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童谣被言漠无情地扔在沙发上。

童谣仰面躺在沙发上,她抱着靠枕嚷嚷,“家暴啊,言漠哥哥,你欺负我。”

言漠低头睨了眼童谣,他只是问:“傅叔不在家?”

童谣点点头,“他去外地开学术研讨会了,晚点我哥会回来。”

“嗯。”言漠应了声,“行,我回去了。”

童谣咬了咬嘴唇,用脚拇指踢他,“你要不要留下来啊?现在太晚了,你回去多不安全啊。”

言漠凉凉地瞥了眼童谣,“我就住你对面,怎么就不安全了?”

童谣露馅,她其实就是想言漠对陪她一会,可看到言漠身上还有伤,她也不胡闹:“我爸在的话,他可以帮你处理伤口,唉,你自己能处理吗?需要去医院吗?”

言漠无所谓的态度,“没事。”他走去厨房给童谣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晚上洗澡的时候注意点,伤口不要碰到水。”他还是忍不住多嘴。

言漠关心她,童谣嘟嘟嘴,故意惨兮兮地说:“我缺个男人啊。”

言漠已经往外走,听到童谣冒出这么一句,他问:“有男人会怎么样?”

童谣眼神骨碌碌的转了圈,她回答:“可以帮我洗澡啊。”

言漠冷哼了声。

童谣想起刚才在车里言漠的恼羞成怒,她安慰言漠,“你也别太难过,别说是你啦,就连南波万,一开始技术都很差的,他为了女主不嫌弃他,疯狂和秘书练习接吻,后面不仅技术突飞猛进,他还出了两本如何接吻的书,你看吧,只要肯学,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言漠敏锐地问:“和秘书练习接吻?”

童谣遗憾:“对哦,你没有秘书,也不是总裁。”

言漠:“......”

言漠表情有些古怪,童谣想起什么,赶紧解释说:“你不要误会啦,他秘书是个男的。”

言漠:“..........”

言漠有些想不通,他和童谣不过差了一岁,他怎么感觉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没和童谣贫嘴,他步伐迈开,“我还有事。”

童谣虽然说胡话,不过是想言漠心情好点,见言漠要走,她想最后提醒他要记得看医生,便急急地伸手去拉言漠的裤子。

谁知道言漠今天没穿西裤,穿的是休闲裤,松紧腰带。

她又是躺着,力气不小,直接把言漠的裤子拽了一半下来。

童谣:“......”

童谣看到男人露出的深色内..裤的一角,她杏目圆瞪,手臂僵在原地。

言漠步伐顿住,他低头,看到童谣搭在自己裤子上的手,以及自己露出的半截内..裤。

他目光沉了沉,然后抬眸看向沙发上的童谣。

童谣颤抖地收回手,她冲言漠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言漠:“......”

言漠把裤子穿好,目光在童谣身上游弋,他唇角往上卷,“你真行。”

童谣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般般一般般,你最行,没你行。”

言漠:“........”

言漠被女孩弄得语塞,眼神里多了一抹意味不明,他心里突然腾起一抹坏心思,思忖片刻,他单膝跪上沙发上,躬下身往童谣身边靠近。

童谣脑子里天花乱坠的,沙发...沙发这么暧昧的地方言漠靠过来是想干嘛!

童谣紧张到胡言乱语,“不可以!不可以!我还没洗澡!”

言漠:“......”

言漠身形顿住,他笼罩在童谣上方,两人姿势暧昧,他轻笑,正想说话,门口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我什么都没看到。”

言漠:“......”

言漠扭头,看到傅苏言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口,他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见言漠看过来,男人扬唇咳嗽了两声,“对不起,打扰了。”

话落,他往外走。

童谣嘴角一抖,目光追着傅苏言移动,“哥...你去哪儿啊......”

言漠已经站起来,规规矩矩地抄兜而立。

傅苏言走到玄关,停了秒,又折回客厅,“不对,这是我家。”他语调清冷,眼底却带着笑,“谣谣,还是你们回房吧。”

童谣:“......”

*

半个小时后,言漠离开傅家。

客厅里只剩下傅家兄妹。

傅苏言已经脱掉西装外套,身上的衬衣也扯开了几颗扣子,他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杂志,姿态随意。

童谣坐着,手里捂着保温杯,她一动不动盯着傅苏言看。

傅苏言不理她,她主动开口:“哥,我和言漠是清白的。”

傅苏言没抬头,视线依旧停在杂志上,语气再随意不过,“我知道。”

童谣往傅苏言身边凑,“那你刚刚干嘛赶言漠走啊,你不是一直支持我和他的吗?”

傅苏言指尖捻起一页纸张,他抬眼,目光往童谣身上轻轻带过去,不答反问:“你们没在一起吧?”

童谣一顿,她惊讶,“你怎么知道?”

傅苏言随口说:“猜的。”

童谣:“......”

傅苏言明显不愿多说,童谣及时打住,她换了个话题,“哥,我觉得言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苏言阖上手里的杂志,看向童谣,他面色清俊,看着童谣的眼神却是温柔的,“为什么这么说?”

童谣和傅苏言从来都是无话不谈,她没犹豫,把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傅苏言说。

见傅苏言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童谣又把大半个月前在废旧工地言漠和人打架的事情说了遍。

童谣现在想起那帮穷凶极恶的流氓都还有些后怕,她凑到傅苏言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哥,你说为什么会有人敢对言漠动手啊,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傅苏言想起回家之前在办公室看到的财经新闻,以及在这段时间言以平的动作,他眸光微顿,如实说:“应该是有点麻烦吧。”

童谣立马就紧张了,她就知道这些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她想不通为什么,可还是担心言漠,便求傅苏言,“哥,你帮帮言漠好不好,你帮帮他。”

傅苏言没马上说话,童谣挽着他的胳膊一直叽叽喳喳地说,傅苏言转身,摸了摸妹妹脑袋,“谣谣。”

童谣安静了,静静看着傅苏言。

傅苏言眼眸清亮,他说:“他连这点问题都处理不好,那以后你们如果真的在一起了,我和老爸是不会放心把你交给他的。”

傅苏言的意思明显就是不会插手,童谣还想争取,委委屈屈地唤了声:“哥——”

傅苏言不为所动,他朝对面言家看了眼,笑着说:“你啊,什么都不用管,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喜欢哪个男人就去追,看上什么衣服包包尽管买,哥哥这么努力工作,主要是为了养你。”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童谣还是未雨绸缪,“现在没嫂子你才这么说,等以后了嫂子,我屁都没有。”

傅苏言敛眉,他温柔地笑了,“有也是你的。”

童谣摸出手机,打开录音,“行,再说一遍,什么是我的?我的就是言漠的,哥,绕了半圈你是在为言漠打工啊。”

傅苏言:“......”

*

傅苏言难得有两天的假期,童谣一直和傅苏言待在家里,两人吃完饭,聊聊天,偶尔打打游戏,做的事都很琐碎,但温馨。

和傅家的冷清比起来,言家这几天却非常热闹,言毅从美国养病回来,商届政届不少人来拜访,言以平两天都在言家替言毅招呼客人。

童谣去过几次言家,可惜都没见到言漠。

她问了林海才知道,言漠周五就回临市了,说是回去看母亲。

.....

周末过得很快,转眼就是礼拜一,童谣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童谣白天上完课,便被通知要去礼堂彩排。

学院有迎新晚会,她被班长拉去凑数,要上台跳舞,如果节目凑不齐,她可能还要唱歌。

童谣晚饭都还没吃,就往礼堂赶。

她踩点赶得礼堂,结果院里的人没还到齐,一堆迟到的,童谣找了个角落坐下。

她不知道言漠有没有来学校,早上她问过陈意延,陈意延说言漠今天请了一天假。

言漠这么一直没消息,童谣一颗心总是悬着,她给言漠发微信。

【童谣:言漠哥哥,我晚上在礼堂彩排,你要不要来看我啊】

童谣怀着侥幸发送了信息,结果信息真的发出了。

童谣:“!!!”她居然已经不再黑名单里了。

童谣兴奋,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敲下一排排。

【童谣:这里好多帅哥啊,我要流口水了】

【童谣:我好饿啊,我还没吃晚饭就跑来了,结果好多人迟到,到现在彩排都还没开始】

【童谣:我看到表演服装了,我的裙子也太短了吧,我是小妖精啧啧啧】

【童谣:彩排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我真的好饿啊qaq】

童谣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可惜消息全部石沉大海,言漠一条都没回。

童谣心里闷闷的,不太好受。

“童谣,轮到你了!”林乐乐从化妆间跑出来,“该你化妆啦。”

童谣最后瞥了眼手机,言漠还是没消息,童谣把手机塞回包里,她朝林乐乐走过去,“来啦!来啦!”

*

“我们言家不养残废!”男人声音浑厚,透着不容置喙的权威,“我言毅丢不起这个脸!”

沙发上的女人因为极度的愤怒,把茶几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扫到地上,声嘶力竭地喊:“到底还要怎么样!周琛已经死了!你还要逼死小漠吗!”

女人双目通红,仇视地看着几米外的男人,“是不是连小漠也要逼死你才满意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男人手背青筋暴起,用拐杖“蹬蹬蹬”用力敲击地面,“我说了,言家不养残废,废了不如死了!谁都不例外!”

“废了不如死了......”女人一字一句,喃喃地重复着。

她似乎被刺激到极致,也不争论了,缓慢地跌坐在沙发上,流着泪无声笑了起来。

偌大的客厅,顿时静可落针。

离争执中心不远,坐着个男孩,和在场两人的面红耳赤不同,男孩神色冷淡。

夕阳从落地玻璃中一缕缕筛落下来,打在男孩身上,扯出条淡淡的影子投在轮椅右侧。

落日美不胜收。

窗外几个孩子在玩耍,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手里捧着淡粉色的棉花糖,一直围着个子较高的小男孩说话,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

窗外夕阳正好,窗内的沉默却没维持多久,中年男人捏着手中的拐杖,再度严肃开口:“小漠,到我这来!”

男孩没说话,视线平静地从窗外收回,手臂搭上轮椅正要往中年男人的方向靠近。

“走过来!”中年男人又是一句。

男孩依旧没说话,手臂动作却已经停住,他不再推动轮椅,而将双手撑到扶手上作为支撑,做势要站起来。

“小漠不要!”女人厉声尖叫,“不要——”

女人话落,男孩已经狠狠摔在了地上,“啪”的一下,狼狈不堪。

男孩脸色几乎苍白,可硬是一声不吭,在摔倒后的下一秒,就再次站起来,可他站不起稳也站不住,每一次爬起来都只会摔得更惨,灰色的裤脚有鲜血流出来,男孩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中年男人杵在原地没动,女人却疯了似地往男孩身边跑,一把抱住再次试图站起来的男孩,流着泪说:“小漠,小漠......妈妈求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

......

“这里不能停车!”巡逻的保安用力敲打车玻璃,“同学!听得见吗?这里不能停车啊!”

他等了好一会了,车玻璃才缓缓往下滑,露出一张少年略显苍白的脸,车里开着空调,不知为何,少年额上确是冷汗直冒。

保安顿了秒,开口道:“同学,这里是校园的主干道,进进出出的车子很多,你车停这儿会堵道的!”

他耐着性子解释,驾驶座上的少年却没有看他,依旧低着头,右手搭在自己膝盖上,手指明显在颤抖。

保安忍不住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同学——”

“别碰我!”少年突然低吼了声。

紧接着,他的手猛地被甩开,“啪”的一下砸上窗边,保安愣了下,还来不及有情绪,驾驶座上的少年已经推开车门,手里拎着好几个外卖袋子。

车门被打开的缘故,保安匆忙往后退,少年下车的步伐却颤颤巍巍地左右摇晃。

保安有些担心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校医院啊?”

少年却答非所问,尾音发颤地道:“大礼堂在哪里?”

“大礼堂?你说是大学生活动中心吗?就在前面啊,拐个弯就到了......”保安临时想起什么,话峰一转,“等下啊!你先把车开走啊,这里不能停......”

保安还没说完,少年却倏地往前倒了下去——

“有人晕倒了!快!快来个人帮忙啊!”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

今天的六哥又粗又快又早!!!!!

言漠:“快不需要。”

某六:“..............粗也用不着。”

言漠:“..........滚。”

可能....可能晚点还有一章,也许是在夜里,之前欠大家挺多,我这两天努力补上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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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见啦。

☆、第 18 章

下午六点,彩排正式开始。

童谣原先是要跳舞的, 可腿伤刚好, 又碰巧学校一个乐队的主唱感冒了, 嗓子坏了不能唱歌,她歌曲串烧的节目就被砍了,临时被调剂去和乐队合唱。

童谣也算多才多艺, 父母还没离婚前, 母亲对她要求高, 什么都让她学, 所以她琴棋书画, 什么都会点。

后来父母离婚,母亲童筱移民去了法国, 她就什么都停了,按照傅启明的话说就是越长越偏, 小公举成了小流氓。

可哪有小流氓长得像她这么好看的啊, 童谣坐在化妆镜前,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自恋地说:“我也太美了吧。”

林乐乐坐在一边玩手机,闻言, 冷冷地瞥了眼童谣, “美有什么用, 照样单身不是吗?”

林乐乐一针见血,童谣被戳中伤心处,她玩笑道:“也是,你说言漠是不是瞎啊?”

林乐乐点点头, 想到什么,神神秘秘地往童谣身边凑,“你说,言漠这种,是不是以后到了床上,也是特别冷淡,特别不给力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