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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住了,这是义兄第二次这样对她,第一次,是在梅林,但今晚的他满身戾气和酒气,这让她心中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大哥,不要!”对这个亲如兄长的男人,她选择了开口拒绝,如果是别的男人如此对她,她就是死也绝不开口屈服,但对义兄,她不想让他在以后的日子活在悔恨中。

像她这样的女子呀,本身就是用金子才能养的活,去匹配任何一个出色的男子。对他们其实都是不公平的,义兄应该有他自己的人生。

也许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义兄的心思,但几年的相处下来,看著他处事的方式,以及攻击对手的手段,她早该认识到在他温文尔雅的表象下,也有一颗善于掠夺的心,只是她一向逃避思考这个问题!

可秦天放已经不把她的拒绝放在心上,他展现了以前从来不曾有过强势,他抓住她双手,仍是强吻住她的唇,

“涟漪,大哥真的爱你,真的爱你!你应该是我的,一辈子是我的!”对上义兄那满布红丝的双眼,她心中的叹息更甚。

“大哥,请你放开我好吗?”但此时衣衫不整的她彻底唤起了秦天放男人的本鞥,他一把将她抱起,然后一个转身就来到了床前,一个俯身,将她被压制在床上。

秦涟漪觉得胸口难受的厉害,她先要平息呼吸,可秦天放面对已经露出肚兜的她,所有的欲望已经启动,这般美丽的肌肤香体,不应该是他拥有的吗?

就在他的身体要附上她的身子时,她突然停止了挣扎,以清冷淡然的声音道:“大哥,如果,你对小妹的感情让你如此痛苦,那小妹就把自己给你吧!”

秦涟漪的脸虽然因为挣扎有了些许红意,但神色间却多了一份倦意。

只这轻轻的一句话,秦天放却觉得,自己心中正在雷声阵阵,他原本建立起来的防线,瞬间倒塌。

他在做什么?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怎忍心伤害她?

他怎能如此伤害她?

他怎么能?在这一瞬间,他只想羞愧地遮住自己的面颊,不让心爱的女人看到他此时这张可憎的脸。

他放开她,眼中刚才独占的强悍与唐突已经不见,但泪却流了下来。

终究,伤害她,他还是做不到。

而放弃了这次机会,他以后还会有机会吗?

他想开口对她说:“涟漪,对不起!”但他的双唇却仿佛有千斤重,只是抖动着,却不曾发出音来。

秦涟漪平复了心绪,眼中也有了泪意,情真的是人生的一把匕首,她却不懂!

她读懂了义兄眼中的歉意,也从他的泪意中感受到了他的心痛,于是,她挤出一抹淡淡地笑,轻轻地道:“大哥,我原谅你!”

此刻,窗外的树上有一朵花瓣飘落,就像一个伤心人的轻微叹息!

 

015,运到何处

秦天放抬起头来,眼中在下雨,心中也在下雨,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但情到深处没有结果,只能无奈叹息!

秦涟漪伸手擦去了义兄脸上的泪,却看到了出现在门边的爹爹,老总管,还有端着宵夜的荷香。

爹爹的神色复杂,却并无怒意,老总管和荷香的目光投在义兄身上则面带同情!

秦天放觉察到义妹的目光落到了身后,他有些艰难地转过身来,与秦老爷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羞愧霎时爬上他的心,义父对他有恩,他却卑鄙地想欺负他的女儿!

轻叹一声,秦老爷发话了:“荷香,侍候小姐吃宵夜!天放,你跟我来!”他说完,转身就走

再一次深深地看了秦涟漪一眼,秦天放转身跟了上去,但走到门口时,他却慢了脚步,再次站定,回身,最后一次将心爱的女人的模样在心中珍藏。

秦老爷并没有去何处,而是直接去了后院,秦天放心中羞愧而忐忑,不知义父会怎样发落自己,更不知道义父带他到后院做什么。

这秦府的后院是秦府的禁地,只有一处房屋,这房屋旁边就是一个侧门,等靠近这屋子,秦天放才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异常,这侧门旁边竟站着一些黑衣人。

但秦老爷却直接进了那房子。

等两人都进了那房子,秦天放才发现,这房中还有四个人,其中两名是京城最大镖局的镖师,也是武功最高强名声最响的两个镖师。另外两人就显得面生了,不过,四人显然是同路中人。

义父找这四个人来干什么?难道最近有什么重要的物品要运送不成?

这房中原本不算宽敞的地上,摆着六口大箱子,其中五口刷着朱红色的新漆,和他先前在大厅中见到装聘礼的箱子一模一样,而另一口,看起来,多少经受了些许时日的风吹日晒,看起来,没有其它五口那么新绚。

难道要押送的东西就是它们?问题是,它们到底是什么贵重东西?在他的记忆中,有几次,好像也曾在义父的书房中见过这样的箱子,但后来却不曾再见到,他一直认为,义父将它们收进了密室,如今看来,却好似不是那么回事。

秦老爷和四人见礼完毕之后,却并没有落座,而是上前一一将箱盖打开,在烛光下,整个房中顿时金光闪闪,原来,这六口箱子中摆放的竟是黄澄澄的金元宝!

义父这是何意?秦天放原本以为义父带他到后院来,是要说义妹的婚事,或者呵斥他对义妹的不敬行为,但他却万万没有料到面前的这种情景。

“四位英雄,这是此次老夫准备的六十万两黄金,请四位查收,其中五十万两拜托四位一定要送到指定地点,至于剩下的十万两,还是和往常一样,是四位英雄的辛苦费,麻烦了!”秦老爷面向四人握拳行礼,那四人也起身回礼,并道:“秦老爷客气了!今晚我们就起身!”

秦天放心中更是惊疑,义父要把这么大的一笔黄金用作何用?押运起来多不方便,为何不在钱庄将它们换成银票,方便携带。

而义父此时显然,没有对他解释的兴趣。

“老夫再次谢过众位,一路小心,早日早回!”秦老爷再次叮嘱。

“秦老爷请放心,我们一定不负重托!”

“那就好!”

那四人没有再次落座,为首一人轻轻击掌数下,数十个黑衣人鱼贯而入,将六口大箱子抬了出去,而屋内的四人也跟了出去。

那些黑衣人将箱子一个个搬上了镖车。捆扎完毕。然后那四人再次向秦老爷抱拳,秦老爷还礼。

镖车开始启动,逐渐远去,而秦老爷则怔怔地望着远去的镖车发呆,良久,重重地叹息一声。

至始至终,秦天放都一头雾水。

镖车终于完全没入了夜色之中,秦老爷才回神,突然开口道:“天放,你心中现在一定有许多疑问?”

“是,义父!”

“一起去咱们秦府的密室看看吧!”不知为何,秦天放总觉得义父的口气带着些许叹息。

两人离开后院,来到秦老爷的书房,这秦府的密室其实不在其他地方,就在秦老爷的书房下。

秦天放还是十岁那年进去过一次,今天,他不知义父带他到密室又是何意。

秦老爷轻轻转动书架上的一个按钮,密室的门应声而开,但进了密室,秦天放怔住了,彻彻底底地怔住了。

这是他曾经看过的那珠宝堆积满地的密室吗?

宽敞的空间,空荡荡地,散发着霉味,一只老鼠可能是,猛然见到了灯光,刷地一下,从他们面前飞逃而去。

“你看到了没?”

“啊?”

“这就是身为京城首富的秦府,摆放钱财的地方只剩一只老鼠!”

“可----”秦天放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一定想知道,我让他们押送那么一大笔金子到底去了哪里?要做什么?是吧?”

秦天放点头。

“那就先请义父讲个故事吧!”

秦天放又点头。

“十五年前,有一对夫妻,鹣鲽情深,让人堪羡,还有一个可爱的三岁女儿,那妻子是一个比水还柔的女子,世上的男人会不经意沉迷,那男子的兄长也是,但这份感情只是他一个人心中的故事,与他人无涉,

后来,这男子的兄长出外经商之时,认识了一红衣女子,这女子性子极烈,如同火焰一般,两人终于相爱,他答应给这红衣女子幸福,许诺安排好家中诸事就去迎娶。

那男子的兄长回去之后,家中有事耽搁,还未前去迎娶,那红衣女子却寻了来。原本没什么事,谁料那天他的弟媳由于产后,身子本就虚弱,又被石子绊了一下,他接住了她的身子,悲剧却由此发生。

那红衣女子从他不经意的目光中,发现了他深藏的情感,误认为,他的弟媳是他的爱妻,她觉得自己受到这男子的欺骗,嫉狂之下,当晚潜入府中,将她和他的弟媳一起葬入火海,而三岁的小女孩亲眼目睹此事,从此落下难以愈治的心疾!

这种心疾,受到刺激过重,整个人就开始痉挛,脸色发青,出气不畅,十分痛苦。

这男子的弟弟痛失爱妻,整日借酒消愁,终于一日,被过往马车撞死。

最后,一个富贵之家,只剩下这男子和他那患有心疾的侄女,为了给这孩子治病,这男子变卖完了全部家财,走遍各地,最后在京城落脚,所幸,他终于为这孩子找到了一位续名神医。

说到此处,秦老爷停下片刻,深深地看了一眼义子道:“他就是鬼不穷!”

亲们,这个故事,由于出场人物不同,章节的风格也有差别,有的地方很轻松幽默,有的地方很深沉伤感。

016,坟中鬼医

当秦老爷以非同寻常的忧伤语调,叙述那个故事时,秦天放心中隐约已明白了什么!

但他听到鬼不穷这个名字时,一切在瞬间都明白了,彻彻底底地明白了,他原本就不是愚笨之人。

义父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给他讲这样一个故事?

难道义父并不是义妹的爹,而是伯父?

那鬼不穷,又是怎样一个人?

要是问世上听过这个名字的人,他们都会告诉你,这鬼不穷呀,顾名思义,就是做鬼也不当穷鬼的意思。

一个人做鬼都都不愿当穷鬼,他活在人间,爱财是可想而知。

可这样一个人,在三十岁之前,他并不叫鬼不穷,他有一个相当文雅好听的名字,楚清逸。

他为人一贯风淡云轻,云卷云舒,要有多清逸就有多清逸,而他的医术与仁慈也颇得姑娘小姐们的亲睐,直到,他在烟雨迷蒙的湖畔,邂逅那个初春蝴蝶般的女子,他开始有了牵挂,两人终两情相悦。

但很不幸,他一向看淡钱财名利,怎能拿出十万黄金的聘礼来。

但他有绝妙的医术,当她流着泪拉着他的衣袖,要求跟他连夜离开时,他拒绝了,他不忍心心爱的女人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更不希望她跟着自己受苦。

更重要的是,他那时出诊的人家极度富贵,答应病好之后,就付这份诊金给他。

他原想,并不是很难医治的恶疾,至多半年,即可返回。

于是,他,请她等他。她含泪点头,临行之时,两人终于忍不住有了肌肤之亲。

但谁知他这一去,却有了众多波折,花了多半年时间,才凑够这笔金子。

而更不幸的是,在他满心喜悦回程的途中,却遇上了一伙占山为王的盗贼,由于,他抵死不愿交出那笔用来做聘礼的黄金来,被那伙盗贼一阵乱棒夹击,受伤甚重,虽被一砍柴的樵夫所救,但却休息了多半年,才下的床来,却从此瘸了双腿。

顾不得身上的残疾,他要赶回去见心爱之人,无论如何,须对她有个交代!

但迎接他的却是一块已经长了青草的坟墓,他的心顿时破裂成了一地的残骸。

原来那女子从他走后,日盼夜盼,却迟迟等不到他回转的信息,这时,却发现珠胎暗结。家人秀怒之余,要将她嫁给一老头为妾,她以绝食抗议,最终,那自私爱财的爹将身怀六甲的她赶出了家门。

从那以后,每个晴天的日子,就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在日出日落,向湖的那一边眺望,直到夕阳完全隐没,湖面不再有丝毫光亮,才回到勉强能遮身的小草屋内,苦等良人的归来。

一日又一日,但就在孩子快要临盆的前一个月,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噩耗,一个远行经商的路人说:他早已死于山贼之手,尸首都不知被什么野兽啃食掉了!

她懵了,突然之间心沉地找不到了,先是张狂失态地又哭又笑,后又在床上怔怔坐了许多天,从此,不再去湖边张望,直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穿上他们初次,相见时的那件鹅黄色绣着彩蝶的衣裙,那是她从娘家带出的所有东西中,当的剩下的最后一件。

如果他死了,她又何必独活,她又怎么能独活下去?

她穿好衣裙,梳好头发,涂了胭脂,脚步蹒跚地走到湖边,艰难地俯下身来,因为肚子太大,她是趴着的,而不是跪着的,对着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然后投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第二日,众人在泥泞的湖边发现了她那被水泡的浮胀的身体,而她那闻讯赶来的父母,终于泣不成声。

当他瘸着双腿回来之时

----迎接他的只有一座坟墓。

----那坟墓中埋葬着他心爱的女人。

在一瞬间,他却已失去了流泪的功能,他呆滞着表情,在坟前坐了三天三夜,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们纷纷前来劝阻他要节哀。他却像石像一样充耳不闻。

直到第四天,他好似终于缓过劲来了,拿出那些一直珍藏的金子,在他心爱的女人墓旁又造了一座更大的坟墓,这坟墓分为地上,地下两层,这上面的一层,占地甚广,不但将那女子的坟墓给包了进去,连周围的荒地也占了许多,而他则住在地下的那一层。

他日夜躲在坟墓里研究医术,却不再是为了治病救人,而是为了积攒更多的钱财,而且,他从不要银票,要的永远都是那看的着的黄澄澄地发亮的金子。

就这样,他的医术越来越高明,人却逐渐变成了一部传奇。

三十年的岁月就这么过了,如今,这鬼不穷也六十开外的认了,但人们时常怀念他往昔的仁慈,感叹他那那凄凉的情事,无奈他那大变的性情。

喧闹的人世从此仿佛已与他们无关,只有面对满室堆积如山的黄金时,鬼不穷才会露出一丝凄然的笑意,但那笑意却从未直达眼底。

世上有些感情总是一言难尽的,对鬼不穷是,对他自己何尝不是。

秦天放甚至说不清,和鬼不穷比起来,他们两人,到底谁比谁更幸福?

“义父就是那个伯父,涟漪就是那个侄女!”秦天放拉回了思绪。

秦老爷面色凄然地点头。“现在你明白了吗?”他知道,面对义子,有些话,他点到,义子就会明白。

秦天放想点头,说自己明白,但他心中却混乱一片。

“义妹的病,她自己知道吗?不,她应该知道的,否则,不会----这样随意嫁给别人,只是,义父以前为何不曾告诉与我!”他感觉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难道,义父和义妹不信任他?

“义父很想告诉你,但我却知,你最排斥的却是救人!“因为你那善良的娘据说就是救了你那爹,而换来一生的不幸。

“义父,我----“他想反驳,却知义父说的是事实。他是排斥救人,连带地排斥一切与救人有关的事物,包括,医药,医术。

要不然,他不会对义妹往常所吃的药丸没有任何怀疑。

“你现在知道,我为何不把她嫁给你吗?”

“我----”

“因为,咱们秦府已经养不起她了!”

“可----”一向在商场上口才无碍的他想辩解,却艰难地不知该如何反驳。

“如果没有风为织的聘礼,义父已经没有任何能力来为她求取三个月后控制病情的药丸了!”

“那----”秦天放突然在这一刻觉的自己极其窝囊,无能!他痛恨这样的感觉,但他却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他无法忍受心爱的女人发病时痛苦的样子,这种想象比听到她要嫁于别人更痛苦。

“除非你回到‘他’的身边!”秦老爷了然地看着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义父,你----”知道了?

“义父知道‘他”已经找到了你!也许是你该回去的时候了。”

“不,义父,在我心目中,您才是我秦天放的爹!”那个男人让母亲一生悲苦,凭什么他还要认他?做他的儿子?

“傻孩子,如果你不够强大,用什么来保护她?”

“我,义父,我懂了!”

“那就好。”秦老爷深深地看着义子,但愿他真的能明白他的意思。

今个下午事情很多,所以就先传了上来,明日更新可能迟点,给亲们说一声。

017,前去看戏

次日傍晚,秦老爷和往常一样走出酒楼的大门,就被两名家丁模样的男子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