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我带的差生终于优秀了一回”的欣慰感。

“我睡书房就好。”沈宁早就打定主意不走,就算没有暴风雪,他都会软磨硬缠留下来。

“书房很冷,我家被子不够多,你会冻着的。”季重阳不会让他睡奶奶的房间,也不会让他睡书房。

“那我……”沈宁见她并没有强烈要赶走自己的意思,心里一动,试探的问道,“和你挤挤?”

他是不停在试探季重阳的底线。

季重阳现在都能陪同学打游戏,可见性格改变了很多,而且大家都知道她是个面冷心善的人,沈宁觉得,偶尔和她开开玩笑,她应该不会生气。

“和我挤挤?”季重阳微微一愣,随即一脸严肃的看着沈宁,那双黑色的眼眸清正明净,透着琉璃般的光芒。

沈宁被她纯洁认真的眼神看的有些懊恼,他不该得意忘形,和她开这种玩笑,本来乖乖坚持睡书房就好了,干嘛要多嘴!

“我的床很小,睡不下。”

但随后季重阳认真回答的话,让沈宁的心脏“噗通”狂跳一下。

他以为季重阳会生气,觉得他得寸进尺,过分轻薄,绝对没想到她真的认真考虑了他的玩笑话。

“不过,你可以睡我的床。”季重阳觉得楼上有空调,健康舒服的度过这个风雪之夜比较重要。

沈宁的心脏又“噗通噗通”的开始狂跳,她真的让自己睡她的香闺?

这女人也太不对别人设防了!

不过想想,她第一次因为他腿受伤收留他过夜,第二次愿意半夜去他家里排舞,第三次喝多了,在他床上醒来,第二天也没多说什么……

她并不在意所谓的“伦常”和世俗目光,坦坦荡荡,怎么方便怎么来。

只要他伪装的纯良无害,不让她有戒心,就能顺利接近,就好像……医生和医生之间,一台手术做完,累的并头躺地上睡一觉那么单纯。

可一旦沈宁显露出明显的“性别之分”,多巴胺上升的靠近她,她就会警觉起来,仿佛才意识到他并不只是个单纯的生物体,而是会伤害到自己的异性。

“你……让我和你睡一个房间?”沈宁嗓子都发干,不敢置信的狂喜和担忧。

他实在很担忧如果自己没有遇到季重阳,她会不会也邀请其他不怀好意的男同学住家。

第68章 幸福的夜晚

他也很担忧自己这一晚会不会失眠。

“只是让你睡我的床,我在书房睡。你又不肯去你大爷家。”季重阳看了眼奶奶的卧室门,她自己也不会在奶奶卧室休息。

既然没法让他安全回去,那就凑合一夜。

其实同学和同事都差不多,季重阳小时候经常看到养母做完手术,累的和其他医生护士们靠在一起补觉,并不觉得以天地为床被,世人同睡有什么不妥。

只要沈宁别像以前那样欺负她,大家还是好同学,她愿意收留他睡自己房间。

“那怎么行?我这是鸠占鹊巢,我睡地板好了,你睡床。”沈宁都无心吃饭了,他还没上阁楼看过她的卧室,此刻满心涟漪。

不过他一点都不敢表现出兴奋和期待。

因为他也很清楚,季重阳对自己一步步放松戒备,只是因为他这段时间的克制,也许还夹带今天对妞妞事情的感激,他不能败坏来之不易的好感,必须继续将好感度往上刷,就只能继续忍耐。

“再说吧。”季重阳显然不想纠结“怎么睡”这种小事,她想的是晚上给沈宁复习的事。

她能为沈宁做的,就是帮他提高成绩,不管以后当什么医生,基础功课打好总没错。

沈宁连话都少了,闷头吃完晚饭,主动站起来要洗碗刷锅。

季重阳没有阻止他,她看着外面的大雪,喃喃说道:“我去给你借两身衣服,你穿的太少,明天天气更冷。”

“吧嗒”!

“不用这么麻烦,我又不……啊!”沈宁手一滑,碗掉在洗碗池里,他赶紧拿起来,没想到碗的边缘磕碎了,把他手指划了一条长长深深的血口子。

“怎么了?”季重阳听到他短促的叫声,走过去一看,水龙头的水正好冲在伤口上,乍一看,一池血水,可怕的很。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季重阳抓过他的手,看了眼伤口,然后让他举高点,“等我拿药箱。”

沈宁刚才怕她又去“二大爷”家里找莫青蓝拿衣服,他实在不喜欢莫青蓝,上次穿过他的衣服,他找人去查了莫青蓝的事,知道他还没女朋友,就更介意了。

在沈宁眼中,季重阳有人类所有的优点,除了不喜欢自己之外……

是个男生都会觊觎这样的清新脱俗,又勤奋上进的邻家妹妹,莫青蓝也不例外,不过是现在季重阳还小,再等两年,说不准“二大爷”就给他提亲了。

沈宁越想越嫉妒,脸色不觉沉下来,坐在椅子上举着手闷闷的想着怎么快点把季重阳给娶回家。

季重阳拿着药箱下来,见沈宁表情有些沉肃可怕,那双眼里没有平时的阳光,像被阴影笼罩的潭水,深幽幽的,闪着噬人的冰冷寒芒。

但听到她的脚步声,沈宁抬眼的瞬间,又是满眼温柔春风,仿佛刚才她看花眼了。

“伤口有点深,创可贴没用,我用纱布帮你包扎一下。”季重阳觉得他真是大少爷,不适合干家务。

这事怪她,没把沈宁当客人,就任他去做事了。

“嗯。”沈宁很乖巧的应声,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消毒。

手部神经在大脑皮质的投射区域恰巧与脸区、躯干区相邻,指尖上面的脊线又是最细最集中的,也是感知触觉的神经末梢最密集的地方。

所以,当密布着感觉神经元的指尖碰到心爱的人,就会转化成生物电压。

也就是……触电的感觉。

电流从指尖传到脊背,再到大脑,沈宁垂下眼眸,极力按捺飙升的多巴胺,怕自己忍不住把她按倒,索取更多的快乐。

“要是你以后给人做手术,手这么一滑,知道什么后果吗?”季重阳见他手指微微颤抖,没有多想,只是提醒他,“无论当什么医生,镇定的手和镇定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当兽医也一样。

“嗯。”沈宁被她的手温柔的握着,这种肌肤相触的感觉,让他都不想说话,只想静静感受爱人的触碰。

“正确的包扎方法,上次老师才说过……”而季重阳只是把他当成病人一样,甚至觉得他的伤口正好用来练包扎,极为认真,非常缓慢,一层层缠绕,就差没在上面打个蝴蝶结了。

“好了,不要碰水了,你上去开空调暖和一下,我来收拾这里。”季重阳见他的手有点凉,把热水袋重新递给他,“顺便把元旦留下的功课做了。”

沈宁听到最后一句话,深深怀疑,她留宿自己只是为了盯着他学习!

让一个“青春期”的男生在喜欢的女孩房间做功课,她太高看自己的定力了。

沈宁上楼前,还是一脸三好学生的样子,让季重阳别去借衣服。

白天借就算了,这么晚了去借男式羽绒服,对她名声不好。

季重阳觉得沈宁的顾虑很可笑,要是那么在乎她的名声,他就不该留在这里!

不过看在沈宁这段时间表现优秀的份上,季重阳正好可以晚上给他做几份测试题。

沈宁的香艳想法,被季重阳甩在书桌上的试卷击飞了。

“慢慢做,不着急,不懂的问我。”季重阳一脸将卧室当成课堂的平静表情。

课堂上他俩经常留到最后才走,从单独相处辅导功课角度来说,空间地点对季重阳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宁的学习态度。

沈宁完全不想浪费时间在做题和复习上,但讨好季重阳最好的方法,就是准确无误的漂亮完成她的要求。

这会沈宁不学渣了,在少女幽香的闺楼里,飞快的做完题目。

他现在只可惜不是右手食指受伤,不然就有借口没法写字。

季重阳刚给他换了一床新被单,沈宁已经做完一张试卷了。

等她铺好床,床品全换成刚洗干净的,沈宁三张都做完了。

季重阳以为他在应付乱填,怀疑的检查选择题,发现竟然全对。

如果不是她一直在房间看着他,她都怀疑沈宁是不是用手机找的答案。

“这段时间进步很快。”季重阳一边看着试卷,一边夸他。

这家伙平时测试做的越来越好,但一遇到正式考试,就会各种粗心大意,季重阳都怀疑他是不是有考试综合症。

“那是因为你教的好。”沈宁见她认真的看着试卷,长长的睫毛下,眼神专注,侧面在灯光下格外柔美,他的肾上腺素又开始飙升,心跳越来越快,掌心也渗出了汗,觉得空调开的太高了,浑身发热。

“嗯……这几题怎么空白?”季重阳翻到后面,看到有几道题没有写,问道。

“我不记得了。”沈宁其实是懒得写。

“是加拿大神经外科医生怀尔德彭菲尔德,靠电流刺激癫痫患者的大脑,在大脑皮层中探索癫痫的起源。”季重阳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妞妞。

她的癫痫似乎是因为高烧后脑膜炎引起的,因为继母虐待,她幼小的身躯上,烙满了悲痛的回忆。

“哦,想起来了。”沈宁完全不想学习,这样的雪夜,更适合做点热火朝天的事。

“累了吗?”季重阳发现他有点恍惚走神,想到他今天开了那么久的车,又在医院忙了那么久,现在做完题已经九点多了,良心发现一样没有继续讲题,“那就先睡吧,我看完试卷,把你做错的地方整理一遍,回头微信发给你,你有空看一遍。”

沈宁只是对题不感兴趣,可见她收拾东西要走,立刻起身拦住她:“你要去书房?下面那么冷,冻着了怎么办?还是我下去吧。”

其实他只要能留宿在这里就可以了,本来就没敢奢望睡她的床,见她有这样的心,已经无比满足了。

“你睡着吧,不用管我。”季重阳看看他,不确定他这样的有洁癖的大少爷要不要每天洗澡,“要是洗澡……我家没换洗衣服,楼下也没空调,你就将就一下,热水擦擦身,上次你用的毛巾,我洗干净放在洗手柜里。”

沈宁还想说什么,季重阳已经下楼了。

他听着那轻盈的声音,和刚才的话语,有种温暖小窝的感觉,他的“毛巾”“牙刷”,她都留着,仿佛在等待他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的到来。

沈宁从未觉得这么幸福过。

本来应该强制让女生睡舒服点的房间,不该鸠占鹊巢,可当沈宁坐到床上,躺在上面感受一下她平时睡的小床,当头靠在柔软的枕头上,闻着属于她的味道,竟然睡着了。

衣服没脱,被子也没盖,就这么闻着闻着,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季重阳十一点去厕所时,看到楼上的门没关紧,怕空调暖气跑了,轻手轻脚上楼,就看到沈宁呈大字形趴在她床上,睡得正香。

她的床很窄,而他长手长腿,一条腿还悬在床沿,看上去和这个小床很不配。

季重阳走过去,挪了挪他的腿,扯过被子给他盖上,跟照顾小孩子一样。

沈宁真的太累了,加上少女的床像有魔力一样,睡得死死的,根本没知觉。

等他醒来,外面的雪暂时停了,天窗上被雪覆盖着,透着一丝光。

他闻到了红豆粥的香味,从门缝里飘进来,勾的他肠胃咕噜噜叫了起来。

沈宁猛然从床上弹跳起身,他昨晚只是想感受一下她的床,然后就自觉去书房睡觉的,谁知道睁开眼就天亮了。

季重阳昨晚在哪睡的?

他懊悔的冲下楼,看到季重阳正坐在餐桌边看书,窗棂山的白雪映的她娴雅如花,仿佛画中人。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季重阳抬起头,见沈宁扶着楼梯刚睡醒的迷蒙样子,有点可爱。

“昨天太累,我本来想在楼下睡……”沈宁呆呆的和她对视几秒,觉得就像在梦里一样。

每次和她相处愉快时,大脑都像吃了迷幻药,总觉得这一幕不是真的,似乎只有紧紧抱住,感官狠狠感应到她的存在,才能感受到真实性。

季重阳放下书,起身去看粥:“看你睡得很沉,昨天辛苦了,洗漱完正好可以吃早饭了。注意受伤的手不要碰水。”

虽然她的语气一向疏离礼貌,可沈宁总觉得里面藏着和以前不一样的温柔热情和关心。

或许是幻觉,或许是对比后的感觉。

毕竟以前季重阳比外面的雪还冷,现在就和有阳光的冬天一样,虽然还是冷,但找个没风的地方感受一下,阳光还是有温度的。

沈宁看到洗手间里放着新的牙刷,和上次他用过的毛巾,他捏着牙刷,看着杯子里另一只她的牙刷,用同一只牙膏……好像同居恋爱的感觉。

美好的让他想多在洗手间呆一会。

第69章 第一次没有经验

季重阳将滚烫的粥先盛起来放在餐桌上,她从昨天沈宁从车里拿出的一堆零食里找到了可以当早点的糕点,撕开包装袋放在碟子里,用他的食物招待他,让早餐显得丰盛点。

等沈宁从洗手间出来,粥正好凉下来一点。

“一大早就在看书,好用功。”沈宁见她端坐在餐桌边等自己,心里暖暖的,见她只是放下书不说话,又问道,“昨晚你睡得好吗?”

“嗯,挺好的。”

“不冷吗?”沈宁看了眼窗外厚厚的积雪,生怕她冻坏了。

“我穿的厚,又有暖手袋你,不冷。”季重阳倒是觉得他衣着单薄,想着今天没法开车,怎么带他出门,难道又要麻烦顾一帆?

“红豆好香啊!”沈宁见她已经拿起筷子,在等他动筷子,便坐下来,肚子咕咕叫起来。

“锅里还有,早上吃饱点。”季重阳说完,就低头默默喝粥。

她吃饭很少说话,总是安安静静,像个古代的深阁闺秀。

桌上的早餐面包一口没动,沈宁只想吃她亲手熬的粥,他一个人可以吃她三个,不停去盛粥,直到第四碗,锅里见底了,才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觉得自己还能吃一锅。

从食量上看,他到像个正在长身体的青少年。

不过那也仅仅只是因为是季重阳做的饭。

想一想婚后生活,如果她每天下厨,那他岂不是很快就被喂胖了?

“一会我出去找辆车。”季重阳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美好的展望,她起身说道,“这么大的雪,你又没驾照,还没外套,不要出去了,等我打车回来。”

“哦,我刚才叫了代驾。”沈宁在厕所坐着的时候,就加三倍价格,找到了代驾。

“代价?”季重阳没反应过来,她对时兴的东西都不太了解,好像和时代脱节了一样。

“代驾司机。”沈宁见她一脸不解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将手机软件打开,递给她看。

“这样也行?”季重阳眼神有点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昨晚你怎么不叫?”

“昨晚……叫不到啊,一般晚上很难找到代驾,尤其是假期的晚上,因为很多人都会聚餐喝酒,酒后代驾生意最忙。”沈宁赶紧解释,“而且昨晚还下着大雪,这边太偏僻,根本没人接单。”

“原来是这样。”季重阳听完后,认真的点点头,“这边是挺偏僻,连出租车都不好打。”

“但也是有点好处啊,清静舒服,晚上睡觉都听不到任何声音。”沈宁还是觉得自己昨晚睡得太死了,很后悔。

“很快就不会清静了。”季重阳表情有些黯然,收着碗筷,转身放到水池里,淡淡说道,“听说这边要规划,有房地产商要买下这块地皮,暑假的时候,村里就说过可能三年内要拆迁。”

沈宁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她嘴里的“房地产商”不就是他爸爸吗?

沈于潜的实业做了很多,最大头的就是房地产开发,加上妈妈娘家军中有人,两个舅舅都是政府人物,娘家也算一方财团,更风生水起,富豪榜前三就有他爸爸的名字。

只不过外婆家低调,沈于潜和其他富豪相比,专心慈善,鲜少在媒体下露面,更是女星绯闻绝缘体——只要富豪没有让人娱乐的东西,就算想出风头都没什么机会。

“那你……是不是舍不得这里?”沈宁问道。

“这是我的家,当然舍不得。”季重阳洗着碗,声音依旧很平静,“可即使不想拆迁又有什么办法?我孤身一人,能和那些位高权重有钱有势的人做对?”

沈宁听的又心疼:“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们大家。”

“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走完自己想走的路,不想自找麻烦。”季重阳听到他的话,心里有些酸。

同学对她越好,她越不能给别人添麻烦,把他们拉下水。

她以前在医院,看过钉子户被打到住院,房地产的人和黑社会似的,追到医院继续打,很可怕。

季重阳只想顺利成为一名医生,她本就性格凉薄,人生没那么多无聊的羁绊。

老房子再好再舍不得,再充满回忆,也比不过生命重要。

沈宁看着她的背影,很想从背后抱住,可又怕她逃走,他就只能沉默的站在她背后看着她,仿佛眼神可以穿过她的肌肤,轻轻抚摸到她的心脏。

沈于潜没想到儿子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他以为是沈宁终于学不下去了,后悔不听他的安排去国外,准备对他低头。

谁知,沈宁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勃然大怒。

“爸,我决定,以后当医生。”

沈宁是认真的,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现在更加确定。

沈于潜气的直接挂掉了电话,他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娇妻有娇妻,要儿子有儿子,叱诧风云半生,结果栽在这不听话的小兔崽子身上。

“宁宁给你打电话了?怎么不接?”白兰刚换好衣服,从衣帽间走出来,准备和老公出门参加拍卖会,见沈于潜嗔怒的盯着手机,走过去一看,沈宁正好又打过来电话。

“要接你接。”沈于潜冷着脸,扔掉手机,拿起桌上的半支雪茄,走到阳台上。

白兰看了眼在阳台上狠狠抽烟的男人,她熟悉老公的性格,他喜欢收藏雪茄,但很少会抽烟抽雪茄,除非特别郁闷或者特别高兴的时候。

这会满脸阴郁,显然是在生气。

白兰接起固执的响着的电话,开了免提。

“还有一件事,我想下周六回去和你面谈……”沈宁的声音传了过来。

“臭小子,和你爸说话什么态度呢?”白兰打断沈宁的话,娇笑着说道,“面谈什么?下周就要放假了吧?寒假回来,奶奶一个月没见你了,念叨好久了。”

“妈?”沈宁听到是妈妈的声音,“他是不是不肯和我谈?”

所以,他才讨厌和自己老爸对话!

在别人眼中,沈于潜对家人非常好,尤其是独子保护的很好,从小就给孩子最好的教育,没让儿子受过委屈,可在沈宁心里,他爸就是想培养个能替他工作的工具。

从小到大的路,都被铺好了,看似幸福,但根本不给他自己选择的机会。

“你爸有事呢,下周回来一起吃个饭。”白兰说着,转身往衣帽间走去,声音小了下来,“最近在学校做什么呢?别以为你爸不知道,你这又是联系leo,又是和美国那边脑科联系,也不给我报备一声,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干嘛自己去……”

沈宁其实想问问老爸蔷薇路那边未来的规划,去年暑假他被沈于潜带在身边,想开始让他接触商业上的东西,可他很厌恶和那些政府商人接触,经常就直接溜走。

也就是在开学的前一天,他溜出来时,看到了在路边救人的季重阳。

沈宁最感谢他爸的,就是让他早一天遇到了季重阳。

即使没有在蔷薇路那边遇到她,入学后,他也一定会爱上她,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他逃不过她的劫。

沈于潜闷闷的抽了两口雪茄,见白兰走到更衣室去接电话,他回到房间,站在更衣室门口想偷听母子俩在聊什么。

沈宁小时候和他还挺亲的,可自从公司越来越大越来越忙,他陪伴的时间少了,孩子也和他渐渐有了隔阂,加上青春叛逆期,父子关系越来越差,到了后面,就干脆不和他说话,有什么事只和他妈妈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