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普通同事而已。”阮恬认真地强调了一遍说。

“嗯,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你紧张什么。”他摸了摸她的头发。

阮恬心想,她哪里紧张了……

陈昱衡的车驶向阮恬的公寓,黑夜已经弥漫开来。

与黑夜对应的是,城市亮起如星河一样繁复的灯火。

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存在一个这样的酒吧,修建得十分隐蔽,只在门上挂了了“seven day”的牌子,如果不是老客人,一定找不到这里来。

慕阳推开酒吧门,酒吧就先看到了他,笑道:“你终于来了,几个月没来了吧?”

慕阳嗯哼了一声:“K哥来了吗?”

“早来了。”酒吧指了指一个绿植掩映的角落,“酒鬼在那儿,点了瓶白兰地。黑阳,你要什么,我听说你最近从良了,在追女生?”

慕阳的神情厌厌的:“威士忌谢谢。”

慕阳朝着那个绿植掩映的角落走过去。

好好的酒吧,不知道为什么要搞得像座植物观赏园,就连墙上都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多肉,曾经有一天,慕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灌木丛里捉出一条竹叶青,扔了出去。

他走进去的时候,看到黑桃K正在逗弄酒吧老板养的一只金刚鹦鹉,听到声音,他头也不回说:“你来了。”

黑桃K,其实只是一个名号,他们这行都各有各的名号,比如慕阳的名号是bla。少年时一战成名,15岁夺得了DEFCTF的总冠军,外行俗称黑客世界杯。后来被美国巨头网络公司聘请。但他们这批人是暗的,做一些政府不好出面的事。连他妈都不知道他这份工作。

是的,其实慕阳还有另一重身份,现在最权威的网络安全专家,或者称之为,黑客。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另一面,而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和真实生活。平时在阮恬面前的那个纯真学弟,不过是演戏而已。

黑桃K则比他还要早出名,但是以另一种形式。他做过传播半个欧洲的蠕虫病毒,导致超十亿美金的信息损失,是最传统的黑客出身。这一行大家都彼此防备、攻击,谁也不知道谁是谁,除了黑桃K,他是慕阳在美国读高中时的学长,也是他的引路人。

“瞧你这闷闷不乐的样子。”黑桃K是个表面平平无奇的年轻男人,神色冷峻,下巴瘦削,只是眼眸非常的黑。亚洲人一般拥着棕色或者咖啡色的瞳仁,很少有这样的黑色。“你还没有得到你女神的垂青吗?”他终于放弃了逗弄那只愚蠢的鹦鹉说话,转着方形玻璃杯里的冰块,喝了口酒。

“不仅没有得到,我今天还看到了她的男朋友。”慕阳说“这个男人我一看就有了强烈的敌意。直觉告诉我,这个人非常的不好对付。”

慕阳闷闷不乐,拿起酒保端上来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你的方法太常规了,”黑桃K淡淡地说,“暗恋人家所以才到这种破公司当员工,人家又不知道,为了报复她的对手,黑了人家的电脑发布□□,你女神也不会知道是你。你太慢了,女人都喜欢强势的男人,你要主动,要表现你的侵占。实在不行,先强了她。据说阴-道通往女人的心脏。”

慕阳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活到今天没被抓进监狱,简直是个奇迹。

“我要得到的是她的爱,如果只是勉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慕阳说,如果只是想得到人,就阮恬对他不设防的那个态度,他有那么一百种办法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一口把杯里黑桃K杯里剩下的酒也喝完。

阮恬若是心属他人,怎么才能属于他。

慕阳想了很久。

旁边黑桃K还在建议:“我看直接强就很好。”

“谢谢,你哪天进监狱了,我会来看你的。”慕阳说。

黑桃K就挑眉道:“你要是连为她坐牢都不愿意,说什么爱她?”

慕阳不想跟这个脑子里是非观念严重缺乏,思维清奇的人说话了,他想到了什么,问:“你带电脑了么?”

黑桃K无语,从旁边的挎包里拿出一台surface,他现在是待机工作状态,随时都可能有人找他,所以随身携带装备。

慕阳打开壹清集团的官网,找到官网的探针地址,使用PHPmyadmin oday,通过一系列手段获取服务器路径,从路径入侵壹清集团的内网。

网络世界于他们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那是个无遮无拦的赤-裸世界,他们能用漏洞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慕阳敲击键盘的速度飞快,不停地有窗口出现消失。命令符串跳动,黑桃K也凑过来看了眼,对于他们这类经过严格专业训练,实战攻击的都是正经安全公司的人而言,这种公司的网站应该是轻而易举。更何况是慕阳,他是目前世界上最顶级的安全专家之一。

但慕阳用了这么长时间,显然不是像他想的那么容易。

“哔——墙壁做得这么硬啊。”黑桃K也惊奇了,“这什么公司啊!”

只有两种公司,墙壁会做得非常硬,一类本身就是安全公司或网络公司,网络安全是门面,轻易被攻陷哪还了得。还有一类,是专门请了顶尖团队来做的公司,这代表他们的网站,肯定有异乎寻常的价值。

“这一条大鱼啊!”黑桃K舔了舔嘴唇,也兴味盎然起来。

顶尖专家仍然是顶尖的,虽然过程复杂,但慕阳仍然成功入侵了壹清内网,植入了最新的木马程序,任何杀毒软件都无法检杀。

远程木马盗取有效信息需要很久,如果能直接从内部U盘植入木马就快多了,但这怎么可能,他们进不了壹清集团,接触不到电脑。他们只是黑客,又不是特工。

“等着吧。”慕阳放下他的电脑,“先找个地方吃饭吧,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出来。”

而在此时,阮恬的卧室里,她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

屋内没有开灯,但是从窗外照入的月光足够亮,白色的窗纱被风轻轻吹动,阮恬突然惊醒,发现自己的身侧又没有人。

但是浴室里传来隐约打电话的声音。

她按亮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深夜两点了,陈昱衡在干什么,是突然起来了还是根本没睡?他在里面跟谁打电话?

她下了床,轻轻走到浴室门边,正想敲门叫他一声。却听到了里面说话的声音。

“老子离开美国这么久,该有动静的都有了吧?……趁这机会,把这帮人全部清理了。”他在里面说,按了下洗手液,打开龙头冲洗手。

阮恬敲门的动作一时僵住了。

“……国内不用顾及,今儿这次露面,他们应该不敢动手了。”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又说,“上次让你查的阮恬的资料呢,发给我吧。”

阮恬背脊一僵,察觉到他在里面快洗完手了。她很快退回床上,蜷作一团装作熟睡。

浴室门打开,他走出来,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阮恬醒过,在她身后躺下,抱着她继续睡。

阮恬却缓缓睁开眼。

原来,陈昱衡回国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抓内奸。包括今天去宴会。她并不是矫情的人,他若有目的直说就好,为什么要骗她?

还有,他在查她的什么资料?

因为这件事,她次日早上的态度就比平时冷淡。

陈昱衡有所察觉,他是心思多敏感的人。笑着吻她的耳垂:“怎么啦?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耳垂痒痒的,她很快就避开了,道:“今天起来得晚,没时间给你做早饭了,你记得点外卖。或者叫人给你送上来。”

她换了一双白色中跟的尖头鞋出门了,与她那条长及小腿的白色蕾丝边裙子很相配,看着媳妇露出的半截姣美小腿,陈昱衡只有一个感觉,不想让她出门工作,只在家里陪他就好。可这绝对是不现实的。

“早点回来。”他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她进了电梯,才回到房里。他随意地走动,迎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房子里多是她生活的气息。

她辟了阳台养植物,葱葱郁郁的绿萝、各种颜色的多肉,刚长出淡青花苞的茉莉,紫色非洲雏菊,大马士革玫瑰,荔枝玫瑰。每一样的名字她都教给他,她很喜欢养这些植物。即便工作很忙,也会把这些植物照料得无比好。

其实陈昱衡不是很喜欢这些小东西,他觉得阮恬对它们,比对他好多了。

陈昱衡斜靠着玻璃门抽烟,阮恬在的时候,是不许他抽烟的。她走了,他才能偷偷抽一根,多半也是心情不大好的时候。

他的手机响了,陈昱衡从桌上拿起手机,看了眼号码,接通。

“陈总,”那边的人说,“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天晚上,阮小姐给公司一个叫慕阳的下属过生日,现场似乎被人误会是男女朋友,被起哄接吻。李涵路过,就把阮小姐送回来了。”

陈昱衡本来漫不经心的,听到这里,表情一变,眼神突然阴沉了下去。

她骗了他!

她那天明明说,是李涵看到她不舒服,才送她回家的。而且昨天晚上在她身边的那个男的,就是那个慕阳,她竟然还说只是普通朋友。

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是做贼心虚吗?她今天对他的态度突然冷淡,难道也是因为这个人。阮恬终于厌倦了他以及他的世界,跟别人鬼混了?

陈昱衡心里燃起一种烦躁和怒火交织的情绪。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恭敬地等他说话。

“继续跟着她。”陈昱衡缓了片刻,声音仿佛在舌尖含了一下,说,“他们有什么举动,都告诉我。”

窗外天色阴沉,闷雷滚动,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陈昱衡看向窗外的乌云,把玩着手机在两指间,转了个圈。

伴随着暴风雨而来的是夏天。

M城的天气开始一天比一天热,水泥森林像一座烘烤工厂,所有的高楼大厦和人群,每天都被摊开放在太阳底下烘烤,承受着无情的酷暑。

陈昱衡今天给阮恬打电话,说要晚到家,正巧同事有个聚餐,大家约好吃小龙虾,阮恬就答应去了。

阮恬好久没吃过小龙虾了,她之前吃了老容易拉肚子,陈昱衡就禁止她再吃。

六月份的小龙虾正是大量上市的时候,十三香的,油焖的,蒜蓉的,清蒸的,黄香肉实。大家吃得尽兴,喝了点酒,聊起工作上的事。

“对了,卓越组的张萱组长,好像要被调去蓉城了。”一个小姑娘说,“我今天听人事的同事说的,还有咱们总经理,好像也要去分管苏州了,新总经理据说直接从总部空降呢。”

“调走了啊,这叫恶有恶报。”另一个小姑娘说,“谁让他们之前抢组长的功劳。”

阮恬只是笑了笑,喝了口菠萝啤酒。

慕阳见状,就笑说:“吃饱喝足,不如我请大家KTV吧,附近有家会员制KTV。”

这年头,低俗活动才能引起群众的兴趣,一行人迅速响应,唯独阮恬苦笑。KTV?别人唱歌要钱,她唱歌要命的。所以到了阵营后,同事们都轮着唱了一圈,唯独她不唱。

小姑娘不依不饶,一定要组长献唱一曲,阮恬推说自己什么歌都不会,小姑娘说就是国歌也行,组长必须得来一首。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阮恬就没这么好拒绝了。她借着那点酒热,接过话筒,唱了首他们给她点的至少还有你。

KTV包厢死伤惨重,借口尿遁的,买东西遁的,总之最后还坐在、沙发上,微笑地看着她的,也就慕阳一个人了。

阮恬一时对他大为敬佩,当年有这能力的,也只有陈昱衡而已。

然后,她看到慕阳从耳朵里掏出卫生球团,问道:“师姐唱完了??”

阮恬:……

不管怎么说,今天大家还是玩得很高兴的,阮恬喝多了些果酒,靠着沙发假寐,连手机响了都没听见。但是慕阳听见了。

他拿起阮恬的手机,看到上面闪烁的陈一字,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地接通了。

“在哪儿?”那边传来低沉的男声,“怎么这么晚都没回家?”

“阮恬喝醉了,你是她哪位?”慕阳说。

他的声音一出,顿感那边男性的呼吸声一沉。

“你们在哪儿?”他又问。

慕阳报出了这家KTV的地址,实际上他不认为陈昱衡进得来,这家KTV是连锁的,连锁一系列的酒吧、会所,它们的会员制十分严格,并且有钱就能进的,陈昱衡这种长期在国外的人,肯定进不来,慕阳也是靠着BLA的名头才能在这里面混个会员。

慕阳有意想看陈昱衡出个丑,而阮恬仍然没有醒,反而抱着一个抱枕,睡得乖乖的。玉白的脸颊带着一丝红晕。大家都是同事,有男有女,高学历高素质,也不怕什么意图不轨的。

只是慕阳看着她的脸出神。

门很快被敲响了。

慕阳眉毛微挑,敲门声不大,大家陶醉于唱歌,根本没听到。但敲门的人却不想再等下去了,顿了瞬间,门被推开,音乐声也停了。

慕阳抬头看去,就看到个英俊极了的高大男子站在门口,他穿着件短袖黑T恤,夹克外套,戴着墨镜,头发做了个碎剪的发型。身后不但跟着几个同样高大的保镖,还有这家KTV的经理,正面色惶恐:“陈先生……”

陈昱衡摆了摆手,径直走进来。

里面的人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上次酒会也只是领导层的人见过他,这些虾兵蟹将根本没见过,见过的唯独慕阳了。

陈昱衡走进来,看到阮恬睡在沙发上,脸色难明。他伸手将她抱起来,看也没看慕阳一眼,径直就要走出去。

“你……站住,你是谁,要把组长带去哪儿?”终于有小姑娘壮着胆子问。

陈昱衡薄唇一抿,实际上他现在火气非常大,只是强行压制罢了。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家属。”随后抱着阮恬,大步消失在走廊上,跟着他的一群人也自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好,番外迟迟不发,是因为真的太太太长了。这部分是上,已经两万多字了,明天发下,也是两万多字,合起来就是五万字,文章本身的三分之一长了。

嘿嘿嘿……明天醋王在线表演。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42章 番外:占有(下)

所有人面面相觑, 那小姑娘迟疑说:“那个是……组长的男朋友?”

“天啊, 刚才他的脸色好吓人。”

“他是谁啊?我刚没看错,好像还有保镖跟着吧?”

唯独慕阳坐了会儿说:“你们先玩儿, 我去结账。”他出了门, 朝着总经理室的方向走去。

总经理正在办公室喝水压惊, 看到他进来, 重重放下茶杯:“黑阳, 你今儿差点让我死了。”

“那谁?”慕阳扬了扬下巴,靠着他办公室的门,“你刚还跟在他身后,来头不小吧。”

“天, 那就是大老板啊。”总经理说, “你今儿带的是大老板的夫人吧,咱们都听过这位夫人的事迹, 跟大老板相恋数年,但一直没结婚。就是没见过真人, 我今儿托你福了, 还能看到回真人。”

慕阳深深皱眉,这个男的……恐怕比他想的还要可怕!

阮恬在被抱回去,放在床上的瞬间就醒了。

说来也怪, 这一路上如此折腾,她都没有醒。却在沾到枕头的瞬间,醒了过来。

“呵,醒了就好。”陈昱衡站在床边, 抱手表情冷漠地看着她,“喝酒,夜不归宿,阮恬你能耐了啊。”

阮恬揉了揉眉心,今天喝的果酒度数略高,她喝过头都没察觉到。她说:“什么夜不归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这种敷衍的态度,让陈昱衡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尤其是想到那个小白脸还一直陪在她身边,他进门的时候,他还暧昧不明地看着她,他就恨不得当场揉死那人。

“阮恬,我耐心有限!”陈昱衡抓住她的肩,将她抵在床头,“你跟那个慕阳,究竟怎么回事?”

阮恬皱了皱眉,她这几天都没怎么跟慕阳接触,也就是今天才一起吃饭而已,而且还是这么多人一起!他为什么要这么质问她?

她挣扎了两下,很有些生气:“我今天跟同事聚餐,这么多人,我跟慕阳甚至没怎么单独说过话,能怎么回事?你到底在想什么?”

陈昱衡冷笑:“我想什么?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是他接的?”

阮恬更愣了,他打过电话?

他见她不认,手一勾,把她的手机从她的侧口袋里拿出来,然后翻到通话记录。十一点二十分,的确有两分钟的呼叫,还是接听了的。

她那时候果酒喝多了,好像有点断片?

原来他真的打过电话,是慕阳接的?阮恬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看陈昱衡正盯着她,阮恬说:“我真不知道,那时候酒喝多了点,可能他看到就帮我接了。但是我跟他真的只是同事,没有别的关系。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在场呢。你别多想了。”

但陈昱衡好像并没有听进去,仍然冰冷地说:“不管你怎么说,总之,以后你不能跟他见面。”

“这怎么可能!”阮恬这就有些生气了,明明她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他是我的下属,怎么可能不见面。我跟他真没什么,你能不能别瞎猜了?”

“瞎猜?就算你对他没什么,他可未必。”陈昱衡冷笑。

阮恬就真的生气了:“陈昱衡,他只是我师弟!我们能有什么?”

她是越来越受不了他的善妒多疑了么?可他就是无法忍受,他无法忍受她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同任何男性亲密的交往。

以前每当她生气,他都是哄她的。

毕竟他生气隔天就忘,但阮恬生一次气,她能生很久,她相当的记仇。

可是这次,陈昱衡无法妥协。但是让他对她发怒,他也做不到。这会让阮恬更生气,她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正是知道这点,所以才凭借此跟她和平了这么多年。

所以最后,陈昱衡只是脸色扭曲,然后一语不发,推开房门走出去了。只是关门的时候,难免带了怒气,啪的一声带上了门。

阮恬坐在床上,酒也醒了,深深吸了口气。

她觉得这段感情,她捉摸不透,他又生性多疑,所以出现了巨大的矛盾。

她跟他陷入冷战状态。

冷战的时候,她睡到了书房去,让陈昱衡睡书房是不现实的,他就算生气,也绝不会在身体上委屈自己。所以只有阮恬自己去睡书房,并且早出晚归,不想与他对话。

这件事情过去没两天,阮恬突然被一个人约了。

还是老熟人,李涵

他约她在她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

“你为什么最近又和陈昱衡闹起来了?”李涵将小漏勺放在茶杯上,给她倒了杯热茶,再加上牛奶和一块方糖,递给她,“你们俩折腾这么多年了,不累么?”

阮恬靠着沙发,面无表情地说:“这话你应该跟他说,而不是我。”

折腾的究竟是谁?

李涵双手交叉,带着神秘的微笑,看着阮恬。

“阮恬,你还记得当年许恒的事吗?”

阮恬看向他,片刻后她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当年,许恒真的考入了清华,成为了阮恬的直系师弟。而那时候陈昱衡已经进入公司,但只在京呆了一年,就被父亲扔去了美国一所大学进修。他们这样的眼界和岁数,反而又知道了读书的重要性,不能容忍独生儿子只有高中学历。

就在那一年,阮恬被老师分来带许恒,他是她的直系学弟,许恒这样性格讨喜的男孩子,只要不脑残地每天说喜欢她,接受起来比陈昱衡容易多了。当然阮恬也只是把他当学弟,但总归相处久了,许恒又处处帮她,她也不再讨厌他,偶尔还会礼尚往来的帮他,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然后,远在美国的陈昱衡知道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