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鬼,你——你——”唐心儿没有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竟让一个三岁多的孩子给暗算了,她有些不甘心,但却知道自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

“姨娘,也别生气,不过少恨刚才说你穿红衣服很漂亮倒是实话,就连说要娶你当我的王妃也是真心话,所以,等姨娘死后,少恨一定会恳求王爷爹将以世子正妻的身份厚葬,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为夫为你完成的吗?”

“你这可恶的小鬼!”唐心儿还想继续大骂,可惜她现在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容月在旁边一直看戏,看到这个份上,他不得不再次感叹,恶魔王爷的儿子果然都是小恶魔,从前,他一直以为小恨这孩子的恶魔级数是最高的,但如今看来,这少恨呀,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呀!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很严重的问题,自家的小宝贝一天和这几个恶魔玩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也被这些小恶魔祸害了怎么办?不行,从明天起,他总要想出个法子来,保护自家宝贝的权益。

“姨娘别生气,少恨这样做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呀,谁让娘亲是大哥罩的呢?要是没保护好娘,大哥可饶不了我。你说是吗?大哥?”唐少恨说完,就不再理会唐心儿,反而一把过去抱着唐小恨的腿,有些谄媚的道:“大哥,少恨这次表现不错吧,你的小木剑赏给臣弟好不好?”

大皇叔说了,大哥将来是要当皇帝的,是可以赏赐别人东西的,他现在要个赏赐应该不过分吧!

“哼!还说,要不是你乱跑,娘亲会被这个恶女人抓走吗?回府之后面壁五个时辰。”

唐少恨闻言,小脸马上耷拉下来,改抱慕容月的腿:“慕容叔叔,你看,你看嘛,大哥总是虐待我,你可要为少恨做主呀,要不然,少恨没长大就先变成曹植了!呜呜,呜呜,呜呜!”

还真哭起来了。

“哭什么哭呀,早就给你说了,男孩子是不能随便哭得,你还好意思哭,大哥说你几句不成吗?”唐小恨看到弟弟真的哭起来了,又想到刚才不是弟弟拖延时间,娘亲恐怕会真的受苦了,他的心也软了起来,站在少恨身后,伸出手来将他的眼泪拭尽,并摸了摸他的小脸道:“乖,回府之后,木剑你就拿去玩吧!”

“呜哇,谢谢大哥,大哥是最好的大哥!”

且说,院子里唐心儿已经被慕容月带来的王府护卫们带回了王府,唐小恨和唐少恨两个孩子正在上演兄弟情深戏码,那么,屋子里的秦涟漪和林怀玉怎么样了呢?

唐心儿刚关上门,林怀玉就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到了此时,他心中反而有了一个主意,他侧身对秦涟漪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那女魔头得逞的。”话音一落,他就猛地站起身来,身子向前一冲,在秦涟漪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头向墙上撞去,接着扑通一声,跌落在墙角,额头鲜血直流,晕了过去。

就在此时,唐天齐破窗而入,一个纵身将秦涟漪抱入怀中,阻挡了她向林怀玉奔过去的步伐。

恶魔宝宝的那些事 与王爷爹讲条件

“不准你去看他。”唐天齐将秦涟漪搂在怀里,拜唐心儿所赐,他们两人在床上真正缠绵了一个晚上加半个早晨。

“为什么?他为我受了伤,我为什么不能去看他?”秦涟漪虽然浑身酸疼,但还是有些不解地望着唐天齐。不管怎么说,这一辈子总是欠林怀玉一份情。从前,她不知情为何物时,无法接纳他的情意,如今,当她心中也有了唐天齐之后,心中的愧疚则更深。

“不为什么。你是本王的王妃,我不准许你去看别的男人。”说他无理取闹也罢,蛮横霸道也罢,他就不想让其他的男人盯着她看。

“既然王爷连这点要求都不愿答应,那好,请您给臣妾一份休书吧!”秦涟漪面色极冷。是不是她最近对他太好了,让他如此不通情达理。林怀玉为了不玷污自己的清白,差点连命都没有了。而他这个作夫君的不但不感谢对方,还如此无理取闹,她是真的生气了。

“你说什么?”唐天齐面色不佳的看着她,她竟然要为了那个男人和他翻脸?

“我说王爷如果因为我是您的王妃而不准许我去看望受伤的朋友,那就请你休了我吧!”她知道他生性霸道,无法无天,也没指望他能有多少改变,但这要因事而异。

“你在威胁本王?”

“臣妾不敢随意威胁王爷,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好一个不敢随意威胁本王,好一个实话实说,你是真的要跟本王作对了?”

“臣妾不敢!”她的神态温顺,但语调却很冷淡。

“是真的不敢,还是假的不敢?”

“真假重要吗?”

“当然重要。好了,别跟本王怄气了,你看这身子这么凉,让我帮你暖暖。”唐天齐的手按在秦涟漪光洁的肩头上,就要继续将她压倒身下,没办法,他就是对这副身子爱不释手。

“心静自然凉。”她的身子僵直,显然一点都不想配合。

唐天齐的动作硬生生地僵住,快被她眼中的冷意给冻僵了。

“好一个心静自然凉。”半晌之后,他才僵硬的说出这句话。

“臣妾有时觉得自己从前做错了许多事,也许陪伴青灯黄卷的应该是我。”秦涟漪有些黯然,她无意伤害别人,但却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许多人。

“你敢!”唐天齐咬牙切齿地道,再一次确认不让她和林怀玉见面是个明智的选择。他们不过昨晚短暂相处了半个时辰,她竟要跟着他一起去出家,如果再多相处一会,天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说不定会真的旧情复燃。

“王爷如果没什么事,就让臣妾安静一会。”不想去深思自己刚出口的话造成的后果,秦涟漪开始下逐客令。

说完话,她就背过身去,声音就跟她的背影一样清冷。

“如果本王不想走呢?”

“那臣妾走!”她拿起身旁的衣物披上,就要下床。

“算了,还是本王走吧!”唐天齐无奈地道,也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从前,他最爱看她生气的样子 ,但现在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愿看到她生气后,冷得可以冻死人的态度。也许,他们都需要时间冷静冷静。

就这样,因为林怀玉的缘故,一向相亲相爱的七王爷夫妇开始了冷战,并且这冷战的持续时间还不短,到今天已经过了五六天。就在今个,曲离离那个妖女竟然登门拜访了。

唐天齐听到下人的回报,就想起他们夫妻俩第一次冷战时,为的不是别的什么,就是为了秦涟漪这位唯恐天下不乱的表妹,为了不让这个妖女给自己的王妃灌输一些要不得的东西,他将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但千防万防就是没想到这个妖女竟有办法把自己的王妃拐到慕容府,藏了起来,害得他一顿好找,差点将整个京城翻过来,最后要不是慕容月坦白从宽,他还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为此,他有一种想将这个妖女捏死的冲动,但在自家王妃的袒护下,和慕容月的威胁加哀求下,他决定放那妖女一把。后来,这妖女有喜了,他们七王府好不容易清静了一阵子。今日,她又跑来想干什么。想到这里,唐天齐毫不犹豫地对下人吩咐道:“告诉慕容夫人,就说王妃这几日身子不适,不宜见外客。”

“我说王爷呀,既然我那亲亲表姐的身体不适,那我更应该留在王府照顾她几天才对。”什么人能挡得住曲断魂,所以就在王府下人进来通报之时,她自己就先走了进来。

“不行。”唐天齐想都不用想一口拒绝,尤其这个时候,他更不想看到这妖女这身男装的打扮和这张跟自己一样奸诈的脸。

“我们姐妹相见,王爷有什么权利拒绝?”

“这是七王府,不是慕容府。”

“离离当然知道这是七王府,不是慕容府,难道王爷的意思是让离离将表姐接去慕容府住上一段日子吗?”

“你敢!”

“既然如此,离离就不打扰王爷您了,我去看看我家表姐到底是为何身子不适。”

“来人,将慕容夫人给我请回慕容府。”这个妖女还真以为他对她没办法了不成?

“怎么,王爷已经给臣妾准备好休书了?否则,何必如此为难臣妾的表妹呢?”秦涟漪不知何时,竟站在了书房门口,冷冷地道。

“你生病了吗,脸色怎这么苍白。”秦涟漪的到来,马上转移了唐天齐的注意力。他几步上前,在她的面前站定,就要伸手去摸她的脸,这是自从那天起,她第一次亲自来找他。

秦涟漪却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触摸。

“多谢王爷关心,臣妾无恙。离离,跟我走。”秦涟漪看都不看唐天齐一眼,转身离去。

“是,表姐。王爷最近看起来火气很大,我们还是避着的好。”曲断魂似笑非笑地说完,也紧跟而去。经过唐天齐的身旁时,还故意冷哼了一声,想挡住她的脚步,没门,也不看她曲离离是什么人!

唐天齐看着花园里与秦涟漪又说又笑的曲断魂,这妖女女扮男装,丝毫不逊色京城那些风流公子,要不是早知道她的性别,其他人还真会被她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给骗到。尽管这样,他还是看到这样的场景觉得碍眼,他不喜欢,非常不喜欢看到自家王妃对她的表妹笑的一脸温柔的样子。所以,很不幸地,他右手中的那把折扇光荣地终老寿寝了。

就在这时,那个春风得意的罪魁祸首将目光投向他这边,分明带着挑衅。

他不甘心地回瞪过去,目光中仿佛写着:“离本王的王妃远点!”

对方则回瞪回来,目光好像也在说:“王爷你能把我怎么样,你瞪我也白瞪。”曲断魂边瞪边故意拉着秦涟漪的手,动来动去。

秦涟漪也看到了唐天齐就站在不远处,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看到唐天齐和曲断魂一碰面就相看两相厌的样子也觉得有点好笑,不自觉中,原来的怒气就消掉了大半。

唐天齐见状,再次狠狠地瞪过去,无声地道:“白瞪我也瞪。”

曲断魂再次瞪回来:“瞪了也没用。”

唐天齐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冷哼道:“慕容月,本王限你两天时间从杭州滚回来,将这妖女给我带回去。”

“父王,慕容叔叔不是前天才走吗?两天时间恐怕都没到杭州呢?又怎么能赶回来呢?”唐天齐转回身子一看,只见几名侍女和四个儿女齐刷刷地站在自己身后,刚才出声的正是大儿子唐小恨。

“哼,父王让他给我滚回来,他就要给我滚回来。”唐天齐没好气地道。

“不对,父王,慕容叔叔要回来,也是飞回来才对。”二王子少恨宝宝也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道。他曾经见过慕容月用轻功飞檐走壁的样子,至于在地上打滚的样子,他还没见过呢,难道滚起来还比飞起来要跑得快吗?

唐小恨看了看那边的娘亲和表姨娘,大概知道王爷爹为何如此生气的原因了。他装作不解的道:“王爷爹不喜欢表姨娘吗?”

“哼,那个不男不女的妖女凭什么让本王喜欢。”只有慕容月这种可怜的男人才会喜欢这个妖女,而且还把对方当宝贝似的,威胁自己不能动她一根汗毛。

“表姨娘长得也好漂漂呀,爹为啥不喜欢?”一直没有做声的才一岁多点的不恨看了看那边的娘亲与表姨娘。她可是很喜欢表姨娘的,王爷爹为啥不喜欢表姨娘呢?她可是很崇拜表姨娘的也,娘亲说了,表姨娘很厉害很厉害的,可以把许多人都给打趴下,让那些坏人不敢随意欺负小孩,她可是很想长大当一个像表姨娘那样只杀坏人的大妖女呢。

唐天齐看了看跟自家王妃长得很像的这张笑脸,蹲下身子,伸出双臂道:“乖,不恨,让爹抱抱。”把女儿抱在怀中之后,他又加了一句:“爹只要喜欢你娘跟你就好了,其他的女人还是让她们滚远点。”

唐少恨很有兴趣地看着王爷爹亲着自家妹子的小脸蛋。唐小恨闻言眼中则闪过一抹精光,反正,他也不喜欢表姨娘每次一来,就霸占着娘亲的注意力。于是,他不紧不慢地再次开口:“王爷爹想不想让表姨娘离开王府?”

“你有办法?”唐天齐闻言偏着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小恨不但有法子让表姨娘离开,还可以让爹娘重归于好。不过嘛,儿子也有自己的条件。”

“什么条件?”这小崽子这么点就跟他讲条件,看来他是太不把他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了,不过先听听也无妨。

“我们要改名。”还没等唐小恨将自己的条件说出来,被抱在怀中的唐不恨就先开口了。

“是,父王,我们要改名。”看到妹妹已经说出来了,唐小恨也没有退缩,神色严肃地道。自从年初他和其他的王宫子弟在一起上学之后,就不断有人暗地里取笑他的名字。第一个取笑他的人被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但时间一长,他也懒得动手,想想,还是改个名字一劳永逸。别以为爹娘不说,他就不知道自己这可笑的名字是哪里来的,无非是王爷爹恼怒他当初提前来到人世打扰了他和娘的洞房花烛夜吗。

唐天齐扫了扫几个儿女的神色,淡淡地道:“莫非你们兄妹几个是商量好了来得?”要不然连最小的不会说话的那个也给带来了?

三只小脑袋齐齐地点头,剩下的那个最小的迟疑地看了自己的哥哥姐姐一眼,也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

“好呀,要改名也可以,你们去将那个妖女赶出咱们王府,这是第一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是什么?”唐少恨一向是个好奇宝宝。其实,他对自己这个名字倒没有多大的意见了,唐少恨,唐少恨,叫起来也不错呀,改不改其实都无所谓了。但是大哥既然找上了自己,要求联名上书,那他也不能不给大哥一个面子对不对。毕竟,据说,以后这天下权势最大的人就是大哥,他可不能随便得罪大哥,至于王爷爹吗?虽然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不过有王妃娘挡在前面,相比之下,威胁就不那么大了。

“第二个条件嘛,父王还没有想到呢?”哼,这几个小毛头,也不看看是谁生的,想跟他爹斗,门都没有。

“王爷爹这样说不公平。”唐小恨有些丧气地道。

“公平不公平你们自己选。如果你们现在帮父王将你们表姨娘那个妖女赶出王府,并让你娘跟父王重归于好,那么,将来,不排除父王让你们改名的机会。如果还要讨价还价的话,那恐怕日后什么机会都没了。”

“王爷爹说话算话,日后绝不食言?”唐小恨知道自己现在虽然暂时处于下风,不过来日方长,王爷爹不要以为他就会永远以大欺小。

“当然,父王怎么会骗你们呢?”

灿若桃花(起点v文完结)

作者:陈梓默

身为80后的伍家两姐妹伍加比、伍加宁,她们性格迥异,对爱情和人生的态度也截然不同。而她们都在为着自己向往的生活做着努力,生活在和她们开着玩笑,她们在各自选择的道路上大步走着。不会惧怕,因为年轻,不会后悔,因为她们真实的活着

第一章

 七月,酷热肆虐,涌动的车辆在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街道上喷吐着热浪。太阳毫不留情,似乎象征着这个时代压抑在人们心底或隐藏在笑容背后,蓄谋已久、一触即发的,或是怒火,或是激情。而属于尚言的这一腔怒火或激情早已被忍无可忍又不得不忍的现实击打得粉碎。公交车里充斥着男人们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汗味儿和女人们掩盖在汗味儿之上的各种品牌各种香型的香水味儿的混合气体。人们脚挨着脚,肉贴着肉,心中飘渺的遐想和各种各样难以言表的欲望被这天气和公交车里混杂的味道搅得一团糟。下车后,那逼面而来的热浪让尚言觉得窒息,他转身走进了一家服装店。进门后,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骤然紧缩,被汗浸湿的汗毛也在微微立起。尚言顿时倍感清凉,刚刚在公交车上压抑的心情也得到了缓解。店主礼貌性地和他打着招呼,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将低垂的头稍稍抬起,然后挤出一个机械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微笑。尚言点头表示回应,然后他略略地看了一眼屋内货物架上各式各样的服装,还有墙上打板的最新款。随后,他看见了店里随处可见的五颜六色的饰品和挂件。他随手拿起一个水晶的五彩小球,他决定给他那串光秃秃的钥匙稍加点缀。

“老板,这多少钱?”尚言举起挂在他食指上来回摇摆的小球冲着店主问道。店主将头抬起,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之后做出了回答,“那是非卖品。”

尚言随手拿起另一个挂件儿,“这个呢?”店主一笑,“那些都是。”她耸耸肩膀,“我只卖衣服,那些是我的私人物品,我只是当作装饰。有些熟客来了,我会当礼物赠。”

尚言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店主从款台里走出来,“给女朋友买衣服么?”尚言看了她一眼,很干脆地回答:“不是。”店主无奈一笑:“我只卖女装。”尚言点点头,他一定早已经看出来了。他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然后表情自然地说:“我就是想进来吹会儿空调。”

店主两秒钟后先是点头表示听懂了他的话,随后她那张粉嫩的脸上绽放了笑容。这笑容纯真,美丽,灿若桃花。尚言竟然有种莫名的感动,这样的笑容似乎在很久以前曾让他忘乎所以,不可自拔。这笑容在瞬间唤醒了他一些琐碎的记忆。这笑容里没有责怪和嘲讽,店主对一个大男人的厚颜无耻和略显孩子气的口吻和诚实感到好笑。在尚言点头示意告别的时候,店主叫住了他,把那个水晶小球塞进他的手中之后说:“送你了。”

送走了尚言和那个套圈儿套来的水晶小球,伍加比继续她未完的工作。看着计算器上的数字,伍加比认为一定有人在有计划的偷她的钱。钱总是越来越少,而需要的东西总是没完没了。想想自己看似风光的外表,背后竟是被生活折磨的惨不忍睹的灵魂。伍加比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学时那么努力仍旧学不好数学,数字真是太可怕了。扫一眼QQ,没一个人在线,连网都舍不得上了,这些网民一准儿饿死了。

想到这儿,伍加比不禁窃喜,原以为自己已经山穷水尽穷途末路了,谁成想落魄的大有人在。

王云泽刚给一豁牙撩齿的女人看完病,比起她的病,王云泽更关注她的牙。每当看到参差不齐的牙齿,他都按耐不住想扒开别人的嘴看个究竟,他想知道那些牙怎么就那么不齐。这是受他妈妈的影响,他妈是个牙医。王云泽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以牙白,牙齐,牙健康为荣,以牙不白,不齐,不健康为耻。主任正在为住院部床位紧张的事一筹莫展,住院部人满为患,每当有一个人从病房或手术室被推进太平间,都会有一些人外表严肃悲伤,在其他医生护士以及家属面前保持该有的职业道德,心里却在为新腾出来的床位欢喜雀跃。在打电话做出通知时,甚至会不小心说:好消息

挂号处,收费处,取药处,男女厕所都排着长队,路上风风火火正在向医院赶来的更是源源不断。有病的人太多了,患小病的,患重病的,没病装病的。王云泽看着窗外来往的人群,他们之中或许有的已经病入膏肓了自己却浑然不知。

车开进小区,伍加比突然看到一特熟悉的背影,这女的细腰细腿儿,上身穿一白色小抹胸,下身穿一小热裤,齐至大腿根儿。遛弯儿的老头儿不禁侧目,哄孩子的老太太故意挡住孩子的视线。伍加比差点忘记车怎么开,心里嘀咕一句:这人真像伍加宁啊!什么还来不及打算呢,车已经到楼下了,正当伍加比愣神的时候,伍加宁替她打开了车门,然后对她微微一笑。这微笑在这闷热干燥的天气里让伍加比感到了些许凉意。

进了家门,伍加宁说了句:"热死我了。”然后就直奔卫生间。伍加比又看了一眼她的衣服,然后对着她的后背说:“你穿太多了。”

伍加比惊魂未定,鞋也顾不上换就坐到沙发上。

“什么时候买的车啊?”伍加宁从厕所出来随手抄起一个苹果,“洗了么?”

伍加比撇她一眼,“苹果洗了,你手洗了么?”

伍加宁半拉苹果都下去了,“我擦了,问你呢,什么时候买的车啊?”

“有几个月了。”

“干嘛买一二手的啊?”

“谁说是二手的!”伍加比坐直了身子,感觉被侮辱了一样,刚要急,可看到这会儿伍加宁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伍加比把情绪稍作调整,身子又靠了回去。“噢,上礼拜跟人碰了一下,蹭掉两块儿漆,还没来得及弄呢。”

“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你也不至于破罐破摔啊。”

“你怎么回来了?”伍加比终于问出了她早该问的话。

“我毕业啦!”伍加宁两手一摊,苹果核还没放下,她的口气摆明了伍加比问的没水平。

伍加比沉默两秒又问:“他们别人都回来了么?”

“姐,”伍加宁笑,“你得知道,毕业和开除的区别。”

伍加比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出事儿了,这是她心里的第一感觉。伍加宁不顾伍加比的低头沉默,径直向伍加比的包伸出手去。伍加比叹气,心中感慨着岁月无情,老妈最近总是跟她唠叨自己忘性越来越大,怕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她没往心里去。本来嘛,总怀疑自己有病,这是更年期妇女的一种典型心态。可是伍加宁回来了,她,她毕业了。也就是说,假期开始了,但是老妈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宽慰自己说:假期总要结束的。想到这儿,伍加比觉得事不宜迟,要赶紧通知老妈,好让她回家前先吃两片降压药。等她要行动时,发现伍加宁已经不在客厅了,沙发上零散的摆放着她的手机,钥匙,充电器,几张名片和一块儿卫生纸。包连同包里其他东西都没了踪影。她在给老妈的信息中加了一句:给我捎盒去火药。

伍加比把水龙头拧小,一边刷碗一边听着客厅里老妈和伍加宁谈话。

任晓琳看着伍加宁的衣服和涂着不知是什么色儿的脚指甲盖儿,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睛和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你就穿这身儿回来的么?”

“啊!”伍加宁不以为然。

“你露那么多得涂多少防晒油啊?”任晓琳上下打量着伍加宁。

伍加宁笑,“妈,你怎么那么逗啊。”

任晓琳低头看了看她的脚,“你得灰指甲了么?”

咣当!厨房传来的声音,很脆生,任晓琳和伍加宁同时看向厨房的方向。任晓琳坐直身子喊:“怎么啦?”

伍加宁看着老妈哼哼一笑,“我姐把碗打了。”

伍加宁在伍加比身边躺下,“你怎么有钱买车啊,你那店终于盈利啦!”

“王云泽借了我三万块钱。”伍加比按了按脸上的黄瓜片。

“你们俩还用说借啊,他送你也是应当应分。”伍加宁坐起来又躺回去。

“他又不是大款,而且我们俩在一块儿挺能花钱的。”

“搞对象怎么可能不花钱呢!”

“他把他奶奶留给他的三万块钱借我了。”

伍加宁坐起来似笑非笑地,“呦,这孙子可够孝顺的。他奶奶泉下有知哪能轻饶你啊,连她留给大孙子的钱都给花了,还买小汽车?”

伍加比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来,书上说,你应当怀着感恩的心感谢生活的全部赐予。你还要感谢一切苦难,生活将这些苦难给了你,正是对你的偏宠。伍加比极力试图让自己相信生活在偏宠她,可她内心始终不能平静。

“你有什么打算啊,找工作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伍加比觉得帮伍加宁找工作是一种自救。

“你还不知道么,大学生毕业就等于失业,这种无形的巨大压力对人的心灵是多么严重的摧残,我打算在家休养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态,然后再决定自己的人生方向。哎,要不然,我上你店里给你当模特吧。不过,你得多进点儿我喜欢的衣服。”

伍加比一瞪眼,“是,多进点儿你喜欢的衣服,穿着往我门口一站,张口闭口喊:热,热,热。出不了两天你就得让人逮起来,没准儿我的店也得被封了。”

任晓琳推门进来了,她打算给伍加宁收拾房间,可她觉得收拾的差不多了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伍加宁你行李呢?”

伍加宁站起来,“我怎么能和其他人似的大箱子小箱子的挤火车呢,在背一铺盖卷儿,拎俩脸盆子,挎一马扎儿!”

任晓琳瞪着眼睛,“你是怎么了,你四年大学睡的光板床啊,你的衣服呢,衣服总该有啊!”

“该卖的卖了,该送的送了,实在处理不了的,送我们楼里打扫卫生的阿姨了。我今天以后就告别学生时代了,一切从头开始!”伍加宁握紧拳头在胸前举了举。

伍加比没顾上看老妈的表情,她在想象扫卫生的阿姨如果穿一小抹胸,穿一小热裤什么模样啊。肯定有一堆穿白大褂的在后边追。不过,伍加宁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买很多新衣服的借口,这让伍加比着实很嫉妒。

任晓琳失眠了,当初伍加宁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困扰任晓琳多年的失眠的毛病瞬间就好了,怎么也睡不醒。虽然害怕时间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黑屏,然后打出一行字:四年后可是已经变得没什么追求的任晓琳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泡着澡看着表,舒服一秒是一秒。如今能怎么样,谁也不容易,伍加宁已经祸害别人四年了。想想自己当初,也是年轻美貌,像所有少女一样,幻想爱情,渴望爱情,这种激情与冲动让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一穷二白的伍军。在生下伍加宁不久,伍军在厂里因为意外事故死去了。这让本来就因为连生两个女孩儿颇感不满的婆婆对任晓琳产生了仇恨。连她的美貌也成了她克夫的证据。伍军没有房子,他们一直和婆婆还有两个小姑一起生活。任晓琳拿着被婆婆克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