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加宁无端提起王云泽,伍加比的脸色顿时显得黯淡无光,伍加宁立刻想起来,爱已成往事。这并不能怪伍加宁,一见伍加比就想起王云泽,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八年的时间对谁来说也不短了,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就像伍加比,这几天不论给谁打电话,拨的全是王云泽号码。她总是在按最后一个数字时突然察觉,然后一个人伤心好半天。

李静的手机欠费了,让王云泽替她交费。当营业员问机主姓名时,王云泽脱口而出:“伍加比。”营业员看着他,他叹口气说:“李静。”

从营业大厅出来,王云泽决定给伍加比打个电话。伍加比已经把王云泽电话删了,手机上显示的不再是“小可怜儿”,可那串号码一样让伍加比觉得心里一颤,然后一揪一揪地疼。伍加宁觉得奇怪,一看电话号码,她明白了。“要不我帮你接。”

伍加比还没回答,电话挂断了。王云泽站在路边半天不知道何去何从,他向远处看了看,路上的行人就像另一个世界的,离他好遥远。

“你这是干嘛呀?”伍加宁说,“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啊。”

伍加比勉强一笑,“你允许高放和赵文爽做朋友么?”

“咱俩情况不一样,王云泽根本放不下你,我说过,他缺你。时间长了,他绝对受不了,自然会回头来找你。”

伍加比摇头,“你不了解他,不到一定份儿上,他绝不会说分手。说了,就是想好了,想好了,也就不会改变了。”

伍加宁也摇摇头,撅着嘴说:“你们俩真累。”

伍加宁电话响,接电话时伍加比在一边听着。

“是葱吧,还冲,大舌头啊。谁让你打的电话,妈妈还是姥姥舅舅啊,跟你舅舅说,舅妈今天不回家吃饭了。嗯,拜拜。”

伍加比问:“刘铮铮啊?”

“啊,让我回去捎几根葱,我才不买呢,我跟你回家吃饭。”伍加宁说着,电话又响了,还是家里电话。

“你舅舅又说什么呀?”

电话那头说:“我就是舅舅。”

伍加宁一听是高放,笑着说:“干嘛呀?”

“你不回来吃饭啦?”

“嗯,回家跟我妈待会儿,我在我姐这儿呢,一会儿一块儿回家。”

“你回来时给铮铮买张盘!”高放是命令的口气。

伍加宁呵呵笑,“知道啦!”

伍加比问:“家里有个小孩儿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伍加宁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有什么意思啊,跟皇上似的,惯得没样儿。高洁还有她妈,整个一宫女和嬷嬷,天天围着刘铮铮。他要是不高兴,就得天翻地覆的。只要高洁心情好,说什么是什么。我们家老爷子,刘铮铮喊一声儿姥爷,老爷子乐得牙床子都能甩出去。”

伍加比说:“那你们老爷子就是公公,高放就是一小太监,你们家就是紫禁城。”

伍加宁气愤地说:“他要是我儿子,一天揍八回,吊着打,扒光喽。”

伍加比看着伍加宁那狠劲儿,不屑地说:“话别说太早,等你有了儿子,那肯定又是一代皇上。到时候不仅你们一家子围着转,我跟妈也得沦落成宫女和嬷嬷。”

伍加宁想了想,然后呵呵一乐,“那我岂不是皇太后。”

伍加比半睁着眼睛看着她,伍加宁立刻说:“有刘铮铮这活生生的例子,我一定引以为戒,不能溺爱孩子。其实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关键是他妈这人不行。”

“难为你了?”伍加比问。

伍加宁摇摇头,“倒没怎么难为我,就是没好脸儿。”

伍加比笑了笑没说什么。

伍加宁和伍加比一起关了店门,尚言靠在车上看着她们,嘴里叼着烟。伍加宁先看见了尚言的车,然后才看向尚言,“呦,买车啦,这车真黑。”

尚言笑,“是,因为它是黑色的。”

伍加比是听见伍加宁说话之后才看见尚言的,当她的目光和尚言的交会时,她的表情变得怪怪的。

“去哪儿啊,送你们。”尚言是冲着伍加比说的,伍加宁回答说:“回家。”

尚言看着伍加宁,“你回哪个家?”

伍加宁故意逗他,“我回你们家,你敢让我上车么?”

尚言笑,“我不怕你,我怕高放。”

伍加比和伍加宁一起坐到了后面,尚言从反光镜里看了看伍加比那张不情愿的脸,无奈地笑了笑。

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伍加宁让左转,在一个音像店门口停下。伍加比问她干什么,伍加宁说下去买一张动画片的光盘,要不然高放准疯了。等伍加宁一下车,尚言和伍加比两个人就显得有些尴尬。其实尚言没什么,只是伍加比,她莫名其妙的紧张。尚言转过身看着伍加比,伍加比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尚言开始笑,“你紧张什么啊?”

伍加比还强装镇定,“我紧张什么?你还敢对我怎么着似的。”

尚言说:“嘴硬,脸都红了。”

伍加比说:“我容光焕发!我健康!我美丽!”

尚言一只手捏住伍加比下巴,伍加比吓了一跳,心提到嗓子眼儿,动都不敢动,瞪着一双大眼睛。

尚言说:“这儿有个黑点儿。”尚言给她擦完,转过身去坐好说:“该呼吸呼吸。”

伍加比才意识到自己正屏住呼吸,然后紧喘两口气,冲着尚言后脑勺说:“你真讨厌。”

俩人沉默了,直到伍加宁上来,一切才恢复了正常。

伍加宁回家之后牢骚满腹,任晓琳像听说书的一样,她把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放说:“行,这回到这儿吧,下回再说。快十一点了,打车回家吧!”

伍加宁撒娇,“妈,你让我一个人打车回去你放心么?”

任晓琳说:“是不放心你还是不放心出租司机!”

伍加宁摇着任晓琳胳膊,“妈,你开车送我回去吧。”

“让你老公来接你。”

张盈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了比然后问伍加比:“我穿这件会好看么?”

伍加比看了一眼,无精打采地说:“好看。”

张盈无奈,放下衣服走到伍加比面前,“你别这样行不行啊,我看着特别难受,晚上咱俩蹦迪去吧,我陪你好好发泄发泄。”

伍加比无力地笑笑,“还蹦迪,不蹦我都快散架了。”

“你怎么了?”

伍加比叹气,“累,心累。”

“那就把店关几天,好好休息。哎,要不旅游去吧,我请你,你不是还没见过大海么!”

“已经见过了。”

张盈纳闷儿,“见过了,什么时候,和谁去的?”

伍加比看着张盈笑了笑,她没说是和谁去的,只说是一个朋友,不实话实说是因为,她解释不清楚,她不希望任何人误会她和尚言的关系。

午饭是张盈请的,伍加比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应付的吃了几口。吃完饭张盈就走了,说是约了一个朋友游泳。伍加比觉得,她永远都做不到张盈这般洒脱。

下午的时候,王云泽打来一个电话,他问伍加比最近好不好。伍加比冷冷地回答他说很好,王云泽一再嘱咐伍加比要好好吃饭,伍加比气冲冲地说,好与坏,都不用他管。

王云泽伤心,伍加比这种态度让他心痛不已,可他更痛恨自己,同时,他也把这恨一部分转嫁到了父亲身上。父亲竟与妈妈分居十多年,这让他觉得这个副院长的背后,是个背信弃义不负责任的男人。妈妈即使有错,也不至于得到这样的惩罚。因为她即使再严肃,再好强,她也是一个女人。

伍加比出门倒垃圾的时候,,看见尚言的车停在路边儿,尚言坐在车里歪着头睡着了。伍加比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跟前敲了敲车窗。尚言一激灵坐起来,然后立刻打开了车门。他用力搓了搓脸,然后冲伍加比笑了笑。伍加比低着头说:“进店里吧。”

尚言麻利地下了车,似笑非笑地跟在伍加比身后进了店门,进门后尚言一看见满地的狼藉,立刻收了笑脸,“你让我进来是帮你收拾东西啊!”

伍加比面无表情地蹲在地上收拾着,“不愿意可以出去。”

尚言咽了口吐沫,蹲地上开始收拾,他原以为伍加比有话要对他说,结果空欢喜一场。

收拾好了之后,尚言帮伍加比拉下卷闸门,伍加比径直向他的车走去。伍加比不说话,尚言也是沉闷地开着车,尚言刚要打开广播,伍加比冷冰冰地说:“烦。”尚言无奈,只好作罢。

一辆车突然从一旁的车道并了过来,没打转向,车速还很快。伍加比一下子抓住尚言胳膊大喊一声:“看车!”

尚言急打方向盘,差点儿撞到护栏上,尚言停了车,那辆车也停了下来。尚言气冲冲解开安全带开门下了车,伍加比见尚言表情特别吓人,她连话都不敢说,紧跟着下了车。

那辆车的司机赶紧下车跟尚言赔不是,尚言几步就跨到那人身边,一下子揪住他脖领,伍加比快步跑过去拽住尚言胳膊,“算了尚言,你松开人家。”

尚言不干,揪着司机,让他的脸冲着伍加比,“道歉!”尚言的样子像是要吃人。司机出一脑门汗,对伍加比连连说对不起。伍加比上前掰尚言手指,“行了,人家道歉了,算了尚言。”

后面的车一个劲儿按喇叭催着,尚言看了看后边儿,又看看伍加比,这才松了手。司机赶紧溜上车开车走了,尚言和伍加比也回到车上。伍加比偷瞄尚言一眼,重重呼出一口气。尚言一只手开着车,一只手从兜里掏着烟,刚掏出来就像想起什么似的顿住了。他扭头看着伍加比,“抽根儿烟介意么?”

伍加比立刻摇头,这会儿尚言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伍加比从没见过尚言那么凶狠的样子。

“你刚才怎么那么凶啊?”伍加比问的时候都不敢看他。

尚言用力抽了一口烟,“你坐我的车,万一出什么事儿,我怎么负得起责啊?”

伍加比愣了,她没想到尚言发脾气是因为顾虑这个。到了小区门口,尚言缓缓将车停下,下车前,伍加比对尚言说:“明天早上,你要没事儿,就接我一趟。”说完伍加比快步走了。尚言看着伍加比的背影,半晌才露出笑意

第六章

 时间是良药,这是一个道理。伍加比不会再拨错电话号码了,她远离有关于王云泽的一切,渐渐地,她习惯了孤独。尚言还是经常在伍加比关店门的时候靠在车上抽烟,伍加比不拒绝尚言送她回家,只是他们从不去其他公共场所,也就是说,他们从不约会,连类似于约会的约会都没有。伍加比和尚言单独相处时不再显得紧张,因为他们没有再谈过涉及个人情感的话题。他们更像彼此的一个话筒,倾诉着各自的不快,他们谁也不提王云泽,王云泽成了禁止谈论的对象。王云泽和尚言有时候会在楼道里遇到,彼此打个招呼,然后各走各的,似乎时间倒退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尚言刚见到王云泽的时候,他并不喜欢这个人,说不出原因,就是喜欢不起来。可相处下来,王云泽的正直和实在让尚言有些心动。于是尚言不止一次和王云泽说过,如果不是因为他实在,他们绝成不了朋友。可现在因为伍加比,生活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尚言和王云泽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他们多少都会觉得别扭,可是谁也不说什么,毕竟这种别扭,只有见面时才会有。

吴娜成了王云泽家的常客,王云泽已经习惯吴娜在他家里走来走去的画面了,他更习惯了在这个画面里喜笑颜开的李静。王云泽发现李静在说出了心里十多年的委屈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就像一个倒空的箱子,轻快了不少。王云泽知道,他和伍加比分手,是李静抛开那张严肃傲慢的面孔的真正原因,在争夺王云泽的战争中,李静胜了,而伍加比是名副其实的败者,王云泽是战利品,也是牺牲品。

张盈最近和伍加比走得颇近,有一次伍加比看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送张盈过来。小伙子棕色皮肤,大眼睛,小平头,高高的个儿,开了一辆黑色本田。张盈说那是她新交的男朋友,伍加比觉得这跨度挺大的,由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直接跨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儿,中间差出一代人。而张盈则从傍大款的二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养小白脸的款姐儿。伍加比不知道张盈到底攒下多少钱,可从那小伙穿的戴的开的车来看,以前那老头儿还真是个大款。张盈和小伙子在一起并没让伍加比觉得别扭,比以前她和谢顶老头儿在一起让人看着舒服多了。张盈似乎很甜蜜,决口不再提尚言,她还不知道尚言在追求伍加比的事儿呢,这事儿伍加宁也不知道。

中午的时候,伍加宁来了。

伍加比说:“结婚有什么好,我几乎每天都在听你抱怨。”

伍加宁说:“抱怨要有,好处也要有,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你跟我说说,结婚有什么好处。”

伍加宁想了想然后笑了,“你突然让我说,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嗯反正结婚后两个人特别亲,觉得踏实,也很放松,没有顾虑。这种感觉挺好的,比如说吧,我看见高放光着身子,就好像看自己光着一样。”

伍加比低头沉思,她脑子里闪现的不知是什么画面,然后她觉得不能理解,心理这种疑惑反映到了脸上,表情就显得特别古怪,然后她说:“怎么可能!”

伍加宁也觉得不对劲儿了,赶紧解释,“我形容的是那种感觉,他光着和我光着肯定是不一样的。”

伍加比这才点头“哦”了一声。

伍加宁接着说:“真的,俩人一结婚,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了。”

伍加比说:“那还不瞎了。”

伍加宁正说得陶醉呢,没听见伍加比说什么,“反正俩人就是最亲的人,你在王云泽面前放过屁么,我提他没事儿吧!”

伍加比阴着脸,“你认为,俩人亲不亲是拿这个衡量么?”

“虽然不雅,但是贴切,容易明白,嗯?放过没有?”

“我们多数都是在公共场所见面。”伍加比耷拉着眼角。

“就算没别人,估计你们俩也不会那么无拘无束,结婚了就不一样了,我跟高放从来没这顾虑。”

伍加比开始对伍加宁进行指责,“结了婚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公共场合放屁了么,还炫耀地跟小心翼翼憋着屁的人说,结婚吧,结婚真好。”

伍加宁直咂嘴,“我该怎么跟你沟通呢?”

伍加比一摆手,“行了,我已经知道结婚是怎么回事儿了。”

张玉敏给伍加宁打电话让她捎东西,挂了电话伍加宁就抱怨,说她每月交着伙食费,还时不时往家买东西,高洁领着孩子在家住,却没见她买什么回家。

伍加比从店里出来的时候,下意识朝路边儿看了一眼,没有车,也没有尚言。她并不是对尚言有了什么感情上的变化,只是她已经习惯在那儿看见尚言。在地铁上,伍加比接到尚言电话,刚接通电话就挂断了,伍加比打回去,尚言关机了。伍加比开始想,尚言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直到睡觉前伍加比还在猜想,她打尚言手机,依旧关机。

伍加比一大早就下了楼,不知为什么,她有些心神不定,坐立不安。干脆就早早出门,可能是老天早有安排,伍加比一出小区门口就看见尚言的车向她驶来。

尚言说,他昨天去见了一个人,所以没去接她。

伍加比问:“是程晓么?”

尚言一副特别吃惊的表情,盯着伍加比问:“你怎么会想到她?”伍加比说她也不知道,只是随便一猜。尚言说,就是程晓。

“程晓回来了,刚从德国回来,她想见见我,看我过得好不好。”

“她嫁给老外了么?”伍加比问。

尚言摇头,“没有,也是中国人,这个人相当有钱。”尚言觉得语气不够,又说,“特别特别有钱。”尚言这一强调,引起伍加比的兴趣。

“有多有钱?”

“顶我爸十个。”尚言用手比划着。

伍加比问:“你爸有多少钱?”

说完俩人都笑了,伍加比问:“她当初喜欢上别人,是因为你没有钱么?”

尚言又摇头,“她嫁的不是那个人,那个人还不如我有钱呢。我没钱,可是我爸有钱,那人没钱,那人他爸也没钱他好像就没爸爸,我不知道晓晓当初怎么就喜欢那个人了。她嫁的这个男人是做生意的,而且挺有道道,黑白通吃。”

“你叫她晓晓。”

尚言愣了一下,“习惯,你别误会,我对她没什么了。昨天见她,就跟见一个普通朋友一样。”

“我没误会,那个人是黑社会的么?”

“不,生意做大了,避免不了的。”

“你不是只想说这个吧?”伍加比问。

尚言这才想起正题,“对了,我昨天跟程晓在一块儿时,想给你打个电话,说不能去接你了。刚打通,手机就被人抢走了,两个男的,黑衣服,黑墨镜。他们是程晓老公派来监视她的,她老公吧,可能是事业太成功了,所以特怕感情上失败,总怕程晓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也许爱的深吧,可能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的占有欲太强了,我觉得他根本就是有病。他总查程晓跟什么人来往,去了什么地方,有哪些朋友。昨天那两个男人把我手机拿走之后,我就跟他们动手了,手机摔坏了。”

伍加比始终盯着尚言听他说,尚言问:“怎么了?”

“你在跟我讲电影么?”

尚言笑,“果然不信。”

尚言把伍加比送到店里,然后帮她一起搞卫生。两个男的进来了,伍加比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上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尚言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把伍加比往自己身后拽。尚言还没说话,其中一个男人从兜里掏出一个新手机递到尚言面前。

尚言接过去俩人就走了,大家谁也没说一句话。

伍加比从尚言身后露出脑袋,盯着门口问:“他们怎么知道你在这儿?”

尚言一听,赶紧拍拍衣服裤子,“不会有什么追踪器吧!”

伍加比笑了,“还真以为拍电影啊!不过,我已经能想象她老公多有钱了。”

这么一来,伍加比也就信了尚言那一番话,不过同时她又在想,程晓明知道他老公派人监视着她,她为什么还要见自己的初恋情人。

尚言把手机卡换到新手机上,时间就像掐算好的一样,程晓的电话接跟着打进来了。倒没说别的,只是为昨天的事道歉,她特意买了新手机,让尚言别介意。

挂了电话,伍加比说:“我怎么突然觉得那么恐怖啊!”

伍加宁买了一件半透明的黑纱吊带睡裙,镶着蕾丝花边儿,洗完澡她故意穿上在高放面前晃。高放在玩儿电脑游戏,根本没抬眼。伍加宁有点儿不高兴了,把高放胳膊挪开,坐到他大腿上,高放这才看见伍加宁的打扮,然后他上来就问:“多少钱买的?”

伍加宁一拉脸,“你什么意思啊?”

高放说:“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

“瞎说,你嫌我花钱!”