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得匆忙,明显是跑步来的,有些气喘吁吁。阮恬把老板的话告诉了他。李涵想了想说:“这里有几个台球城开着,这货搞不好是出来玩了。他现在必须回去吃药,bd楼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看我们分头找吧。你去b楼,我去d楼,重点找找有娱乐项目的楼层。”

李涵也是为了照顾她,d楼看上去比较远。

阮恬答应,两人就分头去找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阮恬从电梯里走出来,才发现里面已经很破败了,两条十字形走廊贯通,路边堆着不少破椅子破桌子。天花板有些漏水,也没人修。

她往前走去,再次试图给陈昱衡打电话,本来没抱希望,没想到这次那边却接通了:“喂?”陈昱衡的声音透过电话,有种懒洋洋的磁性。

阮恬反而一愣了。

“你说话啊,怎么了?”陈昱衡那边说。

他现在是出来抽根烟,找了五叔帮忙,五叔就强迫他跟自己在场子里转。陈昱衡靠着铁门,望着窗外的日光,他说:“怎么了,打我电话不说话,你想我了?”

免得他扯些有的没的,阮恬开口说:“不是,只是要告诉你,申光从医院跑了,我现在在金茂大厦这边找他。你赶紧过来,他身上还有伤,突然跑出来,可能会出事儿!”

陈昱衡深深皱眉:“他跑了?”

阮恬嗯了一声,陈昱衡那边皱了皱眉,说:“你现在呆在原地别动,也别去找他,我稍等一下就过来。知道吗?”

就是陈昱衡不说,阮恬也不打算再往里走。前面的走廊连日光灯都坏了不少,道路幽深,已经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况。只听得到偶尔几个台球撞响的声音。她答应后挂了电话,准备下楼去等。

这时候,走廊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说话的嘈杂声,阮恬皱眉,隐约看到几个男性朝这边过来。

她往周围看了看,闪身躲进了另一条走廊。

那几个男的越走越近,阮恬就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申光那小子来了没有?这他妈都多久了。”

“我骗他说他爸被我们抓了,他会来的。”另一个男的说。

“你还是再给他打个电话吧!”这个男声说。“妈的,上头一个电话就让我们不准追了,老子赌债怎么还!”

“也不知道跟上头什么关系,”另一个男的说,“没上头支持,咱们这私自行动,能行么!”

“我骗他说他爸被我们抓了,他会来的。”另一个男的说。

“你还是再给他打个电话吧!”这个男声说。“妈的,上头一个电话就让我们不准追了,老子赌债怎么还!”

“也不知道跟上头什么关系,”另一个男的说,“没上头支持,咱们这私自行动,能行么!”

“怎么不行,上头哪管我们死活!反正都咱们扛着,还怕个屁!”

阮恬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难道申光不是主动跑出来,而是被他们找过来的?那这群人,会不会就是打伤他的人?

阮恬正想着,这时候,她的口袋里突兀地响起了一阵铃声。

阮恬一惊,是申光的手机!

她为了方便找申光,是拿着申光的手机出门的。他们刚才在打申光的手机!

阮恬心跳骤快,立刻拿出手机关成静音。但是这突兀的铃声,已经让那几人察觉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朝阮恬藏身的地方慢慢走过来。

阮恬已早知他们发现,也不再藏了,咬咬牙,瞬间朝着楼梯口的方向冲过去!

“抓住她!”有个男的看到她的背影,大喝,“我医院看到过,这女的跟申光是一起的!”

那几个男的听到这话,也瞬间跟着冲了上来。

……

而陈昱衡这边,五叔还带着他转,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觉得越来越烦躁。问:“您这带我转到什么时候?”

陈昱衡叫是叫五叔,其实此人不是他亲叔叔,而是父亲的朋友。五叔笑着剪了根雪茄:“这么大了,还沉不住气。这些以后都是你要做的,还不好好看看,别人想请你五叔教都没处教去。”

“我这不是还有事吗!”陈昱衡说,“改明儿吧,我真要走了。”

“一个小破高利贷嘛,犯得着你亲自去,我都给你打电话了。”五叔漫不经心地说。

“是别的事。”陈昱衡说,他已经叫人给他拿外套了,“我现在要走了,改日来看您啊!”

五叔看拉都拉不住他,摇了摇头,只能随他去了。

“陈少!”那边有人跑过来,正在听电话,跑得挺急的,喘气告诉他,“您的手机一直在响,是一个叫李涵的电话!”

陈昱衡接起,那边李涵的声音有些惊恐,他镇定了好一下,才说:“昱哥,阮恬可能,出事了!”

陈昱衡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握紧手机,问:“你他妈说什么?”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第35章

阮恬拼命地跑着, 仓促中手机从兜里滑落,从一楼掉到了地下层。

跑到一楼, 只要跑到一楼就能冲出去,他们就不敢再抓她了!

她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可她在接近一楼楼梯口的时候。身后的一个男人也追了上来,抓上了她的肩膀。阮恬立刻大喊:“救……”

她却被男人瞬间钳制住,堵住了嘴。

“把门关上!”这男人理科说。

阮恬呜呜地再发不出声音,她也根本挣不脱这个人,只闻到他身上汗味、酒味混杂的味道, 非常难闻。她眼中微光一闪。再度拼命挣扎,在男人不得不用更大的劲儿控制她的时候, 她右脚狠狠向后一踹。这男的发出痛叫,手上立刻就松了。

阮恬立刻朝二楼跑去。

一楼已经被锁,而这种建筑的地下停车场,肯定没什么车, 朝地下跑容易暴露。二楼走廊、房间都非常多, 她更好藏身,至少要拖延时间到李涵他们赶来。

所以当那三个人追上来的时候, 已经看不到阮恬的踪迹了。

被阮恬踢的那个男人也缓过来了,捂着□□脸色很难看:“……一定要抓住她!把其他几个人也喊过来, 我们挨个搜!”

阮恬心跳如鼓, 躲在一间废弃办公室的角落里, 轻轻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外面凌乱的脚步声跑过去了。

有人说:“刚看到申光了, 跟一个挺厉害的男的在一起。毕竟还是上头发话了, 也不敢伤到他, 畏手畏脚的,就没有抓到他!”

被阮恬踢桃的那个人的声音回道:“那刚才那女的呢?”

“没找到。”

“这么多人找个女的找不到?”这人被气得要失智了。

“这楼太多房间了,犄角旮旯的多。”被训的人也心浮气躁,“哪里这么好找!”

只听外面那人重重地喘了口气,说:“她刚跑的是这个方向。你们把住尾门,我一间间搜。把这女的抓住,我看那女的长得不错!她又不是上头要保的人,咱们随便怎么处置都行。”

那男的说的就是她这个方向!阮恬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让自己的呼吸都没有声音。听到他们的话,心中涌起一阵阵惊慌,她只是来找一下申光,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群人。

……

陈昱衡带着人赶到了金茂大厦。

知道阮恬出事,他直接找五叔要了三十个人带过来。这帮人训练有素,在周围四散开,手里都拎着警棍。

李涵看到陈昱衡,连忙走上来,脸色发白地说:“昱哥。”

“到底怎么回事,阮恬怎么不见的?”陈昱衡皱眉问。李涵就低声说,“申光跑出院,我跟阮恬就过来找他,我当时不知道那些人在这里,就跟阮恬说分头找了。现在阮恬已经不见了,打她手机也打不通……”

站在他旁边的申光说:“对不起昱哥……当时我以为,他们抓住了我爸……”

“你父亲被抓,他们会只联系你吗?”陈昱衡冷冷道,“这么大的人,你就没长脑子吗?”

对陈昱衡说的话,申光不敢再辩驳。这次的确是因为他,才弄成现在这个局面。

他现在才知道,陈昱衡早帮他摆平这件事了。那些人也根本没抓到他爸,是他自己上当了。

“行了,现在不说这些,阮恬在哪儿不见的?”陈昱衡也不想现在跟申光计较,直接问道。

“她去了b座。”李涵立刻说,“但就是不知道,她后来在哪里。”

“那分开找!”陈昱衡也不跟他们废话了,将人都分散到周围几个楼,他自己也开始找起来。

……

天色越来越暗,听着他们越走越近,还有手电筒的光晃来晃去。阮恬紧紧地掐着手心,心里越来越忐忑。

隔壁好像是个ktv,歌声透过墙壁隐约能听得到。霓虹的灯光透过窗,五光十色地投在地上。这样的环境,无论她怎么喊,都不会有人听见的。

他们找到她会怎么样?

而且她不能一直藏身在这里,明天还有自招考试的初试。

阮恬想了想,终于决定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不然,他们迟早也是会找到她的。

阮恬站了起来,她的目光在屋中四处游走,先看到了窗户。这里是二楼,如果跳下去……应该摔不死人。但是伤筋动骨在所难免,伤得重也许还会去医院与申光为伍,耽误学习。

跳还是不跳?

听到他们的声音已经更近了。阮恬目光瞬间坚决,她打开了窗户,踩上了窗框。本来她还心存侥幸,希望下面是绿地,但很快希望落空,下面是无比坚硬的水泥地。她毕竟也只是个小姑娘,瞬间也惧怕得犹豫了一下。

可是没有更多的时间给她想了,阮恬咬咬牙,一闭眼,准备跳下去。

正在这时候,却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他们进来了!

阮恬心中一急,立刻将另一只脚也提上来。但随即,她感觉到自己后背一紧,有人抓住了她的衣服:“小姑娘,何必这么想不开呢?”

他们还是抓住她了!

阮恬挣扎着,心里极是绝望:“你放手!”

但却被人拉了下来。动作之间,她被拉扯得撞到了课桌上,胳膊瞬间乌青。

抓她的就是刚才被她踢的那个男的,狞笑说:“小妹妹,长这么好看,别这么烈。我看你还是好好陪哥哥,道个歉,哥哥就不计较刚才的事了……”

他的手已经摸上了阮恬的脸,那种粗糙、湿润,恶心的触感,让阮恬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很是后悔,也许她不该犹豫这么久,而是应该早点跳下去。那男的已经吩咐手下关上门,他的手撕扯阮恬的校服,她焦急着挣扎,可力气实在是小,她想咬他的手,却被掐住脸动都动不了,呜呜地连叫声都发不出来。眼泪禁不住流出来,她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绝望和害怕。

突然,门嘭地一声被撞开。

高强度的手电筒光照进来,很多人涌进了这间破旧的办公室,陈昱衡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男的压在阮恬身上,她哭得满脸是泪。

随后阮恬听到一声怒极的吼叫:“我艹你妈——”

压着阮恬的男的被一脚踹开。阮恬才看到陈昱衡来了,他的脸色难看至极,眼睛都充了血。随手操起旁边废旧的椅子,直接往那男的头上砸去。木椅在他头上碎裂,碎片四溅。

那男的还没站起来,就被砸到了地上,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他颤抖地往回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个人,于是大喊:“你们……你们愣着干嘛,打他!”

有混混拿了根木棍就往陈昱衡头上砸去。陈昱衡冷笑,一把抓住木棍直接抽翻在地,反手将此人打到了箱子上。随后暴怒的陈昱衡瞬间干趴了四五个人,却只是额头上被伤了一棍。那些小混混顿时都不敢上前了。

李涵他们并没有上前帮忙,这点人还不是陈昱衡的对手,不需要帮忙,得让他发泄一下自己的怒火。

陈昱衡并没有就此罢手,他又立刻把刚才那男的拎了起来,直接拳头捏起就往他身上狠狠砸去。“你他妈很叼啊,打死你信不信!”他那拳头,重力之下牙齿都能打掉。几拳下去,这男的口鼻都有鲜血流出来,已经是不省人事了。陈昱衡还嫌不够,将他扔在地上拳打脚踢。那男的血越流越多,那些混混都愣愣地看着,心里一阵阵恐惧。他们这是招惹了谁!

李涵见那血越流越多,心里发毛,赶紧冲上去拉住他。

“昱哥,别再打了!他都这样了!陈昱衡,你他妈听到没有!”

虽然李涵在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也很想把这些伤害阮恬的人碎尸万段。但不行,陈昱衡现在暴怒之下,不留手肯定会把那人打死的。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李涵怎么拉得住陈昱衡,直到他说:“你特么去看看阮恬啊!”

陈昱衡的动作才一顿,仿佛才终于清醒,转过头看阮恬。

她靠在墙边,外衣凌乱,里面衬衣的领口已经被撕开。表情茫然,畏缩地缩成一团,完全没有出声,只有眼泪默默地流出。

好像是被吓狠了。

陈昱衡朝她走过来,弯腰俯身在她面前半跪下,柔和了表情。“阮恬……”他低声的、沙哑地说,“怎么了?是我来迟了,别哭,别哭啊。”

他看她还是不说话,似乎有些发抖,无论他怎么哄,她就是不开口。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直接将她抱进了怀里。

阮恬在他怀里,才真正的哭出来。这个不算熟悉的的怀抱,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此刻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能抵挡一切的灾难。在他破开一切,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终于彻底的消融了。

她的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袖,哭得像孩子那样,毫不克制。

李涵见状终于松了口气,叫跟着来的人把这些人围起来,都控制住。

妈的,一会儿整死这帮人。

申光看着这种情况更是自责,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草率才发生的。他甚至都不敢去看陈昱衡和阮恬。陈昱衡就是这时候暴怒呵斥他,他都要觉得好受一点,可是他没有,陈昱衡看都没有看他。

陈昱衡没有说话,实际上他这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是任她抱着自己哭,任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直到阮恬终于不哭了,他将她抱起,先放在了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他看着她许久,又想了想,脱下身上宽大的外套,套在她身上,把拉链从底拉到头,柔声告诉她:“坐在这里,等我一下。”这里面的情况还需要处理。

他的衣服有他身上的味道,柔软的衣物,可却像是一道盔甲,将她紧紧护住。

这边的动静太大,可能是终于让人察觉了。ktv那边的后门打开了,里面的音乐泄露出来,吵闹宣沸。有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保安,披着件薄大衣外套,叼着烟,惊讶地看着陈昱衡说:“陈昱衡,你特么怎么在这儿,刚听到有人在这边打架,我还说是谁呢!我报警了。不碍事吧?”

此人是跟陈昱衡一个圈长大的沈瑞。

陈昱衡走过去说:“在这儿处理点事——你叫你保安,在那儿守着,别让人过来了。”

沈瑞给保安使了个眼色示意去,随后往屋子里看了眼,就看到躺在地上那人的惨状……血都流到了地板上,这程度,那绝对是重伤了。“靠,他怎么惹到你了?”谁这么没眼色,敢招惹陈昱衡。他练武有十多年,下手非常狠,打死人也有可能,又有家中势力撑腰,简直是为所欲为。陈小公子的名声,这些人没听过?

他看了看旁边坐着的,被裹在陈昱衡的衣服里的阮恬,纤细的姑娘,一张足以让人惊艳的小脸,只是脸色苍白,泪痕未干。一语不发,虽然听到了动静,却没有抬头看过他。恐怕就是陈昱衡发飙动怒的原因,他问:“这小姑娘是谁?”

陈昱衡道:“你他妈问题怎么这么多。”

沈瑞又走进去,见到屋子里围着七八个混混的那群人,惊讶:“你连你五叔的人都借过来了。”

被围住的混混听到他的话,已是浑身发抖。

陈昱衡,也就是陈家小公子,五叔——是人称的五爷。那是上头都要怕的人。

他们为了上头的吩咐,不敢动申光,抓了个女的。却没想这女的,比申光还要重要千百倍,竟然让陈家小公子,带着五爷的人,直接把他们一锅端了!

之前也不过就是打了个电话而已!

这群人心里突然有所预感,今天就算活着出去,也别想在江城混了!

跟着陈昱衡来的人并没有管沈瑞,而是走出来低声问陈昱衡:“陈少,这些人您打算怎么处理?”

“能下手多狠就多狠。”陈昱衡淡淡说,“再打电话给五叔,以后这些人再出现在江城的地界上,见一次就废只手。”阮恬在旁,头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她知道他背景不简单,但看那些人毕恭毕敬,就知道只会比她想的更不简单。但这时候,她也不在意这个了。

她听到门关了,里面传来惨叫声,她不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些什么事,她真的不想,她累了。

在陈昱衡的人结束殴打不久后,警车终于赶到了现场。

呼啸地来了三四辆警车,把所有人都带回了警局,包括已经昏迷不醒的头目。

阮恬作为受害者,被单独安排做了笔录,女警察温柔地问了她经过之后,给她倒了杯热水。握着热水,阮恬已经渐渐好起来了,她的心理调节能力很强,更何况,其实也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实质性的受到什么伤害。

她出来坐在公共椅上,此刻才觉得自己全身被温暖、光明所包围。一切的黑暗、慌张都已经离她远去了。

此时已是深夜凌晨,警察对其他人的审问还没完,主犯重伤昏迷,早送医院抢救了,问不出什么,从犯都鼻青脸肿,畏畏缩缩地不怎么敢说话。而陈昱衡,他显然是情况最为复杂的,虽然是救了受害者,但也把主犯打成了重伤。事实情况是什么样还很难说清楚,必须要留待观察。李涵和申光则是不怎么想开口。

倒是自我举荐,强烈要求,一定要跟过来当目击证人的沈瑞,一张嘴叭叭的说个不停。

“老哥我不骗你,我这弟弟,从来根正苗红!……寻衅滋事?那不存在的,都是这群人犯事儿!”

“把人打昏迷?那是你们不知道这帮人之前有多过分!而且我弟弟打的时候不多,主要是他自己脑袋磕到了椅子上。”

警察在那儿查电脑:“不对,这有案底啊。”

沈瑞一愣,继续说:“案底?不可能的,我弟弟怎么会有案底呢!”

“我是说你有案底,三年前,你被人告过性骚扰。”查资料的警察支过头来,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有案底,跟当事人有关系,你不能做目击证人!”

沈瑞听到这里,只能耸耸肩,一副‘你说什么都好’的表情。

阮恬往后看去,陈昱衡单独在一个审讯室,沉默地坐着,她向他走过去。

陈昱衡抬头看到她站在门口。

灯光笼罩着她,她眉眼清丽,素净纤细。她正看着他,这一刻,陈昱衡好像从她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什么,但又好像星光一般,一闪即逝。她走了进来,坐在了他旁边。

“你好些了吗?”陈昱衡先开口问她,“你手上的伤?”

阮恬点头,其实也只是撞淤青而已,涂一点药膏就行,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刚才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阮恬说。“真把他打死了,监狱就在向你招手了。不是为他说什么……而是你不值得。”

“我就后悔刚才没打死他。”陈昱衡淡淡地说,他的神情闪过一丝暴戾。紧接着又无所谓地说,“别担心我了,人民警察不会冤枉无辜的,调查清楚了,他们就会放我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