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心思被项云生轻易看穿,项莺也索性不做遮掩,但刚要开口,却看到项云生脸上一脸不屑的笑容,随即便听到他说:“你还不了解我?”

这一句反问,顿时让项莺就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下去。

她知道,项云生怎么害怕这一点威胁?如果他会害怕,他也就不会丧尽天良的做了那么多缺德的事。

在见到他波澜不惊的脸,项莺的心里没有一点底子,轻轻咬牙准备转身,但是又忽然想到此时的尔本必定是乱作一团,朗朗到现在也没有脱离危险,陆家受到那么大的打击,温启年又怎么可能有心思将精神专注在尔本。

项琛也因为项云生不能回A市,公司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偏偏还遭遇这么大的事情,这样下去怕是有害无益。而这一切,在她的心中和自己脱离不了干系,若不是自己与项云生对抗,朗朗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尔本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一时间巨大的愧疚感涌了过来,她指节冰凉,在原地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转过身面对项云生,在项云生还没有开口之际忽然双膝落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项云生,我求你让尔本恢复原样,我答应你我嫁过去,我答应你继续回医院,也答应你一心只想项家。”她并不想形容自己当时候的心情,明明如此的不愿意不甘心在项云生面前低头,但是一想起自己背后所无辜的一切,再怎样的不甘都化为心痛一闪而过。

她无法让自己成为另外一个项云生,她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也是一个知晓对错的人,哪怕违背了自己多年的努力,只要是不违背初心,她就可以忍受。

而她的举动在项云生眼里似乎是达到了他预期的那样,只见他勾了勾嘴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Chapter 24e(下)谢转

这两天温启年一直呆在医院里帮忙跑前跑后,当所有事情都稳定下来只剩下等待朗朗清醒时,他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吴助理不禁唏嘘一阵,他眼中的温启年,向来是自信挺拔,每天都会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去接受所有。而今现在他脸上,除了憔悴,他读不出其他的东西。

医生说,朗朗只要熬过这几天,在今后两天能够清醒过来,那就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如果熬不过,也劝慰着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所以这一天,所有人除了等待还是等待,等待是目前他们唯一的一个办法,但是其中所经过的时间,却又是如此的难熬,他温启年活到现在,第一次觉得时间难熬的是父亲去世的那一天,他守在灵堂里,拼命想要帮助父亲做一点事情,但又毫无力量。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秒钟一点一点朝前走的声音。

而这一次,他竟然与上次有着差不多的感觉,甚至更多了一份说不出的忐忑。

他沉默的坐在陆慈的身边,陆慈的双眼就这么一直盯着重症病房的门口,一句话也不说。而他深知陆慈此时的心情,所以将想要说的很多话都吞入了肚子里,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她,一同祈祷着朗朗能够恢复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偏过身子看到陆慈嘴唇上的干涩,这才起身准备给她去打一点开水过来,然而当他刚刚走进病房的时候,陆母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嗓子干涩的唤了一声:“妈,你怎么起来了?再睡会,陆慈那边我会帮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陆母一个转手就将他强制的拉离了病房,来到走廊的最尽头。温启年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她打断:“你能在这帮忙照顾我们我很感激,但是现在,你还是走吧。”

他微微一怔,停顿了几秒才接着开口:“妈,我要走到哪里去?现在陆慈是…”

“妈?你难道忘了我们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毫无瓜葛了吗?”陆母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转过身来正视着温启年,那双眼睛里面有着无法言喻的伤痛:“你难道又忘了当初你所看到的陆慈一切?你难道又忘了是谁吼着和陆慈离婚?当年的事情,你难道真的记不得了吗?甚至还要我亲口告诉你,你的孩子就是被你们温家亲手杀死的,你现在还要以怎样的颜面来面对我?”

这几日来陆母一直隐藏在心的情绪也逐渐的快要被激出来,因为朗朗的出事,她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自己的主心骨上,但是这几天看到温启年,她的脑海几乎是无时无刻都不在放映着当年。

她是一个母亲,身边有着早年瘫痪的丈夫,一心一意疼爱的女儿却因为夫家连带着被沦落,看到陆慈过了二十多年无忧的生活,却在婚姻之后遭受各种苦痛,这让她亲手带了陆慈二十多年的真心怎能不受到伤害?

陆慈是她的女儿,她所受的每一点委屈和难过都被无限放大在自己的身上,她恨不得代替自己的女儿去活,所以她无法忍受好不容易熬过的这么多年,却在温启年一个人身上将结果再次的重复。

陆慈已经不是当年的丫头,现在她大了,还有孩子,而他们也老了,给陆慈的肩上无形就加上了一个负担。她不比当年,现在的她爱不起。

所以她尽自己最大的忍耐尝试和温启年平心静气的沟通,但是一旦看到他那张脸,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好像都白费,那些怨恨情不自禁的都要散发出来。

而温启年看到陆母这样子,心中也有难以掩饰的愧疚:“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在陆慈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了她,对不起,当年没有能耐给你们一个遮风的港湾,但是妈你相信我,现在我是真心…”

“我不管你现在是怎样,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你再怎么有能耐你都不能让事情重新来过。你走吧,陆慈以后会过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让你们有任何的牵扯,你只会让我们陆家无时无刻不活在过去的苦痛里,这样的话,我真的不想再强调第二遍。”

不管温启年怎么说怎么想,陆母只坚持她心中所想。即使心中有所动摇,也迅速的被当年那股心痛所淹没。她决然的转身离去,温启年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惊觉自己在陆母面前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甚至想过要为自己辩解,他当时候之所以会离婚那也是因为害怕陆慈和自己过着生不如人的生活。

但是这一切,在陆母的背影之下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心中所坚持的,在这么多年内的累计,是无法让这些只言片语一下子消除的。

只是他心中也难受,他只要一想到别人口中当年陆慈怎样的生活,他就心如刀绞一般。

而这一切,被站在拐角处的陆慈所看到。在陆母进到病房的时候,陆慈突然站到她的面前,咬了咬牙双腿忽的跪下来。

陆母一怔,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正要起身扶起她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半弯的腰也慢慢的直了起来。这几秒,她心里就知道陆慈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别过脸,趁着陆慈还没有说话,她就率先抢在开头告诫她:“温启年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答应,你也不要给我多找事,现在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这一切到底是谁带来的?你有想过你死去的孩子感受,你有想过正站在死亡线上朗朗的感受吗?”

她用力的开口,气愤着陆慈在亲身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还是不知其中利弊,甘愿投身再次冒险。

“妈,我正是想过他们的感受,我们都知道,虽然我一直对朗朗说他的爸爸在远方,但是他其实心里知道他从来就没有爸爸。他现在已经接受了温启年,他把自己珍惜的红绳子都戴到了温启年的身上。”她一想到那一天,她鼻子就有抑制不住的酸涩:“当年的事情不是温启年的错,他只不过也是受害者而已。你看看温妈妈,已经成为了当年的牺牲品,你难道还指望温启年成为第二个温妈妈吗?你心里也肯定知道当年温父是被人冤枉的,他们温家又有何错?我之所有受到那么多的事情,我并没有怨恨他们,这一切就当做是我无法摆脱的命运。我只是不希望你盲目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温启年一个人身上。”

这也是陆慈第一次与陆母说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在之前她只要说起这个话题,她就害怕陆母的眼神。陆母是个固执的人,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很难被人改过来,即使知道自己是错的,她也是自己慢慢的去纠正,而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去认错。

陆慈顾忌母亲这一点,很多事情她就忍了,包括母亲心中对待温家的态度,在她好说几次无果之后,索性就放弃与她争执,之后几年再也没有将这个话题摆在家里来说。

而这一次,她不得不说出来,她不想让温启年成为自己母亲口中的罪人。

而她的举动让陆母也是惊诧不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女儿,看她一心想说服自己的模样,她心中是又酸又疼。

其实她也不愿意去承认当年的真相,她心中也肯定温父是被人陷害,但是被人陷害也总得有理由,若不是他得罪了什么人,犯得着将温家折腾成那样子,就连他们陆家都难以幸免。即使幕后的人找不到,她这么多年所积累的怒气又该如何发泄?

所以她只能将温家当成自己发泄怒气的出口。

“妈,我不奢求你能马上接受他,但是我求你相信他,不要把他再纳为你心中的罪人,他又有什么过错?他什么都没有…”

陆慈的声音变得哽咽,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陆母就已经绕过她走向门外。

而另一边独自站在走廊尽头的温启年在怔忪了好一会才打算离开那里,此刻他的脑海里在不断的出现到底走不走的问题。他不喜欢强求,不喜欢自己变成某个事件的中心,但是他对待陆慈,是他一生当中做过最认真的事。

“哥。”

在他还没走几步到达楼梯的拐角处时,身后传来了项琛熟悉的声音。温启年闻声回过头,见到真的是项琛时,眉头不禁蹙起:“你姐呢?这几天我联系你们怎么没有音讯?”

对于他的问题,项琛选择了无视,而是转而开口反问他:“你要打算离开吗?”

温启年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所说的,直到回想起之前陆母说的话,才反应过来项琛问的是什么。就在他沉默之际,项琛紧接着又开口:“你如果就这么离开陆慈,我会一生都看不起你。”

他脸上是前所未有认真的态度,这让温启年看了一时之间感到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也真的长成了男人,仿佛自己在他的面前意志都被他的笃定所覆盖。

随即项琛又从背后的包里掏出两张东西递到温启年的手里:“我来这边是想把这个交给你。”

温启年疑惑的看到这两张辞呈,心中一时沉闷,但他还没来的及问清事情的缘由,就被项琛所打断:“不要问具体的理由,我和我姐都有苦衷。你只要好好搞定你自己的事情,给陆慈一个安定的家,我和我姐就安心了。我过一阵子就会出国,我会再次联系你的。”

项琛扬了扬嘴角,伸手搭在温启年的肩膀之上,真心的说了一句:“哥,我是真心感谢这几年你对我的照顾,我们后会有期。”

这就是项琛心中所想的潇洒告别,他来到医院之后便站在重症病房外的拐角处,看了陆慈好久。虽然没有机会当面说一声再见,但是能够看着她的容颜在心中说出自己没有说出的真心话,也不枉费此行。

在自己没有任何保障给他爱的人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时,他将陆慈托付给了温启年。温启年对自己,长如亲兄,他也相信他会给陆慈一个完整的家。而他接下来要走的路,那就是一个人的战争,为了项莺还有他的母亲,他必须要选择那一条路。

“项琛?”在项琛走下楼梯不久,追着陆母而出的陆慈突然瞥到了那个身影,疑惑的唤了一声。

项琛双脚一顿。

就在此时,一个医生带着几个护士匆匆从走廊那头赶过来,一见到陆慈他们都在场,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的孩子醒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我后来的更新速度实在感到抱歉,

暑假在家很多的事情,都让我无法抽出很多时间来对待。

这本书也就差最后一点就正式完结了,

很感谢能够追到这里的筒子么,

谢谢。

结局在明后天会出来,

番外也会陆慈放上来的。

么么哒。。

Chapter 25(结局上)

镜子里的女人此时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下眼睑的下方有显而易见的青色。她低头靠近有些凉意的水龙头,舀了一掌心的水扑在了脸上。等她冲着镜头抬起头的时候她才彻底的清醒过来,眼神有些懵懂的朝四周看了几眼,见到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之后心里就忽的漏了一拍,马上停下接水的双手,两眼警觉,身体也不禁僵硬几分。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挂在墙壁上的男士外套,还有那个小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咖啡。整个房间看起来就是酒店的套房,她皱着眉头转过身子,盯着镜子里发丝凌乱的自己,拼命的回想起关于这个房间的记忆。

但她还没有理清思路,房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了。她倏地抬起头,与来人直直的对上了视线。

“你醒了。”

男音温润醇厚,直直的传入陆慈的耳朵里。当他那挺拔的身影彻彻底底的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陆慈以为自己还没有从幻觉中醒过来,因为,她和这个男人,已经离婚五年没有见面。这突如其来的相遇,莫名其妙的房间,以及恍如隔世的问候让她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

连夜的赶车让她疲惫不堪,无奈因为客户原因她不得不和几个同事出席这场和她看似没有多大关系的晚宴。这是她自从来到公司之后负责的为数不多的大单之一。

陆慈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很全面的装修设计公司,在行业内也算得上知名的。她也是去年托母亲一个学生的福,好不容易进的公司,这短短一年来业绩都很好,做事勤恳,为人低调。尤其是在身份上面,一个年近三十的单亲妈妈。

而这个身份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受大众所怜悯的福利称号,公司上下,都很“照顾”她。

或许前几年的陆慈,会因为这个称号委屈过,也艰难过,但是换做现在,她已经很享受母亲这两个字给自己带来的意义。

这次的单子需要外出差至少一个星期,所以她早就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与公司其他几名同事来到了C市。公司很重视,自然而然她身上的担子就变得重了。从过来到现在,每天都是洽谈查看定方案,忙的焦头烂额,在酒店的连续几个晚上几乎都是熬着通宵过去。这次的晚宴主要还是客户的寿辰,他们就很顺利成章的受到了邀请。

但对于陆慈来说,这场晚宴倒不是很重要。所以一上船和主人寒暄几句打个过场之后,她就在一旁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吃了点东西。和她在一起的几名同事也纷纷过来凑成一桌,彼此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的八卦起来。

可能是在在船上的原因,陆慈的胃很不舒服,自小起她就晕车晕船,那种隐隐的不适感让她胸口闷的慌,下意识里几杯酒就不知不觉的下了肚。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不过意识倒还是清醒。

她顺着同事指的卫生间方向走去,一路上她都在打嗝,她看似正常人一般无事的朝那个方向走过去,浑然不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跟在了她身后的男人。

卫生间那条道上人很少,因为大部分的人群都聚集在了甲板上,胃里逐渐翻腾的陆慈索性趴在了栏杆上,顺着风想吹一吹醒醒闷的发晕的头脑,殊不知刚扭过头一时没有忍住,胃里的东西都呕了出来。

她痛苦的趴在栏杆上,额头的青筋突起,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抓住栏杆泛白一片,离她身后不远处的男人有些担心的走到她面前,不动声色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一手扶住她一手将她的脸朝自己这边转了过来,而后将她嘴边的残留擦干净。

陆慈有些不明所以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那张在她记忆中久远的脸庞忽的就变得清晰起来,一样的轮廓,一样的棱角,就连眼角向上挑的弧度都如出一辙。不知不觉,那些深埋在她心底的苦涩回忆骤然的喷薄而出,眼眶瞬间就润湿一片。

“陆…”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将她的名字说出来,只见陆慈的双手忽然就搂住了他的腰际,耳边传来她呜咽的声音:“温启年…”他的名字从她的口中时隔五年再唤出来,他的心就如同他现在的胸膛处,传来一股温热。

对于陆慈而言,即使那场记忆和温启年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但是只要触碰起来,陆慈的心里还是有不能言喻出的难过。

她从小就没有波澜的成长到了毕业,家境说不上很富有,但也不是很贫穷,虽然母亲严厉了点,但是有一个疼爱他的父亲,她也算是平平静静的长大,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走过高中大学。

高中时期的陆慈相对于文化的学习更倾向与艺术方面,陆父陆母也十分尊重她的选择,于是安排她进了美术班,考进了大学主修设计,现在的职业与当初的专业息息相关。一心上进的她被家人安排了相亲,在同陆母解释拒绝无果之后,无奈的踏上了与温启年的相遇之路。

当时的陆慈,在看到对方是温启年的时候心里不由的震惊了一下。她依稀的记得,温启年是大自己一届的学长,当日进大学的那一天,由于陆父身体不便,陆母需要照顾他,所以陆慈自己一个人坐着火车北上来到学校,接自己的,就是这个一脸温和的男生。

在校期间,她因为老乡会,与温启年吃过几次饭,但除了到校第一天的问候,四年来,从未说过话。

而温启年对于陆慈的到来显然与她有着同样的诧异,但是那微起波澜的心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在两家的一顿饭之后,陆慈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在瘫痪之前与温父是大学同窗,他们那一辈的大学生很受用,不像陆慈他们那样,老一辈的大学生毕业之后都有了一个好的工作,陆父与温父都同时留校,当起了大学老师。

但是在陆慈七岁那年,父亲就因为意外截肢了,工作也就此落了下来。而温父则成为了A大的资深教授。两家时隔很久再次见面相处都很融洽,相似的家庭背景以及长辈等的共同语言,也造就了他们这段婚姻的伊始。

陆慈一直认为,婚姻不等同于爱情。看过身边众多的友人不断的恋爱,再不断的失恋,她对于感情的态度很顺其自然,一直以来都很被动。有过心动的男生,但是却没有过任何的行动。在干涩了二十二年之后,毕业那一年她同意了父母的要求,答应试着和温启年相处。

而温启年,一心事业,不想拒绝父母心意,对陆慈沉静的性子印象不差,也就自然的答应了尝试相处。

两人没有很明显的性格缺陷,尤其是温启年,沉静稳实。那段时间,陆慈与他两人都分别为了自己的工作和未来而努力,人在二十左右的年龄总是为了理想而满腔热血,生活上除了多了一个名字,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改变。

相处融洽的两人很友好的不辜负双方家长在一起了。

没有长时间的恋爱,也没有令对方怦然心动的瞬间,有的只是两个家庭的责任与自身的奋斗心,这就是当时陆慈与温启年的婚姻。

但是,两年后温家的一场变故,令这两个家庭受到重创,纵然陆慈有着坚决的心意与吃苦的万全准备,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战胜现实所带来的一切问题,被陆母拽着抽身而退。

虽然她当初的心态,就是不管事情糟糕到什么程度,她既然已经是温启年的妻子了,即使没有朋友口中轰烈的爱情,她也会履行着妻子该有的义务陪他度过难关。不过,那天任凭她怎样的解释,鲜少发怒的温启年最终还是勃然大怒,甩开她的手咬牙一字一句的对陆慈吼道:“我说离婚!”

陆慈当场就愣住了,那颗满腔热血的心就突然被他的一句话从头到尾浇的冰凉。于是就这样迷迷茫茫的跟随着温启年进入了那扇大门,结束了他们两年的婚姻。

之后,她才仔细的想了很久,温家的那场变故,以及自己母亲对待温启年的态度,对于一个一直优秀,儒雅礼貌的男士来说,无异于绞心之痛。他经营了二十五年的自尊不允许他依靠着陆慈当时微薄的收入生活,也不允许他面对着骄傲生活了二十五年却突然摔到谷底的这个世界。

只是她在这五年,从来就没有勇气去幻想过还会有一天,能够见到他。所以,她以为,温启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站在她面前,不是真的。所以,她才会随心所欲,不管不顾的搂住他,试图用拥抱的方式,想要告诉他,离开之后她才发现,温启年,这个男人不知不觉就已经扎根在了心底,就如一根拔不掉的刺,是她不敢面对的现实。

“陆慈,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温启年轻轻的拍了拍紧紧抱着自己的女人,在她的耳边轻声开口。等候了几秒,见到陆慈没有开口,他也就作罢。那深如墨海的双眸隐隐的闪出一丝的光亮,就好像迷失了五年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那么久的忐忑不安,终于得到一个最轻松的释放,不禁收紧双手将她搂入怀中。

此时的陆慈已经模模糊糊的失去了意识,大抵是连续几天来太过劳累,突然的松懈让她如同掉入了深渊一般。

“陆慈,陆慈…?”良久,怀里的女人毫无动静,这时温启年才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低下头再次的唤了她:“陆慈,怎么了?”

他皱了皱眉头,双手放开她,却没想到在放开的瞬间,陆慈就如同一个全部失重的人,直直的双腿一软顺着他的胸膛掉了下去。温启年眼疾手快,立马抓住她的身子,心里一咯噔,加大了声音:“陆慈,怎么了?你能听到吗?陆慈…”

温启年将她带上了岸,经他的一个当医生的友人看了之后,才知道她没有很大的事情,就是欠缺休息加上饮酒致胃,造成的一时昏迷,休息一晚就会没事。

在送人走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盯着脸色苍白的陆慈。

今晚她的出现,对于温启年来说,绝对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最初看到她的身影还一度怀疑是自己因为太过牵挂导致出的错觉,不过在追随她的脚步确定无误之后,他才喜上眉梢。虽然这个见面离他预想的见面时间提前了好几天,不过这样的不期而遇倒是更加坚定了他心中所想。

他准备回A市,甚至不惜将整个公司都搬迁到那边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

Chapter 25(结局下)谢转

下午的病房有些燥热,与朗朗同房的那个小朋友出院了,这个病房就剩下朗朗一个人。朗朗听话的喝完那一碗热粥,巴拉了一下嘴:“妈妈,老师今天会不会来?”

因为朗朗的事情,他们在那一天并不知道同受伤的还有他的老师。在朗朗醒来后的第二天,老师就过来看他了。她的到来令陆家受宠若惊,一听旁边的医生说起当时候的事情,陆慈万分感激的握住老师的手,她无法想象,要是那一天,房间里没有老师抱住他,朗朗他…

值得庆幸的是老师也没有受很严重的伤,胳膊上的烫伤处理了之后就差不多了,加上那几天的休养,等朗朗醒过来的时候她精神也好了很多。甚至接下来几天,她时不时的就会来朗朗的病房里看望他,并鼓励他一定要快快好起来,这样才能带他去国外参赛。

陆慈帮朗朗的碗收起来,正好这时候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陆父,此时他还坐着轮椅,他的背后站着陆母。

陆母在病房里有意无意的特意瞥了几下,陆慈就当没有看见,走到他们身边就从陆母的手里接过轮椅,将陆父推到了朗朗的床边:“外公过来看你了。”

朗朗一听到陆慈的话,立马掀开被子朝外面坐着,双手伸到胸前有些撒娇的开口:“外公,朗朗好想你。”陆父因为身子的原因,一直没能来医院看朗朗,何况前段时间朗朗还没有完全好,不能下床,所以就趁着现在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来。

陆父听到朗朗的声音跟从前一样,激动的泪水都快流了下来。这些日子他在家里担了多少心,日日夜夜都想念着这孩子,这突然消失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他心里感觉空荡荡的,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

“妈,反正朗朗很快就能出院了,你还这么费劲让爸过来做什么。”陆慈知道让陆父过来一趟有多么不容易,看到陆母身上层层的汗珠,也知道这一路上铁定费了不少劲才把陆父接过来。

陆母倒是不以为然,看到旁边活蹦乱跳的朗朗,心里闪过一丝欣慰:“你爸就担心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非要亲眼见到才放心的下,不然整天在家里念叨这念叨那,我看他再不过来明天就要成痴呆了。”

陆父将朗朗抱到自己的怀里,摸了摸头发又摸了摸肩膀,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在看到朗朗脖颈后面的烧伤之后,眼眶突然一下子红了,那双皱纹满布的双手轻轻摩挲在伤口之上,哽咽了好几声才轻声问道:“朗朗,告诉外公伤口还疼不疼?”

朗朗摇摇头:“已经好了,外公你不用担心。”紧接着突然朝陆父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声:“外公,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有爸爸了,他叫温叔叔,以前来看过我的演奏会,还带我去过动物园,还弄过饭菜给我吃,他还说要把一屋子的大象都送给我,他还说他要当我一辈子的爸爸,妈妈说他以后会和我参加学校的运动会,也会每次都来看我的演奏会,妈妈还说他…”

在朗朗的心里,因为多了一个新爸爸,他高兴的不得了,相比之前来说性格都开朗许多,甚至在见到医生和护士的时候都忍不住朝别人炫耀他有一个好爸爸。

而这一切,都看在陆母的眼里。

因为尔本恢复到正常了,所以温启年每天都要去公司,只能抽出晚上的时间或者中午的时间来房里。而很多时候,陆母都是没有见到的。

在朗朗沉睡之后,陆父才轻轻的将他抱起来,陆慈帮忙把他放到床上掖好被子。夜晚的病房没有很凉快,床头的那把小风扇在左右的转动。病房里沉默了好一晌,直到陆父被推到病房外面等候去卫生间陆母的时候,他才招呼陆慈过来。

见到要走的父亲突然停□子,陆慈顿在原地,看到陆父的表情后想到他肯定是有事要说,所以转身轻轻的将房门带上。

“陆慈,怎么没看到启年?”

陆父这么问让陆慈有点震惊,很快她解释道:“他过一会就会来了,这几天公司的事情比较忙。”

“你妈那边也不用太担心,她也只是嘴硬,到现在心里也没那么反对,你看朗朗逢人就说他爸爸,你别忘了你妈可是把朗朗捧在心尖上宠着,她舍得让朗朗难过吗?”陆父怕他们因为陆母而迟迟耽误着,索性就这么跟她道明了:“你们两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因为曾经失去过,现在才更要学会珍惜。你们过的好,比什么都重要,我和你妈也就这么点心愿。”

“爸…”

陆慈张了张嘴,鼻头忽的泛酸,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陆父看到陆母从洗手间那边走了出来,连忙朝陆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且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小两口好好的。”等到陆母走近身边看到两人的反应一脸疑惑,陆父连忙开口:“陆慈啊,记得出院了带朗朗他爸回家,让你妈给做顿好吃的。”

陆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跟陆慈道了别就推着轮椅往下走,并说早就已经叫好了车子。走了好几步这才反应过来陆父刚刚的话,她脸一绷:“什么带着朗朗他爸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