？她明明知道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即将不保，难道那个人比她的前途还重要？
第四十三章
林惊鸿不停地打谢端然的手机。
不知经过多少次无人接听后，线那头终于传来他疲累沙哑的声音。
林惊鸿不由心头一宽：“端然，你在哪里？”
谢端然缄默了片刻，忽然说：“惊鸿，我爸爸走了，我明明可以救他…”说了一半半，声音戛然而止。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上周末我本来应该去陪他的，临时飞了一趟加拿大…医生说，如果早一点送去医院，他可能就不会死。”
虽然觉得他言辞闪烁，但考虑到他现在的心情，林惊鸿仍是温言宽慰他，“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这是意外，没人能预料到。伯父的身后事料理得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你好事近了。林惊鸿有些无言以对，只好说：“端然，嘉措跟我都很关心你，如果需要我们帮忙，一定要开口，不要见外。”
“我知道，不用为我担心。”
一下午，林惊鸿在少年宫度过，沈嘉措听完转述，拿起手机又要打过去，遭到她的阻拦。
“我一直当谢伯伯是自己的长辈，我想为他做点什么。“那也要端然同意才行啊，我觉得他现在很排斥外人插手，再说人都走了，我们能做的也有限得很，端然说不要我们帮忙，我们就不要逆他的意了，万一到头来好心办了坏事不是更糟？”林惊鸿搂住他的肩，安慰他。“等端然的情绪平复一些，我们约他出来聚聚就是。”
“端然跟谢伯伯感情很深厚，小时候他来我家玩。我妈妈给他好吃的，他都舍不得吃。说要带回去给他爸爸。”沈嘉措回忆孩童时代地往事，感触良多，“他那个人很好强，什么事都自己扛，也不要人帮忙。(小说网,手机站wap..Cn更新最快)。”
林惊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嘉措，你妈妈跟端然的关系如何？”
沈嘉措想也不想就说：“很好，我妈妈当他是自己儿子一样看待“哦。”过了一会儿，林惊鸿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对了，你之前好像跟我说端然的爸爸曾是你妈妈家里地司机？”
“是啊，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舅舅还在世。”
林惊鸿地心里涌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但随即她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大概是她脸上神色有异，沈嘉措担忧地望着她：“惊鸿。你没事吧？”
“啊？没事。”林惊鸿回过神，仓促地站起来，“我想起有件事要做。下午不陪你了。”
沈嘉措宽容地笑了笑：“你去忙吧，晚上早点回来。”
林惊鸿抓起皮包就走。窈窕而挺拔的身材令她整个人显得英姿飒飒。卓尔不群，即使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黑色外套和铅笔裤。
沈嘉措望着她地背影。微微挑了下唇角。这样的女子，真的会属于他么？
林惊鸿边走边思考，她心底的几个疑惑渐渐汇聚在一起，出现了一个交点，如果她的假设成立，那么这或许是她扭转局面的一个机会。
走到门口手机又响起，她以为是沈嘉措不放心要交代什么，来不及看就接了起来，谁知听见袁锦倩充满笑意的声音。
“囡囡，你不在家啊？”
“在外面，什么事？”林惊鸿警惕地问，她实在是怕了这个妈，以前只知道她贪得无厌，经过上次的教训才知道她还很有大无畏精神。
袁锦倩的语气亲昵得像是之前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囡囡，你就快结婚了，妈妈想给你置办几件嫁妆，一起去逛商场好不好？”
林惊鸿不相信她有这份心思，但没工夫去深究，只是口气稍微软了下来，“我现在有事要做，改天吧。”
“改天是哪天？你婚期就在眼前了，现在有什么事比你结婚重要？”袁锦倩不满地囔囔起来，“我就你家附近，你快点过来。”
林惊鸿皱眉：“我真有事，这样吧，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没意见。”
袁锦倩又问：“你婚纱照拍了没？在钟爱还是情牵？”
林惊鸿完全没有考虑过这回事，被她问得一愣一愣地。
袁锦倩接收到她沉默的讯息，恨铁不成钢地呵责：“你这结的是什么婚？沈家在本城好歹是豪门大户，你可别随随便便嫁过去，凡事要往最好最精地弄，不然吃亏的是你，懂不懂？”
林惊鸿不耐烦地应对：“结婚是两个人地事，我跟嘉措不喜欢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吧。”
“我看你根本就没打算结婚，真不明白，你是对这门婚事不满意还是对跟你结婚地人不满意啊？你看看人家结婚，再看看你自己…”
“胡说什么！”林惊鸿仿佛被戳中痛处，急不可待地否认，“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总之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林惊鸿回到驾驶座上，迅速系好安全带，“我还没问你呢，上次你欠人家地五十万，后来是沈祁舒开给你支票的？”
“是啊，你未来公公挺大方的，我都还没开口，他的助手就主动找上我了。”说起这个，袁锦倩就有些得意。
林惊鸿冷笑了一声，对此不置一辞。
“我本来还担心你把整副心思都放在替人家打江山上了，原来你早留有一手，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女儿！你老实说，什么时候跟他儿子好上的？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对了，沈祁舒跟叶展卿就这么一个儿子吧？不用说家产一定可观，你以后就可以舒舒服服当少奶奶了…”
林惊鸿心里涌现一股厌恶，到底还是忍不下去，促狭地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她正儿八经中又带了点调笑味道的声音让袁锦倩怔忡了一下。
“我在想，我嫁入豪门之前，是不是应该跟你脱离母女关系？”
“你敢！你这死丫头…”
“你再嗦一句，我明天就登报声明。”
不等她骂完林惊鸿就挂线，专心开车。她现在一门心思追寻心中的答案，哪里顾得上去考虑婚礼是否准备妥当。
她跟谢端然又通了一次电话，要来他的具体位置，半个多小时后就出现在他面前。
谢端然对她的到访并没有表现出太大讶异，一言不发开了门放她进来。
林惊鸿环顾四周，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老房子在前些年不是已经卖了么？”
“不久前买回来了，我爸对祖屋念念不忘，本来想重新装修之后接他过来住的…”谢端然靠坐在褐色沙发上，神情疲倦不堪，“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来看看你。”林惊鸿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弯腰将地上滚得到处都是的空酒瓶一一捡起来，收拾到一处。应某某某的要求，开了个博…
第四十四章
谢端然冷眼看她，过了半晌忽地一笑，“你来，嘉措知不知道？”
林惊鸿直视他：“我没有告诉他。”
“也就是说，你这次不是以代言人的身份来？”
林惊鸿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冷嘲热讽，但她不想跟他斗嘴，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你中午吃饭了么？”
谢端然不吭声，林惊鸿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将脸凑近他，“没吃是吧？喝这么多酒对胃不好，我们出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